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符号学视域下产品

（西华大学艺术学院，成都，610039）

摘 要：在设计符号学视域下对产品的趣味点进行探析。交叉采用问卷调查法与观察法归纳出产品形态中外形符号与外形符号、外形符号与功能符号两种主要结合方式，并进一步剖析外形与外形结合方式，发掘并建立外形融合与外形替代这两个重要的趣味产品设计模型，初步解决了“何为趣味产品”“趣在何处”“何以成趣”三大问题。

关键词：设计符号学；产品趣味点；产品外形

中图分类号：TB472 文献识别码：A

1 引言

工业革命不仅改变了传统的手工艺设计，而且随着技术革新步伐的加快，建立起许多新的工业，这些工业将机械化过程应用到大量新产品的生产上。［1］与此同时，技术的发展创造出大批量的产品，富足的物质使得人们的需求层次进一步提升。亚伯拉罕·马斯洛提出人的五大需求：生理需求、安全需求、社交爱情的需求、自尊与受人尊重的需求、自我实现的需求。高度理性、冷漠、单调、刻板的批量化产品仅仅满足了人们的 “生理需求”“安全需求”两大基本需求，却并未满足更高层次的需求层面。而较高层次的需求点往往是用户决定购买产品的要素之一，在这种新的市场形势与设计格局下，促进消费者购买力的金钥匙可能是一些 “特别物品”。而特别物品则是那些具有特别回忆或者联想的物品，那些帮助拥有者唤起特别感情的物品。［2］富有趣味性以及人性亲和的产品正是这样一类特别物品。

2 设计符号孕育产品趣味

符号学由来已久，古希腊时期由季诺创始的斯多葛派曾经说过，“某些感官对象以及某些理性的对象是真实的”。这里提到的感官对象以及理性的对象意指符号。《易经·系辞》里也提到，“圣人有以见天下之赜，而拟诸形容，象其物宜，是故谓之象。象者也，像也”。所谓像就是符号，“拟诸形容，象其物宜”即是归纳符号、应用符号。当代符号学的代表人物之一费尔迪南· 德·索绪尔在 《普通语言学教程》（《Course in General Lingusitics》）中指出：符号可以分为符征与符旨两种层面。［3］前者称 “能指”，指物体呈现出的符号形式，如物体的声音符号、文字符号、外形符号等；后者称 “所指”，指潜藏在物体背后的意义、内涵，如文化背景、意识形态、思想观念等。符征由产品的外形、功能、色彩等具象元素构成，合理的视觉呈现对用户产生愉悦的首因效应；符旨由基于消费者对产品初步了解后进而激发出的趣味联想所得。符征的视觉呈现也是通往趣味联想的桥梁。例如，曲线会产生波动感，木材会有亲切感，而金属则有冷漠感。［4］趣味产品的趣味性可以说是符征与符旨相互作用的结果。

3 设计符号学视域下的趣味产品

康德把趣味定义为反应的趣味和反思的趣味。这种观点应用于趣味产品设计尤为合理。符征带来反应的趣味，符旨引发反思的趣味。前者偏向感性，它是由产品外观造型、使用功能、肌理质地等外在因素形成；而后者偏重理性，这种趣味更多的是由产品的制作过程、使用状态及其背后隐藏的内涵所引发的。

趣味化产品富有机智、机灵、活泼、天真、创造力等特点，在一定程度上体现出一种不拘泥于世俗传统和现代观念，以及敢于打破常规的自由品性和创新精神。图1展示了三种典型的趣味产品，图1（a）采用飞刀手柄充当衣服挂钩，鲜明的符征元素让人眼前一亮，具有一定的新奇感和吸引力；如图1（b）所示，设计师巧妙地在书柜中间开辟一张床位，使读者瞬间联想到 “躺在舒适的床上阅读一篇优美的散文”的场景，这种美妙的符旨令人流连忘返，由此可见，日常用品的结合创造趣味体验；如图1（c）所示，手枪与台灯的结合赋予台灯新的动感与生命力，是设计师想象力的无限发挥从而产生对趣味产品的经典诠释。

图1 典型趣味产品

4 产品 “趣味点”探析

由于消费者思想意识、性格气质、生活阅历、学识修养、审美意趣有所差异，从而会由相同产品符征领略到不同的符旨，而不同的符旨作用于产品本身又会激发出别的符征体验。换言之，不同的用户青睐不同的产品，由此可见，“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的现象同样适用于趣味产品领域。为了通过符征挖掘产品趣味点，笔者通过问卷调研筛选出广大用户认为富有趣味的产品。

图2 部分问卷样本

问卷预先为被试者提供100份样本，图2与表1分别呈现出部分问卷样本与统计数据，结果显示其中有24件样本是大多数人认为富有趣味的产品。通过观察法得知，其中每件样本都包含了两个或两个以上日用产品的部分形态符征。由此可见，形态符征结合是产品趣味的关键。研究视觉的心理学家欧文·比德曼认为一个成年人要接触3万件不同物品。［5］数以万计的物品构成了丰富的形态库，从而为形态重组提供无限可能。形态符征由外形、功能、色彩等符号元素组成，这就意味着产品A的外形符号和产品B的功能符号相结合，或者产品C的功能符号与产品D的色彩符号相结合，都可能创造出趣味产品。而在众多的结合方式中，外形符号与外形符号、外形符号与功能符号的结合与产品趣味的关系尤为密切。

表1 部分问卷统计数据

4．1 “外形符号＋外形符号”的结合

图3显示了三种外形符号与外形符号结合的趣味产品，图3（a）中的兔子的外形与大蒜的外形结合起来，赋予工艺品可爱、活泼、灵动的符征，趣味十足。不仅如此，恰当的产品外形结合可以引发出美好的符旨联想。图3（b）为亚历山大·蒙迪尼于1994年设计的瓶塞钻，将一位翩翩起舞的长裙女子的外形与瓶塞钻外形巧妙结合起来，造型优美，活泼生动，让消费者在开启瓶塞时仿佛置身于舞会之中。这款产品给消费者带来了绝佳的趣味性体验，以至于其上市不到一年就卖出4万件，其独特魅力可见一斑。另外，外形的结合不一定要复杂的构型，简单形体的结合也能产生奇效，如图3（c）中的回旋针外形与衣架外形叠加起来，这种巧妙的结合方式让习以为常的衣架充满趣味。

图3 外形符号与外形符号结合的趣味产品

4．2 “外形符号＋功能符号”的结合

产品的目的是为人服务的，因此功能是第一位的，是整个设计中占主导地位的因素，它对产品的形态有着决定性影响。［6］这种结合方式是由产品A的外形符号与产品B的功能符号相互结合、相互融入的结果。图4展示了三种外形符号与功能符号结合的趣味产品。书柜的功能是为了排列、储存书籍，在图4（a）中，设计师灵活地将树苗的外形与书柜的功能结合起来，使新的书柜富有淘气、顽皮、可爱的元素。在图4（b）中，设计师把一个正处于攀爬状的小孩的外形融入壁灯，使呆板、冷漠的壁灯因此变得生动、有趣、富有活力。图4（c）中，设计师将桌腿垫与一个打落在地的蛋卷冰淇淋结合起来，整个作品看起来自然天成、富有生趣。

图4 外形符号与功能符号结合的趣味产品

5 产品 “趣味点”模型深入研究

通过问卷得出形态符征的结合是构建产品趣味点的一个关键因素。除此之外，结合观察法发现问卷调研后得出的24件样本毫无例外地都具有外形结合的特点，而其结合程度与趣味程度关系密切。为了更加深入地发掘产品趣味点所在，再次运用问卷调查法探究产品外形结合程度与产品趣味点的关系。第二组调研问题是把第一组问卷调研产生的24件产品作为新的样本，并根据产品外观形态构建三类外形结合模型：A类产品 （外形拼合模型），B类产品 （外形融合模型），C类产品 （外形替代模型）。用不同数值代表被调查者对趣味产品的认可度，使得产品趣味点评估实现量化。

5．1 A类产品 （外形拼合模型）

两种产品外形大胆且直接拼合构成新产品，拼合以后保持相对独立性，两种日用品元素构成新的整体。如图5所示，A类产品中日常的台灯与埃菲尔铁塔构成新的台灯。这种结合方式直接、明了、硬朗、大方，让人一目了然，具有很强的视觉冲击力。

图5 A类产品 （外形拼合模型）

5．2 B类产品 （外形融合模型）

这里的融合特指将两件或多件产品的外形按某种程度融合在一起，这与上述产品外形拼合不同，它不再是简单的叠加。融合后的外形有主有从，主体外形往往保留并呈现产品功能，附属外形更多是为了增加产品视觉表现力。如图6所示，B类产品中把竹节的形态巧妙融入茶杯中，赋予茶杯生命力的冲动，这种融合方式重在 “自然而然”，因而需要外形相近的形态进行融合，让新产生的趣味产品浑然天成，以有效地消除产品外形结合后带来的生硬感。

图6 B类产品 （外形融合模型）

5．3 C类产品 （外形替代模型）

顾名思义，产品外形替代是用新的产品外形取代另一种产品外形。就其结合形式来说，与前两种结合方式有很大的不同。这类产品设计需要设计师敢于打破常规的设计风格。当然，这种大胆的结合方式具有一定的局限性，替换产品形态往往对消费者的使用习惯带来挑战，缺乏易用性的结合会给用户带来困扰。当然，合理的外形替代也能给用户带来别样的趣味。如图7所示，C类产品中树杈与书架的形态就体现了这一点。

图7 C类产品 （外形替代模型）

消费者往往不会认为大多数常规日用产品具有趣味，高频接触和使用使得这些产品变得司空见惯。产品符征的整合恰好赋予产品新奇、机灵、活泼、天真的特性，从而为产品平添一抹趣味。趣味产品设计对符征结合及其结合程度提出了新的要求。表2呈现出第二组调查问卷结果以及相关统计分析。数据表明，外形融合、外形替代两种设计模型明显能赋予产品更多的趣味性。

表2 第二组调查问卷结果及相关统计分析

注：样本号n＝40。

6 结语

压力空前巨大、竞争日益激烈的新时代社会环境演绎出适者生存的丛林法则。新的时代唤醒设计师新的设计构思、设计灵感。趣味产品无疑给忙碌、枯燥、乏味、单调的工作生活增添了一抹诙谐与惬意，使大众在疲乏之余感知一份魅力独具的轻松与愉快。调研结果表明，形态符征的结合是产品趣味点的关键所在。在此基础上，以外形符号与外形符号的结合方式为基面进一步挖掘出外形融合、外形替代这两种产品趣味点，为新时代趣味产品的设计带来新的思路。

参考文献：

［1］何人可．工业设计史 ［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

［2］唐纳德·A·诺曼．情感化设计 ［M］．北京：电子工业出版社，2006．

［3］胡飞，杨瑞．设计符号与产品语意 ［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12．

［4］柳冠中．综合造型设计基础 ［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8．

［5］唐纳德·A·诺曼．设计心理学 ［M］．北京：中信出版社，2003．

［6］王向阳．多媒体信息处理技术原理 ［M］．北京：科学出版社，2005．

作者联系方式：

E－mail：luhanniye＠qq．com．

[1] 基金项目：四川省工业设计特色专业阶段性成果；四川省哲学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 “工业设计产业研究中心”项目 “基于TRIZ创新理论的工业设计产业与地域文化共生发展研究”阶段性成果之一 （项目编号：GY－13ZD－03）。作者简介：陆瀚 （1991—），男，四川西昌人，硕士研究生在读。专业方向为工业设计及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