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研究指出，在美国工业化和经济起步的关键时刻，一群紧密结盟、具有超人天赋、胆识和创新精神的工业资本家和金融资本家们挺身而出，他们是美国工业化进程和经济变革的决定性力量。他们通过掌控和收买国家及其制度，为其投入的资本拓展新市场；他们通过结成大规模的工商企业利益集团，获取了更多的财产保护和政治特权；他们通过种种有失公允的、暗箱操作的手段与国家官僚体系缔结政治联姻，成功掌握了政府的决策方向，参与甚至主导了国家权力和财富的分配……在那个激动人心的腾飞年代，美国经济的崛起依赖于这种官商一体的“非中性制度”体系。[50]
然而到了19世纪晚期，保护主义制度积累结构中几乎公开的腐败制度与行为破坏了市场竞争，毁损了社会公正，造成了资本的过度积累与社会的两极分化，成为引发经济危机的罪魁祸首。这种以制度化形式表现的官商合作及其社会腐败引起了美国公众的普遍不满，记者和作家们最先行动起来，批判性地审视美国社会，发表了大量揭露托拉斯、金融垄断、不洁食品和铁路滥权行为的犀利作品，唤起社会公众行动，他们被称为“扒粪者”（muckrakers）。[51]在这种形势下，罗斯福总统提出了“公道政治”改革（Square Deal），旨在还全体美国人民一个公道的政治和社会环境，开起了进步主义的改革时代。
进步主义改革加速了保护主义资本积累结构的崩溃进程。
罗斯福在他的第一个任期内（1901—1904年）推行反托拉斯法和加强政府监督的政策。改革的行动从惩治铁路托拉斯和标准石油托拉斯开始，那部自1890年颁布之日起就一直争议不断的《谢尔曼反托拉斯法》（Sherman Anti－Trust Act）终于获得最高法院的支持，罗斯福很快赢得了“托拉斯打手”（trust－buster）的称号。[52]1903年国会通过《埃尔金斯法》（Elkins Act），大幅限制铁路向大客户提供回扣。同时，设立新的商务与劳工部（Department of Commerce and Labor），并授权下属公司局（Bureau of Corporations）调查大企业合并事务。[53]1904年，最高法院以勉强的多数票支持了铁路托拉斯的解散；1911年，旷日持久的“标准石油公司非法垄断案”也获最高法院裁决，标准石油公司被下令拆解成34家子公司。
罗斯福在他的第二个任期内（1904—1909年）加强铁路监管和食品药品监督。1906年国会通过《赫伯恩法》（Hepburn Act），赋予州际商务委员会监管运价的实权，迫使铁路公司放弃在船运公司和煤业公司交叉持有的权益。1906年的《纯净食品和药品法》（Pure Food and Drug Act）禁止使用“有害药物、化学品或防腐剂”制备药品和食品。同年的《肉质检验法》（Meat Inspection Act）规定，联邦政府对从事州际商务的所有肉质加工设施实施强制检验。
以后的两任总统仍然坚持了罗斯福的改革思路。塔夫脱总统推行了新的所得税收法，通过对遗产、所得收入和公司财产或利润征税，让最有支付能力的人承担政府开支；威尔逊总统则颁布了《克莱顿反托拉斯法》（Clayton Act）和《联邦贸易委员会法》（Federal Trade Commission Act），前者是对《谢尔曼反托拉斯法》的补充，后者增加了保护消费者权益和禁止不正当竞争行为等内容；威尔逊还通过了保护劳动阶层的八小时工作制法、工伤赔偿法和帮助农民低利率获得信贷的法案。
按照英国经济史学家波兰尼的描述，西方自由竞争资本主义的经济制度在1914年前后达到了它崩溃前的顶峰：“市场体系快速地发展着，它吞没了空间和时间，并且通过创造银行货币，产生了前所未有的推进动力。当它在1914年左右达到自己的极限时，世界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现有居住者还是尚未出生的后代，无论是生理意义上的个人还是所谓公司这样的巨大虚构体，都被包含在这个体系内了。一种自从基督教产生以来从未有过的、声称拥有普遍性的生活方式已经在全球展开，只不过这一次是在纯粹的物质层面上”[54]。美国也同样如此。正如波兰尼所指出的，与自由竞争资本主义相伴而行的必然是社会的反向保护运动，它推动着一个新的资本积累社会结构的形成。
在1890年以后的20～30年间，以罗斯福的反托拉斯、社会改革、改善劳资关系和保护自然资源为主要内容的国家干预主义时期被称为“进步时代”（the Progressive Era）。进步时代为19世纪末行将崩溃的保护主义资本积累结构划上历史的句号，也成为下一个积累结构开始的起点。
＊ ＊ ＊ ＊ ＊
在腾飞的19世纪，美国联邦政府所制定的各项制度和政策都倾向于保护工商业资本家精英集团的利益，这种“保护”被美国学派的理论包装为国家主义的发展模式、工业立国的发展方针、内部改善的经济规划等，深入到经济、社会、制度、文化的各个领域，形成了一整套“制度非中性”的社会积累结构，极大促进了美国资本主义的快速发展，推动着美国社会工业化的积极转型。
以19世纪60年代为界，19世纪前期是政府与贸易联盟的“联姻”，19世纪后期是政府与巨型垄断企业的“蜜月”。在外贸政策上，作为两大贸易联盟争斗和与政府互动推进的产物——不断调整和优化的保护性关税，对美国本土落后的幼稚工业提供了有效保护，催生了工业革命，为美国工业资本主义的迅速强大和独占世界鳌头保驾护航。在国内发展中，偏袒商业资本和金融资本的非中性的土地产权规则与偏袒企业家集团、置劳动阶层利益完全不顾的自由市场制度，极大地推动了资本对土地和劳动力的改造，焕发了资本的生产性活力，促生了资本原始积累的完成和工业化社会转型的成功。
无论是在对外贸易上大力保护本国幼稚工业的政府，还是在国内市场中推行放任自由竞争的政府，无论是19世纪早期大规模结盟、为关税而激战的地方利益集团，还是19世纪后期对政府立法、制度施加影响和操纵政策方向的巨型垄断企业，无非是资本的人格化；保护主义的资本积累结构因其早期资本主义制度的建立和发展的需要应运而生，也因资本扩张固有的矛盾而不可避免地走向危机。幸运的是，1914年第一次世界大战全面爆发，为美国的过剩经济找到了出路，让原本已经步入危机的美国暂缓危机，迎来“战时繁荣”。
【注释】
[1]“制度非中性”是张宇燕借鉴“货币非中心”概念而提出的一个概念：“所谓制度非中性是指，同一制度对不同人意味着不同的事情。在同一制度下不同的人或人群所获得的往往是各异的东西，而那些已经从既定制度中、或可能从未来某种制度安排中获益的个人或集团，无疑会竭力去维护或争取之。”参见张宇燕：《利益集团与制度非中性》，《改革》，1994年第2期。以后高程博士将这一概念表达为“非中性制度”，用以分析支持美国经济起飞的社会制度环境。参见高程：《非中性制度与美国的经济“起飞”》，《美国研究》，2007年第4期。
[2]Robert A．Pastor，Congress and the Political ofas．S．Foreign Economic Policy：1929—1976，London：University of California Press，1980，p．75．
[3]See Jonathan Pincus，Pressure Groups and Politics in Antebellum Tariff，New York：Columbia University Press，1997．
[4]参见［美］迈克尔·赫德森著：《保护主义：美国经济崛起的秘诀（1815—1914）》，贾根良等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年，第36页。
[5]See Charles z_=．Kindleberger，U．S．Foreign Economic Policy：1776—1976，Foreign Affairs，No．55，January 1997，p．397．
[6]See Sharynid’Halloran，Politics，Process and American Trade Policy，Ann Arbor：The University of Michigan Press，1994，p．48．
[7]“从价税”为“从量税”的对称，是以课税对象的价值或价格形式为标准，按一定比例计算征收的各种税。这样做的好处是：第一，税负相对较为公平；第二，保证财政收入，即便在通货膨胀情况下，计税依据也会随价格的上涨而增加，使税收收入不受通货贬值的影响。
[8]1832年设立的关税超过20%的在1834年1月1日按超出部分的10%削减，后分别于1836、1838和1840年每次削减10%，剩余的超出部分于1841年1月1日削减一半，同年6月1日削减另一半，使得最高关税维持在20%的水平上。
[9]See Judith Goldstein，Ideas，Interests and American Trade Policy，Ithaca：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93，p．62．
[10]See Edward Stanwood，American Tariff Controversies in the 19th Century，ury， York：Russell and Russell，1990，pp．241－245．
[11]Sharyn O’Halloran，Politics，Process and American Trade Policy，Ann Arbor：The University of Michigan Press，1994，pp．51－54．
[12]See Judith Goldstein，Ideas，Interests and American Trade Policy，Ithaca：Cornell University Press，1993，Chapter 3，pp．81－136．
[13]参见［美］哈罗德·福克纳著：《美国经济史》（下），王锟译，商务印书馆，1964年，第38～45页。
[14]［苏］祖波克著：《美国史纲：1877—1918》，庚声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72年，第344页。
[15]许国林：《美国镀金时代的社会经济政策及其影响》，《郑州大学学报》，2001年第4期。
[16]转引自［美］道格拉斯·多德著：《资本主义经济学批评史》，熊婴、陶李译，凤凰传媒出版集团、江苏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100页。
[17]［美］斯坦利·L．恩格尔曼、罗伯特·E．高尔曼编：《剑桥美国经济史（第二卷）：漫长的19世纪》，王珏、李淑清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年，第200页。
[18]建国初期，杰斐逊主义者对土地政策的信念是：美国的成功必须取决于具有绝对所有权的私有财产，而小土地所有者是国家最为宝贵的组成；他们主张把美国建成以小农为主体的民主共和国，把土地分成小块，低价或无偿地分配给拓荒者。但是杰斐逊主义者的主张遭到了大地产集团的强大压力和抵制而失败。这一时期，联邦政府与大土地公司通力合作，把东部的资本转换成了对西部土地的垄断。一直到了1797年以后，联邦政府才开始向个人定居者拍卖国有土地，但这时距离首批大地块出售给大地产集团已经有十年之久了。
[19]参见黄仁伟编：《美国西部土地关系的演进——兼论“美国式道路”的意义》，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3年，第34～41页。
[20]参见吕新雨：《农业资本主义与民族国家的现代化道路——驳秦晖先生对“美国式道路”和“普鲁士道路”的阐述》，百度文库，http：／wenku．baidu．com／link？url＝E9sdRCOJ7Pn9Hp1nLYfpqkB9 n48E＿2F7sYOVMWPcR5QHfo42tduW＿aifi0ZNGmN1mlgRyZ4rhY7R3HJWWn7zaDccB3ISyjHr3mb0c＿Nny7m，2010年9月29日。
[21]See Roger LeRoy Miller，Garyz_．Walton，Robert ee．Sextonet（eds．），Economic Issues and the American Past，New York：Harper ＆Row Publishers，1985，p．58．
[22]参见［美］沃尔特·W．威尔科克斯著：《美国农业经济学》，刘汉才译，商务印书馆，1987年，第472页。
[23]参见吕新雨：《农民的自由还是资本的强制？——美国农业发展路程回顾》，人民粮食主权论坛，http：／mp．weixin．qq．com／s？＿＿biz＝MzA5NjY2MDQyNg＝＝＆mid＝207501928＆idx＝1＆sn＝e7246bb665dda45a5e5a0a52366e58ce＆scene＝5＃rd，2015年5月5日。文中指出，小农场主资本短缺导致的对资本的依附，使得不在地主使用权与租佃农场主的经营权相分离的租佃农场现象是“美国式”农业发展道路的关键。文中数据指出，1880年租佃农场占全国农场总数的25．6%，以后逐年上升，1900年达到35．5%，1920年为38．1%，1930年达到42．4%的高峰，其后，完全的租佃农场主逐渐减少，而拥有部分农场但主要租用土地进行经营的农场主却持续上升，20世纪五六十年代达到45%左右，70年代超过了50%，90年代以后增加到60%以上，全部拥有的农场主比例下降，到1999年只有25．6%。
[24]共和党之所以在1862年的内战中实施宅地法，一个功能就是抵挡南部庄园主向西北扩张。
[25]Van Buren Denslow，Principles of the Economic Philosophy of Society，Government and Industry，New York：Cassell and Co．，1888，p．253．
[26]See Bureau of International Information Programs（U．S．Department of State），Outline of U．S．Historty，http：／photos．state．gov／libraries／amgov／30145／publications－english／history＿outline．pdf，pp．190－191．
[27]参见吕新雨：《农民的自由还是资本的强制？——美国农业发展路程回顾》，人民粮食主权论坛，http：／mp．weixin．qq．com／s？＿＿biz＝MzA5NjY2MDQyNg＝＝＆mid＝207501928＆idx＝1＆sn＝e7246bb665dda45a5e5a0a52366e58ce＆scene＝5＃rd，2015年5月5日。吕文指出，1903—1905年第58届国会的公共土地委员会报告也承认，定居者与大地产商相比处于明显不利地位，很大部分国有土地转入大土地投资公司，数量远远超过宅地农场，几乎每个地方的大土地所有者都垄断了最好的地块，土地立法的结果就是租佃制或雇工制取代了自由农场主。
[28]Bureau of International Information Programs（U．S．Department of State），Outline of注内．S．Historty，http：／photos．state．gov／libraries／amgov／30145／publications－english／history＿outline．pdf，p．191．
[29]［美］塞缪尔·鲍尔斯、理查德·爱德华兹、弗兰克·罗斯福著：《理解资本主义：竞争、统制与变革》，孟捷、赵准、徐华译，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0年，第137页。
[30]［美］道格拉斯·多德著：《资本主义经济学批评史》，熊婴、陶李译，凤凰传媒出版集团、江苏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101～102页。
[31]“合作的”唯物主义思路（"cooperative"materialistic lines）是第二代保护主义者亨利·凯里“利益和谐”学说的论证逻辑，即经济发展是由人类不断提高的开发大自然的效率所推动，而不是由人剥削人所推动。
[32]转引自［美］道格拉斯·多德著：《资本主义经济学批评史》，熊婴、陶李译，凤凰传媒出版集团、江苏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101页。
[33]根据第二代保护主义学者范布伦·登斯洛对19世纪后期女性劳动大军的研究，由于许多已婚女性要求就业岗位，而这又不是她们养活家庭的唯一方式，所以即使工资水平低于生活要求，她们也愿意并且能够工作。“在纽约，有360381名女性希望被雇佣，她们要和出价更低的1670980名女性竞争工作，后者不要求支付工资，并且在不获得任何支付的情况下能够做同样的工作……”See Van Buren Denslow，Principles of the Economic Philosophy of Society，Government and Industry，New York：Cassell and Co．，1888，pp．325－327．
[34]参见王旭：《美国西部开发与联邦政府的土地政策》，《史学集刊》，2003年第1期。这方面的数据在美国史学界存在争议，但其数量无疑是非常可观的。
[35]See Neil容 ．Wynn，From Progressivism to Prosperity：World War 脚注 and American Society，New York：Holmes，1986，p．3．
[36]［美］斯塔夫里阿诺斯著：《全球通史——1500年以后的世界》，吴象婴、梁赤民译，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1992年，第309页。
[37]参见吕新雨：《农民的自由还是资本的强制？——美国农业发展路程回顾》，人民粮食主权论坛，http：／mp．weixin．qq．com／s？＿＿biz＝MzA5NjY2MDQyNg＝＝＆mid＝207501928＆idx＝1＆sn＝e7246bb665dda45a5e5a0a52366e58ce＆scene＝5＃rd，2015年5月5日。
[38]参见［美］哈罗德·福克纳著：《美国经济史》（上），王锟译，商务印书馆，1964年，第317～326页。
[39]据说，1801年惠特尼在争取联邦火枪生产合同时，从箱子中随手拉出不同部件，组装成一支枪，这让华盛顿的联邦官员大吃一惊。他证明，采用简单步骤组成的标准工序和精密制作的部件，可以代替经过严格训练的、制作整个产品的工匠，而且这种标准化的工作只要熟练工人便可胜任。参见美国国务院国际信息局网站，http：／photos．state．gov／libraries／amgov／30145／publications－chinese／outline－econ－mgck．pdf，《美国经济概述》，第13页。
[40]数据来源于IIP DIGITAL，美国国务院网站，http：／iipdigital．usembassy．gov／st／english／publication／2008／04／20080407121204eaifas0．3910181．html＃axzz3cDEeNkIf。
[41]Thorstein Veblen，Absentee Ownership and Business Enterprise in Recent Times：The Case of America，New York：B．W．Huebsch，1923，p．78．
[42]Richard Du Boff，Accumulation and Power：An Economic 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New York：M．E．Sharpe，1989，p．42．
[43]Bureau of International Information Programs（U．S．Department of State），Outline of注内．S．Historty，p112．http：／photos．state．gov／libraries／amgov／30145／publications－english／history＿outline．pdf．
[44]参见［英］张夏准著：《富国陷阱——发达国家为何踢开梯子？》，肖炼等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7年，第23页。
[45]［美］道格拉斯·多德著：《资本主义经济学批评史》，熊婴、陶李译，凤凰传媒出版集团、江苏人民出版社，2008年，第78～79页。
[46]本研究参照了张兵博士对美国经济的长波划分：他根据国内生产总值的九年移动平均增长率和经过HP滤波器滤波后得到的趋势长波、按照“谷—谷”法将美国的经济长波划分为：1810年之前的第一轮长波；1810—1860年第二轮长波；1860—1930年第三轮长波；1930—1980年第四轮长波；1980年之后的第五轮长波。参见张兵：《长波框架下美国经济走势分析》，《世界经济研究》，2011年第8期。
[47]See Stephen z_=．Schoene，The Economics ofch．S．Public Land Policy Prior to 1860，The Journal of Economic History，Vol．43，No．1，1983，pp．279－281．
[48]19世纪20年代，门罗总统的作战部长约翰·卡尔霍恩奉行了把原在西南部的剩余部落赶到密西西比河以西重新安置的政策。杰克逊担任总统后，国会1830年通过了《驱逐印第安人法》（Indian Removal Act），拨款将东部地区部落转送到密西西比河以西。1834年在今天的俄克拉荷马（O－klahoma）设立了专门的美国原住民领地。在杰克逊的两个任期内，印第安部落总计签署了94份条约，把数百万公顷土地割让给联邦政府，数十个部落被赶出他们世世代代居住的家园。资料和数据均来IIP DIGITAL，美国国务院网站，http：／iipdigital．usembassy．gov／st／english／publication／2008／04／20080407113634eaifas0．4282495．html＃axzz3cDEeNkIf。
[49]Bureau of International Information Programs（U．S．Department of State），Outline of注内．S．Historty，http：／photos．state．gov／libraries／amgov／30145／publications－english／history＿outline．pdf，pp．191－192．
[50]参见高程：《非中性制度与美国的经济“起飞”》，《美国研究》，2007年第4期。
[51]例如，厄普顿·辛克莱在纪实文学《屠场》中揭露了大芝加哥地区肉类加工厂令人作呕的卫生状况，谴责牛肉托拉斯操控全国的肉类供应。西奥多·德莱塞在《金融家》和《巨人》中揭露大企业垄断市场的诡计。弗兰克·诺里斯在《章鱼》里抨击不道德的铁路管理层，在《深渊》（The Pit）里描述了芝加哥谷物市场的秘密操纵行为。林肯·斯蒂芬斯在《城市的耻辱》里揭露了地方上的政治腐败。See Bureau of International Information Programs（U．S．Department of State），Outline of注内．S．Historty，http：／photos．state．gov／libraries／amgov／30145／publications－english／history＿outline．pdf，p．196．
[52]在进步人士的推动下，尽管美国国会于1890年通过了《谢尔曼反托拉斯法》（Sherman Anti－Trust Act），但国会内部分歧很大：支持谢尔曼参议员的一方与支持洛克菲勒石油巨头的一方都表示支持“自由竞争”，但二者对“自由竞争”的理解不同——前者认为，自由竞争意味着不受私营经济强权的主宰，意味着自由市场需要有对垄断和卡特尔集团的限制及相似的经济制约；后者要求没有制约的绝对自由，即不受政府监管的竞争自由。这种分歧使得进步人士解体托拉斯的努力始终未能奏效，直到罗斯福总统上台。
[53]公司局在1907年发现美国炼糖公司（American Sugar Refining Company）逃避进口税，遂采取法律行动追回四百多万美元税金，多名公司主管被定罪；标准石油公司被指控从芝加哥和奥尔顿铁路公司（Chicago and Alton Railroad）收取回扣，被判罪名成立，处以2900万美元的惊人罚款。See Bureau of International Information Programs（U．S．Department of State），Outline of注内．S．Historty，http：／photos．state．gov／libraries／amgov／30145／publications－english／history＿outline．pdf，p197．
[54]［英］卡尔·波兰尼著：《大转型：我们时代的政治与经济起源》，冯钢、刘阳译，浙江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1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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