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革开放新时期的理论与实践

中共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党领导人民开始了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建设的新征程。我国民主运行恢复了正常秩序，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随着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发展逐步完善。1982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正式施行。“以国家根本法的形式，确立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发展成果，反映了我国各族人民的共同意志和根本利益，成为历史新时期党和国家的中心工作、基本原则、重大方针、重要政策在国家法制上的最高体现。”^[74]邓小平提出“没有民主就没有社会主义，也就没有社会主义现代化”^[75]这一重要论断，特别强调“我们提出改革时，就包括政治体制改革。现在经济体制改革每前进一步，都深深感到政治体制改革的必要性。不改革政治体制，就不能保障经济体制改革的成果，不能使经济体制改革继续前进，就会阻碍生产力的发展，阻碍四个现代化的实现”^[76]。党的十三大提出包括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以及基层民主生活制度化在内的社会主义民主政治若干制度。特别是依据1982年宪法正式创建了包括城市居民委员会和农村村民委员会两方面的直接民主的基层群众自治制度。至此，我们党明确把国家政权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和国家基层的群众自治制度共同作为人民民主的两个层面。^[77]党的十三大还提出不断推进政治体制改革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基本思路。十三大报告认为，政治体制改革的长远目标是“建立高度民主、法治完备、富有效率、充满活力的政治体制”，近期目标是“建立有利于提高效率、增强活力和调动各方面积极性的领导体制”。^[78]

党的十四大进一步完善了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提出“逐步形成深入了解民情、充分反映民意、广泛集中民智的决策机制”；进一步完善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提出以“规范化”“制度化”地推进人民政协政治协商、民主监督和参政议政；把基层民主提升到“社会主义民主最广泛的实践”高度，并把职工代表大会制度为基本形式的企业民主管理制度纳入其中，使得原有的基层群众自治制度扩展到由城市居民委员会、农村村民委员会和职工代表大会制度组成的三个方面。^[79]党的十五大把“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政治”作为社会主义初级阶段基本纲领的重要组成部分，具体内容有：“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在人民当家作主的基础上，依法治国，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这就是要坚持和完善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坚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和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政治协商制度以及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发展社会主义民主，健全法制，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实现社会安定，政府廉洁高效，全国各族人民团结和睦，生动活泼的政治局面。”^[80]此外，十五大还正式把“依法治国”作为党领导人民治理国家的基本方略，以实现社会主义民主的制度化、法律化。

党的十六大进一步提出了“实现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制度化、规范化和程序化”的要求，并首次提出建设“社会主义政治文明”。党的十七大第一次完整地阐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命题，指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就是“坚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发展道路，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统一，坚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以及基层群众自治制度，不断推进社会主义政治制度自我完善和发展”^[81]。与此同时，还第一次把基层群众自治制度纳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制度体系。人民代表大会的根本政治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基层群众自治制度以及建立在这个制度上的政治体制共同构成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同经济制度、文化制度、社会制度等一起，“是党和人民九十多年奋斗、创造、积累的根本成就”，同时是“改革开放三十多年一以贯之的接力探索”的成果。^[82]党的十七届四中全会又提出以“党内民主带动人民民主”这一推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发展的新举措。

党的十八大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进行了崭新的布局。十八大报告提出提高基层人大代表特别是一线工人、农民、知识分子代表比例，降低党政干部代表比例；在人大设立代表联络制度，完善代表联系群众制度；加强权力机关组织制度创新，优化常委会、专委会知识、年龄结构，提高专职人员比例；加强对“一府两院”的监督，并首次提出“加强对政府全口径预算结算的审查和监督”等一系列重大举措，发展了作为根本政治制度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十八大报告首次提出“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这一命题。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包括人民政协政治协商制度、中国共产党同民主党派的政治协商制度，也包括专题协商、对口协商、界别协商、提案办理协商制度等多形式协商制度；国家政权机关政治协商、政协组织政治协商、党派团体政治协商等多渠道协商制度；以及基层民主协商、地方政治协商、国家政治协商等多层次政治协商制度。“社会主义协商民主制度”的提出，大大拓展了原有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使得协商民主由“形式”上升到“制度”。十八大报告对基层民主制度做出了新界定，把原先的“农村村民委员会、城市居民委员会、企业职工代表大会”重新概括为包括“城乡社区治理群众自治、基层公共事务群众自治、公益事业群众自治和企事业单位职工代表大会制度”在内的基层民主自治体系。十八大报告正式提出我国行政体制改革的目标是建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行政体制，即“深入推进政企分开、政资分开、政事分开、政社分开，建设职能科学、结构优化、廉洁高效、人民满意的服务型政府。”^[83]十八大报告提出“健全权力运行制约和监督体系”，包括四个方面：健全决策机制和程序；健全问责和纠错制度；健全公开制度；健全监督制度。十八大报告还提出在民主集中制基础上健全党内民主制度体系。作为人民民主的带头示范，党内民主取得了率先发展。

2013年十八届三中全会召开，会议提出了《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实现了推进民主政治建设的进一步创新。

首先，提出加快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

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紧紧围绕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统一深化政治体制改革，加快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发展更加广泛、更加充分、更加健全的人民民主。要求紧紧围绕提高科学执政、民主执政、依法执政水平深化党的建设制度改革，加强民主集中制建设，完善党的领导体制和执政方式，保持党的先进性和纯洁性，为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提供坚强政治保证。指出：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必须以保证人民当家作主为根本，坚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民族区域自治制度以及基层群众自治制度，更加注重健全民主制度、丰富民主形式，从各层次各领域扩大公民有序政治参与，充分发挥我国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优越性。

其次，对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建设做出了全面部署。

一是推动人民代表大会制度与时俱进。坚持人民主体地位，推进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理论和实践创新，发挥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根本政治制度作用。完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法律体系，健全立法起草、论证、协调、审议机制，提高立法质量，防止地方保护和部门利益法制化。健全“一府两院”由人大产生、对人大负责、受人大监督制度。健全人大讨论、决定重大事项制度，各级政府重大决策出台前向本级人大报告。加强人大预算决算审查监督、国有资产监督职能。落实税收法定原则。加强人大常委会同人大代表的联系，充分发挥代表作用。通过建立健全代表联络机构、网络平台等形式密切代表同人民群众联系。完善人大工作机制，通过座谈、听证、评估、公布法律草案等扩大公民有序参与立法途径，通过询问、质询、特定问题调查、备案审查等积极回应社会关切。

二是推进协商民主广泛多层制度化发展。指出协商民主是我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特有形式和独特优势，是党的群众路线在政治领域的重要体现。在党的领导下，以经济社会发展重大问题和涉及群众切身利益的实际问题为内容，在全社会开展广泛协商，坚持协商于决策之前和决策实施之中。要求：构建程序合理、环节完整的协商民主体系，拓宽国家政权机关、政协组织、党派团体、基层组织、社会组织的协商渠道。深入开展立法协商、行政协商、民主协商、参政协商、社会协商。加强中国特色新型智库建设，建立健全决策咨询制度。要求发挥统一战线在协商民主中的重要作用。完善中国共产党同各民主党派的政治协商，认真听取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意见。中共中央根据年度工作重点提出规划，采取协商会、谈心会、座谈会等进行协商。完善民主党派直接向中共中央提出建议制度。贯彻党的民族政策，保障少数民族合法权益，巩固和发展平等团结、互助和谐的社会主义民族关系。进一步发挥人民政协作为协商民主重要渠道作用。重点推进政治协商、民主监督、参政议政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各级党委和政府、政协制定并组织实施协商年度工作计划，就一些重要决策听取政协意见。完善人民政协制度体系，规范协商内容、协商程序。拓展协商民主形式，更加活跃有序地组织专题协商、对口协商、界别协商、提案办理协商，增加协商密度，提高协商成效。在政协健全委员联络机构，完善委员联络制度。

三是发展基层民主。畅通民主渠道，健全基层选举、议事、公开、述职、问责等机制。开展形式多样的基层民主协商，推进基层协商制度化，建立健全居民、村民监督机制，促进群众在城乡社区治理、基层公共事务和公益事业中依法自我管理、自我服务、自我教育、自我监督。健全以职工代表大会为基本形式的企事业单位民主管理制度，加强社会组织民主机制建设，保障职工参与管理和监督的民主权利。

随着改革开放的进一步深入，特别是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对今后十年全面深化改革的总目标定为“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并将国家治理思想概括为八个方面：一是中国共产党与人大、政府、政协等其他各个主体之间的责、权、利关系；二是政府与市场的关系；三是公有制经济与非公有制经济的关系；四是中央政府与地方政府的关系；五是农村与城市之间的关系；六是当代人与后代人在资源环境权益方面的关系；七是特权与民权的关系；八是国内与国际的关系。^[84]在十八届三中全会《决定》强调了两个重点：一是中国共产党在未来的改革中发挥领导作用；二是改革要保证正确的政治方向，不能走封闭僵化的老路，也不能走改旗易帜的邪路，一定要坚定不移地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在政府方面，《决定》重点强调了政府职能转变。在人大方面，明确指出“一府两院”由人大任免，对人大负责，接受人大监管，各级政府的重大决策必须通过同级人大。在政协方面，强调要推进协商民主，作为中国特色民主的主要形式。

总结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的新一届领导集体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及其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

首先，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及其发展做出了进一步明确的阐释：“紧紧围绕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统一深化政治体制改革，加快推进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制度化、规范化、程序化，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发展更加广泛、更加充分、更加健全的人民民主”，重申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的发展道路；同时指出：“更加注重健全民主制度、丰富民主形式，从各层次各领域扩大公民有序政治参与，充分发挥我国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优越性。”^[85]

其次，具体地提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发展的基本方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治理已然构成国家治理体系的核心枢纽。2014年9月5日，习近平在庆祝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成立60周年大会上讲话，论述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的合理性与必然性：“各国国情不同，每个国家的政治制度都是独特的，都是由这个国家的人民决定的，都是在这个国家历史传承、文化传统、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上长期发展、渐进改进、内生性演化的结果。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之所以行得通、有生命力、有效率，就是因为它是从中国的社会土壤中生长起来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制度过去和现在一直生长在中国的社会土壤之中，未来要继续茁壮成长，也必须深深扎根于中国的社会土壤。”

再次，系统地概括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的制度安排及其特色。习近平指出：“中国实行工人阶级领导的、以工农联盟为基础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国体，实行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政体，实行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多党合作和政治协商制度，实行民族区域自治制度，实行基层群众自治制度，具有鲜明的中国特色。”^[86]

最后，明确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选举民主和协商民主的内在关系。2014年9月21日，习近平在庆祝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成立65周年大会上讲话，重申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的两种形式及其内在关系：“人民通过选举、投票行使权利和人民内部各方面在重大决策之前进行充分协商，尽可能就共同性问题取得一致意见，是中国社会主义民主的两种重要形式。在中国，这两种民主形式不是相互替代、相互否定的，而是相互补充、相得益彰的，共同构成了中国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的制度特点和优势。”^[87]

另外，中共十八大以来，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中共中央认清时代性、把握规律性、富于创造性，形成一系列重大理论创新。比如：“设计和发展国家政治制度，必须注重历史和现实、理论和实践、形式和内容有机统一。要坚持从国情出发、从实际出发，既要把握长期形成的历史传承，又要把握走过的发展道路、积累的政治经验、形成的政治原则，还要把握现实要求、着眼解决现实问题，不能割断历史，不能想象突然就搬来一座政治制度上的‘飞来峰’”；“各国国情不同，每个国家的政治制度都是独特的，都是由这个国家的人民决定的，都是在这个国家历史传承、文化传统、经济社会发展的基础上长期发展、渐进改进、内生性演化的结果”；“评价一个国家政治制度是不是民主的、有效的，主要看国家领导层能否依法有序更替，全体人民能否依法管理国家事务和社会事务、管理经济和文化事业，人民群众能否畅通表达利益要求，社会各方面能否有效参与国家政治生活，国家决策能否实现科学化、民主化，各方面人才能否通过公平竞争进入国家领导和管理体系，执政党能否依照宪法法律规定实现对国家事务的领导，权力运用能否得到有效制约和监督”。^[88]这一系列论断，集中体现在《在首都各界纪念现行宪法公布施行3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在庆祝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成立60周年大会上的讲话》《在庆祝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成立65周年大会上的讲话》等习近平同志的一系列重要讲话中，涵盖了民主制度的设计和发展原则、民主制度的形成规律和民主制度的评价标准，成为马克思主义民主理论中国化的最新成果。

总之，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的新一届领导集体，系统地阐释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的合理性和必然性，阐释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的制度、形式和发展道路，凝练地概括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的特色和优势，这所有的一切标志着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的成型。在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历史新起点下，在完善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改革推进中，在“两个一百年”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历史征程中，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民主必将进一步成熟，发挥其强大的生命力和无比的优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