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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儿童博物馆溯源

时间:2022-03-1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综上,儿童博物馆可以说是博物馆的一种类型机构,而由于新建的儿童博物馆身上带有博物馆的“印迹”更少,我们更愿意用社会教育机构来为儿童博物馆定性。本书后面也是将儿童博物馆视为社会教育机构来进行讨论与研究的。②针对儿童开展的社会教育。这一时期,成人社会教育发展最快,儿童社会教育更是得到了重视。
美国儿童博物馆溯源_基于社会教育机构的视角_中美儿童博物馆研究

一、“社会教育”概念及其在美国文化中的表述

从狭义的角度来讲,我们所指的教育就是指在学校里面所接受的教育;而从广义的角度来讲,教育是很难分出具体在哪个时间、哪个地点所受的教育的。然而,按照所接受教育的地点,我们习惯于将广义上的教育分为学校教育、家庭教育、社会教育。在终身教育理念渐渐深入人心、学习化社会在世界多个国家渐趋形成的今天,这三种类型的教育也正有渐渐走向融合的趋势。

对“社会教育”概念的界定在学术界有很多种不同的表述,其概念在不同国家的表述因为自身文化、学术发展历程等原因也不同。如日本《社会教育法》规定:“本法律中所谓的社会教育不包括以《学校教育法》为基础,作为学校教育课程所进行的教育活动,主要是对青少年和成人进行的有组织的教育活动(包括体育和文娱活动)。”[1]这里的社会教育主要针对的群体是青少年与成人,不包括儿童。韩国在《社会教育法》中规定:“社会教育是指除依据其他法律进行的学校教育,是国民的终身教育的所有形态的有组织的教育活动。”[2]社会教育在韩国的定义与终身教育概念比较接近,而且还包括了家庭教育。“社会教育”这一概念在我国,更多的是指除学校教育机构之外的其他机构所开展的教育,这里没有包含家庭教育。我国更多地是从场所的角度来界定“社会教育”。

在对美国的社会机构的发展历程以及它们的功能进行考察之后,我们就会很深切地体会到,在美国难以找到与上述国家用于表述“社会教育”一词相近的术语。美国人趋向于认为任何有利于学习的东西都是学习的资源,任何社会机构都是可以开展教育活动的场所。[3]因而,国内学者就指出:“美国社会教育是从社会教育的一般含义来说的,它既指‘成人教育’出现以前的社会教育活动,也涵盖了当代美国成人教育和校外教育的内容。”[4]可以说,“社会教育”一词在美国社会的定义范畴是比较广泛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涵盖了狭义的“成人教育”与狭义的“校外教育”。

尽管在美国社会语境中没有“社会教育”一词,为研究方便,笔者认为暂借这个词来阐述儿童博物馆的性质更为恰当,原因如下:国内有学者在研究儿童博物馆时将其视为“校外教育机构”,笔者认为这有不妥之处。“校外教育”对应的是“校内教育”,其指向更多的是正规学校教育机构之外所开展的教育,群体是在读的各学龄段学生。笔者在查看了美国近300家儿童博物馆网站后发现,儿童博物馆除了面向儿童开展教育活动与展览之外,也有针对学校教育人员以及家长等成人开展的教育性活动。在这里,儿童博物馆所面对的教育群体包括了学龄前儿童、正规学校的学生与社会上的成人。因而,从严格意义上来说,儿童博物馆所面对的不只是“校外教育”,还包括社会上其他人士的教育,用“校外教育机构”来阐述儿童博物馆的性质就显得更加“牵强”了。还有部分学者将儿童博物馆视为儿童的娱乐机构,这也显得不妥。第一,尽管所有儿童博物馆都倡导游戏,但是这里的“游戏”更多的是寓含教育的“游戏”,倡导儿童在游戏中亲自体验、触摸。第二,儿童博物馆的展览、活动项目更富有明显的教育意义指向。第三,针对成人的服务内容都是以教育为指向的。所以,用“娱乐”来给儿童博物馆定性显得很“偏颇”。

综上,儿童博物馆可以说是博物馆的一种类型机构,而由于新建的儿童博物馆身上带有博物馆的“印迹”更少,我们更愿意用社会教育机构来为儿童博物馆定性。本书后面也是将儿童博物馆视为社会教育机构来进行讨论与研究的。

二、美国社会教育的发展历程

从美国社会教育的发展历程中,我们不仅可以看出文化、经济、社会、政治的变化以及教育自身的发展需求对美国社会教育的影响,还可以看到各种社会机构在美国社会教育这个大舞台上所扮演角色的先后顺序以及轻重。

按照顾明远与梁忠义所主编的“世界教育大系”之《社会教育》卷中对美国社会教育的历史考察,美国社会教育发展历史大致可分为五个时期。[5]而下面我们对美国社会教育的考察也主要参考了这一研究,不过我们更关注的是这五个时期的社会教育机构和其他媒介。

1.殖民地时期

这一时期,家庭、教会、社区是人们接受教育的主要场所,而学校在教育中所起的作用相对而言是比较小的。社会教育主要通过教会、社区、出版事业机构、图书馆和学会组织而开展。

2.独立战争到南北战争时期

教会、社区、出版事业机构、图书馆和博物馆开展的社会活动,讲习会和学术组织开展的社会教育活动构成了这一时期社会教育的主要载体,其中有三个亮点:①社区教育。社区教育主要因经济和科技发展、产业结构的调整对工人学习知识所带来的挑战,面向工人而开展起来的,有业余学校、星期日学校、夜校、图书馆、正规学校等机构参与。②针对儿童开展的社会教育。先期的教育工作者并不认为对儿童进行社会教育是必须的,而在这一时期,随着教育专家针对儿童的理论研究的不断深入以及这些理论对官员、政策制定者所产生的影响,针对儿童所开展的社会教育开始得到了重视。由教堂组织的暑期阅读圣经协会、青年会、图书馆、星期日学校、正规学校、俱乐部、慈善协会、文化组织、新闻社等机构或多或少开展针对儿童的社会教育。③博物馆作为一种开展社会教育的机构渐渐得到重视。“博物馆是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和人们对自然认识的增加而逐渐建立的。博物馆建成后又成了人们新的文化教育渠道。到南北战争时期,博物馆已成为各州与市镇较为普遍设立的教育场所。”

3.南北战争到二次世界大战时期

“南北战争后,社会教育的速进与扩展并非仅是文化的原因造成的,社会巨变是主要成因。因为参加现代化生产劳动与完善地尽到公民的职责都离不开人们的知识技能和道德品质的优化。”这一时期,社会教育分化为儿童与青少年的校外教育、成人教育和青少年的社会工作等三部分,而家庭教育的功能渐渐走向衰落。除了先期的图书馆和博物馆所进行的社会教育以外,针对成人的社会教育,特别是以公民教育和扫盲教育形式存在的成人文化教育、移民教育、黑人教育、工人教育、家长教育,成为了这一时期的社会教育主流。

4.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到20世纪70年代初

战后,美国教育朝着科学化、民主化这一道路快速发展。这一时期,成人社会教育发展最快,儿童社会教育更是得到了重视。不仅日托中心等这样的机构迅速发展,对儿童所进行的医疗、补偿性教育也在国家政策中得以体现,而且针对儿童家长的教育也全面进行。新型社会教育媒体的出现与远距离教育、社区学院是这一时期的主要特色。同时,博物馆、图书馆所开展的社会教育事业也蓬勃发展。

5.20世纪70年代初至今

尽管20世纪70年代初,美国受到了世界经济危机的影响,不过到90年代,这种状况已改变。经济发展对人们的知识、技能等方面提出了挑战与要求,特别是终身教育思想的影响、终身教育体系的渐趋形成,使得社会教育成为这一时期美国规模最大、最具活力的一部分。这一时期,美国的社会教育呈现了以下特点:①社会教育与学校教育关系更加密切;②社区学院成为综合性的社会教育机构;③高等学校与工商企业之间的合作加强;④老年人教育、妇女教育开始得到广泛重视;⑤媒体技术对社会教育活动产生影响。

三、作为美国社会教育机构之一的儿童社会教育机构

儿童与学前教育阶段的儿童,是两个不同年龄指向的术语。学前教育阶段的儿童指的是正在接受学前教育的儿童,而“儿童”所指的范围更广,指包含接受学前教育的儿童在内的18岁以内的儿童。在美国,对处于学前教育阶段的儿童,主要是在幼儿园、学前班、蒙台梭利学校、托儿所等机构接受正规的校内学前教育。而对于美国所有儿童,除了正规的学校教育之外,在校外接受的社会教育(校外所接受的教育还包括家庭教育)主要是在以下机构进行:[6]专为儿童设立的机构,如儿童馆、儿童咨询所、儿童公园以及面向儿童与青少年的校外俱乐部;[7]儿童与家长共同参与服务的机构,如图书馆、博物馆、儿童博物馆、儿童文化中心和终身教育中心。

印第安纳波利斯儿童博物馆,作为目前美国300多家儿童博物馆中发展规模最大的儿童博物馆,占地20000多平方米,每年的参观者多达150多万人次。

“少年城”是由美国社会教育学家、天主教的神父、国际教育改革运动的重要人物佛莱纳冈(Edward Joseph Flanagan)于1917年12月10日建立的。这是一所名满全球的青少年教育场所,兼具家庭式的学校,也是一个自治的社区。里面可容纳学生900名左右,大多是无家可归的儿童、失去管教及犯罪的青少年。

四、美国博物馆作为社会教育机构的发展历程以及对儿童的重视

1990年,美国博物馆协会在解释博物馆的定义时,将“教育”与“为公众服务”并列视为博物馆的核心要素。美国博物馆协会的总经理和首席执行官爱德华·H·埃博(Edward H.Able,Jr)认为:“博物馆第一重要的是教育,事实上教育已经成为博物馆服务的基石。”[8]而我们在审视博物馆在美国的发展历程,特别是从社会教育机构这一视角去考察美国博物馆的发展历程时,也能得出这一结论。

因历史原因,近代意义上的博物馆虽不是在美国本土生长起来的,但它的功能却在美国得到更好的体现与延伸。起初的博物馆并不像我们今天所见到的那样功能齐全,它只是科学研究人员对自己的科研物品或收藏爱好者对自己的爱好品进行收藏的场所。这一时期,它并没有面向公众开放,更谈不上其对公众的教育意义了。“19世纪20年代,美国出现了采集实物和制作标本等各种向大自然求知的兴趣。人们把大自然作为一本书,将它和用纸张印刷的古代经典同样看作智慧的源泉,如由霍尔布鲁克开展的霍尔布鲁克学校的教具。”[9]

到了后来,博物馆渐渐从“人后”走向“人前”,体现了它面向公众的教育功能,如皮尔(Charles Wilson Peale)创立的位于纽约市的美国博物馆、巴那姆(Phineas Taylor Barnum)执掌期间的美国博物馆和波尔士博物馆。皮尔创立的博物馆门上写着“这是智慧的学校,自然这本大书在向你敞门,其中可探索宇宙间奇妙的物体,它是通向永恒真理的殿堂”。[10]

根据科尔曼(Lanrence Vail Coleman)于1934年所著的《美国博物馆》,美国当时共有博物馆约计2500所。这个时候,对公众具有教育功能的博物馆在种类与数量上不断增多,其中就有加利福尼亚州旧金山市的青少年文化博物馆、加利福尼亚州洛杉矶市的公立学校展览馆等。[11]

再到后来,博物馆在美国快速发展,其教育功能也得到充分体现。到1980年,美国的博物馆已达到5000多个,平均每3.5天就有一家博物馆开幕。其中有100多座是儿童、青年博物馆,每年参观人数多达3亿人次。这些博物馆经常举办讨论会、训练班、报告会、故事会、实物表演、有教育意义的音乐会、舞会、话剧演出、自然科学电影放映、民间戏剧汇演、为电视台广播电台编排节目等活动。其中科技博物馆的共同特点,是重视对青少年与儿童进行科学技术普及教育,并将科技博物馆的活动和中小学正常活动结合起来。[12]

而在当代,美国博物馆在面向公众的社会教育与服务时呈现了如下特点:①通过多种方式使观众透彻、深入地了解博物馆内藏品所承载的文化含义;②以轻松活泼、形式多样的活动来丰富博物馆教育的内容;③为孩子们创建生动活泼、寓教于乐的“第二课堂”;[13]博物馆与图书馆联手开展社会教育活动;[14]大学博物馆层出不穷。[15]

五、案例

下面我们以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为例,简要追踪它将儿童视为参观群体所做的努力。

在19世纪的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参观者比较混杂;即使到了20世纪初,该馆在布置展览时也没有考虑过儿童。作为美国第一家自然历史博物馆的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New York’s AMNH,The American 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也难以改变这一现实。二战后,受到1933年大萧条的影响,该馆遭遇了财政危机,这使得该馆在经营上面临一些困难。这个时期,它遇到了一些抗议者。抗议者认为该馆所进行的展览无趣、没吸引力,并且认为这些使得潜在的参观者望而却步。同时,展览里的科学陈列也显得过时。在战争结束与财政危机稳定之后,时任馆长的帕尔(Parr)先生便着手重新考虑设计。他希望展览不再按照传统的分类与系统要求来进行,而是希望展览注重与人的关系以及人与自然世界的互动。正如帕尔在1942年所说:“希望这能勾起参观者对博物馆的兴趣以及对当代人类困境的思考。”而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的努力首先是将学校的学生纳入观众群体中。1951年,帕尔改组博物馆,并在博物馆的教育部门开展了题为“我们所居住的世界”的教育性项目。展览在展览廊、讲座、教室之间彼此深化。该项目维持到20世纪60年代中期,尽管随后面临着一些困难,但帕尔依旧相信未来博物馆应把重点放在教育上而不是研究上。[16]

特别是在1953年布法罗(Buffalo)举办的一场会议上,帕尔更是重申了“博物馆作为科学教育机构是首要的,作为科研机构才是次要的”这一观点。有人对帕尔的工作的评价:“帕尔在任期内的努力不仅使得博物馆的功能从知识生产转向教育,而且使得教育这一功能更加明确且专门化地针对了儿童这一群体。”[17]“纽约市学校用2.9万教师教了100万学生,而美国自然历史博物馆却只用5个人教了600万学生。第一次来参观、亲身接触到奇观与自然的美丽,不管男孩还是女孩,男人还是女人,年轻的还是年老的,都会感到这是他们从未体验过的经历。”[18]随后,教育项目在公共人员、教师、高校学生以及初高中学校的学生中开展。[19]到20世纪70年代末,该馆提出要重视儿童这一参观群体。而且,这个时候的教育项目有些是学校组织参与的。在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之后,儿童群体渐渐增多。在1971—1972年间的300万参观者中,就有200万是儿童。[20]

六、结语

正如美国博物馆协会秘书科尔曼(Lanrence Vail Coleman)在20世纪40年代所预测的那样,“美国博物馆未来发展的前途是在教育阵地上取得强有力的地位。”这一预言也确实在之后美国博物馆的发展历程中得到了验证。而儿童博物馆的发展,更是美国博物馆在践行开展社会教育这一功能的充分体现与有益探索。从美国第一家儿童博物馆——布鲁克林儿童博物馆的创立与发展历程,就可以看出传统博物馆是怎样面向儿童开展社会教育服务并进而成为一个专为儿童服务的社会教育机构的。

【注释】

[1]顾明远,梁忠义.社会教育(“世界教育大系”分卷)[M].长春:吉林教育出版社,2000:3—10.

[2]顾明远,梁忠义.社会教育(“世界教育大系”分卷)[M].长春:吉林教育出版社,2000:3—10.

[3]顾明远,梁忠义.社会教育(“世界教育大系”分卷)[M].长春:吉林教育出版社,2000:3—10.

[4]顾明远,梁忠义.社会教育(“世界教育大系”分卷)[M].长春:吉林教育出版社,2000:3—10.

[5]顾明远,梁忠义.社会教育(“世界教育大系”分卷)[M].长春:吉林教育出版社,2000:37—55.

[6]周采.比较学前教育[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10:260.

[7]詹栋梁.社会教育理论[M].台北:师大书苑有限公司,1988:197—208.

[8]段勇著.当代美国博物馆[M].北京:科学出版社,2003:97.

[9]滕大春.美国教育史[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243.

[10]滕大春.美国教育史[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433—436.

[11]滕大春.美国教育史[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2001:433—436.

[12]顾明远,梁忠义.社会教育(“世界教育大系”分卷)[M].长春:吉林教育出版社,2000:50—51.

[13]杨玲,潘守永.当代西方博物馆发展态势研究[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5:162—166.

[14]American 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Annual Report,1952—1953:10;Department of Education,Annual Report,1952—1953:8.

[15]杨玲,潘守永.当代西方博物馆发展态势研究[M].北京:学苑出版社,2005:162—166.

[16]Steven Conn.Do Museums Still Need Objects?Pennsylvania: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hiladelphia,2010:145—146.

[17]Steven Conn.Do Museums Still Need Objects?Pennsylvania: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hiladelphia,2010:145—146.

[18]Henry Fairfield Osborn.The American Museum and Education,American Museum of Natural History.Annual Report,1924:5.

[19]Steven Conn.Do Museums Still Need Objects?Pennsylvania: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hiladelphia,2010:148.

[20]Steven Conn.Do Museums Still Need Objects?Pennsylvania:University of Pennsylvania Philadelphia,2010: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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