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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美国电影《飞越疯人院》了解导演的拍摄手段和电影反映的主题

时间:2022-10-1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飞越疯人院》被誉为20世纪70年代社会电影的代表作。(二)电影的隐喻性特征《飞越疯人院》是一部富于隐喻性的影片,它具有深刻的寓意和尖锐的讽刺力。精神病患者是好莱坞电影中经常涉及的题材,《飞越疯人院》为这一特殊元素注入了新的社会意义和内涵从而获得极大成功。

【学习目标】

知识目标:分析美国影片《飞越疯人院》,使学生了解电影的隐喻性特征,甄别电影的审美价值,并解读此片中不同人物性格的典型特征。

能力目标:理解美国影片《飞越疯人院》中的不同人物性格,让学生解读电影的隐喻性表达方式,并能够更深刻地了解导演的拍摄手段和电影反映的主题。

一、故事梗概

疯人院里,护士长以严厉的手段、冰冷的器械和冷酷的心肠统治着这里的病人们,试图把他们改造成柔顺、规矩、毫无个性的傀儡。病人们饱受护士长的凌虐,直到麦克墨菲为逃避监狱里的强制劳动,装作精神异常,被送进了精神病院,他的到来,给死气沉沉的疯人院带来了剧烈的冲击。麦克墨菲要求看棒球比赛的电视转播,挑战了医院严格的管理制度,受到护士长的百般阻挠;麦克墨菲带领病人出海捕鱼,振奋了他们的精神,却让院方头痛不已。生性自由的麦克墨菲再也无法忍受疯人院的生活,他联合高大的印第安人酋长,开始自己的计划:飞越疯人院。院方为了惩处他的胆大妄为,给他做了惨无人道的“治疗”,切除了额叶,使他成为真正的“白痴”。

《飞越疯人院》是作家肯·克西发表于1962年的小说。以疯人院借喻美国式的社会形态,讽刺社会体制。经移民导演米洛斯·福尔曼之手,其复杂的意识形态背景给影片蒙上了一层特殊的光泽。片中透出强烈的叛逆情绪与20世纪60年代的文化思潮有很大的关系,60年代的美国,是一个“光荣与梦想”破灭的时代,一系列社会体制与意识形态的冲突以激烈的方式暴露出来。而反传统、反秩序、反主流的文化思潮,大大影响了当时的艺术创作。影片所描述的就是被社会抛弃的人们的反抗斗争,讽刺西方社会的非人性化。《飞越疯人院》被誉为20世纪70年代社会电影的代表作。

二、隐喻及隐喻性特征

(一)隐喻

电影隐喻是导演凭借电影框向受众传达隐喻意义的叙事手段,受众透过电影框中的影像符号能解构出导演的隐喻立意,电影中的隐喻是导演表情达意的重要手法,优秀的电影往往能够经由导演营造的隐喻性意象,使其不断突破具象的束缚。对电影隐喻性特征的分析,有助于甄别电影的审美价值,也是正确合理地理解和辨别导演思想意图的前提。

隐喻这个词源于希腊文,意思是“转移”或“传送”。隐喻与中国修辞手法中的暗喻极为相似,即用一种事物暗喻另一种事物。亚里士多德对隐喻下的定义是:“隐喻是通过将属于另外一个事物的名称用于某一事物而构成的,运用好隐喻,依赖于认识事物的相似之处。”[1]

束定芳认为,隐喻不仅仅是一种语言现象,它更重要的是人类的一种认知现象。它是人类将某一领域的经验用来说明或理解另一领域的经验的一种认知活动。隐喻是人类语言和认知的固有属性,对隐喻意义的理解是通过表面的矛盾领悟出双方的相似性。正是隐喻所揭示的相似性推动了人类认知的发展[2]。电影作为一种艺术化的叙事手段,导演往往采用隐喻的方式给予受众某种内在的暗示。王炳社提出:电影的隐喻主要是通过镜头框来表现。电影镜头框所构造的不是事物本身,而是关于事物的图像,是导演依据艺术思想来安排的,具有相对独立性的意义和隐喻价值。接受者看到的电影框内的图像是一个个隐喻体,都是导演某种意念的载体和替代物,而非一般意义上的图景[3]。赵春霞就如何理解电影隐喻时指出:影像符号的隐喻和象征是一个从具体到抽象的表意过程。通过对影像符号超越具体含义的阐释,可以探寻到由具体意象抽象出来的深层底蕴[4]。电影隐喻是导演和艺术家透过电影框向受众传达隐喻意义和价值的叙事手段。

(二)电影的隐喻性特征

《飞越疯人院》是一部富于隐喻性的影片,它具有深刻的寓意和尖锐的讽刺力。精神病患者是好莱坞电影中经常涉及的题材,《飞越疯人院》为这一特殊元素注入了新的社会意义和内涵从而获得极大成功。疯人院实际上也是美国国家福利的一个具体表现,疯子们满足于这种状况,从而产生顺从,顺从削弱了抗议的理性,这是对“富裕国家”和“福利社会”合理性的怀疑。影片中的疯人院实际上是20世纪60年代的美国病态压抑的工业化社会的缩影,护士长则代表美国资本、军事一体化体制对人性的压抑和自由的束缚。电影表面上是在叙述一个疯人院中所发生的悲剧故事,实则却展现了那种为了个性解放而孤军奋战的英雄,由于找不到正确的解放道路,最后命运为社会悲惨所吞噬。这里的疯人院是一个充满着各种清规戒律的“社会”,也是人类原本自由的天性得不到充分发展的空间。“疯子”在这个社会里作为弱势群体,只被允许在固定的区域里生活,并接受技术理性的治疗和改造,这与西方天赋的“平等” “正义”等观念格格不入。强烈的异化感和麦克墨菲的启蒙,他们开始对医院产生不满,萌动对自由的追求。60年代美国的反主流文化运动,对正统价值标准提出公开反叛和挑战,是战后对美国主流文化的第一次大规模冲击。与“沉默的一代”相对立,“反叛的一代”非常不满随众从俗的沉默情绪和令人窒息的社会气氛。《飞越疯人院》表现的就是这样一种思想逃离社会的时代,人的心理迁移和异化,它试图寻找一个新的价值体系和认知思维,反对现代理性作为某些常规科学家和技术官僚的社会集团思维定势的规范,而所谓人道主义强调的是抽象的人、大写的人,压抑个性,阻碍心灵的自由发展。法兰克福学派的代表人物马尔库塞在《爱欲与文明》里提出,文明是靠压抑人的本能发展起来的,在社会生产力低下的条件下,这种压抑是合理的;但当现代科技使人类获得足够的财富时,人可以按照本能享受最大的快乐,再有压抑是多余的,而这种多余的压抑正是资本主义制度的特点。

三、关于人物性格的隐喻

(一)麦克墨菲

主人公麦克墨菲(图10-1)是一个不经意闯入疯人院的“正常人”,并不是疯人院内部所诞生一个反叛者。他所谓的反叛实际来自他自己的天性,并非刻意而为。[5]麦克墨菲一开始是为了逃避劳改进的疯人院,但他有一颗向往自由而且充满能量的心,当他发现疯人院是如此死气沉沉时,就试图增加一些活力和激情。所以,异端永远是时代的异端,麦克墨菲的这种热爱自由不喜欢约束的天性使他既不能被外面世界所接受,也无法被疯人院内的世界所接纳。

图10-1 麦克墨菲

当麦克墨菲到来之后,吃药、开会、心理治疗……所有的“正规”程序都遭到了质疑。虽然麦克墨菲提出的要求每次都遭到护士长拉奇德的拒绝,但对于一直机械般重复这些程式的疯子们来说,麦克墨菲的举动(图10-2)无疑触动了他们的心。他动员大家为看棒球赛勇敢地表达自己的意见;他教酋长投篮,组织大家比赛,带大家找回原本的激情;他翻越围栏带大家海钓体验生活;他也教比利如何爱,还把自己心爱的女人献给了他;还和他们一起在疯人院里开狂欢派对……这些行为使得病人与医院间的冲突变得越发激烈,但是我们却从病人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些东西:他们的眼神不再空洞无神,他们也不再精神恍惚,带来的是前所未有的快乐和满足感。也许麦克墨菲看上去的确很疯狂,但是他的疯狂也让病友们明白他们可以像正常人一样享受生活。很明显,疯人院在麦克墨菲的影响下发生了巨变,大家开始勇于谈论自己的看法,争取自己应有的权利,酋长也重新开始讲话……但麦克墨菲也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在麦克墨菲屡次置疑、挑战甚至嘲笑不合理规则屡教不改后,最终等待他的只能是一个不变的结局。

对麦克墨菲个性的隐喻,正是社会上统治者所厌恶和憎怕的人,向往自由的人们会破坏统治阶层制定的规章制度和人民的稳定团结。而人民喜欢麦克墨菲也恰恰是因为他的无拘无束和自由天性,多数人民正缺乏奔向自由的勇气和力量而又有一颗向往自由的心,麦克墨菲“不正常”的举动深深触动了他们的内心。

图10-2 麦克墨菲到疯人院后的“反常”举动

(二)护士长

图10-3 护士长拉奇德

影片中的护士长拉奇德小姐(图10-3),担任的是一个恶毒的母亲角色。她是秩序和权力的象征,是集权统治的代表,在疯人院中是病人最实际最直接的统治者。她永远是一副严肃、端庄、对局势把握游刃有余的表情。她支配调度着这些规范化世界里的疯子,因为她熟知他们的弱点。所有的疯子们对她而言,更像是犯了错误在这里寻求管教的孩子。表面上看,护士长拉奇德是一个恪尽职守的护士,医生眼中的优秀员工,但在病人眼里,她只是一个依靠恐惧、暴力和处罚来维护自己权威的恶魔。她不动声色,神情端庄威严,是一个冷酷、僵硬、刻板无情的人。在她的眼中,管理的并不是一群人,而仅仅是被社会遗弃的“疯子”。她只需按照刻板的规章和时间表行事,通过实施一些泯灭人性的治疗方案来钳制病人的思想,限制他们思考的能力,不考虑病人的内心感受,让病人臣服于她的控制。她剥夺了病人最基本的自由,包括肉体和精神的双重自由。她不但限制病人的活动空间和时间,而且在生活方面也进行压制,限制病人听音乐看电视。整个疯人院处于一种梦魇般的秩序和刻板的日程中。

护士长拉奇德小姐的行为也充满隐喻,比如她每天定期召开的会议(图10-4),和病人交流病因,就是讽刺社会中大大小小所谓的“议会”和“代表会”,表面上是让人民或者病人行使当家做主的权利,背后却是无情的规则制定者和执行者可以随心所欲地解释规则。一旦涉及修改规章问题的时候,唯恐危及自己的权力控制就大打官腔,横竖为难。他们权力的来源,是落后和错误的精神疾病及分析和治疗手段,还有以“正常人世界的秩序的维护者”自居的权威身份。

图10-4 疯人院每天定期召开的会议

(三)印第安人酋长

印第安人酋长(图10-5),一开始是医院里病得最严重的人。他虽然身体强壮,牛高马大,却严重地自我压抑,反应迟钝,沉默不语,目光呆滞,在别人眼里如死物一般。后来,在麦克墨菲的鼓动和激励下,他渐渐与其他人接触,也开始对麦克墨菲敞开心扉。在一次与麦克墨菲的对话中,麦克说酋长很强大,而酋长却说:“我父亲才是真正的强大,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他喜欢……所以大家都不放过他……就像这里的人不肯放过你一样。”显然酋长父亲的遭遇让他对自我的释放产生了怀疑,从而导致极其严重的自我压抑。

图10-5 印第安人酋长

其实酋长的心中是很孤独的,却充满了渴望。我们可以注意片中几处细节:当麦克墨菲刚来时主动跟他说话,他冷峻的脸无动于衷;当麦克墨菲准备搬压力水箱的时候他充满好奇地看了一眼;当麦克墨菲鼓动大家举手投票看棒球比赛的时候犹豫地举起了手;当麦克墨菲站在他身上翻出院墙那开心的笑容;当麦克墨菲被警卫治服的时候仗义地出手相救;打篮球时由一开始的僵硬变得活跃快乐;当他第一次开口对麦克墨菲说“谢谢”的时候,那一个简单的单词似乎包含了许多,包含了对麦克墨菲的信任、感激与崇拜。

在病人中,印第安人酋长最懂得体制的力量,即便麦克墨菲仿佛一步步走向胜利,把狂欢节的氛围传播到整个病房,但酋长知道更严酷的压制在等待着他们。他不忍看着失去正常思维能力和行为能力的麦克墨菲继续成为疯人院愚弄的工具,酋长知道,他只能以某种方式来维持麦克墨菲的胜利,给予护士最后的一击……他用枕头使其窒息而亡,解脱了他(图10-6)。而这时,酋长已经不只是他一个人,他是麦克墨菲和自己的综合体,是麦克墨菲自由思想的体现者。酋长搬起沉重的压力水箱砸烂窗户逃走,酋长自由了,但与其说这是挑战制度、规则的胜利,不如说是因为他重新认识了自我,释放了自我。影片结尾,窗外月色冰冷,胆怯而沉默的印第安人酋长带着麦克墨菲对自由的渴望冲出疯人院,这时,天边泛起了鱼肚白,希望的曙光照耀着酋长走向自由。

图10-6 酋长用枕头把麦克墨菲杀死

会有人问“酋长在逃跑之前,为什么要杀死麦克墨菲?”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因为他知道,如果真正的麦克墨菲还活着,一定会觉得宁可死了,也不愿意过这样行尸走肉的生活。也因为在他的心中,麦克墨菲这样如同死尸般地存活是一个极大的失败和讽刺。麦克墨菲曾经说过,他们要离开疯人院,获得自由便是最大的胜利。现在的麦克墨菲只有死去,才能够离开,才能够自由。酋长杀死麦克墨菲,只是帮助他做最后的抗争。

(四)比利

比利是一个意味深长的注脚式人物,这一形象以他孩子般孱弱、单薄的体型,一对清澈、时常充满恐惧的大眼睛和令人难以忍受的口吃而引发观众无限同情和认同(图10-7)。他也是一个有恋母情结的牺牲者,母亲的态度决定了他的生死。他有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却因为对妈妈的惧怕而不敢表白。这是一个逃避现实、拒绝真相、消极对待生活的角色,其实治愈比利的手段异常的简单,给他一个无须点缀太多爱情的女人,就可以使他告别怯懦的童年,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图10-7 比利

在影片的最后部分,麦克墨菲把他的女朋友带进了疯人院,并举行了一个派对。那个晚上,麦克墨菲甚至让他的女朋友跟比利发生了性关系,以满足比利对他女朋友的爱慕之情。狂欢夜后当护士长发现仍怀抱美女酣睡的比利时,她不再掩饰凶悍狰狞的面目,呈现在前景中的比利一脸明亮的笑容(图10-8),他流利而勇敢地说道:“我可以解释一切。”这是一个很有象征意义的情节,比利通过欲望的达成而解除了自我压抑,于是作为他“不正常”标记之一的口吃便消失了。然而阴险的拉奇德再次把比利的妈妈拿出来威胁他:“我担心的是你妈妈会怎么想。”已经变成男人并恢复了语言能力的比利再次变得结结巴巴,最终跪倒在拉奇德面前苦苦哀求。虽然比利最后在拉奇德的刺激下悲愤地割开了自己的手腕,在绝望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以此做出这无力的反抗(图10-9),但他在解除了自我压抑的那一刻,便已获 得了自由。

图10-8 呈现在前景中的比利一脸明亮的笑容

图10-9 比利在绝望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当麦克墨菲准备逃跑时,邀请他一起走,他说:“我还没有准备好。”我相信这不但是比利一个人的答案,也是全体病人的答案。他们都“没有准备好”。而这种对自己的不信任、强烈的自我压抑,使他们主动选择进入疯人院,甘愿接受各种不人道的待遇。事实上,比利这个角色对麦克墨菲的影响甚大——麦克墨菲的出逃,而这似乎轻而易举、唾手可得的行动两次被耽搁下来,都是因为比利,并因为他被永远的耽搁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麦克墨菲正是为了比利牺牲了自己,比利以弱者的身份反衬了强制政权体制下人性的不自由。

四、关于影片主题的隐喻

(一)反讽社会体制制度的主题

现实社会或者说美国资本主义社会就像一个疯人院,而管理者们就像影片中的护士长,以绝对的权威与统治地位来压榨病人们的自尊与激情,假使你不是他们所界定的“疯人”——比如说那个没有“教养”的麦克墨菲,那么他们最终就会把你变成一个麻木没有反抗意识的“疯人”——通过额叶切除手术来消除你的叛逆与反抗,以符合他们的秩序与法则(图10-10)。

图10-10 被医院做了额叶切除手术的麦克墨菲,成为了真正的“白痴”

(二)关于自由与反叛的主题

麦克墨菲显得充满了生命的活力与冲动,他千方百计地让病人们感觉到自由是可以获取的,欲望是应该得到释放的,使已经麻木太久的病人们重新认识到有些权利是要自己去捍卫的,有些需求是要自己去争取的(图10-11)。

图10-11 麦克墨菲与疯人院的管理人员抗争

(三)逃避现代社会、回归原始自然的主题

在影片最后,酋长砸碎窗户帮麦克墨菲得到解脱,奔向茫茫的晨光熹微的地平线,从中我们能体味出一个逃避现代社会、回归原始自然的力量(图10-12、图10-13)。

图10-12 酋长搬起沉重的压力水箱砸烂窗户逃走

图10-13 酋长带着麦克墨菲对自由的渴望冲出疯人院

五、关于拍摄风格的隐喻

导演福尔曼的出色不仅在于他成功地诠释了原著精华,而在于他把一个反叛的主题用好莱坞式的经典语言陈述出来,叙事层面同隐喻层面完美结合。

在摄影处理上,也同样埋下了不少伏笔。例如,大多数画面中的拉奇德始终占据着前景的中心位置,拍护士长时,多用仰视(图10-14);拍病人时,则是俯视(图10-15)。当拉奇德和疯子们之间的对立越来越严重时,吃药和拉奇德主持心理治疗的意识反复出现,作为常规叙事因素,这不仅是在重复上延宕这种情绪,而且逐渐地把这表意为一种仪式。而对于仪式的破除,就意味着神话的终结。影片将麦克墨菲与护士长的对立,系统地组织为影片叙事的视点、空间及画面结构,摹刻麦克墨菲和护士长的对抗优势而成为一种视觉对抗。

图10-14 狂欢夜后当护士长发现仍怀抱美女酣睡的比利,审问比利

图10-15 疯人院其他病友为比利的勇气鼓掌

事实上,《飞越疯人院》中的绝大多数叙事组合段,无论是幽默嬉戏的还是残暴酷烈的,都会以一个中近景中的拉奇德的画面作结。于是,叙事人便以一种经典的对切镜头的反转方式,将前面那似乎是自由自在的场景,呈现为护士长之目中所见。护士长是疯人院的绝对权威,在视觉上同时呈现为它对画面空间的绝对优势,以及她所在画面的“神圣不可侵犯性”。首先,在护士长与麦克墨菲及众疯子的对切镜头中,护士长永远被呈现在相对效果好的场景之中,那么则是拉奇德占有正面机位。事实上,几乎从始至终,拉奇德在近景、特写镜头中始终被呈现在由垂直、水平线条所形成的稳定构图之中。尽管在病人与病人之间,在医护人员与医护人员之间,这一经典结构仍被沿用,但除此之外,在护士长与麦克墨菲或者病人之间,对切镜头几乎不再使用任何意义上的过肩镜头。它不仅以严格的空间分立,表明控制者与被控制者没有任何共享的意义,画面空间所呈现的中间地带,同样以护士长对特定空间的绝对占有,凸显出一个神圣的权利空间。作为为数不多的几次例外,麦克墨菲与拉奇德两次出现在景别、构图完全对称的画面中。此外则有三处,在两者之间出现了过肩镜头。事实上,这些例外正对应着麦克墨菲反叛的高潮段落。对称的画面再次表明这一次势均力敌的抗衡,而过肩镜头则表明麦克墨菲的不轨(图10-16、图10-17)。

图10-16 护士长与病人在每天定期召开的会议上讨论

图10-17 护士长与病人在每天定期召开的会议上讨论

知识链接

1.影片《肖申克的救赎》

《肖申克的救赎》在一定意义上虽然是一部传统的监狱题材影片,然而其独特的叙事视角和大量隐喻方式的使用成就了它的经典。影片采用以第二主人公瑞德为第一人称的叙事视角,使影片叙事变得更灵活,更具真实感。整部影片中对白不多,对监狱生活的反思和对安迪的解读都是通过瑞德的独白说出来的。在瑞德开头的讲述中,他对安迪的第一印象没什么好感,但随着影片情节的发展,随着他对安迪的深入了解,他所看到的安迪都反映在他的画外音里,也让观众真实、自然地跟随着他的情感发展而逐渐认同安迪这个人物。等到观众对安迪建立起一种情感认同以后,最初的怀疑也慢慢消失,到最后对安迪的成功越狱甚至没有任何道德上的谴责,竟是称赞叫好。

影片运用的独特隐喻手法,使其更具表现力,更凸现主题。如片中安迪牢房里墙上的海报就是一种隐喻,不同时代的女星,通过海报的变幻让观众感受到时间的流逝。整整20年的牢狱生活,在一般人看来是一段漫长痛苦又绝望的生活,但这并没有让安迪丧失对自由的渴望,没有束缚他的心灵,反而让他的智慧战胜了漏洞百出的制度;让他的理性战胜了野蛮狂暴的本能;让他的意志战胜了冷酷无情的时间,最终成就了他自己。

2.影片《幸福终点站》

《幸福终点站》无处不显示出史蒂文·斯皮尔伯格在表现主题上的匠心独运。

以小见大的表现手法。斯皮尔伯格善于用“小人物”的个体经历和情感世界来见证和折射大的主题。在《幸福终点站》中,导演选择了从细节入手、以点带面的方法。主人公维克多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国籍,没有身份,没有归属的条件下的恐慌、彷徨、焦虑,却通过斯皮尔伯格一些具有典型意义的细节的诠释和汤姆·汉克斯的精湛成熟的演绎显得真实而感人。

隐喻的运用。影片中“life is waiting”一再出现,“等待”具有很深的寓意。维克多等待签证和父亲遗愿的实现、等待爱神降临;艾米丽娅七年来等待情人的召唤;弗兰克等待升迁。等待使生活充满希望,也使生活充斥着变数。正是厌倦了这种虚幻的等待,维克多和艾米丽娅突然顿悟到了生活的真谛:他们要放弃消极被动的等待,去积极主动地选择自己的命运。

3.影片《当幸福来敲门》

本片是一个典型的美国式励志故事,却以其独特的艺术魅力创下了传记片的高票房神话。它以纪实性的日常生活来取代曲折离奇的故事情节,将紧张突变寓于轻松平淡的生活流之中,在叙事方面更采用了将叙述者与主要人物合一的叙述角度,并运用独特的隐喻来表现现实生活。

一部作品的叙事视角,是作品中对故事内容进行观察和讲述的角度。《当幸福来敲门》便是以片中主人公的角度展开叙述的,它运用画内“我”叙述的方式讲述了“我”的一段经历。在片头,“我”是这样展开叙述的:“我叫克里斯·加德纳,我直到28岁才第一次见着我的父亲,因此我从小就决定,当我自己有孩子的时候,我一定对他好好的负起责任。”由此就引出了自己在随后的日子里所经历的一切:投资失败、妻子出走、破产等一系列挫折,最后凭着自己的聪明和努力终于闯出一片天地,并且自始至终“我”都在履行一个真正的父亲对儿子的责任。整部影片有“我”的11次内心独白。大量的长镜头跟着主人公走来走去,给观众一个真实经历之感:“我”是影片的叙述人,讲述着自己的故事。

4.影片《低俗小说》

从这部电影开始,独立电影开始获得主流电影的全面认可。作为昆汀·塔伦迪诺最重要的作品,《低俗小说》在各个方面都有其独特之处。

从剧作结构上看,昆汀摒弃了好莱坞式的传统方式,而以视点间离的手法将全片叙事处理成一种首尾呼应的“圆形结构”。将影片处理成首尾呼应的环形叙事模式,开头即是结尾,影片各个故事穿插其中,都对中心主题进行一个侧面的补充说明,从而在各个方面都有对其进行揭露和展现,拼贴出一部昆汀式影片。

该片的另一个特别之处,在于它对20世纪70年代文化的复古和对底层文化的描述。类似于黑色帮派影片的风格,乡村、疯狂的电影音乐,朱尔斯蓬松爆炸的卷发以及蜜娅的紧身衬衫和喇叭裤都散发着70年代的味道。而有关快餐、妆饰、毒品等内容的谈话,片中无处不在的俚语和脏话,都让观众更加了解了美国底层的不同侧面。另外,机智幽默的台词、出神入化的表演、影片的节奏控制、摄影风格、声音剪辑等方面的独具匠心也是影片取得成功的必要条件。

5.影片《公民凯恩》

《公民凯恩》是一部内涵丰富、富于哲理的传记体影片。也是美国电影史上的一部重要实验影片,被誉为“现代电影的纪念碑”。它嘲讽美国社会里许多浮士德式的人物,为得到整个世界的欲望而出卖自己的灵魂。虽然是一个大人物的成败史,然而却是一个缩图,涵盖的是整个物质世界里追求欲望满足的人们。

影片中有大量对电影艺术的革命性创新。比如:通常一场戏由全景来交代环境,然后通过人物对白的特写镜头来推进剧情的发展,最后又用大全景为场景打上句号。但《公民凯恩》却反其道而行之,它常常用特写来开场和结尾,中间部分常用长镜头,并不时加以变换,利用人物之间的位置制造“三角构图”。这种古典构图法还充分发挥了前景和背景的联系,制造出独一无二的景深效果。

在一些特殊场景的剪辑上,本片也独树一帜。如在表现凯恩和爱米莉婚姻的恶化上,本片用极其简明又巧妙的蒙太奇来表现。这个段落用了几个简短的片段简略地追溯了凯恩第一次婚姻的失败过程。仅仅是几次早餐场景的蒙太奇,从人物的台词、表情、化妆等表现了他们由亲密到敌对的过程。

练习题

1.如何理解电影的隐喻性特征这一概念?

2.影片《飞越疯人院》是如何透视美国的政治、文化生态的?

3.试体会《飞越疯人院》与《肖申克的救赎》在描述主体人物特征方面的异同。

【注释】

[1]吴学勇.电影《推手》中的非语言符号性隐喻[J].湖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9(1).

[2]束定芳.现代语义学[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0.

[3]王炳社.电影隐喻略论[J].电影文学,2010(8).

[4]时健.从隐喻看《山楂树之恋》纯爱背后的生化危机[J].电影文学,2011(4).

[5]WM.丰富的隐喻微观的象征——关于米洛斯·福尔曼的影片《飞越疯人院》[J].电影文学,200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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