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的使命与文化内涵_杨福家院士事迹

大学的使命与文化内涵_杨福家院士事迹

让我们的国家真正在世界上站起来，站得直，站得稳。要实现梦想，要成才，三个要素很重要——人生观，兴趣和机遇。

上海有一位中学特级教师于漪，她说过这样一句话，“做了一辈子的老师，一辈子学做老师”。笔者可以类似地说：“与教育打了一辈子交道，一辈子学习教育。”

真正开始把教育当作一门科学来研究，那是从1993年笔者当了复旦大学校长以后才慢慢开始的。从2001年开始，担任了英国诺丁汉大学校长(Chancellor，又译校监)。近距离的观察与几年来的实践，迫使笔者不断地思索、不断地比较、不断地学习。本文就是一篇学习体会。

一、大学的使命(www.guayunfan.com)1．什么是大学的使命

先介绍两所世界一流大学。首先来看耶鲁大学，它位于世界最顶尖大学之列，连续几年在美国大学排名中位居第三位，紧跟普林斯顿大学与哈佛大学。它成立于1701年，现有学生总数为11454人，其中大学生（耶鲁学院）5311人，研究生(文理研究生院)2678人，专业学院学生（医学院，法学院，音乐学院等11所学院，均在大学毕业后进入）3465人。耶鲁大学的使命是什么呢？该校在创立的时候就有一个建校使命：为国家和世界培养领袖。耶鲁大学是布什父子、克林顿等五位美国总统的母校。迄今，这所大学已培养了530多位美国国会议员，还为墨西哥和德国培养过总统，为韩国培养过总理，为日本培养过外交部部长等，很多一流大学杰出的创校校长也毕业于耶鲁大学。最近几年，英国牛津大学、剑桥大学，美国的麻省理工学院(MIT)、杜克(Duke)大学等世界名校的校长均出自耶鲁!

耶鲁大学校园一角

随后，耶鲁大学又提出其基本使命：“保护、传授、推进和丰富知识与文化。”初看耶鲁大学的基本使命，似乎只是词语的堆砌，但是仔细品味就能了解，假如使命只有“传授知识”，那么它就对美国近4000所大学与学院都适用；若加上“推进和丰富”，那只有3%的大学能够胜任；再加上“文化”两字，就只剩1%；至于能够涉及“保护知识和文化”的，只怕不足千分之三了。耶鲁大学所拥有的世界最好的稀有图书资料馆，正是承载着这样的使命，它保存着世界上仅有的一些孤本图书资料。总之，大学的使命要有差别性、要有特殊性，如果一所大学的使命什么学校都能用，那么它就没有特色，就不可能在社会上有它的地位。

加州理工学院校园一角

再看另一所世界顶尖大学——加州理工学院的使命：“通过教学与科研相结合，扩充人类知识与造福社会。”作为一所单一的理工学院，它在交叉学科的氛围中，研究科学技术中最富有挑战性的基本问题，同时培育了一批杰出的学生，使之成为社会上富有创造性的成员。这里虽然没提到大学文化，但并不是说加州理工学院没有文化，只是其使命与耶鲁大学在侧重点上有所不同。加州理工学院不叫大学，叫学院，规模很小，2005年全校教师和研究员共386名，大学生、研究生共2172名。该校在建校时董事会就规定：不管什么人做校长，都不能扩大规模。同样，前面已经论述了加州理工学院的使命“通过教学与科研相结合，扩充人类知识与造福社会”。正是在这种文化内涵影响下，加州理工学院出现了32位诺贝尔奖得主，为丰富人类知识宝库作出了巨大贡献。而且，除了32位诺贝尔奖获得者，还有一大批没有获得诺贝尔奖的杰出校友，其中包括我国的物理学元老周培源先生，他1928年在该校获博士学位；中国原子核物理的奠基人赵忠尧先生，他1930年在该校获博士学位；中国遗传学的奠基人谈家桢先生，他1936年在该校获博士学位；我国著名科学家钱学森先生，他1939年在该校获博士学位……所有这些大师，奠定了加州理工学院在世界上的地位。虽然它自称学院，不叫大学，但在航天航空、生命科学和物理学三个领域，是世界一流中的一流！小学校，做大学问，就是它的特色！

而且，不同使命确定了不同的办学措施。例如，耶鲁大学招生关注学生中的“小领袖”，以使他们中间会出现大领袖；加州理工学院更关注能耐得住寂寞的、能坚忍不拔解决难题的、心理素质好的学生，还特别欣赏有音乐爱好的学生。

2．完成大学使命的四个基本要素

原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2] 先生早在1931年就说过：“一所大学之所以为大学，全在于它有没有好教授。孟子说‘所谓故国者，非谓有乔木之谓也，有世臣之谓也’。我现在可以仿照说‘所谓大学者，非谓有大楼之谓也，有大师之谓也’。”

梅贻琦先生讲这句话的背景是：在1931年清华大学的建设基本完成的情况下，学校已把重点放在引进大师上，而不是过多地关注房子了。尽管当时梅校长并不是在全面论述一流大学的要素，但他的观点对于一流大学所需的要素很有见地。其实，一所大学只有大楼与大师是不够的，笔者认为还应有“大爱”。耶鲁大学校长Richard　C.Levin从诺贝尔奖得主James Tobin的文章中引出了实现大学使命的基本要素：

第一，要有有形资产(tangible assets)；

第二，要有人力资源(human resources)；

第三，要有文化内涵(internal culture)。

有形资产不仅包括大楼，而且还有设备、器材、图书，等等。同样，人力资源也不仅仅指“大师”，还有学生和管理人员，一所大学若没有优秀的学生，是成不了一流大学的。大学的文化内涵中，极重要的一条就是大爱，对师生、对社会的关爱。

其实，一所大学要成为一流大学，必须有一流的文化环境，既包括内部的文化，也包括外部的文化。

除了以上三条，还应有一条，就是办学体制：保证大学由教育家办学，具有自己独立的思考，自由表达的自主办学权。保证依法自主办学，实行民主管理。

这四个条件是有相互关联的，绝不是孤立的。

譬如，大学应是一个智力环境，只有当这个环境充满大爱时，它才能吸收天才、留住天才；天才包括优秀学生和优秀教师。优秀教师会吸引优秀的学生，优秀学生也会吸引优秀的教师。当然，要吸引世界优秀的教师、优秀的学生，还必须有足够的财力。要让教育家独立自主办学，除了有政府资助外，还必须有非政府的资助。为此，要成为世界一流大学，必须有一个良好的外部文化环境:一方面，大学要为社会服务，另一方面社会必须具有乐于资助教育的文化。

梅贻琦先生

在大学里造大楼，就应有大学文化；应有利于学科交流，有利于师生互动。在今天，更应急国家所急，做节能减排的标兵。寻找天才，为优秀教师和学生造大楼！而不是为造标志性建筑，为创政绩而造大楼!

普林斯顿大学校园一角

3．使命不明确、没有特色的学校是没有前途的

普林斯顿大学连续八年在美国大学中排名第一，哈佛大学过去三年曾与它并列第一，但最近两次又落于其后，原因在于普林斯顿大学有两个指标超过了哈佛大学。第一，50人以下的教学小班比哈佛大学多；第二，校友的回报比哈佛大学多（回报不只是钱，回报更是一种感恩之念，从一个侧面体现了学校对这些校友在校时、离校后的关爱）。有些人以为，一流大学的研究生数量一定要超过大学生，一定要有医学院，一定要是综合性大学。这些话对于普林斯顿大学都不适用。普林斯顿大学目前仅有7334名学生，其中4918名大学生，2416名研究生；2006年该校仅授予277个博士学位，373个硕士学位(其中151为最终硕士学位，即暂不读下一个学位)；全日制学生与全日制教师之比5:1；而且没有医学院，也没有法学院与商学院（目前中国，名列前茅的一流大学几乎都有商学院、医学院和法学院）；研究生也不过是学生总数的30%，但普林斯顿大学绝对是世界顶尖的大学。普林斯顿大学伟大在哪里？除造就了25位诺贝尔奖得主（其中17位属物理学）和12位菲尔兹奖得主（数学界的诺贝尔奖，美国共有24位获奖者，名列第二的法国共11位）。在其特色鲜明之外，就是校园中那种自由又宽容的学术氛围。办学要有特色，特色文化就好比餐馆中的王牌菜。我很欣赏中国科技大学的“王牌菜”——量子信息，在中国其他高校很少能在这些方面和他们媲美，这就是他们的特色。有没有特色可以说是能否成为世界一流大学的必要而充分的条件(即世界一流大学都必定有自己的特色；一所大学也只因有了自己的特色，才有可能成为世界一流大学)。

然而，中国近年来一些高校越来越缺乏特色。2006年温家宝总理召开了四次关于高等教育的会议，他谈到了四个忧虑：第一，现在中国之所以没有完全发展起来，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没有一所大学能够按照培养科技发明创造人才的模式去办学，没有自己独到的创新，培养不出大师级的杰出人才；第二，高等院校的办学质量问题；第三，高等院校如何办出自己特色？第四，中国公办的高校借了多少钱？3000亿元、4000亿元还是5000亿元？

二、大学文化的内涵

1．什么是大学文化

大学不仅仅是客观物质的存在，更是一种文化的存在和精神的存在。大学的物质存在很简单，仪器、设备、大楼，等等。然而，大学之所以称之为大学，关键在于其文化的存在和精神的存在。大学文化是追求真理的文化，是严谨求实的文化，是追求理想和人生抱负的文化，是推崇学术自由的文化，是提倡理论联系实际的文化，是崇尚道德的文化，是大度包容的文化，是具有强烈批判精神的文化。大学文化体现的是一种共性，其核心与灵魂则体现于大学的人文精神。

作为大学精神象征的校训，则是学校历史和文化的结晶，是学校办学理念集中的体现，也应该是对学校特有文化内涵的一种简练表达。

一家报纸曾对“你认为中国哪所大学的校训最好？”作了调查，4762人进行了投票。结果清华的校训“自强不息，厚德载物”得了54%的选票，获得第一名。“自强不息”反映了中华民族的精神，也被很多中国大学作为校训。2006年胡锦涛主席在耶鲁大学发表演讲时也引用“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这句中国千古传世的名言来讲述中华民族历来自强不息，开拓创新的精神。过去五千年，中华民族之所以生生不息，历经挫折而不屈，靠的就是这种发惯图强、兼容并包、与日俱进的精神，改革开放以来所取得的一切成绩也是这种精神的生动写照。

复旦大学的校训：“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

复旦大学的校训：“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获得第二名。李政道教授特别欣赏每句话中的第二个字——“学”和“问”。“学问”就是要问问题，而不是答问题。我发现，我们国家的文化与西方的文化有很大的差异，英美的家长看到孩子从学校回来就问他：“你今天提了几个问题？”我们的家长则问：“你今天考了几分呀？”而且孩子考99分还不行，一定要100分，因为一分之差往往会决定能否上名校。我们现在的考试制度是非常严格的，这也给我们的大学文化带来了深刻影响。

爱因斯坦曾说过：“我没有特别的才能，只不过是喜欢穷根究底罢了。”美国的氢弹之父泰勒进实验室总要提问题，每天至少提十个问题，但往往有八九个问题是错的，而他的伟大创造就是在那一两个问题上。20世纪最伟大物理学家之一的玻尔曾说：“没有愚蠢的问题。”2500年前的哲人提了个问题“世界是怎么组成的”，它标志着自然科学的开始。所以，青年人要勇敢地提问题，没有问题是没有创造的。这应该成为我们大学文化内涵重要的组成部分。

问题提得多了，会形成辩论。复旦大学学生辩论队在1993年的国际大学生辩论赛上，荣获了冠军，体现了复旦校训的精神。辩论实质上也是一种逻辑训练。古希腊已经有完整的形式逻辑理论，中世纪的教育往往要上一整年的辩论课，实质上就是逻辑课。而我国在历史上不重视逻辑思维的训练。杨振宁教授在2004年作报告时讲了一句话：“《易经》对中国的科学发展很不利。”他意指国人不讲究演绎论证。《易经》归纳了很多社会现象、自然现象，但没有严谨的演绎论证[3]。看来，缺乏逻辑推理，恐怕是中国现代科学不能发展的主要原因吧。

2．大学文化是追求真理、严谨求实的文化

哈佛大学的校训就一个单词：truth(真理)。有人把它译为：让真理与你为友。追求真理，而不迷信权威。大学文化是追求真理的文化，严谨求实的文化。

不久前，我曾遇到才辞职不久的哈佛大学校长。他说，他卸任财政部部长，担任哈佛校长时，一位刚进哈佛一直对经济感兴趣的新生对他说：“我一直在跟踪你发表的数据，发现你的数据有错误。”一位新生竟然能直指校长说“你错了”，这就是哈佛的文化——思想胜于权威。如果一所大学拥有这样的文化，那就有望成为世界一流大学。

耶鲁大学校训：light and truth(光明与真理)。胡锦涛主席2006年4月21日在耶鲁大学演讲时说：“耶鲁大学的校训强调追求光明和真理，这符合人类进步的法则，也符合每个有志青年的心愿。”华盛顿大学的校训则是：通过真理取得力量。这些校训都使用了“真理”两字。

然而，在我们国家现在的大学里，出现了很多造假的事情：作弊现象屡禁不止，学术造假屡见不鲜，申报信息弄虚作假，等等。同样，我任复旦大学校长的时候最感到脸红的是什么呢？是收到美国大学的来信，要我说明他们收到的复旦学生的成绩单是真的还是假的，这是专寄中国的询问信。另外，还有中国留学生在国外申请不到信用卡的事情。我到诺丁汉大学感到很自豪，因为我是第一位在英国担任校长、戴上金边帽的中国人，但是很快我就感到脸红了。为什么？因为中国留学生告诉我：“我们向英国银行申请信用卡，申请不到，缘由是中国学生屡有不良记录，所以银行从减少信用额度直到一律不给。”

在哈佛大学内拍摄到的哈佛塑像（这里有三个错误：1.这座像不是哈佛，当时没有他的相片；2.学校建立于1636年，而不是像后写的1638年；3.哈佛不是创始人，他只是在1638年捐了一笔款，事后以他的名字命名了校名。这座“谎言塑像”提醒世人，不要轻信权威偶像，而要努力追求自己坚信的真理，才是严谨求实的文化）

2005年的教师节，温家宝总理引用陶行知的话“千教万教，教人求真，千学万学，学做真人”，向全国教师致以节日的问候。总理之所以重提这十六字，我认为与现在缺乏追求真理的文化有关。

3．大学文化是崇尚学术自由的文化

加州理工学院的校训“真理使人自由”正是这种文化的体现。耶鲁大学校长说：“只有自由探索、自由表达，才能真正发掘人类的潜能。”温家宝总理在2006年11月13日与文学艺术家谈心时，九次强调自由，并引用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里讲的话：“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自由发展的条件。”总理在这样的场合讲自由，我感到有很深的含义。

4．大学文化是提倡理论联系实际的文化

麻省理工学院崇尚理论联系实际，它的校训是:“动脑又动手（Mind and Hand）”；诺丁汉大学的校训是：“城市建于智慧”，用现代语言解释就是“大学是经济增长的发动机”。一座城市要想成为国际化的大都市，就必须有一流的大学作为后盾，大学带给一座城市的不应该仅仅是物质上、经济上的飞跃，还包含精神文明、文化修养上的提升。

麻省理工学院

5．大学文化是崇尚道德的文化

美国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所大学——宾州大学，其校训就讲到道德：“没有道德的法规是徒劳的”。上海交大的校训也体现了非常深刻的道德含义：“饮水思源，爱国荣校”。饮水思源用英文来讲就是thanksgiving，感恩。如今我们的电视台常常在说，感恩生命，感恩父母，感恩老师，感恩社会，感恩生活，感恩自然等。最近，英国广播公司也介绍了一系列发生在中国的动人感恩事例，作者江讯写道：当今医学巨擘裘法祖先生的德裔妻子，天天到医院探望保姆，为她擦身、喂药、送菜，以感激这位保姆伺候了她家几十年；一位参加考试的学生走出面试考场后，向为她拉开门的门卫鞠躬致谢；一位妇女好不容易积蓄了1000元，与丈夫一起到医院，还给医院，以感恩50多年前的救助。文章最后还指出，人的生活中，感恩情怀是不可缺少的。感恩是人生的必修课，感恩能使社会更和谐，感恩也能使世界更美好。但是，目前我国很多大学，包括一些名牌大学，却有些不协调的声音：一些农村来的学生不愿意见其亲生父母，觉得很不光彩；同样，如果父母是富有的，就觉得很光彩，到处炫耀。由此，我想起了哈佛大学所提倡的“一个人能不能有所成就，不单单看其智商，还应该看其情商，进而看其德商”。

上海交大的校训

小学、中学乃至大学教育的基本任务就是培养社会的好公民。我非常赞许裘法祖先生的一句话：“要做好医生，必须要做好人。”在美国，学生要读完四年大学以后才能进医学院。后来英国发现了这样做的好处，诺丁汉大学在四年前成立了一所新的医学院，大学毕业以后才能进去，进院的首要条件是看个人的素养，而不看他是否读过生物专业还是自然科学专业，而且特别强调：“做医生，首先要知道怎么做人、怎么对待人，要以人为本”。

2008年9月温家宝总理在纽约说：“一名企业家身上应该流着道德的血液。只有把看得见的企业技术、产品和管理，以及背后引导他们并受其影响的理念、道德和责任，两者加在一起才能构成经济和企业的DNA。”

“我们的社会需要建立职业道德、社会公德。也就是说，衡量一个国家是否有尊严和力量，不仅要看它的经济实力，更重要的是要看它是否保持社会的公平正义，是要看它全体公民的素质和全社会的道德力量。”

1998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召开“迎接21世纪高等教育大会”，联合国文教总干事在大会上作总结发言时讲道：学校要让学生学会做人、学会生存（learn to be），要让学生学知识（learn to know），要让学生学习如何掌握这些知识（learn how to learn），还要让学生学习如何与其他人相处 (learn to deal with the others)。

6．大学文化是崇尚爱国主义的文化

上海交通大学校训中的“爱国荣校”体现了道德的高境界，体现了中国文化的精华。

我2001年7月4日正式登上英国诺丁汉大学校长（Chancellor）这个位置，五星红旗第一次在英国校园里飘起的时候，我感到很自豪。我想告诉大家，这不是因为我个人怎么样，而是国家的强大。可以设想，20年前我怎么可能会有这个位置？“没想到今天诺丁汉大学里唯一的金边帽给真正的华人戴上了。”一位华人朋友流着眼泪对我说。每一位华人都有一个梦，让五千年文明的中国在世界上站起来，要站得直，站得稳！

邓稼先院士

两弹元勋邓稼先[4]曾讲过一句话：“一名科学家能把所有的知识和智慧奉献给祖国，使中华民族摆脱任人宰割的命运，还有什么比这更令人骄傲和自豪的呢？”他和杨振宁是同学、同乡，一起在美国获得博士学位。1971年杨振宁回到中国的时候见到了他，问他：“中国发展核武器有没有外国人帮忙？”杨振宁提这个问题很自然，因为美国三分之二的核科学家都是欧洲去的，苏联发展核武器技术，很大程度上也是靠欧洲科学家帮忙的，他们出于对新生社会主义国家的同情，并认为只有一个国家拥有核武器，世界是不会太平的，因此他们帮助了苏联。一个星期后，杨振宁在上海一高楼里吃晚饭的时候，外面传来一张邓稼先写的条子，上面写着：“我调查过，确实是中国自力更生的结果。”杨振宁看到这张条子情不自禁地流出了眼泪。

于敏院士

还有一位物理学家于敏[5]，尽管他没有出国留过学，但他对我们国家作出了巨大贡献。他80岁时，有人称他为“中国的氢弹之父”。于敏先生曾讲过一句话：“中华民族不欺负别人，也绝不受人欺负，核武器是一种保障手段。这种朴素的民族感情和爱国思想一直是我的精神动力。”

爱国主义精神是中国古老文明中非常精彩的一部分。但是，爱国主义决不是中国独有的文化，它在世界范围具有普适性。譬如，胡锦涛主席2006年4月21日在耶鲁大学演讲时说：“美国民族英雄内森·黑尔是耶鲁大学的校友，他的名言——‘我唯一的憾事，就是没有第二次生命献给我的祖国’。”

最近被任命的美国国防部部长盖茨，曾是美国农业与机械大学的校长，当他得到总统通知要他去当国防部部长后，曾给不少同事写了信：“美国总统已经宣布任命我为国防部部长，我非常荣幸，同时深深地感到遗憾，因为我热爱这所大学，我热爱这个州。但是，我更热爱我的祖国，我必须履行我的职责，所以我必须走。”

丹麦物理学家玻尔把童话作家安徒生说过的一句话作为他的座右铭：“丹麦是我出生的地方，是我的家乡，这里就是我心中世界开始的地方。”在他作出杰出成就后，英国、美国都请他去，他却说：“我就要在我这个只有500万人口的小国里建立一个世界认可的物理学研究所。”结果他成功了。

这就是大爱，大爱首先要热爱自己的国家！

温家宝总理在2008年3月18日所说的：“如果我们的国家有比黄金还要贵重的诚信、有比大海还要宽广的包容、有比爱自己还要宽宏的博爱，有比高山还要崇高的道德，那么我们这个国家就是一个具有精神文明和道德力量的国家。”

这，正是大学应该具有的文化内涵。

三、一流大学的启示

1．大学教育是要培养好的公民

美国为什么是一个超级大国？首先他是一个教育大国，而且也是教育强国，美国现在的高等教育毛入学率已经超过90%。而我们中国现在是教育大国，高等教育的毛入学率已从1978年的1.4%增长到现在的23%，大学生总数已经超过2700万，总量上属世界第一，但还不是教育强国。

美国教育的基本理念是培养好的公民。公民培养好了，人才也就有了。美国教育部的门口写着“保证教育质量，保证教育公平”。教育是要培养社会的好公民，公民姓公，心中有民，要学做真人。我感到今天的大学生树立如何做好公民的意识是非常重要的。

中国的五千年文明是很光彩的，很丰富的，但缺少了“公”这个字。我们传统的教育注重的是“忠”和“孝”，“忠”是对皇帝要忠，“孝”是对父母要孝，结果“公德”这个很大的空间却被忽略掉了。

我的一位朋友在德国曾经拿着相机在马路一边拍摄对面的建筑，当他把相机拿起的时候，行驶经过的汽车司机居然停下来等他照完了再过去。而在中国，人行横道明明是绿灯，过马路时却还是提心吊胆的，因为有些汽车司机不管有多少人在过马路，他还是要闯过去。

有人说上海很快就会超过香港。的确，凭高楼大厦，有可能很快就会超过，但是人的教育素养呢？公民的素养呢？

对公德，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现在，最重要的是培养公民，培养社会的好公民。这，也应该成为大学文化内涵的重要内容。

2．大学教育中“大爱”是不可或缺的

大学文化内涵中重要的一点是大爱，前面已经论述过大学文化中的爱国主义。接下来，笔者将通过几个例子，介绍一下一流大学是如何爱老师、爱学生的。

英国人安德鲁·怀尔斯，1985年在普林斯顿大学提升为正教授后，九年间基本没发表文章。从大学校长到系主任，没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也不管他在做什么。九年以后，他解决了世界数学界360年没有解决的难题——费马大定理，获得了当今数学最高奖——菲尔兹特别成就奖，迄今为止他是这一特别成就奖的唯一获得者。

约翰·纳什教授曾患精神病30多年，但在他生病后，普林斯顿大学把他从麻省理工学院（MIT）请过来，给他办公室，给他温暖，他的家人和同事也对他无比关怀。30年后，奇迹发生了，他恢复了健康，并在1994年获得诺贝尔奖。这就是普林斯顿大学的魅力！纳什教授的故事被写成小说——《美丽心灵》，并拍成了电影，还拿了奥斯卡奖。

安德鲁·怀尔斯教授

所以，有大师还必须有大爱，在一流大学应到处可见美丽的心灵。“美丽心灵”就是普林斯顿大学特有的文化内涵！关心学校的教师，给他们宽松的环境，让他们能自由创造。

还有一位美籍华人杨祖佑教授，现任美国一所著名大学的校长，上任第一年与900多名教授吃了100多次午餐，他对人非常关心，把人才看作最珍贵的东西。结果他任期之内已有5名教授获得诺贝尔奖，他还坚持为本科生上课，坚持带研究生历时13年。

约翰·纳什教授

《美丽心灵》电影海报

再谈谈导师制。我曾在哈佛大学医学院碰到一位老教授，他是学生的辅导员。我问他辅导了多少学生，他回答有160多名，我当时简直不敢相信，而更让我难以想象的是，他对每位学生方方面面的情况都了如指掌，所以人家称他为“准父母”。这就是师生之间的爱。三千年前有哲人就说过：“头脑不是被填充的容器，而是需要被点燃的火把。”学生要在导师、家长、自己的帮助下发现自己的火种在哪里，并把火种点燃了，才有成才的可能。“人无全才，人人有才”，这是我们达成的一个基本共识，关键是怎么去发现这个“才”。

3.大学教育要培养学生的价值观、道德观、思维观、做人方式和社会工作能力

耶鲁大学笃信“教育”重于“教学”，注重校园文化熏陶对于学生培养的不可替代作用。[6]

耶鲁大学的一位毕业生说，耶鲁大学给予他的不仅是与具体知识相联系的东西，还包括价值观、道德观、做人方式、思考习惯等，这些对他的一生都至关重要。所有这些都不是某个人教给他的，而是存在于耶鲁大学文化的氛围中。“我们的世界应该因你的存在而有所不同，为真理奋斗意味着接受精神文化，精神能丰富人的生活。”这样一句话，谁也没跟耶鲁大学的学生明确说过，可是这种精神已弥漫在校园之中，融入学生的思想深处，奔腾在校友的血液里。

百年名校最可贵的也就是弥漫在校园里的这种气息。

4.大学教育的任务是发挥学生的天才

牛津大学培养了那么多的首相。它有一句话：“导师在学生面前‘喷烟’，直到把学生心里的火把点燃。”

法国巴黎高等师范学校（请注意，它既不叫学院，也不叫大学，它叫学校，是我们最看不起的名字，却保留下来了，还不愿意改）也是世界一流的大学，他的校长在北京说过一句话：“学校的任务是发挥学生的天才”。

哈佛大学校长在建校350周年校庆时说：“哈佛最值得夸耀的，不是获得了多少诺贝尔奖、多少总统，而是使进入哈佛的每一颗金子都发光。”首先，他承认进入哈佛大学的每一个人都是金子，他的任务就是让他们都发光。牛津大学、剑桥大学的办学思想也都是开发学生的潜能，激励个人的创造精神。

只要一个人的头脑中的火种被点燃，不管他（她）读大学还是读高职，他（她）都能发光。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

5.培养高学历人才不应是大学教育的唯一目标

我们的家长都希望孩子能成为博士。我们的人事制度也规定，获博士学位的工资待遇高于获硕士学位的。最近，一位医生跟我讲，在医院如拿不到博士学位就站不住脚。同样，近来有两位德高望重的医生也说了同样一句话：“很担心有一天会死在学生的手术台上！”（指那些只有博士学位，但无丰富临床经验的外科医生）然而，在英国的医院，博士所占比例只有10%。美国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医学院是世界一流的医学院，学生在大学毕业后报考该院，每5700名考生，只有一名被录取 (2005年的数据)。在现有的1185名学生中，有700名学生的目标是做医生（M.D.，即Medical Doctor)，485名学生的目标是从事医学科学研究的博士（Ph.D.，即Philosophic Doctor或 Doctor of Philosophy，统称哲学博士)。两者都是Doctor，但含义不同，目标也不同。前者译为医生，后者译为博士。两者无高低之分，但医生的工资待遇普遍高于博士。一位资深护士的工资高于有博士学位的她的丈夫。在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医学院的某附属医院里，有博士学位的约10人，不及医生的10%。在另外一所附属神经精神病医院，有精神病医生183人，心理学家（均有博士学位）122人，但几乎无人既是医生，又是博士。在纽约康奈尔大学医学院的一个乳癌医疗小组有近10位成员，都是M.D.（医生），却无一名Ph.D.（博士）。

美国是高度发达的国家，3688所高等院校中60%却是职业学校、社区学院，研究型大学只占3%；而我国博士学位授予单位的数量居然超过了美国，高职学校的数量却远远少于美国。与此同时，我国大学近些年来不断扩招，更多的年轻人有机会进入大学，但是很多家长看不起高职。我们的高考制度也不合理，把高考分数低的学生送进高职。更值得深思的是，我们国家很多高职院校追求的目标往往是“升格”为本科院校，以至于高职院校逐年减少！

但是，为了我国经济发展的需要，我们的教育不能仅仅是大学生数量的变化，更要使高等教育的结构不断优化。高职与本科院校好似乐队中两种不同的乐器，高等教育的发展应该充分考虑两者的协调性。2005年1月7日两位中央政治局常委、两位国务委员参加了职业教育会议，温家宝总理亲自前去作了主题报告，这充分说明了我国政府对发展高职教育的重视。

四、一流大学青睐什么样的学生

2007年4月，美国大学陆续发榜，公布2007年秋季入学新生的名单。在美国和全世界近2.3万名申请哈佛大学的优秀学生中，只有79个国家中的2058名学生打开邮件时，露出了喜悦的笑容。今年，哈佛大学录取新生的比例创下历史纪录，只有约9%的申请人能幸运入选。哥伦比亚学院（哥伦比亚大学的大学部）录取率为8.9%。相比之下，2006年美国2530所四年制大学的录取率为70%。那么，一流的大学到底需要选拔什么样的学生呢？

1.创造性与集体性能力的发挥

在2058名被录取哈佛的幸运儿中，有一位尚不满18岁的吴生伟同学，格外引人注目。他是所在高中毕业班的第一名，但报考哈佛的学生中有3000名这样的“第一名”；他的全国统考成绩为2380分(即SAT，每年有七次考试机会，满分为2400分)，但是在考生中，获2400满分的也不在少数。吴生伟同学不仅收到了哈佛的录取通知书，而且还收到了连续七年美国排名第一的普林斯顿大学、耶鲁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等名校的录取通知书。更幸运的是，他获得了玻克奖学金，不管他选到哪所大学，都为他提供从大学到博士毕业全部费用(含学费、生活费、书报费等)，总计不下50万美元[7]。为什么他会受到如此青睐呢?

吴生伟同学不仅学习成绩优秀，而且还是社会活动的积极参与者。他是国际特赦组织校园分部主席、美国青年政治家组织校园分部主席、全国荣誉学生会校园分会副主席，也是学校辩论队队长（该辩论队获2006年加州第一名）。更令人注目的是，他在15岁时创办了科学俱乐部，后又创办学生科学博览会，由高中生与小学生配对，自己决定感兴趣的项目，并在科学博览会上展示成绩。不管他参加什么社会活动，有两点是共同的：创造性与集体性。一位15岁的同学，既自创科学俱乐部，又自创科学博览会。对于有这样创造性的同学，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不管他将来从事什么事业，他都会有所创造。对于具有这样团队精神的同学，我们都会拍手叫好。今天的科学事业就是集体的事业，不论是发现最后一个夸克存在的证据的两篇文章(1995年)，还是解开人类基因序列之谜的两篇文章(2002年)，在每一篇文章上的署名都超过几百名！

2.知识面与多领域的卓越表现

2007年4月1日，《纽约时报》期刊史无前例地用整版封面与连续超过10页的篇幅报道了原上海复旦大学附属中学的女生、现就读哈佛大学一年级的汤玫捷同学的生活。在整页封面，用红色中文字与英文字写满了各种妙语：是改变成功传统定义的时候了；分数不能代表一切；一位学生不是一只容器……《纽约时报》高度评价了复旦附中的教育改革及其取得的成绩。该文写道:“汤玫捷的成功，不是力争成为全班第一，也不是成为按部就班的模范”，“虽然她在多个领域有卓越的表现，但就考试总分排名，在竞争异常激烈的复旦附中，也常排不到前100名”(依此成绩，很难进国内一流大学)，“但她拓宽了人们对成功的传统定义，是中国素质教育应该想看到的一种完美成果”[8]。

3.学生社团与社会工作的成绩和锻炼

有人问耶鲁大学校长:耶鲁为什么能为国家和世界培养那么多领袖呢？

耶鲁有一套爱学生的制度，即学习了英国的住宿学院制和导师制。“我们是向英国学习的，吸取了英国精髓的东西。”耶鲁大学校长谦虚地说，“所有后来成为总统的，都是在导师的指导下，在各种各样学生社团中担任过领导职位的学生。”“社会工作是同样重要的学习和锻炼，是重要的第二课堂！”总统、领袖式的人物（包括学术领军人物）都是从这些组织中培养出来的。耶鲁大学有250多个课外文化小组活跃在校园中，包括辩论赛小组、撰写新闻小组、音乐小组、社区服务小组以及政治团体，等等，“250个社团，即有250位小领袖;从小领袖就会产生大领袖”，耶鲁大学的一位领导如此说。耶鲁大学笃信教育重于教学，注重校园文化熏陶对于学生培养的不可替代作用[9]。

普林斯顿大学的学生数只是耶鲁大学的64%，但却有220多个学生社团。

不论是汤玫捷同学，还是吴生伟同学，都给我们以极大的启示与思考：如何培养当今社会需要的杰出人才。看来，“培养帅才，得从娃娃抓起”！

我们需要更多的实践、更大的勇气来推动我们的教育改革，为一大批年轻人创造机会，为他(她)们有声有色的表现搭建舞台。这样，我们就有可能看到，更多的像汤玫捷、吴生伟那样的同学会在中国不断地出现，也会被中国的高校所青睐[10]。

五、大学生的责任

大学是群英会聚的殿堂，来自世界各地的学子与群英相聚，宽容相爱，在人类知识的宝库里，在大学精神弥漫的氛围中，自由探索，百花齐放，追求真理，付之实际，实现梦想。

每位年轻学子都要有一个梦，有大的梦、有小的梦。大的梦是一致的：让我们的国家真正在世界上站起来，站得直，站得稳。要实现梦想，要成才，三个要素很重要——人生观、兴趣和机遇。不管你多聪明，付出多大努力，如果没有机遇，成才很难。我们国家现在形势大好，是一片希望的沃土，体现在为年轻人提供了前所未有的机遇。而我们的大学，一直为年轻人提供舞台，始终为青年学生创造机遇。

我们国家走到今天，可以说正处于一个既充满机遇，又充满挑战的时代，需要有一大批年轻人开拓奉献。我国的GDP增长很快，但是我们消耗的能源、造成的污染在世界上占的比重也很大，所以我国政府非常及时地提出了科学发展观。我们正处于十字路口。

正像爱因斯坦所说：“我每天上百次地提醒自己，我的精神生活和物质生活都依靠别人(包括活着的人和死去的人)的劳动，我必须尽力以同样的分量来报答我领受了的和至今还在领受的东西。”这是他的信念，也应该是我们人生观的一部分。有了这样的动力，就能迎接挑战，克服困难。而要有所创造，必须发挥集体的力量。

“让每一颗金子都发光”。同时，“不仅要自己发光，而且要使别人也发光”。我记得一位诺贝尔奖获得者曾说过的话：“你不仅要能享受欣赏自己取得的成就，同时应该能享受欣赏旁边人取得的成就。”

总之，当代大学生的责任正如温家宝总理2007年2月17日在辽宁与东北大学学生共度除夕之夜所说的：“每一位学生首先应该懂得的道理和终身实践的目标，就是热爱祖国并为之奋斗。只有对国家、对人民爱得深，才会有强烈的责任心，才会对国家、人民有献身精神。学生要爱老师，老师也要爱学生。对人民要有真挚的大爱。只有这样，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一个有道德的人。”[11]

当大学充满大爱的时候，她会受到越来越多的人民的爱戴。只有在这个时候，大学才会成为世界顶尖的大学。这就是世界顶尖大学必须有的外部环境——所处的社会已形成了资助教育的文化氛围。可以说，是否能从广大人民手中得到越来越丰厚的资助，是大学，特别是研究型大学，成为世界顶尖大学的必要而充分的条件。

【注释】

[1]本文于2007年4月，由中国科协发展研究中心整理、编辑；后载于中共中央党校《学习时报》以及《新华文摘》2007年第23期。2008年12月作者作进一步修改。

[2]梅贻琦（1889年12月29日—1962年5月19日），字月涵，天津市人，祖籍江苏武进。20世纪中国最伟大的教育家之一。开创了清华大学的黄金时代，主导了西南联大的教育奇迹，使中国的高等教育跻身世界先进水平。所领导的清华为世界贡献了李政道、杨振宁、李远哲等三名诺贝尔奖获得者，为新中国培养了14位“两弹一星”功勋科学家，涌现出梁启超、王国维、陈寅恪、吴有训、陈省身、钱锺书、华罗庚、钱学森、钱三强、钱伟长等多位学贯中西、文理兼通的学术大师。

[3]袁伟时:《报刊文摘》2008年10月17日A03版，摘自《名人传记》第10期。

[4]邓稼先（1924—1986），中国科学院院士，著名核物理学家，中国核武器研制工作的开拓者和奠基者，为中国核武器的研发作出了重要贡献。1982年获国家自然科学奖一等奖，1985年获两项国家科技进步奖特等奖，1986年获全国劳动模范称号，1987年和1989年各获一项国家科技进步奖特等奖。1999年被追授“两弹一星功勋”奖章。

[5]于敏，核物理学家，2015年国家最高科技奖获得者。1926年8月16日生于天津市宁河县。1949年毕业于北京大学物理系。1980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院士)。中国工程物理研究院研究员、高级科学顾问。在中国氢弹原理突破中解决了一系列基础问题，提出了从原理到构形基本完整的设想，起了关键作用。长期领导核武器理论研究、设计，解决了大量理论问题。对中国核武器进一步发展到国际先进水平作出了重要贡献。

[6]文静:《中国青年报》，2004年8月9日。

[7]美国《世界日报》，2007年4月5日。

[8]美国《纽约时报》期刊，2007年4月1日。

[9]文静：《中国青年报》，2004年8月9日。

[10]杨福家：《文汇报》，2007年4月11日。

[11]温家宝：对人民要有真挚的大爱，《文汇报》，2007年2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