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主义科学哲学

自然主义科学哲学

对自然主义做一个严格的概念定义是有难度的，这与自然主义本身的特性有关。自然主义是一个历史概念，它本质上是一种学术流派或研究倾向（自然主义并不仅仅存在于科学哲学研究中，文学、美学、伦理学等领域都有自然主义观念）。也可以说，自然主义是一种基本的哲学态度、倾向或立场，或者是不同的理论体系将新的内容融入了自然主义之中，或者是自然主义被改造之后融入各种具体理论形态之内。

自然主义的渊源可以追溯到古希腊和中国先秦时期，文艺复兴时期以及20世纪20年代至30年代的美国都曾经兴起过自然主义思潮。1969年蒯因在维也纳国际哲学会议上发表著名论文《自然化认识论》，明确阐述了自然主义认识论，并在《指称之根》（1974）和《自然知识的本性》（1975）等论著中对其作了进一步的阐发和深入探讨。此后，自然主义观念在当代西方哲学特别是科学哲学中产生了重要影响，并衍生出了许多相近的自然化认识论观点，这使得自然主义在西方科学哲学研究中重新复兴。蒯因认为，随着基础主义认识论的失败，自然化认识论的中心问题可以表述为：我们是如何在“贫乏的”感觉刺激的基础上，产生出“汹涌的”输出即我们关于世界的丰富理论的？而以往非自然主义的哲学认识论又对此解释无力，因此，认识论应该被自然化，即被归结为对于语言学习过程的经验研究，成为神经生理学和心理学的一章，进而成为自然科学的一章。发生学方法也因此成为自然化认识论的最重要的研究方法。

此后，自然主义观念在当代西方哲学特别是科学哲学中产生了重要影响，衍生出许多相近的自然化认识论观点。例如，萨伽德（Paul Thagard）的“计算化科学哲学”、吉尔（Ronald N. Giere）的“进化自然主义”、富勒（Steve Fuller）的“社会认识论”、唐斯（Stephen M. Downes）的“社会化的自然主义科学哲学”以及劳丹（Larry Laudan）的“规范自然主义”等等。

这些观点主张在科学认识论的研究中，从探讨各门具体科学入手，用实证科学的研究手段和方法来研究认识论问题，将认识论自然化、科学化和经验化，有些观点甚至将这种自然化延伸至社会和文化领域，形成文化或者社会派的自然主义。作为一种科学哲学研究新范式的科学实践哲学更是明确地以自然主义为理论旨趣。鉴于自然主义的影响之大、范围之广，有人指出当今科学哲学的特征就在于它转向了自然主义^[27] ，“自然主义是现在有突出影响的元哲学”^[28]。

因此，系统梳理、阐述和明晰自然主义概念，不仅有助于全面而准确地了解当代自然主义状况，即它的产生缘由、发展过程以及具体表现形式，而且对于从整体上把握当代科学哲学的总体特征，都是很有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