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佛大学与美国的历史,我所知道的美国

我所知道的美国

应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中国问题研究中心赛奇教授的邀请，我作为访问学者，从1999年10月到2000年4月，在美国学习生活了半年多。1997年4月下旬，我曾有机会对美国进行了为期两周的访问。短短的15天时间，我们便访问了旧金山、纽约、波士顿、华盛顿和洛杉矶，可谓走马观花。当时美国给我们最深的印象就是十分现代化，但是对造就这一现代化景观的历史背景，文化传统，国民精神以及政府的作用还未来得及详加考察。

这次在美国生活了6个多月，从而使我有机会深入到美国的各个层面了解它。我首先从了解美国的历史开始。波士顿是美国独立战争的发源地，也是美国最古老的城市。哈佛大学则是美国历史最悠久的高等学府。我遍访了美国独立战争时的遗迹，包括打响美国独立战争第一枪的莱克星顿镇和肯寇德镇的美国民兵纪念馆，美国民兵与英国军队激战过的邦克山旧战场，1620年英国清教徒在美洲登陆的科德角，200多年前的“宪法”号战舰，独立战争的英雄保罗·瑞维尔的墓地等。

我还走访美国中部和南部，访问了密苏里州的圣路易斯、路易斯安那州的新奥尔良、佛罗里达州的基维斯特、迈阿密、肯尼迪宇航中心、佐治亚州的亚特兰大、弗吉尼亚州的威廉斯堡，以及纽约、华盛顿等地。除了哈佛大学外，我还访问了耶鲁大学、塔夫茨大学、波士顿大学、麻省理工学院、马萨诸塞州立大学和南依里诺依大学等美国高等院校。

在美国，我接触过的人群，从典型的美国中产阶级，政治家，到普通的老百姓;从高等院校的学术名流，到普通的大学生，研究生;从一般的外国移民，中国留学生，到大陆偷渡客;从亲大陆的老华侨，到台湾移民，林林总总。通过实地的走访，使我对美国的历史、文化、思维习惯、意识形态、人文环境、经济发展、科技水平，有了更深入的认识，对其优势、缺点，中国与美国的差距，中国人在美国的地位，大陆和台湾的关系，有了更深的理解。其实，这次我们来哈佛学习和研究的正是基层民主政治的比较研究项目，所以，借此机会对美国社会进行一番考察，也是题中之意。

一、大波士顿地区和哈佛大学

和中国相比，美国200多年的历史确实算不了什么。而且美国50个州中的最后几个直到20世纪50年代才并入美国。但美国也有值得骄傲的地方。从1620年第一批英国清教徒为了躲避宗教迫害，乘坐“五月花”号货船在现在的马萨诸塞州的科德角登陆以来，美国的历史就与争取独立和自由联系在一起。哈佛大学位于大波士顿地区，这里是美国革命的发源地。波士顿市几乎就从那时起就存在了，因此是美国最古老的城市。现在波士顿市Back Bay区，你可以看到成片的200多年前的古老建筑，所以，在这里最能体验到美国历史的深髓。我徜徉在打响美国独立战争第一枪的莱克星顿镇和肯寇德镇的美国民兵纪念馆，1776年7月美国民兵重创英国殖民军队的邦克山旧战场，美国独立战争的英雄保罗·瑞维尔的墓前，200多年前美国的第一艘重型战舰“宪法”号的甲板上，看着成群结队的美国中小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在这里接受和我们国内类似的爱国主义教育，我开始体会到美国社会对自己历史的重视。听我房东的女儿说，她们学校每天早晨也都要升国旗，唱国歌。

大波士顿位于新英格兰地区。这个地区由缅因州、新罕布什尔州、费蒙特州、马萨诸塞州、康涅狄格州和罗德岛州等6个州组成，处于美国的东北角，类似我国的东北地区。由于英格兰人最先在这里建立殖民地而得名。马萨诸塞州人口600多万，是个历史悠久，但面积不大的州，其面积略大于北京市。大波士顿地区由波士顿市与其周围的几十个市镇组成，每个市镇的人口从2～3万到10万不等。例如，紧靠波士顿市，与其只有一水之隔的剑桥市(中间隔着查尔斯河)，就是哈佛大学和麻省理工学院的所在地。

大波士顿地区约有高校60多所，是美国著名的高校密集区。围绕这个地区的128号高速公路周围是高新技术开发区，其地位可以与加州的硅谷齐名。所以，这里又是美国著名的知识密集区。

哈佛大学是一所私立大学，1635年建校，比美国建国早了100多年。下属的肯尼迪政府学院有教职工近200人，其中教授60多名，副教授40多名，讲师50多名，行政管理人员20多人。经费全部来自学费和捐款。

学院的学生全部是研究生、博士生，教师来自全世界，学生也来自全世界。在课堂教学方面，研究生没有统一的教材，都用教授写的讲义，上课实用性、针对性很强，始终在训练学生的动手能力，纯理论的讲授不多。课堂上，学生的自由参与和发言很踊跃，每次约占课堂教学的1/3。如我上的一门关于中国改革的课，就实际参与了各种案例的分析、解剖不下7～8个。这些案例发到学生手中，由学生组成小组，拿出解决方案，然后进行各小组的讲评。这样形成的交流，撞击，自然会产生良性循环。大学里自由讨论的空气浓厚，各种观点都可以发表，讨论会自由参加，没有任何限制，因此你在这里可以经常听到对美国政府和国会的指责之声。

哈佛大学每年有4个假期，除了暑假3个月外，圣诞节和新年放假1个月，春假1周，复活节1周。加在一起一年有假期近5个月。学位有1年的硕士学位，2年的硕士学位，修满8个学分即可获得(每门课0.5～1个学分)。获博士学位时间则要长得多，一般需要8年时间，最快也要5年。

最能体现哈佛大学风格的是每年春秋两季开学前的Shopping Day。在这两天中，准备在下学期授课的教师在学校的各个教室里，向准备选课的学生们介绍自己的课程设计和准备情况，以吸引更多的学生选修自己的课程。这时，整个学校像个大市场，老师是卖主，学生是买主。得到学生青睐的老师自然喜不自禁，而那些受到冷落的教师自然也就警钟长鸣了。

由于哈佛是美国的常春藤院校中的佼佼者，所以许多外国政要都来这里发表演讲。肯尼迪政府学院就接待过像日本首相桥本龙太郎、约旦国王阿朴杜拉等贵宾。不过，他们在那里发表演讲的地方并不是一个礼堂，而是一个食堂，平时那里是学生和教师吃饭的地方，来了贵宾，收拾一下桌椅，就成了一个演讲的会堂了。

二、美国的优势在哪里

自冷战至今，美国一直保持着超级大国的地位。这与它具有很强的经济和军事实力有关。但我更感兴趣的是美国如何保持这一优势的。

第一，美国人绝大多数是移民，如果以类型划分，则早期来美的人大多以寻求自由为主，兼为寻求财富;以后来美的人以寻求财富为主，兼为寻求自由。美国的历史确实与争取独立和自由相联系。从1620年英国移民来美到18世纪美国独立，中间经过了160多年，7到8代人。早期的美国人为争取当一个真正的英国人而努力，经过3次大陆会议，直到最后才由托马斯·杰佛逊等5人提出独立方案。国旗也是几变式样，第一面美国国旗于1776年1月1日就升起在波士顿附近的萨莫维尔市的波斯佩克特山上，当时的国旗在左上方还是一面英国国旗。所以，就其国民素质来说，反封建，求自由是其主流。而且它又是站在英国工业革命的基础上，所以它较快地从一个殖民地式的农业社会发展成为一个工业化国家。

美国在其独立后，扩张领土成为其主要特征。因为当时美洲大陆已为各欧洲列强瓜分，所以它通过与西班牙、墨西哥的战争，或用钱从法国人、俄国人那里购买，使美国国土扩大了两倍，即从密西西比河向西一直到西太平洋。在这方面，美国历史上的托马斯·杰佛逊总统和西奥多·罗斯福总统起了关键的作用。

从1900～1920年，仅从东欧、北欧和俄罗斯就向美国移民1200万人。山姆大叔的口号是:“这里没有国王的压迫，没有宗教迫害，没有苛捐杂税，没有等级的不平等，欢迎你们来!”所以，在美国，全世界各国的人都有，被称为“欧洲裔美国人”，“非洲裔美国人”，“亚裔美国人”，“拉丁裔的美国人”，“美籍华人”等等，因此，在那里，我们也常常被当作了美国人。

第二，就其政治体制来说，美国从建国之初，宣布独立的13个州就确立了一个思想，即要限制政府的权力，特别是中央政府的权力。这是从欧洲来的移民，目睹欧洲封建君主专制政府的黑暗而奋起反抗的结果。直到今天，美国联邦政府的权力也是极其有限的。除了国防、军事和外交权力外，只能通过财政的转移支付来影响州政府的行为。

美国各级政府的独立性非常强，上级对下级没有任免权，各级政府官员均由选民选举产生。加上他们的大众传播媒体的自由报道权，从而对各级政府起到了较强有力的监督作用。各级政府4年换届，而对于老百姓来说，到了这一时刻，则是他们运用手中选票，在政治市场上向官员们投信任票的时候。不称职的官员，在此时纷纷落马，这在客观上成了美国社会不满情绪的泄水阀。在美国，民主和共和两党之争，只在联邦和州这两个层面上存在，而到了与老百姓生活息息相关的市、镇政府那里，则没有这些区别。所以，尽管美国也有大量的腐败、犯罪、种族歧视、枪支泛滥、吸毒，但由于有了这种由选民自主决定自己管理者的机制存在，从而使整个社会一直处于稳定状态。这几年，由于经济形势好，就业机会多，选民的投票率也大大下降了。

在美国，选民可以不喜欢自己的执政者、管理者，但都相信宪法的至高无上。这与我们在同哈佛大学肯尼迪政府学院阿兰·阿苏勒教授交谈时也证实了这一点。他认为，人民有其自己的私有财产是社会稳定的基础。因此，如果由一无所有的人来决定一切，那将会给社会带来可怕的后果。因为没有财产，他可以胡作非为而不受损失。这也印证了中国的一句老话:“有恒产者，有恒心”。

美国各级政府放在第一位的并不是效率，而是公平、机会均等。所以他们在决策时往往很慢，效率绝对不高。但在美国，行政的透明度很高。如马萨诸塞州的州政府就允许人随便参观，华盛顿的国会大厦、白宫当然也不例外，而且均是免费。由于有诸多的监督，权力也下放了，所以美国各级政府人浮于事、冗员充斥的现象基本不存在。

在美国，有大城市、大都市，如纽约。但大量存在的是小城市和小城镇。这些城镇规模很小，而且管理方式并不划一。县的概念除了地域上的意义和选民的统计外，我看不出还有什么其他权力。由于事权划分清楚，像学校、司法、交通、通讯、邮电等都超地域的，各自都有自己的经费来源。所以，你很难在美国找到像中国这样的整齐划一的行政隶属模式。虽然美国各城市和乡镇的管理模式各不相同，但他们之间却存在着竞争，使得他们都得为吸引人才、资金、技术而不断改善自身的环境。

美国的新闻媒体独立性强，报纸、杂志、电台、电视台每天的消息大多是坏消息，不是这儿撞车了，就是那儿杀人了，歌功颂德的报道很少，以致总统克林顿也不得不出面说明美国社会并不像媒体描述的那样一无是处。当然也有例外，克林顿2000年2月份在国会作国情咨文，由于有可以自豪的资本，如美国经济已经连续十几年保持增长，创下美国建国以来经济增长的最长时期，失业率降到3%以下，1999年联邦财政盈余1 000多亿美元，预计可以提前十几年还清国债，美国的竞争力已跃居世界第一，等等，在不到2小时演讲中，被参众两院的议员(主要是民主党议员)起立鼓掌达100多次。

在美国，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是所谓的美国梦。在现实中，确实有一批移民，两手空空的来到美国，靠自己的智慧和能力，事业上获得了成功，也发了财。这样的例子，美国的媒体总是会大肆渲染的。在这些人中，既有后来成为棒球明星的拉美小国的移民，也有在硅谷创办了自己的高科技公司并获得成功的越南难民。美国电视媒体还有一些常设的智力竞赛节目，其中最著名的和收视率很高的是一种叫百万富翁的智力竞赛节目。经过选拔出来的参赛者只要正确回答出15个问题，就可得到100万美元的奖金。可谓瞬间暴富。美国是一个物欲横流的国家，所有的智力竞赛都标出数量客观的奖金，获胜者面对瞬间暴富的现实，个个惊喜的欢呼雀跃，大呼小叫，前仰后合。最刺激的是一种电视智力挑战赛，获胜者当场从主持人那里拿到几十万美元的现金，装进黑色的口袋中。笔者就见过一次发给60万美元现金的场面。这可谓由媒体制造出来的美国梦吧。

第三，美国的科技创新和教育在全世界领先，信息社会特征特别明显。在我国刚刚起步的800免费电话在美国到处都是。近400万的网址占了全世界网址的70%。孩子们从小学就学习计算机，到高中时就已很熟练了。计算机技术已成为人们就业的必备的基本技能。

美国从小学、中学到大学的学业负担都不重，鼓励学生向多方面发展，培养他们的多种爱好。大学入学考试每年有多次，一次考不好不要紧，还有下次机会。而且，学生从十一年级(相当我国的高中二年级)始就可以参加高考。学生都注重自己的爱好，至于今后就业是否就与自己所学专业相联系，则是另一回事。这大概也是社会发展的一个趋势吧，即马克思所说的个人的全面发展。有趣的是，有些家长为了孩子的学习，反而愿意把孩子送到作业多的学校去学习。在美国，我看见的都是大片的森林、草场、绿地，很少见到像中国这样到处是农田和工厂的情景。开始我还纳闷，美国人什么都不生产，吃的东西哪来的呢?住长了，走多了，才知道原因在于一是美国人口少，不需要这么多的土地用于生产;二是美国人工昂贵，发展高科技，其他东西可以从国外进口。美国生产的电脑软件、波音飞机，能换回多少服装、大米和鞋子啊。

第四，美国的市场体系较为完备、成熟，竞争较为充分。在美国，企业要想活下去，只能拼命创新，努力工作，不然就只有破产。在美国，如果有人想投机取巧，靠不正当手段发财，是不行的。想靠假冒伪劣赚钱，更是不可能。倒是竞争对手用此罪名栽赃别人就会搞垮对手。这样，就为正当经营，凭本事吃饭开出了一条正路。现在美国人的工作时间在西方国家已超过日本，为最长的。有的计算机公司的职员，一天工作12～14个小时，甚至更长。政府保护竞争，这使得美国的企业效率是很高的。

由于企业是私人的，因此，要想像我国国有企业那样得到政府的补贴，则无门路。市场的管理也极其严格，如卫生局在餐厅检查卫生，不用说不能见到一只苍蝇，就是在开瓶机上发现了一块锈斑，也要罚款若干。规定之具体、细致，连扫帚要挂到哪里，解冻的物品放到哪里解冻，都有条文规定。经营者只有按法律办事，才能生存下去。而且，一不小心，不是罚款，就是关门。

第五，美国是一个法制社会，人治的因素很少。干什么都有法律约束着你。人人依法办事，遵纪守法已成习惯。如我在圣路易斯的森林公园的科学馆的路边停车，准备照张相，就有当地的参观者告诉我没有交费这里不能停车，他马上就走，我可以停到他的车位上去，因为他的交费时间仍未用完。而这个人也和我一样是个参观者，并不是执法人员。美国的行政执法透明度高，在现实生活中，即使警察处罚了你，你也可以依照程序去申诉，而且非常方便。我2000年2月3日在90号高速公路上被警察开了一张行车超速罚单，4月6日我去法庭申诉，就获免罚了，手续很简单。美国没有中国的户籍管理制度，但它有社会安全网络，每个人都有社会安全号，上面记录着你的信用记录。如果你有诈骗、欠款不还、罚款不交、违法行为，则有坏的记录，那么你在美国可能就寸步难行，电话装不了，保险费要多交，银行开不了账户，甚至找不到好的工作，等等。更不要说移民想入籍，或外国人想入境了。这种用电脑联网形成的安全网络，运行起来很有效。

第六，注重环保，污染少。说实话，我在美国见到的蓝天在北京很少能见到。工业化时期，美国污染也很严重，但大半个世纪过去了，他们治理了，天蓝了，水清了，当然也有把污染企业转移到了国外的原因。在环保方面，美国不仅有政府的法规，更有众多的民间组织。他们势力强大，如果政府在环保方面工作不利，那么下一届改选时，你就必下台无疑。

第七，社区自组织程度高。美国的社区事业较为发达，社区活动多。在社区，人们自发地组织起来，为自己利益服务，同时向市政当局争取本社区的权利。由于美国普通老百姓有选举权，所以4年一次的选票投向谁是哪一个官员也不敢当儿戏的。每个社区有自己的历史，我就见过萨莫维尔市的一个不过长约不到百米的街道，为自己举办的这个街道历史的庆祝活动及展览。这条街的几十户人家把这件小小的庆祝活动办得热热闹闹，完全是自发的、自治的和自我服务的。

三、美国存在的问题

美国也有其自身的问题。过去是光听宣传，这次亲身生活在美国，感触更深。

1.美国奉行双重标准给我印象深刻。如对自己国家的邪教，坚决打击，而对法轮功，出于政治目的就支持;对自己国内讲民主，讲人权，而在国际上则实行霸权主义;对内反对独立和分裂，对美国南方的邦联意识大加打压，而在国际上肆意肢解别的国家，等等。这可能与美国在世界具有强大的经济和军事实力，缺乏别国的制衡和监督有关。

2.政府办事效率低下。和我一起赴美的一个同事，为了了解美国社会，申请加入萨莫维尔市的自愿者队伍，从1999年12月中旬申请，直到2000年的3月25日才收到可自愿服务的目录，中间用了3个半月，那时我的同事已回国了。我在2000年4月4日去RMV(波士顿市交通局)补办车主证明，说明要加快，因为要回国了。由于找到了主管，所以答应加快，说是6号可以收到。可我等到7号也没收到，跑去一问，才知道还没办呢，在我焦急的请求下，主管打电话给打印部门后，告诉我第二天(8号)可以收到。结果是到了11号，我仍未收到。我再次去找交通局的主管，这次连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只好把打印的地点告诉我，让我自己去查一查。一查，说是寄出了，15天后收不到再来问。这时的我只好希望一切正常，不要出差错了。结果是到了12号才收到。这件事在我回国前搞得我开始是焦急万分，最后都有点麻木了。在这一点上，美国政府和中国政府的某些部门一样，办事效率低下。

3.公共建设上的巨大浪费。如波士顿市的道路改造成了钓鱼工程。工程进行了数年，进展缓慢，工程造价超出预算十几亿美元，老百姓反映强烈。目前，虽然项目经理已被撤职，但滥用纳税人的钱的责任恐怕只能到再选举市长时才能清算了。

4.乱罚款。主要体现在汽车罚款上，在贫困地区和市尤为明显。美国汽车多，自然罚款也多与汽车相联系。我在美国6个月，就被罚过5次，而且报载2000年波士顿市停车罚款比去年多出十几倍。我所在的萨莫维尔市是个蓝领阶层聚集地，市财政收入自然少，所以你就可见罚款官员满天飞了。我曾见过一辆车上夹着4张罚单的情形。而且一些罚单明显的不合理。

5.存在着种族歧视。这不仅指对黑人的歧视，也歧视亚裔和中国人。这些事我自己也亲身经历过几次。其中最令我气愤的是1999年11月的感恩节期间，我与同事利用假期开车赴华盛顿访问期间碰到的一件事。那天，我们在参观完华盛顿著名的波托马克公园后返回的路上，碰到了一条积水较深的路段。由于我们的车底盘低，所以就小心谨慎地向前开。可这时一个白人青年驾驶的一辆大吉普飞也地似从我们的车旁边驶过，由于我们的车窗未关严，大吉普开过溅起的积水一下子灌进了我们车里。我和同事的衣裤都湿了一大片。过了这段路，我们在前面又见到了这个白人青年，他正若无其事地准备参观其他地方。当我们向他说明，在这条不允许超车的路段上，由于他强行超车将水溅到我们身上时，他不仅没有一丝一毫的歉意，反而认为是我们自己没有关好车窗的原因。然后他一声谢谢，扬长而去。这突如其来的事件，完全破坏了我们开始时对华盛顿市的美好印象，也使某些美国人的种族歧视和霸道作风暴露无遗。

6.至于其他如枪支泛滥、吸毒、色情等问题，也都存在。现在美国有几个城市出台法律规定吸食大麻不违法。这就为吸食毒品开了一个恶劣的先例。美国行政管理为各自独立，联邦政府也无权用行政权力来制止这几个市的立法，只能通过法律，状告这几个市的此项立法违反联邦有关法律，由法官来裁决。

7.权钱交易的腐败。美国虽是个法治国家，但权钱交易的腐败也仍然存在。在我所能接触到的范围内，给我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些非法移民为了获得驾驶执照，与美国芝加哥市的一些警察的权钱交易。正常情况下，在美国考一个驾照只需250美元，但芝加哥的个别警察向要考驾照的非法移民每人收取1 500美元之多。由于驾照在美国能起到像我国居民身份证的作用，所以这种警察与非法移民之间的权钱交易就畅通无阻。

中国要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只能在政治、经济、文化各个方面加快发展自己。到美国生活半年后，我才感到中美之间的差距比我原先想像的要大得多。这不光是经济发展水平上的差距，还有管理体制、人的素质、教育科技水平、环境、法制等方面的差距。而且美国发展很快，内部竞争激烈，不进则退，优胜劣汰。由此看来，加速中国的全面发展，尤其是加速推动政治体制改革进程更为重要。不然，就会出现更多的问题，从而失去中国作为一个大国在国际上应有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