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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以前的《时令》

时间:2022-07-27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101]由此可见,“读《时令》”即“读《月令》”,而此处所称《月令》之文,节录自《礼记·月令》。[103]其中,王莽时期的“月令”体现在《敦煌悬泉月令诏条》上,[104]亦是本于《吕氏春秋》或《礼记》之篇。换言之,汉代史籍中所出现的“月令”记载,应分辨为经书之月令和汉家制颁之月令。[109]既然《月令》的诸多规范已被有选择地吸收入秦汉法律之中,那么法律中便不应再有单篇《月令》,上述所及的诸次新定《月令》仅是礼经文本而已。

其实,韩氏之论亦是其来有自。民国时张鹏一所辑晋令便存一条《五时令》[97]:“太史每岁上其年历,先立春、立夏、大暑、立秋、立冬常读五时令,皇帝所服,各随五时之色。帝升御坐,尚书令以下就席位,尚书三公郎以令置案上,奉以入,就席伏读讫,赐酒一卮。”[98]只是这条史料在《晋书》中被明确标为“汉仪”。[99]暂不深考晋令是否有此一条,但从“读时令”的记载而推断存在令文乃至于令篇的论证理路,非始于韩氏则明矣。

既然史籍将“读《时令》”之举溯至汉代,本文亦对此略加考察:东汉明帝永平二年(59)“春正月辛未,宗祀光武皇帝于明堂,……其班时令,敕群后”,其中注曰:“时令谓月令也。四时各有令,若有乖舛,必致妖灾,故告之。”[100]又,元和二年(85),陈宠在上奏中提到:“《时令》曰:‘诸生荡,安形体’”,《后汉书》注云:“《时令》,《月令》也。荡,动也。仲冬一阳爻生,草木皆欲萌动也。《礼记·月令》‘仲冬诸生荡,君子斋戒,安形性’也。”[101]由此可见,“读《时令》”即“读《月令》”,而此处所称《月令》之文,节录自《礼记·月令》。

学界对于《月令》已有较为厚实的研究积累,主要集中在《月令》的渊源、不同古籍中《月令》篇章之间的关系、《月令》与天象的关系、月令是否或如何落实于西汉政治中等问题上,[102]本书不拟作延伸讨论。邢义田认为:“除了王莽时期,汉朝应自有一套‘汉家月令’。这套月令一方面采择经书,一方面很可能也考虑到国家社会的实际需要而作了增删调整。经书中的月令除了与季节相应的农牧活动之外,更有许多与阴阳五行理论配合的虚文。这些虚文在现实上或许可以化成某些象征性的仪式,有些则窒碍难行,不能不调整,或曲作解释。经过调整增删以后的月令,应该就成了汉家月令。”[103]其中,王莽时期的“月令”体现在《敦煌悬泉月令诏条》上,[104]亦是本于《吕氏春秋》或《礼记》之篇。换言之,汉代史籍中所出现的“月令”记载,应分辨为经书之月令和汉家制颁之月令。那么,自东汉始见的“读令”之仪所读的文本,是经书之月令还是汉家之月令呢?王梦鸥认为:“凡是比较重视读令这一礼仪的时代,都要改写一次《月令》”,“从郑玄、蔡邕引称‘今月令’看来,可知当时读的不是现在这本《礼记》的月令。”[105]换言之,“读令”读的应是汉家新定之月令。只是,这个新定的月令,是对经书的修订,还是修礼入法之令篇呢?

在《礼记·月令》中,其每月之令大约分为三部分内容:其一是当月各种自然现象、节气特征,其二则是当月应遵守的行为规范,其三是违反这些行为规范所导致的灾害性结果。第二部分的行为规范又可根据行为主体而被细分为四小部分,本文以《孟春之月》为例,将其厘为下表:

表1:《月令》行为规范分类表[106]

依据上述划分,目前所见的秦汉法律所载仅为要求天下人“毋行毋为”的第四类规范。如早在《睡虎地秦简·田律》中便有类似条文:

春二月,毋敢伐材木山林及雍(壅)堤水。不夏月,毋敢夜草为灰,取生荔、麛(卵)鷇,毋□□□□□□毒鱼鳖,置宑罔(网),到七月而纵之。唯不幸死而伐绾(棺)享(椁)者,是不用时。邑之紤(近)皂及它禁苑者,麛时毋敢将犬以之田。百姓犬入禁苑中而不追兽及捕兽者,勿敢杀;其追兽及捕兽者,杀之。河(呵)禁所杀犬,皆完入公;其它禁苑杀者,食其肉而入皮。[107]

而《张家山二年律令·田律》依然有载:“禁诸民吏徒隶,春夏毋敢伐材木山林,及進〈壅〉隄水泉,燔草为灰,取产(麛)卵(鷇);毋杀其绳重者,毋毒鱼”;[108]至于汉代悬泉置壁书《使者和中所督察诏书四时月令五十条》,也基本源自礼经《月令》篇中有关行为规范的第四部分。[109]

既然《月令》的诸多规范已被有选择地吸收入秦汉法律之中,那么法律中便不应再有单篇《月令》(或《时令》),上述所及的诸次新定《月令》仅是礼经文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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