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例教学中师生互动模式与互动效果评价研究

案例教学中师生互动模式与互动效果评价研究———基于教学目标控制的视角

徐永林

摘　要:互动教学在教育实践中已经被证明是一种提高学生教学参与积极性、达到更好教学效果的有效形式。本文指出，案例教学作为一种特别的教学模式，其重要特征就是强调学生在教学过程中的主体作用。在案例教学中，教师应重视案例教学不同组织环节的设计。调查表明，案例教学中的师生互动充分程度对教学目标的实现有着明显的影响。

关键词:师生互动；案例教学；教学目标

作者简介:徐永林，男，经济学博士，上海对外经贸大学金融管理学院教授，院长。主要研究方向为资本市场、公司金融，担任课程有财务管理、国际金融、金融案例分析等。

Research on the Pattern and Effects of Interactive Teaching in Case Study—From the Perspective of the Goal of Teaching

Abstract:Facts proved that interactive teaching is an efficient method to increase the participation of students and a good way to get better effects of teaching.This article notes，as a special practice，case-teaching emphasis on the role of students in teaching.It’s very important for the teacher to design the process before teaching.This investigation proves that the degree of interaction between teachers and students influences the realization of teaching goal.

Key words:interaction between teachers and students；case teaching；teaching goal

师生互动是指在教师和学生之间发生的各种形式的相互作用和相互影响。互动教学在教育实践中已经被证明是一种提高学生教学参与积极性、达到更好教学效果的一种有效形式。在大学教育中，教师和学生作为成熟个体之间的互动，体现了教学活动中教师和学生互为主体的关系。教育中的师生互动主要存在于课堂教学之中，也可依教师教学组织的不同形式延伸于课堂教学之外。案例教学作为一种特别的教学模式，其重要特征就是强调学生在教学过程中的主体作用，因此，案例教学中的师生互动安排对教学目标的实现尤其重要。

一、研究综述

在西方教育社会学中，师生课堂互动行为是一个专门的研究领域。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西方学者采用多学科研究相结合的方法，产生了诸多研究成果。在课堂互动形式的研究上，英国学者艾雪黎(B.J.Ashley)等人把师生课堂互动行为分为教师中心式、学生中心式、知识中心式三种。根据教师在课堂中的作用，利比特与怀特(R.Lippitt＆R.K.White)等人把教师在课堂上的领导行为分成三类:权威式、民主式和放任式，由此形成了三种不同的师生课堂互动行为类型。在课堂师生互动差异性研究上，格雷等人(Cornelius，Gray＆Constantinople，1990)、赫勒等人(Heller，Puff＆Mills，1985)、霍尔等人(Hall＆Sandler，1982)以及戴维斯(Davis，1992)等学者围绕教师与学生个体互动同教师与学生群体互动的比例差异、教师与学生个体互动的对象差异、对于不同成就水平的学生互动方式差异、课堂师生的互动进程持续性差异、教师对互动内容的分配的倾向性、课堂师生互动的空间差异、课堂师生互动的种族和地域差异等方面进行了研究。在同样的领域，国内学者对师生课堂互动行为研究综合了教育社会学、心理学、哲学、工程为学等不同学科领域，也取得了一定的成果。从互动主体角度的类型划分来看，吴康宁(1997)等学者认为，课堂教学中的师生互动行为种类繁多，根据教师行为对象可划分为师个互动、师班互动以及师组互动三种类型。根据师生行为属性可划分为控制—服从型、控制—反控制型以及相互磋商型等三种类型。王家瑾(1997)根据互动效果、采用系统工程分析方法，以教师、学生和教材三要素构建出教学活动的一个三维坐标体系，形成了师生课堂互动模型。

比较国内外研究可以看出，国外关于课堂互动的研究较之国内的相关研究，从开展时间上、研究内容的广度上以及研究的深度上都处于领先的位置。目前国内外学者的研究都能够运用教育学、心理学、管理学乃至工程学等多学科综合交叉的研究方法。由于关于课堂互动的研究主要是由教育学领域的学者在开展，因此该领域的研究比较集中于师生互动的一般性问题研究，且大多是基于中小学课堂教学的师生互动行为，在学科及课程类别上较多针对语言教学的研究。不可否认，不同学科领域及课程在教学中如何开展有自身学科及课程特点的师生互动活动及相关互动活动研究，有着广阔而且丰富的发展空间。尤其是案例教学，其教学组织中的师生互动通常超出课堂教学的范围，本文就以金融案例教学为研究对象，以教学目标效果的达成为目的，借助问卷调查数据，研究案例教学组织中有效的师生互动组织及互动与教学效果的关系。

二、案例教学的作用与目标

作为一种教学手段，案例教学在国外商学院已经成为一种较普遍使用的辅助教学方法，尤其在管理与金融投资领域，分析决策能力的培养已经成为该领域学生培养目标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针对这样的人才培养目标，在教学中除了必要的系统基础理论知识学习外，通过选择一些管理实践中的真实典型的案例(通常涉及企业管理中某一问题的解决)，通过问题的设计和分析，让学生在参与问题分析和解决中得到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能力的提高。

商学院常用教学案例大致可以分为两类，一类为问题引导型，一类为分析决策型。问题引导型案例通常较短，涉及的知识面比较集中，需要回答问题的信息基本包含在案例中，这类案例适合巩固对课程知识的系统理解和基本原理的应用。而分析决策型案例通常需要运用多领域的知识和不完全信息下的分析判断。相比较而言，问题引导型案例比较适用于配合辅助课程原理的教学，从预备知识看，可以不受学生年级的限制。而分析决策型案例需要涉及辨析问题、提出解决问题备选方案、设定决策标准、评估各备选方案、制订执行计划等诸多环节，通常更适合作为课程补充综合训练或课程外训练，一般只适合高年级学生使用。

案例教学作为课程教学的一种形式，其内容的选择和教师实施的组织形式和环节取决于案例课程教学的目标，就大学商科本科教学而言，案例教学作为理论教学的补充，可以达到学生多种能力培养的目标。就金融案例教学而言可以达到如下目标:(1)数据分析能力。金融案例中通常包含大量数据信息，比如宏观经济数据、行业数据、企业财务报表等，案例决策需要学生对这些数据进行计算分析，并和历史数据及横向相关数据进行分析，得出决策所需要的相关依据。(2)信息收集能力。在许多案例中，具体决策所需要的信息并不完全具备，这也符合管理实践中通常的决策环境，这就需要分析分析者自行收集相关信息，并对信息进行处理。(3)批判性思维能力。除了需要在缺少足够和必要信息的情况下，能够作出正确和果断的判断和指示，学生还必须了解在现实的企业管理中，没有现成的、正确的答案，而且任何答案都不会是完美的，总会有一些地方是错误的，至少是不尽人意的。作为管理者，需要在对各种复杂的情况作出分析并对必要的得失进行了权衡以后，作出最佳的决策。另外，组织内部不同人员的不同意见也需要决策者基于特定的立场和决策目标去加以辨析。(4)分析决策能力。通常案例需要决策的问题可能有许多不同的解决方案，决策者不仅需要制订不同的解决方案，明确每种不同解决方案带来的结果，而且需要自行确定取舍的标准，并依据决策标准选择最佳的解决方案，确定方案后制订方案的实施计划。(5)团队沟通协调能力。涉及企业管理决策的案例分析通常需要考虑企业经营的多方因素，决策需要对企业经营的各个方面有一定的了解，同时需要综合运用多种理论和定量分析工具。因此，案例分析一般需要具有不同专业背景的人组成团队，通过小组工作来完成分析工作。案例教学目标的实现取决于案例教学设计、案例教学过程中的师生互动以及学生在案例学习过程中主体性的发挥。

三、案例教学组织实施环节及师生互动设计

从专业案例教学实践中我们注意到，在本科学生教学和MBA学生中采用案例教学有不同的特点。与实践经验丰富、体会较深、学习激励程度较高的MBA学生相比，本科学生由于没有实践经验，在案例教学中必然存在主动参与面低、自发讨论提高程度不高的情况，因此合理的设计和教师组织引导非常重要。

(一)案例准备阶段的教学设计

案例准备阶段主要是学生阅读案例，确定案例需要解决问题的过程。在这个阶段，学生通常是学习的主体，且主要以个体学习为主。由于案例的复杂性及涉及内容的开放性，为了达到案例教学内容的目标，避免后续讨论阶段主题分散，教师可以按照案例分析问题解决思路要求设计一些阶段性分析任务，达到引导的目的，也可以在案例布置前进行一些相关理论知识的介绍或回顾。不过该阶段的学习形式设计为问题导向式的学习，给予学生更多的学习和思考空间。本阶段的设计主要培养和提高学生的数据分析能力、信息收集和分析能力以及批判性思维能力。

(二)案例分析小组讨论阶段的教学设计

小组讨论环节是一个关键的环节，尽管有些教师在案例教学中会直接跳过这个环节，认为这个环节不太必要，可以直接进入班级讨论。其实在实践中这个环节的安排需要依具体情况而定。一般而言，班级规模小的，课堂讨论比较充分的，这个环节可以忽略，尤其是在MBA或EMBA层次学生的教学中，学生个体经验比较丰富，通常推定个人准备环节比较充分，那么可以直接进入班级集体讨论的环节。而对于班级学生规模比较大，尤其是对于没有实践经验的本科学生案例教学而言，这个环节的安排能够使课堂讨论前的案例分析准备更为充分。在我们的调查中，认为小组讨论比较重要和非常重要的学生达到96.5%。这个环节中的互动主要是学生和学生间的互动，在这个环节的安排中，分组比较关键，不同背景的学生组合成小组是普遍得到共识的安排，当然学生间沟通联络便捷以及时间安排上的共同性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在这方面，教师可以在分组规则上做主导性的安排，形成一个比较合理的学习集体。学生小组讨论主要是通过观点交流、细节挖掘以及从不同角度对问题的思考，强化批判性思维的能力，并提高对案例涉及问题分析决策的缜密程度。小组讨论的效果主要取决于小组成员的参与度及贡献度，由于小组成绩代表了小组成员的成绩，小组讨论中通常也会存在搭便车的现象，这需要通过课堂讨论发言环节的考评来加以约束。该环节教师可以通过小组分析报告递交的方式来检查小组分析的质量。

(三)案例课堂分析讨论的教学设计

案例的课堂讨论是案例分析最为重要的环节，是案例分析质量提升的重要环节，也是师生互动最为充分的环节。通过这个环节的互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弥补前两个环节因准备不充分带来的不足。不过在这个阶段教师需要通过不同手段，尽可能调动绝大多数的同学参与。在这个环节可以有两种做法，一种是以小组为单位进行分析展示，采用这个方法的讨论比较开放，学生能够分享不同视角下的问题分析，教师在这个阶段的主要任务是创造一个好的学习和讨论环境，考量不同小组成员的参与度以及不同小组新观点的贡献，减少观点重复，提高不同小组对学习提高的贡献度。为了提高小组展示讨论过程中听众的参与度，教师可以让别的小组讨论参与对分析展示小组的成绩评定。另一种是不经过小组讨论直接进入班级讨论的形式，这种形式需要教师更为精心的逻辑设计和讨论引导。因为这种讨论是教师引导式的讨论，其开放程度较为有限，但学生容易掌握案例分析的内在逻辑，且教师能够很好地控制时间。在班级讨论分析过程中，教师需要不断进行问题引导，通过强制性的参与考核来避免冷场，此外教师还需要及时发现能够贡献新观点的同学。当然课堂讨论的效果受班级规模的影响，班级规模过大时课堂控制会是一个挑战，且受讨论时间的限制，同学在这个环节获得能力提升的差异比较大。在班级讨论后，教师可以进行案例讨论后的归纳总结，并对学生的讨论做出恰如其分的评价。总结并不是给出案例问题的标准答案，而是阐明案例所运用的理论知识点，分析其中的重点、难点。对于讨论中提出的一些分析问题的新思路、新方案，要指出其贡献及合理之处、存在的缺点和不足，进一步提出需要深入思考的问题，让学生进一步认识自己的分析和所做决策是否完善。

四、师生互动和教学目标达成效果关系分析

如前所述，案例分析教学旨在培养学生的信息收集、定量分析、进行批判性思维、分析决策能力以及团队沟通协调等多方面的能力。这些目标的实现取决于教师的案例教学设计、学生的个人准备、小组讨论以及学生在课堂讨论中参与的充分程度。从整个教学过程看，每一个环节师生互动的形式以及师生主体地位的作用各不相同。而随着每个教学环节的实施，随着学生获取信息及观点范围的扩大，其对案例所涉及问题的认识及解决问题的考虑会不断优化提升，因此每个环节的互动提升取决于每个学生以及教师对案例分析的新的观点、方法以及视角的新的贡献，取决于师生个体对案例分析准备的充分程度以及不同阶段互动环节实现信息交换的充分程度。案例教学不同环节实施及教学效果实现情况见图。

图1　案例教学不同环节实施及教学效果实现情况

学生知识增加及能力提高的效果取决于每个教学环节实施的质量，其效果的衡量难以通过精确的指标体系来加以刻画和计量。由于学生对每一个教学环节的完成质量和自身提高程度的判断相对他人的观察更为准确，因此通过对学生的问卷调查可以发现每一个教学环节实施质量和教学效果之间的大致关系。在本研究中，通过对一个案例分析教学班级57位同学的问卷调查，得到学生对案例教学不同环节的重要性认知、参与程度及各环节对自身学校效果的影响作用，判断如下:

(续表)

注:＊由于本研究调查对象小组案例准备工作较多采用成员分工准备各部分工作，实质性讨论不多，故将小组讨论和班级讨论合并考察对教学效果的影响。

从调查结果看，绝大多数同学对案例教学的各个环节内容及互动安排对教学效果的影响都做出了正面的肯定。尤其是小组讨论环节，学生参与的积极性及对小组讨论重要性的认识都非常高，此外对教师讲评的重要性以及教师讲评对学习效果的贡献度也保持了一个较高的评价。这说明小组讨论环节的学生间互动的信息交换相比个人学习阶段的有限认识是一个大的提升，而班级互动讨论中同质学生间的观点贡献相比小组讨论达到的提升相对有限，这可能是由于调查对象是没有工作经验的本科生的缘故。不过在个人准备阶段，多数单个案例的个人准备时间少于两个小时，这和国外商学院有工作经验的MBA学生单个案例的个人准备时间平均3—4个小时有明显差距，这也导致了学生对小组讨论的过多依赖。而在班级讨论过程中，教师的观点和启发作用对学生的提升更为重要，因此在案例教学实践中，在条件许可的情况下，请案例相关公司的管理人员做相关案例的分析报告并和学生互动将能获得更好的教学效果。

从以上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在案例分析教学中，教学设计首先要加强参与个体在案例分析中个人准备的充分度，这是在讨论分析中个人提供增量信息及观点的重要前提，这一点需要通过问题设计、个人准备报告提交、强制性观点交流要求等手段来加以保证。其次，在不同教学环节上，要通过互动环节设计，提供讨论案例分析参与者间信息充分交流的平台，尤其是在不同讨论环节要侧重新观点、新视角等增量信息的贡献。在案例讨论中，教师的主要工作是扮演“导演”的角色，通过设计讨论的情境，调节讨论的气氛和节奏，创造良好的学习环境，通过有效的组织和引导，把学生的思想激发出来，通过对学生不断的问题引导，而不是给出问题答案来增加讨论环节对学生学习效果的提升贡献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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