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本对嘉兴经济发展的影响研究

第二节　人力资本对嘉兴经济发展的影响研究

在这一部分，我们借助嘉兴市第一次全国经济普查数据，对嘉兴经济发展与人力资本问题进行相对深入的研究，做一些有益的尝试和探索。由于全国经济普查是第一次进行，因此，本课题所面临的是一个时期数的截面数据，使得一些需要时间序列数据或面板数据的计量模型无法构造，从而，限制了本课题在研究方法和理论运用方面的完整性。

一、总体特征分析

（一）总产出与人力资本分析

采用4项基础指标：以“增加值”反映经济总产出，用Y表示；以“年末从业人数合计”反映劳动总量，简写为“从业人员”，用L表示；以“资产总计”反映资本总量，用K表示，以H表示人力资本总量。

“人力资本总量”采用教育年限法计算。所谓教育年限法是承认不同等级的教育从业人员具备不同的人力资本水平，并认为人们接受教育的年限与人力资本高度相关的前提下，以接受教育的年限作为权数，对按照不同等级教育分组的从业人员的数据进行加权。教育年限法是计算出人均人力资本总量的一种简明的人力资本量化分析方法。

在人力资本总量中，h₁表示初中（含技校）及以下文化程度的从业人员数，h₂表示高中（含中专、职高）文化程度的从业人员数，h₃表示大专文化程度的从业人员数，h₄表示本科文化学历的从业人员数，h₅表示研究生及以上学历的从业人员数。对应的受教育年限可分别设定为初中毕业及以下为9年，高中毕业为12年，大专毕业为15年，本科毕业为16年，研究生毕业及以上为18年。由此可得到人力资本总量H的计算公式：

为了数据的简洁，将原始数据除以10000，分别以万人、千万元作为各项指标的计量单位，得出基本数据如表4-1所示。

表4-1　嘉兴各县（市、区）总产出与资本、劳动和人力资本情况分析表

由表4-1的基本数据，运用SPSS软件计算出各项指标之间的相关系数及其检验值。

表4-2　嘉兴各县（市、区）总产出与资本、劳动和人力资本相关系数分析表

由表4-2所得可知，人力资本与增加值的相关系数为0.533，其正向影响不显著，没有通过显著性检验。而增加值与资本总量的相关系数为0.850，可见二者存在较强正向影响效应。可见，嘉兴市经济增长主要依靠外延扩张。

（二）生产要素的单位产出分析

生产要素的配置决定着生产过程的效率。因此，还要分析单位资本产出、单位人力资本产出，以及由资本和人力资本这两个要素综合而成的单位全要素产出的数量特征和相互联系，研究嘉兴各县（市、区）生产要素配置的基本状态和效率。

单位资本产出反映了物化资本对于产出的贡献强度，直接测度了物化资本投入产出的效率。这里以“全年增加值”除以“资产总计”计算的强度相对数“单位资产增加值”指标来加以描述。其公式为：

单位资产增加值＝全年增加值／资产总计

单位人力资本产出反映了包含人力资本在内的劳动要素对于产出的贡献强度，具体量化了人力资本投入的回报水平。这里以“全年增加值”／“人力资本总量”计算的强度相对数“单位人力资本增加值”指标来加以描述。其公式为：

单位人力资本增加值＝全年增加值／人力资本总量

单位全要素产出综合反映了物化资本和包含人力资本在内的劳动要素对于产出的贡献强度，总的计量了生产要素的产出效率。这里以“全年增加值”／“资产总计”和“人力资本总量”的几何平均数计算的强度相对数“单位资产、人力资本的增加值强度”来进行描述，单位全要素产出的计算公式为：

笔者试图通过考察这三组指标，来进一步分析人力资本要素在嘉兴经济发展中的作用，及其与物化资本和全要素产出率之间的关系。

表4-3　单位资产、单位人力资本和单位全要素的产出分析表

根据表4-3数据，可计算出单位资产产出、单位人力资本产出和单位全要素产出之间的相关系数。

表4-4　单位指标的相关系数分析表

续　表

从表4-4可以看出，单位人力资本产出与单位全要素产出的相关系数小于单位资本产与单位全要素产出的相关系数再次证明了嘉兴市经济增长主要依靠资本扩张而非技术进步。

事实上，大量的过剩劳动力造成了对低端劳动力价格的长期压制，简单劳动的低成本状况将会在一个较长时间内引导和激励我国经济的粗放增长和外延扩张。嘉兴经济的粗放式增长与这一国情息息相关。嘉兴的从业人员中存在着大量的来自外地的低端劳动力，这些低端劳动力必然会压低嘉兴的人均受教育程度，使人力资本在嘉兴经济发展中的作用不突出。而在即将面临知识经济挑战的今天，调整产业结构提高嘉兴人力资本水平改变经济增长方式已经显得格外重要。

同时，单位人力资本产出与单位全要素产出的相关系数为0.711，且通过了显著性检验，说明人力资本在嘉兴经济中的地位已经逐渐彰显，嘉兴距离知识经济时代越来越近了。

（三）主成分分析法

教育年限法仅仅按照接受教育的时间长短来评价和计量人力资本数量，忽略了人力资本在不同教育阶段的过程中直接投入的费用、成年后放弃立即就业的机会成本、学习所要求的个人智力素质等方面，因而与实际情况存在差异，此时，需要一个更为科学地计算人力资本综合指标的加权方法。

主成分分析法由皮尔逊（K.Pearson，1901）首先提出并使用，是一种考察多个变量间相关性的多元统计方法，将原来众多的具有一定相关性（如P个）的指标，重新组合成一组新的互相无关的综合指标来代替原来的指标。通常数学上的处理就是将原来的P个指标作线性组合，作为新的综合指标。一般以F₁为第一主成分，要求F₁的方差Var（F₁）在所有的线性组合中最大。如果第一主成分不足以代表原来的P个指标的信息，再考虑选取第二个线性组合，即第二主成分F₂，要求F₂的方差Var（F₂）在所有剩下的P-1个线性组合中最大。依此类推可以构造出第三、四……P个主成分，并要求各个主成分间互不相关。

进行主成分分析所采用的原始数据为3大类共12项指标。包括反映从业人员受教育水平的研究生及以上、本科生、大专生、高中生、初中及以下人数；反映从业人员技术职称状况的高、中、初级职称；反映从业人员技术熟练度的高级技师、技师、高级工、中级工。使用SPSS13.0进行主成分分析，得到下表4-5。

表4-5　人力资本数据主成分分析方差分解表

由表4-5可见，前3项因子的累计方差贡献率为98.612%，占据原始12项指标中的绝大部分信息，故取前3项因子作为主成分。

对3个主成分的原始载荷矩阵进行旋转，得到经旋转后的载荷矩阵。

表4-6　旋转后的主成分1、2、3的因子载荷值表

由表4-6可见，若以0.5作为影响显著的评判数量标准，主成分F1在高层次教育指标和高层次教育直接相关的专业技术职称上的载荷值都大于0.5，因此，将F₁定义为反映教育程度的主成分；主成分F₂在技师和高级技师的载荷较大，可把它定义为技术熟练度主成分；主成分F₃在高中和初中及以下的载荷大于0.5，则将其定义为简单劳动主成分。

利用原始因子载荷矩阵中的数据除以对应的特征根数值的平方根，就可得到主成分的系数矩阵。其计算公式为：

（4-2）式中a_ij表示主成分系数矩阵中第i个主成分的第j项元素；b_ij表示原始因子载荷矩阵中第i个主成分的第j项元素；λ_i表示第i个主成分的特征根。由公式（4-2）可计算出这3个主成分的系数。

表4-7　主成分系数矩阵

以表4-7中主成分系数矩阵的具体数值作为权数，与各县（市、区）对应的3大类12项原始人力资本数据相乘，便可得到主成分的得分分值，如表4-8所示。

表4-8　嘉兴各县（市、区）人力资本主成分得分

续　表

把表4-8中的主成分分析结果，与嘉兴五县市二区的增加值排名（表4-9）相对照：

表4-9　嘉兴五县市二区的增加值排名

从表4-9中可以看出，人力资本主成分F₁、F2、F₃的排名中，与嘉兴五县市二区的增加值排名最接近的是F₁，表明接受教育的年限在嘉兴经济增长中起重要的作用。

二、嘉兴经济发展与人力资本的产业分析

笔者主要从产业结构视角来研究嘉兴经济发展与人力资本间的内在联系，并试图探索有利于嘉兴经济与人力资本协同发展的产业结构和可行路径。

（一）生产要素和产出结构分析

笔者试图从嘉兴各产业的生产要素投入总量，以及生产产出总量的对比值，来反映目前嘉兴产业的基本构成，进而研究嘉兴产业的主要特征，及其基于人力资本的视角，进行产业结构调整的方向、途径和时机。

这里采用“全年增加值”来反映产出指标，以“资产总计”作为资本指标，“年末从业人员合计”作为人力资本指标。为了更加直观，在此，计算出嘉兴各产业的资本、人力资本和产出结构的相对数，并将前3个主要产业列在表4-10中。

表4-10　嘉兴3大产业的资本、人力资本和产出结构相对数分析（%）

从上表4-10中可以得出，制造业的产出占全市总产量的58.55%，雄踞嘉兴经济的半壁江山，是嘉兴经济的支柱。制造业拥有的人力资源占全市的79.39%，得到58.55%产出，人力资本效率处在低于全市平均水平的状态。提高制造业技术装备水平，改善对科学知识的学习能力，稳步提升人力资本产出效率，是制造业发展亟须解决的问题。

金融业由于其产业特殊性，拥有全市28.42%的资本，从业人员为全市的1.38%，其产出占全市的6.19%。在现代经济中，金融业属于服务产业，并逐渐成为决定实体经济走势和增长的重要因素，具有越来越多的独立性质。金融业不仅通过自身的服务创造价值，还通过投资、融资、避险、保值等方面的功能，为活跃经济、提高资金效率、优化资源配置、促进资产并购、强化企业核心竞争力等方面提供有效工具。金融业已成为保障经济持续、健康、高速发展必不可少的助推器和稳定器。

综上所述，制造业是嘉兴经济发展的支柱产业，必须在稳定发展的基调上，加快技术更新、提高学习和接受现代科学知识、吸引高素质人才、发挥人力资本效能的能力。

（二）主要产业的生产函数分析

在此，使用EViews 3.1计量经济学软件拟合的生产函数对嘉兴3大产业进行C-D生产函数的分析。

1.经典的C-D生产函数表达式为：

其中Y为产出指标，用“全年增加值”来反映；K为资本投入指标，用“资产总计”来反映；L为劳动投入指标，用“年末从业人员合计”来反映。

2.A为科技指数，由于本课题并不研究科技发展的影响，且本次拟合所用为2004年1年的数据，可假定为1。

这样（4-3）式可变为：

两边取对数得到：

lnY＝αlnK＋βlnL，

软件拟合可得到资本产出弹性α，劳动产出弹性β和规模弹性α＋β。

将以上3个产业的C-D生产函数的产出弹性列在表4-11中，进行比较分析。

表4-11　主要产业资本和劳动的产出弹性分析

从表4-11中可以看出，制造业的资本产出弹性为0.62，劳动产出弹性为0.38，反映其资本变动对产出的影响要大于劳动变动对产出的影响，反映了嘉兴市制造业对提高资本有机构成、增加资本投入的需求增长主要依靠资本规模的增量投入来实现；同时，也表明其资本增量投入仍具有鲜明的外延型扩张特征，新增资本并不具有显著的技术进步因素，没有显著地诱发人力资本水平的提升。制造业综合规模弹性为1，在嘉兴5大产业中处于中游，进一步说明，提高其技术含量和劳动产出弹性，充分发挥目前人力资本成本低廉的资源禀赋优势，进而提高其综合规模弹性，是嘉兴制造业发展的有效途径。

金融业劳动产出弹性为1.06，综合规模弹性为1.32。这2项弹性数据都是其中最高，这说明了人力资本的投入对该产业影响最大。可以预见，随着我国高等教育的大众化，金融业的人力资本水平将会持续上升，并且随着金融市场的不断完善，其专业水平和技术程度将快速提升，劳动因素在其中的作用和地位势必日益提高，人力资本将成为决定其经营效率的核心要素，为此，我们需要预先做好人力资本方面的准备，从而做到未雨绸缪。

（三）基于人力资本的产业聚类分析

为进一步分析嘉兴各个产业人力资本的现状和特征，采用人力资本的3大类12项指标，进行产业聚类分析。为提高数据间的可比性，在进行聚类之前，对原始数据进行了标准化处理，消除其在量纲、绝对水平和离散程度上的差异，然后运用SPSS 13.0进行聚类分析。

画出嘉兴17个产业聚类分析树形图4-2：

图4-2　嘉兴17个产业聚类分析树形图

表4-12　嘉兴17个产业基于人力资本数据的聚类分析表

表4-12中的分类按人力资本水平高低，由高到低依次排列，共5类。从图4-2及表4-12中得到以下结论：

第一类是人力资本水平最高的一类，其大专以上人员比例分别为47.6%、38.8%、25.6%，可称其为人力资本密集型产业，属知识经济中的朝阳产业，是应重点扶持、优先发展的产业。

第二、三类中，金融业对人力资本水平要求较高，可称其为人力资本型产业。批发和零售业、建筑业本应为劳动密集型产业，但人力资本水平相对较高，只能说明第四、五类产业中对人力资本水平要求较高的产业其实际人力资本水平很低。

第四、五类主要集中了第一、二产业的一些产业，其就业人员受教育水平明显低于其他三类，可称其为低端劳动型产业。但是社会保障和社会福利业，文化、体育和娱乐业，教育业就是对人力资本水平要求较高，本该进入第二、三类的产业，而其实际人力资本水平很低。

三、嘉兴经济发展与人力资本政策性建议

第一，强化公共支出对第一类产业的支持力度，积极调整嘉兴主导产业构成，为迎接知识经济作好准备。第一类人力资本集约型产业中没有一个产业进入产出总量前5名的主导产业，这一现状说明嘉兴产业结构与现代经济发展的趋势之间存在一定距离，倘若我们忽略这个问题，不积极采取有效措施迎头赶上，这个差距对于经济发展的现实影响将会在今后的知识经济中最终成为制约嘉兴经济发展的软肋。

近年来，通过实施科教兴市战略和人才强市战略，深化科技体制改革，科技事业也取得了长足的发展。科技投入大幅度增加，培育了一批企业研发中心、科技企业孵化器、区域（行业）科技创新服务中心、博士后工作站、留学人员创业园等科技创新载体，培育和形成了一批国家、省级高新技术企业、科技型中小企业、高新技术特色产业基地。浙江清华长三角研究院、中科院嘉兴应用技术研究与转化中心成功落户嘉兴，全市企业与150多所大专院校和科研院所建立了科技合作关系。

同时，嘉兴科技发展也存在着一些不足和问题。从产业结构看，经济发展以传统产业为主，高技术产业增加值占工业增加值比例不高；从增长方式来看，还没有摆脱高投入、高消耗、高排放的发展模式；从科技投入来看，全社会科技投入尤其是企业研发投入仍显不足；从企业竞争力来看，企业缺乏核心的关键技术，真正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企业和产品还不多，科技创新人才相对匮乏。

科学知识属于具有明显正向外部经济性的准公共产品，对提高社会生产水平，维持经济持续增长发挥着推动器和催化剂的作用，需要借助公共财政的转移支付和有关知识产权保护措施等制度安排，才能实现其外部经济性的内部化，从而使人力资本的投入得到回报，形成激励人力资本投入、吸引人力资本积聚的制度环境，推动嘉兴第一类产业持久、稳步地高速发展，并尽快进入嘉兴主导产业的行列。为此，可以采取以及进一步完善设立专项科技基金、组建科技创新工业园、给予税收优惠、扶持风险投资基金等途径，吸引资金和人力资本投入到嘉兴的高科技产业中来。

第二，如上文所述，文化产业、体育产业、教育培训产业、医疗保健医药产业本该对人力资本水平要求较高，这些产业的发展也会增进人力资本积累。尤其教育培训业是人力资本形成的最基本的途径。教育投资是指一个国家或地区，根据教育事业发展的要求，投入教育领域中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的总和。教育投资是投入教育领域中，用于培养不同熟练程度的后备劳动力和各种专门人才，以及提高人的劳动能力的人力和物力的货币表现，其中包含了两层意思：1.教育投资是投入教育领域，而非其他领域的人力和物力的货币表现；2.教育投资的目的是培养和提高人的能力。早在两百多年以前，经济学界的先驱们就已开始认识到教育对国民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当时，亚当·斯密在其《国富论》中就具体阐述了教育的资本价值，并断言受过教育的劳动力具有较高的生产效率。到20世纪下半期，教育作为促进经济发展的重要因素之一逐步得到了学术界的普遍认可。而且不少研究也不断证实了教育对国民经济发展的巨大贡献。在中国亦可以看到这种情况。嘉兴要改变人力资本质量低的窘境，就必须要大力发展教育事业。教育本身也是潜力十足的朝阳产业，投入产出率高。目前，嘉兴教育产业的发展空间和潜力都很大。在知识经济时代，知识和技术的更新日益加快，终身学习已成为人们的共识。因此，各种在职培训和成人教育计划就成为增加一国或地区的人力资本存量、提升人力资本结构的重要手段。而嘉兴这些产业的人力资本水平与其他产业相比为最低，必将对嘉兴经济发展形成严重制约。所以，这些产业也应该获得较大的支持力度。

1.应加大对教育的投入，同时转变公众把教育投资作为消费性投资的观念。把发展教育作为基础性投资，增加投入，保证做到《教育法》规定的教育经费的“三个增长”。

2.增加教育投入渠道。当前教育投入主要依靠财政拨款和学生学杂费。其他途径所占比例很低。教育投资体系很大程度上制约了教育投入的快速增加，因此，在规范办学秩序和保证办学质量的前提下，应调动个人、企业和社区等各方面的办学积极性，鼓励采取集资、合资、外资、私人投资等多种形式，形成多元化的人力资本投资体系，缓解经费不足。

3.提高教育水平，重视人力资本积累，发挥人力资本的作用。“百年大计，教育为本”。经济发展好的城市与其教育重视程度是分不开的。一个国家长期经济增长的决定性因素是知识和人力资本积累这样一些内生因素，而不是资源和人口数量这样一些外生因素，新时期中国经济长期增长的重要源泉是知识和人力资本积累水平的提高，正是由知识和人力资本积累所产生的报酬递增将支撑新时期中国经济的长期增长。教育是一切资源中最重要的资源。嘉兴是个人杰地灵的城市，但若不与教育相结合，教育可能不会成为嘉兴经济迅速增长的推动力量。

4.重视个人（或家庭）的教育投资。个人或家庭对教育的投资是其对自身发展必要的智力投资，有利于受教育者提高自身的社会地位与经济收入，并获得长远的收益。在20世纪30年代，美国经济学家沃尔什经对比分析研究后，得出的结论是：受教育者的收益都超过其学习所花去的费用。加强个人的智力投资，改善人力资本的质量，不但是个人发展的需要，同时也会促进社会的进步和发展，是双赢的局面。

5.进一步理顺政府与民间的教育投入关系，形成合理的教育投资体制。在理顺政府与民间的教育投入关系和积极吸纳民间投资方面，首先应该按照不同层次和不同类型教育的社会受益程度的高低，分别采取相应的投资模式。对于中小学基础教育，应该采取以政府公共投资为主的公共兴办模式，由各级政府承担起对中小学基础教育的投入责任；对于普通高等教育，应该按照“公办民助”或“民办公助”的兴办模式，由各级政府与民间主体共同承担相应的投资任务；对于针对性较强的职业技术教育，应该在政府严格审查资质条件的基础上，采取民间主体自主兴办模式，依靠社会民间力量承担相应的投资任务。

第三，努力提高制造业的人力资本水平，为嘉兴经济稳定发展奠定坚实基础。制造业是嘉兴经济的第一主导产业，占有总产出一半以上的份额，提高制造业的人力资本水平，是稳定经济发展大局，夯实经济发展基础的关键所在。

然而，本次经济普查数据表明，嘉兴制造业的现状令人堪忧。在采用人力资本指标的聚类分析中，制造业与采矿业，建筑业，农、林、牧、渔等产业列在人力资本水平最低的第五类。所以，务必要奋起急追，尽快调整制造业内部结构，尤其是从业人员的人力资本结构，通过产品、工艺、设备、技术的升级换代，努力提升其整体科技和人力资本水平，进而提升其劳动产出弹性和生产要素综合产出弹性，最终提升其人力资本水平在嘉兴各产业中的地位。

第四，加快第三产业发展，提高嘉兴人力资本综合水平。在按人力资本水平聚类的五类产业中，前二类基本属第三产业，反映出未来知识经济中人力资本与经济发展的密切联系。而在第五类人力资本水平最低的产业中除制造业、采矿业外，均为第三产业，这与第三产业对人力资本的高要求是极不相称的。一般而言，第三产业对于人力资本的需求高于第一、二产业，发展第三产业不仅是产业结构的调整，也包括资金和劳动力在内的生产要素的简单转移。缺少劳动力等生产要素的简单转移并不能有效实现第三产业的正常发展。随着第三产业的发展，势必引发全社会人力资本水平的提升，这个产业升级的过程，也就是人力资本投入和积累的过程。采取切实可行的有效措施，通过制度安排创新，使第三产业的相关产业尽早成为嘉兴的主导产业。这不仅是嘉兴产业结构调整、发展的要求，更是提升嘉兴人力资本综合水平、人力资本积聚和集中强度的重要举措。

总体来看，嘉兴经济发展过程中虽然有很多有利因素，如经济体制灵活、产业集群明显，与人力资本投资与积累密切相关的文化竞争力较强，在价值取向和交往操守上具有明显优势，创新氛围和创业精神也较浓厚，个体经济决策自由度很高，产品服务质量也不错，但是，嘉兴劳动要素的产出弹性偏低，人力资源的利用效率尚不理想，人才竞争力较弱，人力资本的制度安排还存在较大的潜在利润空间，人才质量和教育程度也有欠缺。人力资本方面的缺陷导致科技竞争力水平不足，科技研发、创新和转化应用水平都很缺乏。社会文化中的交流倾向和国际化程度也较低。目前，嘉兴是以传统的低端产业为主，由于产业结构较低和竞争激励，企业的经济效益普遍较差。在知识经济即将到来之际，嘉兴在经济发展的“硬件”条件不足，人才、技术的瓶颈对经济发展的制约作用将日益凸显。嘉兴产业层次低的重要原因之一是劳动力素质不高，大量从事第一、二产业的劳动力没有受过中、高等教育，这不仅不利于原有产业的发展，也不利于劳动力在产业之间的转移，特别是不利于向第三产业中较高层次行业转移。一些发展中国家的教训表明，单纯地引进外资，没有人力资本与物质资本的齐头并进，结果是物质资本增加了，但吸收率很低，增长与发展速度照样缓慢。嘉兴要成为长三角的经济重镇，成为先进制造业基地，除了加快对外开放，更多地引进物质资本外，更重要的是进一步做好人力资本的培育、引进工作。因此，要真正认识到人力资本是经济发展的重中之重、核心所在，不容忽视，必须认识到以下几点。

第一，必须认识到人力资本是保证经济持续高速发展的客观要求。嘉兴目前处在工业化后期和知识经济初期阶段，知识已成为嘉兴经济发展的核心要素。在现代经济中，知识不仅可以扩大传统生产要素的生产能力，而且还可以调整生产要素、创造新兴产品和改进生产工艺，其递增的边际生产率可以抵消甚至超过传统生产要素边际生产率递减的幅度，使整个经济具有递增的边际规模效益，推动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因此，技术创新和科技进步已经成为经济发展的主要因素。掌握科学知识和专业技能的人力资本所有者，是知识积累和科技创新的执行者和承载体，是人力资本的现实存在和客观体现，其在社会生产过程中的地位更加突出，对经济增长的作用越发明显，已成为各类经济实体竞争能力的主要内容，决定着国家、地区的总体实力和发展趋势。

第二，必须认识到保障人力资本的价值实现是实现人力资本积聚的基本前提。嘉兴拥有的教育资源并不具备领先优势，这表明嘉兴人力资本积聚的初始优势不显著，更何况在不断开放的市场经济条件下，人力资本将是一个异常活跃的生产要素，具有充分的流动性。新增长经济学之所以提出人力资本观点，就是认为在高素质人才的高端劳动回报中有一大部分收益不再是劳动报酬，而是人力资本所有者在接受教育，积累知识等过程中的投资回报。所以，追逐高水平投资回报，实现人力资本的价值，就成为人力资本自然甚至是必然的选择。我们必须确立这样的观点，嘉兴培养的人才并不是嘉兴的人才，而是人力资本所有者在支付了有关教育成本（虽然其中部分是国家和嘉兴的公共投入）之后，所形成的归其个人所有的，必须在社会再生产过程中得到实现的人力资本。嘉兴劳动产出弹性偏低可能由两方面问题导致：一是人力资本水平偏低；二是人力资本回报偏低。其中人力资本回报偏低是引发其水平偏低的基本动因，必须给以特别关注。简而言之，实现人力资本积聚，就必须确保其价值实现，给予人力资本具有竞争力回报，这样才可形成区域人才高地，吸引人力资本流入；否则，人力资本流失，核心竞争力下跌将成为不可逆转的事实。嘉兴地处长三角中心，是距离上海最近的地区，就必须具有强烈的危机意识。

第三，全民人力资本水平的提高是建设现代化和谐社会的必由之路。在人力资本价值得到顺利实现的市场机制下，必然激发全民学习文化知识和专业技能的热情，有利于提高全民族的文化知识水平，在全社会倡导崇尚知识、热爱劳动的良好风气。在一定时间内，低端劳动的绝对过剩和高端劳动的相对短缺并存是我国劳动资源的基本特征。所以，我们还要继续注重和扶持以简单劳动为主的劳动密集行业，例如，批发和零售业、建筑业的发展，努力增加低端劳动岗位，加快城市化进程，迅速改善大量过剩劳动闲置浪费状况；同时，适当提高高端人力资本的收入水平，促进嘉兴科技创新和人才积累，迎接知识经济挑战，从提高低端劳动就业率和高端劳动收益率来保障经济持续发展，为提高全民人力资本水平创造物质条件。要提高全体国民的收入水平和生活品质，归根到底还是要依靠个人自身文化素质的提高。我们要切实加大基础教育和职业教育力度，对低端劳动者及其家庭提供必要的教育资助，为全体国民提供公正、公平和卓有成效的接受各层次教育的机会，为每一个可造之才提供人力资本积累的渠道和途径，坚决杜绝贫困隔代相传的现象，防止出现贫困的阶层化和固定化，以维持社会的安定和和谐。在全民人力资本水平逐步提高的基础上，培养一代依靠人力资本而达到衣食无忧、体面生活水平的新型中产阶层，并在经济持续健康发展的前提下，逐渐扩大中产阶层在全体国民中的比重，使人们收入结构从目前的金字塔形，向“中间大，两头小”的橄榄形过渡，实现我们建设现代化和谐社会的目标。

提高人力资本的总体效率是一项艰巨和长期的系统工作，有待制度环境的创新和市场机制的健全，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一蹴而就。

从时间角度思考，要充分认识嘉兴经济发展的阶段性，正确处理好近期策略和远期目标的辩证关系。总量大、素质偏低、结构不甚合理是我国人力资源的基本特征，以剩余劳动力形式存在的隐性失业现象严重，使得经济增长具有鲜明的外延扩张和粗放增长性质。在一较长时间段里，我国人口资源的这一特征不会发生本质的突变，由此而决定我国资源禀赋优势也不会出现根本变革。因此，我们不能脱离我国经济发展的客观阶段和资源禀赋优势，偏离市场内在要求，过分超前提倡人力资本密集化。一方面我国大量剩余劳动力得不到利用，形成巨大资源浪费，制约了社会的有效需求，同时也不利于社会和谐与安定；另一方面，人力资本过分密集，形成人力资源结构配置的不合理，不能充分发挥我国资源禀赋优势，势必造成个别生产企业利润水平和全社会总福利水平下降。

当然，也不能因噎废食，只图眼前利益，不顾长远目标。由于知识的显著外部性特征，我们应加强公共财政在重点领域的设施投资和人力资本投入，加大对高校、科研院所、高新技术开发区的公共投入和政策扶持，加大对知识产权的保护，切实提高高层次人力资本的回报水平，形成吸引全国和国际人才的人力资本聚集中心，进而构建起以人力资本高度集中为基础的新型经济增长极。

从空间角度思考，要正确处理好经济发展和差距收敛的辩证关系。首先要大力发展占用资金较少、能够吸纳大量低端劳动的行业，在较少的资金配置下，为农业剩余劳动力和城镇下岗人员，提供更多的工作岗位，使这部分不同程度游离于社会生产过程之外的劳动力，从原先的无效或低效状态，转入社会生产过程中，简约而又迅速地增加社会总产出，推动经济增长。在一段时间内应该继续鼓励部分地区和行业以外延性扩张为主，支持以简单劳动为主的劳动密集型行业的发展。可以预见，在一定时间段内，以简单劳动为基本特征的低端劳动，在嘉兴的社会生产中所占份额不仅不会明显减少，还会有所上升。这一状况将会一直持续到劳动力基本得到有效利用，即实现充分就业时，才会产生根本的转变。

同时，也要注意这种外延性扩张和粗放增长的政策取向和制度安排，在为社会提供更多就业机会，推动经济持续平稳增长时，客观上排斥了这部分行业的技术进步，延缓了这些部门由粗放型增长向集约型增长转变的生产方式进步过程。所以，要有选择、有目标地发展需要大量高端劳动的高科技行业，尽快开展制造业的设备更新和技术改造，形成嘉兴的人力资本积聚效应，成为嘉兴制造迈向嘉兴创造的排头兵。

在嘉兴经济发展与人力资本的制度思考方面，要把握以下几个基本原则：

第一，在知识经济中，人力资本的作用不仅可扩大传统生产要素的生产能力，而且可调整生产要素，创造新兴产品和改进生产工艺，使生产具有递增的边际生产率。因此，人力资本是推动经济可持续发展的动力源泉。

第二，在刚迈进知识经济门槛的现阶段，由于低成本的低端劳动力大量存在，人力资本与经济发展的联系主要体现在规模总量和使用效率上，人均人力资本与人均生产产出间的相关程度尚偏低。但这只是嘉兴向知识经济发展的初级阶段所呈现出来的，具有我国资源禀赋特征的一种过渡性现象。所以必须正确把握嘉兴人力资本与经济发展的阶段性特征和内在联系的辩证关系。在当前条件下，不排斥采取充分利用低成本的低端劳动，最大限度地提高人力资本使用效率的策略，来提高经济效率和社会福利。但在知识经济条件下，只有在充足人力资本总量规模和提高人力资本人均水平的基础上，才能实现嘉兴经济的持续发展。

因此，在现阶段可将提高人力资本使用效率作为普遍要求，通过及时、有效和低成本地提供人力资本的相关信息，破除一切人为妨碍人力资本有效流动的规则制度，建立起促进和激励人力资本流动的制度安排，借助市场机制来实现人力资本的最优配置；同时，对于少数高科技行业实施倾斜政策，鼓励人力资本在这些行业集中，形成一个优先于社会其他行业，人力资本高度集约化的生产特区，为形成嘉兴人力资本优势，在全国率先进入知识经济阶段探索道路。

第三，人力资本的价值实现是知识经济发展的客观要求。在知识经济中，技术创新和科技进步已成为经济增长和社会发展的主要因素，决定着一个国家的总体实力和发展趋势。人力资本对经济增长的作用已越发明显，其已成为各类经济实体竞争能力的主要内容。人力资本所有者顺理成章地要求获得与其所创造的价值相适应的高额回报，这是一个完全市场机制下的经济行为，人力资本的价值推动了社会资源的优化配置，促进了生产结构和增长方式的转变。

在知识经济中，人力资本价值实现的基本前提是人力资本所有者拥有完整的产权，人力资本具有充分的可流动性，人力资本的交易过程公开、公正，并且能够多次反复进行。

因此，嘉兴应尽快建立和完善有关人力资本价格实现的制度安排。例如，开放各类人才市场，鼓励民营和外资进入人才交流领域；政府相关机构应高效率地运用公共支付，为各类人力资本的流动设立免费的信息服务、法律咨询、档案托管、网上交流平台，力求降低人力资本价值实现的交易成本。最终使嘉兴成为最具吸引力的人力资本价值实现地，成为人力资本聚集的核心地区，从而推动嘉兴经济持续、健康、高速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