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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态科学的教益

时间:2022-10-19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近现代以来,环境危机的凸显和现代生态科学的发展深刻影响着人们对于建筑与景观关系的认识和理解。可以说,生态科学对于当代我们重新审视世界图景、确立人在世界中的存在结构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和谐、统一性、整体性等审美判断准则,无需为它们披上生态科学的美丽外衣,依然得到人们的一致肯定。正因为如此,当代景观生态科学的发展也愈来愈将研究视野向社会生态和文化景观方向拓展,以对单纯自然科学立场的研究做出修正与完善。

3.1.1 生态科学的教益

现代以来,环境危机的凸显和现代生态科学的发展深刻影响着人们对于建筑与景观关系的认识和理解。在“生态”这一概念日益深入人心(甚至渐成一种口号)的今天,人们似乎习惯于为景观营造的判断标准寻求一个来自于生态科学的支撑。生态科学的相关原理、概念和术语在当代建筑营造过程中的广泛运用(以及作为相应的反面的被滥用和误用),使我们不禁要感叹从某种意义上而言,它已经不仅是一个“科学”的范畴,而成为一种文化现象。

人类文明史上对于环境的改造始终包含着促进和破坏这两面。只是在以往,较低的生产力水平和较小的开发规模使得环境问题显得不那么紧迫、尖锐。人们营造住居时对于自然生态条件的顺应和利用只是停留在一种近乎本能的“趋利避害”的较低层次。而近现代以来,随着生产力水平的飞速发展和人们改造自然的能力的极大提高,人们对于世界的控制欲和对自然资源毫无顾忌的利用的态度都发展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这在西方和东方(即使有着所谓的“天人合一”的理念)几乎都是同样的发展历程。随之而来的对环境更大规模的改变使得生存环境的恶化越来越成为人们生活的巨大威胁。人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自身和世界的关系的问题,尤其是在科学的层面上。现代生态科学诞生在19世纪60年代。而其在近百年后随着环境问题的凸现而成为人们关注的中心,成为人们认识人与世界关系的重要参照。具有标志性的事件包括1949年利奥波德(Aldo Leopold)的著作《沙郡年鉴》(Sand County Almanac)的出版、1962年蕾切尔·卡森(Rachel Carson)的著作《寂静的春天》(Silent Spring)的出版,以及1969年麦克哈格(Ian Lennox McHarg)出版著名的《设计结合自然》(Design with Nature)等。

生态科学一开始就将人作为生态系统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而不是一种超然、控制性的存在。1935年阿瑟·坦斯利(Arthur Tansley)提出生态系统的概念,将动物、植物、土壤、水、气候等自然要素和人作为一个系统,将它们关联起来进行研究。1979年詹姆斯·洛夫洛克(James Lovelock)提出了著名的盖娅假说,以希腊神话中的大地女神盖娅(Gaia)之名,将地球上的一切自然要素和生物理解为一个整体的、宏大的生态系统,理解为一个巨大的生命有机体,在这个有机体中,所有生物相互作用。盖娅假说摒弃了人与自然相互对立的两元论的划分,而是把两者统一起来,认为所有生物——包括人类自身——时时刻刻都与其周围的世界——地球紧密的联系在一起,有着极大的连续性和基本的相互依赖性。这一假说将人与世界的整体性发挥到了某种极致,尽管其中包含着神秘主义的成分。在这样的观点的影响下,人们开始反思近现代以来对自然的僭越、控制和过度开发,重新建立起与自然和谐共处的观念(图3-1)。自启蒙运动和近代科学革命以来为人们所一直秉承的、将自然看做一个客观的、与我们相对的、纯粹的资源的世界图景,逐渐淡出了我们的视野。可以说,生态科学对于当代我们重新审视世界图景、确立人在世界中的存在结构具有极为重要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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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3-1 生态系统图解

而在另一方面,在此要指出的是,对于景观营造以及建筑和景观的形态整合而言,生态科学最重要的价值可能并非具体的结论,而是一种将人与自然之和视为一个大的系统的整体视角。简单化地或是过度地将整合的意向和准则与生态科学某些结论相直接联系,可能存在着谬误。“有些被我们标签为‘生态’的价值观念实际上没有原本的科学基础意味。”(2)生态科学早期研究所获得的一些已经产生巨大影响的结论今日正受到新的研究成果的挑战。举例来说,过去生态学界倾向于将自然生态系统理解为稳定、统一、平衡的系统,而人类的介入则多半被视为对于这种状态的干扰和破坏。这样的观点也深刻影响了对于理想景观形态的审美判断。西蒙·贝尔(Simon Bell)认为:未被人侵扰的自然景观通常展现出非常好的统一性,而粗心的引入人造景观则会打破自然景观“固有”的统一性。(3)而西蒙茨则认为:未受干扰的景观处于相对静态的平衡之中,具有自身严密而协调的秩序。(4)直到今天这基本上仍是一种占主导地位的思想。然而威廉·特鲁里(William Drury)和伊恩·内斯比特(Ian Nesbitt)对美国温带森林的研究等成果却证实自然生态演替并不会必然导向一个稳定的顶极群落,换言之,稳定、和谐、统一并非生态系统的理想状态,世界可能是本质上动态、混沌、随机而不可预测的。(5)这样的世界图景将对人们对于整体的景观形态的审美判断产生怎样的影响,目前还有待观察(已经可以看到的是,当代西方建筑在非线性科学、混沌理论等的影响下,“动态建筑”的造型倾向开始流行,传统的静态、和谐的审美意趣开始受到挑战)。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和谐、统一、稳定的传统理想被颠覆了。在建筑与景观的关系问题上,追求一种环境结构上和视觉景象上的整体和谐统一必将仍然是绝大部分人的意向。对于建筑形态与大地景观的形态关系而言,人们的心理结构和心理需求才是决定性的因素。和谐、统一性、整体性等审美判断准则,无需为它们披上生态科学的美丽外衣,依然得到人们的一致肯定。

正因为如此,当代景观生态科学的发展也愈来愈将研究视野向社会生态和文化景观方向拓展,以对单纯自然科学立场的研究做出修正与完善。纳绍尔(Joan lverson Nassauer)即对于景观生态研究中加入文化因素的重要性有着清楚的认识,他所归纳景观生态学的文化原理包括以下几条:

——人的景观感知、认识和准则影响景观,并受景观的影响;

——文化习俗强烈地影响着居住景观和自然景观;

——自然界的文化概念不同于生态功能和科学概念。他特别指出:“ ……错误的及会产生有害影响的是把文化感知与生态功能混为一谈,这种错误容易欺骗人们,使人们对看起来好像是自然的景观的质量产生自满感,容易使人反对在看起来很不自然的景观处进行景观生态的保护与变革”;

——景观外貌反映文化准则。(6)

将生态科学的某些结论(甚至是陈旧的)扯来作为某种标签是不妥当的,也毫无必要。科学之眼不能取代人文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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