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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微电影与青年亚文化关系解读刍议

时间:2022-07-31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本文拟以新世纪之后的青春微电影,与青年亚文化之间的关系,捕捉在这一轮技术与电影浪潮中的一朵浪花。此外,微电影相对没有太严格的审查规范制度,传播更为灵活,它与青春大众文化的真实表述与表达,契合度更高。此前,青年亚文化中最重要的特质边缘、颠覆与批评,都是暗流涌动。

王剑飞

内容提要 青春微电影在新世纪以来,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发展,其中一方面来自技术革命,一方面来自互联网时代特征的快餐文化。这两个层面的背后,都与青年亚文化有着密切而微妙的关系。技术的革命,移动互联网的时代,让青春亚文化突破了主流文化出版、发布的圈层,凭借青春微电影的形式,完成了在微电影浪潮中的发声,并与商业、营销以及消费时代的受众,进行了巧妙的互联。本文拟以新世纪之后的青春微电影,与青年亚文化之间的关系,捕捉在这一轮技术与电影浪潮中的一朵浪花。同时以大电影思潮的发展脉络为背景,来梳理这一阶段的青春微电影特征,并以部分案例作为参照体系,进行一番解析,并对青年亚文化背景影响下的青春微电影未来的出路,给予一些宏观思考。

关键词 青春 微电影 亚文化 移动互联 消费 颠覆

微电影在新世纪,迅速兴盛起来,有几大背景要素。首先是技术革命带来的可能性,拍摄设备的大规模普及,让电影从殿堂走向大众。大电影拍摄难度较大,但微电影以轻巧的情节,叙述及相对容易的制作,迅速繁荣起来。其次,微博与微信等新兴媒体传播方式,让微电影这一题材与手机客户端产生了密切联系,与网络和手机客户端有着天然密切关联的青年一代,则恰恰是与微电影有着天然的合作关系。微电影的审美风格中,夹杂着极其浓烈的网络文化,草根性与颠覆性的特色明显。此外,微电影相对没有太严格的审查规范制度,传播更为灵活,它与青春大众文化的真实表述与表达,契合度更高。正因如此,微电影成了众多的青年导演与青春爱好者的一片实验田,在这一大背景下,青春、爱情、叛逆、颠覆及梦想或回忆等校园特征,成为新世纪微电影大潮中一道主流景观。

提到青春电影中的青春文化,则绕不开青年亚文化。之所以称之为“亚文化”,正是由于其边缘性的地位,青少年群体中所存在的文化秩序与主流成人社会的文化秩序是两种不同,且有一定对抗性的文化系统。青年亚文化代表的利益主体,在主流秩序的压制与统治下,滋生出了一种边缘性、颠覆性和批判性的文化色彩。青年亚文化从青春的诞生便已有之,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青春,中国最早的文学经典《诗经》中《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这样的句子就已经呈现了青春悸动的情绪,一位青年男子对一位女子的追慕之意里,藏的是青春冲动和对美的追逐的青春荷尔蒙。不过,中国古代文化中的青春亚文化大多表现得比较隐晦,在过去的传统文化中,儒家思想等传统观念中,尚古与尚父的传统权威压制之下,青年亚文化往往难以得到释放与展示。

不过,这种带有青年亚文化气质的文化源流,在中国传统文化的不少经典人物形象中,却有重要的体现。在先秦时期的古籍《山海经·北山经》中,“女娃游于东海,溺而不返,故为精卫,常衔西山之木石,以堙于东海。漳水出焉,东流注于河。”女娃精卫以一己之力,坚持不渝,对抗大海,便有这一气质。《木兰辞》中的花木兰形象,又是一个青春传奇的影像,替父从军,男扮女装,去边关打仗,这一颠覆性的青春角色,传颂千古。古典名著《西游记》《封神演义》等著作中提到的哪吒,更是带有青春叛逆气质的重要角色,打死东海龙王三太子,抽了龙筋作为腰带,最终为不累父母,割肉还母,剔骨还父,直到太乙真人用莲花莲藕给他造了新的肉体。《西游记》中的孙悟空,更是反抗、颠覆主流话语体系的代表人物之一,大闹天宫更是深深根植于华人的精神血液。古典名著的扛鼎之作《红楼梦》中的贾宝玉,本身就是封建大家族的叛逆者,不知悔改的叛逆青春,也成为青年亚文化在中国文艺作品中形成的重要标志之一。

清华大学肖鹰教授认为,青年亚文化存在这么三个最明显的特质:第一,青春感性冲动;第二,青春偶像崇拜;第三,都市文化(大众文化)模式。这三个特征分别是从个体的身体条件发展,然后到因身体的变化而产生的行为,特别是模仿成人世界或一些新奇特的做法,与一定时期下的社会主流文化碰撞之后,产生化学反应则生成了一种新的都市文化模式。这些青春期的一种独特的亚文化的形成,起源于青少年生理与心理的成长构建,基于在青春发育身体刚刚成熟而心理却未成熟。首先是体能的高速成长,关键是在这一阶段中,性意识、性特征开始萌动并成熟,特别是性意识刚刚确立,心理方面在经历着激烈的不同以往的一种体验。对异性的渴望、对爱情的追求,构成了第一种特征;身体的成熟,则开始渴望被成人世界接纳,这又是另一种特征;由于连接着青少年与成人,这一阶段的心理中饱含激情和诗意,但被主流压制,则又会产生一种叛逆因子。

青年亚文化的发现与真实呈现,在中国的青春片中,是进入了20世纪80年代之后,才开启了新的一段历程。首先是要发现人,青春片则开始重新发现“青春”,这一时期的影片开始重新评估青春的定义,从而对青春的价值与生命之间的关系进行新的认识,这为青年亚文化的重新发现,也埋下了伏笔。受到文学思潮的广泛影响,“伤痕文学”等对过去青春被扼杀进行了回顾。如《小街》《大桥下面》《人生》《本命年》等等这一时期的部分影片都突出了文革对青春的“伤害”,这些影片的诞生也宣告了与过去一种青春的决裂。陈凯歌的《大阅兵》中的主人公,在参加大阅兵的荣耀和向往自由与苦闷中,发现了对个体身心自由的一种需要。此前,青年亚文化中最重要的特质边缘、颠覆与批评,都是暗流涌动。随着80年代西方文艺思潮的大规模进入中国,流行文化与音乐等的引爆,人文发现与青春发现,终于登上青春影像的历史舞台,其中张艺谋的《红高粱》(1987),青春与人性光芒的闪现与复归,“‘我爷爷’和‘我奶奶’也分别走上了精神和肉体的不归路。在疯狂舞动的红高粱、遮天蔽日的阴霾和苍茫悲凉的童谣声里,生命意识得到张扬,历史也被改写”[1]。此外,“痞子文学”王朔带着一身“痞”气的文学作品,被电影导演选中进行改编,一直以来在青春电影中存在多年的宣教意义,在王朔作品中,一扫而空。王朔自己就代表了草根文化,这恰恰也是青年亚文化中的一条重要支流。此外,对权威与主流的颠覆与对抗,也开始启动。80年代末,大量王朔作品改编为电影,成为80年代末90年代初的一大青春电影现象。

青年亚文化的复归中,改编自王朔作品《动物凶猛》,由姜文执导《阳光灿烂的日子》,成为一部极具标志性的作品。姜文曾经说:“我们的梦是青春的梦。那是一个正处于青春期的国家中的一群处于青春期的人的故事,他们的激情火一般四处燃烧着,火焰中有强烈的爱和恨。”影片中追述了一群十五六岁的孩子们在‘文革’岁月中的青春生活,对于孩子来说,这是一段无比自由的时光,可以尽情挥洒青春,无拘无束。当马小军打开米兰房门,看见那张身着泳装的米兰照片时,青春性冲动与性幻想的对象就此产生,这是属于马小军自己的青春呓语。我们惊讶地发现,事实上在‘文革’阶段的有限的影片中,完全遮蔽了当时青春真实。可见青春影像中的亚文化图景,与社会文化思潮中的亚文化,并非完全趋同,但两者会产生碰撞并互相作用。80年代90年代这些影像作品的诞生,又一次对当时的青春少年们,产生了思想和文化价值上的引导与影响。第51届威尼斯电影节《阳光灿烂的日子》海报上有这样一段话:“文革,对千千万万的中国人来说,是生命中最黑暗的时期,但对这群孩子们来说,它是性,是自我发现,是大街上的躁动……”

新世纪,视频的阅读模式在从大荧幕转向PC端,手机客户端之后,微博、微信等移动互联网技术的快速发展,也让在微电影成为一股潮流迅速发展起来,在技术的框架下,以及阅读方式的变化下,微电影成为一种可能,甚至愈来愈加流行。此前,在传统电影中被遮蔽,被隐藏和被扭曲的一种亚文化,则得以借助互联网的方式,更为直接地闯入了主流话语圈层。本文拟从拥有微电影雏形的《一个馒头引发的血案》(2005),到后期《青春期》(2011)、《老男孩》《红领巾》(2011)等一系列微电影为案例,进行分析。

青春性幻想和冲动的在青春片中的释放,此后走上一条愈演愈烈的道路,青年亚文化从地下、从书本背后,从后来的网络文化中逐渐如同爬墙虎一般,爬到了青春影片的主流位置。一批以青春人物为片名的电影,把本在主流文化视野之外的边缘青年,推向了镁光灯下,传统的大电影中,如《小武》《青红》《二弟》《二妹的故事》《赖小子》《背鸭子的男孩》,等等,边缘的青春开始逐渐占据到主流文化圈层,为青春立传的潮流也在新一代导演人中开始;为青春立传的口号同样也在电影片名中大规模出现《青春期》《正青春》《致我们终将逝去的青春》《青春荷尔蒙》,等等,以青春为名义的影片也越来越多。网络文化的密集式出现在大荧幕,各种以青春的名义进行的残酷影像实验,大量使用残酷、暴力与颓废情节,以及对经典主流文化的集体对抗,都是青年亚文化从边缘和角落中重新爬起来,对主流文化的一次反击。

在微电影的层面,为博取点击率和商业化包装的需求,许多微电影中的“性冲动”狂欢大量存在,著名导演张元操刀的《床上关系》这部36分钟的微电影以一个偷窥者的视角展开,他潜入一户人家,偷走了女主人的项链和避孕套,导致了男女主角的矛盾,小偷则在私底下观看了这场家庭内部的亲热、争吵、回忆与纷争。据悉,这是一部给一家床具做的广告,剧终“只有一张柔软的床和一个好梦,才足以慰藉每天有太多不如意的我们”才是其精髓。此外,一批以性为噱头的微电影充斥在一些视频网站《我要车震》《开放144》《醉后一夜》《干爹》,等等。

青年亚文化中的另一特征则是偶像崇拜。年轻人永远有追逐偶像的激情,然而,网络时代与现代社会的思潮,则将经典偶像进行了颠覆和消解。一种是父亲或教师这些占据了传统话语地位的权利象征,遭受了颠覆。微电影《老男孩》中偶像迈克尔杰克逊的吸毒与去世,则给了主人公带来了令人惊讶的灵魂震撼。也开启了一代70后、80后导演与影视人对青春的集体性回忆。整个微电影中,迈克尔杰克逊的存在,他并非仅是一位普通的流行乐的偶像,而是其中以主人公为代表的一代人青春岁月的领路人。青春偶像与引路人突然曝出吸毒,后来又突然离世,对于一代人来说,其意义不亚于精神层面的一次瓦解。

青春电影表现亚文化中的偶像崇拜这一特质,其实是从推翻偶像和权威开始的。于是,推到童年时代所迷恋和膜拜的父亲、老师这些权威之后,要寻找新的偶像替代品。然而令人担忧的是,青春电影在青年亚文化重新崛起的消费年代中,推出了属于他们自己的“英雄”形象,却存在着种种“病态”。甚至还有不少影片中,主人公满口脏话、放荡不羁,与观众和大众心中的红色传统英雄形象早已相去甚远。微视频节目《屌丝男士》,直接使用了“屌丝”这样一个充满网络草根的名称,在内容层面,消解了主流文化,对偶像、对生活,对各种主流事件进行了颠覆性的消解。2011年,由向歌执导的微电影《红领巾》中,主人公小明的世界里,老师被颠覆为了一个庸俗的功利的代表人物,而学校世界也变成了与小明健康人格对立的一个坐标。教师的权威在影片中遭到了彻底的消解,学校理想层面的东西,被物质世界击碎。

主旋律框模板框架下的电影,制造了革命政治时代上的经典英雄主义,那么,青春电影则在另一个层面为青年人寻找了另一类青春偶像的崇拜模板,这些模板中大多也来自草根与民间。在大电影中,张元的《北京杂种》说的是一群身处边缘的摇滚歌手;贾樟柯的电影《小武》则是一个小偷,尽管不是一个传统概念里的小偷;路学长的电影《租期》主人公莉莉则是一个歌厅小姐;王超的《江城夏日》中的黑社会人物鹤歌,等等,以及不少是生活在无政府状态中的“浪荡游民”,他们行走在灰色空间,偷盗、抢劫、嫖妓、斗殴、逃亡,在青春激情的激荡下,去完成一种叛逆、对抗和颠覆。青春流氓气质青春电影群体形象,成为相当一部分的创作者力推的青春膜拜对象,流氓气质的形象在一部分电影中,以青春亚文化的名义,变身为时代的“英雄”。在微电影系列影片中,也是如此,各种行为怪诞,不符合传统形象的人,以及一些边缘化的小人物纷纷成为微电影中的主流人物。

微电影诞生在消费时代,依托于互联网技术的革新,阅读体验大多数情况下是通过手机等方式,一开始,微电影身上就有了足够的商业色彩。历史上第一部真正意义的第一部广告“微电影”是吴彦祖主演的《一触即发》,在短短90秒的时间里,讲述了一次高科技交易中,遭遇敌手中途突袭,最终与女主角施展了调虎离山等计策,几经周折,最终成功达成目标。整部片子其实是凯迪拉克的一个商业广告,但是利用了微电影的方式进行了故事化大片包装。此后,更有大量的商业广告操刀完成的微电影。比如《难忘的家中美味》中的最终拐弯抹角力推的某品牌沙茶酱,《老男孩》背后的雪佛兰品牌,莫文蔚主演的《66号公路》同样也是凯迪拉克。微电影与商业色彩和合作,成了天然的一种关系,然而纯粹从艺术的角度去分析这一影片形式时,广告的背景,让艺术和广告之间产生了难以界定的界限,也让艺术背负了商业的枷锁。

伴随青年亚文化的特点,商业与消费的需要,把主流文化中的身体禁忌与青春性意识表达,青春类电影中进行了肆无忌惮的暴露式狂欢,不仅可以迎合青年人,也可以迎合点击率的需要。譬如在2011年,由芭乐出品的微电影《青春期》中,令人惊讶的性的镜头,尺度大一定地步,暴力、夜店、性这些话题,也让其成为舆论的焦点,其中一句台词“责任,那是你们上一代的事情;我们这一代的责任,就是放弃责任”。以此部微电影为代表的,此类电影中,不少都借助了性、暴力、文身、朋克、摇滚乐这些符号,来勾勒出一幅与主流社会格格不入的青春叛逆文化,但影像叙事的夸张和艺术化表现手法,却往往又进一步影响了观影的人群,对树立健康的青春生活观造成了扭曲。

此外,一种新世纪青春电影中存在的消费生活观念,在电影中形成,其中大电影《小时代》就是典型的代表。它将当下青年人在社会中的品牌消费观念,推向了空前化,影片中顾里的一句台词则可以代表这一股潮流:“没有物质的爱情就像一盘沙,都不用风吹,走几步就散了。”影片中对富豪生活做了不厌其烦的展示:超豪华的别墅、琳琅满目的衣柜、极度奢华的生日派对,甚至价格高达3800元的水晶杯。“高富帅”“白富美”则成为影片中对于成功人士的标准化描述,一种冷傲的性格则在他们身上显现出来,这都用影片营造了一种有别于传统主流价值的判断方式。众多年轻粉丝对影片的追逐,同时也在向一种未必合理的生活方式产生膜拜。《小时代》电影影响之下,不少微电影的天然的商业色彩,也把品牌、奢华消费等内容,作为一种消费文化进行膜拜。

青春片与青年亚文化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怎样合适地表达青年亚文化情绪,才能达成一种理想的微电影效果呢?

肖鹰关于亚文化的描述值得参考,他说:“它是作为前文化形态被压抑在社会正统文化体制之下的,它的文化表现,无论就形式和内容,都被正统文化(或成年文化)视为非正统的、粗俗野蛮的东西,处于被禁忌的状态,正如性被正统文化禁忌一样。……另一方面,它们也会被正统文化(高雅文化)吸收、提炼和改造,它们的青春血气被高雅品味淡化了,它们的粗糙刚烈也被精美形式约束了。”[2]

其一,要改变微电影中愈演愈烈的青春消费主义的物质化、欲望化的趋势。对金钱与物质的膜拜,在青春片中大量的存在和出现,是近年来的一种趋势,并且这一对财富的膜拜,替代了青春片过去的理想、革命与激情。《小时代》系列影片中对于各种包包、服饰、车子及杯子的品牌宣扬,达到了无处不在的地步,影像、画面上精致无比,特别是渗透在其中的对于年轻人的物质暗示,传递了价值判断。这一以90后作为精准对象的青春片,从本质上看,屡屡过亿的票房,是在资本大潮下完成的对90后客户的一次精准营销。然而,在引导青年群体的价值判断上,这与主流、健康的理想表述,有巨大偏差。《小时代》系列电影中所描述的生活方式,误导着大量的90后青春观众,在情节的背后,似乎难以寻找到消费层面以外的更深一层深意。单纯标榜金钱与物质,从电影引导精神层面来看,对青年大众会产生严重的不良影响,扭曲健康的价值观。从影片创作的角度来看,其实置换为对成功的追求、事业的追求,可能会稍微得到改善。

此外,青年亚文化的性冲动表达,一定要适度,绝不能以博取眼球为名义,进行无节制的性爱书写。以性、爱以及部分畸形恋情的微电影内容,近年来层出不穷,一方面是部分微电影制作者希望借此能冲击点击率,一方面是微电影剧本创作的乏力,还有一方面就是对于情爱、性爱的价值观与价值判断,出现了偏差,甚至在一些微电影中,出现了以猎奇的心态来捕捉这种不恰当的青春两性关系。在部分微电影中,比如,何自强导演的微电影《干爹》,讲述北漂女小莫认了“干爹”、过上了纸醉金迷的生活,最终亲爹与干爹的一番PK中,让小莫重新发现人生,亲爹与干爹这一话题,本身就套上了伦理的枷锁,让整个微片子笼罩在一种奇怪的伦理逻辑中。导演管晓杰的《上位》中,镜头中大尺度的激情,也让人血脉贲张,而关于几个女大学生,如何博取上位的故事,也映射了这个时代的物欲横流的一面,而这一类情节的大量出现,让微电影引导的价值观走向变得有些模糊。

其二,在精神层面寻找青春中失落的内涵。五六十年代的青春片,用革命和左翼的浪潮,作为一种指引,寻找了一种革命化青春道路的选择,宣教意义较浓厚。80年代以后,青春片进入了从“伤痕”到“反思”的一系列过程,然后进入新世纪之后,随着资本与消费的考量,青春片的人文思辨性,则越来越少。早期青春片中所富含的时代意义、成长主题、青春思辨的内容,越来越少,被一种如偶像剧的空洞的影像所替代。而一些俗套情节模式在一些青春影片中大量滥用,比如堕胎、异地恋等。《致青春》中的女神阮莞陪着小三去打胎,回来对自己的男友还说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这样一句话;《匆匆那年》的女主角打胎时则选择不用麻药;《同桌的你》中的男主人公林一则带着女主角周晓栀去做人流,还引起了大出血;《万物生长》中的韩庚的正牌女友在发现自己可能怀孕后的反应是天天跑步,争取把孩子跑掉;《小时代》中的顾里跟好朋友南湘的男友席城偷情一次就怀孕了……。青春片被意外怀孕、堕胎这样的狗血情节绑架,屡试不爽,也成为国产青春片发展探索道路上的一个绕不开的瓶颈,消费时代的青春片更像是陷入了一个情节套路,以赚取眼泪与票房作为核心追求方向。其实,青春片中表达成长困惑、爱情困惑以至于用影片的方式,与青年观众完成一次精神交流,却越来越少。当今的不少青春片在堕胎情节外,还频频不搭调地使用异地恋和车祸等情节。例如,《致青春》中阮莞毫无预兆地在“嘭”的一声中,发生了一场莫名其妙的车祸,观众明显能在这“嘭”的一声中感受到编剧在编到结尾处的无能为力感。回顾多年前的不少经典影片,却并没有用一些烂俗的情节。大电影中的这些情节,同样出现在了更多的微电影中,畸恋、堕胎、车祸、伦理等,从大电影中出现的桥段,以各种更加夸张、奇特、颠覆的方式,出现在了许多微电影作品中。

其三,把握无度怀旧与感伤充斥,从残酷暴力与死亡中走出来,张弛有度地表现残酷和成长性。随着70后、80后的青年成长起来,一股对青春易逝的怀旧类型电影潮流开始兴起。2010年的微电影《老男孩》忽然间在网络上如病毒式的爆红,其中怀旧情绪的弥漫无比浓烈,李春波的《小芳》,迈克尔杰克逊这样的一个一代偶像的去世,这些概念都不仅引发了70后、80后的集体回忆,同时也宣告了一代人的青春时代已经落幕。类似于这一潮流的青春怀旧微电影,形成了一股浪潮,比如《大了》,讲述年少轻狂的80后男主角(刚子),小时候由于鲁莽和冲动犯了一系列的错误,三十而立的一些感悟;导演王光才2012年拍摄的《那些孩子》,则讲述了一所中学三个问题少年,打架滋事的故事,以及三个少年与一个女孩的爱情故事,整个微电影作品中打上了浓浓80年代的印记。《寻找同桌的你》则在影片中讲述了一段寻找同桌恋人的故事。《发现·幸福》中男主人翁小维和母亲的情感经历,用时间的蒙太奇,表现了另外一种怀旧情调。此外,还有一些诸如《八零后的那些事》《雨下吧》等微电影作品,都抒发了一股浓浓的怀旧情趣。

在影片中,80后一代熟悉的BP机、回力鞋、大白兔奶糖、小虎队海报这些意象不断出现,在历史的维度上,不少影片中也出现了诸如千年虫、“非典”、北京申奥成功等等事件,精准锁定了80后一代的青春记忆。然而,在影片中所表现出的浓浓的怀旧,散发着淡淡的感伤,并在影片中表现了残酷和苦痛青春的伤痕。“这类青春怀旧影片恰好为80后乃至更多人构筑了一个可以暂时忘却现实纷扰、静静回忆美好的想象空间,借助怀旧,让人找回往日的纯粹和激情,从而获得一种集体认同感,抚慰现实的伤痛,填补现实的失落。”[3]在这一类型的青春片中,藏满了对青春的缅怀和一丝淡淡的惆怅,其实流连过去和颓废的情绪暗藏其间,如何从过去中走出,结合着回忆激发起对未来的热情,这是值得导演思考的。

其四,青春微电影在营销与广告的引擎推动下成长,要从商业和品牌中重新找回微电影的艺术本体。

商业化的包装,频频露出的品牌植入,让微电影的艺术本体审美水准,大打折扣。《难忘的家中美味》这则微电影广告中,打感情牌,以母爱与孩子之间的趣妙生活,作为一种描述的内容,直到最后部分,某品牌的沙茶酱才进行了影像的露出。总体在微电影中,算是比较好地照顾到了故事的完整性。由优酷、中影集团、雪佛兰科鲁兹三方联手打造的《老男孩》,将80后一代的奋斗主题与这款汽车的品牌精神,用微电影的方式进行了巧妙融合,也算是精巧设计。不过大部分的微电影中,一旦被商业和消费所捆绑,就出现了令观众难受的植入,导致最终观众看完的不是一部精神享受的微电影,而是令人难受的广告。微电影在摆脱资金压力的情况下,如何以本体独立品格去发展与成长,如何在两者之间做到有效的拿捏和平衡,值得探索。

(王剑飞,安徽大学艺术与传媒学院)

注释

[1] 李少白:《中国电影史》7版。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年,第238页。

[2] 肖鹰:《青春亚文化概说》。《文艺争鸣》,2004年第4期。

[3] 范晓娜:《国产青春片“80后怀旧形态”分析》。《青年记者》,2015年2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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