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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态生成的生态诉求

时间:2022-09-01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以生态整体的世界观为本质规定的生态化综合方法,其基本的价值诉求不仅呈现出整体性特征,而且敞开生态化倾向。因而,“生态”不仅是一个动态关联的概念,更是一个相互帮助和照顾的生成论概念,体现其共生互生诉求。在中文中,“生态”概念由“生”与“态”合成。因而,生态概念揭示了生命的互为目的—手段论。其次,生命是个体的,但生命也是群体的。

以生态整体的世界观为本质规定的生态化综合方法,其基本的价值诉求不仅呈现出整体性特征,而且敞开生态化倾向。

要真正理解生态化综合方法的生态化倾向,有必要首先理解“生态”这个概念。生态(Eco—)一词源于古希腊οικοs,有生物的栖息地、家(house)以及我们所存在的环境等含义。概括地讲,生态即是指生物的生存状态,包括生物与生物之间和生物与其环境之间的实际关系;后来其意获得了拓展,意指家庭中的家务及日常生活中的活动与管理。赫克尔在使用Oecologie这个词时,就是沿着这个思路赋予它相类似的含义。他认为,地球上活的有机物构成了一个经济统一体,组合成为一个家族,或者是一个亲密地住在一起的家庭,各种生物之间虽然相互存在着冲突,但同时也在互相帮助。20世纪60年,生态学(ecology)作为一门新型科学而诞生,ecology意指“家庭中的家务及日常生活中的活动与管理”的原初涵义被拓展为人与自然之间的活动与管理。这种活动与管理成为可能,在于人认识到自己的最终家园就是自然宇宙世界,在这个家园里,人与自然、人与生物之间的生存活动,同样是生产活动,并且这种生产活动既充满了矛盾,又呈现出相互的帮助与照顾。因而,“生态”不仅是一个动态关联的概念,更是一个相互帮助和照顾的生成论概念,体现其共生互生诉求。

要理解“生态”的如上含义,有必要对“生态”概念做进一步语义阐释。在中文中,“生态”概念由“生”与“态”合成。其中,“生”这个词,既是一个名词,又是一个动词:作为名词,它意指生命;但作为动词,则意为,为了使生命存活而必须谋求生路、创生生机。整合地看,所谓“生”者,即是(个体化的)生命为其良好地保存自身而本能地谋求生路、创造生机。而“态”字的本意是位态、姿态的意思,引伸为由此(位态、姿态)而形成的状态、进程。合起来看,所谓“生态”,就是指个体化的生命一旦诞生,他就获得了保存自己的责任,并必须为更好地存活自身而谋求生路、创造生机,即生命一旦诞生,就必须因生而活、并为活而生。然而,生命要为存活自身而谋求生路、创造生机的行动却绝不可能任意为之,他必须接受自然创化力量的指引而获得与自然融为一体的位态,即整体共存和整体共生的位态,这一位态决定了个体生命谋求生路、创造生机的姿态只能是立足自身而走进生命世界,与自然共舞,与万物同伴,在自利中互利,在矛盾中和解,在互助中自助。

“生态”概念不仅蕴含了相互照顾、共生互生的生存语义,而且还体现了目的—手段共生论。因为生命的这一因生而活、为活而生且要生生不息的特有生存姿态本身,就要求每个个体生命必须既是自己的目的,也是自己的手段;既成为自己的目的,也成为他者的手段。因而,生态概念揭示了生命的互为目的—手段论。生命的互为目的—手段论,既是历史敞开的历史朝向,也是生命敞开生存的现实要求性。生命互为目的—手段论的这种历史朝向和现实要求,在如下几个方面得到完全的呈现:

首先,生命因生而活、为活而生并生生不息的努力行动,必须是以生命本身为代价才可得到换取的,换言之,对任何生命来讲,他都是以生命本身为代价来维持生命的继续,来创造自我生命的更好的存在的。比如,生命要使自己获得对象性的永存,就必须进行对新生命的生产,这种生产新的生命的生产活动——包括从播种新的生命种子到新的生命孕育再到新生命诞生之后的哺育——这一全过程,生命却付出了自身的代价,所以,每个生命都是以自我生命为代价创造出新的生命形态的。再比如,我们为了能够有饭吃、有房住、有衣穿,必须劳动,必须苦心经营每天的生活与人生,这个通过自身来经营生活与人生的过程,恰恰是生命投入或者说以释放生命能量为代价的过程。所以,生命为了保存自己或者为更好地保存自己,他必须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生命成为生命自身存在的手段与工具,也唯有当生命以自身生命为手段和工具时,生命才能实现以自身为目的。

其次,生命是个体的,但生命也是群体的。由于前者,生命必须获得独立性,并必须走向独立;由于后者,生命不可能绝对的、完全的独立,他在求独立的过程中,必须接受群的制约、群的规范,承担群的责任,履行群的义务。所以,生命的个体化,要求每个人必须成为只属于自己的生命,即他只能是他自己的目的;因为生命的群体要求性,每个人必须成为群体的人,每个生命必须成为群体的生命,即他必须成为实现自己目的的手段。也就是说,对任何人来讲,唯有他成为其他生命谋求生路、创造生机的手段时,他才实现生命的自我目的。比如,孕育、诞生生命以及哺育新的生命的全部活动,都是使自己的生命成为后代之生命能够健康成长的手段、工具,但正是生命以其自身为手段和工具的实现,才使他获得了自身的目的,即使自己的有限生命通过对象性的新生命(即儿女)的诞生和成长而成为永存变成现实。

更重要的是,“生态”概念还揭示了生物世界一切生命存在的未完成性,揭示了生物世界一切生命从诞生到敞开生存的逼生与促生性。正是因为生命的未完成性,才引发出生命的生,引发出生命的因生而活、为活而生并生生不息,引发出生命因其更好地活而必须本能地诉求于共生互生,才形成人的求生、谋生和创生必须遵循互为目的与手段,才生成了己与他、生命与物、存在与环境之间的相互逼生与促生。以此为宏大视野来审视人的存在和生存,同样如此。人与其他生命、物一样,亦是始终处于未完成的实现状态,处于相互关联而相互逼生、相互促生的进程之中。人、生命、物之间的相互逼生,这即是矛盾、对立、冲突。从根本上讲,每个生命都是逼出来的,生命因逼而诞生;生命的展开过程,同样是逼的结果,受自然环境之逼,受生活环境所逼,受变化的社会和生活状况、态势所逼,为生命本身的存活而逼,因为有逼,人才谋生,才创生。逼,本身就是矛盾,就是冲突,就是对立与斗争,因为逼,人才谋生和创生,并因其谋生与创生而不得不考虑利用他力,才不得不融进环境、融进人群,不得不考虑他者(其他生命、其他事物、其他人)的存在的合理性、正当性,不得不考虑他者存在的利益的合法性与保障性等问题,由于这些考虑,矛盾、冲突、对立、斗争,必须要走向和解,因而,逼本身带动了促,逼生活动本身带动起了促生。没有逼,就没有促;没有逼生,就难以有促生。然而,促是更新的、更高的逼;促生成为更高程度的逼生。比如,老虎是林中之王,这是为它的凶狠本性所逼,但老虎并不能因为它是林中之王而任其所为,它同样要接受森林这个特定的生存环境所逼。如果它凶猛而任意胡为,那么林中则可能无物,无物之林之于老虎来讲也就丧失了生的全部可能性,因而,老虎也不得不本能地考虑林中生命的生生问题而收敛自己。这是从老虎角度看。如果从林中生命角度看,在老虎的强大逼迫面前,它们也不得不为适应其生存而进化自己,获得其拥有使自己立足于生并抗衡老虎的特别技能,因而,哪怕是老虎再凶猛无比,也仍然有其面临生存危险的可能性,所以逼本身使老虎与林中生命达成某种域度的和解而相互促生。森林中的动物世界是这样,人类世界也是如此,在人类社会里,政治、统治、权力,就是老虎,君主的残暴、统治的无度、权力的飞扬跋扈,最终是提前使自己寿终正寝;老百姓如同蚂蚁,他无力承受来自任何方式的暴力统治、压迫与剥夺,但他却有蝼蚁之功,正因为如此,统治者们无论怎样非人道,它要想保住自己的强权统治,不得不考虑老百姓能够最低限度地活下去的权利、利益。所以,统治者横征暴敛,逼出老百姓的蝼蚁之功;老百姓的蝼蚁之功又逼出了统治者的自我收敛;统治者不得已的自我收敛,促生了老百姓;而老百姓的蝼蚁之功,又通过逼本身而促生了统治者和统治政权。所以,在整个自然的和人的世界里,所有的动物、所有的生命都在相向的一逼一促和一促一逼之间谋生与创生,并且这一逼一促和一促一逼使所有生命的谋生与创生充满了张力,获得了永无停止的进程空间。这种充满张力的进程空间,就是生命存在的状态,也是生命存活自我的命运朝向,或者说就是生态。从这个角度看,万物生命都有合目的性,人亦是如此;但人这种生命形态还有目的意识。然而,人虽然有目的意识,有合目的的永恒欲望与冲动,但这只不过构成了人的存在敞开并通过生存努力达向完整存在的生命朝向,人一旦成为人,他终身生活在谋求生与新生的进程之中,人在路上,并且人只能在路上。在这条路中,我们每个人都知道自己的生命起点,那就是某个特定的女人逼生了我们,但却不知道自己的最终生命来源;在这条路上,我们努力寻求自己的最终归宿,由此我们才渴望信仰,崇拜神,想望永恒与神圣,但我们却无法得知自己的生命终点,虽然我们知道身体生命最终要达向死亡,也知道身体死亡是自我生命的终结并有可能达向灵魂永存,我们只能为其谋求生与新生而竭力“赶路”。我们就是这样被逼上道路,也是在这样的逼迫中被促进正道。我们被命运之神抛在了路上,逼生与促生,又使我们敞开着由生到死并因死而生的永恒朝向,这就是对“生态”的最好表达。正是从这个角度讲,“生态”本身具有本体论意谓,流溢着本体论朝向,张扬着本体论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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