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教师的教学理念与经验

作为乡村教师，最基本的是明确自己作为一名教师所应该具有的教育理念、知识、方法与评价方式等认知结构。当然，这种认知结构与其社会服务定向、道德信条与不断锻炼的实践生活融合，通过自身努力达到更好的教师专业水平，使自己更了解教师的职业意义、专业发展、价值承诺与社会责任等问题。笔者拟定如下访谈提纲：

1．谈谈您对知识的理解与看法。您作为教师，对您最有用的知识是什么？您理解“实践性知识”、“个人知识”和“建构性知识”的含义吗（观察其知识关注点）？

2．您是怎样理解教材的？您对您的课程与教材领域有什么研究吗？对于课程开设与教材采用，您有自己的权力吗？为什么？您知道乡土教材吗？您是如何看待乡土教材的？您想过要编写教材或乡土教材吗？

3．您是如何理解教育教学观念和教学方法的？您有自己的教育教学观念或独特的教学方法吗（观察其教学思想关注点）？您认为比较先进的方法是一些什么样的方法？它对学生发展具有什么样的意义？在实践行动中能有效地运用吗？

4．您如何看待师生关系？您觉得比较合理的师生关系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它对教学会有什么样的影响？

5．您如何看待学生的发展？学生发展应该包括什么内容？您主要关注哪些内容？为什么？（成绩、公平、幸福、成长）

6．您现在对学生学习的评价方式主要有哪些？为什么？一个好学生或后进生的依据是什么？您是如何帮助学生获得好的学习成绩的？您是用什么方法刺激学生学习的？（注意客观主义或建构主义评价行为）

7．您对教育科学研究是如何看的？现在强调教师要不断加强教学研究，您有什么看法？您做过什么样的研究？您觉得有哪些问题是需要我们教师研究的？

先进的教育理念在客观主义的知识观中，在“教育即升学”的教育目的观中，在“学而优则仕”的社会心理认同中，在追逐权力与金钱的现实世界中变得脆弱渺小、苍白无力。它一直远离生命，除了控制与被控制，几近什么都不是。

理念先进但行为落后

他们关于知识、师生关系、评价方式等概念的理解，并非像我们想象的那样落后或陈旧，甚至不亚于我们大家教育学者。他们对“知识的价值”、“知识、理性与实践”、“知识与命运”、“书本知识与实践知识”等关系有深入的体验；他们对“师爱”、“平等”、“民主”、“尊重”、“信任”等师生关系的价值，有强烈的认同。他们对教育评价的标准、内容与方法可谓与主流价值一致，几乎与现代教育理论的要求没有差别。可见，经过多年的教育现代化的洗礼，先进的教育理念在乡村教师中已经得到很好的普及，他们对现代教育理论有比较深刻的理解。

“知识就是力量，是人类认识的成果。我认为最有用的知识就是文化知识及平时积累的教学经验与方法。”（钟觉辉）

“知识就是为以后的生产生活服务，用理性的东西来服务实践，教育学生，学生获得知识就能够认识事物，懂得一定的道理，能够让学生弄懂一些原理。最有用的知识是基础知识，学科理论基础知识。”（丁代林）

“知识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人的命运，知识不仅仅是在学校里教科书上的知识，而是只要能让人更好生活的方法都是知识。作为老师，我认为理论知识和实践知识都很重要。”（兰××）

“知识是个广义的概念，不仅仅是书本上的知识，还应该有实践知识，并且能内化到人的行动中去，作为教师，我认为最有用的知识应该是能够引导学生积极投入学习、投入生活的知识，也可以理解为技能性知识。”（刘娟）

“知识不仅是书本上的东西而应该是一个人的生活经验的总结。”（张高峰）

“师生关系在知识上是授受关系，人格上是平等民主的关系，教学相长的关系。”（谭信）

“我认为师生关系是一种情感关系，上课是师生关系，课后是朋友、长幼的亲情关系”。（陈辉）

“教师应当和学生做好朋友，了解并与学生有心理沟通。有的时候就像妈妈一样，去关心学生。这种方式对于教学有很大的帮助，比如在学生做人方面以及在教育有坏毛病（偷窃等）学生方面有帮助，学生易于接受并且更加容易改正。”（江明凤）

“师生关系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在很多时候是学生的朋友，真诚平等对待学生。在有的时候，要有老师的威信，不能让学生觉得老师是懦弱的。合理的师生关系是老师爱学生，学生爱老师。这样学生才会愿意接受老师的教育和培养，才能让师生都快乐相处。”（卿红玉）

“比较合理的师生关系是一种民主、互相公平的关系，学生对教师的态度应是尊敬有加但又不至于恐惧、害怕。这种师生关系，会使得师生之间相处融洽，能更好地沟通，从而提高课堂效率。”（甘慈珍）

“教师是知识的引导者，是心灵的开启者。平等、民主、相互尊重、相互信任的关系。这种关系比较有利于学生建立独立学习、独立思考的习惯，也有利于学生批评性思维的形成。”（兰××）

“我认为师生关系既是平等又是不平等的关系。平等是人格上平等，不平等的是上下关系，等级上的不平等。合理的师生关系应该是民主平等友好的关系，教师必须是有尊严的存在。如果教师没有尊严，那如何去管理学生？学生毕竟生活阅历少，认识世界的能力远不及老师。”（钟觉辉）

“我觉得在中小学，教师更多的时候是权威性的，我认为教师和学生最好是亦师亦友的关系，学生喜欢你，才会有更多的激情进行学习。”（童佳）

“师生关系既像朋友又区别于朋友，既亲密又有些距离，这样比较好。这种师生关系有利于学生学习，也有利于教师教书育人。”（林奉炆）“师即是传授者、领导者、引航人，特别是在学生心目中，“师”是至高无上的，生敬仰师、膜拜师，首先要善于发现学生身上的“闪光点”和微小进步，给予学生中肯的表扬；其次，教师对学生要少些指责、批评，多给予一点宽容；再次，公正对待学生，敢于进行自我批评。其实，只要用心，只要有爱，我们都能与每一位学生建立良好的关系，从而促进我们的教学。”（阮文凭）

“在教学实践中我发现师生关系是很微妙的，最重要的是相互信任，我认为与学生要亲近，但不能太过，如果太过，在上课的时候，效果就会较差。要让学生信任你，同时又有点怕你。要让学生觉得你对他们是真心的，但又不是很随便的一个人。讲话做事，一就是一，不要拖泥带水。”（张高峰）

“现在对学生学习的评价主要方式有及时口头肯定表扬，及时惩罚错误行为，还有进行登记公布，发奖品奖励等形式鼓励正确的行为。我没有从主观上对学生进行好与坏的区别。学生的差异是存在的，调皮的孩子我会关注得多一点，帮助也多一些。他们往往很亲近我，愿意接受我的教育。”（卿红玉）

“看待学生的发展要以长远的眼光来看，不能片面地用学生的学习成绩来衡量学生的发展。包括生理和心理的发展，人格的发展，知识的发展。我主要关心学生是否能够幸福的成长，是否拥有快乐的童年和青少年时光。关注思想道德、意志力、积极乐观的态度等。因为这些因素才能让人更好地生活。依据是对待学习的态度与毅力，而不是成绩。通过鼓励与特别辅导，用学生对未知事物的好奇来激发他们的学习动机。”（兰××）

“我主要是通过学习水平和品德行为表现来评价学生；因为作为老师应当全面评价学生，而不仅仅关注学生的学业成绩，但是，有时候实践起来会受到其他因素的影响。学生的进步，我主要还是依据学习成绩的好坏，因为我并不是班主任，有时候不可能全面关注学生各方面的发展情况，只有成绩上升比较快，教师关注度就会更高。我在教学中，会适时地引导他们养成好的学习习惯，让他们产生学习的兴趣。在激励学生方面，我一般用鼓励法和奖励法。”（张阳，化名）

“现在教师对学生的评价主要是以鼓励为主，根据学生平时的学习及表现，比如爱劳动、懂礼貌等。在帮助学生获得好的成绩方面主要是弥补学生的不足。”（江明凤）

“细节观察、综合评定法。一是评价学生宜以模糊为主；二是对学生的失败不能一概否定，要帮助学生找到失败的原因；三是要扩大评价的范围，不能只以成绩来评价一个学生。把学生的优点长处、进步都列入评价范围。”（阮文凭）

“我对学生学习的评价主要有学习态度、乐观的性格、积极的心态。好学生或后进生主要是看守纪、乐观、积极的态度。我主要是通过教授学生好的学习方法帮助他们获得好的成绩，并用鼓励的方法激励学生学习。”（黄月舟）

显然，他们关于“什么是知识”、“什么是良好的师生关系”与“应该如何评价学生”等问题的回答，无不属于先进教育理念的话语范畴，其水平简直不亚于大学教育专家，令人鼓舞。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他们的教育行为却经常与此相悖。在应试教育体制环境中，他们不得不迎合“读书就是为了升学”的社会心理与文化传统，形成了一种根深蒂固的“恶”的思维模式与行为方式。在客观上，他们将教育概念、教育现象与教育规律几乎置之度外。在他们的教育生活中，他们关于知识传播的关注点，正如他们所说，“最有用的知识就是升学所要求的各科知识”，考试成绩成了衡量教师工作好坏与学生升学的唯一标准。“离农性”、“城市性”与“单一性”的教学评价模式，已经扎根于乡村教育的肌体之中。功利性培养必然扼杀文化原创力，扼杀灵性，远离乡土固有的风俗习性。所以，现实行动与乡村教师的理念背道而驰，甚至可以说，支配教师行动的不是理念，而是传统习惯与现代制度的合力。

游离于课程与教材的开发与研究之外

关于课程与教材的开发与研究，几乎所有的乡村学校，基本上照搬教育行政部门所规定的课程与教材。乡村教师严格遵循规定教材的要求，客观性地对规定的内容进行传授，几乎没有对课程与教材进行编写与选择的权力。

“教材和实际教学情况有出入……教师对课程开设与教材采用基本没有权力，上级发送过来的书与教师预定的书不一致（教师预定人民出版社，学校发的是海淀或者其他出版社的）。我们没有乡土教材，只知道教材有黑白版和彩版的差异。”（江明凤）

“教材就是国家教育部门规定要向学生传授的教育内容。我们对此没有研究，也没有研究的权力，也不知道要研究。因为这个可能牵涉到某些人的利益。”（兰××）

“我没想过编乡土教材，没时间，主要是没那份心没兴趣，没能力，教材是专家编的，很好，但不能唯教材论，毕竟有些教材内容是为某些事情服务的，所以教材可以自己有所选择。”（林奉炆）

“教材是样板，是前人认识世界的总结，是‘死’的东西。我对此几乎没什么研究。没有权力，因为上面统考是‘以本为本’，如果脱离了教材，学生的成绩就会不理想，谁都怕被领导抓辫子吧。”（钟觉辉）

“教材是国家编写的大纲知识，是正统的，但并不意味着只要学校教材就可以了，通过教材所要求学生学习的知识，要深刻理解教材的内涵，举一反三。对于课程开设和教材采用的权力还是相对较少的，因为学生能够理解和弄透教材的内容就需要一些时间，还加上应付考试等。”（童佳）

“我对于课程和教材领域有研究。对于课程开设与教材采用没有自己的权力。比方说校本课程要放进去，苦于没有时间。我知道乡土教材，我们自己都编写过，比方说乡土地理。乡土教材对于学生了解乡土人情、爱国爱家都是有好处的。我想过要编写教材或者乡土教材，因为自己是土生土长，学生也是的，很有必要进行乡土知识教育。尤其是目前，大多数都想跳出农村，更有必要编写相关教材。”（刘××）

“乡土教材是根据本地的情况对学生进行有关教学，能够适应当地的实际情况和风俗习惯，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应该加以推广。”（丁代林）

“也有想过编写乡土教材，因为它能够因地制宜、因材施教。”（肖惠）

“我在教学中尝试深入挖掘教材中的训练空白，对内容作了适当的补充和延伸，在动态的数学活动中，真正使学生动了起来，课堂活了起来，实现了新课程标准要求的在活动中探索，在活动中发展的目的。我认为在教学时，教师应根据自己学生的特点，在深入理解和全面把握教材编写体系的基础上，合理调整教材体系和内容顺序，形成自己的教学思路，促进学生积极主动的建构知识。”（阮文凭）

“我主讲的教材就是参照教学大纲、新课程标准的教师用书。对于我所教的课程与教材领域研究较少。对于课程开设与教材我的权力是采用自己的自主教学。对于乡土教材我不是很了解。”（张高峰）

一个教师生活在乡村，他既是一个乡土知识的保护者，也是一个世界性的现代人在乡土中国的代表。他的理念与行为既决定着乡土文化的有效传承与不断创新，也决定着教育现代化在乡土中国的质量与速度。然而，在现代知识体制与权力关系中，他不得不抛弃自己的乡土文化传统，融入应试教育的螺旋结构之中。这种对于乡土文化传承的藐视与放弃，为乡土文化的荒漠化推波助澜，可以说是极不负责任的。部分教师出于对乡土教育工作的热爱，对于乡土教材的编写与采用拥有一定的激情，对教材领域有自己独特的见解与创造，但由于高考体制的镣铐而难以有用武之地；还由于市场经济使教材成了寻租获利的重要手段，一般教师根本没有开发与创造教材的权力，就连选择教材的权力都几乎被剥夺，这使教材编写与选择几乎演化成一种政治权力。在这样的情况下，何以谈自主编写乡土教材或创造新的教材形式呢？正如奥修说的，如果你变得聪明，他也就不再聪明。由于专家与技术官僚们太聪明，普通的乡村教师就不再聪明。他们只是空有这份热情与见解。

教学方法是围绕客观知识的目的而展开的

乡村教师的思维方式、行为表现与教学方法基本上是围绕升学、分数与客观知识评价而展开的。所谓新的观念，也逐渐演化为如何以学生有效地掌握客观知识为前提。即使他们也常用后现代话语中的反思、实践、体验、差异、多样等词汇，但其目的是为掌握客观知识服务的。

“教学方法主要是按照教材要求而来，但是书本上教学要求较高，比如书本上要求1或者2个课时，但是实际需要5～6个课时才能完成。比较好的教学方法即之前提到的土办法，就是以实际生活为例。认为比较先进的方法就是让学生亲自动手，这也是现在教材最好的地方。这种方法对学生发展很好，锻炼了学生的动手能力。这种方法在实际中能够得到应用，并且在采用多媒体教学后更加方便和好用。”“在实际教学中针对不同学生要采用不同的土办法。所谓土办法，就是要根据学生具体情况，比如根据生活实例打比方，不然就是哄骗学生。”（江明凤）

“对教育教学观念和教学方法，在农村中学主要是传统方式为主，没有创新意识，更谈不上创新能力。我有自己的教育教学观念和独特的教学方法，但运用起来有一定的难度，比如说学生的群体差异性，在实施教学方法上应有差异。我认为应该注重因材施教，目前农村镇级中学的教学观念和教学方法对学生的发展有一定的阻碍，在整个教育教学中应该有一定的改革，但在实际的教学中运用起来有一定的难度，也不能得到有效地应用。”（陈国富）

“主要通过课程设置的目的、要达到的教学目标适当地调整教材的教学进度和比重，比如增加了一些课外实践，但效果一般；基本都是统一的教材，课程安排及课时也是相对固定的；一般都是对照教育局的课程安排要求排的课表。”（王东平）

“我认为要让学生乐于接受，产生浓厚兴趣，学有所得，学有所用。我认为比较先进的教学方法有多媒体教学、班班通、学生共同合作讨论学生，能让学生学会做人、学会思考、学会学习。”（黄月舟）

“我认为教育观念是传授知识，训练技能，培训能力，发展智力，提高素质。教学方法是教师和学生为了实现共同的教学目标而采用的方式和手段。”（阮文凭）

从本质上看，他们也没有瞄准“读书做官”的长远目标，而是在“追求升学率”短期目标中绞尽脑汁；他们似乎也没有对现代知识与“他者”思想的顶礼膜拜，而是对知识权力的自然与习惯的服从。他们遵循一种客观知识的信念系统，对教学计划、教学大纲与教材的逻辑性程序了如指掌，对传统“注入式”的教学方式得心应手，对于备课、上课、作业布置与批改、学业成绩检查与评定的教学环节十分娴熟。这些稳定的、不变的知识系统与教学法则，已经成了乡村教师的普遍性的精神与行动的纲领。古斯塔夫在《革命心理学》中说过的一句话用来形容当前乡村教师的教学现状十分贴切：传统，挥之不去；现代，召之不来。汉代董仲舒的一个命题更为中肯：天不变，道亦不变。高考制度不变，知识信念与教育行动亦不变。

科学研究没有进入乡村教师的生活领域

对于科学研究，乡村教师对其积极意义进行了充分肯定。但在许多乡村教师那里，科学研究成了教育家的专利，它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所以，即使在那些信奉科学研究的乡村教师那里，他们也不是在自己的实践中反思实践、提升经验、体验生命，而是与自己的学生一道，生搬硬套地吃透别人编写的知识系统。于是，科学研究在客观上也成了“教育就是为了升学”的帮凶。

“科学研究可以为教育的实践做出理论指导。这样有利于教学质量的提升，也有利于教师个人的发展。我没有做过教育科研。如何提升学生的学习积极性，如何让学生更加轻松有效地学习是我们应该研究的。”（兰××）

“我认为教育科学研究是必要的，前提是要建立在促进教学，有利于教学的有效开展，一味地追求写成论文或者获取发表是不可取的。因为中小学教师的主要任务是教学，而不是科研。强调教师要不断加强教学研究是对的，因为要研究教材的改革和学生的发展，才能满足社会的需要，但这要建立在促进教学上。我觉得教材的改革，教学方法的改革，学生评价方式的改革是需要我们教师研究的。”（刘××）

“教育科学研究形势紧迫，社会在进步，教育进步直接影响社会的进步发展。现在强调教师要不断加强教学研究是必需的，如果一个教师不能不断地研究教学，不断地改进教学方法，就不可能得到提高。我觉得如何提高自己的知识水平，如何提高自己的教学水平，有效的教学模式等是需要我们教师研究的。”（陈国富）

“需要加强教育科研，尤其是提高乡村教师在使用多媒体的能力。”“教育科学研究是必需的，我没做过什么研究，不知道要研究哪些问题，应该就是如何提高教学质量等问题吧。”（江明凤）

“我觉得教育科学研究对我们普通老师来说，还是一件很遥远的事情，但是对教学很重要，也是很有必要的。因为社会在进步，老师也要与时俱进。我们老师也会关注教学方面的问题，但是自己觉得还没有上升到研究领域的层次。”（张阳，化名）

“我认为教学研究是非常有必要的，不能老用过去的旧方法来教学，必须要研究新的好的教学方法。教师应该加强教学反思，加强教学研究，才能更好地促进教学。但平时没有进行过系统的研究，只是在教学过程中尝试一些新的教学方法的采用。”（刘娟）

“科学研究有利于提高教师自身的研究能力，同时也能进一步促使知识的更新。我认为很有必要。由于所处学校的局限，我目前还没有做过什么研究。”（李开佳）

“其实教育是要不断创新的，特别是在农村，孩子的见识少，知识面贫乏，要在平时的教学中如何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就要认真钻研教材，加强教育研究。”（阮文凭）

“我认为教师加强教学研究应该多加强交流，我做过学生心理方面的一些研究，我个人觉得学生心理、价值观、人生观等问题需要我们教师多做些相关研究。”（黄月舟）

乡村教师一般都不太注意聆听自己内心的声音，除了学科知识的教学以外，除了瞄准学生升学的目的以外，他们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或什么最适合自己。学术、思考、思辨、实证、文章等“符号资本”是属于所有人的，也是属于乡村教师的，并不是大学专家、明星与政客的专利。然而，我们的教育学术论坛有几个乡村教师的身影呢？我们的教育学术报刊有多少乡村教师的声音呢？乡村教师有多少说话的可能性与学术权力呢？既然“符号资本”永远属于有闲阶级，为何乡村教师就无法成为有闲阶级而享有“符号资本”呢？这不是历史的真相，他们的先知先觉、他们的实践智能、他们的知识分子人格，如果不是他们主动放弃，又是如何丧失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