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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贤江与苏俄教育的导入

时间:2022-12-1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杨贤江传播马克思主义教育思想的重要渠道之一,正是直接体现在对当时苏俄教育的译介上。苏俄教育伴随着马克思主义的传播,也是纷至沓来的各种教育思潮的重要组成部分。在这一整体氛围下,杨贤江开始导入苏俄教育,并迅速崭露头角,独树一帜。另外涉及苏俄根本扑灭卖淫采取的制度,包括设置机构、实施的教育措施。

杨贤江传播马克思主义教育思想的重要渠道之一,正是直接体现在对当时苏俄教育的译介上。在这一节中,笔者拟以《杨贤江全集》为主要资料,从个案研究的角度,着重探讨杨贤江对苏俄教育的导入及其特征,试图从一个侧面展示我国近代导入苏俄教育的情况。

(一)杨贤江导入苏俄教育的历史背景

中国的新文化运动和1919年爆发的五四运动,促成了空前的思想解放。为探求中国社会改造的道路,教育领域掀起了改革传统封建教育,倡导实用、科学,积极学习、引进国外的近代教育思想的热潮。苏俄教育伴随着马克思主义的传播,也是纷至沓来的各种教育思潮的重要组成部分。尽管由于诸多因素制约,苏俄教育的导入没有占据主导地位,但是在20年代后期,仍然一度成为一个热点。以中国近代影响最大的教育刊物之一《教育杂志》为例,和同期导入较多的外国教育作一数量上比较,介绍苏俄的比例在20、30年代之际毫不逊色,甚或稍占上风(笔者据1928~1930年各卷总目录统计,“世界教育新潮”栏介绍国外教育的篇目数比较见表5-1)。在这一整体氛围下,杨贤江开始导入苏俄教育,并迅速崭露头角,独树一帜。

表5-1 “世界教育新潮”栏介绍国外教育的篇目数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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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杨贤江导入苏俄教育概况

1.译介有关苏俄教育的文章

杨贤江导入苏俄教育的重要渠道是译介文章。杨贤江介绍的第一篇文章是1921年发表的《英美德俄四国教育改造之实况》。文章第六节“劳农俄国之教育”,主要涉及了卢纳察尔斯基新上任人民委员后的教育政策和措施,杨贤江称其“尤为最切实的改造计划……适应近世的时代精神而进行的了”[14]。第二篇是1924年10月在《妇女杂志》发表的《苏联的妇女》,其中包含有关妇女的教育。该文译自1924年6月出版的《苏俄画报》,介绍苏俄革命后男女平等的原则,妇女地位提高的一系列表现,包括妇女的选举权和被选举权,政府最近对提高妇女地位采取的措施,劳动组合的工作情况等。其中提到男女之所以不能真正平等,是由于有许多文盲未受教育,当局正欲改善,举例在一州,有三百农妇已入“平民识字学校读书”。

杨贤江的译介集中在1929年以后,专题文章篇目见表5-2。

表5-2 1929年后杨贤江译介苏俄教育的专题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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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内容简介如下:

《新俄之新学校》:原作者是美国Lucy L. W. Wilson,杨贤江在日本时摘要编译了两章,即“苏俄的10年教育改造情况”(单轨制的教育制度,自动原则为主的教学方法,新型的教育目的,多样化的教育机关,国家统一和地方自主结合的教育组织等),新俄学校的“文化总结”(强制统一的课程,充分的设备、建筑,新式学校的出现,关于教师、学生以及少数民族的改变,反宗教的宣传等),展现了苏俄教育改革的成果。

《苏联的大学生》:主要内容为苏俄政权对劳动者及其子弟的教育政策倾斜,即大学无产者化;劳动者大学的具体状况(如学校数、学生数),它的任务是广泛地使无产阶级及半无产大众入学;学生管理的措施,如补助是为了使劳动者上大学得以物质的安定;学生组织的自治,如学生新闻社、学生的决定机构。

《苏俄之学校、教师与学生》:原由英国教育视察团赴俄考察后编著,卷首有英国人顾徳(W. T. Goode)硕士的序文。文章简要介绍了苏联的社会情况,教育的组织(教育行政及教育制度),苏维埃教育的理论(指导原则、教育目的)和实际(学龄前教育、统一劳动学校、职业教育概况),艺术(即社会教育),苏维埃教育上的几个特殊问题(关于孤苦儿童、肺病、心理缺陷儿童)。

《苏联对于学龄前儿童教养》:根据平克微支(A. P. Pinkevitch)的论文节译。该文主要关于苏联学龄前儿童的教育设施及具体养育原理和方法。

《苏联新兴教育之一般理论》:也为平克微支原著,阐述了一系列教育学的内容:教育的性质,教育学的定义与区分,科学的教育法,教养与遗传、环境对于教育的意义,国家、教会和教育,教育的目的,无产阶级专政时期的教育和社会教育。

《苏联最近教育制度之改革与批评》:原文为苏俄时任人民教育委员长的标布诺夫(Bubnoff)所作。该文主要介绍了工人教育、高等教育、专门学校、学生实习指导的问题,还有中等学校与工业学校的设备、授业的实况、工业教育制度的革新以及教师养成的问题。并附录了另一位教育委员的译文《教育制度统一问题》,包括苏维埃教育事业的目的、教育制度、文化革命等。

《苏俄的卖淫问题》:提出要进行正确的性教育,使妇女入职业学校求学,以谋获得劳动资格;同时在求学期内予以补助金,藉以除去妇女间的文盲,进行政治教育,使妇女成为与男子同权的社会成员;设特别的妇女活动部以吸引妇女到政治生活上,并进行卫生教育以说明卖淫的意义与在传播性病上的意义。另外涉及苏俄根本扑灭卖淫采取的制度,包括设置机构、实施的教育措施。

《平克微支之教育心理观》:从中可以窥见苏俄教育对于心理学的应用,包括本能、情绪、理智、意志、气质和性格等诸因素的教育意义。[15]

此外,夹杂在杨贤江其他文章中介绍苏俄教育的还有以下几篇:

(1)《世界成年劳动者教育之实施鸟瞰》:署名叶公朴,1929年在《教育杂志》第21卷第10号发表。文章略述欧美诸国劳动者教育的实际状况,其中关于苏俄教育先介绍强制成人普及初等教育,即“苏维埃俄国的人民委员会采用坚决的手段,强制的授成人以初等教育”。然后简略地介绍实施方法,包括管理机构,职业学校数目。最后强调职业教育目的是“将工业上干部所必要的实务教给无产阶级的子弟”。

(2)《教育迷信论》:署名李谊,1929年发表在《教育杂志》该年12号上,提及“苏联的教育,公然宣言是政治的、阶级的”[16]来破除“教育独立”的迷信。

(3)《评〈学生团体组织原则〉》:署名牛犇,发表在1930年2月《新思潮》第4期。其中提及苏联的教育是“革命的教育”,是“切合民众需要的教育……教育的制度、课程以至学校生活等等已经完全变更过来,学校的大门已经开始向着社会大众”,[17]来影射南京国民政府颁布的学生组织原则的虚假性。

2.翻译和撰写有关苏俄教育的著作

(1)翻译的专著。1931年由上海中华书局出版杨贤江译著遗作《新兴俄国教育》。原著者是日本山下徳治,杨贤江署名“祝康译”,该书是国内早期全面介绍苏俄教育理论和实际的一本重要译著。内容包括新兴教育之世界史的使命、新兴教育的根本原理(教育的社会性、阶级性、现代性)、苏俄教育界的领袖,还分别介绍了苏维埃的教育方针、行政机关、教育方法。另外《苏维埃共和国的新教育》在《新教育大纲》一书的附录中列为著者的参考书,且称已经由李浩吾翻译出版,笔者未找到。署名柳其伟在《教育杂志》上介绍同名新书,称将由介绍者译出,是否是杨贤江所作,在学界仍然有争议。

(2)撰写的著作。杨贤江撰写的两本著作——《教育史ABC》和《新教育大纲》在我国教育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教育史ABC》是我国用马克思主义观点研究教育史的开山之作,《新教育大纲》则是第一本用马克思主义观点系统阐述教育理论的专著,均曾再版多次,具有广泛而深远的影响。两书均提及苏俄教育,把它作为社会主义教育的代表加以阐述。

《教育史ABC》系《ABC丛书》之一,1929年5月由上海世界书局出版,作者生前即4次再版,被称为是“中国乃至世界”最早运用历史唯物主义和阶级分析方法研究教育历史发展的专著。[18]其中第五章“近代的教育”第七节介绍“劳动者的教育”,着重介绍了“苏俄的新教育”,对比了沙皇俄国时期和苏维埃政府时期劳动者的教育,认为“1917年以前沙皇俄国统治下的教育,是极贫乏的”,十月革命后,苏维埃政权成立,“一切束缚一概推翻,人民开始得到自由”,“教育遂开始一个新的局面”[19]

《新教育大纲》于1930年由上海南强书局出版发行,这本书的第八节“社会主义社会的教育”提及苏联教育的理论及设施。第十一节“教师”特别列出苏联教师的社会地位和组织供读者参考。第十二节“学生”中介绍学生组织的实例,建议“最好莫如参考苏联的学生组织”,并推荐杜佐周译的《苏俄的教育》,林语堂、张友松合译的《新俄学生日记》和江绍原译的《新俄大学生日记》;接着约略介绍了苏联青年学生的组织(有学校生活的,还有政治组织的),即少年先锋队、共青团,号召“今后新的学生生活上,必须有这样的学生组织才算完成”。第十六节即最后一节为“苏联的教育”,提纲挈领地举出苏联教育的几个要点,文中重点可以用该文结尾的“问题”作一概括:“苏维埃教育的根本目标及当前任务是什么?苏维埃教育的理论依据有哪几项?苏联的教育行政和别的什么机关相联络?为什么要这样?试比较美国教育和苏维埃教育之不同?苏维埃俄国的儿童及青年,和别国的儿童及青年比较起来有何不同?”[20]

综上所述,杨贤江对苏俄教育的介绍内容很广泛,涉及教育理论和实践的方方面面,包括普通教育和职业教育,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既有译自苏俄教育家,也有来自欧美和日本。这些译介对近代中国“以俄为师”导入马克思主义教育思想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三)杨贤江导入苏俄教育的主要特征

1.马克思主义哲学视野下的苏俄教育

杨贤江导入苏俄教育思想和教育学理论是从研究、学习马克思主义起步的,这为他用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苏俄教育奠定了基础。1920年,杨贤江受马克思主义者李大钊、恽代英等人影响,开始接触到一些马克思主义思想,1923年,他大量地阅读马克思主义的著作和介绍苏联革命的书籍。1923~1926年杨贤江担任《学生杂志》编辑时,不仅继续研读马克思主义著作,而且在指导学生运动中深化了对马克思主义的认识。1927年他东渡日本后,潜心人类历史、社会科学及马克思主义的研究,集中精力翻译恩格斯的著作《家庭、私有财产及国家之起源》。1929年12月杨贤江完成了《新教育大纲》的撰写。杨贤江认为,马克思主义哲学是科学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唯物的观察法应该贯彻于每种真正科学的研究中。基于此种认识,他深入研究了苏俄教育制度和教育理论。

杨贤江导入苏俄教育时,申明苏俄教育的依据正是马克思主义原则。他指出:“苏联的一切教育理论的根据,乃是马克思、恩格尔、达尔文和第特兹根(Dietzgen)的教训,以及列宁的演绎和发展——由经验及行动中实证过来的伟大贡献。”[21]同时,多次提及苏俄教育的新兴是因为以马克思主义为基础。他在译介苏俄教育的文章之后列出的“书目”,一是关于俄国,一是关于马克思主义,并且告诫说,没有这些理论的知识而欲真正了解俄国教育的理论及实际是不可能的。他充分肯定了马克思主义对苏俄教育产生的进步意义,强调取得的惊异成果,要完全归功于马克思主义。

首先,杨贤江阐述苏俄新兴教育是以马克思主义哲学为指导。如,《新兴俄国教育》明确提出:“人类教育看来好像是在唯物史观上开始发见科学的发展之地盘、方法与理论的,实际却是开始用科学的方法说明人类教育者,乃为唯物史观。”[22]《教育史ABC》中介绍:苏俄只有在推翻了沙皇的统治后,建立无产阶级政权,才得以为大多数劳动者的真正的教育。正是这个哲学基础不同,苏俄教育才和德、美及日本等国用“新教育”的名词以称呼的一切教育有着本质的不同。

其次,杨贤江根据社会存在和社会意识的依存关系,阐述了苏俄教育的本质。马克思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指出:“不是人们的意识决定人们的存在,相反,是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意识。”马克思的这一命题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它不仅是整个历史唯物主义的最基本的命题,而且是马克思的哲学世界观的基本特征。社会存在指的是人们的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正是“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23]。杨贤江在《新教育大纲》中阐述了这一观点:物质生活资料的生产方法(即经济构造),决定社会的政治的及精神的生活过程(即上层构造)。他认为:教育为“观念形态的劳动领域之一(one of the fields of ideological labor),……是以现实的社会经济生活为基础,只要是现实的经济关系变了,它是必然地跟着变的”。[24]由此,他分析了苏俄的教育方针,教育目的,教育制度:苏俄经济改造的单一计划,要求在文化服务方面的文化教育方法与制度的单一方针;苏俄的文化教育事业的目的是组织从事社会生产的基本力量以实现国家经济改造案;国民教育单一制度的各个部分、各种方法都当具有与生产上的任务、改造期的任务及社会主义的改造相密接结合之目标。另一方面杨贤江根据教育对生产力的巨大作用,解释了苏俄扫除文盲的意义:发展社会主义的改造要求把数百万劳动大众吸引到这边来,扫除文盲是文化改造的前提,只有教育才能保障经济改造、文化改造的顺利进行。

第三,杨贤江把握了实践观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中的地位,在导入苏俄教育时贯穿这一原则。马克思主义的认识论是以实践为基础的能动的革命的反映论,正是依据实践这一主导原则和根本纲领,才有马克思主义哲学同一切旧的哲学(无论是唯心主义还是全部先前的唯物主义)的本质区别。杨贤江在《新兴俄国教育》中介绍了马克思主义实践论的观点,如“哲学家仅仅把世界作种种解释而已,然而成为问题的是在变革世界”。他对此理解为:“大凡所谓社会的,其意即为实践的。因之,新兴教育如欲真正成为社会的,就必须为实践的才行。”关于这一点,他明确指出:“苏维埃权力依据有名的马克思主义的方法,将理论与实践的密接关系益形成发展。……以变革现存的世界,对现存的事物作实际的运用变化为问题。”[25]

由此可见,杨贤江在中国近代教育史上开风气之先,在马克思主义哲学的视野下介绍苏俄教育,其特征及意义主要表现在:第一,以马克思主义哲学作为其教育理论的基础,在近代中国最早结合马克思主义哲学导入苏俄教育,这不仅符合苏俄教育产生发展的历史事实,而且揭示了苏俄教育认识论及方法论根据;第二,将苏俄教育置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概念下来把握和论述,比较准确地介绍了苏俄教育的本质和内容,使其导入苏俄教育有了明确的马克思主义哲学观;第三,把实践论当作马克思主义认识论第一和基本的观点,由此导入苏俄教育具有崭新的意义。

2.尝试译介平克微支教育学理论

马克思主义教育学没有现成的理论学说,而是通过社会主义国家的教育实践和教育家的摸索逐渐形成的。平克微支(1884~1939)既是苏联教育实践家,同时又是教育学者。十月革命后他积极投入改革旧学校的工作;1923~1932年,他为教育人民委员部国家学术委员会科学教育组织成员;1924~1926年,他任第二莫斯科大学校长和教育系教授,同时领导莫斯科教育科学研究所;1930年他任莫斯科师范学院院长。[26]平克微支在苏联建国初期探索用马克思主义哲学建构教育学,其中多部作品被译成中文,在当时具有较大的影响。

杨贤江明了平克微支在苏俄教育界的地位及其教育学说价值,译文曾开篇介绍“平克微支(A. P. Pinkevitch)为苏俄著名教育学家,……颇能以新观点研究教育”[27]。据笔者迄今查阅,杨贤江转译的平克微支的《苏联新兴教育之一般理论》,是国内最早译介的平克微支教育学说。该文论述了教育学的许多基本理论问题。[28]

文中首先论及“什么是教育”、“什么是教育学”。教育由教养和教授两方面组成,“教养可解作一个或一个以上为谋发达别个人天生的在生物学上及社会上有用的性质所施于别个人之延长的动作”,即教育是有目的和连续的;教育在本质上是“关于人与人间某种形态的交互关系,而这些人是受制于某种目的或旨趣的”,即教育是有目的地培养人的社会活动。从这个意义上讲,教育学的功能“即在把这种交互关系加以叙述、分类,且由此以期获得精确的、可证明的知识”;教育学是一门科学,作为科学的教育学不应和教育的实践相混同,说教育学是技术是不恰当的;而且教育学是实际的规范的学科之一,因为它有自己的确定的考察范围——教育的领域;但是不能动摇教育学是以许多种科学为根据的。文中写道:“近代研究教育的人最先必尽可能地研究人生发展的各个时期。生理学、心理学及人类学提供可供理解成人的资料。”哲学和社会科学对教育学有重要意义,而在哲学的学科中间,“确乎以辨证的和形式的论理学为主要”;当代的教育学一定同社会维持最密切的关系,具体到苏俄的情境,应该“根据社会主义的及马克思主义的见地,研究史的唯物论、卡尔马克思的经济学说,苏维埃联邦的国家法与俄国革命历史之必要”。可见,平克微支是以马克思主义哲学为其教育学的方法论基础。

该文还阐述了教育与遗传、环境的关系,用马克思主义哲学批判天赋论者和经验论者的主张,剖析三种因素对人的发展起着不同作用。首先“人是生而具有受制于遗传的倾向,经发达的历程以转变为人格的性质”,即人的遗传素质是人的身心发展的物质前提,但只有在适当的教养和环境之条件下才能实行。接着说明环境是人发展的重要条件,即“人有几分为他的环境的产物,在种种方面,他是为环境所操纵,依照环境所设定的模型,向内向外地被作为各种形态”。特别指出“儿童因为他们的模仿力,因为他们的可塑性和适应性,更易受制于环境的影响”。教育起主导作用,所以教育目的“应该在社会的环境中去做成一种完全的变革,而不是把教育纲领去适应环境……应该努力创造社会主义的新环境”。

关于教育和政治的关系,文中明确提出“学校和别的教育机关终不能外于政治的范围”,所谓“打倒学校中的政治”是一种虚伪。他盛赞苏俄现存权力的真实,“因为它是真心在谋代表占人口绝对多数者的利益的”。社会主义的教育目的不仅“发达个人强壮健康的机体,生理的和心理的机能上相配合一致”,而且“谋为实现将对全世界的全体人类引致和平和幸福的理想而努力”。应该说,文中关于教育和遗传、环境的关系的阐释,及对教育本质和目的的论述,是符合马克思主义的基本观点的。

杨贤江还翻译了平克微支的《苏联对于学龄前儿童的教养》、《平克微支之教育心理观》,进一步介绍苏俄的幼儿教育和心理学应用于教育的理论。尽管平克微支对马克思主义教育思想的理解和把握,不可避免地受到当时特定的历史条件、苏联的特殊国情以及他本人的认识水平的限制,但是他力图以马克思主义的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观点,阐述教育的基本概念和原理,解释教育的本质。平克微支的教育学说在今天看来已明白易懂,但是对20世纪初期的国人而言,无疑是开启了一扇新窗,特别是使那些寻求革命方向的教育工作者获益不少。从中我们可以窥视马克思主义教育思想是怎样体现在苏联的教育理论中的。

3.对苏俄教育的正面导向

在当时各种介绍苏俄教育的文章和著作中,作者主要持三种态度:一种是信仰马克思主义者,他们对苏俄教育充满了赞扬和希望;一种是把苏俄教育当作世界新潮流和教育流派之一来译介的;第三种是持否定态度,怀疑马克思主义的正确性,进而批判苏俄教育。纵观杨贤江介绍外国教育的译著,同样表现了鲜明的思想倾向,对日本文化教育的专制、伪善持憎恶态度,对苏俄教育明显流露出崇敬之意。态度不同,译介的影响效果也就截然不同。杨贤江是马克思主义的信仰者和传播者,他导入苏俄教育就是要宣传马克思主义的教育原理,探索一条适合中国国情的道路,引发青少年对新教育的向往。例如,杨贤江在《苏俄之学校、教师与学生》一文的序言中对苏俄教育褒奖有加,预言“不久的将来苏维埃的教育活动之成功”,称赞有许多“可惹人心目之处,富有希望”,而且将对世界产生有裨益的因素。

在近代中国,马克思主义教育思想传入中国的特点之一是以“破”为主,[29]苏俄教育导入中国也主要是作为批判的武器,用以批判形形色色的资产阶级教育理论。例如,《新教育大纲》将美国和苏维埃教育当作实例,援引事实来证明两种社会的教育有根本差别,暗示苏联的道路和取得的成就,就是中国应走的道路和胜利的前景。又如,论教师的组织和任务,就以苏联教师和教育劳动者国际组织的材料为佐证,隐示中国也应当有这样的教师组织。在当时特殊的历史条件下,杨贤江虽然不能公开鲜明地宣传马克思主义教育思想的优越性,而采取介绍苏俄教育等曲折而含蓄的方法,但其对马克思主义教育思想的正面导向是十分明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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