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上海的拜占庭建筑

寻找上海的拜占庭建筑

我们常常可以在西方的文学或学术著作里读到“拜占庭”一词，并且还往往将它和早期基督教一系列的文化遗产联系起来，那么，到底什么是拜占庭呢？

图129　伊斯坦布尔圣索菲亚大教堂

拜占庭最初是古希腊的一个城邦，位于连接黑海到爱琴海之间的博斯普鲁斯海峡上。到了罗马帝国时代，皇帝君士坦丁将它重新命名为君士坦丁堡，并且将它定为罗马帝国的陪都。后来到了公元330年，君士坦丁大帝干脆将帝国的首都从罗马东迁到了君士坦丁堡。从此帝国的政治经济重心均告东移。公元395年，已经皈依基督教的罗马帝国一分为二，西罗马帝国虽以拉芬纳为首都，但一直呈现内部分裂的状态，最后在公元476年被北方的蛮族入侵灭亡。东罗马帝国则以君士坦丁堡为首都，又维持了一段长达千年之久的历史，直到1453年才被入侵的奥斯曼帝国灭亡。由于君士坦丁堡这个城市在古希腊时代被称作拜占庭，因此后人遂将东罗马帝国称作拜占庭帝国，这样一来，东罗马帝国的建筑和艺术也被冠上了拜占庭建筑或拜占庭艺术的称号了。

在尔后欧洲的历史发展过程中，拜占庭一直扮演着排斥伊斯兰教进入欧洲中部和北部的缓冲区，它同时也深深地影响了居住在俄罗斯和巴尔干半岛的斯拉夫民族，并且把他们的东正教文化和文字保存起来，甚至还主宰了他们的艺术与建筑的发展。另外，1453年拜占庭帝国灭亡之后，有很多拜占庭的学者向西逃难来到了意大利，他们将希腊的古典学说也带入当地，刺激人们对古典社会的兴趣，最后催生了意大利文艺复兴运动，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图130　雅典玛利娜教堂

一般认为，拜占庭建筑最著名的代表作是土耳其伊斯坦布尔的圣索菲亚大教堂，这是一座结合了西方的巴西利卡式教堂和东方集中式圆顶构造的长方形的建筑。圆顶除了象征天国之外，尚有护盖圣洁处所的意涵。而从圆顶位于整个建筑的中心及最重要的位置来看，它很明显地受到了古罗马万神殿的影响，但是与万神殿最大不同之处是在它的主圆顶前后，均各有一个半圆形的小圆顶。这样的建筑形式对于欧洲中世纪教堂建筑的发展影响十分深远。最初的圣索非亚教堂是君士坦丁大帝于公元325年到360年建造的一座东正教堂，后来不幸毁于火灾。今天我们看到的建筑是查士丁尼大帝于公元532年投入了全部国力重新建造的。在这座教堂完成之后的九百年间，直到奥斯曼灭亡拜占庭帝国为止，一直都是属于东正教的教堂。当信奉伊斯兰教的奥斯曼帝国入侵时，入侵者因为十分欣赏圣索非亚教堂的建筑而未忍将其毁坏，土耳其人仅将壁上的圣像涂抹覆盖了，然后绘上伊斯兰教的图纹和古兰经文。又在教堂四周添建了伊斯兰教召唤穆斯林朝圣的宣礼塔，让这座原先属于东正教的建筑摇身一变成为清真寺，如此这般又度过了500年的岁月。

到了20世纪土耳其共和国成立，为避免再度引起宗教纷争，在土耳其国父凯末尔的支持下，经美国拜占庭学会的修复，将教堂改建成一座博物馆，揭示了那些被覆盖在泥灰下面金光闪烁的镶嵌画，但也没有破坏后来加上去的伊斯兰式图绘。因此参观者可从壁上生动的马赛克嵌瓷与墙角所挂的古兰经文中，感受到历史给它留下的那一段特殊经历。

图131　哈密路原天主教焉息堂

图132　陕西北路华业大楼

找到了源头后，读者也许会问：在号称是万国建筑博览会的上海能不能找到拜占庭风格的建筑呢？如果从严格的意义上讲，上海应该没有典型的拜占庭建筑，因为这座城市兴起的时代已经不同了，但拜占庭风格的建筑和绘画作为一门艺术，并没有随拜占庭帝国的灭亡而消失，在东南欧一直有着它的传人，它的一些造型特征和要素也一直作为一种历史的或文化的符号被人采用。所以如果我们留心寻找，还是能够发现上海近代建筑中的拜占庭韵味。诸如位于哈密路上的原天主教焉息堂，其集中式的穹顶构造不就反映了拜占庭建筑的造型特征吗？当然它的窗户采用了哥特式的尖拱，使得它不成其为纯粹的拜占庭建筑。相似的例子还有市中心陕西北路175号的华业大楼，那是一栋建于1932年的老公寓楼，建筑也是集中式的布局，尤其顶部的造型；还有作为装饰的券窗、券齿都体现了建筑师所受的古老的拜占庭艺术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