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名人故事 士论同声惜此行:陈庆镛出都事件_顾炎武的事迹

士论同声惜此行:陈庆镛出都事件_顾炎武的事迹

时间:2022-08-04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士论同声惜此行:陈庆镛出都事件_顾炎武的事迹顾祠同人经常以名节相砥砺。陈庆镛作为顾祠会祭的核心人物之一,他的离去代表了顾祠同人政治抱负的重大挫折。参与这次祖饯已至未至的主客之中,几乎全部都是参与过顾祠会祭的士人。政治生涯受到挫折的御史不止陈庆镛一人;事实上,在鸦片战争中所有表现活跃的御史都失去了他们的政治前途。

士论同声惜此行:陈庆镛出都事件_顾炎武的事迹

顾祠同人经常以名节相砥砺。道光二十四年,就在顾祠会祭刚刚开始的那一年,张穆给好友陈庆镛写了一封信,一时传诵。这封信说:张穆所担心于陈庆镛的——“日以招呼名士为事”——同时也是他所担心于顾祠的,那就是这样一个互相切磋琢磨的雅集会沦落为名士呼朋引伴的舞台,而失去其政治和道德意义。在信中,张穆希望陈庆镛能够专心于“一二端”治世之学,并且与友人如许瀚、赵振祚(这两位都是顾祠中人)讨论讲求,以备将来临民治事时所用。

先生以直谏闻天下,天下仰望风采,以一瞻颜色为幸,即如敝乡人士素木强不工应酬,今且吁为先容,通刺相谒,盛名难副,讵可不力自振刷,慰天下仰望之心乎?窃见先生年来日以招呼名士为事,苟有闻于世,必宛转引为同类,从无闭户自精、读书味道之时。穆蒙不弃,不四五日辄示过,乃不闻以新知相贶,所谈者皆泛泛不关痛痒之言,何以自了,深为先生惧之。当今天下多故,农桑、盐铁、河工、海防、民风、士习,何一事不当讲求?先生富有藏书,经学既日荒废,治术又不练习,一旦畀以斧柯,亦不过如俗吏之为而已。古今必无徼幸之名臣循吏也。愿稍敛征逐之迹,发架上书,择其切于实用者一二端,穷源竟委,单心研贯,一事毕,更治一事,然后于朋友中明白事理如印林、伯厚比者相与讨论之,如此则取友自然不滥,他日出而宰世,亦不至贸贸而行,令人有言行不相顾之疑也。度今天下更无以直言贡执事者,过承厚爱,故敢竭其狂瞽,惟亮察千万。[137]

陈庆镛对张穆的劝诫十分感动,但他很快就丢掉了御史的职位。道光二十五年,陈庆镛以“巡视东城之役罣吏议,左迁光禄寺署正”,次年请假旋里[138]。他的退出京师官场,源于谏官事业的顿挫,更是对政治生态的失望。

陈庆镛左迁的原因,姚莹有一种说法:“陈颂南竟为人所累,降官南归,诚可惜,盖为国家惜,非为颂南也。颂南人已自存于世,岂在一官之得失哉。其所受过,乃不知同官有所私,未能依例阻止,此公过也,例得抵销,而竟实降,如日月之食,于颂南何伤乎?”[139]因为公务上的一点失误而招致贬官的处分,显然有政治上的原因,是对陈庆镛敢言的报复。陈庆镛离京,一时饯行者甚众,“慰客车多似水流,左迁君自百无忧”[140],为诗文唱和者几乎遍及京师名流。陈庆镛作为顾祠会祭的核心人物之一,他的离去代表了顾祠同人政治抱负的重大挫折。(www.guayunfan.com)道光二十六年闰五月十三日,顾祠同人潘曾玮召集曹懋坚、吴嘉洤、朱琦、赵振祚、何绍基、翁同书、蒋德馨、罗惇衍、庄受祺、杨尚志、杨尚文等人,在颐园为陈庆镛饯行,此外还有王茂荫、张穆、刘恺以事未至。参与这次祖饯已至未至的主客之中,几乎全部都是参与过顾祠会祭的士人。会后,潘曾玮还令人绘图纪念这场盛会。陈庆镛的诗说:

岀郭四五里,西南有颐园。公子招胜游,载醪复具飱。晨来叩荆莽,抟桑日初瞰。荷花开池耀,草木当茂繁。荷花日以盛,草木日以蕃。但恐烟雨蚀,萋萋委荒村。纳凉倚清室,惠风来当轩。良辰入奇抱,相与天无言。木鹤矻相向,布谷声频喧。指顾马非马,空见兽迹畺。有酒当饮之,一举倾壶尊。茫茫不知我,俯仰皆乾坤。日涉亦成趣,伫望当平邍。我但从我好,诗书钦所敦。陶然有余乐,园林尚盘桓。[141]

“荷花日以盛,草木日以蕃。但恐烟雨蚀,萋萋委荒村”,当是指其时大批关注国家命运的士人逐渐崛起,而且议政之风盛行,但却遭到风吹雨打,只得“从我好”、归于田园读诗书去了。

陈庆镛的这首诗,“一时和者甚众”,其他没有参与这次祖饯的京师名流,赋诗送行的也有许多位。就目前能找到的送行诗来看,多是表达对陈氏谏官事业的尊重和惋惜,如曹懋坚的诗说“古人励风节,守身重璠玙;富贵我何有,浮云任卷舒”[142],沈维?的诗说“恋阙未宜投劾早,筹时弥觉直言难”[143],斌良的诗说“道重千秋出处轻,神羊独角最峥嵘,九重深纳嘉谋献,一疏争传直谏名”[144]等等,都是这种调子。不过在参与顾祠会祭的友人那里,更多了一种物伤其类的悲壮。

冯志沂的诗说,“士论同声惜此行,远心早共白鸥盟。买山躭隐谁资禄,微罪休官岂近名”[145],不但为陈庆镛抱怨“微罪休官”,而且提出“士论”来作为陈庆镛直谏行为的背后支撑;何绍基的和诗也说:“方焚柏台草,言归海上村。吾道有通塞,公论无轾轩”,又说“鹿鸣感其群,踪迹分叴番”[146],鲜明地表现出他们之间存在一种在政治上同气相求的思想联系,一种形成于谏官与词臣中间、以道德批评为主要手段、主要针对朝廷重臣的舆论力量,就如王柏心诗中所云,“宁犯万乘威,莫罣有司议,君不见攀槛小臣终得生,黯也空争刀笔吏。”[147]

但是,这种思想联系和舆论力量是软性的,并不同于光绪时代出现在政治舞台上的“清流”。这一方面是因为清代前中期对朋党的严厉制裁余威尚在,另一方面恐怕也由于这批士人并不负担实际政治责任、无法提出有效应对方案的缘故。龙启瑞的送行诗很能体现这种微妙的心态:“圣朝何敢托清流,离别应增我辈忧”[148],既表明有一个“我辈”,又不敢自称“清流”。

陈庆镛的离去,顾祠同人相当伤感。道光二十六年二月二十五日顾祠春祭,其时陈庆镛已经获准回乡,《题名卷子》上特别写上“陈颂南将归漳江,是日又为颂南生日……颂南再见”;不过这年五月二十八日,陈庆镛尚未离京,还是参加了顾祠生日祭,同人又为他饯行,《题名卷子》注明“为颂南作饯,颂南行有日矣”,而前面提到的潘曾玮召集的颐园祖饯,又在这次生日祭的半个月之后。张穆因为健康的原因,没能参加颐园祖饯,一年后他见到潘曾玮命人绘制的图画,还特别追和了陈庆镛的留别诗,说“天南时极目,想见古处惇;潭怀抱闽勃,庸复睇鲵桓”[149],极尽流连想望之情。

政治生涯受到挫折的御史不止陈庆镛一人;事实上,在鸦片战争中所有表现活跃的御史都失去了他们的政治前途。自道光二十六年陈庆镛回乡之后,朱琦也离开了京城。

道光二十七年九月九日,顾祠举行秋祭,这一次的《题名卷子》这样写道:“重九日,秋祭。……是会也,并饯朱侍御琦还桂林。以陶公九日闲居诗字分韵,倩吴儁为写图。”[150]朱琦回乡的原因,表面上是“假归省亲”,但对朝局和大臣的失望才是真正的动因。顾祠同人冯志沂在这次秋祭兼祖饯中分韵得“禊”字:

佳辰重九节,胜地城西寺。祠宇缅先贤,壶觞集同志。朱君急装来,轩轩踞宾位。自言得请归,明将理芒屝。有客扬觯言,问君去何意?君昔抗短疏,慷慨无所避。平生胸中书,郁为不平气。虽不见施用,亦未遭屏弃。朝廷方需贤,引退傥非义?君唯复否否,吾无上书事。自维慵且疏,又病骨不媚。于时百无补,久决归山计。离群岂不念,养拙欣可遂。人言子无听,今者吾已醉。他年重会此,更续兰亭禊。[151]

面对同人的追问,朱琦故作茫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引退是对不良政治的抗议,但这显然只是老成人的刻意掩饰,至少在顾祠同人的眼中,朱琦此举代表着言路的阻塞,送别宴上“置酒为饯各叹息”[152],曹楙坚的送别诗干脆说“迷阳迷阳奈若何,莱衣旦去卧烟萝;秋风不为伤离别,只恐寒蝉自此多。”[153]“迷阳迷阳,无伤我足”,这是《庄子》的典故,这首诗再明确不过地诠释了名御史接连挂冠而去所引发的“寒蝉效应”。

早在道光二十四年五月,苏廷魁参与了顾祠首次会祭之后,即因为丁父忧而回籍[154]。到了道光二十七年冬,“谏垣三直”已经全部离开了北京。从这一年开始,虽然顾祠会祭也经常会有其他御史参加,但一来此后言官的声势已经不如前此之壮大,二来言官们的进谏也不再与他们参与的像顾祠会祭这样的交游活动有着密切的联系,勉强留下的四川道监察御史黎光曙(后改名吉云)在道光二十八年九月最后一次参加顾祠会祭,留下“残蝉已无声,楚客今当归……宵深焚谏草,废纸如山积”的诗句之后,也挂冠归里了[155]。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