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意为先的书法艺术

以意为先的书法艺术

◆象纽莲盖银执壶
这件器物长颈，溜肩，鼓腹。器物的盖呈莲花座形，上面有一个象形的纽。器身饰凸弦纹、蕉叶纹、变形虎纹、卷草纹及二龙戏珠的形象。此壶造型别致，在宋代银器中甚属罕见。

苏轼在词作中往往慷慨淋漓地直舒胸臆，如“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酒酣胸胆尚开张，鬓微霜，又何妨！”表现出“亲射虎，看孙郎” 的豪迈和“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的壮志。苏轼所开创的新词风也直接影响到后世词家，他们更多将个人感怀、身世历程融入词作当中，词风进一步雅化，豪放之作在词坛振起雄风。

◆雪筱寒雏图

至靖康之变后，中原动荡，宋室南渡，苏轼所开创的豪放词风又进一步与文人士大夫满腔的爱国热情、官宦政治生涯相结合，词风更为坦荡磊落、开阔大气，更洋溢着强烈的爱国精神。张元干首先将民族危亡的爱国题材与收服故土的热烈情感入词，“欲挽天河，一洗中原膏血”，创造了一阙阙慷慨悲歌。前所未有的悲怆之情大大扩展了词境，丰富了豪放派词作的内容。出生于南渡之后的张孝祥继承前辈爱国主题，一阙《六州歌头》“淋漓痛快，笔饱墨酣，读之令人起舞”，主战派张浚读罢此作，大为感动，不久之后就主持北伐，张孝祥词作之影响力可见一斑。南宋词人辛弃疾，与苏轼并称为“苏辛”，则是宋室南渡后豪放派词作的领军人物。其词作热情洋溢，慷慨悲壮，笔力雄厚，一声“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感情饱满，痛快酣畅；而“举头西北浮云，倚天万里须长剑”中挥戈北伐、收服故园的爱国之心可昭天日。苏辛等人“壮词”先后辉映，为宋代词坛增添了雄浑刚毅之彩。

宋词中婉约、豪放两种风格流派使宋代词坛呈现双峰竞秀的气象。两种风格相互有别又相互融合，辛弃疾的“青山意气峥嵘，似为我归来妩媚生”便是佳例。平易清浅而意味深厚的宋词在婉约和豪放中展现出永久的文学艺术魅力。

求变创新的宋诗

继唐而起的宋代诗歌以求变创新为主旨。在唐诗的炫目光环下，宋代诗歌既有可资借鉴的宝贵诗歌遗产，却也肩负着空前的发展压力。事实证明，宋诗以求变创新为突破口，成为中国诗歌史上的又一高峰：“唐诗以韵胜，故浑雅，而贵蕴藉空灵；宋诗以意胜，故精能，而贵深折透辟。唐诗之美在情辞，故丰腴；宋诗之美在气骨，故瘦劲”，“唐宋皆伟人，各成一代诗”的评价正说明了宋诗应有的历史地位。

■宋初诗坛

宋初的诗坛因袭晚唐五代诗歌体制，缺少变化。由五代入仕的徐铉、李 等人大力推崇白体诗，即中唐诗人白居易所开创的通俗诗体。但这种模仿式的白体诗既没有白诗的深度，也缺乏原创性，因而渐渐衰落。魏野、林逋等人则力捧晚唐体，注意诗句的锤炼、言语的简洁，乐于在小意境中展示自身的点滴感悟。而翰林学士杨亿、吴越王钱 之子钱惟演等贵族、大臣相互酬唱中一味追踪李商隐，形成西昆体诗派。西昆体以用典精巧、辞藻华丽为宗旨，多写宫廷、恋情、咏物，脱离社会，缺乏思想内容。直到梅尧臣与欧阳修主盟诗坛，宋诗才奠定了自己的发展方向。

◆玲珑银塔
此塔出土于浙江慧光塔，全塔由银片制成，塔刹由多层相轮、宝 珠等组合而成。

■宋诗确立

宋诗的确立是同古文运动紧密相连的，作为古文运动的代表人物，欧阳修提出“以文为诗”的创作倾向，认为“诗家虽率意而造语亦难；若意新语工，得前人所未道者，斯为善也。必能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欧阳修、梅尧臣、苏舜钦主张诗歌可以“率意”，但必须“意新语工”的提法为宋诗的发展指明了方向。由此，追求诗作在平易流畅中体现深意和功力成为风气。宋诗开始趋于散文化，显示出不同于唐诗的独特面目。此后，以王安石、苏轼、黄庭坚三大家的崛起标志着宋诗进入了成熟期。王安石好用散文化的语言来进行议论，在议论中常常活用、新解典故；苏轼则将宋诗的特点加以深化发挥，他深谙“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之理，主张求新、求变、求真、求理，赵翼曾对苏轼的庐山诗作有这样的点评：“庐山名作如林，若再实做，断难出色。坡公想落天外，巧于以偏师取胜”。与苏轼基本同时代的黄庭坚创立了特重诗歌艺术手段的江西诗派，主张改窜前人诗句“如灵丹一粒，点铁成金也”， 严羽点评黄庭坚和江西诗派是“以文字为诗，以议论为诗，以才学为诗。”这既是江西诗派的特点，也是宋诗区别于唐诗的一大关键。

◆芙蓉锦鸡图
徽宗赵佶作。此画设色画芙蓉及菊花，锦 鸡毛色鲜亮，是赵佶花鸟画中的代表作。

■南宋诗坛

南宋是宋诗发展的第二个繁荣期，陆游、杨万里和范成大是其中的杰出代表。由于故土沦亡、偏安江南，强烈的爱国情怀和奋勇抗战的英雄主义成为时代主题。另一方面，南宋朝廷不思进取、一味妥协求和的态度，又使文人们的理想壮志与现实构成尖锐的矛盾，壮士报国无门的时代悲剧造成了南宋文人悲愤抑郁的心态，诗作中往往呈现出强烈而深沉的感奋力量，塑造出壮烈而苦闷的失意英雄形象。此外，寄情山水、描写自然田园风光，追求人与自然和谐的诗作也频频涌现。

在南宋诗人群体中，陆游的创作热情和成就都远在其他人之上。陆游是著名爱国诗人，字务观，号放翁，越州山阴（今浙江绍兴）人，以多产著称，自诩“六十年间万首诗”。陆游诗作中，爱国诗是最主要的部分，这与他的人生经历密切相关。陆游出生次年，金兵便攻陷汴京。陆游自幼深受亲友师长的爱国情怀影响，入仕后“力说张浚用兵”北伐，并亲赴前线，巡守于大散关头。亲临前线参加战斗的体验使他的爱国热情更为浓烈。即使是在罢职去官、报国无门的情况下，他仍以手中之笔表达其不泯壮志。

陆游一生都期待着收复故土，他的绝笔诗《示儿》，有句“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勿忘告乃翁”，使他爱国、忧国之情和救国、卫国之心得到了最大的张扬。

◆四景山水图(夏)
《四景山水图》中可以看出，在李唐作品中残存的北宋遗法和浑厚苍劲、山野自然的韵味，至此已消磨殆尽，逐步演化成一种精致、笔墨经过精心修饰的新画风，它最适于表现西湖秀丽空灵之景和身居湖滨宫 苑贵邸人们的悠闲安逸生活。

创立“诚斋体”诗风的杨万里用自己的感官去感受真切自然，用活泼生动的语言创作出“梅子留酸软齿牙，芭蕉分绿与窗纱”的平实诗句，在接近口语化的诗句中表达哲理情趣。范成大以田园诗见长，全面展示了农民生活的苦乐哀愁、农村风光的清新自然，拓展了田园诗的内容空间。这三位诗人奠定了南宋诗坛爱国与田园的两大主题。南宋后期的江湖诗派与四灵诗派也延续了这两大主题，但情怀上进入了悲怆和衰颓。随着南宋灭亡，宋诗的发展也划上了句号。

◆镏金腰带
镏金腰带由4股8条镏金丝线编织而成，一端连着带钩，另一端连接一方形饰件及 4个小环，可调节腰带的松紧。

唐宋散文八大家

在唐代古文运动的基础上，宋代散文取得了比唐文更辉煌的成就，唐宋古文八大家中欧阳修、曾巩、王安石、苏洵、苏轼、苏辙这六家出于宋代。宋六家继承并发展了韩、柳所倡导的古文传统，将宋代散文发展成一种明白晓畅、平易近人的实用文体。

■韩愈与柳宗元

唐代韩愈、柳宗元是古文运动的首倡者和积极推动者，为唐宋散文从内容到形式都引入新风。韩、柳在倡导的古文运动中，提出了一整套主题鲜明的古文理论，韩愈主张“惟陈言之务去”、“修其辞以明其道”、“为文为人并重”； 提出了“文者以明道”的柳宗元则认为“取道之原”是“本之《书》以求其质，本之《诗》以求其恒，本之《礼》以求其宜，本之《春秋》以求其断，本之《易》以求其动。”在这样的思想主旨下，韩、柳分别写作了《原道》、《原性》、《师说》、《捕蛇者说》、《永州八记》、《天对》等大量文章，强调以情入文，作品的抒情性得到彰显，在文学创作中重视辞采、语汇和技巧，突破了一切文体的界限和陈规旧制，为后世建立了新的文学规范，把散文引入了杂文学的发展路途，为宋代散文的全面繁荣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镏金银执壶
壶身遍布双鹰组成的镏金团花图案，颇为新颖。它是南宋时期同类作品中的代表作。

■古文宋六家

在韩、柳“文以明道”的为文之道思想影响下，北宋古文运动继续发展，接近口语的文言文最终取代了自六朝以来的骈体文。欧阳修是这个转折阶段的关键人物。在欧阳修及其门生好友的共同努力下，深切抒情、言语平易流畅的散文模式成为文坛主流。

◆檀木描金经函
经函通体用漆堆雕佛像、瑞兽、飞鸟、花卉等，运笔自如。

欧阳修继承了先道德后文章的传统观念，强调道德的主导作用，认为如果文脱离了道，就失去了存在的价 值。但欧阳修也懂得“言之无文，行而不远”，重道并不是重道轻文或重道废义。欧阳修推崇自然平淡、简而有法，同时还十分重视文学中的感情因素，他发展了韩愈的“不平则鸣说”，提出了“穷而后工说”。 其文具有自然而有气格、平淡而有真味的审美意味，议论文逻辑严密而又婉转多致，气势充沛而又疾徐有序。抒情文或抒发身世之感，或刻画自我形象，或表现对人生的体验、感悟，或寄托对亲朋的思念，充满了强烈的抒情色彩，为散文再次开拓了更为广阔、更有文学价值和抒情成分的美文领域。

宋代文坛古文六大家中，除了领军人物欧阳修之外，王安石、曾巩、苏洵、苏轼、苏辙等人也为宋代散文的兴盛发挥了中坚作用。

◆苏轼·归去来兮辞（局部）

王安石是北宋著名的政治改革家，在诗文革新中也是新锐人物。他反对骈体典 雅的文字，强调古文的适用性。王安石以政论文见长，代表作《答司马谏议书》有礼、有节、有据，义正词严又不失礼数。深受欧阳修影响的曾巩则长于说理，常在记述中进行理性分析。父子三人同列唐宋八大家的“三苏”当中，苏洵行文豪雄健硕、气势逼人，常借物感慨，就事寓意；苏辙文风淡泊、从容稳定，《黄州快哉亭记》为其传世之作；苏轼论文有“奇气”，强调文道合一，其散文在从容不迫、圆活流转中带有创新出奇的锐气和错综复杂、变化多端的美感。苏轼吸取了庄子、禅宗的手法，以无为有，以曲为直，看似无意而意和、看似无法而法随，使文章获得了更大的表现空间，实践了淡而实美、质而实丽的美学思想。在被贬后所作的《赤壁赋》中，苏轼苦中作乐、乐中悟道，全文结构行文都随作者情感变化而巧妙展开，读者既能感受到一种无法逃避的忧患意识，也从中深刻领悟到“物与我皆无尽”的宇宙人生哲理。

◆校书图
北宋官办的“校正医书局”在校正、刊行医书方面进行了大量卓有成效的工作，为 保存古代医学文献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话本

伴随着宋代城市经济的繁荣和市民阶层的壮大，反映市民生活和适应市民趣味的文艺样式也应运而生。讲唱文学、戏剧和说话等艺术形式都是为市民阶层喜闻乐见的文艺活动。随“说话”而生的话本得到推广和普及，尤其是话本小说多用平常口语结合浅易文言写成，较多反映市民生活，以其通俗生动的语言、曲折感人的故事、细致的人物形象描绘实现了小说艺术的革新，对白话小说的发展指明了方向，是古代通俗文学发展的重要环节。

■“说话”与话本

话本原是“说话”艺人讲故事所用的底本，是随着民间“说话”伎艺发展起来的一种文学形式。从唐代元稹“翰墨题名尽，光阴听话移”中可以看到唐代说话艺术的踪影。《庐山远工话》、《韩擒虎画本》等话本也在唐代出现。“说话”与话本发展到宋元时期基本成熟定型。

宋代封建经济高度繁荣，城市经济和文化也得到很大的发展，市民阶层逐渐成为社会上的新兴力量。为了满足市民的娱乐需求，各种瓦肆伎艺应运而生。“瓦肆”即“瓦子”或“瓦舍”，每个瓦子又包含若干座“勾栏”，演出的伎艺多达50余种。瓦肆的出现，为各种民间伎艺提供了一个长期集中的固定演出地点，这就有利于各种伎艺的交流和它们艺术水平的不断提高。在瓦肆所演出的诸多伎艺中，“说话”最为普遍，“说话”艺人人数最多。宋代说话艺人还有书会、“雄辩社”等组织，用以出版书籍、切磋伎艺。

■小说与讲史

宋代“说话”有四种“家数”：小说、讲史、讲经、合生（或说诨话）。其中以小说、讲史两家影响最大。小说家的话本称为小说，皆是短篇故事。讲史家的话本称为平话，篇幅较长，讲述历史故事。

取材史书，铺陈而来的讲史受正史影响较大，流传至今的作品大多结构散乱、人物性格模糊、语言文白夹杂，它们可能只是当时说话的提纲或是简单的记录。虽然讲史本身成就不高，但对后来《三国演义》、《封神演义》、《列国志传》等历史小说的出现提供了借鉴参考。

小说是宋代话本中成就最大的文学形式，多取材现实，形式短小精悍，内容新鲜活泼，因此广受欢迎。话本小说在语言上采用通俗、生动的白话文、注重故事结构、人物刻划细腻，比唐传奇又前进了一大步。现存的宋代小说话本以爱情、公案为主要内容，市井小民成为故事主角，着力表现他们对封建势力、统治阶级的反抗斗争，出现了《碾玉观音》、《闹樊楼多情周胜仙》、《错斩崔宁》和《宋四公大闹禁魂张》等大量优秀作品。

◆朱漆戗金莲瓣形人物花卉纹奁

听众听说话是为了娱乐，因而话本小说尤其注重趣味性，在叙述时注重诙谐，插科打诨，在情节的设计上出新出奇，如《一窟鬼癞道人除怪》，写书生吴洪夜间与友人自郊外返归遇鬼之事，其情节的紧张，超过以前任何小说；话本小说还强调思想内容与市民感情的契合，话本中人物的言行、感情也是市井民众在类似情况下所可能产生或向往的言行、感情，这使得话本小说具有了深刻的艺术感染力。正如《醉翁谈录》所载“说国贼怀奸从佞，遣愚夫等辈生嗔；说忠臣负屈衔冤，铁心肠也须下泪。讲鬼怪，令羽士心寒胆战；论闺怨，遣佳人绿惨红愁。说人头厮挺，令羽士快心；言两阵对圆，使雄夫壮志。谈吕相青云得路，遣才人着意群书；演霜林白日升天，教隐士如初学道。发迹话，使寒门发愤；讲负心底，令奸汉包羞”。话本小说在人物描写上相当细腻，对话也很生动，“描写委曲琐细”，“虽明清演义亦无以过之”。宋代话本小说通俗生动的叙述方式、平实流畅的语言风格，标志着中国古代白话文体的正式出现，开辟了文学语言发展的新天地。

◆听琴图
《听琴图》是北宋传世最为精工的人物画之一，相传为徽宗赵佶作，是当时画院创作的人物画的代表作。《听琴图》画一人抚琴、两人坐听，抚琴者和听琴者的神态都很好地表现出来。全图布置简洁，配景只是一棵欹斜的老松和疏朗的丛竹，其余一片空旷，使欣赏画作的人能意会到松风琴 韵应和回荡的境界。

异彩纷呈的绘画艺术

两宋绘画中，“翰林图画院”和它衍生的院体画风占据主流地位，山水画与花鸟画独具特色，而张择端所绘的《清明上河图》则代表了宋代绘画的最高成就。

■院体画风

院体画风是宋代画风的主流，北宋初期设立翰林图画院，由此派生而成的院体画风早期注重“再现”，描写工细，“特取其形似”，着色艳丽，多以珍禽异兽、奇花怪石入画。至北宋中期，郭熙、崔白等人主张师法自然，提倡写生，大量山水画作品涌现，一度盛行的花鸟画也渐变为“体制清赡”。徽宗时期，为宋代画院的极盛期。徽宗赵佶本人擅长绘画，积极倡导绘画的“文学化”。 宋代科举还专设“画学”一科，常以唐诗诗句命题，如 “乱山藏古寺”、“嫩绿枝头一点红”等，要求考生画出诗句意境。南宋时期，出现水墨山水和泼墨人物画，画风向写意渐变。

■山水画与花鸟画

在宋代画坛，山水画成就最大。前期有“毫锋颖脱，墨法精微”的李成、擅长“雨点皴”的范宽、“笔墨秀润，善为烟岚气象，山川高旷之景”的巨然等山水大家。李、范之后，受社会风气的影响，山水画走向“惟摹”的保守之途，郭熙、王诜是北宋中期山水画成就较大的画家。尤其是王诜的青绿山水启发了北宋后期的“复古”山水画风。以米芾、米友仁为代表的文人山水画把景物情趣与笔墨效果相融合，丰富了山水画的形式和表现力。南宋李唐所创立“水墨苍劲”的山水画风风头最健，而马远、夏圭在截景构图、水墨技法上又各有所创。

宋初花鸟画深受“黄家富贵，徐熙野逸”的影响，各为一派，前者以黄居 为代表，后者以徐崇嗣为代表。总体而言，野逸之风稍逊黄家花鸟。真、仁宗时期，赵昌自成一家，其作“不特取其形似，直与花传神者也”。赵昌之后，易元吉继起，“始以花果专门”，后致力于描写野生动物的生动野逸。神宗年间，崔白“长于写生”、吴元瑜“画法纤细、传染鲜润”引发了院体花鸟的变革。徽宗时期，花鸟画中出现“宣和体”，既要求形象刻画上的细腻准确，又追求内涵诗意的表达，画风优雅、含蓄。宋室南渡后，黄、徐两派画风渐融。

◆四景山水图（春）
南宋刘松年作。其作品是南宋院体的标准风格。山水人物画在画院中称绝品，他融合前代诸家之长加以发展，形成了独特的个人风貌，笔墨工致严谨，画风细腻典雅，创造了不少优美动人的画卷。

■张择端与《清明上河图》

张择端，生卒年不详，字正道，是北宋末期优秀的人物风俗画家，原籍山东诸城。早年游学于汴京，后来在画院任职。他能全面掌握人物、山水、界面的表现技巧，自成一家之体。他的艺术成就，历来不被士大夫评论家所重视，因而有关史料极为稀少。幸而他的不朽名作《清明上河图》能完好地保存至今，才确立了他在画史上应有的地位。

张择端所绘的《清明上河图》是宋代绘画的最高成就。画卷高24.8厘米，横长528厘米，整幅画卷规模宏大，结构严谨，人物造型生动，街巷、屋宇、车辆、货船等布局错落有致。通过对北宋都城汴京清明时节百姓的种种活动的生动描绘，生动展现了当时气象万千的社会面貌和风俗。在汴京城歌舞升平、繁华富庶中，宋代社会的万千风情也跃然纸上。

◆清明上河图（局部）

以意为先的书法艺术

在经历了隋唐书法的鼎盛期后，宋代书法艺术继续发展，形成了尚意书风，涌现出苏轼、蔡襄、黄庭坚、米芾等书法大家，并称“宋四家”。

宋代的尚意书风一改前朝尚法，以理性为先、强调法则的审美规范，提倡以情为主、重主观、尚个性，强调创作主体的人品、学识，认为“作字之法，识浅、见狭、学不足三者，终不能尽妙”；并注重个体情趣意志的抒发，追求“妙在笔趣之外”；更突出的是强烈要求摆脱法则约束、创造新书风，在书法创作中提倡“无法”、“无意”。“无法”是针对前朝“尚法”而提，强调性灵、觉悟，“心能转腕，手能转笔，书字便如人意”；“无法”以创新为表现形式。苏轼多次强调“自出新意，不践古人”，黄庭坚也指出“随人作计终后人，自成一家始逼真”。与“无法”相并列的“无意”则指“无意于佳”，即书法创作并非刻意为之，而是兴之所致，达到不动情而情寓其中、形与神高度统一。

◆黄庭坚·廉颇蔺相如传（局部）

“宋四家”各体皆备，各有千秋，体现了宋代书法“用意”的特色意趣。四家当中，蔡襄的书法“为当世第一”，他各体皆精，尤喜楷书。其字体“端劲高古，容德兼备”，笔势自然流畅，挥洒自如。传世墨迹有《谢御赐书》、《牡丹谱》等。黄庭坚在四家当中，以草书首屈一指，被尊为“草圣”。 他师法王羲之、张旭，笔画苍劲，后人称其“字大小如拳，笔法精奥，纸墨俱佳”。代表作有《松风阁诗帖》、《诗送四十九侄帖》等。《松风阁诗帖》采用颜真卿的大字笔意，变短为长，创造了横、捺、撇较长的独特风格，有“伸手挂足”之说。时称“米颠”的米芾也以行草见长，自诩为“刷字”。 笔力迅疾刚劲、一气呵成，追求“刷”的气魄和力度。其传世作品有《苕溪诗帖》、《多景楼诗帖》等。以文学造诣闻名于世的苏轼在书法上也自成一家，重在“写意”，强调“我书意造本无法，点画信手烦推求”的书法意境。他擅长行书、楷书，用笔丰腴跌宕，有天真自在之趣。楷书代表作有《米乐亭记》，行书代表作有《赤壁赋》等。除“宋四家”各领风骚之外，南宋徽宗赵佶还创立了“瘦金体”，轻落重收，收折犀利，强调用笔的提按，在字形结构上给人以轻逸飘宕、云卷霞舒之感。

◆蔡襄·谢御赐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