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陈士铎及其著作

陈士铎及其著作

时间:2022-03-27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陈氏的多部医学著作对于心肾不交的理解和认识,较之前代医家有了很大的变化。一方面,他更为重视和强调心肾不交在多种疾病发生中的作用,对于失眠证,则以心肾不交为其证的病机中心,并以调治心肾,或心肾同治为根本治法。[46]由于陈士铎对于心肾不交的认识不同于前代医家,治疗亦不用滋肾阴,降心火之法,而是用温肾凉心之法,以使心之热者不热,肾之寒者不寒。除了心肾不交之外,他亦曾论及肝血虚,肝不藏魂而致失眠的病机。

陈士铎,字敬之,号远公,别号朱华子,又号大雅堂主人,清初浙江山阴(今浙江绍兴)人。少习儒学,屡试不中。后出游燕都(今北京),复不得志,遂究心于医学。伪称遇异人传授,整理出多部医书刊行于世,据嘉庆八年《山阴县志》载,共有17种之多。但至今仍存者,仅有《外经微言》、《脉诀阐微》、《辨证玉函》、《石室秘录》、《辨证录》、《洞天奥旨》、《本草新编》等7种,其余10种均佚。这7种著作中,《辨证录》、《石室秘录》、《洞天奥旨》等书与清初名医傅山之书多有雷同,因此也有不少学者认为其所传为傅青主之书,但亦有不赞此说者,今且存疑,姑以陈氏论其书。

(一)对心肾不交理论的全面发挥

陈氏的多部医学著作对于心肾不交的理解和认识,较之前代医家有了很大的变化。一方面,他更为重视和强调心肾不交在多种疾病发生中的作用,对于失眠证,则以心肾不交为其证的病机中心,并以调治心肾,或心肾同治为根本治法。如《石室秘录》有载:“天师曰:本治者,治心肾之法也。人非心不能宁静致远,非肾不能作强生育。故补心即当补肾,补肾即当补心也。是二经一身之主宰,脏腑之根本也。故人病心惊不安,或夜卧不睡者,人以为心之病也;谁知非心病也,肾病也。如人见色而思战,入门而倒戈者,或梦遗精滑者,人以为肾之病也;谁知非肾病也,心病也。然则欲安心者当治肾,欲治肾者当治心。”[154]

另一方面,他对心肾不交的理论作了更为全面的发挥。自仲景创黄连阿胶汤治虚劳虚烦不得眠之证以来,历代医家对于心肾不交的解释多宗肾阴虚,肾水不能上济于心,而使心火独亢。而陈士铎则认为,“夫心肾所以不交者,心过于热而肾过于寒也。心原属火,过于热则火炎于上,而不能下交于肾;肾原属水,过于寒则水沉于下,而不能上交于心矣。然则治法,使心之热者不热,肾之寒者不寒,两相引而自两相合也。”[46]他和前代医家肾阴虚的主张不同,认为肾水过盛而寒,水沉于下而不能上济心火,使心火独亢于上,这种对于心肾不交的理解,充实和拓展了心肾不交的理论范畴。

对于心肾不交的认识也更为深化和细致,他把心肾不交分为3种类型,即一为心肾两不相交,其病机为心火热于上,肾水寒于下;二为心不交于肾,其病机为心火上炎,“火上炎则水火相隔”[46],不能下交于肾;三为肾不交于心,其病机为主要心火亢极,“心火过盛,则肾畏心焰而不敢上交矣”[46]。实际上关于肾不交心的病机,陈氏论之所及也包括了肾水不足,不能上济之证,如《辨证录》虚烦门,论及老年人虚烦失眠时说:“心得肾之交,而心乃生,心失肾之通,而心乃死……肾水交于心,而成既济之泰;肾火交于心,而成未济之否。故既济而心安,未济而心烦耳。老人孤阳无水,热气上冲,乃肾火冲心也。火之有余,实水之不足,治法大补肾中之水,则水足以制火,火不上冲而烦自止矣。方用六味地黄汤加品治之。”[46]

当然,由此足以说明,他虽然强调心肾同病,心肾同治,但对于心肾不交病机的认识,重点仍然在于心火之亢。

(二)心肾不交用药的创见

由于陈士铎对于心肾不交的认识不同于前代医家,治疗亦不用滋肾阴,降心火之法,而是用温肾凉心之法,以使心之热者不热,肾之寒者不寒。创上下两济丹,用来治疗心肾不交之失眠,向被后世医家用为交通心肾之名方,药用人参、熟地、白术、山茱萸、肉桂、黄连6味,其方以“黄连凉心,肉桂温肾,二物合用,原能交心肾于顷刻。然无补药以辅之,未免热者有太燥之虞,而寒者有过凉之惧。得熟地、人参、白术、山萸以相益,则交接之时,既无刻削之苦,自有欢愉之庆。”[46]方中黄连与肉桂的配伍,系宗韩氏交泰丸之意,陈氏认为无他药相辅,不免有太燥或过凉之虞,于是辅以温补脾肾之药而成方。

除此之外,他还创立了多种交通心肾的治法和治方。如治心肾两不相交之引火两安汤、交济汤、两益止遗汤、两静汤等;治心不交肾之静心汤、心肾两交汤等;治肾不交心之两归汤(心火亢极)与六味地黄汤(肾水不足)等;从肝胆入手治疗心肾不交的引交汤、肝胆两益汤、去风益胆汤、润木安魂汤、润燥交心汤等;从脾胃入手治疗心肾不交的生气汤、清胃生髓丹等。

(三)心肾不交仍需析因而论

《辨证录》失眠门详细论述了失眠证的病因病机与治疗方法,其病机涉及心肾肝胆,中心虽在于心肾不交,但在治疗上仍要区别其所致之因。如其论有肝气太燥所以致失眠时说:“人有忧愁之后,终日困倦,至夜而双目不闭,欲求一闭目而不得者,人以为心肾之不交也,谁知是肝气之太燥乎?夫忧愁之人,未有不气郁者也。气郁既久,则肝气不舒;肝气不舒,则肝血必耗;肝血既耗,则木中之血上不能润于心,而下必取汲于肾。然而肝木大耗,非杯水可以灌溉,岂能堪日日之取给乎!于是肾水亦枯,而不能供肝木之涸矣。其后肾止可自救其焦釜,见肝木之来亲,有闭关而拒矣。肝为肾之子,肾母且弃子而不顾,况心为肾之仇,又乌肯引火而自焚乎?所以坚闭而不纳也。治法必须补肝血之燥,而益肾水之枯,自然水可以养木,而肝可以交心也。”[46]他认为肝属木,在五行上与心肾有我生与生我的母子关系,肝血之耗,不能上润于心而下汲于肾,肾水亦枯,不能涵养肝木,心亦因肾母弃子不顾而坚闭不纳,遂致心肾不交,在治疗上当析因而治,补肝血之燥。其言肝可以交心,即是针对其在心肾相交中的枢机作用而言,正如其在火热门所论,“盖肝火泻则心火处自平,肾水亦旺。势必心气通于肝,而肾气亦通于肝也。”[46]

对于胆型失眠,他是以胆为心肾交接之会来理解的。除了心肾不交之外,他亦曾论及肝血虚,肝不藏魂而致失眠的病机。并承袭了许叔微镇魄用虎睛、安魂用龙齿之说,认为龙齿入肝而能平木。并进一步发挥说:“龙虽动而善藏,动之极正藏之极也。用龙齿以引寐者,非取其动中之藏乎。”[46]

(四)辨日不能寐与夜不能寐之异

对于日夜失眠之辨,《辨证录》、《石室秘录》、《辨证玉函》三书都有论及,如《辨证录》卷四不寐门有云:“人有昼夜不能寐,心甚躁烦,此心肾不交也。盖日不能寐者,乃肾不交于心;夜不能寐者,乃心不交于肾也。”[46]但《辨证玉函》却载:“大约心不交肾者,终日不寐,而肾不交心者,终夜难眠耳。”[155]一认为白天失眠为肾不交于心,夜不能寐为心不交于肾,而另一说则截然相反,参照《石室秘录》“心惊不安”与“夜卧不睡”的论述,陈氏以“人之惊恐者,乃肾气不入于心也;不寐者,乃心气不归于肾也”[154]立论,结合此文专论“夜卧不睡”,可知此处之不寐当指夜卧不睡。这样看来,疑《辨证玉函》之文有误。幸得此说前无古人,后少来者,权作一家之言,供临床辨治时思考。

(五)胆病失眠说新诠

《辨证录》不寐门在论及胆型失眠时说:“人有夜不能寐,恐鬼祟来侵,睡卧反侧,辗转不安,或少睡而即惊醒,或再睡而恍如捉拿,人以为心肾不交,而熟知乃胆气之怯也。夫胆属少阳,其经在半表半里之间,心肾交接之会也。心之气由少阳以交于肾,肾之气亦由少阳以交于心。胆气既虚,至不敢相延心肾二气而为之介绍,心肾乃怒其闭门不纳,两相攻击,故胆气愈虚,惊悸易起,益不能寐耳。”[46]又说:“人有心颤神慑,如处孤垒,而四面受敌,达旦不能寐,目眵眵无所见,耳聩聩无所闻,欲少闭睫而不可得,人以为心肾之不交也,谁知是胆虚而风袭之乎?夫胆虚则怯,怯则外邪易入矣。外邪乘胆气之虚,既入于胆之中,则气无主,一听邪之所为。胆欲通于心,而邪不许;胆欲交于肾,而邪又不许,此目之所以眵眵,而耳之所以聩聩也。心肾因胆气之不通,亦各退守本宫,而不敢交接,故欲闭睫而不可得也。夫胆属少阳,少阳者木之属也,木与风同象,故风最易入也。风乘胆木之虚,居之而不出,则胆畏风之威,胆愈怯矣。胆愈怯而无子母之援,何啻如卧薪尝胆之苦,又安得悠然来梦乎。”[46]

古人论胆病失眠,或谓其与脑髓有关,或谓其与精神情志有关,或谓其与心有经脉相通,心虚受邪,伏气在胆,而独陈氏之说卓尔不群,认为胆气虚怯或胆虚邪侵所致之失眠,皆因胆属少阳,其经在半表半里之间,为心肾交接之会,胆病而致心肾交接无由,心肾不交而致失眠,这种认识是否准确,尚待确证。然而,其治法仍属治病求本之治,或补胆气之虚,或兼佐以去风荡邪之品,这样一来,胆病失眠是否是由心肾不交而致,在临床上似乎也并无太多的实际意义,姑且称之为胆病失眠之新说。

(六)老人失眠宜补肾

《石室秘录》卷四论老治法,提出了“老人宜补肾”的主张,认为“盖老人气血之虚,尽由于肾水之涸。六味丸妙在极补肾水,又能健脾胃之气,去肾中之邪火,而生肾中之真阳,所以老人最宜也。”[154]并提出以六味地黄丸为主方,加麦冬、炒酸枣仁、黄连、肉桂、当归、白芍、甘菊花、白芥子为末,蜜为丸,治疗老人失眠最妙。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