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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本善”的人性论

时间:2022-08-30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第四节 “人性本善”的人性论陆九渊作为一个心学家,特别重视、强调心的作用,对于性则不十分重视,议论得较少。我们只能从陆九渊不太论述人性问题的言论中,分析论述他的人性思想。因此,陆九渊赞同“古之性说约”,批评“后之性说费”。陆九渊认为,只要抓住“本心”就是“性”这个根本,人性理论就自然简明易懂了。

第四节 “人性本善”的人性论

陆九渊作为一个心学家,特别重视、强调心的作用,对于性则不十分重视,议论得较少。因为中国历代的哲学家、思想家,对于人性问题极为重视,围绕人性的善恶及其来源问题,一直进行着激烈的论争、认真的探讨。到了陆九渊的时代,已经提出了种种关于人性的理论,他再也提不出什么新的人性观点,所以他没有专门论述人性的问题。

但这并不是说陆九渊没有人性的理论,如果我们仔细研究他的思想,则会发现他是有较为明确的人性观点的,这就是他的“人性本善”论。

我们只能从陆九渊不太论述人性问题的言论中,分析论述他的人性思想。据《语录》载:

王遇子合问学问之道何先?曰:“亲师友,去己之不美也。人资质有美恶,得师友琢磨,知己之不美而改之。”子合曰:“是,请益。”不答。先生曰:“子合要某说性善性恶,伊洛释老,此等话不副其求,故曰是而已。吾欲其理会此,所以不答。”[48]

王子合请教陆九渊学问之道何为先?陆九渊教之去恶存善。王子合请他进一步具体说明,他拒不回答,并批评说,你王子合一定要我讲人性的善和恶的问题,其实各家都讲了很多,你自己理会好了,所以我不回答。

因为陆九渊的主要精力、主要观点,都着力于“心”,所以他即使论性,也从心上去论。事实上,陆九渊也回避不了人性这个重要问题,不想回答,也不得不回答,他对人性问题,也有自己的观点,就人性善恶而言,他主张人性本善论。他说:

人性本善,其不善者迁于物也。知物之为害,而能自反,则知善者乃吾性之固有,循吾固有而进德,则沛然无他适矣。[49]

孟子道性善,故言人无有不善。今若言人之不善,彼将甘为不善,而以不善向汝,汝将何以待之?……见到《孟子》道性善处,方是见得尽。[50]

陆九渊认为,从“本心”出发看人性,则性本善而无有不善。因为人心无有不善,所以人性亦无有不善,据此他便得出了人性本善的观点。由此出发,他提出了满街都是圣人、人人都可以为尧舜的见解。他说:

盖人受天地之中以生,其本心无有不善,吾未尝不以其本心望之,乃孟子“人皆可以为尧舜”,“齐王可以保民”之义,即非以为其人所为已往者皆君子也。[51]

人皆可以为尧舜。此性此道,与尧舜元不异,若其才则有不同。学者当量力度德。[52]

人心本善,故人性为善,人只要存心为善,就可以超凡入圣,所以人人都可以成为尧舜。

陆九渊指出,性善论有其历史发展演化过程,“当孟子时,天下无能知其性者。其言性者,大抵据陈迹言之,实非知性之本,往往以利害推说耳,是反以利为本也”。[53]这是说,在孟子的时代,人们对于什么是人性并不真正理解。因此,在谈论人性时,大多是依据已有的说法而谈论,实际不知道人性的本质,往往是以利害来推论什么是人性,结果把“利”作为人性的根本。正因为这样,才产生了孟子的性善论,如果人们都了解了人性的本质,就不一定能产生孟子的性善论了。

关于什么是人性?陆九渊认为,人性是天所赋予人的先天本性,他说:

且如天命之谓性,天之所以命我者,不殊乎天,须是放教规模广大。

若必欲说时,则在天者为性,在人者为心。

成之者性也,又复归之于天,天命之谓性也。[54]

今学者能尽心知性,则是知天,存心养性,则是事天。人乃天之所生,性乃天之所命。[55]

人为天之所生,性为天之所命,“天命之谓性”,天是善的,故性亦为善。陆九渊认为,天命之性的性为理,理为充塞宇宙之“一理”,“此理之大,岂有限量”?人只要尽心知性,就是知天;存心养性,就是事天。性为天,知性即知天,养性即事天,“心即理”,所以性即理,理即心,性即心。万物都在吾心中,亦即万物都在吾性中。陆九渊说:

天地之性人为贵。……诚以吾一性之外无余理,能尽其性者,虽欲自异于天地,有不可得也。[56]

性外无理,即是心外无理,性即是心,性之理即是天地万物之理,天地之理在人,则成为天赋予人的本性。

陆九渊认为,人之所以为人,在于心,心为性,人之本性是人之所以为人之理,心为理,理为善,性本善,心亦善。这是人之所以异于禽兽的本质所在,否则人便沦为禽兽了。所以说:

仁,人心也,心之在人,是人之所以为人,而与禽兽草木异焉者也。[57]

心、性、天、理是一回事,都是至善的。由于有的人蔽理溺心,蔽于己见,溺于物欲,而没有“笃敬之心”、“践履之实”,结果把本来易懂的人性理论,弄得混乱不堪。因此,陆九渊赞同“古之性说约”,批评“后之性说费”。他说:

虽然,愚岂敢以是殚责天下,独以为古之性说约,而性之存焉者类多;后之性说费,而性之存焉者类寡。告子湍水之论,君子之所必辨,荀卿性恶之说,君子之所甚疾。然告子之不动心而实先于孟子,荀卿之论由礼,由血气、智虑、容貌、态度之间,推而及于天下国家,其论甚美,要非有笃敬之心,有践履之实者,未易至乎此也。今而未有笃敬之心,践履之实,拾孟子性善之遗说,与夫近世先达之绪言,以盗名干泽者,岂可与二子同日道哉?……若夫未有笃敬之心,践履之实,而遽为之广性命之说,愚切以为病而已耳。[58]

在陆九渊看来,古人讲人性,本之于天地,事之于父母,因此,“古之性说约”。后世人对人性的说法,众说纷纭,越分越细,越细越散,只在概念上纠缠,而不懂得本于“心”,因此,“后之性说费”。其实后世儒者,不了解孟子、荀子人性理论的实质。孟子讲人性有仁、义、礼、智四种善端,这是天赋的道德原则;荀子讲人性由礼,在于养人之欲,给人之求,不是指道德原则。但是,他们的“笃敬之心”,“践履之实”则是相同的,这才是笃实的学问。可是后世的儒者,既没有“笃敬之心”,又没有“践履之实”,却“拾孟子性善之遗说”,“而遽为之广性命之说”,“以盗名干泽”,这实在是一种病症。陆九渊认为,只要抓住“本心”就是“性”这个根本,人性理论就自然简明易懂了。

陆九渊主张人心本善,人心只有一个,不能分什么人心和道心,也不能分什么天理和人欲。他说:

天理人欲之言,亦自不是至论。若天是理,人是欲,则是天人不同矣。……《书》:“人心惟危,道心惟微。”解者多指人心为人欲,道以为天理,此说非是。心也一也,人安有二心?自人而言,则曰惟危;自道而言;则曰惟微。[59]

天理人欲之分论极有病。自《礼记》有此言,而后人袭之。《记》曰:“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感于物而动,性之欲也。”若是,则动亦是,静亦是,岂有天理物欲之分?若不是,则静亦不是,岂有动静之间哉?[60]

人心为一,天人合一,天理人欲都是一心,不可分为二。如果认为“天是理,人是欲,则是天人不同矣”,这是最大的弊病。因此,不能有天理和人欲之分,亦不能有道心和人心之分,都是一个心,不可分作两截。陆九渊说:

旧尝通张于湖书于建康,误解了《中庸》,谓“巍公能致广大而不能尽精微,极高明而不能道中庸”,乃成两截去了。又尝作《高祖无可无不可论》,误解了《书》,谓一人心,人伪也;道心,天理也,非是。人心,只是说大凡人之心。惟微,是精微,才粗使不精仿,谓人欲天理,非是。人亦有善有恶,天亦有善有恶(原说:日月食、恶星之类。)岂可以善皆归之天,恶皆归之人。此说出于《乐记》,此说不是圣人之言。[61]

陆九渊认为,人心是指所有一切人的心,不是指人欲而说的,亦不能说人心都是恶的,故不能将人心分为“二心”。道心惟微之微,是指精微而言,精微是与粗鄙相对的,不是指天理而言的。因此,不能分人心和道心、人欲和天理,如果硬要这样分,也不是圣人之言,更不符合圣人之意。陆九渊说:人有善恶,天亦有善恶,天是指人的天性,人心本于天,天人合而为一,“天命之所谓性,天之所以命我者,不殊乎天”。善出于天性,恶亦出于天性。心在天者为命,在人者为性。心主宰、包容一切,心与理、性、命合一,人之善出于人心,恶亦出于人心。因此,没有必要分人心和道心,人欲和天理。如果把人心看成是人欲,把道心看成是天理,这就违背了人性本善的学说,把人性看成是恶的,这就从根本上错了。

陆九渊指出,人只有抓住根本、血脉,“尽去为心之累”,就能够识性、知天。血脉只在仁义,仁义那是本心。如此说来,根本没有必要区分性、才、心、情的不同。他说:

孟子云:“尽其心者知其性,知其性则知天矣。”心只是一个心。……心之体甚大,若能尽我之心,便与天同。为学只是理会此。……伯敏云:如何是尽心?性、才、心、情,如何分别?先生云:如吾友此言,又是枝叶。虽然,此非吾友之遇,盖举世之弊。今之学者读书,只是解字,更不求血脉。且如情、性、心、才,都只是一般物事,言偶不同耳。[62]

陆九渊认为,心、性、情、才是圣人教人时急于说出来的,人不应当只注意“解字”,而不注意“血脉”。只要去掉为心之累,抓住本心,抓住仁义这个“血脉”,就本心上理会,就是抓住了关键,理会了实处。这就像:“俗谚云:‘痴人面前不得说梦。’又曰:‘狮子咬人,狂狗逐块。’以土打狮子,便径来咬人,若打狗,狗狂,只去理会土。圣贤急于教人,故以情、以性、以心、以才说与人,如何泥得?若老兄与别人说,定是说如何样是心,如何样是性、情与才。

如此分明说得好,刬地不干我事,须是血脉骨髓理会实处始得。凡读书皆如此。”[63]就是说,人用土块打狮子与打狗,反应却不同。狮子不理会土,只理会人,所以直奔人咬来;狗则不同,只知狂叫,追逐土块,却不知土块是由人打来的,所以是白费时间、力气。如果人只注意心、性、情、才之分,而不知圣贤教人之血脉实处是存心去欲,这就如同“狂狗逐块”一样白费时间、精力。如果人能跳出心、性、倩、才之分的概念圈子,不注意解字,就如同“狮子咬人”一样抓住了关键、要害。因此,陆九渊对李伯敏说:我是不主张心、性、情、才之分的,只在血脉处下功夫就能得到本心、善性。

人心是一切之根本、关键,抓住了本心,就是抓住了根本、关键。人心至善,人性本善,这就是满街都是圣人的根据。既然满街都是圣人、善人,那么还有没有坏人、恶人呢?当然有。陆九渊指出,人之所以为恶,是由于蔽理溺心造成的。他说:

心之本真,未尝不善,有不善者,非其初然也。[64]

就是说,人的本心、本性,原初是善的,不善是后天“渐习”而形成的。

陆九渊是从人的行为结果来讲善恶的,人能按本心之善去行动,就为善,反之则为恶。所以说:“有善必有恶,真如反覆手。然善却自本然,恶却是反了方有。”[65]善为本然之性,恶为反本然之性。恶来自物欲,物欲来自浊气。由于浊气、物欲障蔽本心,使良心不能发见,天理不明,便表现为恶。陆九渊说:

人之所以病道者:一资禀,二渐习。

人要有大志。常人汩没于声色富贵间,良心善性都蒙蔽了。[66]

所谓“资禀”,是指人受浊气蒙蔽,陷溺于物欲,良心善性被各种物欲所蔽,而得之道寡;“渐习”是指人的后天环境习染。由于此二者病道、害心、蔽性,而使人为恶了。为了使人由恶返善,恢复本然的善性,就要排除物欲,解除蒙蔽,变化气质。因此,陆九渊主张“学能变化气质”。[67]要人们“寡欲”而“养心”。这便是他的“简易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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