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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藏《金光明经》敦煌残卷缀合研究

时间:2022-05-08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敦煌残卷缀合研究”的阶段性成果。通过对现已公布的所有敦煌文献图版的全面调查,我们共发现昙无谶本《金光明经》已定名写卷239号,未定名残片41号,暂难以确定归属的残片142号。本文以《俄藏敦煌文献》未定名残卷为中心,通过内容、裂痕、行款、书风等方面的分析,将其中的37号残卷或残片缀合成11组。

俄藏《金光明经》敦煌残卷缀合研究

俄藏《金光明经》敦煌残卷缀合研究

古文字与出土文献研究

涌泉朱若溪
(浙江大学 汉语史研究中心,杭州 310028)

【摘 要】《金光明经》是印度大乘佛教的重要经典,汉文本前后有五译,其中北凉玄始年间( 412~427)昙无谶译《金光明经》是现今传世的最早译本。经普查,在现已公布图版的敦煌文献中,有昙无谶译《金光明经》写卷280号(包括笔者首次定名的残片41号),绝大多数为残卷或残片,其中不乏本为同一写卷而撕裂为数号者。本文以《俄藏敦煌文献》未定名残卷为中心,通过内容、裂痕、行款、书风等方面的比较分析,把其中的37号残卷缀合成11组。这些残卷或残片的缀合,不但使一批原本分离的“骨肉”得以团聚,而且有助于我们对相关写卷的性质作出更为客观、准确的判断。

【关键词】敦煌本《金光明经》残卷 缀合

[作者简介] 张涌泉,浙江大学文科资深教授、教育部“长江学者”特聘教授、浙江省特级专家,博士生导师。朱若溪,浙江大学人文学院博士研究生。

◎ 本文系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重点项目“敦煌残卷缀合研究”(项目批准号:14AZS001)的阶段性成果。《金光明经》是印度大乘佛教的重要经典,汉文本前后有五译,其中北凉玄始年间( 412~427)昙无谶译《金光明经》、隋开皇十七年( 597)宝贵合《合部金光明经》、唐武周长安三年( 703)义净译《金光明最胜王经》是现今传世的三种译本。通过对现已公布的所有敦煌文献图版的全面调查,我们共发现昙无谶本《金光明经》(以下简称“谶本”)已定名写卷239号,未定名残片41号,暂难以确定归属的残片142号。这些写卷独自一卷完整者仅30多号,其余多为残卷或残片,其中不乏本为同一写卷而撕裂为数号者。本文以《俄藏敦煌文献》未定名残卷为中心,通过内容、裂痕、行款、书风等方面的分析,将其中的37号残卷或残片缀合成11组。敦煌写本谶本大多为四卷十九品本(昙无谶译四卷十八品加隋阇那崛多补译的《嘱累品》),但亦有五卷十八品本。以下按四卷本、五卷本及各组缀合后文本内容的先后顺序依次加以讨论。

文中“俄敦”指《俄藏敦煌文献》(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2001年,简称《俄藏》)敦煌写卷编号;“北敦”指《国家图书馆藏敦煌遗书》(北京图书馆出版社2005~2012年,简称《国图》)敦煌写卷编号;“斯”指英国国家图书馆所藏敦煌文献斯坦因编号(据缩微胶卷、《敦煌宝藏》〈台北新文丰出版公司1981~1986年〉、《英国国家图书馆藏敦煌遗书》〈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年起陆续出版,简称《英图》〉及IDP网站公布的彩色照片) ;“伯”指法国国家图书馆所藏敦煌文献伯希和编号(据法国国家图书馆公布的彩色照片或《法藏敦煌西域文献》〈上海古籍出版社1995~2005年,简称《法藏》〉) ;《孟录》指俄孟列夫《俄藏敦煌汉文写卷叙录》(上海古籍出版社1999年) ;《索引》指王重民等编《敦煌遗书总目索引》(中华书局1983年) ;《索引新编》指敦煌研究院编《敦煌遗书总目索引新编》(中华书局2000年)。录文时原卷缺字用□表示,残缺不全或模糊难辨者用表示。可直接缀合的卷号用“+”相接,不能直接缀合的用“…”相连示意。为凸显缀合效果,缀合图中二卷衔接处必要时留一缝隙或添加虚线示意。

( 1)“俄敦11545号+俄敦11551号”A,图见《俄藏》15/239A“《俄藏》15/239A”指图版出自《俄藏》第15册第239页上栏。其中A、B分别代表上、下栏。下同。。该组分三部分,其中第一部分为一独立残片(本文简称“俄敦11545号+俄敦11551号”A) 俄敦11545号+俄敦11551号的另两部分系《妙法莲华经》残卷,与《金光明经》无涉,《俄藏》把俄敦11545号与俄敦11551号三部分编成一组,不妥。《俄藏》整理者发现某几号残片原属同卷但不能直接缀合时,往往将其图版并置一处,而将其卷号按由小到大的次序排列,如此条俄敦11545号+俄敦11551号编为一组,但因残片本身并未标明卷号,所以读者并不清楚三部分中究竟哪是俄敦11545号,哪是俄敦11551号。所以这里只能用“俄敦11545号+俄敦11551号”A的形式来指称。,如图1右上部所示,共18行,行16字,前8行下部有残泐(首行仅存行端一字)。隶楷。有乌丝栏(所抄皆为偈颂,有三横线把卷心四等分)。原卷缺题,《俄藏》未定名。

( 2)俄敦11405号,图见《俄藏》15/211A。残片。如图1右下部所示,存4残行,前后及上部皆有残泐,每行存2~3字。隶楷。有乌丝栏。原卷缺题,《俄藏》未定名。

( 3)俄敦5167号,图见《俄藏》12/45B。残片。首缺尾残,如图1左部所示,存21行,行16字,后五行下部有残泐(末行仅存首字右侧残笔)。隶楷。有乌丝栏(所抄皆为偈颂,有三横线把卷心四等分)。原卷缺题,《俄藏》未定名。按:上揭三者应皆为《金光明经》卷一残片,《金光明经》卷一和《合部金光明经》卷二皆有与此三件残片基本相同的字句,但本卷书体带有浓重的隶书意味,据此推断,应为公元5~6世纪写经,其书写时间与北凉沮渠蒙逊玄始年间( 412~427)昙无谶译《金光明经》相合;而《合部金光明经》出于隋开皇十七年( 597)释宝贵之手,与写卷的书风不合。且其内容前后相承,可以缀合。缀合后如图1所示,俄敦11405号残片正是“俄敦11545号+俄敦11551号”A第4~8行下部残泐的部分,二者拼合,该五行略得其全,衔接处原本分属二者的“无”“作”“烦”三字复合为一;“俄敦11545号+俄敦11551号”A与俄敦5167号左右相接,“俄敦11545号+俄敦11551号”A末行行末“如月清凉”,与俄敦5167号首行行首“三十二相”先后衔接,中无缺字。又后二者行款格式相同(皆有乌丝栏,卷心皆以三横线四等分,行16字,字体大小、行间距相近),书风书迹似同(皆隶楷书,比较三者共有的“难”字),可资参证。三者缀合后,所存内容自“身口所作”句“身”字及“口”字的左侧残点始,至“不思议劫”句“劫”字右侧残画止,相应文字见《大正藏》T16/337B29—338A17“《大正藏》T16/337B29—338A17”指残片存文对应《大正藏》(新文丰出版公司1994-1996年影印本)第16卷第337页中栏第29行至338页上栏第17行。A、B、C分别表示上、中、下栏。下同。,残存内容约占全卷十分之一。

图1“俄敦11545号+俄敦11551号”A +俄敦11405号+俄敦5167号缀合图

( 1)俄敦4538号,图见《俄藏》11/263A。残片。如图2上部所示,存8残行,前后及下部皆有残泐,每行存上部3~11字不等。楷书。原卷缺题,《俄藏》未定名。

( 2)俄敦4531号,图见《俄藏》11/261A。残片。如图2下部所示,存9残行(首行与次行底卷有粘连),前后及上部皆有残泐,每行存下部2~8字不等。楷书。原卷缺题,《俄藏》未定名。

按:上揭二号所存内容既见于《金光明经》卷二,又见于《合部金光明经》卷五,且内容前后相承,可以缀合。缀合示意图如图2所示。俄敦4538号在上,俄敦4531号在下,二号拼接后,俄敦4531号每行行末字句,大抵可与俄敦4538号次行之首字句先后衔接,密合无间;但二号衔接处并不能完全对接,每行间仍残缺十字左右。又此二号字体(楷书)、行款(字距、行距相近)、书风(比较二号皆有的“自”“於”“之”“心”等字)皆相近,可资参证。比照完整文本,可以推知残卷满行每行26~29字,合于敦煌本《金光明经》常见的行款;相反,可以考定的《合部金光明经》敦煌写本均作每行17字的写经体,与本卷相异,据此,可以进而推定该卷应是《金光明经》卷二残卷,相应文字可参见《大正藏》T16/341C06—341C18。参照《大正藏》本,二号缀合后可按行校录如下(底卷残存文字用黑体显示) :……乃能拥护我百千亿那由他劫所可修习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及诸人王受持是经恭敬供养者为消衰患令其安乐复能拥护宫殿舍宅城邑村落国土边疆乃至怨贼悉令退散灭其衰恼令得安隐亦令一切阎浮提内所有诸王无诸凶衰斗讼之事四王当知此阎浮提八万四千城邑聚落八万四千诸人王等各於其国娱乐快乐各各於国而得自在於自所有钱财珍宝各各自足不相侵夺如其宿世所修集业随业受报不生恶心贪求他国各各自生利益之心生於慈心安乐之心不诤讼心不破坏心无系缚心无楚挞心各於其土自生爱乐上下和睦犹如水乳心相爱念增诸善根以是因缘故此阎浮提安隐丰乐人民炽盛大地沃壤……

图2 俄敦4538号+俄敦4531号缀合图

( 1)北敦9009号(虞30),图见《国图》104/ 335A。残片。后部如图3右部所示,首题“[金光]明经四天王品第六”,其下又用小字标卷数“二”,尾残。存21行,每行上部残缺1~4字(满行每行约17字),末行存下部大半右侧残字。楷书。有乌丝栏。《国图》叙录称该卷为9~10世纪归义军时期写本,并称尾部可与北敦8976号缀合。

( 2)北敦8976号(有97),图见《国图》104/ 307A。残片。如图3中部所示,首尾皆残,上部残缺,存8行,每行存下部15~17字(满行每行约17字)。楷书。有乌丝栏。原卷缺题,《国图》拟题“金光明经卷二”。《国图》叙录称该卷为8~9世纪吐蕃统治时期写本,并称首部可与北敦9009号缀合。

( 3)俄敦2381号,图见《俄藏》9/178A。残片。前部如图3左部所示,首尾皆残,存22行,每行存上部8~12字(满行每行约17字)。楷书。有乌丝栏。原卷缺题,《孟录》题为“金光明经四天王品第六”,并称该卷抄于9~11世纪。按:上揭三号皆为《金光明经》第二卷四天王品第六残片,且其内容前后相承,可以缀合。缀合后如图3所示,北敦9009号与北敦8976号左右相接,衔接处“过于人眼,常观拥护此阎”诸字得成完璧;北敦8976号与俄敦2381号左右相接,北敦8976号末行“是王应当往是人所”,与俄敦2381号首行“□(听受)如是微妙经典”前后连接。又三号行款格式相同(皆有乌丝栏,每行约17字,字距、行距相近),书风书迹似同(比较三号共有的“王”“世”“尊”“经”“典”等字),上部皆有“V”形残破之状,可资参证。三号缀合后,内容始自卷首至“汝等若能护念此经”句“汝”字止,所抄文字参见《大正藏》T16/340C16—341B10。又,《国图》叙录称北敦9009号可与北敦8976号缀合,但又称前者抄于9~10世纪,为归义军时期写本,后者抄于8~9世纪,为吐蕃统治时期写本,已自不能一致;《孟录》又称俄敦2381号抄于9~11世纪,说复歧异。今既知此三号实为一卷之撕裂,则知此类推断皆为猜测之辞,羌无实据,未必可信。

图3北敦9009号(局部) +北敦8976号+俄敦2381号(局部)缀合图

( 1)北敦8054号(北1380,字54),图见《国图》100/197B。残片。后部如图4右部所示,首全尾缺,存23行,行约17字,后4行中下部残缺。首题“金光明经四天王品第六”,其下又用小字标卷数“二”。楷书。有乌丝栏。《国图》题“金光明经卷二”,叙录称其为8~9世纪吐蕃统治时期写本。

( 2)俄敦347号+俄敦1568号,图见《俄藏》6/ 244A。残片。二号缀合后如图4中部所示,据《孟录》,知前10行为俄敦347号,后5行为俄敦1568号(其中第10行分属二号),共14行,行约17字,每行存下部1~15字。楷书。有乌丝栏。原卷缺题,《孟录》俄敦347号拟题“合部金光明经卷第五四天王品第十”,俄敦1568号拟题“合部金光明经卷第四四天王品第十”,所定卷次不同,却又指此二号可以缀合,称其为8~10世纪写本。《俄藏》把此二号直接缀合为一,拟题“合部金光明经卷第五四天王品第十”。

( 3)伯3872A,图见《法藏》29/42A。残片。前部如图4左部所示,首尾皆残,存24行,行约17字,首行中下部仅存左侧残笔,末行中部残缺。楷书。有乌丝栏。原卷缺题,《索引》题“残佛经(不知名)”,《索引新编》拟题“金光明经卷第二四天王品第六”,《法藏》拟题“金光明经卷二”。

按:上揭四号内容前后相承,可以缀合。缀合后如图4所示,北敦8054号后三行依次与俄敦347号前三行上下相接,衔接处“护”“王”“饥”“馑”四字得成完璧。俄敦1568号与伯3872A号左右相接,衔接处“供”“安隐具足”等字略得其全。又此四号行款格式相同(行约17字,字距、行距相近,字体大小相近,天头、地脚高度略同),书风字迹似同,可资参证。四号缀合后,所抄文字始卷首,至“是微妙经典”句“经”字右侧残形止,相应文字见于《大正藏》T16/ 340C16—341B18。

又,据北敦8054号首题,上揭四号应皆为《金光明经》卷二残卷,《孟录》把俄敦347号、俄敦1568号分别拟定为《合部金光明经》卷五、卷四残片,《俄藏》把俄敦347号+俄敦1568号定为《合部金光明经》卷五残片,皆不确。

图4北敦8054号(局部) +俄敦347号+俄敦1568号+伯3872A号(局部)缀合图

( 1)俄敦3788号,图见《俄藏》11/50A。残片。如图5上部所示,存8残行,前后及上下部皆有残泐,每行存中部1~7字。楷书。有乌丝栏。原卷缺题,《俄藏》未定名;曾良拟题为“金光明经四天王品第六”。 曾良:《敦煌佛经字词与校勘研究》,厦门:厦门大学出版社,2010年,第210页。下同。

( 2)俄敦3792号,图见《俄藏》11 /50B。残片。如图5下部所示,存6残行,前后及上部皆有残泐,每行存下部1~8字。楷书。有乌丝栏。原卷缺题,《俄藏》未定名;曾良拟题为“金光明经四天王品第六”。

按:上揭二号皆为《金光明经》第二卷四天王品第六残片,且可以缀合。缀合后如图5所示,俄敦3788号第1~6行依次与俄敦3792号所存6行上下相接,衔接处从右到左原本分属二号的“演”“无”“退”三字得成完璧。又二号行款格式相同(皆有乌丝栏,行约17字,行距相等,字体大小、字间距相近),书风书迹似同(比较二号共有的“不”、“无”、“量”、“於”等字),可资参证。二号缀合后,共存8残行,每行存2~11字,所存内容始“得功德则为不少”句(前四字仅存残形),讫“出过一切众生之上”句“过”字末笔和“一”字,相应文字参见《大正藏》T16/343A11—343A17。

图5俄敦3788号+俄敦3792号缀合图

( 1)俄敦8044号,图见《俄藏》14/17A。残片。如图6右部所示,仅存3残行,前后及下部皆有残泐,前两行存上部6~7字,末行仅存上部4字右侧残形。楷书。有乌丝栏。原卷缺题,《俄藏》未定名。

( 2)俄敦8056号,图见《俄藏》14/18A。残片。如图6中上部所示,仅存两残行,前后及上下部皆有残泐,每行存3字。楷书。有乌丝栏。原卷缺题,《俄藏》未定名。

( 3)俄敦9307号,图见《俄藏》14/149A。残片。如图6左下部所示,仅存5残行,前后及上下部皆有残泐,每行存3~12字。楷书。有乌丝栏。原卷缺题,《俄藏》未定名。按:《金光明经》卷二和《合部金光明经》卷五皆有与上揭三号完全相同的字句,且其内容前后相承,可以缀合。缀合后如图6所示,三号上下左右相接,俄敦8044号与俄敦8056号衔接处行端的“持”字复合为一,俄敦8044号与俄敦9307号衔接处的“四部”两字可成完璧,此三号衔接处的“典”字合而为一。又此三号行款格式相同(皆有乌丝栏,字距、行距相近,字体大小相近),书风、书迹似同(比较俄敦8044号与俄敦9307号共有的“汝等”,俄敦8044号与俄敦8056号共有的“是”、“经”,俄敦9307号与俄敦8056号共有的“之”等字),可资参证。三号缀合后,所存内容始自“他方怨敌不能侵陵”句末字,止于“威德势力成就具足”句其下一字的上部残点,行17字,残存文字既见于《金光明经》卷二(参《大正藏》T16/342B24— 342C1),又见于《合部金光明经》卷五(参《大正藏》T16/383C10—383C16)。但据书写风格推断,该号为《金光明经》卷二残片的可能性更大。《合部金光明经》敦煌写本通常用楷体书写,字体方正,笔墨浓淡较均匀,字间距较开阔。而上揭三号笔墨浓厚,字间距较窄,与《金光明经》写本的风格较为接近。

图6俄敦8044号+俄敦8056号+俄敦9307号缀合图

( 1)俄敦11451号,图见《俄藏》15/218A。残片。如图7右上部所示,首尾皆残,存10行,每行抄偈颂四句计16字,前二行下部残缺,倒数第2行上部残缺且行末三字左侧残泐,末行仅存中部二残字。第5行“大辩天等,各有眷属”右侧行间有“无量天女,功德天等”小字一行,墨迹较淡,属旁补文字,当补入“大辩天等”句之下。隶楷。原卷缺题,《俄藏》未定名。

( 2)俄敦5001号,图见《俄藏》12/1A。残片。如图7左下部所示,存3行,首行仅见二三字左侧残画,后二行每行存下部4字。隶楷。原卷缺题,《俄藏》未定名。按:上揭二号当为《金光明经》卷三或《合部金光明经》卷七残片,且其内容前后相承,可以缀合。缀合后如图7所示,二卷衔接处断痕吻合,原本分属二号的“悴”字得以复合为一,“悴”字上方依稀可见可拼合的“憂”字残笔。又此二号行款格式相同(地脚等高,字体大小、字距、行距相近),书风似同(有隶意),可资参证。二号缀合后,所存内容始“呵梨帝南”句,至“至金刚际”句止,相近文字既见于《大正藏》本《金光明经》卷三( T16/350B12—350B27),又见于《大正藏》本《合部金光明经》卷七( T16/393B22—393C08)。 此二号残存字句与《大正藏》本《金光明经》卷三或《合部金光明经》卷七皆有所不同,与敦煌本斯611号、斯2350号、北敦2162号4、北敦781号、北敦6353号、北敦14059号等《金光明经》卷三、斯1964号、斯3236号、北敦3395号等八卷本《合部金光明经》卷七亦有异文。但残卷字体明显带有隶书意味,如“(提)”“(持)”“(辨)”“(德)”“(貌)”“(祸)”等等,很有可能为南北朝时期写本。据此,把此卷定作北凉昙无谶译的《金光明经》卷三或更接近事实。

图7俄敦11451号+俄敦5001号缀合图

( 1)斯1157号,图见《英图》18/308A—308B。2纸。后部如图8右部所示。首尾皆残,存30行(首纸21行,第2纸9行),行约17字,首行仅存中上部若干字左侧残画,其后6行下残,末行上端略残。楷书。有乌丝栏。原卷缺题,《索引》泛题“佛经”,《索引新编》拟题“金光明经流水长者子品第十六”,《英图》题为“金光明经卷四”。《英图》叙录称该卷为9~10世纪归义军时期写本。

( 2)俄敦3859号+俄敦484号,图见《俄藏》6/ 313B。残片。如图8中部所示,首尾皆残,存20行(据《孟录》,其中后9行和倒数第10行的上半行属俄敦484号),行约17字,首行存上部5字和中下部3字左侧残画,末行中下部有残泐。楷书。有乌丝栏。原卷缺题,《孟录》把其中的俄敦484号定为《合部金光明经》卷七“流水长者子品第二十一”;《俄藏》把二号缀合为一,归并于俄敦484号之下,拟题“合部金光明经卷第七流水长者子品第二十一”。

( 3)斯3855号,图见英藏缩微胶卷。15纸。前部如图8左部所示,首残尾全,存387行(首纸仅存1行,末纸存22行,余者每纸28行),行约17字,首行上部下部皆残泐。尾题“金光明经卷第四”,卷中依次有品题“金光明经舍身品第十七”“金光明经赞佛品第十八”“金光明经嘱累品第十九”。楷书。有乌丝栏。

按:俄敦3859号+俄敦484号亦应为《金光明经》卷四残卷,且其内容分别与斯1157号、斯3855号前后相承,可以缀合。缀合后如图8所示。斯1157号与俄敦3859号左右相接,衔接处原本分属二号的“为”、“种种病”四字得成完璧;俄敦484号与斯3855号左右相接,衔接处原本分属二号的“二子收取家”等字复合为一。又此四号行款格式相同(皆有乌丝栏,行约17字,行间距、字间距相近),书迹、书风相似。又斯3855号每纸抄满为28行,而斯1157号末纸与俄敦3859号+俄敦484号及斯3855号首纸拼合后,恰共28行,可资参证。四号缀合后,所存内容始《金光明经》卷四“善哉长者能大增长福德”等字的左侧残画,讫卷末,包括流水长者子品第十六至嘱累品第十九,相应文字见于《大正藏》T16/352B21—358A29,全卷仅卷首残缺约五行。《俄藏》把俄敦3859号+俄敦484号拟定作“合部金光明经卷第七流水长者子品第二十一”,非是。

图8斯1157号(局部) +俄敦3859号+俄敦484号+斯3855号(局部)缀合图

( 1)俄敦16735号,图见《俄藏》17/6B。残片。如图9-1右部所示,存7残行,每行存下部3~7字。楷书。有乌丝栏。原卷缺题,《俄藏》未定名。

( 2)俄敦16835号+俄敦16836号,图见《俄藏》17/18B。残片。如图9-1中右部所示,存18残行,末行仅存2残字,其余各行存下部5~8字。楷书。有乌丝栏。原卷缺题,《俄藏》未定名。

( 3)俄敦16965号,图见《俄藏》17/41B。残片。如图9-1中部所示,存4残行,每行存下部3~8字。楷书。有乌丝栏。原卷缺题,《俄藏》未定名。邰惠莉定为“金光明经卷四流水长者子品第十六”。 邰惠莉:《〈俄藏敦煌文献〉第17册部分写经残片的定名与缀合》,《敦煌研究》2007年第2期。下同。

( 4)俄敦16981号,图见《俄藏》17/44A。残片。如图9-1中左部所示,存5残行,每行存下部3~7字。楷书。有乌丝栏。原卷缺题,《俄藏》未定名。邰惠莉定为“金光明经卷四流水长者子品第十六”。

( 5)俄敦16867号,图见《俄藏》17/23B。残片。前部如图9-1左部所示,后部如图9-2右部所示,存20残行,每行存下部5~8字。楷书。有乌丝栏。原卷缺题,《俄藏》未定名。邰惠莉定为“金光明经卷四流水长者子品第十六”。

( 6)俄敦16577号,图见《俄藏》16/333B。残片。如图9-2中部所示,存5残行,每行存下部4~6字。楷书。有乌丝栏。原卷缺题,《俄藏》未定名。

( 7)俄敦16928号,图见《俄藏》17/34A。残片。如图9-2左部所示,存20残行,每行存下部3~7字。楷书。有乌丝栏。原卷缺题,《俄藏》未定名。邰惠莉定为“金光明经卷四流水长者子品第十六”。

按:邰惠莉已指出俄敦16965号、俄敦16981号、俄敦16867号、俄敦16928号四片皆为《金光明经》卷四流水长者子品第十六残片,且可以缀合,其中前三片可以直接缀合,而俄敦16867号与俄敦16928号二片之间“约缺1纸17行”。今谓上揭俄敦16735号、俄敦16835号+俄敦16836号、俄敦16577号与邰文已指出的四号乃同一写卷之撕裂,亦可以缀合。缀合后如图9-1、9-2所示。比照完整文本,原卷满行每行17字左右,俄敦16735号与俄敦16835号+俄敦16836号左右相接,俄敦16835号+俄敦16836号首行上部可拟补“至象厩中随意选取利益众”11字,俄敦16735号末行行末的“汝今自可”,正可与俄敦16835号+俄敦16836号首行拟补的“至象厩中”相连成句,中无缺行;俄敦16835号+俄敦16836号与俄敦16965号左右相接,衔接处原本分属二号的“处有一”三字复合为一;俄敦16867号与俄敦16928号二片之间缺失的乃俄敦16577号。据完整文本,俄敦16577号首行上部可拟补“边复以十千置右胁边复以十”12字,俄敦16867号末行“(复以)十千置其足”,正好可与俄敦16577号首行行首拟补的“边”相连成句,中无缺行;俄敦16928号首行上部可拟补“华是诸天子复至本处空”10字,俄敦16577号末行“处处皆雨天妙莲”,正好可与俄敦16928号首行行首拟补的“华”相连成句,中无缺行。据此,俄敦16867号与俄敦16928号二片之间缺失仅5行,邰惠莉以为“约缺1 纸17行”,不确。又上揭七号行款格式相同(皆有乌丝栏,行约17~18字,行间距、字间距相近,地脚高度相近),字迹书风相似,上部残破之状类似,可资参证。

上揭七号缀合后,所存内容始“合掌向王说其因缘”句后三字,讫“今十千天子是”句前二字,相应文字既见于《金光明经》卷四(《大正藏》T16/352C21—353C18),又见于《合部金光明经》卷七(《大正藏》T16/395C24—396C16)。 上揭七号残卷有“种种天乐”句,又有“复住(往)王所”句,皆与《大正藏》本《合部金光明经》合;而《大正藏》本《金光明经》则分别作“作种种天乐”、“复至王所”,有所不同。但敦煌写本《金光明经》、《合部金光明经》则皆作“种种天乐”、“复往王所”,并无不同。故《大正藏》本的异文尚不足以作为上揭残卷定名的依据。敦煌本《合部金光明经》写卷多用正楷书写,且字形饱满方正,笔画有力,字体大小及字间距相近;而上揭七号的书写则较随意,字体大小不一,字间距大小不等。由书写风格推测,其为《金光明经》写卷的可能性较大。邰惠莉将俄敦16965号、俄敦16981号、俄敦16867号、俄敦16928号四号定名为“金光明经卷四流水长者子品第十六”,庶几近是,其余三号亦应作同样定名。

( 1)俄敦100号,图见《俄藏》6/73B。残片。如图10右部所示,存24行,每行存下部6~8字。有乌丝栏。原卷缺题,《孟录》定作“合部金光明经卷第七流水长者子品第二十一”;《俄藏》改题“金光明经卷第七流水长者子品第二十一”。《孟录》称该卷为5~6世纪隶书写本。( 2)北敦5935号(北1415;重35),图见《国图》80/56B—57B。2纸。前部如图10左部所示,首缺尾全,存39行,行约15字。有乌丝栏。尾题“金光明经卷第四”。《国图》定作“金光明经(异卷)卷四”,叙录称“与《大正藏》本经对照,分卷不同。本件相当于《大正藏》之流水长者子品第十六。分卷与历代大藏经本均不同”;又称该卷为5世纪南北朝时期隶楷写本,有古字。按:上揭二号隶书意味浓厚,应出于隋朝之前,故宝贵本的可能性应可排除。考敦煌文献中有五卷十八品的昙无谶译本《金光明经》,该本的卷四止于流水长者子品第十六,如北敦7763号、斯616号、斯3764号等号皆是,上揭二号亦正是该本的残片,应拟题作“金光明经(五卷十八品本)卷四”。且此二号行款格式相同(皆有乌丝栏,行约15字,行距、字距相近),书风相似(行笔隶意浓重,笔画圆润,多不出锋),笔迹似同(比较表1所列例字),极有可能为同一写卷之撕裂。不过此二号难以直接相接,比勘完整文本,其间约缺三行46字。二号缀合后,所存内容始“未来之世当施法食”句后六字,讫尾题,相应文字参见《大正藏》昙无谶译四卷本《金光明经》T16/ 353A18—353C20。

图10俄敦100号与北敦5935号(局部)对比图

表1俄敦100号与北敦5935号用字比较表

( 1)俄敦10596号,图见《俄藏》14/339A。残片。如图11右部所示,存20残行,前后及下部皆有残泐,每行存2~12字,所抄为每行4句、每句4字的偈语。原卷缺题,《俄藏》未定名。

( 2)北敦4786号(北1423;号86),图见《国图》64/29A—29B。2纸。如图11中部所示,首残尾全,经文存31行,行20字(偈语部分行4句16字),首行仅存中部3字左侧残形,其后12行及尾部3行下部残缺。尾题“金光明经卷第五”。尾题后有题记6行,下部残缺。《国图》定作“金光明经(五卷本)卷五”,为大统七年( 541)楷书写本。

( 3)北敦10363号( L492),图见《国图》107/ 264A。残片。如图11左下部所示,存经文2行(每行存下部三四字),题记6行(上部残泐)。原卷缺题,《国图》拟题“金光明经(五卷本)卷五”。《国图》叙录称该卷隶楷书,上部可与北敦4786号缀合,缀合后题记有“大统七年岁次辛酉十一月己巳朔十五日水未清信女王明美,慨因业使,父母早丧……为写《法华经》二部、《金光明经》一部”云云。按:《国图》叙录已指出后二号皆为《金光明经》(五卷本)卷五残卷,可以缀合。今谓俄敦10596号亦为《金光明经》(五卷本)卷五残卷,且可与后二号缀合。三号缀合后如图11所示,俄敦10596号与北敦4786号左右相接,衔接处断痕密合无间,原本分属二号的“離珠”、“其”、“场”等字复合为一。又此三号行款格式相同(天头或地脚高度相同,偈语行4句,句4字,行间距、字间距及字体大小相近),书风相似,笔迹似同(比较前二号皆有的“流”、“与”、“清”、“快”、“亦”等字),可资参证。三号缀合后,所存内容始“即於此会从座而起”句“此会”二字,讫卷末,相应文字参见《大正藏》T16/357A25—357C29。又《国图》叙录既已指出北敦4786号与北敦10363号为同一写卷之撕裂,而又称北敦4786号为楷书写本,北敦10363号为隶楷写本,自相矛盾,宜当据原卷整体书风定作楷书为妥。

图11俄敦10596号+北敦4786号+北敦10363号缀合图

上面我们通过内容、裂痕、行款、书风等方面的比较分析,把37号《金光明经》残卷或残片缀合为11组。这些残卷或残片的缀合,不但使一批原本分离的“骨肉”得以团聚,而且有助于我们对相关写卷的性质作出更为客观、准确的判断。如俄敦347号残片《孟录》拟题“合部金光明经卷第五四天王品第十”,俄敦1568号残片《孟录》拟题“合部金光明经卷第四四天王品第十”,《俄藏》把此二号缀合为一,拟题“合部金光明经卷第五四天王品第十”;上文指出此二号又可与北敦8054号、伯3872A直接缀合,而北敦8054号卷首题《金光明经》卷二,可知此四号应皆为《金光明经》卷二残卷,《孟录》、《俄藏》定名及所拟卷数皆不确。又如俄敦484号残片《孟录》定为《合部金光明经》卷七流水长者子品第二十一,《俄藏》把此号与俄敦3859号缀合为一,拟题“合部金光明经卷第七流水长者子品第二十一”;上文指出此二号前可与斯1157号缀合,后可与斯3855号缀合,而斯3855号尾题“金光明经卷第四”,卷中依次有品题“金光明经舍身品第十七”“金光明经赞佛品第十八”“金光明经嘱累品第十九”,可知此前的斯1157号+俄敦3859号+俄敦484号应为《金光明经》卷四流水长者子品第十六残卷,《孟录》、《俄藏》经名及卷数、品数的拟定均有不妥。如此等等,残卷碎片的汇集缀合对进一步的整理研究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Abstract: Golden Light Sutra is one of the most important scriptures of Mahayana Buddhism.It has five Chinese translations in all.Among them,the Tanmo Chen version,translated during Xuanshi period ( 412-427 A.D.) in the Northern Liang Dynasty,is the earliest existent translation.After a general investigation of all the published Dunhuang manuscripts,we have found 280 documents of Golden Light Sutra of the Tanmo Chen translation,and 41 of them are newly named.Most of these documents are remnant scrolls or pieces,and some of them came from a same manuscript.Through comparing texts,cracks,writing formats,and calligraphic styles,this paper puts 37 fragments together into 11 groups.The patching-up of these remnant scrolls and pieces,not only gathered the separated parts,but also helps us to make a more objective and accurate judgment on the properties of manuscripts.

ZHANG Yong-quan  ZHU Ruo-xi
( Center for Studies of History of Chinese Language,Zhejiang University,Hangzhou 310028,China)

Key words: Dunhuang manuscript; Golden Light Sutra; fragment; patching-up

责任编辑 罗剑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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