钱庄内部组织结构

第一节　钱庄内部组织结构

一、投资人

宁波钱庄虽然采用单元银行（unit bank）模式，但其组织形式早期是采用无限责任的合伙人制度，间或有人独资设立钱庄，却是个案，并不多见，如1904年的后塘街又新钱庄为王礼记药铺独资。一般股东有五六个，多至十几二十人，战后因应股份有限公司形式，更拼凑至三五十人。当然也有一些钱业家族，并不是指这些钱庄为该家族独有，而是该家族在钱庄中占有最大或较大股份，众股东同意或默认成为该钱业集团之成员，使得业务经营上能享受到无形资产的益处。“宁波的钱庄组织，一般为合伙集股制。有名望的股东，作为企业出面人，占有一股，也有占四分之一、四分之二股的，其余属不出面而无声望的殷实股东，即所谓隐名合伙。”^[1]

由于钱业实行合伙制，各股东对钱业债务负无限责任，若钱庄清理，各股东就要按比例垫款来清偿债务，所以不是一般商人能够参与维持的。更由于钱业能够创造信用货币，实力与信用在钱业股东中更有特别的要求。“在宁波开设的钱庄，都是有声望的大股东做背景。在清代，较大的钱庄股东，有三七市董家，半浦郑家，镇海澥浦十七房郑家，王家墩林家，洋墅徐家，臼墅方方家，小港李家，仁成李家，腰带河头秦家，江东严家，湖西赵家，嗣后又有颜料帮周宗良等，作为钱庄业大后台”^[2]。

早期宁波钱业股东情况的资料已湮灭，我们只能暂借上海方面的宁波帮钱庄做一个辅助说明。因为上海租界，在公共事务管理上比我们的传统社会要先进得多。承裕钱庄，1894年设立，方选清四股，黄公续四股，陈笙郊两股。恒兴钱庄，1905年设立，恒丰昌五股，秦君安三股，李瑞瑚两股。恒祥钱庄，1910年设立，王子展两股半，谢纶辉、林黼臣、冯存任各两股，苏宝森一股半。^[3]

下面是1935年宁波各钱庄投资人情况表^[4]：

1935年底宁波各钱庄投资人情况表

续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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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表可以发现五个方面特征：一是钱庄投资人人数比较多，一般都有五六人。二是股份分散。三是至少有一个股东是地方上比较有声望的人士。四是有些人作为股东出现在多家钱庄中。五是这些钱庄投资人大部分出现在同时期的上海钱庄中。

再看1946年战后复业的宁波钱庄股东状况，以晋祥钱庄为例。^[5]

晋祥钱庄股份有限公司董事名册

晋祥钱庄股份有限公司股东名册　　　　单位：法币 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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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6年后钱庄改组为股份有限公司，股东数量大增，原因是《公司法》要求股份有限公司必须有30人以上的股东方能成立。不排除这其中有些人是亲属关系挂名的。

这种多人合伙合作制度，也是宁波钱业获得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我们按照一种逻辑去思考，为什么那些大家族不集中财力去打造一家规模大有影响的分行制（branch bank）钱庄，发挥规模效应及品牌优势，提高竞争力去做大做强呢？恰如胡雪岩的阜康钱庄、严信厚的润丰源票号（钱庄），最后均走向崩坍。其实这种合伙制是当时社会环境下的最优选择。从资金来源方面来讲，钱庄需吸收各业存款，股东多，联系面广，市场覆盖面大，一个人有十几个商业伙伴，潜在的客户就有十几个。从资本角度讲，单一家族抗风险能力相对小。胡雪岩的阜康钱庄、严信厚的润丰源票号倒闭正是一例。因为多个股东，个人实力不同，出现流动性支付风险时，利益攸关，同舟共济，多方施救，比独立运作、独立承担要强得多。从社会观感上讲，人多势众，会给人信用良好的感觉，人们乐于存钱于庄上。从资本角度讲，当钱庄业务扩张，需增加资本时也较方便。现代商业银行采用的是股份制上市公司模式，其核心原因无非也是比较有利于向社会公众筹集资本，增添资本实力，提高抗风险能力，使资本与风险资产比例匹配符合基本要求。从授信角度讲，钱庄需要把资金贷放给最可靠的客户，但钱业在营业上基本停留在传统的熟人社会层次，它的贷款以信用贷款为主，那么可能的坏账风险就很大，必须对客户做精深、详细、全面的了解和评估。股东推介是甄别客户的一个重要手段。股东多，推介的客户也多，选择面大，贷款就有可能贷给相对信用度高的客户。因为股东不存在主观上损害钱庄利益的行为。从业务发展角度来讲，增加客户群，只能扩大信用半径。股东多，信用半径也随之扩大，业务领域也扩大。从经营角度讲，同一投资人所投资的系列关联钱庄，每个钱庄服务对象、信用半径、业务领域各有侧重，形成合作为主竞争为辅关系，使业务能更精细，在头寸调剂、信息交流、市场划分、客户推介、资金汇划、行情探询、行业风险评估等方面有诸多便利。比如说，临时性的头寸不足，可以向联枝钱庄拆借。大的放款项目，可以联合放贷，弥补本身资金不足的困难。遇到不熟悉的业务，本庄无法承做，可以推介给联枝钱庄，等等。

还有一个是只有钱业中人才知道的门槛，叫做关系人贷款，就是股东从自己投资的钱庄贷款。假定某股东投资三家钱庄各4，000元，共12，000元，他同时可以向每家钱庄借3，200元，这样他的实际现金净流出为2，400元，等于2，400元现金投入拥有12，000元的股份。假定12，000元独资开设一家钱庄，你是不能从中再借款9，600元的。否则经理不答应，钱庄也没有必要的营运资金，信用必不行，业务也停滞。金融行业有一个基本原则，单一借款人借款不能超过资本的某个比例。即使在无限责任制度下，也必须考虑股东个人资产偿付能力问题。

宁波钱庄在年底，一般是旧历腊月廿八停止营业，结算本年度成果，称总结束期。经理把利润表（红账）报各个股东查看。股东会宴请所投资的各个钱庄经理，对业绩最好的经理会亲自执壶斟酒，以示精神嘉奖。钱庄的开业比其他行业要晚，一般在正月廿五，称上市。在此期间，各个股东有时间展开充分协商，或继续上市，或清盘歇业，或部分股东转让股份。至于利润分配，大致每三年一次。

宁波钱庄中有一种被称为联枝钱庄的非正式组织结构模式。因为钱庄大股东同时在很多家钱庄拥有股份，以这一大股东为背景，这些钱庄之间形成紧密的业务联系，有时候能够采取共同的立场，统一行动，类似于现在的关联企业。一般这些联枝钱庄的招牌上拥有同一标记，便于识别。“这些家族在好多家钱庄中拥有股份，大都按钱庄招牌划分集团。如晋恒、鼎恒、复恒等钱庄，以腰带河头秦家股东为主体；信源、衍源、永源、五源等钱庄，以严家、赵家股东为主；天益、元益等钱庄，以小港李家为大股东。但也有较老的钱庄，如敦裕、瑞康、益康等，以方家股东为主。”^[6]

不独在宁波的钱庄有联枝钱庄，在上海的宁波帮钱庄也大抵如此。如方家在上海的尔康、同康等康字系列，宁波的六元二和等，李家的立余、崇余等余字系列，叶家的大字系列，秦家的恒字系列等，都形成自己的联枝钱庄为基础的钱业集团。

以上是同行钱庄的情况。至于现兑钱庄，就比较简单，很多是独资或很少几个股东。

二、资本状况

宁波钱庄的资本状况在百多年历史进程里也有一定的变化：一是货币制度不同；二是社会经济水平的提高，使钱业经营规模相应扩大，资本与风险资产的客观比例要求相应增加资本。通商之初，社会经济水平不高，钱业资本就低。清末民初，经济发展，钱业资本也相应提高。法币制度后，因抗战影响，币制大坏，通货失序，其价值与原始值相去已远，金圆券施行更是使资本降低到主币以下，等同为零。宁波钱业因系无限责任的合伙制，其资本也分为两类：一是长本，即实收资本；二是副本，即股东存款。这与现代注册资本制度不同，如果一定要做近似的类比的话，那所谓的副本有一点像银行附属资本栏内的次级长期债务。当钱庄清理时，这些副本，也被列入清理对象，起到附属资本的作用。早期资本详情已不可考，大致在清末，钱庄资本在1万～3万元之间。那时候，没有最低注册资本，不同钱庄，业务规模不同，资本各不相同。光绪二十六年（1900年），鄞县知县在给他的府道巡抚上司的报告中说，“查宁波钱庄，长本不过三万元”^[7]，这个三万元应该是最高资本水平了。钱庄中还有一种称为“财神股”的，相当于今天的资本公积。

1919年，有史料记载，“甬市钱庄分为三类，资本3万元以上者为大同行，资本1万元以上者为小同行，资本较少兼做现兑者，曰现兑庄”^[8]。这仅是一个大致上的划分，有的小同行资本有超过大同行的。这与清末相比，资本上已有变化了，从不过3万元，发展到3万元是基线。经济的增长推动了金融业的发展，其资本也相应提高。

到了19世纪30年代，钱业资本状况又有一大发展。大同行提高到6万元，小同行3万元，“以资本来划分，大同行每家资本最低者为6万元，小同行资本，每家在1万到3万左右，至于现兑庄则大小不一，有3千5千，也有几万的”^[9]。

下表为1931年宁波钱业资本概况。^[10]

1931年宁波钱业资本概况

1933年，大同行36家，平均每家71528元，小同行29家，平均每家30862元。

1935年，发生钱业风潮，大量钱庄歇业，年底尚在营业的钱庄资本如下：^[11]

1935年钱业风潮后尚在营业的钱庄资本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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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上表可见，资本大小不是划分大小同行的准确标准。现兑庄最高为6.6万元，超过小同行最高资本量。大同行的资本额也是随着社会经济的增长而逐步增大的。1935年最高钱庄像晋恒资本超30万元，几乎可与上海钱庄相埒。不过资本超过10万的钱庄仍是少数。

1941年宁波沦陷，汪伪政权制定《浙东地区钱庄业暂行管理条例》，对资本的要求为大同行5万元伪中储券，小同行1万元。这时候法币与中储券的比价是2∶1。

战后复业，因法币大幅度贬值，资本额已大幅飙升，不能以原有价值计之。战后，共复业钱庄31家，共计资本11亿元，后增至14.7亿元，最高1亿元，最低2，000万元。^[12]

1948年的金融改革中，发行臭名昭著的金圆券，兑换比例200万∶1，14.7亿元法币资本折合金圆券只有区区490元。国民政府不得不发出《商业银行调整资本办法》和《调整资本经营程序》，将钱庄资本划分为四个档次，鄞县、余姚为三类地区，规定有限公司为金圆券10万元，其余县份为四类地区，最低资本为5万元。此次币制改革摧毁了经济也破坏了金融，加上国民政府正值崩溃前夜，钱庄阳奉阴违，很少按实执行，已无意义。

新中国成立后，人民政府采取允许民族工商业继续经营的政策，宁波钱业在华东区人民银行领导下，又存续了一段时期。资本方面按要求进行了增资。宁波被划分为二类地区，资本定为1，500万～3，000万元旧人民币，各县为500万～1，000万元旧人民币。按1953年比价，新旧制比例为1∶10，000，那么资本要求是很低的。

三、内部结构

由于钱庄采用隐名合伙制，早期也就不存在董事会等组织形式，也许股东之间存在非正式的股东会议或其他议事决策磋商机构。后期改组为股份制公司后，至少在形式上各种现代企业制度所要求的机构建立起来，而且传统的钱业习惯称呼也改为与银行一致，如账房称会计、出纳，跑街称信贷，信房叫秘书。这里我们主要讨论传统钱庄模式下的内部结构。

（一）经理

经理又叫“阿大”。股东一般不参与钱业的经营管理，除非其本人即为钱业专家，如方季扬、俞佑庭等人。也有的因为被聘为经理而获得参股，一般占股比较小，相当于现代的管理层持股，目的在于发挥经理的积极性。也有的经理持有若干干股，分享经营红利。可以说钱业是近代中国所有产业中最早实施职业经理制度的产业。钱业的日常经营，一切交由经理打理，由经理对股东负全部责任。所以开设钱庄，最重要的不是合作股东的筹资，而是经理的寻找。经理是职业金融家，都是由在钱业中有资深经历的人士担纲。既要有足够的金融知识，又要懂得管理；不仅需要相当的业务拓展能力，更要注重人品修养，诚实可靠，业内受人敬重，为股东所信任。

钱业经理与现代企业制度的CEO有很大的不同，因其带有很鲜明的封建传统色彩，多为股东亲属、门生充任。因为传统社会缺乏对经理人硬约束的法制基础，只能强调传统熟人社会的品质修养与相互信任等道德软约束。而现代职业经理人是建立在现代法治与现代会计制度基础上的，投资人不必进行现场管理，而仅凭会计报表就可以实行数字化管理，及时发现管理层存在的问题。由于钱庄的好坏基本仰赖于经理的才干与能力，为了调动他们的积极性，没有给予经理股份的钱庄，在利润分配上也会给经理若干干股。一般钱庄把利润分为十一股或十二股进行分配，经理可得十分之一或更多。当年有一则聚康丰记钱业清理广告中说，该钱庄共有十二股，其中经理恩股一股，足资证明此种制度确实存在。^[13]

另有一种称作太上皇的经理，此辈都是经理钱庄多年，对钱庄发展贡献多多，然而年事已高，不胜体力，又不忍驱离，便采用挂名方式，仍称经理，实职由副经理担任，相当于一个荣誉的安排，同时也支领高薪，实际作用相当于顾问角色，可以借重他的历史声望。

（二）副手

副手的主要职责是从事钱庄内部管理及柜面交易处理。每个钱庄通常会有1～2个副手，协助经理开展工作，使经理有更多时间与精力处理与政府部门及大客户的关系。

（三）三肩

“宁波钱业也为股东的亲戚或有权势的顾客的亲戚在钱庄的管理部门专门预留一个或多个位置，这些人称为三肩。这个称号可能会使人联想到佣金的作用。”^[14]三肩职位可能是为照顾某些必要的社会关系，其实更多的考虑是，在没有现代企业制度约束下的代理人关系中，股东总是需要透过各种渠道和关系，渗透进钱庄，必须能更多更及时地获得动态信息。这些人相当于股东的耳目和代表，起内部监察、监督作用，也算是对旧式道德软约束机制为主的代理人制度的一个有效的制度外救济。

以上这些人可归入管理层。

（四）账房

新式会计制度是在20世纪以后很多年的事。旧式会计虽然落后，仍然由那些称作账房的人在维持运作。账房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涉及债权债务的登录、利润的核算及报表的制作，是数字化管理的基本依赖。

账房设为内账房、外账房两个部分。内账房是钱庄业务活动的主体反映，在职员中地位最高，很多业务受他领导、协调。其最主要功能在于总账户管理与会计核算，相当于银行的财务部。

钱庄的账房先生在旧时社会里已经形成一种灰色刻板的表记而深深留在人们的印象里。他们是一帮能双手在同一算盘上飞快且不停拨动算珠分别计算两笔不同账目而结果不会发生差错的特殊人物，同时也是精明仔细的代名词。在旧时宁波社会话语里，不是引用他处“铁算盘”的称谓，而是特别地叫“三十六档算盘”。

（五）信房

信房负责处理文书、函电、密押等事项，包括收发文书、草拟函电，经办与同业往来或大客户之间书函往来，起秘书作用。

（六）跑街

跑街类似现代银行的客户经理，从事与放贷业务有关的工作，包括客户拓展、存款组织、贷款发放、资信调查、信用等级评鉴、贷后管理、本息清收，进入同行市场拆放活动。

（七）银房

银房相当于出纳，主要从事现金收付、现金库存保管及贵重物品与典押物管理。

（八）长（场）头

长（场）头类似临柜，从事柜面服务，担任汇兑、银洋买卖和兑换业务。

以上为钱业专业人员，需要一定的专业知识与经验，也是构成现代金融业必不可少的部分。

（九）栈司

栈司相当于后勤人员，以体力为主，主要从事现金运送、信函投递、炊事服务等。

（十）学徒

学徒不算正式员工，地位最为低下。20世纪30年代，宁波钱庄一般有学徒3～6人。进入钱庄当学徒需要保证人，义务服务三年，没有薪水，有的甚至要缴纳200元保证金及3年的膳食费。但每年有岁礼，第1年4～10元，第2年20元，第3年30元。三年期满后，升为正式员工。主要工作是洒扫庭除、奉茶敬礼、杂役及跟随师傅，不能独立开展业务活动。^[15]

作者以前有一些年长同事，系钱庄学徒出身，常有言及学徒生涯。一般十五六岁，小学毕业，托人引荐，入钱庄三年，吃住庄内，有时也有每月的鞋袜钱，一年只能请假一两天。清早很早起来，抹桌擦凳，打扫烧茶，有客户上门，即行导引，搬椅敬茶，洗面去尘，逢人均可差使。主要是随从跟班师傅，勤学心记，逐渐掌握专业知识，熟悉业务诀窍，一步步递升。因此钱庄经理大多数从学徒开始，经十几二十年历练，层层递进至高层。如著名钱业人士严信厚、孙衡甫、秦润卿、俞佐宸诸君及王宽诚、赵安中先生等都是学徒出身。早年的历练对他们以及他们从事的事业实有裨益。1946年鄞县钱业同业公会理监事32人，小学及以下学历的23人，这些人都是学徒出身。^[16]1947年鄞县钱商业同业公会会员213人，初中以上学历17人，其余也是学徒出身。^[17]这与银行的练习生制度相比较，缺点在于保守封建，开拓性与创业性不足。它重传承，专业技能不肯轻易教人外传。优点在于能养成团队精神，增强凝聚力，以资历辈分论道，长幼有序，尤其在对人的考验观察、品性识别、托任大事、构造人与人的信任关系方面。《宁波钱业夜校纪念册》中有一篇文章《回忆十年》，对20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宁波钱庄当学徒生涯很有一番描述。^[18]另外，有在杭州钱庄当学徒的金建华君曾投书谈学徒感想，可以做钱庄学徒制度的参考。^[19]著名的哲学家任继愈先生就是钱庄学徒出身。

对于宁波钱业的内部机构设置，20世纪30年代有人对宁波钱庄进行过比较详细、系统的调查，略有差异。根据调查结果，宁波钱庄主要由以下几种人构成：正手（经理）、副手、内账房、外账房、信房、跑街、放账、应对宾客、场头（长头）、小伙、学徒。^[20]

我们对比上海钱庄的“八把头”制度，也是基本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