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教师的生存现场

从生命哲学的视角，乡村学校犹如一个个“教育生态园”，它有自己的自然风光、历史故事、知识丛生、生机勃勃。在“教育生态园”里，乡村教师与学生的情感、经验、理想、信念与行动即是乡村学校生命的内容。在那里，有千姿百态的生命形式，每一种人格或每一种生活方式都代表着不同的生命样式。就这一点而言，乡村学校的运动形式也是生命的、绝对的、独一无二的。所以，生命是生态园的核心，自由意志是生命的本质。自由意志来源于基于先天或传统的基因的自然生长。海明威曾说过，你可以杀死我，你却永远不能战胜我。因为生命的力量在于不顺从，在于桀骜不驯、不卑不亢。“教育生态园”需要个体的自由生长，需要个体的自律精神。这种自由与自律，构成了农村教育系统相对平衡的生态环境。学校不仅是学科知识的传授或学科知识的外在组合，还是学问、道德、智慧、价值、意义的自由生成、自由生长的场所。

“教育生态园”没有严格的等级观念，没有过多的权力意志，没有任何强制性技术的干扰。在那里，自由即是生命，多样即是活力，教育即是生长，生长即是繁荣。它的一切以适合学生发展为目的、让师生选择适合自己的方式生活，让每个主体朝各自可能性的方向发展。乡村教师自己会从教育目的所关注的点——德、智、体、美、劳几方面，挖掘相应的教育因子；从乡土自然与乡土历史的文化功能的角度，分析其人性陶冶的意义和文化熏陶的价值；从个人经验与现代思想的联结中，探讨其在学生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培养方面的思想意蕴；从实践反思与教育研究的角度，诠释教育性是自己行动的一种本然诉求。所以，杜威说：“教育科学的最终现实性，不在书本上，不在实验室中，也不在讲授教育科学的教室中，而是在那些指导教育活动的人们的心中。”[1]这就应验了《圣经》中的一句话：我就是真理。

这就意味着，乡村教师是一个教育科学与科学知识的生成者。他们“以燃烧的激情唤醒学生的求知欲，以自己的睿智启迪学生的智慧，以深邃的思想点燃学生的理性火种，以仁爱的精神浇灌学生的心田，以普遍的真理照亮人性的光辉”[2]。他们的生活与生存本身是一个知识传授、唤醒生命、完成道德与服务乡土的过程。只有当教师的心理现象用自己生存的现场、经验、历史、时间与运动来陈述时才是有质量的。在这一过程中，乡村教师因此而变得自信，劳动成果呈现特色，自我专业素质自然提升。这是自我意志自由选择的结果，也是教育生态园孕育的结果，而不是外在于自身的科学实验与测量技术所给予的。因为，实验在自己的心中，规律在自己的心中，真理也在自己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