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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炎武的身后_顾炎武的事迹

时间:2022-08-04 名人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仅就以顾炎武为传主的传记篇章而论,除了李光地、全祖望所作的顾炎武传记等少数例外,大部分传记都出现在嘉庆朝以后。例如,李光地的《顾宁人小传》所描述的顾炎武只是一位出色的音韵学家,但《国史儒林传》中的顾炎武形象就丰富的多,兼及其学问的各个方面,至于全祖望的《亭林先生神道表》则更为详尽,几乎后世据以塑造亭林形象的事迹全都可以从中找到相应的记载,顾炎武的多重形象远比盖博坚所说的要复杂。

顾炎武的身后_顾炎武的事迹

顾炎武生前即已享有极高的声誉,为南北士林所推重[86];考据学盛行,他又被追尊为“汉学开山”、“国初儒宗”,在乾嘉学术的系谱中高居顶峰,以他为楷模的清代学者比比皆是,但是他的生平事迹却长期缺乏表彰。乾隆十三年(1748),全祖望作《亭林先生神道表》,说“历年渐远,读先生书者虽多,而能言其大节者已罕,且有不知而妄为先生立传者”[87],就是这种情况的反映,而全祖望这篇《神道表》虽然浓墨重彩地记录了顾炎武的一生,堪称兼具史才与文采的名文,却也连顾氏的卒年和卒地一并弄错[88],更足以说明顾氏一生行谊的隐而不彰。

仅就以顾炎武为传主的传记篇章而论,除了李光地、全祖望所作的顾炎武传记等少数例外,大部分传记都出现在嘉庆朝以后。学者的著作早已流行而成为经典,其生平却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出现这种强烈反差的原因很多。首先是因为顾氏一生南北漂泊,流转不定,晚年又隐居关中,不乐交接外人,所以能详细知道他生活状况的人十分有限。其次,顾炎武不乐讲学,不愿收徒,唯一重要的弟子潘耒(1646—1708)跟随问学的时间又很短,而且生子早夭,后嗣乏人,直到晚年才以族侄顾衍生为嗣子,门人、子弟能记述先人行谊的人很少。当然,更重要的因素还在于,他的遗民身份和抗清经历容易触到政权的忌讳,而在乾嘉学术的语境中,即使脱离作者的实际生存状况,也不妨碍对其考据作品的理解,于是顾炎武学术地位如日中天、传记资料却并不多见的情况就是很自然的事情了。

盖博坚(R.Kent Guy)认为清代对于顾炎武的看法主要有三种,而这三种形象都可以从清代早期的几份文献中找到源头:从潘耒的《日知录序》来看,顾炎武一位不得志的制度改革者;从全祖望的《亭林先生神道表》来看,顾炎武是一位以遗民身份从事反清活动的民族运动者;从李光地的《顾宁人小传》来看,顾炎武则是一位考证方法的大师。[89]这种分法清晰明了,但其实顾炎武一生经历丰富,学术建树也涉及许多方面,这让后世的传记作者很容易从自己的个人立场与撰述需要出发,撷取顾炎武生平著述的不同片段加以组合排列,从而塑造出合乎需要的顾炎武形象。虽然有些传记作品可能只能呈现传主的某一方面的形象,不过在大部分的传记作品里,对于传主的描述都是丰富而立体的。例如,李光地的《顾宁人小传》所描述的顾炎武只是一位出色的音韵学家,但《国史儒林传》中的顾炎武形象就丰富的多,兼及其学问的各个方面,至于全祖望的《亭林先生神道表》则更为详尽,几乎后世据以塑造亭林形象的事迹全都可以从中找到相应的记载,顾炎武的多重形象远比盖博坚所说的要复杂。

综合各家亭林传记所传达的顾炎武形象[90],我们大致可以归纳出后人心目中顾炎武的四种身份:第一,他是一位合乎儒家伦理标准的士大夫。能够构成这种形象的史实包括:顾炎武继承母志“不事二姓”,又曾参与抗清的武装斗争,是坚定的明朝遗民;拒绝参与明史馆修纂《明史》的工作,拒绝应试博学宏词科;他立身持正,对于身为显宦的外甥徐乾学兄弟毫不宽假,等等。第二,他是一位开创风气、建树卓越的考据学家。经史考证是顾炎武学术的中心,他主张由训诂学入手来解释经典;他批评心性之学偏离儒家的宗旨,认为经学即理学;他是出色的音韵学家和舆地学家。第三,他是陆王之学的批评者。顾炎武曾作《下学指南》,又曾在华阴建朱子祠堂;他激烈批评王学的末流,认为陆王心学应为明末士风的败坏负责。第四,他是不得志的社会改革者。顾炎武身怀经世之志,他周流天下,对于世务十分关心且熟悉;他著有多篇论政文章,《日知录》及诗文集中有大量篇幅讨论社会政治问题,在许多政治问题上有明确而系统的主张。(www.guayunfan.com)顾炎武的弟子潘耒为三十二卷本《日知录》写的序言将顾炎武定位为“通儒”。在潘耒笔下,“通儒之学”指的是“综贯百家、上下千载,详考其得失之故,而断之于心、笔之于书,朝章国典、民风土俗,元元本本,无不洞悉,其术足以匡时,其言足以救世”的学问,而顾炎武就是当时最大的通儒:“当代文人才士甚多,然语学问必敛袵推顾先生。凡制度典礼有不能明者,必质诸先生;坠文轶事有不知者,必征诸先生。先生手画口诵,探源竟委,人人各得其意去,天下无贤不肖皆知先生为通儒也”。潘耒认为,顾炎武和他的著述具有超越时代的价值,他所提出的见解和改革方案,有待于后来者付诸实践:“先生非一世之人,此书非一世之书也。魏司马朗复井田之议,至易代而后行;元虞集京东水利之策,至异世而见用。立言不为一时,《录》中固已言之矣。异日有整顿民物之责者,读是书而憬然觉悟,采用其说,见诸施行,于世道人心实非小补。”引起后人反复置辩的,是《日知录序》的最后一句话:“如第以考据之精详、文辞之博辨叹服而称述焉,则非先生所以著此书之意也。”[91]

关于通儒的含义,东汉人应劭(约153—196)曾有明确的概括,《后汉书·杜林传》注引应劭《风俗通》:

儒者,区也。言其区别古今,居则玩圣哲之词,动则行典籍之道,稽先王之制,立当时之事,此通儒也。若能纳而不能出,能言而不能行,讲诵而已,无能往来,此俗儒也。[92]

同书《贾逵传》的注也引了这段话,作“授先王之制,立当时之事,纲纪国体,原本要化,此通儒也”[93]。文字虽然不同,意思是一样的,那就是所谓通儒就是不仅能贯通圣人之言、典籍之道,还要有政治建树,将经典的道理运用到时政、教化中去。应劭的看法颇为符合汉代以经学治世的精神,不过《后汉书》中提到的“号为通儒”的人物,如班彪、马融、卓茂等人[94],其语境仍以博通经典、不守一家为主,所以与其说“稽先王之制、立当时之事”的“通儒”是东汉的现实,不如说是儒者的理想,而潘耒之称顾炎武为“通儒”,正是对这个古老理想的呼应。

潘耒认为,《日知录》的价值主要在于经世致用,考据精详与文辞博辨只是达致经济目的的手段。全祖望在《亭林先生神道表》中引用王艮(1626—1701)的评语,表达了同样的意思:“宁人身负沉痛,思大揭其亲之志于天下,奔走流离,老而无子,其幽隐莫发,数十年靡诉之衷,曾不得快然一吐,而使后起少年,推以多闻博学,其辱已甚。”[95]在清代的前期,尽管有潘耒、王艮、全祖望这样的作者反对将顾炎武看做一位考据家,但他们的论述全以论辩的语调出之,表明即使是在顾炎武的同时或身后不久,他的形象仍然是以“考据精详”、“文辞博辨”为主。

这种形象的塑造,李光地(1642—1718)可能起了最大的作用。他的《顾宁人小传》是目前所见有关顾炎武的最早的一篇已刊传记。小传开头先介绍顾炎武的生平:“顾炎武字宁人,吴之长洲人。自幼博涉强识,好为搜讨辩论之学。十三经、诸史,旁及子集稗野、列代名人著述,微文碎义,无不考究。骑驴走天下,所至荒山颓址,有古碑版遗迹,必披榛菅、抉斑藓读之,手录其要以归。十余岁至七十,而老勤如一日”,接着以主要的篇幅写到顾氏的音韵学成就,最后说:“尚有《日知录》数十卷,识大小、覆同异、辨是非,亦有补于学者,其徒潘耒刻之闽中。卫先生尔锡言其地理书用心尤多,然未见也。孤僻负气,讥诃古今人必刺切,径情伤物,以是吴人訾之,然近代博雅淹洽未见其比。”[96]

李光地比顾炎武晚了一代,但同亭林有过交往,也可算是同时代人。这篇小传里的顾炎武,既非孤忠守节的胜朝遗民,也难称开宗立派的学术宗师,只是一个渊博勤奋、性情怪异的学者,主要的贡献在于音韵学。对于后来地位崇高的《日知录》,李光地只以“识大小、覆同异、辨是非”三语了之,而且无一语涉及其中的论政文字[97]。将这类看法刊为定论的,是《四库全书总目提要》的“日知录”条:四库馆臣对顾炎武的整体评价,是肯定、揄扬其考据学成就,而淡化、否定其社会政治观点[98]。顾炎武的价值在于经术而非经济,这是乾嘉考据学对顾氏的主流定位,其最具权威性而流布亦最广的说法,就是《四库提要》的这句断语[99]。虽然这段提要直接针对的是顾炎武关于音学复古的意见,但据此否定了顾炎武全部“经济之学”(文溯阁四库全书本《日知录》的书前提要,且于“是岂可行之事乎”下多出“则其他可知矣”数字[100]),并且将矛头直接指向促成顾炎武经世之学的时代——“明末”,其言外之意,自然是明末“喜谈经世之务”者少有可取。

惟炎武生于明末,喜谈经世之务,激于时事,慨然以复古为志。其说或迂而难行,或愎而过锐,观所作《音学五书后序》,至谓“圣人复起,必举今日之音而还之淳古”,是岂可行之事乎?潘耒作是书序,乃盛称其经济,而以考据精详为末务,殆非笃论矣。[101]

《四库全书》(含存目)共收录顾炎武著作22种,它给顾炎武的简介是:“炎武一名绛,字宁人,昆山人。博极群书,精于考证,国初称学有根柢者,以炎武为最。李光地尝为作小传,今载《榕村集》中”[102];尤为推尊顾炎武的音韵学,称“百余年来言韵学者,虽愈阐愈密,或出于炎武所论之外,而发明古义,则陈第之后,炎武屹为正宗”[103];亦对顾氏地理学相当肯定,《历代帝王宅京记》的提要说该书“详载本末,征引详核,考据亦颇精审,盖地理之学炎武素所长也”[104],《营平二州地名记》的提要说“炎武娴于地理,所纂述多可依据”[105],《昌平山水记》的提要说“炎武博极群书,足迹几遍天下,故最明于地理之学”[106];对于顾炎武的金石学,《四库提要》称“在近世著录金石家,其本末源流,灿然明白,终未能或之先也”[107];恰恰对于顾氏“一生精力所注”的《日知录》,《四库提要》说“炎武学有本原,博赡而能通贯,每一事必详其始末,参以证佐,而后笔之于书,故引据浩繁,而抵牾者少,非如杨慎、焦竑诸人偶然涉猎,得一义之异同、知其一而不知其二者”[108],而将其中的论政文字一笔抹杀。

相较于《四库提要》,《国史儒林传》虽然成书较晚,但对于士林而言仍是不可忽视的钦定书籍。传世的《国史儒林传》多以顾炎武为首[109],更使它在顾炎武的形象史中占据重要的地位。传中首引顾炎武《与友人论学书》中“近百年来之学者,往往言心言性,而茫然不得其解也”一大段,占到全传篇幅的三分之一强,将他定位为明代“空疏学风”的批评者,又全篇征引顾炎武的《广师篇》,说他虚怀若谷云云,其余部分就是罗列顾氏的著作,而著作方面又特重音韵学。在说到顾炎武的“国家典制、郡邑掌故”之书的时候,也只是评价说“莫不穷源究委、考正得失”,仍然是评价考据之学的口吻[110]。

虽然有潘耒、全祖望等人极力表彰顾炎武经世的一面,将其塑造为原本经史、通经致用的通儒,但是清朝官方的看法却与此不同。这种反差源自官方对明末清初经世之学的负面看法,他们更强调在政治事务领域中与时变通的现实主义态度,倾向于认为经典所提供的只是抽象性的原则,所以读书人不应该挟经史的权威以批评、规范现实政治,至于被后学“盛称其经济”的顾炎武,其价值亦仅在经史地理考证之学,以及对明末空疏风气的抨击上,而不在其人对于政治制度和社会事务的看法。

当道光年间越来越多的人把顾炎武作为学术或人格偶像的时候,他们所面对的顾炎武已经经历了一百多年的形象再塑,这一百多年中,王学衰落、考据学兴起,明清易代的狼烟散去,但是顾炎武作为胜朝遗民的敏感身份仍在、政权不希望普通读书人议论政治的忌讳仍在。

【注释】

[1]《中和》是1940年1月至1944年12月在北平沦陷区出版的月刊,署名“中和月刊社编辑”,实际编辑者为瞿宣颖,主要作者除瞿宣颖外,还包括周作人、黄宾虹、徐一士、谢国桢、傅增湘等人。关于这本杂志的情况,可参看于静:《林辰藏沦陷区期刊——〈中和〉月刊》,《鲁迅研究月刊》2007年第5期。

[2]楚金:《道光学术》,《中和月刊》1941年第1期。

[3]周可真:《顾炎武年谱》“康熙七年”条,苏州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第363页。

[4]于敏中等编:《日下旧闻考》,北京古籍出版社,1985年版,第963—968页。双松于康熙二十年前后先后枯槁,毗卢阁则于嘉庆间倾圮。

[5]刘侗、于奕正:《帝京景物略》,北京古籍出版社,1980年版,第107—116页。

[6]宋荦:《上元过慈仁寺买书》,《西陂类稿》卷6,康熙五十年常熟毛氏刊本,第8页。

[7]王士禛:《古夫于亭杂录》卷3,《王士禛全集》第6册,齐鲁书社,2007年版,第4882页。

[8]王士禛:《香祖笔记》卷3,《王士禛全集》第6册,第4520页。

[9]关于慈仁寺集市的兴衰,见雷梦水:《慈仁寺集市》,《北京文史资料精华·府园名址》,北京出版社,2000年版,第321—330页。

[10]顾炎武:《与人书》,《顾亭林诗文集》,中华书局,1983年版,第231页。

[11]关于黄培诗狱的详细经过,见周可真:《顾炎武年谱》,第363—382页。

[12]参见本书附录一《顾祠年表》。

[13]根据顾祠《题名卷子》的记录,在道、咸时代顾祠的公祭日期大都严格遵守这个约定,不过后来逐渐放松,经常出现当期未祭而随后补祭的情形。

[14]雷梦水:《慈仁寺集市》,《北京文史资料精华·府园名址》,第328页。

[15]罗继祖:《枫窗脞语》“慈仁《顾祠题名录》”条,中华书局,1984年版,第154页。

[16]《顾先生祠会祭题名第一卷子》卷末方还识语,后文引用《题名卷子》时仅在正文中注明题名日期,一般不再出注。

[17]内藤湖南著,马彪译:《中国史学史》,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年版,第317页。

[18]Arthur William Hummel,Eminent Chinese of the Ch'ing Period(1644-1912),Washington:United States Government Printing Office,1943,p425.按该书的“顾炎武”条由房兆楹执笔。

[19]James M.Polachek:The Inner Opium War,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92。

[20]Federic Wakeman,Jr.:Boundaries of the Public Spheres in Ming and Qing China,Daedalus 127.3(Summer,1998).

[21]《清史研究》2003年第1期,收入氏著《士林交游与风气变迁:19世纪宣南的士人群体研究》,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

[22]《北京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9年第1期。

[23]郑大华、邹小站主编:《西方思想在近代中国》,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5年版,第292—317页。

[24]郭丽萍:《绝域与绝学——清代中叶西北史地研究》,三联书店,2007年版。

[25]王汎森:《清代儒者的全神堂——〈国史儒林传〉的编纂与道光年间顾祠祭的成立》,《“中研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七十九本第一分,2008年3月。

[26]季剑青:《朝市与庙会:清末北京的文人雅集》,《汉语言文学研究》2012年第1期。

[27]许苏民:《顾炎武思想的历史地位和历史命运》,《云南大学学报》1983年第1期,收入许苏民:《顾炎武评传》,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

[28]胡楚生:《清代学术史研究》,学生书局,1988年版,第17—24页。

[29]R.Kent Guy,The Development of the Evidential Research Movement:Ku Yen-Wu and the Ssu-K'u Ch'uan-Shu,《清华学报》(新竹)第12卷第1、2期合刊,1984年12月。

[30]Wei-ying Ku(古伟瀛),The Political Theory of Ku Yen-wu and the Manchu Conquest,UBC博士论文,1983年,pp.272-307。

[31]Thomas Bartlett,Ch'ing Period Views of Ku Yen-wu's Statecraft Scholarship,“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编:《近代中国经世思想研讨会论文集》,无出版年份,第56—57页。

[32]秦燕春:《明末清初的晚明想象》,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岳升阳、黄宗汉、魏泉:《宣南:清代京师士人聚居区研究》,北京燕山出版社,2012年版。

[33]何冠彪:《明清人物与著述》,香港教育图书公司,1996年版。

[34]赵园:《想象与叙述》,人民文学出版社,2009年版。

[35]王俊义:《关于宣南诗社》,《文物》1979年第9期。

[36]谢正光:《宣南诗社考》,《大陆杂志》(台北)第36卷第4期,1968年2月。

[37]杨国桢:《再论宣南诗社与林则徐》,《中华文史论丛》1980年第1期。

[38]黄丽镛:《宣南诗社管见》,《上海师范大学学报》1980年第1期。

[39]新村容子:《1820—30年代北京の士大夫交流(1):“黄爵滋サークル”の集会を中心として》,《岡山大学文学部紀要》第52卷,2009年12月;《1820—30年代北京の士大夫交流(2):“黄爵滋サークル”から“清流党”へ》,《岡山大学文学部紀要》第53卷,2010年7月;《1820—30年代北京の士大夫交流(3):道光十五年(1835)、黄爵滋“敬陳六事疏”を中心として》,《岡山大学文学部紀要》第54卷,2010年12月;《1820—30年代北京の士大夫交流(4):道光十六年(1836)四月四日“江亭展禊”を中心として》,《岡山大学文学部紀要》第55卷,2011年7月;以及她关于宣南诗社研究史的综述:《“宣南詩社”に関する覚書》,《岡山大学文学部紀要》第51卷,2009年7月。

[40]王世仁主编:《宣南鸿雪图志》,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97年版。

[41]赵雅丽:《晚清京师南城政治文化研究》,凤凰出版社,2011年版。

[42]秦燕春:《明末清初的晚明想象》,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岳升阳、黄宗汉、魏泉:《宣南:清代京师士人聚居区研究》,北京燕山出版社,2012年版。

[43]张寿安:《打破道统,重建学统——清代学术思想史的新观察》,《“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集刊》第52期,2006年6月。

[44]车行健:《嘉道之际北京士大夫的崇祀郑玄活动》,《传统中国研究集刊》9、10合辑,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

[45]艾尔曼著,赵刚译、雷颐校:《从理学到朴学:中华帝国晚期思想与社会变化面面观》,江苏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61—176页。

[46]魏永生:《清中晚期汉宋学关系研究》,北京师范大学博士论文,1999年。

[47]黄爱平:《〈汉学师承记〉与〈汉学商兑〉——兼论清代中叶的汉宋之争》,《中国文化研究》1996年冬之卷(总第14期);《朴学与清代社会》,河北人民出版社,2003年版。

[48]史革新:《晚清理学研究》,商务印书馆,2007年版;《从“汉宋鼎峙”到“汉宋合流”——兼论晚清汉宋学关系》,《社会科学辑刊》2007年第5期。

[49]张昭军:《晚清汉宋调和论析》,《清史研究》2006年第4期。

[50]王家俭:《清代“汉宋之争”的再检讨——试论汉学派的目的与极限》,《清史研究论薮》,台北:文史哲出版社,1994年版。

[51]张循:《论十九世纪清代的汉宋之争》,复旦大学博士论文,2007年;《汉学的内在紧张:清代思想史上“汉宋之争”的一个新解释》,《“中研院”近代史研究所集刊》第63期,2009年3月。

[52]贾建飞:《清代西北史地之学研究》,新疆人民出版社,2010年版。

[53]郭双林:《西潮激荡下的晚清地理学》,北京大学出版社,2000年版。

[54]Peter C.Perdue(濮德培),China Marches West:the Qing Conquest of Central Eurasia,the belknap press of harvard university press,2005。pp.442-513.

[55]Matthew W.Mosca(马世嘉),The Literati Rewriting of China in the Qianlong-Jiaqing Transition,Late Imperial China,32.2[2011];Empire and the Circulation of Frontier Intelligence:Qing Conceptions of the Ottomans,Harvard Journal of Asiatic Studies 70.1[2010]。

[56]王惠荣:《论清道、咸时期的西北史地研究》,《史林》2003年4期。

[57]朱玉麒:《徐松与道光朝京师学坛的西北史地研究》,《西域文史》第4辑,2009年。

[58]刘师培:《清儒得失论》,《刘申叔遗书》,江苏古籍出版社,1997年版,第1535页。

[59]章太炎:《清儒》,章太炎著、徐复注:《訄书详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161页。

[60]《清世祖实录》卷90,中华书局影印《清实录》第3册,1985年版,第712页。

[61]叶高树:《清朝前期的文化政策》,稻乡出版社,2009年版,第285—286页。

[62]《清圣祖实录》卷22,中华书局影印《清实录》第4册,第309页。

[63]《清圣祖实录》卷34,中华书局影印《清实录》第4册,第461页。

[64]清圣祖:《学校论》,文庆、李宗昉等纂修:《钦定国子监志》卷首,北京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7页。

[65]周振鹤撰集、顾美华点校:《圣谕广训:集解与研究》,上海书店出版社,2006年版,第269页。

[66]小野和子:《淸初の思想統制をめぐつて》,《东洋史研究》,1959,18(3)。

[67]冈本さぇ:《清代禁书の研究》,东京大学东洋文化研究所,第66—67页。

[68]黄爱平:《四库全书纂修研究》,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9年版,第63—64页。

[69]吴晗:《影印明经世文编序》,陈子龙等:《明经世文编》,中华书局,1962年版,第1页。

[70]关于清代对实用性书籍的禁毁,见冈本さぇ:《清代禁书の研究》,第84—86页、第257—287页。

[71]分别见上海书店出版社编:《清代文字狱档》,上海书店出版社,2007年版,第213—220,第311—316页。

[72]王汎森:《权力的毛细管作用:清代的思想、学术与心态》(修订版),联经出版公司,2014年版,第426页。

[73]谢国桢:《明清之际党社运动考》,中华书局,1982年版,第204—208页。

[74]艾尔曼著,赵刚译:《从理学到朴学——中华帝国晚期思想与社会变化面面观》,江苏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98页。

[75]郭成康:《十八世纪的中国政治》,知书房出版集团,2003年版,第239—246页。

[76]焦循:《叶李论》,《焦循诗文集》,广陵书社,2009年版,第152页。

[77]文庆、李宗昉等纂修:《钦定国子监志》卷首、第3页。

[78]杭世骏:《胡先生渭墓志铭》,钱仪吉纂:《碑传集》,中华书局,1993年版,第3926页。同文并称其“稽古之荣,近代儒者或未逮也”。

[79]杭世骏:《阎先生传》,钱仪吉纂:《碑传集》,第3918页。

[80]阮元等:《儒林传稿·顾栋高传》,《续修四库全书》第537册,第622页。乾隆三十年九月,敕修国史的上谕特别指出,“且如儒林,亦史传之所必及,果其经明学粹,虽韦布不遗,又岂可拘于品位,使近日如顾栋高辈终于淹没无闻耶?”史官承乾隆意旨,遂列顾栋高为《儒林传稿》之首。见《儒林传稿·凡例》,同书第618页。

[81]阮元等:《儒林传稿·顾栋高传》,《续修四库全书》第537册,第617页。

[82]张瑞龙、谭红艳:《著书只为稻粱谋——社会生活史视野下的清中叶学者职业化研究》,《中国社会历史评论》第13卷(2012),第207—221页。

[83]张寿安:《专门之学:钩沉传统学术分化的一条线索》,收入黄东兰主编:《新史学》第4卷“再生产的近代知识”,中华书局,2010年版,第3—29页。

[84]王汎森:《权力的毛细管作用:清代的思想、学术与心态》(修订版),第462页。

[85]学界关于乾嘉考据学的“思想性”或“义理学”研究甚多,许多学者提出乾嘉诸儒(或其中若干人物)并非“为考据而考据”,亦有其社会关怀,相关综述见黄爱平:《百年来清代汉学思想性问题研究述评》,《清史研究》2007年第4期。但是,这里有几点应当有所分别:第一,后世学者经过细心寻绎、大胆阐释所得出的结论,与乾嘉考据学同时代读者所得到的直观印象显有不同;第二,后世学者以后见之明所赋予古人及其学说在历史脉络中的位置,与当事人的自我认知和自我定位显有不同;第三,后世学者在轻松的氛围中自由讨论古代学术,与清人在文化高压政策下所作的曲折表达显有不同;第四,后世学者在得见大量材料的前提下对古代学术所做的整体性判断,与清代学者作为个人的生活境遇和体会到的学术生态显有不同。尽管今天可以“发掘”出乾嘉考据学的淑世意味,但仍不能据以否定或淡化当时思想界的非政治特征。

[86]例如,顾氏的好友王宏撰曾向汤斌称顾炎武为“当今第一有用儒者”,见汤斌:《答顾宁人书》,《汤斌集》,中州古籍出版社,2003年版,第180页;另参看何冠彪:《黄宗羲、顾炎武、王夫之合称清初三大儒考——兼说清初四大儒及五大儒的成员》,收入氏著:《明清人物与著述》,香港教育图书公司,1996年版,第49—63页;夏晓虹:《明末“三大家”之由来》,《瞭望》1992年第35期。

[87]全祖望撰,朱铸禹汇校集注:《鲒埼亭集汇校集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232页。所谓“妄为立传者”,可能指的是李光地,他的《顾宁人小传》把顾炎武的籍贯误作长洲。又陆燿曾写信给刘绍攽,指责后者所做的《顾炎武传》说:“窃读集内有昆山顾氏传,恐非修辞立诚之义。盖顾氏生时固已名重天下,迨于今日,东南之士家有其书,此传架空结撰,全非事实,徒取谤于海内耳。”见陆燿:《与刘九畹论著述书》,《切问斋集》卷4,《四库未收书辑刊》第10辑第19册,北京出版社,2000年版,第306页。

[88]全祖望称顾炎武“卒于华阴,年六十九”,《国史儒林传》因之。其实顾炎武于康熙二十一年卒于山西曲沃,年七十。张穆:《顾亭林先生年谱》,《北京图书馆藏珍本年谱丛刊》第72册,北京图书馆出版社,1998年版,第400—401页。

[89]R.Kent Guy,The Development of the Evidential Research Movement:Ku Yen-Wu and the Ssu-K'u Ch'uan-Shu,《清华学报》(新竹)第12卷第1、2期合刊,1984年12月。

[90]清末以前关于顾炎武的传记主要有李光地:《顾宁人小传》,《榕村全集》卷33,《清代诗文集丛刊》第160册,第455—456页;刘绍攽:《顾亭林先生传》,见李桓:《国朝耆献类征》卷400,收入周骏富辑:《清代传记丛刊》第179册,台北:明文书局,1985年版,第135—138页;全祖望:《亭林先生神道表》,全祖望撰、朱铸禹汇校集注:《鲒埼亭集汇校集注》卷12、第226—233页;江藩:《国朝汉学师承记》卷8《顾炎武》传,三联书店,1998年版,第154—158页;石韫玉:《顾炎武传》,见李桓:《国朝耆献类征》卷400,《清代传记丛刊》第179册,第138—141页;朱珔:《顾炎武像赞》,见李桓:《国朝耆献类征》卷400,《清代传记丛刊》第179册,第146—149页;彭绍升:《儒行述》“顾炎武”条,见李桓:《国朝耆献类征》卷400,《清代传记丛刊》第179册,第143—145页;唐鉴:《国朝学案小识》“顾炎武”条,见李桓:《国朝耆献类征》卷400,《清代传记丛刊》第179册,第153—167页;徐鼒:《小腆纪传》卷53《顾炎武传》,中华书局,1958年版,第566—570页;钱林:《文献征存录》卷2《顾炎武传》,见李桓:《国朝耆献类征》卷400,《清代传记丛刊》第179册,第167—176页;李元度:《国朝先正事略》卷27《顾炎武先生事略》,《清代传记丛刊》第193册,第208—212页;另台北故宫博物院藏清国史馆顾炎武传稿7份,编号分别为701003919、701004945、701005262、701006190、701006191、701006820、701007452。

[91]潘耒:《日知录序》,顾炎武著,黄汝成集释:《日知录集释》,上海古籍出版社,2006年版,第1页。

[92]范晔撰,李贤等注:《后汉书》,中华书局,1865年版,第935页。按这段话不见于今本《风俗通义》。

[93]范晔撰,李贤等注:《后汉书》,第1240页。

[94]范晔撰,李贤等注:《后汉书》,第1329、1972、896页。

[95]全祖望:《亭林先生神道表》,《鲒埼亭集》,第232页。

[96]李光地:《顾宁人小传》,《榕村全集》卷33,《清代诗文集丛刊》第160册,第455—456页。这篇传记的写作年份不详,不过其中提到潘耒在福建刊刻《日知录》,则当在1695年之后。

[97]李光地对于顾氏的遗民身份避而不谈,可能是他对顾炎武知之未深,但更可能的原因是出于政治上的避忌。其实当时许多遗民还在世,遗民群体的整体形象还没有建构起来,“遗民”未必是不事二姓者的第一形象,这一点与后来完全不同。即使是乾隆八年刊刻的刘绍攽《顾亭林先生传》,也只是提到亭林拒绝参与博学宏词科,对于从唐王起兵、多次拜谒明陵等等作为一字未提。见李桓:《国朝耆献类征》卷400,《清代人物传记丛刊》第179册,第135—138页。

[98]自章太炎以来的学者大多认为,《四库提要》代表着清朝官方有意要抽掉顾炎武思想的政治内涵,不过盖博坚认为,《四库提要》对顾氏经世之学的消极态度是其著录体例使然,并非有意贬低顾炎武在政治理论上的建树,见R.Kent Guy,The Development of the Evidential Research Movement:Ku Yen-Wu and the Ssu-K'u Ch'uan-Shu,《清华学报》(新竹)第12卷第1、2期合刊,1984年12月。其实无论四库馆臣的真实想法究竟为何、无论清朝政权是否有意抹杀顾炎武的政治学成就,《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作为一部总括式的官方文献批评著作,它对顾炎武的态度无疑会左右时人的看法,四库馆臣事实上也成功塑造出了顾氏纯粹考据家的形象。

[99]直到光绪年间顾炎武被提请从祀孔庙的时候,这句话还是反对者的重要立论根据,参见本书第五章第二节及段志强:《顾炎武、黄宗羲、王夫之从祀孔庙始末新考》,《史学月刊》,2011年第3期。

[100]关于《四库全书总目提要》“日知录”条与文溯阁本四库全书书前提要的比较,见山井涌:《明清思想史の研究》,东京大学出版会,1980年版,第354—355页。

[101]《钦定四库全书总目》(整理本)卷119“日知录”条,中华书局,1997年版,第1596页。

[102]《钦定四库全书总目》(整理本)卷29“左传杜解补正”条,第369页。

[103]《钦定四库全书总目》(整理本)卷42“音论”条,第568—569页。

[104]《钦定四库全书总目》(整理本)卷68“历代帝王宅京记”条,第945页。

[105]《钦定四库全书总目》(整理本)卷70“营平二州地名记”条,第962页。

[106]《钦定四库全书总目》(整理本)卷72“昌平山水记”条,第1027页。

[107]《钦定四库全书总目》(整理本)卷86“金石文字记”条,第1148页。

[108]《钦定四库全书总目》(整理本)卷119“日知录”条,第1596页。《四库全书》对《日知录》进行了抽毁删改,相关的研究已多,最新的讨论见刘祥元:《〈日知录文渊阁本抽毁余稿〉探析》,《理论界》2009年12月。

[109]关于《国史儒林传》以顾炎武为首的讨论,见王汎森:《清代儒者的全神堂——〈国史儒林传〉的编纂与道光年间顾祠祭的成立》,《“中研院”历史语言研究所集刊》,七十九本第一分,2008年3月。

[110]《国史儒林传·顾炎武传》,收入顾炎武:《亭林先生遗著汇辑》,凤凰出版社,2011年版,第1册,第1—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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