捷克人与斯洛伐克的渊源

捷克人

三、捷克人、斯洛伐克人及早期国家的建立

在西斯拉夫人中，捷克人和斯洛伐克人关系最密切。其缘由一是民族接近，二是比邻而居，三是在社会发展的过程中有许多时候都是一个整体。

捷克和斯洛伐克都在波兰的南部，属于内陆地区，大体由波希米亚（Bohemia）、摩拉维亚（Moravia）和斯洛伐克（Slovakia）三部分组成。捷克靠西，包括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斯洛伐克靠东。捷克领土的轮廓呈扁菱形，周围为高山环抱，中间大部分领土位于波希米亚高原。北部以苏台德山脉为界与波兰接壤，西北和西南隔着厄尔士山脉（the Erzgebirge Mountains）和捷克木山（Ceskyles）与舒马瓦山（the umava Mountain）同德国为邻，南部挨着奥地利，东南隔着小喀尔巴阡山和亚沃尔尼基山（the Javorniky Mountain）与斯洛伐克接壤。斯洛伐克领土轮廓呈椭圆形，地处喀尔巴阡山中心，北部是高山，喀尔巴阡山的许多高峰就在这里，南部为多瑙河平原盆地，多河流。在斯洛伐克的周围，北边是波兰，西北向是捷克，南边是匈牙利（Hungary），东部是乌克兰。

捷克人与斯洛伐克人属于西斯拉夫人的不同支系，捷克人分布在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而斯洛伐克人聚居在斯洛伐克。根据前捷克斯洛伐克学者弗郎蒂舍克·卡夫卡的说法，在远古时期，在捷克和斯洛伐克地区主要有三个不同人种集团，即乌涅蒂采人（Unetician）、圆墓人（Tumulus）和卢齐支人（Lusatian）。因把死者火化并将骨灰藏于瓮中，所以，卢齐支人也称为瓮葬人。他们大约在青铜时代中期从第聂伯河与维斯瓦河之间的宽广地带大量迁徙过来，主要以从事农业为生。在公元前最后的1 000年里，逐渐发展成为最初的斯拉夫居民。^[50]他们就是捷克人的先祖。

但是，在这三个人种集团中，发展势头最强的不是卢齐支人，而是因喜欢为死去的首领筑造巨大的圆墓而得名的圆墓人。圆墓人以畜牧业为主，从南德意志迁到波希米亚和摩拉维亚的，后来演变成凯尔特人（Celts）。凯尔特人也称克尔特人，公元前1000年前后居住在莱茵河、塞纳河（the Seine River）、卢瓦尔河（the Loire River）流域和多瑙河上游的部落集团，语言属于印欧语系的克尔特语族。有学者说：“凯尔特人是捷克史前时期定居的最早一批人种。”^[51]公元前4世纪左右，在波希米亚占主导地位的是一个叫波伊（Boii tribe）的凯尔特人部落。他们把捷克这个地方叫做“波海姆”（Boiohemum），其含义就是“波伊人的国家”，这个词的拉丁语说法就是“波希米亚”（Bohemia）。正因如此，捷克也被称为波希米亚。大约到了公元初年，凯尔特人在波希米亚的统治走向衰落，取而代之的是来自北方日耳曼族的马科曼尼人（Marcomanni）和夸德人（Quaden）部落。这两个部落一度将捷克地区并入马波德帝国，但后者在这里统治的时间并不算长。斯拉夫人第一次分化之后，在5—7世纪，西斯拉夫人在波希米亚已占了主导地位。

摩拉维亚地处捷克和斯洛伐克之间，情况与捷克大致相同。这里最早的居民除了凯尔特人、日耳曼人、西斯拉夫人之外，还有阿瓦尔人（Avars）。其中，斯拉夫人主要定居在摩拉瓦河（the Morava River）一带。摩拉瓦河是多瑙河左侧的支流，发端于捷波边境的耶森尼克山，蜿蜒曲折地流过捷克中部，下游就是捷克与奥地利的界河，最后在斯洛伐克的布拉迪斯拉发（Bratislava）汇入多瑙河。所以，定居在摩拉瓦河流域的西斯拉夫人也称摩拉维亚人。经过这里各个族群的长期争夺，摩拉维亚终于并入波希米亚，摩拉维亚人也被融进捷克人之中。捷克（eské，Czech）一词，本义是起始者。关于它的来历有不同的说法，一种说法称其来自捷克语eta，意为人群或军队；另一种说法则称其来自该部落首领切赫（ech）的名字。切赫曾率众定居于此，而后形成了一个部族。其生息的地方被称为切希echy，英语转成Czech。^[52]

与捷克和摩拉维亚一样，居住在斯洛伐克地区的早期居民先是凯尔特人后是日耳曼人，另外，还有来自巴尔干半岛的伊利里亚人。西斯拉夫人是在6—7世纪才到达这里的，逐渐形成为斯洛伐克人。从词源上说，斯洛伐克来源于斯拉夫语，一说其来自“光荣（CлoBa）”一词，另说其来自单词“CлoBo”，意即“字、词”指使用同一语言的人。与前两个地区不同的是，在斯洛伐克，占主导地位的是阿瓦尔人。关于阿瓦尔人，不同的文献对它的说法也不一样。有的说它操突厥语，有的说它属于高加索语系的达格斯坦语族，也有的说它是一个起源和语言均未得到确认的民族。^[53]不过，谁都不否认，阿瓦尔人原来住在高加索，后介入过日耳曼人部落之间的战争，对东欧的政治发展曾有过影响，6—8世纪曾在亚得里亚海（the Adriatic Sea）与波罗的海、易北河（the Elbe River）与第聂伯河之间的地区建立过一个帝国。大约在6—7世纪，阿瓦尔人从多瑙河进入并控制了斯洛伐克，后继续向西北扩张的时候，受到了捷克人的抵抗。这样，在与波希米亚联合之前，斯洛伐克人一直臣服于阿瓦尔人。

虽然都是西斯拉夫人，但是，捷克人和斯洛伐克人从民族形成之初就有所区别。捷克人受来自西北部地区的民族影响较大，而斯洛伐克人受来自东南部地区的民族影响较大。在以后的历史发展过程中，它们所依附的大国势力也不一样。就这两个民族而言，捷克民族更为强势一些，而斯洛伐克民族则显得弱小。当它们同处一国的时候，这种大小、强弱的反差对其各自社会发展也产生了不可低估的影响。

从社会发展形态上说，捷克和斯洛伐克两个民族形成的这个过程，也是原始公社逐渐解体和国家开始产生的时期，与波兰一样跨过奴隶制度直接从原始社会过渡到封建社会。

不过，捷克和斯洛伐克地区产生的第一个国家却不是由这两个民族建立的，而是由阿瓦尔人建立的，即萨莫帝国（the Senonian country）。从623年到658年，这个帝国存在的时间只有35年。关于它的兴起与衰亡，卡夫卡是这样描述的：“阿瓦尔人蹂躏了斯洛伐克，但在捷克地方遭到了抵抗。在公元620年以后不久，这些部落当中掀起了一次暴动，暴动者立萨莫为王（根据有关这些事件的唯一史料，即弗莱德嘉的编年史所载，萨莫系一法兰克商人，但这个姓名显然是斯拉夫人的后裔）。阿瓦尔人的争夺霸权的野心被粉碎了，随后由一个巨大的部落同盟（还不是一个国家）建立起“萨莫帝国”。这个部落同盟变成十分强大：在同法兰克的达果巴王的一次战斗中，最后在沃加斯提斯堡——这个地方的位置至今尚无从查明——经过三天的战斗，同盟完全击溃了法兰克帝国。“萨莫帝国”的中心可能在摩拉维亚。它的领域可能一直延伸到卢齐支塞尔维亚人的领土（在今天的萨克森境内）和上奥地利——当时也是斯拉夫人的居留地。在公元658年萨莫卒后，关于他的“帝国”的命运便没有记载了。^[54]

捷克人和斯洛伐克人的历史，在萨莫死后到9世纪中叶，是一段无据可考的空白。直到830年，捷克人和斯洛伐克人才建立起自己最古老的国家——大摩拉维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