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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士葛洪_一个养生全才_中国士人的故事

时间:2022-06-23 历史故事 版权反馈
【摘要】:退士葛洪_一个养生全才_中国士人的故事退士,隐退之士。葛洪是家中第三子,十三岁时父亲去世,家贫好学,遂以儒学知名。由于葛洪意在养生,故其“立言”说与社会人无关,当然更与道德亦两分了。葛洪作为一个从儒者到丹师、从艺术到科学的道士全才,给出其“科学”研究的定义,是向内研究“自然”,为了养生,并非要向自然攫取,与自然对立。葛洪以养生为其“科学”研究的目的,说明了中国科学“研究”的一个特色:真善美合一。

退士葛洪_一个养生全才_中国士人的故事

退士,隐退之士。“子之所论,出人之计也;吾之所守,退士之志也。”(晋·葛洪《抱朴子》)“当官枉顾者,必闭门不纳,此高人退士所尚;若曾任显职者,则不尽然。”(清·梁章巨《归田琐记》)

这是一个另类,是边缘人物,然而边缘开出了朝向中心方向的可能性。在葛洪之前,儒家孔子说“尽人事,听天命”,[1]董仲舒说“天人合一”;[2]道家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3]庄子说“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4]总之,儒道两家都认为人与自然界是统一的。庄子“物化”是一个物中有我、我中有物、物我合一的境界。这些天人合一、人物两忘的境界,也就是主客相融、情景交融的综合论,本质是“主客合一”。主客合一理念将人和自然都看作有主客体二重身份,包括自然中的一切非人物种,这就遏制了人的主体性,并展开了对自然的客观分析。[5]在中国历史“主客合一”的浓浓综合论传统中,葛洪的思想以经验分析为基本特征,在其自然知识学说中乍现主客机械论的萌芽,将自然分离出来,去服务于人的价值。尽管其研究自然的价值只限于“养生”,但这就是前沿,就是一个创造。因为机械客体论自然观是近代“主客二分”论形而上学思维的必要条件,其硕果是近代科学革命。所以,在公元四世纪的中国,能够开发出分析性的思想,葛洪的机械客体论萌芽很重要。

葛洪是一个道士,也是一个炼丹术家,还是一个医学家,也是一个博物学家和制药化学家,又是一个为后世带来绵邈深刻影响的文学理论家和人生哲学家。他在各个领域都有成就,在中国哲学史、医药学史以及科学史上都有很高的地位。儒学衰微,能够诞生这么一个兴趣覆盖从艺术到科学的全领域“文艺复兴式的人才”,光焰一闪,中国历史颜色便不单一。

葛洪(284~364),字稚川,号抱朴子,人称葛仙翁,丹阳句容(今江苏)人,家中原为吴国世族。其祖葛系曾经在三国孙吴担任大鸿胪,叔祖父是三国时方士葛玄(亦称葛仙翁),曾跟随左慈学习炼丹及长生之术,是南方的道教领袖。父亲葛悌,入晋后曾为邵陵太守。

葛洪是家中第三子,十三岁时父亲去世,家贫好学,遂以儒学知名。后于余杭山中遇到两个道人,开始迷上了神仙。“时或寻书问义,不远数千里崎岖冒涉,期于必得,遂究览典籍,尤好神仙导养之法。”[6]他本来想成为一个儒者,博览了经史子集,但是后来对神仙导引之术产生了兴趣。于是,师从葛玄弟子郑隐,开始学习炼丹术。他为自己取字稚川,别号抱朴子,以示抱朴守质,不为功名利禄诱惑之志。西晋太安二年(303),扬州流民暴乱,葛洪参与平乱有功,被任为伏波将军,又赐关内侯。晋惠帝光熙元年(306),镇南将军刘弘任命嵇含为广州刺史,嵇含推荐葛洪当他的参军,葛洪至广州。在广州多年,葛洪感到“荣位势利,譬如寄客,既非常物,又其去不可得留也”。[7]嵇含遇害后,遂至罗浮山隐居。兴致转向采药炼丹,葛洪对许多病例做了非常细致的观察;后拜南海太守鲍玄为师,受《石室三皇文》,学习炼丹术。后来,他又娶了鲍玄之女、擅长灸法的鲍姑为妻。(www.guayunfan.com)愍帝建兴二年(313),葛洪回到故里,仍然隐居不仕。晋元帝建武元年(317),写成《抱朴子》内外篇。成帝咸和元年(326),受王导之召,补州主簿,后迁咨议将军。成帝咸和七年,听说交趾郡(今越南)出产丹砂,向成帝要求出任句屚县令,得到成帝的同意,遂举家南行。至广州时,刺史邓岳将他留下。葛洪于是重新隐居在罗浮山炼丹,最后在此过世。《晋书》载:“举尸入棺,甚轻,如空衣,世以为尸解得仙云。”

葛洪内擅丹道,外习医术,性通道儒,学贯百家,思博研深,在世时就是一名著名道教领袖。不仅对道教理论的发展卓有建树,而且他能够学兼内外,于治术、医学、音乐、文学等方面亦多成就。主要著作《抱朴子》,为其隐居期间撰写,影响深远。此著述有对文章及美学的开创性论述,虽然比较零散,但其价值绝不容忽视;他还探求抱朴守质的生活方式,研究人性和文学,构筑真正的人生。

葛洪的文学论去道德化,其人生论去伦理化。较之先秦原儒礼教为本,葛洪的文学观是一大发展,其人生论更具有哲学意义。在先秦,人们谈论人性善恶,看到的人是人文道德中的人。葛洪之后,别开生面看到一个纯自然(或纯艺术)的人。葛洪之前,文章本身没有意义。“圣门四科,德行第一”。孔子门徒的四种科目,德行、言语、政事、文学,其中德行为本,文章为末。《抱朴子》则提出:“德行为有事,优劣易见;文章微妙,其体难识。夫易见者,粗也;难识者,精也。夫唯粗也,故铨衡有定焉;夫唯精也,故品藻难一焉。吾故舍易见之粗,而论难识之精,不亦可乎。”[8]以文章为精,以德行为粗。“德粗文精”这一主张在当时可谓石破天惊。文章本身具有传世的地位和价值,与德行并重,这一观念自葛洪始。自春秋时鲁国大夫叔孙豹称“立德”、“立功”、“立言”为“三不朽”,“立言”从来排在最后。自葛洪此论出,改变了传统“三不朽”的地位排序,“立言”同为人生不朽盛事,这就开创了唐宋金元文章盛世大繁荣的肇端。

汉唐重立功,魏晋重立言,宋代重立德。需要分辨的是,葛洪重“立言”不是为了人的立名传世,却为的是养生。人之所有,惟居养生。由于葛洪意在养生,故其“立言”说与社会人无关,当然更与道德亦两分了。

中国的文化内容,是儒道释墨名法阴阳等各家学说多元互补而构成的;中国的社会与自然两类知识,也是儒道释墨名法阴阳等各家学说交融的结晶。就对中国传统科学影响的广度与深度而言,诸子百家中的道家无疑是主流。葛洪作为一个从儒者到丹师、从艺术到科学的道士全才,给出其“科学”研究的定义,是向内研究“自然”,为了养生,并非要向自然攫取,与自然对立。葛洪以养生为其“科学”研究的目的,说明了中国科学“研究”的一个特色:真善美合一。英国剑桥达尔文学院研究员唐通评论说:

中国传统是很不同的。它不奋力征服自然,也不研究通过分析理解自然。自然在于与自然订立协议,实现并维持和谐。学者们瞄准这样一种智慧,它将主客体合而为一,指导人们与自然和谐。中国的传统是整体论的和人文主义的,不允许科学同伦理学和美学分离,理性不应与善和美分离。[9]

葛洪的经历说明,中国古代的“自然科学研究”,或曾有的灿烂科技文明,在经过短暂的光焰一闪之后,乃是走的有机论的综合道路,亦即道家自然主义的道路。在哲学引导下,始终在追求事物内在的道,而在道的追求中形成以道为核心,以天地人关系为主线,以自然为原则,以精、气、神、数、和、阴阳、有无、化、一等为基本概念。这使得在原有中国历史条件下,没能产生以实验方法、数学方法、假说方法、逻辑方法等为特征的近代科学。中国历史中这种偏颇的文化特征,使人扼腕。

注释

[1] 李泽厚说:“尽人事而听天命”,乃儒学义理。见《论语今读·雍也第六·10伯牛有疾》,三联书店,2004

[2] 董仲舒原话是“天人之际,合而为一”。见《春秋繁露·卷十 深察名号第三十五》,中华书局,2012

[3] (春秋)老子:《道德经·第二十五章》,岳麓书社,2011

[4] (战国)庄子:《庄子·内篇 齐物论第二》,安继民注,中州古籍出版社,2008

[5] 肖富群:《论主客合一》,《广西民族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1年第2期

[6] (唐)房玄龄等:《晋书·卷七十二 列传第四十二·郭璞 葛洪》,中华书局,1996

[7] (东晋)葛洪:《抱朴子·外篇 自叙卷第五十》,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

[8] (东晋)葛洪:《抱朴子·外篇 尚博卷第三十二》,上海古籍出版社,1990

[9] 引自侯样祥:《传统与超越》,江苏人民出版社,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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