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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比较法在大学语文课教学中的运用

时间:2022-11-1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试论比较法在大学语文课教学中的运用李向阳在大学语文的课程定位发生由基础性到人文性转化的同时,教学原则相应的发生转变,一些学者提出诸如“民族性与人文性并重的原则,传统性与时代性并举的原则。”本文认为通过比较法的运用,可以更好地贯彻大学语文教学中的人文关怀。

试论比较法在大学语文课教学中的运用

李向阳

【摘要】在大学语文的课程定位发生由基础性到人文性转化的同时,教学原则相应的发生转变,一些学者提出诸如“民族性与人文性并重的原则,传统性与时代性并举的原则。”等观念。这一转型提出了新的问题:如何在课堂上实现贯彻人文性呢?本文认为通过比较法的运用,可以更好地贯彻大学语文教学中的人文关怀。概言之,在对比中形成对所学对象的基本认知;在对比中形成对中国古典文学的审美感知;在对比中形成对民族心理的批判接受和在对比中形成对民族精神的心理认同。

【关键词】大学语文 人文性 比较法

一、大学语文的课程转型

《大学语文》是普通高校面向各专业(汉语言文学专业除外)学生开设的一门人文素质教育课程,它是对学生进行全面的素质教育的一个不可或缺的重要方面,目的是通过对古今中外经典文学名著的赏读和解析,通过对中外文学史、文学知识、语文知识、写作知识等的基本了解和学习,培养学生解读、鉴赏、写作等方面的能力,培养他们对社会历史、现实的认知、思辨能力。在此基础上孕育出一种对人类、人生、社会的终级关怀和健全、完善、和谐的生命情怀;从而达到道德的升华,人格的超拔和精神世界的纯化、净化。

《国家“十一五”时期文化发展规划纲要》明确指出:高等学校要创造条件,面向全体大学生开设中国语文课。这也许预示着在不久的将来,大学语文课的开设与否的决定因素,将会由名人效应和高校领导者的个人喜好,转变为刚性的规定性制约。外部因素的改善,更要求大学语文执教者能够摒弃对大学语文学科工具性质的狭隘理解,抛弃大学语文教学只重学术性的个人癖好,认清并尊重其自身的特殊性,逐步把大学语文课真正开设成使学生受益终身的核心基础课。教育部高教司《大学语文教学大纲》(征求意见稿)在把大学语文的人文性和基础性特点两相并列的时候,一反常态地把基础性特点放置于后,已经强烈地暗示出了高层对《大学语文》的思维转换:大学阶段的语文学习,基础性特点已不再处于第一的位置上了。

在大学语文的课程定位发生由基础性到人文性转化的同时,教学原则相应的发生转变,一些学者提出诸如“民族性与人文性并重的原则,传统性与时代性并举的原则。”等观念。从课程定位到教学原则,都对大学语文的人文性提出了崭新的要求,这一转型提出了新的问题:如何在课堂上实现贯彻人文性呢?

二、比较法在大学语文课教学中的运用

借助于先进的技术支持(多媒体等),重新发掘教学方法的潜力,其中比较法是一项值得深入探讨的途径。刘勰在《文心雕龙》中说过,“凡操千曲而后晓声,观千剑而后识器”,通过对比(类比),可以很好地展示大学语文课的人文性内涵,试以《蒹葭》为例作一分析。

1.在对比中形成对所学对象的基本认知

《蒹葭》属于秦风,秦风所涉地域包括现在陕西关中到甘肃东南部一带。周孝王时,秦之先祖非子受封于秦谷。平王东迁时,秦襄公因出兵护送有功,又得到了岐山以西的大片封地。后来秦逐渐东徙,都于雍。秦地“迫近戎狄”,来自外部的这种巨大生存压力迫使秦人“修习战备,高尚气力”,因而也逐渐熏陶了秦人粗犷激昂的感情。秦风共十篇,大都是东周时代这个区域的民歌,多写征战猎伐、痛悼讽劝一类的事。

例如《秦风·无衣》: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戈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这首诗表体现了秦人“高尚气力”的勇武特征,典型体现了秦风的特色。深得前人激赏,如吴闿生以为“英壮迈往,非唐人出塞诸诗所及!”陈继揆认为“开口便有吞吐六国之气,其笔锋凌厉,亦正如岳将军直捣黄龙”。

再看《蒹葭》,诗歌所写却是古今中外所谓“永恒”的题材,男女恋爱。仅选取一个特定的场景:在那么一个深秋的清晨,有位恋者在蒹苍露白的河畔,徘徊往复,神魂颠倒,心焦地寻求他(她)思念的恋人,如此而已。(关于本诗的主题向来有不同观点和意见,在此我们一般地承认它为爱情诗,后文还有详论。)作品文字很简单,如此重章反复,前后三章,只更换了个别的字。诗的内容也极为单纯,但作品给予人们的美感却非常丰富,丰富到“我们只觉得读了百遍还不厌”。

通过第一次对比,《蒹葭》与其他秦诗的粗犷尚武大异其趣、绝不相类的特色就彰显出来了。

再与同属国风的《汉广》对比,环境、人物、情节皆有类似处,但情调却不同。

汉广

汉广南有乔木,不可休息。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钱钟书先生认为两者同属刻画“企慕情境”的佳作,《蒹葭》显得空灵象征,《汉广》则具体写实。《蒹葭》全篇没有具体的事件、场景,连主人公是男是女都难以确指,诗人着意渲染一种追求向往而渺茫难及的意绪。《汉广》相对要具体写实得多,有具体的人物形象:樵夫与游女;有细微的情感历程:希望、失望到幻想、幻灭;就连“之子于归”的主观幻境和“汉广江永”的自然景物描写都是具体的。

通过第二次对比,可以进一步认识到,它在《秦风》中的独一无二性,以及在整个《诗经》里的典型性。

2.在对比中形成对中国古典文学的审美感知

(1)朦胧美

《蒹葭》全诗写得扑朔迷离、烟水苍茫,在模糊的意象中,展示出一种神秘莫测的朦胧美。抒情主人公的身份是模糊的,是男是女都无从知晓,其文化背景、个性情趣更是一派茫然。“伊人”面目是模糊的,且不说肖像如何,连个大致的轮廓都看不到,其高洁、可敬、可爱、令人心驰神往的美,是从追求者那炽热、执着的感情指向中,或通过清露秋水的烘托折射出来的。“伊人”所在空间位置也十分模糊,“在水一方”,只是国画式的“大泼墨”写意,烟波迷茫,人在何处?“宛在”,更是游移之词,难于确定。诗人在河畔翘首伫立,透过薄雾与苇丛,凝视水的“一方”,伊人所居之地,给人以雾里看花,若隐若现,朦胧缥缈之感,究竟是眼观,还是“心见”都很难说,确乎难于实指而不可捉摸。至于这位追求者的感情、心态,作品也一字未提,我们说他(她)炽热的爱恋、执着的追求,追求无着的惆怅、失望等等,都是我们读者的感悟、分析,其实作品本身并未作清楚的交代,迷离仿佛,任读者自己去领悟。作品虽然看来只是描写了诗人对意中人的憧憬、追求和失望、惆怅的心情,但并非直叙,采用工笔式的细描,而是用曲笔,作写意式的远距离的勾勒。

距离产生美感,古典诗歌中不乏此类名篇,如:

韩愈《早春》:

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胜烟柳满皇都。

杜牧《江南春》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都是远距离产生美感的极好例证,虽然因视角的不同,一者优美,一者清新。当美感因距离远而变得模糊、朦胧,不清晰甚至不确定时,就产生了朦胧美。但并不是所有的远距离产生的都是朦胧美,远距离的视角仅仅是一方面的因素,“天街小雨”、“江南烟雨”、“在水一方”的背景环境是必不可少的映衬。

《蒹葭》的朦胧美还有一重重要的因素:由“企慕”而形成的心理距离。

(2)以凄美的意象写凄清的情怀

《蒹葭》全诗所用意象全是冷色调,和主人公淡淡的惆怅相表里。

先看蒹葭。蒹葭即芦苇,从秦风以后,中国古典诗歌里的芦苇就染上了浓郁的忧愁,出现在游子思妇、迁客隐士的世界了。如:

王昌龄:《巴陵送李十二》

摇曳巴陵洲渚分,清江传语便风闻。山长不见秋城色,日暮蒹葭空水云

韦应物:《答李浣三首》其二

马卿犹有壁,渔父自无家。想子今何处,扁舟隐荻花。

白居易《琵琶行》

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再看白露为霜。白露为霜不仅仅是时节的流逝,在时节流逝中产生的也不仅仅是浓浓的爱情,抒情主人公没有说完的诗圣已经替我们补上了:“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无法排遣的乡情、时不我待的喟叹,需要我们从字外慢慢去品味。

通过第二层次的两次对比,对传统诗歌尤其是《蒹葭》的朦胧美有一个清晰的把握,同时从凄美的意象里领略到作者凄清的情怀,体会到古典诗歌美的特质。

3.在对比中形成对民族心理的批判接受

在我们的民族心理中有一种追求完美的情结,文艺作品多以表现真善美为主,而对其对立面关注不够。流弊所及,即使悲剧也要添上一个喜剧的尾巴。而《蒹葭》却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开放性的结局让读者自己去填空。

首先,伊人形象的不确定性从而形成的主体之多义性:

《蒹葭》的主题究竟是什么?是实写青年男女的恋爱吗?真有那么一位男子或女子在一个深秋的清晨,在苇边河畔彷徨踯躅,神魂颠倒,去追求一个幻影吗?那么,是写一个梦境么?也许是一个青年追求情人,日思夜想,“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之后进入梦境,醒后以诗记之。也可能是在以形象的手法写生活中常见的“伊人宛在,觅之无踪”这样一种心态模式。人们在生活中往往有这种体验,某人或某物好像在那儿,具体找去又不见踪影。不找时,又总觉得他还在那儿。还有可能是以描绘的方法表达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生哲理。人生有许多东西是可望不可即的,爱情领域中有,事业领域中有,仕途生活中有,理想憧憬活动中更常常遇到。这是我们今天就诗论诗,不妨从多方面进行的诠释。至于古人的见解更令我们惊诧莫名。

《毛诗序》说:“《蒹葭》,刺襄公也。未能用周礼,将无以固其国焉。”又《诗经原始》:“周之贤臣遗老,隐处水滨,不肯出仕。诗人惜之,托为招隐,作此见志。”[6]认为该诗主旨是求隐士。总之由于主题的模糊性,先哲时贤对该诗主旨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本来“诗无达诂”,这一模糊,就更加见仁见智。但正是这种朦胧、模糊、多义性,切合诗家三昧,清代叶燮论诗云:“诗之至处,妙在含蓄无垠,思致微渺,其寄托在可言不可言之间,其指归在可解不可解之会;言在此而意在彼,泯端倪而离形象,绝议论而穷思维,引人于冥漠恍惚之境,所以为至也。”(《原诗》)可见古人对诗中的朦胧美早已心仪神往,而且见解十分精辟独到。然而,该诗在这种旨意模糊和不确定中,毕竟还有确定的东西在。“深企愿见”之情是确定的,执着追求之意是确定的,求之不获仍不放弃追求也是确定的。这就给读者的想象、再创造起了导航的作用。

再看在中国文学史上久负盛名的两首长诗《孔雀东南飞》和《长恨歌》。《长恨歌》虽有“婉转蛾眉马前死,君王掩面救不得”的生离死别,“悠悠生死别经年,魂魄不曾来入梦”的孤枕难眠,“排空驭气奔如电,升天入地求之遍。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的失落无望,但终于在虚无缥缈中有了“天上人间会相见”结果,其结局是封闭式的团圆。《孔雀东南飞》在男女主人公“举身赴清池”、“自挂东南枝”后,悲剧达到高潮,其震撼人心的效果却在“两家求合葬”的近于闹剧的皆大欢喜中被弱化。

这里明显是两种不同的思维模式,而《蒹葭》可望而不可即的结尾形成了开放型的具有多种可能性的结局,想象发挥的空间大,能够充分调动读者的阅读兴趣。

4.在对比中形成对民族精神的心理认同

虽然,我们说《蒹葭》是一首朦胧诗。然而,该诗在这种旨意模糊和不确定中,毕竟还有确定的东西在。“深企愿见”之情是确定的,执着追求之意是确定的,求之不获仍不放弃追求也是确定的。这种执著的追求中折射出了一种强大的人格感染力:时间在流逝,空间在变换,诗人执着追求的心态是不变的。大有“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的精神,在变与不变中产生的巨大张力,形成了震撼人心灵的人格力量之美,可与屈子的精神相媲美。

如果我们把它和一首闻家驷先生翻译的外国诗歌作对比,就会有更有意味的发现。

蜜腊波桥 阿波里奈[7]

塞纳河在蜜腊波桥下扬波

我们的爱情

应当追忆么

在痛苦的后面往往来了欢乐

让黑夜降临让钟声吟诵

时光消逝了我没有移动

我们就这样手拉着手脸对着脸

在我们胳臂的桥梁

底下永恒的视线

追随着困倦的波澜

让黑夜降临让钟声吟诵

时光消逝了我没有移动

爱情消逝了象一江流逝的春水

爱情消逝了

生命多么迂回

希望又是多么雄伟

让黑夜降临让钟声吟诵

时光消逝了我没有移动

过去一天又过去一周

不论是时间是爱情

过去了就不再回头

塞纳河在蜜腊波桥下奔流

让黑夜降临让钟声吟诵

时光消逝了我没有移动

让我们感动的首先并不是爱情的成功或失败,而是诗人面对爱情时的态度。“溯回从之,溯游从之”的锲而不舍、执著追求和往事不堪回首时的“让黑夜降临让钟声吟诵/时光消逝了我没有移动”的坚守在人格上是一样崇高的。

总之,通过层层对比,我们就可以发掘出隐藏在《蒹葭》里的具有民族特色审美特质、思维模式,也能更深刻地体会到震撼人心的人格力量之美。

参考文献

[1]韩泉欣.文心雕龙直解.杭州:浙江文艺出版社,1997.

[2]班固.汉书·地理志.北京:中华书局,1997.

[3]吴闿生.诗义会通.北京:中华书局,1959.

[4]陆侃如,冯沅君.中国诗史.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1999.

[5]周振甫.诗经译著.北京:中华书局,2002.

[6]外国现代派作品选.上海:上海文艺出版社,19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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