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兴媒体新闻生产的“守望者”

回溯新闻传播活动的专业化历程，邮递员、信使或记事员被认为是最早的新闻工作者。资产阶级革命时期，一批资产家开始利用媒介制造舆论，通过发布宣言、评论、广告等形式宣传民主思想或其政治观点，此时的报纸充斥着政论性文章及评论。经商业化历程以后，大众报纸及商业性报纸开始普及。随着大众对信息的需求量日益增加，新闻事业得到了巨大的发展，广播、电视等媒介相继出现，行业内部分工更为细致，极大地丰富了新闻工作者的工作内容和工作方式。经过历史的发展，新闻传播活动逐渐成为社会领域中的一项重要事业。新闻传播实践活动的专业化主要有四个标志：首先，以媒介及其特有的方式进行新闻信息的采集活动，开始出现专业化的传播机构和专门化的从业人员；其次，新闻传播活动持续进行，规模在不断扩大；再次，已经存在新闻采集、发布等所需的特定工具；最后，已经有一定范围的读者或受众群，有特定的市场。新闻从业者的专业主义理念在实践中不断被冲击，其发展是自我修正、螺旋上升的过程。

20世纪互联网出现后，专职于互联网的记者出现，报道范围扩大，专业化程度越来越高。目前，几乎所有的新闻网站都是全球新闻生产的参与者，它们以多样化的数字媒体提供最快捷的热点资讯，掌控着新闻信息发布的先机。同时，越来越多的谣言、虚假新闻、娱乐化新闻出现在新媒介平台上。20世纪50年代莱昂纳多·怀特（Leonard D.White）的“把关人”（gatekeeper）研究揭示了新闻从业者在信息处理中所受到的种种影响。而批判学派、政治经济学派等研究则从不同维度阐释了新闻从业者赖以生存的大众媒介与社会政治、经济、文化之间的复杂关系。（塔齐曼，2008：156）在新闻与其外部利益之间应有一道坚韧的防线，它在媒介技术与新闻内核之间画出一个坐标，试图将新闻置于技术发展道路的正中央。网生新闻网站的记者正试图建立这样的防线，将专业新闻独立于数字化时代浪潮带来的压力之外。

一、网生新闻网站采编人员的职业特征

相比传统媒体，网生新闻网站的新闻工作者与社区的联系更为密切。为避免自己的新闻选题和其他大众媒体相似，网生新闻网站更加突出本地化、社区的、边缘群体的报道，它根据读者提供的新闻线索、记者自己的调查及分析，以反思社会问题及政府政策为主旨进行新闻报道，为网生新闻网站工作的专业记者提供更多的与社区相关议题更接近、与社区公民沟通的机会。另外，网生新闻网站记者具有如下特征：

首先，网生新闻网站的新闻工作者趋于年轻化。网生新闻网站正处于发展初期，且薪酬较低，只能招收经验并不丰富的大学毕业生。这些经验并不丰富的记者希望获得自主选题的机会，得到更艰苦的锻炼和更多的与政要、社会名流接触的机会。以法国为例，相关数据显示法国传统媒体的专业记者的平均年龄为35-40岁，而在网生新闻网站工作的记者平均为25-30岁。

其次，网生新闻网站的新闻工作者工作强度更大、创造性更强。网生新闻网站的工作时间有别于传统纸质、广播或电视媒体，对网生新闻网站来说，没有明确的截稿时间，这一方面给予了专业记者更多协调和工作的时间，但另一方面为自我要求较高的专业记者带来了更大的压力。这些记者执着于反复修改自己的新闻作品，以求完成高品质的作品。

最后，网生新闻网站的新闻工作者需要具备大数据分析能力和多媒体操作能力。截至2012年底，全球数据总量达到2.7ZB^[1]，预计到2015年将达到8ZB。由此，我们亲身感受到已经进入大数据时代。^[2]值得注意的是，大数据为人们提供了更多的信息选择和分析结果，同时也带来了信息把控的缺失，为寻求高品质新闻报道的媒体带来了新的挑战。在互联网无处不在、无孔不入的今天，如何在数据海洋中找到自己需要的信息已成为一项必备的技能。因此，在网生新闻网站工作的专业记者需要在这种挑战中挖掘新闻线索，分析数据背后的细节和深层内涵。

以网生新闻网站“巴黎人”（www.leparisien.fr）为例，它于1998年上线，两年后开始为网站生产具体内容。但较短时间后，网站就解除了与23名记者中的11人的合作关系，最终保持由一个小技术团队上传网站全部内容。2007年网站再次提出新项目，并成立了一个专门的团队。与多数网生新闻网站一样，它拥有更开放的新闻制作空间，以此融入纸媒中的部分重要内容。网站报道的写作主体是专业记者及报纸编辑。“巴黎人”的团队中共有30人，其中半数为记者，另有6人的技术团队和6人的营销团队。他们优先考虑和编辑在线内容，在工作协调中由现代化设备上传所有新闻内容，工作流程简单。此外，记者的新闻实践是新闻网站的基础，而不是一个约束框架。本研究的案例“89街”也有相似的发展历程。

网生新闻网站本身区别于其他传统媒体，特别是与传统纸质媒体相异，但其在新闻生产过程中所涉及的信息与传统媒体密切相关。因为新闻本身就是一种信息共享，其中自由撰稿人、各领域的专家也是新闻内容的外部提供者。网生新闻网站的新闻编辑负责编辑内容、网络排版等，比记者有更多的自由。技术部门则包括技术人员、平面设计师（负责多媒体）、摄影师（图片选择）。传统新闻网站的技术支持多依赖于托管或转包给其他公司或团队，而网生新闻网站多依靠自己的合作团队，并以此作为增加收入的多样化尝试之一。

二、新闻专业主义在网络新闻报道中的意义

新闻专业主义（journalistic professionalism）是西方新闻工作者恪守的职业准则。人们对新闻实践本身的探索从未停止，对其内涵理解也在不断改变。一般认为，新闻专业主义的核心理念主要包括客观与独立。塔齐曼认为真正的新闻专业主义于19世纪90年代便已出现，媒介专业主义是新闻内部组织结构的一种行为模式。1903年，普利策（Pulitzer）向哥伦比亚大学捐款，建立新闻系；五年后，密苏里新闻学院的成立标志着新闻学正式成为一个被系统讲授的学科，也意味着新闻实践的职业化已经被广泛认可。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芝加哥大学校长罗伯特·梅纳德·哈钦斯（Robert Maynard Hutchins）主编的《一个自由和负责的报业》吹响了媒介专业主义的号角。而后，美国《第一修正案》的颁布为美国记者的新闻实践提供了法律依据。

新闻专业主义精神是记者的自我规范，它包含了记者对自身职业的认知，并将其以一种社会惯例的形式表现出来。而这种社会惯例本身，是由记者在多年的新闻实践活动中综合不断的自我构建，对他人新闻活动的阐释和理解，对行业内相关标准的认可而最终形成的一套整体认知。这种认识在与自我、同行的对话，以及与读者对话中，建立了沟通交流的网络。而随着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对话机制在不同的媒介平台中持续进步，从纸媒慢速的、自上而下的反馈与解释发展到互联网平台的迅速互动和信息发布，并在移动数字终端进一步发展。在信息化的发展中，记者也不断对新闻在不同时期、不同平台、不同形式中遇到的各种矛盾和危机进行自我反思。

历经多年发展，新闻专业主义的内涵在西方已成为记者普遍恪守的职业规范。由于新闻专业主义在商业主义的条件下被提出，它也不可避免地具有理想主义的色彩。根据其主旨，记者需要在任何情况下都保持独立，不受到任何组织、机构、个人的影响，这体现了新闻专业主义的反权威内涵。因此，对网生新闻网站的研究历程也是理解专业主义建构、演变和剖析高品质新闻报道内涵的过程。

（一）新闻专业主义的学理性解读与新闻实践

新闻专业主义强调新闻从业者的道德自律、专业性操守和所谓自由客观的独立性。专业组织拥有更新成员和确定工作标准的集体控制权，因此，自律是一种微型社会契约（mini-social contract）。新闻专业主义所受到的来自外界的必要制约是以中产阶级为主体的主流社会的价值观念。新闻专业主义与大多数专业主义精神一样，可以被理解成社会中一般成员所共有的信仰和情感。这些信仰与情感因形成一种确定的系统而有自己的生命，是一种集体意识（collective consciousness；Emile Durkheim，1984：38-39）。布尔迪厄（Bourdieu）的场域理论揭示了新闻生产的环境影响。场域作为一种相对自主的社会空间是有结构的。场域中存在冲突的力量并存，而且构成众多不平等关系。这些力量并非静止的，而是处在不停歇的争斗中，而权力是一种关系，它既是一种互动的网络、一种复杂的场力结构，又是一种非中心化的结构。权力具有双重性质，其运作方式也具有隐秘性。（布尔迪厄，2006：58-101）

新闻从业人员在传统的新闻场域里，有服从和遵守上级的无意识。传统媒体的编辑部就如同一个小社会，存在层级管理、制度性约束等社会化制度。而在网生新闻网站中，这种阶级感减退。在开放的新闻编辑部里，每个记者只要说服少数编辑和主编就可以迅速发布自己的新闻报道。在新闻场域外存在着商业化的价值冲突，有新闻生产要遵守的市场逻辑，也有要面对的不同的政治压力。

另一方面，新闻专业主义的要素具体包含以下几个方面：首先，传媒作为社会的公器，新闻工作必须服务于公众利益，而不是仅服务于任何政治或经济利益集团；其次，新闻从业者是社会的观察者、事实的报道者，而不是某利益集团的宣传员；再次，他们是信息流通的把关人，而非政治、经济利益冲突的参与者或鼓动者，报道的采纳基准应是以中产阶级为主体的主流社会的价值观念；再其次，他们以实证科学的理性标准评判事实的真伪，服从于事实的客观性，服从于事实这一最高权威，而不是臣服于任何政治权力或经济势力；最后，他们受制于建立在上述原则之上的专业规范，接受专业社区的自律，而不接受在此之外的任何权力或权威的控制。（陆晔、潘忠党，2002：71）

目前，在媒介行业中，基本道德规范是媒介应该充当公共利益的“看门狗”，而非其他组织或机构的“代言人”。媒介应该起到监督作用，将一切不利于公众的消息、丑闻揭示给民众。这要求新闻从业者作为把关人帮助民众审视社会，同时帮助他们判断和分析某个事件是否符合大众的要求。那么，决定新闻选择与新闻价值的首要因素应是与公共利益的相关程度。

从我记事时起，我就梦想能成为一名记者。这是一个伟大的工作，你可以告诉人们正在发生的事情，你可以寻找新闻、写报道，你的读者将会为你鼓掌。如果你想要访问某些人，你可以决定你想做的事。诚实地说，当我毕业时我希望在大媒体工作。传统媒体，例如《国家报》，它们需要高品质的记者，但是非常难（进入）。你可能认为传统媒体有更多可能，但是你会发现在传统媒体做新闻有很多困难。我们需要保持信心，然后做出反应。你需要从银行、广告等资本中独立。所以，独立非常重要。^[3]

（二）作为职业的新闻实践

在数字化和网络化的今天，任何人都可以发布关于任何事件的信息，专业记者的新闻资源已不是他们的专属，公民新闻的出现令新闻业对自身长年的自上而下的态度和意识进行了反思。然而作为一种了解世界的工具，新闻实践需要依靠个人的知识建构和方法积累。^[4]数字时代出现的多媒体平台完美地展现了用户生成内容（Users Generate Content），对传统新闻从业人员主导的实践方针予以重挫。同时，用户生成内容在新闻的多样化、信息验证等许多方面也起到了推动作用。

相比公民记者，专业记者应遵守的规范约束之一是其报道的新闻须经核实。新闻的核实基于专业记者受到的专业技术培训及知识积累，即新闻敏感、采访技巧、数据分析及处理能力。在许多突发事件中，掌握现代传播工具的公民以目击者的身份及证词的方式对新闻事件进行描述和表达，而这种报道方式是基于公民自身的社会背景、教育程度及利益需求的，是一部分事实和经历。对专业记者来说，这是其报道新闻的线索或证据，他还需要从其他不同角度对其他参与人等进行调查和核实。虽然目前大多数国家没有具体的新闻法案限制媒介行为，但依然有自律的标准及某种社会契约的限制。而在新闻生产过程中，信息的系统性生产具有可靠性（reliability），与此同时，专业记者经过多年的专业技术培训，对新闻写作、新闻调查具有更精准的选择和把握。

我认为记者是否出色与互联网技术无关。昨天与今天的高品质新闻报道的标准也没有改变。改变的是意识。过去，专业记者是傲慢的精英，特别是法国记者。专业记者认为自己高高在上，对于从上至下的传统模式非常满意。你是报纸记者，你可以让读者喜欢你的报道，但他们无话可说。互联网打破了这种传统，它强迫专业记者平视读者。所以你需要与你的读者站在同一位置，因为你的读者也可以表达他们的观点。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记者，但每个人都可以发声。所以许多记者拒绝这种改变，拒绝在社会中的（新）位置。今天，出色的新闻报道应该与昨天一样，意味着好奇心、验证与批判。同时，参与到读者中同样是记者工作的一部分。如果你拒绝，你就过时了，你会变成“恐龙”，这意味着你将会在时间流逝中渐渐死去。^[5]

专业记者具有法律、社会制度及社会惯例认可的权利和义务，代表角色的制度赋权。^[6]作为公民记者，他们享有公民在法律及社会制度内的权利和义务，却没有作为记者的职业特权。专业记者所属媒体作为新闻专业组织为其提供信息渠道的多样和通畅，专业记者可以用所属媒体的权威、名誉及声望获得更多信息资源，即限制和约束也是保障和权利。独家新闻是媒体声望及出色专业记者的成果，也是媒体获得更广泛的关注的基石。

学者Ogala及Rodny-Gumede对南非与肯尼亚的广播电视新闻进行的研究证明了两国的新闻品质在新的政治环境中有较大改善，他们的市民自由、言论自由和出版自由都得到了保障。在此环境下，新闻专业主义有了新的发展和进步。新媒体的发展给南非、肯尼亚等非洲国家的不发达族群带来了前所未有的福利，提供了更多获得信息的渠道和手段，随之而来的是媒介所有权的集中化及媒体节目的娱乐化。（Ogala　&Rodny-Gumede，2014：283-294）

尽管目前尚无普世的新闻法或新闻从业人员道德规范限制专业记者的实践活动，但新闻专业主义理念所要求的专业记者的新闻报道应清晰、符合人道主义及道德标准也是新闻从业者的基本操作原则。另外，行业协会的成立显示各个国家形成了基本一致的新闻行业及专业记者对新闻事件的评判标准。前文（第五章）提及的以“分享在线新闻报道资源”为口号的网生新闻网站联盟“SPIIL”是多个网生新闻网站共同建立的组识，它的成立基于倡导新闻专业主义的在线新闻报道记者的集体合作精神和对专业主义新闻理想的追求。

三、高品质新闻报道的坚守

信息技术赋予了专业记者更多便捷，其中包括更快地进行信息源联络和数据获取等。专业记者在获得大量数据和资源后，创作的新闻报道应有据可依，资料翔实。记者通过对数据、资料进行整理和分析，将新闻报道呈现给读者。前文（第二章）中对高品质新闻报道的分析及各国新闻奖的基本评价体系都鼓励专业记者通过寻找新闻线索、坚持调查与分析，讲述暗藏在事件背后的新闻故事。与聚合类新闻网站和博客类新闻网站不同，网生新闻网站追求专题式的新闻报道，努力完成跟踪式调查，不惜花费时间和精力对某一新闻议题进行全方位报道。

新闻生产过程的改变和信息技术的发展令我们对新闻的本质、新闻的生产过程、公民的参与和互动等问题进行了反思。我们发现，无论处在何种媒介平台，富于洞见的新闻报道加上敏锐的市场定位仍然能够给传统媒体带来巨大的收益，大数据的分析能力、用户合作的有效掌控和专业新闻的制作方式能够推动新兴媒体平台的发展。新闻报道的背景、解释及相关数据统计分析在互联网报道中意义更为重大。专业记者的优势是在海量信息中处理数据、对事件进行系统整合和背景分析的能力，因此，他们提供了公民记者无法深入探索的报道和调查，同时联合各领域专家对事件进行评论，以此为公民提供可参考意见。网生新闻网站的记者主张在经过把关和选择后在其新闻报道中提供相关新闻的超链接。

在互联网时代，对信息进行解读的重要性高于信息传播本身，正如新闻事件的真相比事实更重要一样，专业记者的专业精神比其新闻报道技巧更重要，新闻媒体的公信力则比发行量更重要。从目前的社会发展来看，新闻媒体本身担负的社会责任远高于赢利的目的。在数字化的浪潮中，我们获取信息的渠道增多，许多公民试图通过各种技术手段积极参与到公共事务的讨论中。积极的新闻参与促进公民讨论当下新闻事件、思考社会问题，也开拓了多元分析角度。此时，传统新闻从业者开始更多地从目击者的角度观察信息，即前文提到的从“把关”到“守望”的角色的转变。记者与读者间传播与沟通的数量和品质同时被提升。

与读者建立连接。如果坚持与他们保持联系，我认为他们可以再信任记者。我们可以找到讲故事的新方法。我不知道我们是否重建了高品质新闻报道，但是我们可以找到一种现代的方法。如果你不运用现代形式，他们便不愿意阅读。^[7]

另外，虽然多数新闻生产者都强调其媒体发布新闻的原创性和独家的特点，但大多是对某议题的丰富或深入调查，抑或是获得某种特殊采访权，而拒绝搜索引擎的话题、字符排位，拒绝传统媒体的议程设置。网生新闻网站以原创为第一要求，选择小众议题、盲点议题，跟踪报道，以专业主义精神提供独一无二的新闻报道。

弗朗索瓦是一个非常好的例子。因为他在这里是法国唯一一个阅读《政府公报》（Government Gazette）的记者。政府发布报纸，但是没人买，（内容）只是官方宣言。法律报告、成立公司，所有这些内容都透明，但是大家都不阅读，因为它不是报纸，而是策略性宣传品。弗朗索瓦每天坚持阅读，并经常从其中挖掘出被人忽略的新闻线索。例如，弗朗索瓦观察一个首相，国家规定政治家不可以拥有私人公司或者你不可以兜售你的影响力，但是在一个月的空档期，这个首相创建了一个公司，显然这是违法的。然后弗朗索瓦发现了这个秘密，做出了一篇报道。专业记者需要有这样从小事中挖掘重要事件的眼光，所以好奇心是非常重要的资质。你走在路上，当你出门，甚至在路边的时候都可以发掘新闻。^[8]

网络专业记者与读者共同生产新闻的过程是：首先，选择用户生成内容中有价值的部分，加以修改。其次，对事实和新闻来源进行检验和调查。负有盛誉的新闻机构对所有信息来源要求至少有两个不同的信息源可供确认，这种专业精神将用户生成内容转变成可靠的、高品质的新闻报道，是对新闻内容的高度负责，也是对信息发布用户的负责。将信息查证后再予以发布，这是对提供新闻线索的用户和新闻本身的双重尊重。再次，对用户尽可能做出详尽的回复，并根据其报道来源的可信度和新闻质量对其重新定位，培养有潜质的公民记者，以期获得更多优质的新闻线索。

专业记者通过与读者、专家之间的合作进行了互动式的新闻报道，而媒体公司也试图将新闻生产中的部分过程外包，以求资源的最优化和统筹分配。传统媒体和在线新闻报道网站需要用新媒体思维重新包装原有的媒介，以更吸引人眼球的排版及分类获得更多的关注。新闻是一个非常规产品，通常新闻的来源与采集有固定的韵律。互联网的传播规则较传统媒体有所改变，其未来的发展已经从新闻的发布权转向新闻信息的解释权。正如喻国明指出，从社会守望到社会对话，是新闻从业者意识的转变。（喻国明，20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