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力提高决策咨询工作的质量和水平

十　着力提高决策咨询工作的质量和水平

随着我国经济社会的发展，对决策咨询将会提出越来越高的要求。在新的形势下，对科技群团组织来说，提高决策咨询工作的质量和水平，已是一项极为紧迫的任务。省科技促进外向型经济研究会成立20年来，围绕提高决策咨询工作的质量和水平，做了一些积极的探索和实践。

（一）建立一支具有攻坚能力的研究团队

参加决策咨询，需要有一支研究团队。经过20年的努力，研究会已建立起一支由固定人员和非固定人员组成的研究团队，后者系根据课题研究需要从社会各界聘请。团队建设的核心问题是不断提高攻坚能力。一个团队在决策咨询中的攻坚能力，取决于多个要素，其中以下五大要素则是不可缺少的：一是相对合理的知识结构；二是比较深厚的实践基础；三是较强的理论思维能力；四是良好的学术研讨氛围；五是具有敬业精神。

首先是知识结构。决策咨询涉及的知识非常广泛，包括政治、经济、科技、法律等多个方面。所以要根据每个课题的特点选择相应的专业人员，以形成一个结构合理的研究团队。为完成省人大委托的《浙江省重大经济建设项目决策程序条例》这个课题，聘请了社会各界共19位同志参加，其中工业经济、技术经济、科技管理、科技哲学、法学等方面的同志占了很大的比例。建设科技强省这个课题，共有20位同志参加，既有从事自然科学方面的专业人员，也有社会科学的人员，还有一些驰骋在自然科学和哲学社会科学之间，我们称之为两栖型的研究工作者。

第二是实践基础。团队如果缺乏实践基础，很难发现决策中存在的问题，也难以提出有针对性和可操作性的对策。为夯实这个实践基础，一方面要注意吸收有实践经验的同志进入团队，同时要尽可能深入第一线开展调查研究。椒江柑橘项目之所以出现重大决策失误，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没有分清紧皮橘和宽皮橘在加工工艺上的差异。当课题组同志在现场的操作台上认真研究了这套设备的加工方法后，才深切地认识到引进西班牙加工紧皮橘的方法，用来处理台州的宽皮橘有多么荒谬！

第三是理论思维能力。在决策咨询研究中，有时会遇到理论性的问题，要求团队具有较强的理论思维能力。例如《构建共性技术研发的新体制》这个课题，就曾经遇到如何认识共性技术的属性，以及如何评价美国国家标准与技术研究院高级经济学家G．坦森提出的“以技术为基础的经济增长模型”的问题。我们在对共性技术从经济学、技术学、哲学视角作出分析后，才认定这个模型既有其合理性，但也存在不合理部分，于是对G．坦森提出的模型从理论上作出了修正。正是由于注意揭示了共性技术的本质和发展规律，才有可能构建起具有浙江特色的共性技术研发的新体制。这使我们进一步认识到，没有理论指导的体制建设将会是盲目的。

第四是良好的学术研讨氛围。决策咨询研究要求我们对一个复杂系统，尽可能从不同视角作出多侧面的分析；形成决策建议则要求我们提出多个方案，并对这些方案的利弊得失作出比较。所以建立良好的学术研讨氛围是极其重要的。我们这个团队为构建这种氛围，从三个方面作出了努力：一是作出制度性安排，坚持每周一次研讨活动，这种研讨有的有主题，有的则没有主题，而是泛议大家感兴趣的问题。二是围绕课题研究，在几个关键时点上开展集体讨论。三是注意吸收不同思维模式的同志参加课题研究与咨询。

第五是敬业精神。这是团队的灵魂。没有敬业精神，这个团队不可能有攻坚能力。而一旦培育了这种精神，就会转化为攻克难题的强大动力。在决策咨询活动中，这种敬业精神集中体现在维护国家和人民利益、坚持求真求实上；而要做到这一点是需要勇气和决心的。这里我想说一件至今记忆犹新的事。当发现椒江这个柑橘项目每一个决策环节都存在严重问题时，为了探究其中的原因，有一位参加考察的同志痛心疾首，整夜不能成眠。我深为他的这种精神所感动，也深切地感到这种精神对一个团队是多么重要。

（二）把主动设计和委托研究融为一体

在决策咨询活动中，主动设计被认为是有活力的表现。能否把主动设计和委托研究融为一体，是衡量咨询工作质量和水平的一个重要方面。

在我们开展的决策咨询项目中，有相当部分是先有主动设计然后才有委托研究的。上个世纪90年代，为发展浙江的新兴产业曾提过几项建议：把电子通讯产业建设成为我省新一代支柱产业；保护萤石资源和加快发展氟化工产业；从纳米材料的应用抓起培育我省的纳米产业。这些在主动设计基础上提出的建议都受到了省委、省政府领导的重视。其中第一项，李泽民书记作了重要批示。第二、第三项建议提出后，有关部门委托我们进行专题研究。为什么要搞这些主动设计呢？以萤石保护为例，浙江具有得天独厚的资源优势，但当时浙江萤石矿出口被当成一块大肥肉，不仅省内许多部门竞相出口，而且中央有关部门为了各自的利益也都插手组织矿石的收购和出口，致使这种重要的战略资源储备急剧下降，高附加值的氟化工产业将成为无米之炊。在这种形势下，我们研究团队的同志心急如焚，所以在主动设计的基础上提出控制萤石出口、加快发展我省氟化工产业的建议。这项建议受到省领导的重视，由省有关部门委托我们开展专题研究。由于是在主动设计后获得的委托研究，不仅前期准备工作时间大大缩短，而且能较快地抓住这个项目的核心，提出的建议也具有针对性。显然这对保证研究质量起着重要的作用。该项研究报告上报省政府后，受到省领导的高度重视。

在上述的众多项目中，有一部分是首先由政府部门或企业提出要求委托我们进行研究的。《海宁市经济科技互动发展的现状分析和若干对策研究》就是其中一个。此前海宁市委书记到科技局调查，在调查中向海宁市科技局局长提出了一个问题：什么叫经济科技互动，海宁市是否已经实现互动。当时科技局长回答不了市委书记提出的这个问题，所以委托我们开展此项研究。根据检索，社会上使用经济科技互动一词的频率很高，但对什么是经济科技互动却没有明确的定义，也没有一个标准来对一个地区的互动情况作出评价。所以我们从经济科技互动发展的含义及其判断标准入手，开展此课题的研究，最后提出用四条标准来衡量地区经济科技互动的状况，并以这个标准对海宁市的状况作出分析和判断。通过这个课题的研究，提高了团队对这个命题的认识。在此基础上，我们把它运用到嘉兴市和浙江省各个县（市）。省科技厅和嘉兴市都立题委托我们进行专题研究。

（三）构建学术研讨和决策研究相结合的机制

把学术研讨和决策研究结合起来，有利于在决策咨询工作中拓宽思路、揭示问题、凝聚共识。这对提高咨询工作的质量和水平有重要意义。

这里我想用应对WTO的两次对策研讨会说明建立这种机制的重要性。我国于2001年12月正式成为世界贸易组织第143个成员。鉴于参加WTO带来空前的机遇和挑战，因此我们于2001年12月我国参加WTO的当天举行了第一次研讨会，接着又于2002年12月举办了第二次研讨会。第一次研讨会着重讨论WTO协议中货物贸易多边协议、服务贸易协议、知识产权协议三者的关系，讨论参加WTO对科技工作的影响。当时社会上的注意力多集中在关税减让对我国各类产业的影响上；而通过研讨形成了一个共识：参加WTO面临的最严峻的挑战集中在科技创新和人才竞争上。第二次研讨会的主题是围绕非关税壁垒展开的，会议的名称是“应对技术壁垒与知识产权对策研讨会”。会上着重讨论了技术类非关税壁垒对我国的影响，剖析了标准和专利结合所形成的新的贸易壁垒的特征；并联系浙江制造业中各类产业在国际贸易中所遇到的问题，提出了突破这类障碍的对策措施。这次研讨会后形成的报告，受到王永明副省长的重视，他批示要把这项研究成果分送省级有关部门（单位）、有关市县和部分重点骨干企业参阅。这说明研讨会的召开对形成决策建议起着很重要的作用。

这两次研讨会的召开，不仅对如何应对WTO所提供的机遇和挑战有了新的认识，而且为以后的一些课题研究奠定了重要基础。最典型的就是《浙江制造向浙江创造转变的核心问题研究》，它直接吸收了两次研讨会的部分成果。在该课题的研究报告中，关于“浙江制造”和“浙江创造”含义的表述，关于制造业中知识产权的主要类型及其相互关系，以及知识产权在制造业中的作用等，均吸取了上述两次研讨会所形成的成果。

（四）重视自然科学和哲学社会科学的交叉融合

提高决策咨询工作的质量和水平，有赖于自然科学和哲学社会科学的交叉融合。实践告诉我们，许多新的思路和重要对策建议，往往是在自然科学和哲学社会科学的交叉融合中孕育出来的。现以“十一五”时期浙江经济资源环境系统优化这个课题为例来加以说明。这个课题是我省“十一五”规划前期研究的重点招标课题。在中标以后，课题研究从哪里入手？正当我们一筹莫展的时候，数学中线性和非线性问题启发了我们。在数学中线性指的是系统变量之间的正比关系，在线性系统中部分之和等于整体，而非线性是指参量的极小变化都可能使系统的性质发生变化，在这样的系统中，整体不等于部分之和。正是由于有线性和非线性问题的讨论，才帮助我们找到了规划中违背科学发展观的一个要害问题，就是用线性思维来观察和处理像经济资源环境这样的复杂系统。在过去的规划中，常采用还原的方法，这实际上是以线性思维认识和处理经济资源环境这个非线性系统。在剖析了许多规划和决策的过程中，还发现线性思维实际上有两种表现，即时间性线性思维和空间性线性思维，前者把阶段性信息推广到全过程，后者把整体视为局部的比例放大。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违背了科学发展观的要求。由此我们提出在“十一五”规划中，处理经济资源环境这个复杂系统，应以科学发展观为指导，树立非线性思维，采用整体性研究模式和双向互动的操作方法。课题报告以这些原则为指导，分析了系统面临的形势，阐明了系统优化的主要思路和应实现的具体目标。这项研究报告受到招标单位的充分肯定。报告送报国家发改委后，发改委网站登载了这项研究报告的全文。

（项浙学著，发表于《浙江科协》2009年第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