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土耳其教育考察对四川教育灾后重建的启示

涂文涛　何　浩

2009年5月，四川教育代表团赴美国、土耳其开展了教育考察交流。作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委员刘延东同志访美行程的重要组成部分，笔者陪同延东同志看望慰问中美SUNY－CHINA150项目在美学习的四川地震灾区的高校学生代表；并代表四川省教育厅签署了与纽约州立大学开展教育合作交流的协议；实地考察了纽约州立大学部分分校，以及纽约大学（New York University）、圣约翰大学（St．John's University）、哥伦比亚大学（Columbia University）、西点军校（United States Military Academy at West Point）。并与美国教育界同行们就高等教育管理、学生素质能力培养、学校教育与社会教育和家庭教育的结合等问题进行了广泛深入的交流。此次教育考察对四川教育灾后重建有着重要的启示作用。

一、美国公立高等教育体系SUNY系统的特点与优势

美国拥有完备成熟的高等教育体系，在从精英教育迈向大众化教育阶段的1930年至1960年，公立和私立大学呈同步发展之势；进入大众化阶段后的20世纪60年代以来，公立高校在校生规模快速增长，承担了推动高等教育普及化的主要责任。作为联邦制国家，美国中央政府不直接举办高等教育，州政府是公立高校的主要举办者，从而形成了独具特色的州立高校体系。以此次我们重点考察的纽约州立大学（The State University of New York，SUNY）为例，这是一个包含64个校区的庞大的公立大学系统，由29个州管理的校区、30个社区学院和5个设置在私立大学中的学院组成，是全美拥有分校最多、规模最大的公立高校系统。这一体系包括了研究型大学、综合性大学、传统四年制学院和二年制社区学院等4种类型。其中，布法罗分校（Buffalo）是SUNY系统中规模最大、综合性最强的研究型大学，奥尔巴尼分校（Albany）和石溪分校（Stony Brook）均属SUNY系统中具有较强教学、科研能力的龙头学校；赫尔基摩分校（Herkimer）则是社区学院的典型。

2008年，SUNY系统在校生人数43．83万人，比2003年增长6．9%。其中本专科生39．75万人，研究生4．08万人。2008年，毕业8．01万人，其中4年制本科生3．42万名，2年制专科生3．24万名，研究生1．34万名。1949至2008年，SUNY共授予学位294．2万名。

作为一个庞大的公立大学系统，SUNY的管理特点体现在州政府、总校和分校间的关系上——州政府不直接管理大学，但通过两个渠道对学校施加影响：一是州长掌握着学校拨款权和董事会成员、校院长的任命权；二是执政党通过州长和议会表明教育政策。总校与分校的管理关系则包括三类：一是29所州管院校只有理事会，没有董事会，总校的管理比较细；二是5所建在私立大学中的公立学院（也称“合同学院”），由总校和所在大学共管；三是30所社区学院，均有自己的董事会，总校的管理比较少。总体而言，总校与分校的关系，类似于我国省级教育行政部门与直属高校、市（州）属高校和公立高校内的民办二级学院的关系。

在内部管理结构上，总校设有16人组成的董事会，其中15人经州议会同意后，由州长任命，任期7年；1人为学生代表，任期1年；董事会主席、副主席由州长指定。董事会负责分配各分校年度预算；批准总校校长人选后报州长任命，任命副校长、校长助理以及29个州管分校校长；依照法律制定有关政策和规章；决定基建和重要采购项目。总校校长对董事会负责，是董事会决策的执行者，并在制定政策、筹款、人事等方面承担较大责任。SUNY现有总校管理人员（System Administration）289名，分校管理人员（University－Wide Program）323名，单从数量看，行政效能是相当高的。

SUNY系统的一大优势还体现为资源的共享上：社区学院学生可转入SUNY其他学校攻读学士学位；教师可跨校教学，学生可跨校选课；校际间的标准化管理可减少经费开支；总校通过“科研基金会”（Research Foundation）调节各校科研导向、计划和经费分配，避免重复投入；分校教学设备由总校统一购置，以降低价格、节约经费。

就州政府资助比例而言，州管分校最高，社区学院次之，合同学院最低（只拨学生人头费）。同时，预算拨款渠道也有明显差异：州管分校的州政府经费全部通过SUNY总校下拨，社区学院和合同学校则由州拨款委员会直接拨付。2008—2009学年，州政府对SUNY的资助总额为148．51亿美元，主要包括：（1）各类基金预算为107．03亿美元，其中州管分校86．43亿美元，社区学院20．60亿美元；（2）州政府其他资助36．95亿美元（包括对医院的补助1．54亿美元）；（3）对州管分校的核心课程拨款（Core Instructional）24．66亿美元。

SUNY系统的学费标准由政府严格控制。社区学院的学费标准远低于州管分校，2008—2009学年，社区学院比州管分校低49．32%；同时，学校对纽约州居民和非居民实行差别学费，2008—2009学年，后者比前者高113%。2008—2009学年，SUNY学费预算收入为98．08亿美元。从每个学生在校花费增长的趋势看，1998—1999学年到2008—2009学年，增幅为38．6%，而同期消费价格指数增长33．5%，全美高等教育价格指数增长47．8%。同时，政府和学校也相应提供了多种资助政策，如学生贷款、校内勤工助学等，确保学生拥有公平的受教育机会。

SUNY系统特点鲜明、优势突出，为研究大众化背景下四川高等教育的发展战略、解决当前高等教育发展中存在的若干矛盾和问题提供了一个重要的参考。

二、美国素质教育的独特之处

国外教育文献中很难找到与我国“素质教育”相同或相等的专业词汇。但从近20年美国教育改革的一系列重要举措看，培养国民具有世界一流知识、技能和创新能力，具备高尚道德情操与民主法治素养，以及拥有健康身心、追求卓越和终生学习的精神与能力，是美国教育的基本目标。这与我们所倡导的素质教育理念有诸多相似之处。

20世纪90年代初，美国制定了新的国家教育目标，要求培养学生对基本学科具有相应的能力与水平，具有高度思考与判断能力，成为有责任感的公民并具有从事各项工作和继续深造的能力；90年代中后期，美国基础教育改革的重点则放在学校安全教育、教育机会均等和成人教育上，以提高学生阅读及数理能力，强化学生家庭伦理和传统价值观念；新世纪初，则更加强调加强学生的阅读能力、数理知识和人格教育。以我们的“素质教育”视角观察，美国素质教育至少在以下三个方面确有其独特之处：

一是课程设置体现国民教育的基本目标与理念。我们在与当地高中学生的深入交流中了解到，美国中学课程有阅读、写作、数学、科学、社会学、音乐、艺术、体育及一些工艺科目，学校也可根据当地需要或家长要求开设外国语言课程，但很少规定必修。同时，针对学生的兴趣和能力，普遍设置多种选修课，并提供大量课外活动。我们了解到，纽约当地中小学下午3点就放学，随后就是学生课外活动时间。学生可以自由参加各类学社、艺术社团、学生会、校刊以及各种校内及校际体育团队。这些活动由学生自己设计、组织和参与，教师不直接干预，但全程参加并适时提出意见和建议。

二是高校招生对学生综合素质培养的引领作用。美国大学招生，除考查学生学业成绩外，非常强调学生综合素质，尤其看重学生的外语能力、创新能力、领导能力以及社会服务能力。名牌高校在审查入学申请时，学生在中学阶段参与课外活动以及由此所表现出来的人际交往能力、组织协调能力、团队意识、合作能力，以及学生参与社区服务的情况，往往将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因此，美国良好的制度环境，完善的教育考试评价机制，特别是高校招生制度所发挥的引领作用，是美国素质教育得以全面深入实施的最根本的保证。

三是爱国主义教育全面渗透于教育的各个环节。美国的住户、商店、机构等随处可见到国旗，体育比赛、正式活动前举行的升旗仪式和唱国歌，都体现了美国国民教育对爱国主义的高度重视。美国爱国主义对于普通民众的浸润，体现在大众传媒、节日庆典以及公众的生活环境的各个层面。

美国学校爱国主义教育的重要特点，是把爱国主义贯穿于教育教学的各个环节。热爱国旗是学校爱国主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小学校每天的课程以唱国歌和对国旗宣誓效忠开始。学校设置了“公民科”“历史科”“人文科”等课程，内容由浅入深，地理、历史占其中很大比例，旨在让青少年了解自己的家乡和祖国。“公民科”涵盖了美国国家政体的基本内容和准则，美国公民应承担的社会责任和必备的道德品质；“历史科”侧重讲述美国的起源、发展和强大，增强中学生对自己民族和国家的信心和使命感。除此之外，学校的各门课程也都渗透着爱国主义的精神，每个教师都会把爱国主义、美国精神、社会核心价值观自觉融合于课堂教学中，贯彻在专业理论的传授过程里。

三、土耳其高等教育的特点

土耳其是一个地跨欧、亚两洲的国家，人口7200万（2006年），1923年建立共和国以来，更多采用了西方的政治、经济和教育发展模式。

土耳其高等教育系统包括80余所大学（53所国办大学、23所基金会资助大学），以及非大学的高等教育机构，如警察和军事院校。大学由国立或私立基金举办，15所主要的国立大学位于伊斯坦布尔和安卡拉。大学都提供本科教育，其中包括普通高校的学院和四年制高等职业学校两类，后者更侧重职业教育取向。两年制职业学校只提供副学士（大专）层次的职业教育。

土耳其实行全国统一的高校招生和录取，由直属国家教育部的“学生选拔和就学中心”（OSYM）负责每年的全国统考。考试称为“学生选拔考试”（OSS），根据考生的高考分数和中学阶段各科成绩平均积分点对考生进行就学安排。2002—2003学年，全国有177．9万名全日制本专科生，其中在大学的学院就读的有139．4万人，在四年制高等职业学校就读的6．1万人，在两年制高等职业学校就读的32．3万人。

国立大学收取的学费非常低廉。我们考察的伊斯坦布尔大学一般专业年收费约500土耳其里拉，医科专业略高，基本是象征性的收费；私人基金建立的大学收费则较高，甚至有收费超过15000美元/学年的学校。1998年开始，大学被赋予更多自治权，并积极与当地的商业机构合作以提高大学的基金。

土耳其是典型的伊斯兰国家，99%的国民信奉伊斯兰教。1923年在其国父凯末尔领导下，土耳其推行一系列重大改革：废除君权苏丹制，实行共和；废除神权哈里发制，实行宗教和国家事务的分离；废止了以古兰经和圣训为基础的教法，代之以现代世俗司法体系的法律。教育改革的核心则是教会与教育事业的分离以及在此基础上实行的全国统一教育体制。1946年后，伊斯兰教对土耳其学校的课程结构和教育政策的影响逐步加大。目前，国立大学仍然严格执行政府关于禁止女生戴头巾的法令，但在私立大学，这些规定则并不被严格执行，这一现象也从我们的实际观察中得到了印证。

在考察期间，我们感到，土耳其大学生普遍坦诚、热情、开放、有礼貌，综合素养比较高；同时，土耳其国民素质较高，在我们乘车经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大桥时，我们惊异地发现桥头收费站并未设置横栏，但过往车辆依然有序缴费，并未出现国内常见的冲关逃费的现象。

四、值得认真学习的土耳其地震灾后重建经验

土耳其是一个多地震灾害的国家，近10年来发生在伊斯坦布尔地区的几次较大地震，造成了严重的损失。1999年马尔马拉（Marmara）地震和都兹（Duzce）地震后，土耳其政府对于灾后重建和综合减灾工作给予了高度关注，采取了三方面的重要措施：

制定伊斯坦布尔地震防御规划。该规划就伊斯坦布尔市现有建筑物和生命线系统安全水平进行了综合评价，提出了伊斯坦布尔市短期、中期和长期的减灾措施，确定了综合对策和优先领域，并提出了在技术、财政与金融、社会、行政等领域响应地震的行动计划。

设立巨灾保险基金计划（Turkish Catastrophe Insurance Pool，TCIP）。该计划2000年设立，是由政府牵头，多个公共与私人保险、再保险公司和金融机构共同参与的一个政策性保险项目。TCIP的实施，使土耳其在地震灾害发生后，有可能争取更多的恢复与重建资源，并初步形成了政府与社会各方参与减灾的综合体系。正是通过这一计划的实施，使土耳其对包括学校、住房等建筑的抗震标准做出修正，并对新建住房和其他设施的抗震设防水平提高了1～2级。

加强综合灾害风险管理机构与设施建设。一方面加强国家减灾机构的力量，另一方面从多层面调整国家减灾体制与机制，鼓励公共和私人企业参与综合灾害风险管理，加强和鼓励相关高校和科研机构同国内外开展多领域合作，以提高防御灾害的科技能力。伊斯坦布尔市则加强了综合灾害防御机构的建设，增强公众防灾意识，尤其重视对现有房屋建筑的防震加固，提高城市生命线系统抵御灾害的能力。与此同时，高度关注城市总体规划，特别是土地利用规划在综合减灾中的基础作用。通过修订城市规划法律、建筑标准与规范等多种手段，寻求从根本上提升城市防震减灾的综合能力。

此外，土耳其政府和一些大都市都特别关注媒体在公民防灾意识养成中的作用，各大媒体都拿出足够的资源，全面而系统的宣传减灾战略、措施以及公众应具有的基本防灾意识和应急技能，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五、美国土耳其教育考察对四川教育灾后重建的重要启示

此次美国土耳其教育考察对当前贯彻落实科学发展观，深入实施科教兴川和人才强省战略，推进四川教育灾后重建、实现教育事业又好又快发展有着重要启示作用。

（一）进一步加强教育的国际交流与合作

去年汶川特大地震发生后，在温家宝总理和刘延东国务委员的亲自关怀下，我们与纽约州立大学合作实施了SUNY－CHINA150项目，从来自地震灾区的四川在校大学生中选拔了150名同学，由SUNY提供全额奖学金赴美随班学习。通过近一年的学习，这些学生在语言、专业等方面有较大提高，尤其是自信、开朗的精神面貌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此次访美的一大收获，是四川省教育厅与SUNY签署了教育交流合作的框架协议，这为四川省地方高校开展对美教育交流合作创造了新的契机。我们要充分利用已有渠道，进一步拓展对外教育交流的途径，鼓励省内高校开展多层次、多渠道的教育国际合作与交流，尤其要重视利用交换学生的方式扩大在校生派出的规模，以不断加强四川教育国际交流合作的广度与深度。

（二）对研究解决四川高等教育改革发展的突出问题有着借鉴意义

经过10年的快速发展，四川高等教育实现了历史性发展，规模、结构、质量、效益等方面均有显著提升，同时也累积了若干突出的问题，需要认真研究加以切实解决。继续贯彻国家关于稳定高等教育发展规模、提高教育质量的政策，同时我们要把握世界高等教育的发展趋势，着力抓好三方面工作：第一，要进一步完善高等教育投入机制。当前重点应放在依法保障政府对高教的投入水平，切实保证财政投入的主渠道作用，认真落实省委、省政府关于建立高校生均拨款机制的决策部署，逐步提高生均拨款水平，积极探索妥善解决公立高校债务问题的有效途径；加强对高校收费的规范管理，从维护社会和教育公平的高度出发，稳定高校收费水平，完善贫困生资助的政策体系，尤其要有效推进生源地国家助学贷款，保障贫困生顺利完成学业；第二，要积极探索多校区管理的合理模式。随着高教改革的深入，不少高校拥有多个校区，在行政、后勤、教学及学生管理诸方面都面临新的问题。“多校区”条件下如何有效整合和利用现有教育教学资源，提高办学整体效益，也是当前不少高校面临的重大课题。美国州立大学系统的管理模式和运行机制，可以成为我们研究解决上述问题的重要参考。第三，要解决好学校的合理定位问题。合理优化的高等教育体系由不同层次和类型的学校构成，每所学校都有其自身发展的合理空间。当前，我省高校要立足经济社会发展对人才培养、科学研究和社会服务的要求，解决好办学指导思想和发展定位问题，提升质量、办出特色。

（三）创造全方位的素质教育育人环境

要借鉴美国素质教育好的做法，按照以人为本、科学发展的要求，把素质教育贯穿于教育教学全过程。第一，要切实加强中小学德育和大学生思想政治教育。要按照全程育人的要求，抓好各级学校的德育课程与教材建设，开展各种形式的社会实践和社区服务活动，加强学生爱国主义、集体主义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教育。第二，要大力推进招生考试改革，为素质教育创造良好的制度环境。当前要继续扩大省级以上示范性高中招生名额定向切块分配到初中的办学，逐步改变以分数为主的考试选拔制度，把学生综合素质能力作为招生的重要依据，结合普通高中新的课程改革，推进高考制度改革，切实发挥高考引领素质教育的功能。第三，要促进学校教育、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的结合。高度重视家庭教育和社会教育对人才培养的作用，注重传统家庭观念与伦理，强调父母对教育的参与；加强学校与社区的合作，充分利用社会教育资源，鼓励学生走出校门，积极发挥社区教育的功能，以社会整体力量创造有形与无形的素质教育环境。

（四）扎实抓好四川教育的灾后恢复重建工作

“5·12”特大地震使四川省的学校遭受巨大损失。根据中央和四川省关于灾后学校恢复重建的总体部署，在确保2009年底前全省基本完成学校恢复重建任务，确保95%以上的学生都能在永久性校舍中学习的基础上，要确保到2010年春季开学，让所有灾区学生告别板房进入永久性建筑学习。必须认真学习借鉴美国和土耳其教育的成功经验，切实抓好教育恢复重建工作。第一，要把好学校建设审批关。严格执行国家颁布的学校建设标准和抗震设防标准，依照国家灾后恢复重建规划，严格审批恢复重建项目，既要坚决执行新的标准，又要坚决反对超标准、盲目攀比、铺张浪费、豪华装修等做法。第二，要抓好灾区师生的心理援助工作。要针对震后师生心理健康的实际，科学规划、统筹协调、整合力量，使灾区师生心理援助做到全面覆盖。同时，要切实解决好灾区师生在工作、学习上面临的实际困难，加强学生的心理健康教育，抓好教师的心理疏导和培训工作。第三，要高度重视抓好教育系统的防灾减灾工作。要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用系统、全面的观点，从教育规划、学校布点和选址、抗震设防标准、工程建设质量、师生防灾安全教育等诸方面，深入研究“5·12”汶川特大地震带给教育系统的经验教训，并运用到今后的教育教学实践中，切实做好教育系统的防灾减灾工作。

［原载《西南民族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10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