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论》

超解：一本揭示人的本性不过是“意识的一小部分”的哲学著作

概述：怀疑连存同在实体的自我也只不过是“意识的一小部分”，阐明了人的本性由意识开始并扎根于经验。此书于1739年出版发行。

大卫·休谟（1711—1776）

苏格兰哲学家。推进了英国经验主义，提倡怀疑论。他不仅否定作为实体的物质，还否定了作为实体的人类的精神，认为人类所意识的世界不过是“意识的一小部分”。

《人性论》，也可将其译成《人类本性论》，是一部探求人类的本性（简称为“人性”）的哲学著作。休谟将人的理性、情感、道德三大领域的诸多现象赋予相应的概念和印象，并进行了分析论述。

休谟是与洛克（参见本书第74页）、贝克莱等并驾齐驱的英国经验主义流派的思想家。因此，休谟的思想基本上与洛克相同，他也认为人的本性扎根于由意识形成的经验。不过，将其中的道理彻底探明，则是休谟思想的一大特征。

休谟的分析方法像科学研究的方法，这也是事出有因的。休谟的实验方法师从牛顿，因此他把此书的副标题写成了“将实验推理的方法运用到精神哲学的一种尝试”。

此书一共分成三大部分。让我们依次分析鉴赏。

首先，第一部分讲述“理性”。休谟将人们感知到的对象分为“印象”和“观念”两种。印象是一种比较强烈的感觉。与此相对，观念则是人在思考或推理的时候闪现的一种来自印象的模糊影像。此外，也可以阐释为：印象是感觉带给人的东西，观念则是记忆或想象的反复。这一层面的印象，成为丝毫不夹杂疑问的根源性的东西。可以说观念的内容是基于印象形成的。

自我不过是“想象力的产物”

话又说回来，观念是各种事物的结合体。观念的结合，实际上指的是人的“想象”行为。

当人在想象某事物时，使用的原理被称为“观念的结合”。观念的结合由“类似”“接近”“因果”三种原理构成。类似，指的是相互类似的观念通过想象结合在一起，然后其中一方的观念转变成另一方的观念。接近，指的是在时间与空间上接近的观念相结合。不过，在对事物进行想象时最重要的就是事物间的因果联系。这时，人一旦反复经历类似的事例，就会通过想象将其对于某一种对象的感觉跟对于另一种对象的感觉连接在一起。这种“心的决定”，才是真正的因果之间必然结合的一种形态。如此一来，因果之间的必然性就绝不再是一种客观性的东西。

就这样，休谟也对“实体的观念”持怀疑的态度。就是说，物体这种实体的观念是从印象而来的东西。印象所能带给人的，实际上也不过是物体的性质，并不是物体本身。也就是说，物体不过是诸多性质的观念集合体。尽管如此，人类的想象力这种东西，在其性质的背后，似乎能让人感觉到其实体的存在。这不仅仅适用于物体，也同样适用于像自我这样的精神实体。

人从出生到死亡，自始至终不可能存在同一个自我。自我的存在不过是各种各样的意识出现又消失的循环往复而已。因此，自我不过是由习惯产生的想象力的产物。从这层意思来看，作者将其表现为“意识的一小部分”。休谟的思想之所以被称为怀疑主义，是因为他对上述人们所认为的客观事物抱有一种彻底怀疑的态度。

那么，第二部分讲了什么内容呢？这部分讲述的是“情感”这一主题。

情感，既指由感觉而直接产生的印象的情况，也有以观念为媒介诞生的情况。关于情感的种类，有由快乐与不快乐而产生的“直接情感”，还有在此基础上再融进其他性质的事物从而形成的“间接情感”。休谟研究的是诸如自卑与自负、爱与恨这样的间接情感。虽然两者出现的原因都是快乐与不快乐，但是自卑与自负是以自我（它不过是意识的一小部分）作为对象，而爱与恨则将他人与自我作为对象。这就是休谟的立场，他认为这样的情感比理性更好。

在第三部分关于道德的论述中，休谟的这种思想变得更加明确。休谟认为，用来区分善恶的并不是重视理性判断的理性论，而是重视快乐与不快乐的情感道德论。

根据休谟的概念，美好的道德指的是脱离事关我们自身的利害，而用一般的眼光去看的时候能给我们带来快乐的性质，恶意的道德则指产生痛苦的性质。不过，人的道德并非只有直接给人带来快乐的“自然道德”，也有诸如“正义”这样的社会性道德，即“人为道德”。

如此，我们可以看出休谟的情感论的特征：它并非遵循抽象的原理或法则，而是始终基于佐证人的意识并对其进行分析。休谟的《人性论》否定因果规律，最终达到对一切事物都抱有怀疑态度的怀疑主义。康德（参见本书第82页）曾称说，是休谟将他从“独断论的睡梦”中唤醒了，可见此书在当时的影响力有多大。它甚至还打破了以往人们盲目相信理性的哲学传统。

休谟其他作品（本书推荐作品除外）

关于休谟的其他作品，有以政治、经济为主题的随笔集《公民之国》，以及用自然史的脉络去论述宗教的起源与兴衰的《宗教的自然史》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