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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电影创作的艺术操守

时间:2022-08-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面对微电影商业性、功利性的喧哗与浮躁,坚持短片创作在立意、人物形象塑造、故事情节构思和声画语言运用等方面的艺术操守,显得尤为重要。关键词 微电影 草根叙事 草根文化 艺术操守尽管在命名上仍存在争议,但是虚构性剧情类的微电影作为一种飞速发展的网络业务,已经广为流传并被接受。《青春期》《青春失乐园》与《青春期3:游戏青春》3部微电影在网上创下累计约23亿次的点击量。

王玉明

内容提要 虚构性剧情类的微电影近几年来的快速发展,具有一定必然性,它是互联网发展、草根文化流行和青年群体社会压力释放与文化消费需求的集中体现。面对微电影商业性、功利性的喧哗与浮躁,坚持短片创作在立意、人物形象塑造、故事情节构思和声画语言运用等方面的艺术操守,显得尤为重要。

关键词 微电影 草根叙事 草根文化 艺术操守

尽管在命名上仍存在争议,但是虚构性剧情类的微电影作为一种飞速发展的网络业务,已经广为流传并被接受。与那些纪实类短片、形象宣传片、植入性广告片不同的是,虚构性剧情类的短片拥有更为广泛的受众群,不仅是因为剧情类短片风格迥异形态各异,也因为有些短片以系列剧、季播剧的形式创作与传播,影响力大而且持久。微电影的红火及产业影响,随着几部“网剧”的“病毒式”扩散,已经远远超过想象。截至2015年8月23日16牶00点,《万万没想到》的总播放量是858839593次,集均播放量是48364052次;《屌丝男士》第1季的总播放量是871946098次,第2季是778005315次,第3季是1231907996次,第4季达1014833044次。如果没有《屌丝男士》4季近39亿次的网络播放量作为观众基础,很难想象董成鹏导演的《煎饼侠》会在2015年的暑期档获得超过11.59亿元的票房。

另据报道,《2013中国微电影发展报告》指出,2011年中国微电影年产量仅有30部,而到2013年年底,这个数字暴增了333倍,年产出1万多部微电影。《新媒体影视行业发展报告》指出,2014年微电影产值超过500亿元人民币,预计2018年将超过1000亿元人民币,这样的数字,让微电影成为中国文化产业发展中速度最快、市值最高的文化项目之一。《青春期》《青春失乐园》与《青春期3:游戏青春》3部微电影在网上创下累计约23亿次的点击量。赵薇的《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曾在院线获得超过7亿的超高票房,而该片在3家视频网站的总点击量只有7684万次。[1]也有报道称,目前国内微电影产业总产值已达到700亿元,年产量达2万部。[2]

两则报道里的“微电影”,应该是微电影的总称,包含了剧情短片、纪实类短片、形象宣传片及植入性广告片等在内的各类依靠网络平台传播的视频形式。当然,剧情短片无疑是最为吸引网民眼球的。无论微电影的年产值是500亿元还是700亿元,都已经远远超过了2014年大电影296.39亿元的全国城市票房规模。微电影只用了4年时间就超越大电影,成为上升最快的文化产业板块,其速度之快,恐怕令大电影界与学界都大感意外。

微电影尤其是剧情短片的强势崛起,可以看成是新媒体与90后“网生代”观众“主宰”“历史舞台”的标志性事件。然而,微电影的“喧哗”与“浮躁”似乎是共生的。在近乎疯狂的点击量与光鲜的产值数据之下,埋藏着的却是“知识产权保护不足、内容题材局限、产业链无延展、盈利模式单一和色情擦边球”[3]等问题,这些问题如果得不到切实解决,当网民出现“审美疲劳”或“接受疲劳”症状的时候,那么不仅会直接影响微电影的点击量与商业利益,也会制约微电影的进一步健康持续发展,使这种崭新的视频样式陷入生命周期短暂的泥潭。

微电影这种形式,并非国内独有,却在国内得到了令人惊诧的膨胀式发展,是存在一定必然性的。

首先,中国拥有世界上最大的网民规模,而且呈现出向低龄群体、低学历群体渗透的趋势。

《第36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15年6月,我国网民规模达6.68亿,半年共计新增网民1894万人。互联网普及率为48.8%,较2014年年底提升了0.9个百分点。手机网民规模达5.94亿,较2014年12月增加3679万人(见表1、表2)。网民中使用手机上网的人群占比由2014年12月的85.8%提升至88.9%。截至2015年6月,我国网民以10~39岁年龄段为主要群体,比例达到78.4%。其中,20~29岁年龄段网民的比例为31.4%,在整体网民中的占比最大。与2014年年底相比,20岁以下网民规模占比增长1.1个百分点,互联网继续向低龄群体渗透。截至2015年6月,整体网民中小学及以下学历人群的占比为12.4%,较2014年年底上升1.3个百分点。与此同时,大专及以上人群占比下降0.8个百分点,中国网民继续向低学历人群扩散。2015年上半年,中国网民的人均周上网时长达25.6小时,相比2014年年底减少0.5个小时。

表1 2014.12~2015.6中国网民对各类网络应用的使用率

表2 2014.12~2015.6中国手机网民对各类手机应用的使用率

截至2015年6月,中国网络视频用户规模达4.61亿,较去年年底增加2823万人,网络视频用户使用率为69.1%,比去年年底上升了2.3个百分点。其中,手机视频用户规模为3.54亿,与2014年年底相比增长了4154万人,增长率为13.3%。网民使用率为59.7%,相比2014年年底增长3.5个百分点。手机端视频用户占总体的76.8%,比2014年年底提升了4.6个百分点,移动视频用户的增长依然是网络视频行业用户规模增长的主要推动力量。[4]从以上的图表中可以看出,无论是普通网络,还是手机网络,与排名前几位的其他应用相比,视频应用使用率是除了新闻之外,增长速度最快的,而搜索和音乐应用的使用率甚至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降势头(见图1)。

图1 2014.12—2015.6网络视频/手机网络视频用户规模及使用率

网民构成向低龄化与低学历化的渗透,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并改变了网络视频的格调与风格,搞笑、轻松、穿越、浅显直白、逆袭、“槽点”等成为流行元素;而基于信道带宽与信道容量大幅提升和3G、4G技术基础之上的网络视频与手机视频业务的快速发展,为网络视频的传播提供了技术支撑与可能性。

第二,“草根叙事”的全民狂欢。

与“高大上”的大电影相比,微电影拍摄制作的门槛极低,“草根叙事”“草根情绪”成为微电影标志性的特征。加上网络视频内容的“审查”是下放给获得视频播放执照的网络运营商的,因此只要不在政治、民族、宗教等重大敏感问题上出现原则性差错,视频网络运营商一般不会关闭或者删除制作者们自发上传的作品。而充满民间智慧的嬉笑怒骂有时反而更能引起网民的关注。就像有的学者指出的那样:“中国现代社会的修辞形式发生了质的飞跃:从改革开放前的革命修辞向网络空间的公共修辞转变。具体而言,当危及公共利益的社会事件堂而皇之地上演时,底层话语便会借助各种间接的、迂回的、游击性的、偷袭式的战术进行抵抗。它秉承了亚文化与生俱来的激进、批判、颠覆与对抗特质,即通过对主流话语的戏仿和反讽,以此传递一种另类的政治姿态。”[5]

微电影的“草根叙事”,集中体现在底层小人物形象、底层社会话题及效果比较强烈的惯用的民间叙事技巧(如夸张、铺陈、对比、逆转,甚至恶搞等)上。有学者评论民国传奇影片时这样说:“这些角色的草根身份,就使得影片制作者们拥有了广阔的创作空间和无禁忌的表达自由。因此,民国传奇大片往往都以凌空虚构的故事情节、天马行空的叙事手法、狂欢戏谑的喜剧风格为风格特征,在银幕上演绎了一段段酣畅淋漓的热血传奇”;影片在立意上不再以既往宏大叙事的革命伦理作为核心诉求,而是用世俗伦理取代了革命伦理,取代的方式至少包括这样几种:“用人性的光辉而非党性的神圣来解释革命动因;用‘爱情’来冲淡意识形态的崇高感;用商业包装来弱化革命的政治寓意。”[6]以这样的评论来看待当下的微电影创作,似乎也是合适的。

微电影的“草根叙事”,使得它们呈现出较为浓重的“草根文化”特色。有学者提出,一般意义上讲,草根文化与底层文化、通俗文化、大众文化的概念相一致,与精英文化、高雅文化相对立。草根文化生于底层,长于民间,被主流意识形态的涵化、规训与形塑的烙印不明显,天然饱含着原生态的本真,散发着乡土的芬芳……作为一种“副文化、亚文化”现象,草根文化具有一定的动态性和易变性,易被社会大多数人所接受,被主流文化所排拒与提防。[7]

也有人指出,“草根文化”的创造者是“草根群体”,他们处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的底层,这种文化是他们在其日常生活、交往中自觉或不自觉的提炼,是他们主体独立意识的反映。“草根文化”是一些真实反映平民百姓利益、生活等状况的思想观念,这些观念反射于他们的日常活动当中,表现于每一个人的日常行为,影响于整个社会。“草根文化”是“草根群体”的一种话语权实践表达,他们形成这个文化之后,总是或强或弱地表达着他们的话语,诉说着他们的需求。[8]

正因为如此,微电影创作呈现出的“全民狂欢”的汪洋恣肆态势,也可以看成是民间话语、民间诉求的一种集中的“婉转”表达方式。

第三,社会压力的无序释放。

与“草根叙事”相一致的是,微电影在很大程度上表现了社会群体,尤其是底层群体的生存压力。有研究者从社会变迁的角度,谈中国青年群体的社会压力,认为我国的社会变迁主要体现在4个方面:从“我们—认同”到“自我—认同”、从熟人社会到陌生人社会、国家职能从“全包”到“不包”、社会流动从国内到国际化,由这4方面的变迁给青年群体带来的压力主要在于“陌生的城市”“艰难的职场”“孤独的奋斗”及“缺失的安全”。[9]一般认为,这些社会压力主要体现在就业、择偶、发展与心理健康等诸多方面。“据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一项刚刚完成的国人压力调查显示,社会转型期,20~30岁人群压力最大,压力均值为71分。”[10]

如果在视频网站浏览剧情短片,就会发现,诸如“潜规则”“托关系”“职场哲学”“扶不起”“富二代”“官二代”“民二代”“贫二代”等“中国式”社会问题以及房价、食品安全、空气污染(“雾霾”)、医疗、养老等衣食住行方面的“中国式”生活问题,或多或少都会在片中有所体现,不过体现的方式有隐有显,有曲有直罢了。有一部名叫《二奶的贡献》(后更名为《赚大了》)的剧情短片,讲述了一个大款在外面买房包二奶被老婆发现的“段子化”的故事,这部加上片尾字幕才短短11分多钟的短片,把夫妻关系、情人关系、房价上涨、大款买房包二奶的赚赔逻辑等多方面相对丑恶的一面呈现在观众面前,让人感受到现实生活中的追逐利益、贪图享受、没有道德底线等实际问题与生存压力。

其实,从影视创作的角度看,能够在作品中反映现实生活中的问题和压力,应该是非常值得肯定的。不过由于“草根”创作人员的个人情操与专业素养千差万别,因此在剧情短片中体现出来的对待社会现实问题与压力的态度与表达方式也千差万异,在相当一部分短片中,对于社会问题与压力的戏谑与调侃,常常又给人一种津津乐道的“世俗快感”与“世俗得意”之感,社会问题与压力的释放呈现出“无序”“失范”状态,很容易让低龄受众丧失应有的价值判断。

微电影中,有相当一部分作品来自高校的相关专业学生或短片制作爱好者,他们有时间和热情,也很容易找到“志同道合”的剧组创作与技术人员。有人将学院微电影(剧情短片)的创作优点概括为“博爱与人文精神、批判与反思精神、创新与先锋精神”[11],这无疑是对高校剧情短片创作的一个褒奖,因为就高校短片创作的整体情况而言,恐怕只有极少数作品配得上这样的“褒奖”,绝大多数作品都缺失这些“优点”,而且作品中独立思考的东西日渐减少,跟风、廉价的段子与噱头越来越多。但是“博爱与人文精神、批判与反思精神、创新与先锋精神”,应该是微电影创作应该树立的理念,也是应该坚守的艺术操守!

所谓“审美”,是人类感知世界的一种特殊方式与状态,是在理智与情感、主观与客观上认识、理解、感知和评判世界上的存在,与世界形成一种无功利的、形象的和情感上的特殊关系状态。文艺作品作为人类创作实践的成果,历来都是人类审美的重要范畴与对象。而文艺作品的审美价值或作用,一般体现在“给人以美的享受,使人得到愉快和休息”“培养人的爱美之心,使人的性格得到全面发展”“对人的心灵起净化作用”这三个方面。[12]

由此,笔者提出微电影创作立意审美价值的3个层次:让人思考、让人感动和让人愉悦。“让人思考”的作品是指具有审美认识价值的作品,它们可以培育、修正、改善、加深人们对于社会及人类自身的认识与了解的能力与深度,从而增强人们的社会归宿感与认知;“让人感动”的作品是指可以激发人们情感共鸣的作品,它们可以唤起人们的情感记忆或引发情感想象,从而起到精神抚慰、情感释放与迁移作用;“让人愉悦”的作品是指可以让人在观看时享受到“快感”的作品,或者是理智与情感方面的快感(有“笑”的果),或者是视听效果方面的生理快感(视觉奇观、运动感、高颜值演员阵容、美妙的音乐、节奏感等等),可以让观众/受众休闲娱乐、放松心情。

从目前微电影的整体情况看,第3个立意层次的作品比较普遍,哪怕是点击量巨大的短片或系列网剧,基本属于“让人愉悦”的作品,而且属于制造简单“笑”的果的作品。从微电影的发展角度看,无论是在作品的思想深度,还是在作品的风格样式上,显然都存在不足。提升微电影的立意层次,寻找更具审美价值的故事立意,是微电影创作者,尤其是视频网站自身投资、组织的专业创作团队,必须重视的创作环节。因为立意可以决定作品最终的格调与品位,立意往往反映创作者的思想深度,而这恰恰是剧情短片创作的灵魂。

立意与题材有一定联系。题材有助于提升立意的独特性与深刻性,但是题材不是立意本身,立意的出新与突破不是触碰“边缘题材”“边缘人物”,也不是突破表现尺度,而是从一种新的维度来观照生活日常和人生,给人以启发。立意是创作者对于题材内容的总体态度、观点与情感倾向。比如,对于女大学生“网恋”被骗财骗色的故事,叙述语调可以是充满同情的,可以是“冷眼”旁观式的,也可以是戏谑讥讽的,但是不管采用哪种情感语调,通过讲述此类悲剧或者闹剧,都要有足够引起人们深入思考的剧作力量,要有悲悯的博爱和人文情怀,要有深刻的反思与批判意识,这才是立意。

关注社会热点,是创作者的一个良好习惯。围绕社会热点问题构思故事,也是微电影创作的一条捷径。由社会热点事件/问题改编/构思的故事,其立意最好是探讨产生这些事件/问题的社会及个人深层原因,而不是“围观”一下,凑个热闹;或者借个由头,言说其他。

北京电影学院导演系教授郑洞天先生早在1983年的全国高等院校电影课教师进修班上关于《电影导演》的讲座中,谈到把握人物基调时,就提出准确的人物基调应该具备这样几点:独特的命运、独特的精神天地和内心矛盾的复杂性。[13]当然,其他编导著作中关于人物形象的塑造也有很多“规则”与“技巧”可以借鉴。

所谓有意义的人物形象,一是指具有一定典型性,可以代表某个时代某一类人的真实心理、情感或生活状态,具有社会认识价值。当然,这里的“典型性”非同“主旋律”影片的“典型性”。二是指具有鲜活的生动性,是通过人物艺术性的具体言行来揭示其性格特征、精神气质和情感与生命意志的,而不是用字幕、旁白、对白“赤裸裸”地进行说明。三是指有个性化,短片主要人物具有较为鲜明的个性特征、心理与情感状态、行为目标与方向,最好有他(她)独特的认知世界与人生的方式与角度。比如,剧情短片《拾荒少年》中的老、少年拾荒者,一个行走“江湖”多年,有着一套自己的生存“哲学”与手段;一个“流落”在“江湖”,捡到一张旧照片当自己“妈妈”。两人从相互斗智斗勇,到后来“相依为命”,让人感受到最底层小人物的人性光辉。两个形象都非常鲜明,令人难忘。

由于视频短片的时间长度有限,人物“独特的命运”可能不那么容易很好表现出来,但是“独特的精神天地”和“内心矛盾的复杂性”应该是可以实现的。剧情短片可能更适合塑造“简单的行为,复杂的内心”的人物形象。

人物形象的“有意思”,主要在于这样几点:这是一个陷于困境或困惑中的人;这是一个会思考有想法的人;这个人有一个具体可行的近期目标要实现;他(她)实现目标的过程遇到意外状况;他(她)的目标具有某种隐秘性且充满人道主义光辉;这个人的问题是时代问题。

新媒体时代,自媒体与“微”传播成了非常普遍的传播模式。而自媒体与“微”传播在很大程度上加重了受众“碎片化阅读”的倾向。“所谓碎片化阅读,一般指的是在互联网时代,人们通过微博、微信等网络平台摄入碎片化的信息,这种通过手机等智能终端进行的不完整的、断断续续的阅读模式被称为碎片化阅读。”[14]而“碎片化阅读”倾向也逐渐培育了一种“碎片化思维”和“碎片化创作”模式,即在很短时间里,把最重要的、最“有价值”的信息,以一种类似于PPT的方式“集约”传播出去。在微电影中,这种省略叙事过程、只传达“重要信息”的做法可谓比比皆是。从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种做法已经脱离了影视叙事基本的艺术性。然而,年轻网民似乎并不介意,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碎片化”的传授方式。

对于“碎片化阅读”,有两种声音:反对者或者说担忧者认为,碎片化阅读的坏处包括无法形成完整有逻辑的知识体系、弱化思考能力、摒弃深度阅读、容易遗忘、易受情绪牵制、丧失阅读的文化意义等;而赞赏者或者说支持者认为碎片化阅读的好处是快捷、方便、高效、门槛低、信息量大、增加阅读和学习的兴趣、形成与他人的共同话题、娱乐时尚。[15]而对于艺术作品而言,“碎片化”传达与阅读都不能算是一种得体的方式。尤其是影视作品,如果失去了艺术性叙事,也就失去了影视艺术最核心的质的规定性。如果一个短片用“PPT模式”来展示人物关系和人物前史,如果过多依赖旁白和字幕来交代情节、交代人物性格脾性与内心世界,或者“解说”“提示”画面效果、短片主题立意,故事情节支离破碎,七零八落,那么这个短片已经“降格”到卡通叙事与文字叙事的呈现方式了。从影视创作角度看,依赖旁白和字幕进行叙事,都是不够专业,不够敬业的表现。

因此,微电影较好的情节安排应该是在较短的时间段内、相对集中的空间里的一个线性故事,人物的行动目标相对单一,人物关系相对简单,这样故事线索清楚,枝枝蔓蔓较少,更有利于主要人物主要动作的充分展开。

在讲述相对老套的故事时,可以尝试新颖的讲述方式,在声画语言上进行一些“不合常规”的变动。比如,采用默片、黑白影像、单色影像、高调影像、低调影像、曝光过度、声画不同步、特殊效果声、特殊的声音节奏、风格化的剪接等声画形式,来配合也许不那么精彩的故事,可能会取得意外效果。不过外在形式的反常规使用,要考虑能不能提升表达效果,能不能实现创作者期望的表达效果,不能“为反常而反常”。“为反常而反常”,只会给人“画蛇添足”“多此一举”“故弄玄虚”之感,反而会给剧情短片减分。

总之,微电影在主题立意、人物形象、故事情节及声画语言方面,都应该在艺术性、规范性、实验性与思想性上更加严格自律,坚持短片创作的艺术操守。面对商业视频网站和社会各类企事业单位/部门商业性、功利性短片的喧哗与浮躁,这条道路显然要落寞、冷清得多,但这是保持微电影健康、持续发展,保持剧情短片艺术生命力的正确方向!

(王玉明,苏州大学传媒学院副教授)

注释

[1] 《中国的微电影,让世界震惊》。http://mt.sohu.com/20150413/n411205974.shtml。

[2] 记者卢扬,实习记者刘晨:《中国微电影产业总产值已达700亿元年产量2万部》。http://ent.people.com.cn/n/2014/0930/c1012-25768662.html。

[3] 记者卢扬,实习记者刘晨:《中国微电影产业总产值已达700亿元,年产量2万部》。http://ent.people.com.cn/n/2014/0930/c1012-25768662.html。

[4] 以上数据与图表引用自《第36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

[5] 刘涛:《网络造句:公共议题构造的社会动员与公共修辞艺术》。《江淮论坛》,2012年,第1期,第187页。

[6] 王文斌:《草根叙事、革命情结与世俗伦理——论当下民国传奇大片的类型化策略》。《中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3年,第19卷第4期,第155、156页。

[7] 朱清河,张俊惠:《“草根文化”的媒介依赖及其社会效用》。《现代传播》,2013年,第6期,第16页。

[8] 张峻,张志伟:《“草根文化”含义考》。《哈尔滨市委党校学报》,2011年,第1期,第91页。

[9] 冯莉:《个体化时代城市青年的社会压力及其应对》。《中国青年研究》,2014年,第2期,第87-91页。

[10] 左玉珍:《论社会压力下当代中国青年的选择》。《中共福建省委党校学报》,2009年,第3期,第76页。

[11] 王宇洁:《当前中国学院微电影创作研究》。《电影新作》,2014年,第5期,第106-107页。

[12] 吴中杰:《文艺学导论》。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2年,10月版,第55页。

[13] 郑洞天:《电影导演》,《电影艺术讲座》。北京:中国电影出版社,1985年10月版,第146-149页。

[14] 麦小迈:《“碎片化阅读”是一种“反阅读”》。http://difang.gmw.cn/newspaper/2015 08/25/content_108783969.htm。

[15] 麦小迈:《“碎片化阅读”是一种“反阅读”》。http://difang.gmw.cn/newspaper/2015-08/25/content_108783969.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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