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力资本理论的资助理念

二、人力资本理论的资助理念

“人力资本”这一概念首先是由美国的沃尔什于1935年在《人力资本观》一书中提出的^[26]，后来经过20世纪中后叶的发展已经形成了比较完备的理论体系，主要代表人物为舒尔茨^[27]、丹尼森、贝克尔等人。舒尔茨系统地阐述了人力资本投资的成本及教育经济收益的核算，从而完整地创立了人力资本理论。该理论主要认为，人力资本主要指凝集于劳动者本身的知识、技能及其劳动能力;人力资本是人口质量的投资，是一种能力资本、人力素质的资本;个人收入的增长和个人收入差别缩小的根本原因是人们受教育水平的普遍提高，是人力资本投资的结果;教育可以提高人的知识和技能，提高生产的能力，从而增加个人收入，使个人工资和薪金结构发生变化。^[28]这些结论对整个经济学的发展产生了重大而深刻的影响，解开了战后日本、德国乃至西方国家经济迅速发展之谜，也推动了战后世界各国对高等教育的投入，大学贫困生资助事业也随之而兴。

前苏联的人造卫星上天强化了其大国地位，并轰动了世界。西方各国认为这是苏联重视教育投入的结果。既然人力资本理论能够给个人和国家带来如此多的利益，各国政府就要想法设法发掘自己的人力资本。人力资本理论认为，人力资本的形成有以下几个途径:第一，各级学校的正规教育。通过教育(包括在职教育、自学等)，可以提高劳动者的工作能力、技术水平和熟练程度等，从而增加个人收入并推动经济增长。对于个人和学校来说，学校教育都是有代价的人力资本投资。第二，医疗保健。医疗保健能够提高劳动者的身体素质，减少疾病、死亡，增强或者延长劳动者的工作能力和精力。第三，劳动力的迁移。经济学家认为，生产要素的流动可以调节地区的供求平衡，使生产要素达到均衡配置，有利于经济的增长。第四，国外人才移入本国。国外的一些专业人才移入本国，不仅增加了本国人力资本的总量，而且节约了大量专业人才的培养经费。第五，信息获得。现代社会的一个基本特征是，信息在工商业和个人活动中的广泛应用及其具有的价值。劳动力是生产过程中的一个重要因素，要实现劳动力资源的合理配置，提高劳动生产率，就必须充分地占有相关信息。在所有的渠道中，正规教育是人力资本投资形成最重要和最主要的形式。舒尔茨在研究美国经济增长时指出，美国在1926-1956年间“没有解释的”经济增长为60%，其中有30%-50%是提高教育投资的结果。丹尼森的研究也表明，1922-1957年间，美国教育投资对实际收入总额增长的贡献率为23%，对人均实际国民收入的增长贡献率为42%。^[29]

人力资本的形成途径固然重要，人力资本的收益也不容忽视，它主要体现在教育的收益，包括个人收益和社会收益。个人收益是指个人通过教育而提高的个人收入，社会收益是指教育投资对经济增长的贡献。

西方经济学家认为，教育对于个人收益的影响首先表现为提高了个人的未来收入。同时，教育也能够给人带来非货币性的收益。因此教育给个人带来的收益实际上是多方面的。第一，个人未来较高的货币收入。劳动者通过教育学会了学习和阅读技能，使其技术水平得到提高，提高了边际劳动生产率^[30]，从而也提高了其工资收入水平。不仅如此，教育还能够提高人们处理经济条件变化的能力。舒尔茨教授认为，人们通过教育能够获得分配能力，即有意识地根据经济条件的变化作出迅速而准确的反应，从而获得经济上的收益，这也是教育对经济增长做出贡献的重要途径。第二，未来较健康的身体。从统计的意义上说，受过教育的人有更多的医疗保健方面的知识，会很好地保护自己的身体，从而提高劳动力的质量，延长寿命。第三，未来较高的生活质量。受过较高教育的人，一般具有较高的收入，有能力按照自己的意愿安排生活;他们往往有较强的成就动机和机会，能够从成功中获得幸福的体验;能够较合理地安排自己的时间，充分享受工作和闲暇;能够尊重自己和他人，具有合作和交流的愿望和能力，从而获得更高的生活质量。第四，个人有效地分配和利用时间的能力。教育虽然不会直接教学生如何利用自己的时间，但教育过程中，学生学会了组织化的生活，学会了按照课程表和计划从事工作和学习，在现代社会生活中，能够做到合理地、有效地分配自己的时间。

和教育的个人收益一样，教育的社会收益也是多方面的。第一，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教育对经济增长的贡献，主要通过两个途径来实现，即“工作效果”和“分配效果”。“工作效果”是指由于教育提高了劳动者整体的生产率，而最终对经济增长做出贡献。西方经济学家认为，个人受教育提高了个人的劳动生产率，增加的收入是个人的教育收益;国家投资教育，使劳动者整体劳动生产率得到提高，最终使国民收入有所增加。“分配效果”是指劳动者队伍适应动态经济的要求，能根据变化的市场情况进行劳动力资源的合理配置，从而稳定经济，实现持续增长。大学生处理不断变化的经济条件和市场环境的能力高于高中生。在教育的收益中，至少有三分之一是因分配能力而获得的。第二，教育提高了工业投资的效益。一些西方经济学家认为，经济增长中遇到的主要问题是工业中的资本投资收益率降低。在这种情况下，由于回报率低，难以形成投资，也难以增加社会投资总量，从而无法实现经济增长。如何提高物质资本的收益率，关键在于采用先进的科学技术和提高组织管理水平。前者是为了提高劳动生产率，后者是为了降低运行成本。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培养专业技术人员和高素质的管理人员，培养大量的熟练工人。就是说，必须加强对人力的投资，增加教育投资，否则就会影响物质资本的收益。第三，教育使社会分配趋于平等。舒尔茨教授认为，经济增长的显著特点之一，是消除贫困，使收入分配的不平等日趋缩小。在这一过程中，人力资本发挥着积极的作用。通过教育而获得了知识与技能的人，既提高了生产能力，又增加了收入。因此，教育的贡献在于它既是经济增长的源泉，又使工资和薪资结构发生了变化。首先，工资的差别是由所受教育的差别引起的，教育能提高工人获得收入的能力。除了由于个人天赋不同的所引起的收入的不同，大多数收入的差别是对人力的投资数量的不同结果。教育提高了工人的劳动生产能力，也即提高了劳动生产率，使工人的劳动所得增加。所以教育的差别是收入差别的主要原因。因此可以通过教育来影响收入分配，从而达到缩小收入的不平等，消除贫困这一目标。其次，教育水平的提高，使因受教育的不同而产生的相对收入的差别缩小。人们认为在经济增长中，随着教育水平的普遍提高，由教育的差别而引起的收入差别不会增大，而会逐渐缩小。舒尔茨通过对美国和印度孟买各职业间收入差别的比较分析指出，在经济增长中教育水平的提高引起一般收入提高，而伴随一般收入水平提高的是绝对收入差别的增大和相对收入差别的缩小。最后，人力资本投资的增加，提高了人力资本投资收益率，当人力资本投资收益率高于非人力资本时，有助于缩小非人力资本存量不同的人与人之间的收入差距，即人力资本投资促进了人们之间的收入平等。

人力资本理论认为，教育是人力资本投资的核心。教育不仅是一种消费，同时也是一种投资活动，是增加人的价值含量并影响未来的货币收入和未来消费的投资。从宏观上看，教育投资对社会有良性的回报，它能促进国家经济的增长。从微观上看，教育的投资对受教育者个人也有良性回报，提高和改善人的未来收益。同时，教育的投资也给雇佣受教育者的企业带来直接的收益，包括开发新技术、提高劳动生产率、管理水平和竞争能力等。因此，对大学贫困生进行资助有利于个人、社会及国家的发展。但人力资本理论也存在一些问题，比如从人性与道德角度分析，人力资本理论把一切都资本化了，把人等同于资本，贬低了人的价值，因此它具有阶级局限性的一面^[31];从政治角度分析，人力资本理论所宣扬的是资本主义制度和阶级差别需要的价值观念^[32];从方法论角度分析，人力资本理论力图用数理统计的方法建立自己的体系，证明自己的结论^[33]。由上可见，人力资本理论在指导大学贫困生教育资助方面也具有一定的局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