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农业剩余劳动力转移的评价

第一节　10年来农业剩余劳动力转移的评价

一、农业剩余劳动力转移的新起点

1978年以来，我国农业就业份额与农业产值份额有了变化，就业结构与产值结构之间的关系有所协调，农业剩余劳动力转移有了新的起点。

1978～1988年农业产值份额由20.41%下降到19.65%，年均下降率为0.08%。同期，农业就业份额由70.7%下降到59.5%，年均下降率为1.12%。农业就业份额下降速度第一次超过了农业产值份额下降速度，这是农业就业份额与农业产值份额在变化中共同协调的结果。1978～1984年农业产值份额呈逆转现象，由1978年的29.1%上升到1984年的34.0%，而后又在新的基点上继续下降。而农业就业份额下降较为迅速，这10年来的下降率与前30多年的下降率相近，说明相对减少的劳动力相对增加了农业产出和收入，农业生产率在提高。这种农业份额下降的内涵与前30年相比，所产生的作用在方向上发生了根本的变化，意味着农业份额下降规律将真正对我国国民经济产生推动作用，意味着产业结构变革产生的能量开始释放。

同期，就业结构与产值结构之间的变化差额，在第一产业中呈现出缩小的势态，由1978年就业结构值高于产值结构值41.6%，缩小到1988年的31.3%；第二产业中由就业结构值低于产值结构值的30.5%，缩小到1988年的24.4%；第三产业中该项差值仍然表现得较为平稳，但总趋势与第一、第二产业相同，由1978年的11.1%缩小到7.8%。这个阶段就业结构与产值结构相互协调历史上形成的差距，就业结构变化值为22.4%，产值结构变化值为4.9%，前者变化大大超过后者的变化，这是对就业结构严重滞后于产值结构历史的一种补偿，更说明产业结构内部机制开始遵循着正常的轨道运转。

我国产业结构正由失衡的状况向协调发展转变，这个转变的中心内容则是农业就业份额的减少，是农业剩余劳动力的转移。

二、农业剩余劳动力转移的巨大作用

我国农业剩余劳动力转移的巨大作用，可以从两个方面来论述:

（一）农业剩余劳动力转移对经济发展的巨大作用

1.为产业结构高度化做出了巨大贡献

产业结构高度化是指产业结构在科学技术进步的推动下，结构主体依次由第一产业向第二产业，进而向第三产业变化的过程。1978年以来，农村产业由农业为主体的近乎单一结构，向多种产业协调发展的结构过渡。从1986年开始，农村非农产业产值已超过农业产值，从而改变了长期形成的以农业为主体的产业结构（见表5-1）。

表5-1　　　　　1978～1988年农村产值结构

资料来源：国家统计局编：《中国统计年鉴》。

1988年农村非农产业产值份额超过农业份额6.4个百分点，这是具有历史意义的事件。它说明，历史上形成的城乡产业分工，即城市工业、农村农业的传统社会分工已经改变。那种传统的城乡产业分工，在资本主义社会是形成城市剥夺农村的重要经济根源。在社会主义社会则是形成城乡差别的重要原因。10年来，农村经济结构发生了质的变化，为消除城乡差别提供了物质保证，为城乡共同繁荣打下了基础。同时也说明，农村产业结构正在向高度化迈进，农村生产力的总水平有了显著提高。农村产业结构是全国产业结构的有机组成部分，农村产业结构高度化的程度直接关系到国民经济产业结构高度化的进展。联合国的一项研究表明，农村非农产业的发展、农村劳动力职业结构的调整，对农业劳动力占总劳动力比重下降的影响最大。农村内部劳动力职业的变动对于农业劳动力份额下降的贡献份额达49.5%。10年来，随着非农产业的发展壮大以及农业剩余劳动力的转移，农村就业结构在全国就业结构中的地位日益提高。农村非农产业就业人员占全国非农产业就业人员的比重由1978年的26.7%，提高到1988年的39.1%。农村就业结构的变化有力地促进了全国就业结构的转换。1978～l988年我国非农产业劳动力比重提高11.2个百分点，接近于前30年的数值。

2.增强了社会经济实力

1988年全国农村非农产业总产值为6669亿元，扣除物价上涨因素，比1978年增长3.4倍，年增长率为16%。1988年在全国社会总产值比1978年的增加额中，有45%来自农村。在全国工业总产值比1978年的增加额中，有31%是由农村工业创造的。据222个村的调查资料，农民人均总产值由1978年的302.32元上升到1988年的1030.79元，从产业结构来看，农业产值占43.85%，非农业产值占56.15%，其中，第二产业占49.11%，第三产业占7.04%。1988年全国乡镇企业总产值达6460亿元，占农村社会总产值的58.1%，占全国社会总产值的24%，其中乡镇企业总产值达到4529亿元，占今国工业总产值的27.6%。1988年年底乡镇企业部分产品占全国生产能力的比重：原煤为34%，占10年净增的67.8%；水泥为27.9%，占10年净增的38.7%；机制纸和纸板为39.2%；占10年净增的58.7%；丝为44%；丝织品为69%；布为24.2%；呢绒为52.3%；电风扇为45.5%；服装为70%；啤酒为15.2%，砖为93%。乡镇企业已成为发展社会生产，优化产业结构的一支重要力量。

农村非农产业的发展，加快了农民脱贫致富的步伐。10年来农民纯收入增长迅速，由1978年的133.57元，一跃增加到1988年的545元，增长了4倍。农民货币收入的增加对扩张国内市场、缓解国内消费市场结构性矛盾起到了重要作用。1988年，乡村社会商品零售总额达4222.4亿元，占社会商品零售总额的57%。

3.促进了农村经济总效率的提高

1988年，农村社会全员劳动生产率为2952元，农业为1739元，非农业为7506元，即非农产业劳动生产率比农业高出3.3倍。如果以此计算，1978～1988年农村增加的5461万非农产业就业人员，相当于增加3149亿元社会总产值，占1988年农村新增社会总产值的31%。如果这5461万农业剩余劳动力不转移出来，而以冗员形式沉淀在农业中，以1988年平均每个农业劳动力创造的产值1739元计算，只能创造950亿元产值，一年则会少创造2199亿元产值。这样，1988年农村社会劳动生产率就不会是2952元，而是2415元。我国劳动生产率低的关键是由于占全国劳动力74%的农村劳动生产率水平低，如果提高农村劳动生产率的总水平，就进一步提高了全国劳动生产率。

4.开辟了一条节约资金的非农产业发展道路

农村非农产业大多是适应当地市场消费需求而建立起来的，其规模较小，劳动密集程度较高。吸收同样多的劳动力所需要的资金，比资本密集型的大企业要少得多。据统计，1979～1987年乡镇企业每新增1万元固定资产，则可增加5.2个就业岗位和31000元产值，同期，国营企业新增固定资产1万元，只能新增0.4个就业岗位和12080元产值。如果同国营企业相比，乡镇企业每增加1万元固定资产，则多增加4.8个就业岗位和8980元产值。

5.支持了农业的发展

一般来讲，农村非农产业与农业的产业关联程度直接，这使农业在非农产业的发展中不断得到补偿。10年来乡镇企业用于以工补农。建农的资金达162.8亿元，相当于国家对农业总投资的35.4%。据222个村的调查资料显示，乡村两级企业用于以工补农的资金逐步增加，1978～1986年提高了4.3倍。1978～1986年，累计以工补农金额相当于1985年农业流动资金的3.7倍。

（二）农业剩余劳动力转移对社会进步的巨大作用

存在决定意识。在小农经济的汪洋大海之中，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思想必然存在。分散、保守是自然经济的基本特征，它使人们固步自封，安于现状，惧怕竞争，不思进取。我国虽然是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为指导，先进思想居于统治地位，在农村虽然建立了集体经济制度，但由于人多地少，农业生产的主要目的是为了满足自身的需要，自然经济思想就不可能根除。而农业劳动力的转移，不单纯是由农业向非农业部门过渡，取得巨大的经济效益。这种转移，由于生产条件发生变化，生产方式不再是以自给自足为目的，而是以商品生产为目的，劳动者的思想观念也随之发生变化。现在许多农村劳动者由于走南闯北，见多识广，增加了才干和竞争意识。同时，由于农业劳动力的转移，必将为扩大农业生产规模，提高农业生产商品率创造条件，从而也为农民摆脱小农经济思想创造了条件。通过劳动力转移造成思想观念的进步，是现代经济和社会发育成长的重要条件。如果没有劳动力的转移，就无法实现向现代化的历史跨度。

劳动就业不仅是个经济问题，也是一个社会问题。长期以来，农业劳动就业不充分，存在大量的隐蔽性失业和半失业劳动者。这种状况不仅造成经济上的巨大浪费，而且是社会上的一种不安定因素。试想，如果这10年中不安排1.2亿人在非农产业就业，不难想象，农村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景象。近年来，由于国家进行治理整顿，大量劳动力又返回到农业部门，虽然加强了农业生产，但由于其他工作未跟上，农村社会出现了不安定的迹象。如果现在不能采取切实有效的措施，将会给社会造成新的振荡和不安。因此，我们对10年农业劳动力的转移，不仅要从经济意义去看待，还要从社会意义去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