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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儒式的政治理想介绍分析

时间:2022-09-0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犬儒学派乌托邦式的社会政治理想有一定的思想渊源,也是在与同时代其他社会政治理想的对立和交流中形成的。古希腊政治文化有构想理想社会的传统。同时代的与犬儒学派有亲缘关系的斯多葛学派的创始人芝诺的《共和国》著作,也与犬儒学派的政治理想互有影响。犬儒学派的乌托邦思想主要表述在第欧根尼的《共和国》和克拉底的有关著作中。

四、犬儒式的政治理想

犬儒学派在批判和排斥文明社会的同时,也试图用一种全新的社会取而代之。但相比他们对现实社会的批判否定,他们对理想社会的设计与构建显得敏锐不足,缺乏信心,知识欠缺,力不从心;相比柏拉图的理想国,更没有宏大的理论气派和丰富的思想内容,显得杂乱无章,过于简单;与诗人们和同时期的乌托邦作品来比较,缺乏的是来自海外材料的支撑和想象力的补充。也许由于他们著作的遗失,他们对理想社会的执著追求、社会制度的论证和建构不为我们所知。不管怎样,他们乌托邦式的社会政治理想,在人类政治哲学史上还是有一定的地位和作用。

犬儒学派乌托邦式的社会政治理想有一定的思想渊源,也是在与同时代其他社会政治理想的对立和交流中形成的。

古希腊政治文化有构想理想社会的传统。早在荷马时代、古风时代和随后的古典时代,古希腊的诗人们在自己的作品中就提出了乌托邦问题。荷马在《奥德赛》中设想了“福地”,赫西阿德在《工作与时日》中追忆了“福岛”,诗人品达也提到过“福岛”,阿里斯托芬讲过“云中鸟国”。诗人们发挥了想象的特长,设想于大地边缘的某处存在着一个极乐世界,这里风景如画,气候宜人,物产丰富,有一群特殊的人过着无忧无虑、闲暇、自由、幸福和无任何外来纷扰的生活。在古典时代,众多哲学家们转换了对社会的思考方式,把目光投入到现实社会之中,试图从社会的实际过程及其政治互动、行为规范、法律制度和思想教育的实际问题出发,来哲学式地解决政治社会的发展问题,撰写了有关国家问题的大量哲学著作,不过,在这些著作中也表现了人类对美好社会的理想追求,其中以柏拉图的《理想国》最为著名。显然,深受苏格拉底影响又与柏拉图密切交往却对立较劲的犬儒学派,特别是其代表人物第欧根尼一定受到了柏拉图“理想国”思想的影响。同时代的与犬儒学派有亲缘关系的斯多葛学派的创始人芝诺的《共和国》著作,也与犬儒学派的政治理想互有影响。值得一提的是,在公元前3世纪的希腊化世界里,其他人的一些“乌托邦”作品,均有助于犬儒学派的乌托邦以及世界主义思想的产生与发展。昔勒尼学派的优赫莫鲁斯约于公元前300年写过一本《圣史》,描述和提出了一个有宗教祭司们领导的,由祭司、农夫和战士三个等级组成的“圣岛”乌托邦。公元前3世纪的斯多葛学派的亚姆布鲁斯著有《大洋洲》一书,其中描写一座福岛。岛上物产丰富,岛民长寿,重视知识,以血缘关系和政治组织构成群体生活,岛民无家庭婚姻,共夫共妻共子女。岛民们生活有节,崇尚简朴,共同劳动,分工合作,和谐相处,不知争斗。亚姆布鲁斯和优赫莫鲁斯的乌托邦,使人隐约感到了斯巴达制度与柏拉图“理想国”的影子,在当时,与犬儒学派的乌托邦交相辉映。

犬儒学派的乌托邦思想主要表述在第欧根尼的《共和国》和克拉底的有关著作中。第欧根尼认为:“唯一的真正的国家同世界一样宽广无边”[11]。“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智者的财产,因为万物属于神,神是智者的朋友,朋友之间一切共有”[12]。妇女属公社所有,而非某一男子的私产,女人们组成妻子公社[13];“唯一的婚姻是求爱的男人与接受求爱的女人之间的结合,这样出生的孩子应该视为所有人的后代,孩子们应共同抚养;男女同服,女子也应像男子一样裸体参加公开的训练”[14]。社会成员可以在神庙偷东西,吃动物的生肉。社会成员之间没有高贵的出身、名声和一切这样的区别;但这个社会应该有法律,有城市,否则就不可能存在。[15]在克拉底的《佩拉城》中,在酒色的雾海中有一座名叫佩拉的城,它风光秀丽,物产丰富,没有污秽,有的只是平凡的事物,在那里生活的人没有一个愚人,也没有寄生虫、贪吃者和肉欲的奴隶。这里到处都有香草、大蒜、无花果和面包,因为这些人们不会为此相互拼杀,也不会为金钱和荣誉而大动干戈。[16]

从上述材料中可以看,犬儒学派的乌托邦思想的一些基本观点和特征。宣扬的“世界主义”,公有制度,取消家庭,实行共妻共夫共子制度,坚持人与人之间的平等与博爱,消除阶级和阶级斗争,谋求社会和谐,消除贪欲,是他们的基本观点。远离现实,纯朴自然,节俭自律,按本能生活,没有文明社会的伦理禁忌,是该社会的特点。这种思想显然反对城邦主义和极端的理性主义及其制度,宣扬世界主义和自然主义的生活方式。这与柏拉图的思想有明显的差异,尽管两者在某些问题上有共同的观点和制度设计,都对当时的社会不满,但本质上是不同的。柏拉图是城邦制度的改造者与完善者,在理性主义的范式中建构社会制度,强调社会制度的根本特征是等级城邦;而犬儒学派是城邦制度的否定者,反对各种具有极强理性色彩的制度,要求人们按本能自律,坚持犬儒色彩,所倡导的社会的本质特征是世界平等。

因此,在犬儒学派的乌托邦思想中有以下几个特点:首先,世界公民的思想非常突出。第一,城邦没有范围界限。第欧根尼“共和国”从其范围上看,它不是指某个城邦或社会,而是指全人类的世界。尽管佩拉城不是像第欧根尼“共和国”那样大的世界国家,只是整个世界的一部分,是像犬儒这样的平凡人生活的地方。但克拉底说:“我的国家既没有一座塔楼也无一座屋顶,为我们准备的卫城和住所则像整个大地一样宽广,在那里它为我们提供了居所和家园。”[17]这是一个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广袤无边的世界。这种理想与第欧根尼的世界国家是一样的。第二,犬儒是世界公民。第欧根尼就称自己是“一位世界公民”[18]。克拉底以第欧根尼为同胞。而且“他以‘开门人’(所有门户都向其敞开的召唤者)闻名于世”[19]。犬儒学派用“世界公民”的思想,一方面表明他们不属于任何城邦,相对于所有的城邦而言,他都是一个外邦人,不忠诚于任何一个特殊的政体甚至拒绝国家;另一方面,犬儒派想建立一个世界那样大的人类国家,他是其中的一员。

其次,世界大同的观点。这一观念显然是建立在世界公民思想的基础上的。第欧根尼认为,真正的人类共同体就应像世界一样大,而且武器无用,战争消失,共产共妻,人为区别取消。在这样的共和国里,实现了人类大同,无阶级、无民族、无国别,即没有任何人为区别,世人在世界范围里的相互爱戴。佩拉城的居民心灵纯洁,没有不劳而食的寄生虫,也没有沉于口腹之乐的贪吃者,也不会出现屈从于肉欲的色鬼。他们不会发生战争,生活在一片自由、安宁、和谐的氛围当中。

再次,世界国家的环境是优美的,物产是丰富的,是有物质基础的。关键的问题是犬儒学派并没有完全否定这个国家存在一定的秩序。关于这个世界国家的生活来源,第欧根尼和克拉底都谈得不多,但应该是明确的,即自然赐予的物产是丰硕的。关于世界国家的秩序,存在着男女之间的社会区别、社会分工是无疑的,但人们之间无人为的社会身份上的差别。也可能通过骨币互通有无,财产上的不均肯定不会存在。人们共同劳动,过集体生活。至于这个社会有无法律,犬儒们说法不一。因为依据第欧根尼的说法,“没有法律,社会就不可能存在。”[20]克拉底的佩拉城有无法律,今天难以判断,社会成员中有无管理者,也难以明确判断。但在这个国家中,不论男女,均是智者。估计他们像犬儒们一样是“似神的”,又是诸神的朋友、役使与代言人。[21]尽管佩拉城有无法律及负管理之责的官员,不得而知,但对于这样一个依靠自然生存的社会,似乎这些都是多余的。处于自然状态的人是不需要法律的,也不知法律是何物。由此可见,第欧根尼设想的是一个有法律的宗教性质的人为共和国,而克拉底的佩拉城则是个自为的自然乌托邦。

最后,犬儒们的世界国家对妇女问题极为重视,坚持男女平等,取消家庭,男女共夫共妻共子女,杂处混居。这是斯巴达式的男女生活方式。在古希腊,妇女的社会地位和男女间的生活方式有两种基本类型:一是雅典型,另一是斯巴达型;在雅典,女子无权参加公民大会,担任公职;斯巴达的妇女则正好相反,是开放的、自由的,可以公开参加各种社会活动。第欧根尼提倡组成妇女公社,男女同服,男女之间实现了真正的以相悦为基础的自然结合,甚至乱伦也可以。

犬儒学派的社会理想只是古希腊诸多社会理想中的一种带有极强的犬儒色彩的乌托邦。它反映了处在社会衰落时期的一般民众改革社会,构建一个自己心目中的新的美好社会的愿望,在人类政治哲学史上还是占有一席之地的,对当时政治哲学和后来各种空想思想都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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