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态生成的方法功能

生态化问题不仅相对生命、事物本身而论，更相对生命、事物之间的存在关系、生存关系而论，考量生态问题，必然要考虑生命、事物本身和生命、事物间的存在关系和生存关系。基于这一双重要求来审视生态化问题，它客观地蕴含了四个方面的实质性内容：一是生变性；二是关联性；三是互动性；四是层累性。这四个方面的实质内涵，使生态化综合获得了如下深邃厚重的方法论功能。

首先，生态综合方法是一种生变的方法。这种方法揭示：第一，我们所赖以存在的这个世界是一个生命的世界，并且在这个生命的世界里，万物都是有生命的，万物都是生命化的存在者和敞开生命的生存者。第二，在这个生命化的世界里，每种物、每个生命的存在都通过生存来展现，而生存本身的动态方式却是由生命与生命、生命与环境的相互逼与促所构成。第三，每种存在、每个生命、每个敞开自身的生存进程，都是其相互的逼与促的产物。因为逼与促的互动，使自然世界里的所有事物和生命，不仅获得原初的血缘关联性，也获得了相互敞开的进程性，更获得了永不止步的生变性。我们通常讲人有生即有死，其实自然世界里万物生命都是有生即有死，并且，不仅是人这种生命，自然世界的其他生物以及所有的植物，都是向死而生的。这种有生即有死的宿命，是通过向死而生的方式来展开、来实现的。人、生命、事物向死而生的过程，恰恰敞开了它们由生而死的生变过程。第四，生变性，构成了整个生命世界的内在规定性，也构成了每个人、每种生命、每一具体的存在事物向死而生的内在规定性。第五，人、生命、事物的生变性决定了人、生命、事物存在的生态化。因为，人、生命、事物的生变性，来源于人、生命、事物本身：任何人，任何生命形态以及任何事物，不仅有生即有死，不仅是向死而生的，而且它的诞生与存在本身就不完整，就不完善，就需要完成，并等待完成。由此，每个人，任何具体的生命，所有实在的事物，它诞生了，它存在着，但它因需要完成而处于生长进程中，一株草，一棵树，一朵花，是如此；一头牛，一匹马，一个人，同样如此；一座山，一条河，一个湖，甚至一块石头，也是如此。万物都没有静止，一切生命都在生中求变，在变中新生。生与变，构成了人的本性，也构成了生命的本性和事物的本性，更构成了世界的本性。这是人、生命、事物、世界之间能够共在互存、共生互生的内在根源：生变性，构成了人、生命、事物的原初本性、共同本性。由此生变本性，使人、生命、事物的存在获得了生态性，或者说，生态化的本质规定就是生变性：生态化就是生变化。第六，生变性展开为关联性，并呈现出整体性的朝向。因为任何人、生命、事物都在自然世界这个整体平台上获得其自身存在；并且任何人、生命、事物的自身存在都必然与其他人、其他生命、其他事物发生关联。由此两个方面决定了任何人、任何生命和事物的存在都是一种整体性的存在和关联化的存在。由于其生变的整体性要求，任何生命、事物都不可能独享一个世界，而只能且必须共享同一个世界，即人与物、人与畜、人与人，甚至生者与死者，现实与潜在等等，必然共享同一个世界，才使世界成为世界，才使物成为物，使生命成为生命，也才使人成为人。因为其生变的关联性要求，人与人之间，生命与生命之间，事物与事物之间，以至于同类与异类之间，有着不可割断和抹杀的血缘链条。比如，一个生命直接地来源于某个特定的母体，但同时也必然直接地联通了另一个雄性生命，因而，每个具体的生命都流动着两条不同但又相通的血缘链，这两条血缘链恰恰又是无数条血缘链的流动延伸变化生成所致。而生物世界的食物链以及由此食物链所组构成的具有动态生成张力的食物网，则是这方面的最好的例证。

其次，生态化综合方法是一种关联的方法。因为在我们存在于其中的世界里，任何事物都处于生变运动进程之中，但任何事物的生变运动，都不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而孤立地展开的，它往往需要一个整体性的空间平台。因而，生命、事物的生变性运动，始终必须以整体性为前提条件。整体性是指在自然世界里，任何事物、任何生命、任何人，都是以整体的方式而存在，并以整体的方式而敞开自身生存。从根本上讲，人是世界性存在的人，生命是世界性存在的生命，事物是世界性存在的事物。人、生命、事物的个体性，仅仅是人、生命、事物的现象存在方式，也仅仅是人、生命、事物的现象存在敞开的进程状态。但除了其现象存在方式和存在形态外，任何人、所有生命、一切事物，它们都还客观地具有本体论的品格，呈现为一种本体存在方式和存在形态，这就是他们必须以整体的方式而存在。以整体的方式而存在，这是人、生命、事物的本体存在方式和存在样态。这种本体存在方式和存在样态，是蕴含在现象存在之中的，或蕴含在自然之本体存在之中的，自然本身构成了每个人、每个生命、每件事物的本体存在的载体和显现形态。人、生命、事物的本体存在方式，可具体表述为三个月前伦敦上空扇动几下翅膀的蝴蝶和三个月后在太平洋上空刮起的龙卷风之间存在着必然联系，亦可具体地表述为在交通阻塞、信息不通的古代，古希腊哲人与中国先秦思想家都能够获得“变中不变”和“不变中变”的天启智慧的洗礼。还可具体地表述为人神能够相通、古今能够相会、过去—现在—未来能够相融。人、生命、事物的本体存在方式，就是诸如此类的表面毫不相关的现象存在背后蕴含本质的共生的最终解释依据。

人、生命、事物的存在是一种现象存在，但这种个体性的现象存在始终是存在于世界这个整体之中，而构成人、生命、事物存在的整体性。人、生命、事物存在的整体性，就是人、生命、事物的整体存在，这种存在的整体性和这种整体存在的本质恰恰是关联性，或者说整体性的内在源泉是关联性，整体性的自我达成方式亦是关联性，即整体性是通过关联性而达成的。这就是太平洋上空的龙卷风与伦敦的蝴蝶之间本质性生成的秘密，这也是人神能够相通、古今能够相会、过去—现在—未来能够相融的秘密。这个秘密就是关联性，唯有关联性，才生成整体性，也唯有关联性才导致生变性。因为关联性的内动力恰恰是生，因为生，才造就关联性。比如，人如果没有生的功能，会有新的人的产生吗？生物世界的任何物种生命都是如此，自然世界的万事万物亦是如此。生的本性诱导人、生命、事物与他者发生关联。比如，由于人有以自身之力勇往直前、义无反顾的生生朝向，生生本性，才使一个又一个女人或男人萌发出对另一个女人或男人谋求生殖的冲动，而正是这发乎生命本性的生殖冲动，才促成了一对对男女相向走近、相向融入对方而创造出新的生命。并且，因为有生的本性和冲动，才生发出前赴后继的逼生与促生的循环，才形成逼生与促生的螺旋上升的进化之旅的敞开。

其三，生态化综合方法是一种互动方法。客观地讲，生态化综合方法不仅蕴含具体的生变性和整体的关联性，而且还蕴含内外的互动性。因为整体性和关联性，形成了人、生命、事物之间的互动性，这种互动性展开为人、生命、事物以及人、生命、事物与自然宇宙、生命世界之间的共在互存性和共生互生性，即人、生命、事物之间，表面上看尽管如何互不相干，但在存在层面上，他们都是损荣共享的。

从整体上讲，生变性揭示了人、生命、事物的自身规定性，互动性则揭示了人、生命、事物存在的限度性。一般来讲，一物成为一物，是因为该物有标志自身成为自身的内在规定和外在样态。但是，这种内在规定和外在样态并不构成使一物成为一物的全部条件。从绝对意义上讲，一物有自身的内在规定性和外在样态性，并不能使它构成自身，它还需要这之外的其他条件的具备。比如，一物要成为一物，必须有使自己成为自身的空间平台、存在环境、生存条件。具体地讲，一棵树要成为一棵树，不仅需要使它成为一棵树的种子和种子能够生的内生性，但同时还必须有使这个能生的种子构成其生长成为这棵树的土壤、水、空气、阳光。人亦如此。同样，一个人要想创造一个新生命、新人，单凭他（她）一人之力是完全做不到的，他（或她）还需要另外一个具有生育力的女人（或男人）的灵肉一体协作才能够达成。但一个人一旦被某对男女创造出来了，被创造出来的这个新生命要成为一个人而存在，还需要有照料、有呵护，有食物资源、居住环境、安全条件以及卫生条件等等的基本保障，否则，该生命不能够成其为继续存在的生命。一辆汽车，有完整的组装并形成完整的功能，但仅仅具备这些还不能成为一辆有用的汽车，它需要燃料的发动，需要熟练启动它的司机和驾驶技术，需要相应的道路条件等等。

由此不难看，从发生学角度讲，任何单独的因素都不可能构成一个独立的存在形态，在自然里，每个存在者都是由其复合因素构成的，每个存在者的存在及其敞开，都同时需要各种复合化的条件。从这一存在论和生存论角度看，任何人、生命、事物的存在以及对其存在的敞开，都不能单凭自己而实现，他需要其他的人、生物、事物作为其自我存在和生存的必须条件。由于这两个方面的规定，无论是人还是其他的生命或事物，作为个体，他在自然里都是有限度的；对任何人、任何生命、任何事物来讲，它要成为自身并使自身得以存在并敞开生存，必须他者为其提供条件和平台，否则，他就不成其为自己，当然不可能有自己的存在与显现。所以，人、生命、事物自身的限度性，决定了人、生命、事物的互动性。那种把自己视为唯一和绝对，将自身之外的他者都视为手段，视为只有使用价值而无存在价值的观念与看法，恰恰是人将自己置于死境的最终认知根源。

人、生命、事物的自我有限性和自我限度性，决定了人、生命、事物存在敞开的互动性，这是人、生命、事物之具有生变诉求和之能获得生变的存在论规定的最终秘密：人、生命、事物的互动性，决定了人、生命、事物间的关联性存在，也决定了人、生命、事物间的整体性敞开。

第四，生态化综合方法还是一种层累的方法。客观地看，如果说互动性揭示了人、生命、事物的自身规定性和限度性的话，那么，层累性却展示出人、生命、事物以其本性而敞开其关联存在所获得的必然态势。汉语中“雁过留声，人过留迹”的说法，恰恰是以最通俗的方式达出了这样一种认知：在自然里，人、生命、事物敞开自身存在的生存进程，始终为自己积累起意想不到的结果。人、生命、事物在整体性和关联化的存在世界里敞开自己的生变运动过程，始终是一个自我层层累积的运动过程。经济学里有一个边际效应原理，其实，边际效应现象不仅存在于经济领域，它首先存在于存在领域、生存领域，然后才被经济学家发现而运用于经济领域。经济学里面的边际效应理论，发现的是边际效应递减规律。其实，边际效应原理客观地由边际效应递减和边际效应递增两大原理构成。从整体上讲，边际效应递减规律遵循的是行为重复的削弱效应，即当对某一行为重复运作时，收益值会随其行为重复的次数而递减，直至最后限度。比如年青人谈恋爱，第一个恋爱对象的印象往往是最深刻的，其后，第二个不如第一个深刻，第三个不如第二个深刻。在这里，感情的效应值随着其所恋爱对象的数量增加而不断减少：初恋之最难忘，是因为第一次感情难忘值是最高的。世间生活，人事万千，凡是“第一次”，其收益值都是最大的。比如，任何一个旅游胜地，第一次去游历的新鲜感、新奇感最强，玩得也最痛快，如果第二次、第三次重游，其感觉就趋于平淡无味了。与此相反，边际效应递增规律却遵循行为梯级强化效应，即当行为处于起步阶梯上，收益值很低，越到后来其阶梯越高，收益值就越高。用数学语言表达即是，x是自变量，y是因变量，y随x的变化而变化，随着x值的增加，y的值在不断增加，这就是著名的边际收益递增原理。比如行政官员，处长比科长权大，厅长比处长权大，省长（部长）比厅长权大，总理比部长权大，总统比总理权大。在这个序列里，官阶的边际效应值不仅体现在权力大小上，更体现在酬薪、福利和可调用资源以及隐性收入的大小上。再以市场为例，一个人初进市场，谈不上有信誉，当他在市场中事事处处遵循市场规则，以人为本体，以诚信为准则，那么，他就在市场的摸爬滚打中一步一步积累起了市场信誉。这种信誉就变成了如雪球般不断滚大的活性资本，可以凭此而抵押，而筹资，而获得银行信贷。

自然世界、人类社会、地球生物圈，无不接受边际效应原理的制约，即不是接受边际效应递减原理的制约，就是接受边际效应递增原理的激励。然而，无论是边际效应递减原理还是边际效应递增原理，它们都受一个更根本的原理所支配，这个原理就是层累原理。无论是在经济生活领域，还是在政治生活领域，也无论是在精神生活领域、或者是在存在论领域，边际效应递减是按照层累原理而展开的。比如当你处于十分的饥饿状态时，有人给你端来了一大盘包子，你吃第一个、第二个时感到特香特好吃，吃第三个、第四个时感到好吃，吃第五个、第六个时已经感觉不到好吃的味道了，再吃时就感觉不好吃甚至讨厌了。这一过程其实不仅是你的饥饿的肚子逐渐饱了，而且你对包子味道的感觉也随着不断的吃的进程的纵向展开而层层累积起来，以至最后达到饱和程度时，感觉就朝向反面去体味了。相反，边际效应递增也是按照层累原理而展开的，这种遵循层累原理而展开的累积方式，我们通常将其称之为积累。在人的世界里，凡事都是以积累的方式而敞开而存在的。比如做人需要人脉，人脉是靠积累起来的；再比如家境的变好或变坏，也是靠一家人的生活努力和行为努力层层积累起来的体现。进一步看，人民的富裕、国家的文明、社会的正义、个人的自由，也是治理积累的产物。作为一个个体生命，你今天的存在处境、生存状态，完全是你自己过去的每日生活和经营所累积起来的；你未来的人生境况，同样是由你当下的一个又一个具体的作为或不作为层层累积的结果。具体的生命是这样，整体的环境同样如此，我们今天所面临的环境生态，无论是社会环境生态，还是自然环境生态，或者是人际环境生态和文化环境生态，不都是我们过去的生存行动和生活作为所累积起来的结果吗？

层累性，首先揭示了整体是如何生成的，即整体是由个体层累起来的。层累性，还揭示了整体与个体之间的生成关系：整体虽然最终支配个体，但整体首先由个体按照层累方式而生成。因而，个体是整体的内动力，整体是个体敞开自己的外推力和平台。除此之外，层累还具有两个更重要的功能：首先，层累性构成了互动性的目标，人、生命、事物间的互动敞开，无论是有意或者是无意，都在于发挥其层累功能，都在层累，都通过层累功能的释放而发挥着边际效应，要么是边际递减效应，要么是边际递增效应。其次，层累性构成了生变性的内在机制，人、生命、事物间的生变运动，是以层累为前提的，或者，人、生命、事物间的生变运动，是以量的层层累积所推动而形成空间的变化运动，并以量的层层累积而达向质的飞跃而推动新人、新生命、新事物的诞生。

从整体上讲，生变性、关联性、互动性、层累性，此四者并不是各自独立的，而是一个整体运动进程中的递相推动的四个环节。在最抽象的意义上，生变性，构成生态化综合方法的本质规定；关联性，构成生态化综合方法的性质定位和联系方式；互动性，构成生态化综合方法的敞开方式；层累性，则构成生态化综合方法的内在机制和操作原理。生变性、关联性、互动性、层累性，此四者构筑起了生态化综合方法的整体视野。以其整体的生态化视野来看待世界的存在、事物的消长、生命的运动、人的生存与生活，就会发现无论是个体还是整体，都是以共在互存、共生互生的方式而敞开自己的。比如，当我们以整体的生态化视野来审查当代灾疫问题，检讨当代灾疫生成的人力原因，为灾疫防治提供重建人类存在信念和生存方式的伦理行动方案，就有了最终的依据。因为从根本上讲，在人类力量弱小到不能影响自然的运行时，自然灾害和瘟疫的爆发，更多的是生命世界遵循“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法则而自行消长的体现。然而，当人力意志日益增长到可以干预宇宙律令和自然法则，技术力量强大到可以改造自然状貌、动摇地质结构、逆转环境气候的情况下，灾疫的发生则更多地体现了人力对自然和生命世界的逆转。当代人类生活世界中所频频发生的灾疫，最终是人的力量逆转自然和生命世界的真实展现。以疾病为例，在今天，更多的新疾病以至许多常见的疾病，往往与饮食、享乐、环境相关。比如各种心血管方面的疾病、肝肾方面的疾病、各种癌症疾病、各种难治的皮肤病、艾滋病等等，都与人们的饮食和享乐方式直接相关。说得更直接点，吃喝玩乐，成为流行病爆发与传播的罪魁祸首。不仅如此，日益恶劣的环境生态，不仅导致了种种意想不到的自然灾害，更成为当代社会各种疾病爆发的根源之一。不妨环顾一下我们的实际生活状况和周围的环境生态，就会发现我们所致力追求现代化的物质生活背后相伴随的却是无处不在的死亡之神的窥视。水是人体所必需的，但在今天已经不能找到几条真正没有污染的河流，哪怕是地下水，也是被高度污染过的。我们所生活的世界上空，弥漫着工业废气、生活废气，我们所呼吸的，是汽车排放出来的含有大量有毒物质和致癌物质的废气；我们每天所吃下去的东西，包括粮食、蔬菜、水果，绝大部分都经历过各种农药的洗礼。更重要的是，我们生活所需要的食物来源——土壤，已经找不到没有污染的地方。工业废水、工业垃圾、白色污染、化学产品、核污染和各种放射性元素等等，无一例外地通过大地而进入土壤，并通过土壤而进入水、并因水而进入空气、进入植物体，进入植物的生命周期，最后进入人体。概括地讲，人体生命赖以维持的基石——大地和土壤已经充满了毒素，人体生命赖以维持的三大基本资源——水、空气、食物都是有毒的，我们生活在一个毒气熏天的世界里，吃的、喝的和呼吸的空气，无时无刻不在考验着我们体内脏器的最终承受能力。我们生活于这种毒气、毒害、病毒无处不在的世界里，又怎能不能生疾病呢？突发性疾病又怎能不全球化传播与流行呢！

客观论之，自然并不是静止、孤立的，它本身就是一个生态整体，并且充满自我创生活力的存在。当自然的这种自我创生活力在某个方面一旦被某种超越它的强暴力量所改变、所扭曲时，它就出现整体上的生态变异，形成逆生态，这种逆生态状况作为一种强大的推动力，影响到生命世界，当然也包括人类的生存，从而使人、生命、地球、宇宙的共生互生链条断裂，自然灾害频频发生，瘟疫绵绵漫延。比如，当“我们终结了自然的大气，于是便终结了自然的气候，尔后又改变了森林的边界”^[3]。人力征服和改造自然的历史过程，所累积起来的负面因素最终获得了改变气候的强力。在气候已经发生改变的时代，一切都在随之而改变。因为气候的改变，随之而来的是自然的自我创生活力被扭曲，从而改变着自然界的生态整体状况，比如森林在某些地方止步了，草原开始了消退，土地开始了沙漠化；某些地方出现大频率的降雨，而另一些地方连连干旱；某些地方出现飓风，冰川不幸开始融化，海平面上升，陆地成为湖泊或海洋等等，都与气候的改变直接相关。然而，草原消退，森林消失，山体裸露，江河断流，湖泊干枯，土地沙漠化等等，又反过来影响气候，促进了气候的进一步改变。自然宇宙、生命世界或者说地球，本来就是一个完整的生命体，它们有其自身的完整生命机体和运动节律，比如，地球拥有只属于自己之整体生命得以健康运行的地质结构，也有其与大尺度的宇宙世界和小尺度的生物圈中所有生物物种进行良性循环的轨道。由于人力的强暴而使它们发生如上两个方面的双重畸变，自然就脱轨而运行。这种脱轨运行的实际体征状态，就是绵绵不绝的自然灾害和各种层出不穷的疾病与瘟疫的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