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良富(1)
［摘 要］本文着重介绍和分析日本角川（KADOKAWA）的实施跨媒体战略，由出版业向影视制作业，再向互联网、移动互联网等数字化平台，由出版商向基于知识产权的内容供应商转型的手法和经验。
［关键词］角川（KADOKAWA）；知识产权创造；内容提供商；转型
随着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的崛起，人们的阅读模式发生了根本性的改变，以印刷出版纸质图书，向人们提供精神食粮的出版业都步入下降通道，市场规模处于持续萎缩状态。在出版业哀鸿遍野的大背景下，一个名曰“角川”（KADOKAWA）的日本出版商却异军突起，玩起了从出版商向基于知识产权创造的娱乐内容供应商的转型“戏法”，并成长为近10年来唯一持续增长的优质企业。
1945年11月，日本文学者、俳人（由17字音组成的日本古典短诗）角川源义在东京板桥区创立角川书店，开始涉足文学作品出版，1949年推出“角川文库”，1952年11月推出25卷本的《昭和文学全集》，销量平均每卷15万册，20世纪70年代前持续出版日本推理文坛巨匠横沟正系列作品，确立了角川书店作为“文艺书店”的江湖地位，这是其成长的第一个发展期；从1976年开始角川书店进入第二个发展期，1976年推出首部电影《犬神家一族》是其开始；第三个发展期开始于1982年，创刊以实用性为特性的《电视节目》杂志，1985年开始介入漫画市场，1988年开始创立以少男少女为主要读者群的口袋书轻小说系列品牌，1992年创刊以都市资讯信息为内容的《Tokyo Walker》杂志；第四个发展期进入网络事业化时代；第五个发展期始于1997年，收购大映等几家制片公司，打通电影产业链，开始了新角川电影时代，1998年在东京证券交易所二部（类似于中国所说的中小板）上市；第六个发展期始于2003年，通过M＆A并购异质性经营资源，整合内部资源，推动产品供应链由线下向线上转移，造就了以集团控股制为主要特征的综合性媒体企业时代；第七个发展期自2013年10月开始，角川集团控股合并旗下9家独立核算的子公司，集团名称亦改为英文KADOKAWA，进入了向数字化转型的One Company时代。（见表1）
表1 角川成长历程
资料来源：据东洋经济官方网站（http://toyokeizai.net/articles/-/33720，2014年3月26日）制作。
图1显示的是从1994～2013年的19年间日本出版业销售额的变化状况。由此可以看出，日本出版业在1996年达到26546亿日元的销售顶峰后就开始了长达16年的持续负增长，到2013年已萎缩至16823亿日元。16年间每年以2.2％的降幅下滑，到2013年已经下滑了36.6％。从目前可以获得的数据看，角川集团1998年的销售额是917亿日元，此后的业绩虽有高有低，低的时候存在一定的波动性，如果用线性趋势进行表示的话，其增长趋势还是向上的。在整个媒介内容产业世界发生巨大的变革中，在整个日本出版业陷入持续萎缩且中小出版社时刻挣扎在生命线上的窘境中，KADOKAWA却一枝独秀，成为日本出版业中唯一持续增长的出版集团。
图1 KADOKAWA（角川）与全日本出版业的销售额之比较
数据来源：全日本出版业销售额，据日本出版科学研究所调查；KADOKAWA（角川）销售额据其IR信息：1999年度～2013年度第三季度《有价证券报告书》（第60期）；角川2013年数据为前三季度销售额（单位：亿日元）。
1．从图书出版业到影视业的产业融合
角川书店早在1976年就涉足电影业，将自己出版的同名小说改编成影片《犬神家一族》，从出版界杀入影坛，次年推出中国人熟知的影片《人证》，此后常有佳片问世。角川书店虽然在电影界赢得了口碑，但电影业却无法为其带来收益，基本上是由出版业务赚来的利润用来填补拍电影造成的亏空，角川书店本质上还是一家出版社。
2002年7月，角川书店从德川书店手中接手曾出品过《敦煌》《座头市》等名作的大日本映画公司（简称“大映”）。角川不仅取得了“大映”持有的影视制作与发行、运营的片场等所有事业，而且还拥有“大映”持有的约1600部影像资产和制作经验等有形和无形资产(2)。
通过收购“大映”等影视公司后，角川拥有了从影片策划与制作到片场和影院运营等的完整产业链，为其日后发展奠定了一定的基础。电影业作为角川的一块业务，在相当长时间里，从投资回报上看，并未为其业绩做出贡献，甚至是拖后腿。
2011年初，角川将角川电影合并到角川书店中，建立起利用出版优势的经营体制，才彻底扭转了搞电影不赚钱的收益结构，使电影产业发挥出投资组合的作用。自此，角川书店作为综合性电影公司，负责从电影策划、制作到发行的整个产业环节，既打通了角川在电影产业链的上下游，又为出版与动漫、影视、游戏、关联衍生品的开发等产业融合，为确立内容提供商的地位奠定了基础(3)。
角川在推动出版业与影视业融合上的惯常手法是借助自己出版作品的优势地位，实施跨媒体战略，《跨越时空的少女》就是运用这种战略的经典案例。角川于1983年将1967年出版的筒井康隆发表的科幻小说《穿越时空的少女》改编成真人版影片，2006年又将其改编成卡通版影片搬上银幕，原本只准备小规模发行，没想到借助网民口口相传的追捧，上映影院不断增加，从2007年7月公映，绵延放映了9个月。同时，这部作品还被制成DVD光盘发售，还面向手机用户在网上收费播放。
另外，角川借助自己擅长出版轻小说(4)、漫画等亚文化产品领域的优势，与日本动漫行业的行家里手组成作品制作委员会，出品动漫作品，使动漫事业较早地成为其投资组合的一部分。
1．并购异质性企业：进入IT娱乐新领域
（1）举牌并购ASCII：实现娱乐杂志与数字娱乐媒体及IT专业媒体之间的融合。ASCII创立于1977年，出版的《月刊ASCII》是引导日本电脑文化的专业媒体，1989年在东京证券交易所创业板（现JASDAQ）上市，2004年角川举牌将其收入囊中，成为子公司(5)。
（2）收购MEDIA FAC TURY：实现轻小说品牌向旗下集中。2011年10月，角川以80亿日元收购日本资讯媒体巨头瑞可利（RECRUIT CO.，LTD.）集团旗下子公司以娱乐系图书出版和卡通影视制作而著称的MEDIA FAC TURY(6)。这家公司除出版《达芬奇》杂志外，还涉足轻小说、漫画等面向青少年用户的多个领域。其中，MF文库J品牌下的轻小说是其拳头产品，市场占有率排名第二（21.9％），而角川系此前已拥有电击文库（34.7％，）、富士见Fantasia文库（14.5％）、角川Sneaker文库（13.5％）、Famitsu文库（9.2％），借助此次收购，角川垄断了日本9成以上轻小说市场份额(7)。拥有这些品牌后，角川也就直接垄断了从轻小说改编成漫画和影视剧等作品使用权。
（3）收购日本最大的手机小说网站。2010年，角川通过子公司将面向手机用户提供免费手机网站制作、网络论坛、手机线上消费等为主要业务，拥有日本最大的手机小说网站，将具有“就像迷失在女子学校里那样感觉的独特文化”(8)的“魔法岛屿”公司收入旗下，确保手机小说资源控制在自己手里。
角川将这些具有IT和游戏娱乐背景的异质性企业收购后，也将这些企业所拥有的人才一并揽入囊中，并借此进入了迄今为止无法介入的IT娱乐等商业领域，完成了新的事业架构。在这些新领域里，角川进一步强化了娱乐领域业务，增强了线上销售电子书和电子漫画等运营能力，加速出版与影视线上播放的跨媒体融合战略(9)。
2．与业外巨头资本合作：获取数字化网络时代新的经营资源
除了收购上述异质性企业外，角川在集团控股时代还着力与各领域的领先企业进行基于资本的业务合作。通过与这些拥有经营资源与产业经验的巨头的合作，在新领域拓展势力。
（1）与NTT多克莫的战略合作。2006年11月，角川与日本移动通讯业巨头NTT DoCoMo（简称多克莫）结成战略联盟，通过定向增发方式，多克莫投资40亿日元以获得角川3.78％的上市股份。两者合作内容包括三个方面：一是共同运营手机视频播放网站；二是将多克莫引入到由角川作为主干事的影视制作委员会中来，共同策划和制作新的原创作品(10)；三是用户可以使用多克莫手机钱包在角川运营的电影院购票购物。在移动通讯领域有着丰富的产业经验与顾客资源的多克莫与拥有从文字作品到影视作品的大型内容供应商的角川的战略合作，十分有利于双方利用对方的优势经营资源来开拓新的市场(11)。从目前角川与多克莫折半出资10亿日元组建和运营的“多克莫动漫”（Docomo-Anime）网站上可以看到，智能手机或PC用户只要支付月额420日元的廉价费用，就可以无限量观看800部13000集涵盖科幻（奇幻）、动作（战争）、喜剧搞笑、爱情、体育竞技、恐怖悬疑推理、历史等八大系的动漫作品视频(12)。
（2）与日本最大视频网站运营商“多玩国”交叉持股。2011年，角川与日本著名线上游戏运营商、东京证券交易所一部（主板）上市公司“多玩国”（Dwango）进行资本合作，通过向对方定向增发方式来相互持股(13)，推进角川内容与“多玩国”旗下日本最大的动画视频网站NICONICO合作(14)。NICONICO是所谓“视频弹幕网站”，观看者能在观看视频的过程中发表自己的评论，其他观看者也可以看到这些评论，观看者之间的互动性要优于目前流行的一般视频网站。
此外，角川早在2002年就与东芝合作，通过相互持股和共同出资设立电视节目制作公司等方式，面向签约东芝等运营的CS数字卫视的用户提供影视、消费信息和金融信息服务，进入了卫星电视播放领域(15)。
借助上述资本合作的力量，角川进入了迄今为止无法进入的移动互联网、视频播放及卫星电视数字播放领域，拓展出了新的市场空间。
1．日本出版业陈规陋习的“破坏者”
讲谈社、小学馆、集英社等三家企业形成日本出版业金字塔型的产业经营体制结构，行业销售规则由这几家巨头制定。就新书交易模式而言，日本出版的大部分新书都要经由以讲谈社、小学馆、集英社等几家巨头为主要股东组建的“日本出版销售”（简称日贩）和“东京出版销售”（简称东贩）两大图书批发商才能进入零售市场，并通过委托制实行定价销售，卖不出去的图书将被退回到出版社。数据显示，1987年至2009年的22年间，日本新刊的图书和杂志的退货率分别达到30％～40％和20％～36％(16)。如此居高不下的退货率严重挤压出版社的经营，导致众多经营体质弱的中小出版社破产倒闭。
一直标榜为“反体制派”的角川于1999年5月建立巨大的物流中心，并与5家中坚出版社抱团组成销售和物流管理协作联盟，同时绕开两大批发商，直接与拥有东京圈200家店铺的大型书店文教堂进行合作，力图打破巨头控制下的旧有批售物流体制(17)。
2．向直营电商转型
当伴随电脑、智能手机长大的数字原生代的90后、00后成长为阅读对象时，阅读模式也从看读“纸质”作品过渡到使用手机、PC、平板电脑等“电子终端”的阅读模式，预示数字化媒体产业时代的到来。角川对应这一时代变化的战略之一就是借助自己在出版轻小说、漫画等领域的优势，率先对这类作品进行数字化，将其放在2005年12月设立的直营电子书店“BOOK☆WALKER”平台上进行销售，并对其他出版社开放，确立特定领域电子书店平台。目前，这一网络销售平台已逐渐过渡到销售一般文艺和财经书籍等。
3．与GOOGLE BOOKS合作
2007年，谷歌推出日文版“谷歌图书检索”服务，读者可以利用关键词来检索图书全文，预览图书部分内容，并设置“购买印刷版图书”的方式，为出版社提供增加销售的机会。日本出版界对此有着很强的戒心，应者寥寥，大型出版社中唯有角川响应(18)。
4．与亚马逊合作销售电子书
日本出版界一直担忧亚马逊的电子书阅读器kindle登陆日本市场，担心“廉价风”刮到日本，破坏原有的图书定价体系。为了使kindle能顺利登陆日本，亚马逊与多家出版社苦苦地谈判一年多，但还是无法在电子书定价权归属问题上达成协议。2012年3月，角川在众目睨视下率先与亚马逊达成协议，同意将旗下出版的电子书通过亚马逊销售，并将定价权交给亚马逊(19)。
目前，KADOKAWA“走出日本”的国际化转型将目标锁定在整个亚洲，并设定了未来海外销售收入占整个公司收入10％的目标(20)。
早在1999年，角川书店就接受德国贝塔斯曼入股（最高持股比率为3％），期望携手贝塔斯曼，共同开拓亚洲市场(21)。
伴随着日本漫画风行世界的“东风”，角川于1999年首先在台北设立了第一家海外子公司；同年，在台北推出都市资讯信息的《Taipei Walker》杂志（台译为《台北走路人》），发行量高达23万份；次年，开设台湾角川网站；2001年开始翻译出版中文漫画书；2003年出版第一本轻小说，实施跨媒体经营战略，并获得很大的成功。比如，该公司出版的《罗德斯岛战记》这部轻小说在日本“点火”后，从中国台湾地区“烧”到香港地区，又从香港蔓延到大陆，畅销整个亚洲。
借助在中国台湾的成功，角川顺势进入香港，并借道香港进入大陆市场。2005年秋，角川收购涉足影视、出版和网络的香港洲立集团，组建角川洲立集团，同时与香港新华集团合资成立新华角川影业（香港），在大陆大中城市从事现代化影城的开发与运营业务。通过香港这个平台，角川将在中国台湾制作的漫画、轻小说销售到中国大陆，并与大陆的网络企业、出版社和电视台进行多方接触，寻找商业机会(22)。
角川在中国有两个比较大的动作。一是2008年9月与漫友集团签订战略合作协议，作为首个合作项目，选派知名漫画家丁冰前往日本研修创作(23)。次年，丁冰赴日归来后，在漫友文化旗下的《可爱100》和日本角川书店的《asuka》等同时连载中日文版作品《学园GOD！》(24)。另一个是2010年4月通过旗下子公司角川亚洲（香港），与中南传媒全资子公司湖南天闻动漫在广州合资成立注册资本为3000万元人民币的“天闻角川动漫”，专事在华漫画及轻小说的代理出版发行业务。同年，该公司开始在华出版漫画作品，开设官方网站，次年推出实体刊物《天漫》杂志，2012年推出《天漫·轻小说》杂志及原创轻小说书系（天轻文库）、数字化出版平台TK-Store和电子杂志，2013年、2014年上述两份实体刊物杂志停刊，改为电子杂志。角川在中国本土采用的是特约店制度，使盗版量大为减少。
另外，角川推行面向海外市场的国际化战略的一个举措就是2014年3月22日上线一款漫画作品线上“免费看”的“Comic Walker”服务项目。只要注册为会员，用户就可通过智能手机、平板电脑及PC，利用日、中、英三种语言阅读角川出版的23种漫画杂志上连载的150部人气作品和50部网络版原创作品（共计5000页）。该项服务项目采用这样的销售模式：用户首先可无时差地“免费看”正在日本出版的漫画作品的最新章节内容，等到下一个章节出版后，旧的章节就会储存在“Book Walker”线上书店内，实行收费服务(25)。
1．“One Company”KADOKAWA新体制的确立
2003年4月到2013年9月，角川实行的是集团控股制度。在这一模式下，各企业在集团内部也展开竞争，但当实施数字化网络平台化和“走出日本”（的国际化）成为迫切任务时，各公司分头作战的管理模式已经明显不适应这一需要，必需一种新的企业经营管理模式。角川选择的是注销旗下主要子公司，组建一家新公司。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将产品集中起来，使投资组合产生的乘数效应达到最大化。
自2013年10月起，角川放弃集团控股制度，改为普通实业公司制(26)，并注销旗下9家原本独立核算的大型子公司的企业法人资格，将这些子公司的业务吸收合并到以英文名曰“KADOKAWA”的新公司中来。在新公司体制下，这些子公司被定位为不具法人资格的“品牌公司”（Brand Company，简称“BC”），使用原品牌，从事内容生产等相关业务。
2．新公司的组织架构和管理模式
新公司采用的是“事业统辖总部”管理模式，由7个“事业统辖总部”负责整个公司的业务运作和向数字网络平台化战略转型。
图2显示的是该公司基于知识产权的内容提供商战略下的组织架构和业务流程。在此，对这7个事业统辖总部的业务内容做简单介绍。
图2 KADOKAWA基于知识产权的内容提供商战略下的组织架构示意图
资料来源：据KADOKAWA IR信息2013年度（第60期）第1季度事业报告书（http://ir.kadokawa.co.jp/ir/houkoku/601/02.php）制作。
（1）“IP事业统辖总部”是该公司新设立的用来统一管理和运营公司知识产权业务的“总部”，下辖“知识产权创造”“知识产权管理”“知识产权法务”三个部门，旨在推动公司由出版社向IP企业转型(27)，使公司从出版社体制向包括影视、动漫、游戏、价值提案型商品开发、网络服务等组合投资在内的事业体转型。从图2可以看出，由“娱乐内容创造事业统辖总部”和“媒体与广告事业统辖总部”相关的“品牌公司”创造的内容通过“IP事业统辖总部”分成“国内”“电子书”和“海外”三个方向，流向“营销统辖总部”和“海外事业统辖总部”，再借助“用户服务”，进入各自的产品销售平台。庞大的知识产权资源足够支撑起角川进行这种转型。早在2007年7月，角川就拥有2000部影片、7000部漫画作品、17000部小说这一庞大的作品资源(28)。
（2）“娱乐内容创造事业本部”是负责娱乐内容创造的部门，统辖“内容创造”和“游戏平台开发运营”两大业务板块，下辖“ASCII MEDIA WORKS”“ENTERBRAIN”“角川学艺出版”“角川书店”“角川杂志”“中经出版”“富士见书房”“MEDIA FAC TURY”等8家负责内容创造的“品牌公司”，还管理着“角川游戏”“角川大映制片”“Glovision”“角川ASCII综合研究所”等4个负责游戏平台开发运营的“品牌公司”。除了这些原来的品牌公司，该总部还设有“新事业开发部”，肩负着上述两个业务板块间及板块内各品牌公司业务的整合与协调及协同开发新产品的任务。
上述负责“娱乐内容创造”业务的8家品牌公司目前主要进行以下业务：① “ASCII MEDIA WORKS”品牌公司主要以“电击”“ASCII”“魔法岛屿”3个品牌为核心，涉足Web、手机、电子书、影视、音乐、玩偶、游戏、大型活动等多个娱乐领域；② “ENTERBRAIN”品牌公司以“LOGiN”“B's LOG”“家庭游戏信息通讯”“漫画游戏”“赛马”等游戏信息杂志为中心，横跨杂志、轻小说、Web和视频播放等领域；③ “角川学艺出版”品牌公司主要从事日本文学、角川翼文库、角川索菲亚文库、角川选书、角川丛书、学术著作、辞典、事典、全集、电子书等文化出版业务，还涉足杂志书（Mook）等亚文化作品及网络播放业务；④ “角川书店”品牌公司包括以“角川文库”为核心的出版事业和以“角川电影”“角川动画”为核心的影视事业两大板块；⑤ “角川杂志”品牌公司主打产品为强调实用性的杂志群，除了拥有两份日本发行量最大的介绍电视节目信息的《电视》周刊和《电视》月刊以及在东京、关西（大阪）、东海（名古屋）、横滨、福冈、北海道等6个都市圈发行的都市资讯类杂志《Walker》月刊外，还发行家庭旅游资讯类的《家庭Walker》月刊和介绍全日本拉面店信息的《拉面Walker》月刊及介绍日本料理制作方法的《lettuce club》月刊；⑥ “中经出版”品牌公司主要出版财经书籍、外语、学术书、参考书、《历史读本》月刊等历史读物；⑦ “富士见书房”品牌公司是出版顺应时代潮流的畅销书专业户，目前出版“富士见Fantasia文库”品牌下魔幻类轻小说、《龙腾世纪》漫画月刊及桌上角色扮演游戏、纸牌游戏等游戏类产品；“MEDIA FAC TURY”品牌公司除出版《达芬奇》（综合文艺杂志）、达芬奇丛书、轻小说、漫画等作品外，还参与影视制作，业务横跨书刊杂志出版、影视卡通、玩具、音乐、网络广播、手机播放、游戏、交易卡等多个领域。
（3）“媒体与广告事业统辖总部”下辖“角川杂志”“ENTE RBRAIN”及新设立的“综合广告事业本部”和“新事业开发部”4个部门，主要负责相关资讯杂志业务板块和公司广告销售及在广告和各媒体上分配的两个板块，“新事业开发部”的主要职责是开拓网络广告业务。
（4）“营销统辖总部”下辖“角川图书导航”、“角川出版物流”、电子书的“BOOK☆WALKER”和动漫衍生品的“Chara-ani”网络销售平台，掌管公司产品日本国内的销售和促销业务。借此，该公司将原本分散保存在各个子公司及孙公司里面的顾客资源都统合到这一个部门中来，实现共享，进一步拉近与用户的距离，实现一部作品既可以买到其纸质印刷书籍，又可以看其动漫剧集，还能买到其道具等的一站式消费服务。
（5）“海外统辖总部”负责公司在海外设立的控股子公司及合资创办的关联公司的相关业务。
（6）“管理统辖总部”负责公司人事、法务、总务、秘书等事务。
（7）“经营统辖总部”负责公司经营策划、IR、财务、事业管理、系统管理等业务。
这种公司组织架构体制有助于推进集团内产品的多媒体化战略，向规模经济、平台经济线上销售转型。比如，在线模拟游戏《舰队集合》上线后，会员马上达到100万人，然后，该公司将其刊登到漫画杂志上，杂志销量倍增(29)。该公司在轻小说和所谓宅男宅女系漫画系上有较高的市场占有率，一部轻小说可以改编成漫画或拍成卡通片，一部漫画可以改编成轻小说或拍成卡通片，一部卡通片可以改编成轻小说或漫画，如此相互转换，可以创造出具有多样性的爱好者群体。
角川的转型给我们如下启示：
其一，不能墨守成规，虽然出版业是一个较难变革的产业，但正如角川社的基本方针“Changing times，changing publishing”所说的那样，出版业要顺应时代的变化而变化。当伴随电脑、智能手机长大的数字原生代的90后、00后成为阅读对象后，阅读模式也从看“纸质”书过渡到使用手机、PC、平板电脑等“电子终端”看电子书，预示着数字化媒体时代业已到来。不能适应这一时代潮流的出版商将退出历史的舞台，出版社要敏感地感知和顺应时代的变化，不断地调整企业组织架构，调整企业的事业战略与业务内容，合理配置资源。
其二，实施跨媒体转型战略，改变业态的关键是人才储备和新的经营资源的开拓，拘泥于自身所处的出版业是很难找到合适的资源和人才的，必须将触角伸向与自己相异的产业领域，与这些领域的优质企业建立伙伴关系。
其三，实施“走出去”的国际化战略时，一定要深入对象国，亲自从事市场调查与创办实业，以获取对象国的市场经验，从小处入手，做实做精。比如，角川管理层深入到中国台湾、马来西亚等市场，发现中国台湾的作家也开始创作轻小说，销售到马来西亚和新加坡等华人圈。日本的文化产品出口马来西亚时，翻译成马来语会有很多宗教上的禁忌，而使用汉语比马来语更容易打开市场。
1．角川书店：角川书店1999年度第45期至2002年度第48期有价证券报告书及事业报告书。
2．角川集团控股：角川集团控股公司2003年度第49期至2012年度第58期有价证券报告书及事业报告书。
3．KADOKAWA：KADOKAWA 2013年度第三季度有价证券报告书及事业报告书。
4．［日］角川历彦：《移动互联时代的组织架构》，载《财界》，2013年11月5日，第44～47页。
5．［日］角川历彦：《以跨媒体战略促进收益是内容产业成长的关键》，载《JETRO Sensor》，2009年12月，第2～4页。
（本文部分内容刊于《现代传播（中国传媒大学学报）》，2014年9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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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尹良富，一桥大学博士，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副研究员。研究方向：文化传媒产业。
(2) http://eiga.com/news/20020723/14/.
(3) http://markezine.jp/article/detail/11902.
(4) 日式英语“Light Novel”，由英语Light和Novel组合成一种用口语笔调、配有漫画插图来描绘特定故事，以十多岁初高中为主要读者对象，让少男少女可以“轻松阅读”的娱乐性文学作品，多以廉价但利润较丰厚的文库本（口袋书）形式发售。作为产生于日本的一种亚文化的文学体裁，其故事内容涵盖校园、青春、恋爱、奇幻、科幻、神秘、恐怖、历史、推理等多领域。
(5) http://sourceforge.jp/magazine/08/03/03/0026233.
(6) 因角川集团控股又向其母公司支付50亿日元的分红，实质收购额为130亿日元（据http://d.hatena.ne.jp/nogard/20111012/p1）。
(7) http://detail.chiebukuro.yahoo.co.jp/qa/question_detail/q1173201156.
(8) 日本立命馆大学西川英彦教授之评价（据http://www.academyhills.com/note/opinion/tqe2it0000000bwm.html）。
(9) 据《日本经济新闻》，2011年10月12日。
(10) 日本影视作品制作委员会制度是一个十分封闭的影视制作模式，一旦形成某个制作委员会后，其成员就会被固定下来，不再吸收业外资本的加入（参见尹良富：《日本动画产业的主流投资模式——作品制作委员会模式及案例分析》，载《现代传播》，2012年1月）。
(11) http://ke.kabupro.jp/tsp/20061127/4b1b0790_20061127.pdf.
(12) 笔者据NTT多克莫网站（http://docomo-animestore.jp/sp/）统计。
(13) 据2012年度的《角川事业报告书显示》，角川目前是多玩国集团第二大股东。
(14) http://pdf.irpocket.com/C3715/ydRw/zdPg/dmld.pdf
(15) 据《日本经济新闻》（2002年5月1日）。
(16) 见http://www.garbagenews.net/archives/1565633.html。
(17) 见http://business.nikkeibp.co.jp/article/person/20090514/194679。
(18) http://ke.kabupro.jp/tsp/20061127/4b1b0790_20061127.pdf.
(19) http://www.shinbunka.co.jp/news2012/03/120301-01.htm.
(20) ［日］《广告月报》，2013年11月，http://adv.asahi.com/modules/feature/index.php/content0655.html。
(21) http://toyokeizai.net/articles/-/22401.
(22) 载［日］《KADOKAWA通讯》，2008秋号，http://ir.kadokawa.co.jp/ir/houkoku/551/html/07.html。
(23) http://www.comicyu.com/html/dmzt/2009dljjlj/wqhg/2009/07/26472.shtml.
(24) http://comic.qq.com/a/20090930/000083.htm.
(25) http://animeanime.jp/article/2014/03/04/17692.html.
(26) 实业公司，是指直接从事以营利为目的的商业活动的企业；控股公司是指通过掌握其他企业大部分股权方式，来获取商业利益的企业。
(27) 所谓IP（Intellectual property）企业，就是“知识产权企业”，亦即“内容提供商”。
(28) http://blog.livedoor.jp/entake7/archives/50398005.html.
(29) ［日］广告月报，2013年11月，http://adv.asahi.com/modules/feature/index.php/content065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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