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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散文的创作要分自我创作和选择,电视散文

时间:2022-11-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电视散文的定位,首先应是美文,是满足受众听觉与视觉审美需求的一种新的艺术样式。电视散文的创作者要有发现美的眼睛,美的心灵,美的修养,只有具备了较高的文学艺术修养和审美意识,才可能创作出引起受众共鸣的美视、美文。但无论是“本我”或“他我”,电视散文的创作追求都是“真我”,当然电视散文的文本创作要分自我创作和选择文本两种,但无论哪种表达都应是真情实感。

第一节 电视散文

从文学意义上讲,除了应用文之外都可称为散文,这是大散文概念。显然电视散文与这一概念无关。电视散文的定位,首先应是美文,是满足受众听觉与视觉审美需求的一种新的艺术样式。其要求是:语言美、音韵美、节奏美、画面美、意境美、色彩美、光影美、线条美。一句话,追求“美”。那么,何为美呢?正如艺术大师罗丹所言:“美,无处不在,缺少的就是发现。”电视散文的创作者要有发现美的眼睛,美的心灵,美的修养,只有具备了较高的文学艺术修养和审美意识,才可能创作出引起受众共鸣的美视、美文。因此,在选择或创作散文的过程中,必须充分调动感知、想象、联想、情感、理解等各心理因素,对感知对象的定型及其意味进行充分体验和认识。要把握一个原则,即以情为线,以情为戏,以情为点。情,贯穿于始终。当一件事、一个形象、一种景致、一种情绪以直观性定型化的表现形式,通过屏幕呈现在受众面前时,就再也不是“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了,屏幕上直观而又固定化的形式,实则是以一种规定性的现实存在替代了无数个心灵创造,这种规定性与指向性是电视工作者创作的精神之果。这果能否引导受众与创作者共同品尝,无疑是对创作者功力的检验。电视散文,我们把它分为两类,一类为抒情性散文,一类为叙事性散文。两类散文提纲挈领的是情,不同的是以抒情为主的散文,创作者思维更加活跃,可浮想联翩,可借物抒情,可天马行空,借题发挥的对象是“物”,抒情中的“我”是“本我”。而叙事性散文创作者一般都有一条明晰的情节线,抒情往往有一定的度,叙事中的“我”是散文中的“他我”。但无论是“本我”或“他我”,电视散文的创作追求都是“真我”,当然电视散文的文本创作要分自我创作和选择文本两种,但无论哪种表达都应是真情实感。

凡是人都有情,有情就要抒发,抒发需要相对的对应物,这对应物就是情感的载体,也是电视散文塑造形象的依据。从先秦诸子到晋代的谢灵运、陶渊明,乃至唐宋八大家均属此类。当徜徉在花间月下,行走在祖国的山水之间,一山一水,一草一树,常常勾起我们的情愫,此时便有一种莫名的冲动,继而将自己融入其间。当文思泉涌的时候,情感随着笔端化成一行行优美的文字符号,此时眼中的山水,是山不是山,是水不是水,而是人格化的载体。抒情性的散文创作大抵如此。笔者曾经创作拍摄过几篇这样的散文,如第一次到贡嘎山的海螺沟,海螺沟的美,勾魂摄魄,于是就有了《晨曲》、《林中抒怀》、《人间瑶池》等系列电视散文的问世。

晨 曲

听朋友介绍,贡嘎山下的海螺沟值得一游,那里有世界最低的冰川,有最齐的瀑布,最原始的森林,最绝的温泉,这一切构成了壮美的山水画卷,如果到那里你是画家,你是诗人,你是摄影家,你或是旅游者,不管你是谁,都可以找到感觉,于是初夏时节,我登上了海螺沟的旅程。

贡嘎山是金的,你信吗?贡嘎山是银的,你信吗?不管你信不信,贡嘎山就是这么神奇。天刚拂晓,我就选好了机位,去捕捉那瞬息万变的金银山。听林中的小鸟已经唱起了一天的第一支歌,看山岚从林间升起,又顺着山势慢慢地散去,似乎有一种天籁之音,在沟里回响,海螺沟晨曲开始了。

欣赏着眼前的景致,我想用最美的词语来描述这神奇的海螺沟之旅。忽然间,我才发觉思维一片空白,在语言的修辞中不管是比喻、形容,还是夸张、描述,任何语言在这大自然中都显得苍白,你唯一能做的就是屏住呼吸,静静地看,静静地品味,感悟这神奇的海螺沟之晨。

林中抒怀

有人说海螺沟是一幅珍藏数千年的画,一旦展开就会让世人惊羡,若到此旅游,你就是画屏中人;也有人说海螺沟是优美的抒情诗,细细品读就能咀嚼出它不尽的韵味,若到此旅游,你就是诗行中人。踏进海螺沟直至冰川脚下,两百平方公里保护区,犹如进入了“幽奇何事仙人寨,只草名花遍地新”的人间仙境。初步统计,海螺沟内观赏植物数百种,可大体归为:花、附生植物、群落和造型四种。花约百余种,主要观赏花有:木兰、杜鹃、兰草、报春、龙胆、百合、野桂花等。常绿阔叶林、针叶阔叶混交林和暗针阔叶林等高大乔木上的附生植物构成了奇异的景观。

每年五月当山下麦熟时,海螺沟的春天才姗姗来迟。从冰川上淌下的溪水唱着欢快的歌蹦蹦跳跳地顺沟而下,向两岸的森林传递着春的信息,于是各种各样的报春花给海螺沟抹上缤纷的色彩,红的、黄的、白的、紫的,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最让人惊叹的是那重重叠叠的杜鹃花,沟里沟外,坡上坡下,树丛中,小径旁,水池边,大大小小,各式各样,争奇斗艳,把海螺沟装扮成花的世界,花的海洋。

古树如箭,直刺青天,枯藤似蟒,绕树盘环,听鸟儿鸣啼,看山花斗艳,采一捧喷香的鲜菇,折一枝滴翠的绿叶,你纵有千般烦恼,万种愁绪,也会化作一腔躁动的情愫,或泼墨涂彩,或低吟浅唱,在这毫无人工雕琢的境界里,寻找自然的真我。

其实画也好,诗也罢,都是一种心境,一种感觉,无需引导,无需赘言,人在海螺沟,心境一定会好,感觉一定很美。

又如,那年我到四川射洪县,梓江边的一个名叫“双溪”的小镇去采风。顺江而下,那古朴原始的野趣,纯净的空气,让我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我毅然抛弃那平淡无味的描述,而将自己的感情融入镜头之中,将第一次的感觉真切化为可读、可品的文字。在此,提醒一下有心创作的同仁,第一感觉非常重要,它往往是最鲜活、最美、最令人感动的,抓住第一感觉就有了好的开篇。

碧水双溪

徐先贵

小艇逆流而上,浩渺的江水激起阵阵波澜。天,灰濛濛的,江面飘起薄薄的雾幔,远山隐隐,近水涟涟。马达声惊起群群水鸟,岸边浅草,垂柳,竹林,小桥,农舍,还有一只只乌篷船,这一切都勾画出一幅幅令人心旌摇曳的风情画卷。若不是时间紧迫,真想摇一叶小舟在这江面荡漾,享受和自然亲近的大快乐。

只只野鸭飞起,和鸣着涛声,桨声,协奏出一曲曲天地人和的交响诗,诗行中有你,有我,还有万物的生灵,顿时,让人感悟到何为意境。

小艇缓缓地向双溪行进,袅袅炊烟,像一根指向天穹刻度盘的指针,告诉旅途中人,晌午了。

青山悠悠,碧水悠悠,犬吠、鸡鸣,双溪镇渐渐地离我们近了,近了。

双溪镇静静地躺在江边,水缓缓地流淌着,在向游人讲述着小镇古老而又年轻的故事。

电已通了几十年,电视机,洗衣机,甚至卡拉ok,酒吧间对小镇人来说都不是什么新鲜玩意儿,这水边的洗衣妇却执著地用最原始的洗衣槌敲打着江岸。

黄桷树下,几位老妪在谈论着她们的热门话题,也许说的是儿子孝顺,媳妇贤惠,也许说的就是油盐柴米。

小镇的古街古巷已很鲜见,古老的习俗却沿袭至今。晌午了,劳作半日的渔民也归来小憩。

双溪的山是青的,双溪的水是绿的。山上有野味,水中有鲜鱼,青山绿水就是双溪人的储蓄所,环绕双溪的梓江日夜不停地生长着,流淌着财富。江中生活着鲤鱼、鳜鱼、鲶鱼桂鱼,还有四川人喜食的黄辣丁鱼。于是,双溪人不仅会务农,又擅长捕鱼。一年四季,春夏秋冬,双溪人不是在山上,就是在水中,世世代代,祖祖辈辈,耳濡目染,言传身救,循环往复,沿袭至今。

鱼鹰是双溪人的宠物又是财富,每到水碧鱼肥时,双溪人或孤舟,或成群,把这浩浩的梓江闹得人欢鹰鸣鱼跃起,勾勒出一幅独具情韵的梓江渔歌图。

临别双溪,乡长告诉我们:双溪要利用这人文和自然的优势开发旅游,这真是一个既令人高兴,又令人担忧的消息。高兴的是,双溪人愈来愈浓烈的商品意识和对外交流的渴望;担忧的是,若真是涌来一群群旅游者,那明日的双溪人又将是什么样子?双溪还有今日的宁静么?唉!鱼肉和熊掌两者不可兼得。但愿,但愿,现代文明的侵扰,别破坏了双溪的山,双溪的水。

与抒情性散文相类似的叙事性散文,在文本的创作和选择中,更注重人物、事件、情节。无论在叙述中是否以第一人称为标识,都应当有“我”的存在。用庄子的思维方式,将“鱼之乐”变为“我之乐”。《庄子》外篇《秋水》中有这样的叙述:庄子与惠子游于濠梁之上。庄子曰:“鯈鱼出游从容,是鱼之乐也。”惠子曰:“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曰:“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乐?”惠子曰:“我非子,固不知子矣;子固非鱼也,子之不知鱼之乐全矣。”庄子曰:“请循其本。子曰‘汝安知鱼乐’云者,既已知吾知之而问我。我知之濠上也。”。用今天的白话文来解读《秋水》:庄子与惠施,同游于濠水的桥梁之上。庄子说:“这里的鲦鱼,悠然自得,从容不迫地游着,这里的鱼儿是多么的快活呀!”惠子说:“你又不是鱼,从哪里或如何知道鱼的快乐呢?”庄子说:“你又不是我,从哪里或者又如何能知道我不知鱼儿的快乐呢?”惠子说:“是的,我不是你,也就不能了解你,知道你,那么,你不是鱼,你也不可能知道鱼,了解鱼。这个道理不是很完整很清晰地已经展现在这里了吗?”庄子说:“让我们从头捋起,你问我,你哪里会知道鱼儿的快乐?你这样问,就是已经承认我是知道了鱼儿的快乐的,知道了我知鱼,你才会问我从哪里知道鱼嘛,很简单,我就是从我们脚底下,从濠水之上知道的”。从庄子和惠子两位先哲濠上论鱼,让我们感受到庄子的机趣、智慧,更看到了庄子的触景生情,有同“梦蝶”般的艺术效果。庄子移情于濠上之鱼,体味到鱼之快乐,也就是人之快乐,这给我们创作电视散文提供了一个很好的路径。遵循这一路径,我们在电视散文的拍摄中将自己的创作思维移情于任何物和人之中,塑造最美的艺术形象。笔者曾用散文的笔调创作了不同类型的两位画家,一位是女画家——许起华;另一位是中青年画家史忠贵。在拍摄之前,大家已经成为无话不谈的朋友,朋友之间坦诚相见。笔者把他们的人生经历、创作思想都仔仔细细地过滤了一遍,画家画画理所当然,司空见惯,如果文章用常规来写,肯定一般,因此不妨以画家对传统的认识与把握,对生命的感悟,对艺术的追求为出发点。将自己对生命的体验和对艺术的追求移情于他们的创作中,将画家的画作作为生命的符号,以人为主体,以情为连接艺术成就的线。于是这部作品,女画家许起华从传统女性角度切入,中青年画家史忠贵从生命体验入手,才有了独特之处。

主持人:人生是一个过程,一个追求和奋斗的过程,女画家许起华就是在这一过程中奏响了她生命的乐章。

女画家许起华的人生三章

第一章

天职

女人就是女人。

——编者

也许,上天太不公平,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就给她定义为女性;.

也许,上天太偏心,从她来到这人世间,就分配给一个平凡而又伟大的角色——女人。

她和天下所有的女人一样,经历着人生的每一过程:女儿、妻子、母亲……

她的血管中流淌着东方女性特有的血质:温柔、善良、朴实。

她的脉动,合着悠悠古国传统的节拍。

在父母膝下,她是一个孝顺女;在丈夫面前,她是一个好妻子;在女儿心目中,她是一位好母亲。

太普通了,日常生活,琐琐碎碎,买菜做饭,洗衣拖地,相夫教子,凡是一个女人做的事,她似乎都本能地去完成,女人就是女人。

一个和谐、温馨、幸福的家庭,是她辛劳的收获,也是一个女人一生最大的满足。

她知足了,但她却不甘心。

第二章

追求

为人妻、为人母是女人的自然法则,而对事业的追求却是每一个女人自己的选择。

——许起华

有人说,女人的别名是弱者,于是不甘示弱的女性们愤怒了——女人不是弱者!其实强也好,弱也罢,不过是一种生存的方式,或者叫生命的状态。许起华从不和别人争高低,她的选择不是强,也不是弱,是执著,她执著追求一个梦,一个女画家的梦,她要让自己生存得更有价值,在追求的过程中获得生命愉悦和满足。

早年,她曾在西昌电影公司从事宣传工作,尔后又到攀枝花市电影公司画电影广告。说难也不难,照葫芦画瓢这样的功夫,她是游刃有余。1981年调到四川美院,在这有着浓郁艺术氛围的环境中,沉寂在她心中的艺术种子开始萌动。她要追求自己的艺术风格,画自己的画,创作有别于他人的作品。兴奋、躁动、不安,最终归于沉寂,这一沉寂就是十年。十年来,她在生活上用减法,减去了休息和娱乐;在事业上,她用加法,不断给自己加码,春夏秋冬,寒去暑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都市的喧嚣中,她寻求宁静,在自然中,她寻找美,在笔墨和色彩的融合中她找到了和谐。终于,她的花鸟画成了气候,登上了中国画的艺术殿堂。

第三章

圆梦

人需要真诚,艺术需要真诚,只要你真诚地耕耘,那么,收获的将是真诚的硕果。

——编者

十年的探索,十年的耕耘,许起华终于在高手如林的四川美院举办了个人画展,圆了她画家的梦。

一百多幅作品向人们展示了一个许起华的艺术世界,每一幅画都在向人们诉说一位东方女性的艰苦跋涉的故事,每件作品都印证了一个真理:有志者,事竟成。

许起华的作品具有浓烈的抒情性,这与她扎实的文字功底和丰富细腻的内心世界相吻合。一诗一画均是她情感的流露,温馨,自然,纯美。

在构图上,许超华不因袭传统花鸟画布局上的“S”形、“井”字形或“十”字形的规范,而是另辟蹊径,力图寻找一种新的构成符号和排列组合。皴、擦、点、染为我用,布局设计随心所欲,使其作品具有现代构成的韵味。

她充分运用色彩的表现力,借鉴西画的光影变化及透视关系,以墨色进行明暗渲染,将西画中艳丽丰厚的色彩与具有传统水墨意味的形象相结合,增加了画面空间的表现力。因势利导地揉进添加剂,又使画面产生一种特殊的肌理效果。温润柔美的色彩和别具一格的形式美,构成一种宁静恬美的意境。

欣赏许起华的作品,犹如走进一个温馨的女性的世界,正应了那句老话:人如其画,画如其人。

后 记

人生是一个过程,一个寻找的过程,一个奋斗的过程。得到了容易满足,倘若他(她)不断地奋斗,不停地寻找,那么,他(她)就是一个永不满足的人,许起华就在其中……

——编者

撰 稿:徐先贵 吕 兰  编 导:徐先贵

摄 像:徐先贵 向 纯  播 音:刘 磊

插 图:符 柳

主持人:观众朋友,这一期的节目就播送完了,谢谢您的收看,我们下周星期三再见!

责任编辑:徐先贵     编 辑:徐先贵 圆 圆

主持人:顾 萌      音 乐:王 萍

制 作:王玉环 陈邦永  制 片:缪玄明

监 制:张安弟 钟季和  四川电视台文艺部一九九六年十二月

生命的迸发——史忠贵的墨迹世界

徐先贵

曾经,他活跃在画坛。有一天他沉默了,沉默在他的墨迹世界;十多年过去了,今天,他终于爆发了……

——题记

在这些圆转折射的姿态中,在这些深浅浓淡的墨迹里,隐喻着他对生命的咏叹,隐喻着他曲折艰辛的寻找历程,他在寻找,寻找自己的艺术语言,寻找自己生命的载体。

多少年来,史忠贵没有醉心于对西方表现形式的猎奇和模仿,也没有驱赶文化寻根的大潮,他孤独地享受着寂寞带来的宁静,用心灵去感受生命的律动,于是,他的梅……

“与其说我落在纸上的是笔迹墨痕,毋宁说,那就是我沸腾的热血和燃烧的生命”!

——史忠贵

史忠贵爱梅,爱枯干新枝的梅,老树新花的梅,九死不悔的梅,从梅的枝干上,史忠贵体味到了生死拼搏的大痛快,人生的大欢畅,感悟到了涅槃的新生,痛苦的欢乐,失败中的收获。

那曲曲折折,伤痕累累的梅桩;那昂然挺拔,斑驳陆离的枝条;那生机勃勃,参差错落的花蕾,不正是生命的象征么?

于是,我们读懂了他的墨梅,明白了他为什么都以魂来命名,诸如:冰魂、墨魂、诗魂、香魂,乃至国魂。

史忠贵的梅,以其无修饰的墨色,新颖的构思,生动的气韵,表现出独到的意境。

读他的梅,不禁让人想起了屈原的“九歌”,郭沫若的“凤凰涅槃”;联想到了黄河、长江、长城,乃至我们历程沧桑的中华民族。

传统是座山,背上它步履维艰;登上山巅就是一种超越;然而,脚下的根基仍然是传统,这种“传统”与守旧无缘。

史忠贵是一个不安分守己的人,他时时都在想突破传统界定的规范,突破世俗架起的篱藩。他的墨梅,是他遵循传统,又不墨守成规而表现出的汪洋恣肆豪放之美。

中国画的精髓是天人合一……无论画家描山绘水,还是创作动物花鸟,无不试图将自己的人生体验,喜、怒、哀、乐寓意于表现对象中……

——编者

史忠贵画猫,不仅有猫形,更具有人味,他的猫已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猫科动物。经过他夸张变形的猫,在这似与不似之间,展示出的是人间百态。

艺术没有终极,生命没有终极,艺术家用心灵去创作,用作品和世界对话,艺术需要完美,而完美是个目标,也许,追求仅仅是个过程,过程就是艺术家的世界,就是史忠贵的墨迹世界。

1994年2月于成都

从散文写作方法和电视形式来研究电视散文,电视散文更像心理电影或意识流电影。其特点是随着心理活动与意识的流动将影像逐渐展开,著名导演王家卫的系列电影,其艺术手法和散文类似,欣赏他的电影可感受他的文化底蕴和散文功底。散文追求的是以小见大、一叶知秋,一滴水可见太阳,管中窥豹,故此散文创作往往是从不起眼处着眼,从普通平凡小事中着手,以发自肺腑的真情实感来谋篇布局,结构文章,组建影像。几年前,笔者以电视人的思维方法创作了一篇散文以怀念自己的母亲。母爱是伟大的,母亲把我们带到这个世上,不仅把我们养大,而且教我们做事、做人,而这些都是通过一些普通、平凡的小事呈现出来的。母亲是中华民族千千万万个母亲中的一员,普通得不能再普通,正是母亲用她博大的母爱支撑我们立于这天地之间,她的身上折射出了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给天国母亲的一封信

徐先贵

母亲,您在天国还好吗?

您已经离开了我二十个年头了。

记得您临走前的那天晚上,在那间破旧的老屋,您躺在床上,屋里只有您和我。

秋雨下了几天,几天;母亲那时已经病得很重。老中医说:“您是积劳成疾,没有特效药”;您说,您是久病成疾,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脱。其实,母亲已经几天没有进食了,仅靠点糖水和米汤维持生命。母亲已经没有过多的力气和我说话,我躺在您床边的一副马架上,默默地陪您度过最后一宿。

脚下一柱蚊香,袅袅地飘着轻烟。

夜半,天渐渐地有几分凉意。母亲怕儿着凉,竟从自己身上拉下薄被的一角,盖在儿的身上,轻轻地对我说:“睡吧,睡吧,我没事,你明天还要上班。”

天亮了。该到上班的时候了。母亲忽然来了精神,伸出那双近乎干枯的手,在儿的头上抚摸,“去吧,去吧,去上班。”

上班是公家的事,生病是私人的事,母亲从来都分得清。

我真的不愿意离开您啊,母亲。临出门时,我回头望了一眼,您用深陷的眼睛,目送着儿出门,手还不停地摇摆着,“去吧,去吧。”

没想到,这一瞥,竟成了永诀。

母亲,您曾无数次地对儿说:“幺儿是要给我送终的。”为母亲送终,是我们母子生前的约定。

下班了,我匆匆地赶回家,远远地就听见哭声,大姐对我说,母亲的病是下午2点左右恶化的,在去医院的路上就走了。

母亲安详地躺在一方木板上(按习俗,去世的老人是不能躺在床上的),头软软的,手软软的,全身都是软软的,尚有几分余温。

我怎么也不相信,母亲就这样走了。

我不停地摇晃着母亲的头,大声地喊叫:“妈,我回来了,我们不是约好的吗,不是说好的由我给您送终的吗?”

妈,我回来了,您怎么就走了呢。妈呀……喊,母亲没有回答;哭,母亲也没有回答。

我真后悔呀,那天我真不该去上班,真应该守在母亲的身边,陪您走完最后一段时光。

母亲走了,用她那双曾被摧残过的小脚走完了73个年头,母亲最大的愿望就是儿长大成人后有出息。

妈呀!就在儿刚有一点出息的时候,您却走了,您走了,儿心不甘啊!

我在家中排行老五,母亲您在41岁的时候把我带到这个世界。

俗话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爱幺儿。”也许因我最小,最弱,又是老来得子的缘故,您把全部的心血都倾注在儿的身上。

母亲一生唯一的牵挂就是我这个不孝之子,希望我能够顺利长大成人,长大了有出息。

我小时候很调皮,常到大河里去游泳。母亲害怕我出事,一到夏天总是战战兢兢的,想出了在我背上用墨水画圈的办法,禁止我下水。那时,儿哪知道母亲的心啊,总是背着您下河游泳,每次回家又对着镜子,悄悄地画上墨水。有一次,终于露了破绽,母亲说:“黄荆条子出好人。”但母亲的手高高地举起又轻轻地放下,两眼噙着泪花。

我还记得六一、六二年最困难的时期,城市居民的口粮已降到了每月仅26斤。许多家庭都实行了分餐制,我家也不例外,每顿饭,母亲总把自己的一份匀一半给我,说我在长身体。母亲的身体却越来越虚弱,用手在脚上轻轻地一按,就是深深的一个窝。

那时家里穷啊,唯一值钱的东西,就是母亲陪嫁时的一间古式大花床,那床雕梁画栋,锱金龙凤,占据了半间屋,母亲把它换成了30元人民币。

母亲的手很巧,哪怕是一点老叶菜根,母亲都会做得十分可口,让我们充饥。东拼西凑一点布料,母亲会做成儿足下的鞋,身上的衣。

母亲常说:“做人要心调(换)心,夫妻要心调心,儿女要心调心,同事朋友也要心调心,吃得亏,才能打得堆。”

母亲常说:“天干饿不死手艺人;叫花子贬了成讨口子;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夜半鬼敲门。”

母亲常讲:“孝子安安送米”的故事,还有都江堰的“望娘滩”……

母亲一定还记得,儿十七岁下乡当知青,您怕儿在乡下吃亏受累,用您那双小脚走20多里的山路到儿插队的生产队。

您把口攒肚落的粮票换成农村稀缺的打火石、电池,分送给村上的干部和农民。

母亲陪着儿在乡下插队,儿下地干活,您就给儿煮饭、喂鸡……

直到今天,我还时常记起在乡下的屋子里,在昏暗的油灯下,母亲一针一线地为儿缝补衣裤;还记得母亲为生产队的乡亲们缝制衣服,乡亲们向您道谢的情景。

母亲还记得吗?那年寒冬腊月,您和我们一大群知青,从乡下搭一辆货车回城,车厢没有一点遮挡,寒风刺骨,母亲蜷缩在车厢里紧紧地和儿靠在一起,把身上仅有的一点热量传递给了我这个还不懂事的知青儿子。

母亲常说:“娘肚里有十个儿,十个儿肚里没有一个娘”。是呵,我愧疚呵,从小到大没有给您老人家做个一次生,祝过一次寿;而儿的生日,母亲总是提起。记得小时候,即使是困难时期,每年到了我的生日,母亲总会变戏法般地给我煮上两只鸡蛋,让我独享。您还笑眯眯地说:“吃吧,吃吧,你又大了一岁。”一直到我成家立业之后,只要母亲送来两个煮好的鸡蛋,我就记起了我的生日。母亲,您走后,再也没有谁给我送鸡蛋,我也再没有做过生。

母亲还记得吗,儿从农村入伍,离开您到几千公里外的北方当兵。临行时,您送儿到兵站,您一再叮嘱儿到部队后不要想家,好好干。我一走就是三年,三年的时间,每次收到您口述、请人代笔的家信,都说家里很好,什么都别挂念。

儿退伍了,工作了,后来又去读书了,儿开始出成绩了,经济也开始宽裕了。可您,却撒手人寰,离我而去,儿想尽孝道,不能啊!

儿每一次取得成功,都想告诉您。但是,母亲,您听得见么?

唯一寄托的方式,就是焚几炷香,烧几摞纸。望着袅袅的青烟和燃烧的冥币,儿只有在心里默默地呼唤:母亲,儿想您啊!

又是清明时节,我又到了郊外,母亲最后的宿地。淋着雨、望着天,我清楚地知道,母亲早已走了。

但我真愿意相信,人过世以后,灵魂还在,天上真有那么一个灵魂居住的国度,母亲就在那里注视着儿。

岁岁重阳,今又重阳。看到左邻右舍合家欢乐,高堂在上,我不由生出几分莫名的惆怅和悲凉。母亲,儿想您呀!

母亲,您在天国还好吗?

2004年 重阳 于浣花溪畔

(此文曾获全国散文大赛一等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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