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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内外生态美学基础性学术研究综述

时间:2022-02-1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一节 国内外生态美学基础性学术研究综述21世纪初开始,以美国为代表的国际生态美学基础性学术研究不断得到加强。中国首届生态美学学术研讨会的举行,拉开了国内生态美学基础性学术研究的序幕,并使其有了较快的发展。生态美学需要以审美经验为基础,研究处于生态系统中的人与环境的相互关系。生态美学的研究对象无非是人本身、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三个方面。
国内外生态美学基础性学术研究综述_回乡之路寻皈审

第一节 国内外生态美学基础性学术研究综述

21世纪初开始,以美国为代表的国际生态美学基础性学术研究不断得到加强。中国首届生态美学学术研讨会的举行,拉开了国内生态美学基础性学术研究的序幕,并使其有了较快的发展。

(一)首届全国生态美学学术研讨会综述

2001年,首届全国生态美学学术研讨会在陕西师大召开,来自全国各地的30多位学者出席了这次研讨会。与会学者围绕“美学视野中的人与环境”这一主题展开了广泛的讨论与交流。[1]

1.对生态美学的理解

曾繁仁认为,生态美学其实是在“后现代”语境下提出的一个重要问题,它是对“现代化”进程中所出现的严重危机从美学观点进行的反思,被界定为一种人与自然、社会达到动态平衡、和谐一致的处于生态审美状态的崭新的存在观。李西建认为,生态美学的深刻性首先在于它所拥有的价值立场与理论向度。它以当代社会的人文价值为基点,更注重从人类的整体利益出发,把思考的理论视点贴近生命的存在,用系统观和生态价值观看待社会,为人类的文化、艺术和美的发展,提供了一个新的生长空间和方向。

2.生态美学的学科建设

刘恒健认为,生态之“态”就是中国古代美学所说的神气、韵味的秀出,在“样”(象)中活生生地显露出来,它具有非常强的时间性。生态美学的建立需要有一种深厚而坚实的形上奠基,生态美学实际上是一种以大道形上学为基础的美学。吴绍全提出,生态美学包括自然生态与文化生态两大系统,而各自又有其分支,保持各系统的生态平衡以及两大系统之间的平衡对于审美与艺术的发生、价值构成有重大意义。在人与自然逐渐隔离的今天,生态美学的使命,就是追求更深刻意义上的天人合一,人与自然的和谐,自然生态与文化生态的平衡与统一。彭立勋认为,生态美学毕竟是美学,它应当从人与现实审美关系这个独特角度去探讨人与环境相互联系构成的人类环境系统以及人与环境的相互关系。生态美学需要以审美经验为基础,研究处于生态系统中的人与环境的相互关系。

3.人与自然的关系

王德胜认为,应该确立以“亲和”为核心的审美观,实现人与世界的“亲和感”。这种“确立”包含对生命的虔敬与信仰,对自然存在的感受和强调生命的内在充盈。这其中充分肯定人与世界之间的亲和性。它要求人类以亲近生命的方式,倾情表达对于人与世界一体的生命存在的关注与热爱。姚全兴指出,生态美与生命美具有同构现象和亲缘关系,这种亲缘关系的研究应成为生态美学的重要对象;应重视人与环境一体化,把人与自然的关系从原先或顺应或同化的单极关系换成既顺应又同化的关系。丁来先提出,“美学生态人”崇尚的是简朴的有利于自然生命系统的审美趣味,使人—环境变成真正和谐关系的主体。“美学生态人”要求恢复精神中的感性力量、灵魂的价值,保护古典的品格。

4.对传统美学的批评

徐碧辉认为,生态美学的出现,对美学的意义在于它突出了美学的自然维度。实践美学在强调文化自然的同时忽略了人对自然的感应、同情和体贴的维度。生态美学是对人的主体意识毫无节制地膨胀的一种警告与反思,也是对实践活动的单向主体维度的纠偏。仪平策认为,过去的实践美学虽然强调了人类的物质生产对于美的诞生的根本意义,但由于始终包含着主客二元的对立模式,包含着对世界的物质形态的片面占有,因而终难从根本上消解人与世界之间的历史性紧张关系。而现代人类学则在关注人与环境的同时,更多关注人与环境关系的文化含量,关注生态环境对人类生活本身的诗意价值和审美意义,强调学科建构的个性化、具体化和民族化。

5.从古代美学思想资源中发掘生态美学思想

曾繁仁指出,我国古代始终倡导一种“天人合一”的哲学思想及在此基础上“致中和”的美学观点。天与人,感性与理性,自然与社会,主体与客体是融合一体的。这种“天人合一”的东方智慧正是当代存在论美学的重要思想资源,海德格尔等西方著名哲学、美学家从中国“天人合一”思想中汲取了丰富的营养。王磊认为,孟子以生态美来比喻人性善,认为生态美是自然界的本来面目。要保护生态美,就必须制止人对自然的过度索取。庄子力图摆脱以人为中心的价值观局限,强调“无用之用”和生态美的超功利性。同时,庄子否定人类中心主义,认为天地万物本无贵贱。程相占认为,《周易》中的原创性生态美学主要体现在生态和谐论,而《周易》中“生生”思想的提出则正是出于对宇宙创造力量的体悟、向往与皈依。受“生生”思想的支配,中国古人认为“美”产生的前提是“人与天调”,人只有达到超越世俗功利,“心斋”、“坐忘”与天地一体时才能体悟到美。

(二)生态美学与环境美学国际学术研讨会综述

2009年,“全球视野中的生态美学与环境美学”国际学术研讨会在中国济南召开,来自中国、日本、韩国、美国、加拿大、芬兰、葡萄牙七国与香港地区的70余位学者参加了会议。会议主要围绕以下几个方面的议题展开研讨。[2]

1.生态美学在中国兴起的意义、理论焦点与发展前景

曾繁仁的《论生态美学与环境美学的关系》,重点解释了生态美学与环境美学的不同:环境美学是在工业化完成之后对自然环境的关心,其“生态中心主义”的主张具有矫枉之功,而生态美学主张更为可行的“生态人文主义”与“生态整体主义”,兼顾人类发展与环境保护之间的和谐。王鸿生指出,工业文明的大规模生产通过资本、市场、法律等,逐渐把个人变为号码、工具和零件,从而导致传统的审美观和道德观的衰落,认为看似人类内部的阶级斗争和种族冲突,其实是人与自然之间的矛盾问题,我们孜孜以求的生态理论应该建立在整体主义的基础上。仪平策认为人的“文化身份”使得以人与世界的生态审美关系为对象的生态美学有着具体性和差异性,生态美学的构想唯有体现这种文化的多样性,才符合“审美生态”的真正意义。陈伟认为生态美学的研究内涵,一方面是现存的事务,另一方面是指明社会中“可持续发展的理想”。生态美学的研究对象无非是人本身、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三个方面。就中国来说,这三方面都存在着严重的生态危机,所以生态美学对这些方面深入研究的成果,无疑能服务社会,推动社会的前进。尤战生认为,生态美学与文化研究之间的一致之处是:首先,两者都转向对日常的感性审美经验的关注。其次,两者都深受后现代哲学的影响。再次,两者都把人的自由和谐生存当作最终皈依。人的诗意栖居是生态美学的核心命题。文化研究则把抵制文化霸权、倡导平民大众的文化权力以及获取自由生存作为最终价值追求。

2.西方环境美学与西方生态美学的关系

美国环境哲学家阿诺德・伯林特认为,生态学的观念不限于生物世界,而扩及文化世界,包括人造环境。因此,环境不限指人类周围的一切,人类的参与也属于环境。此外,人类以感性认识接触环境,由此引入了一个审美的方面。加拿大自然美学家艾伦・卡尔松探讨了当代环境美学与环境保护主义之间的关系,认为对自然的画式的审美欣赏途径与艺术的形式主义理论存在一定误区,是人类中心主义的、迷恋风景的、肤浅的、主观的,在道德上是空虚的。基于传统自然审美途径的这些不足,环境保护主义提出了五项要求,即自然美学应该是非中心的、关注环境的、严肃的、客观的以及与道德伦理相融合的。美国自然美学家迪亚戈・梅斯基塔・卡瓦罗认为,美学理论在起源上就与自然世界密不可分;但是,后来的美学发展却总是把对艺术欣赏经验置于至尊地位。他试图对自然美学进行合理的定位,把艺术世界与众多科学领域的模型进行比较分析,最终得出具有批判性的结论,即立足于具体的身体经验之上,对认知模型与不可回避的感性经验之间联结关系的必要性进行论证与支持。中国学者彭锋指出,浪漫主义艺术、前卫艺术本意是要摆脱人类中心主义,最终却强化了它,大多数关于自然的审美欣赏方式也逃不过人类中心主义的掌握,因此他推荐一种来自中国传统哲学的立场取而代之。杨文臣认为,20世纪60年代后,环境美学而非生态美学成为西方美学的生长点,并非是生态美学较之环境美学先天处于劣势,而是受西方哲学、美学传统影响以及当时对生态的理解不充分所致。

3.东西方传统生态智慧资源与当代生态审美观构建

鲁枢元将陶渊明与卢梭、梭罗作了比较论述,呼吁我们应该高度重视“人与自然”这个在时间上先于其他所有问题的“元问题”,人类文明内部的问题都以这个元问题为前提。他注意到三位不同时代、不同国度、不同民族的哲人。对这个元问题作出取向类似的回答,那就是要创造一种与自然相和谐的简朴而诗意的生活。日本环境哲学家青木孝夫指出,东亚以及日本的自然观受到了西方科学与思想的影响,未必适合于环境同样恶化的现实,因此他以在儒释道影响下所形成的中国山水思想,来解释日本的情况,以期发现解决现代环境问题的方法。薛富兴认为,当代西方美学太强调自然审美的独立性,在逻辑上,没有艺术这一参照,自然美学似乎就无法建立。中国古代美学资源则支持另一种假说:自然审美很可能是人类最早的审美形态;艺术创造依赖于自然审美经验。

4.其他

芬兰哲学家约・瑟帕玛敦指出,人类在月球表面留下的脚印、甚至思想活动在内的一切人类文化在地球上留下的“脚印”的意义,那究竟是光荣的印记还是对自然的野蛮干涉呢?需要人类作出理性的思考。钱翰认为,生态美学似乎是一种无法实践的纸上谈兵,提出应把新的体验和伦理转化为实践行动,这将更有现实意义。因此,他从环境保护、自然伦理和个人健康方面,严肃地建议素食主义。

(三)美国生态美学的思想基础与理论进展

程相占《美国生态美学的思想基础与理论进展》一文,通过大量的文献检索,集中梳理了美国生态美学的思想基础与理论进展。[3]

1.大地伦理学与大地美学、生态美学

1948年,美国生态学家奥尔多・利奥波德(A1do Leopo1d)发表了《沙乡年鉴》,被后世奉为“自然保护运动的圣经”。利奥波德的突出贡献是在现代生态学知识的基础上提出了“大地伦理学”,西方学者将之称为“大地美学”或“生态美学”。利奥波德的美学理论贡献主要体现在三方面:

第一,利奥波德将“美”与大地伦理学密切结合起来,探讨了审美活动与伦理意识的关系,在大地伦理学这种规范伦理学的基础上,初步提出了一种“规范美学”。《沙乡年鉴》借用了生态学的“群落”概念并将之扩充为“大地共同体”概念。利奥波德阐述大地伦理的核心思想是:历史上的伦理学只研究人与人的关系,其共同体概念是人的共同体;大地伦理主张扩大共同体的界限,使之包括土壤、水、植物和动物,也就是由它们组成的整体“大地”。这就意味着,伦理学研究必须扩展为研究人类与大地的关系,大地美学转向规范人类“应该”如何审美,所以,西方有学者称它为“规范美学”。通过将美与生态完整性统一起来,利奥波德的大地伦理学提供了一种规范性的论证,对于西方的生态管理和生态美学产生了奠基性影响。

第二,利奥波德批判了西方传统的如画美学,扩大了自然审美的范围,倡导一切自然环境都是潜在的审美对象,初步完成了从“自然美”向“生态美”的转移。从亚里士多德开始,西方美学一直关注艺术研究,美学和艺术批评在20世纪几乎成为同义词。17世纪开始,西方美学才发现自然美,将其称为“如画”美学,也就是自然中的优美风景。利奥波德的生态美学的审美对象不仅仅是那些美丽的风景,而是任何自然物。西方传统如画美学觉得平淡无味的审美特性,往往是利奥波德散文试图捕捉的更加精微的审美对象。利奥波德认为,生态审美的主要任务是将日常审美惯性所遮蔽的丰富之美重新发掘、展示出来。

第三,利奥波德认为,生态审美观念的关键是“修建依然丑陋的人类心性的感受力”,这意味着:必须对于敏感性进行培养,必须获得对于自然对象的一种提纯了的纯净趣味,从而捕捉大地上超越优美和如画风景的审美潜力。在生态意识中,一片凌乱的丛林可能因为其生态功能而美丽,而某种美丽的紫色野花可能因为损坏而不是增强本地植物而被视为“丑陋”的。利奥波德认为,生态学、历史学、生物学、地形学、生物地形学等知识和认知形式,都会帮助我们穿过事物表面,使我们的感官体验超越一般的优美风景而欣赏平凡、甚至丑陋的事物。利奥波德认为,仅仅通过书本知识和课程内容不能理解和欣赏生态学,必须与大地进行亲密的互动。

2.生态的环境设计美学

美国著名景观设计师贾苏克・科欧(Jusuck Koh)致力于将建筑、景观和城市设计综合起来,研究建筑和景观的设计理论与美学。从1978年开始他就致力于将阿诺德・伯林特的“审美场”概念作为一种现象学美学的普遍理论,与他自己称为“生态设计”的环境设计理论联结起来。1982年,科欧发表了《生态设计:整体哲学与进化伦理的后现代设计范式》一文,较早使用了“生态建筑”和“生态美学”术语,讨论如何将建筑的结构与位置融合到自然景观的特征之中,使建筑与自然景观协调而达到浑然一体的和谐状态。1988年,科欧发表了《生态美学》一文,在生态思想基础上对于一般环境美学进行了批判与超越。

在构建生态美学时,科欧确认并辨析了与设计原理、美学理论相连的核心概念,提出“包括性统一”、“动态平衡”和“补足”三个原则是美学的生态范式。科欧所倡导的“包括性统一”超越了客观对象自身,它将客体或物件置于一个具体的语境中,将之视为这个整体语境中的一部分,强调它与人、场所的统一。“动态平衡”是“过程”的动态不对称,它促使设计师离开实证主义美学的形式观念而走向“过程”的秩序化。作为审美原理,动态平衡既指向源自创造“过程”的定性不对称,也指向隐含在审美“形式”中的形式不对称。“补足”原指在生物系统的演化过程中,雄性和雌性通常必须通过补足来生育。将补足观念运用到建筑和景观设计中,就是让自然和景观来补足人类与建筑。科欧的三个概念是贯通自然规律和人造环境的桥梁,是整个宇宙的普遍原理,与中国古代“天人之际”命题有较多的相似之处。

3.为了森林景观管理的生态美学

保罗・戈比斯特(Pau1 Gobster)是美国农业部林务局北部研究站的社会科学家。戈比斯特认为:将生态健康和多样性最大化的实践有时会与将景观审美价值最大化的实践相冲突。1999年,戈比斯特发表了《为了森林景观管理的生态美学》一文,综合了审美哲学、景观设计以及心理学的相关成果,总结出一种森林景观管理的生态美学。戈比斯特的生态审美观扩展了“景观美”这个观念,使之超越了视觉风景的意义。2007年,戈比斯特发表了《共享的景观:美学与生态学有什么关系?》一文,研究和倡导了一种理论框架,旨在将审美价值与生态价值结合起来。戈比斯特的理论贡献主要有两方面:一是批判传统风景美学,论证了生态美学的基本要素和理论框架;二是揭示美学与生态学的内在关联,为生态美学的未来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出发点。

戈比斯特认为,造成森林景观的审美价值和生态可持续性方面价值互相冲突的根本原因在于我们的美学观念出了问题。依据传统的风景审美模式,森林管理强调对于理想自然的视觉的、风格化设计,而忽视了景观的生态价值。为了解决森林景观的审美价值和生态可持续性价值之间的冲突,戈比斯特基于当代生态观念而批判改造传统的美学观念,提出了生态美学观并论证了这种新型生态审美观的理论价值与实践意义。为了认真比较风景美学与生态美学,戈比斯特采用了“景观感知过程”的理念框架。戈比斯特提出,从生态审美的要素角度着眼,景观感知过程可以划分为:个体、景观、人—景观互动、互动所引发的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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