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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新边塞诗研讨会发言摘要

时间:2022-01-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宁夏政协副主席洪洋出席会议并讲话,宁夏政协文史和学习委员会专职副主任张树仁主持研讨会。研讨会上,宁夏政协副主席洪洋在讲话中指出,一要坚持正确的创作方向。不断推动宁夏文学事业繁荣发展,为建设“四个宁夏”作出更大贡献!现将研讨会发言摘要如下,以飨读者。

左宏阁 唐 晴等

编者按:2016年11月25日,为了认真贯彻落实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精神,进一步推动宁夏诗歌的发展和繁荣,由宁夏政协文史和学习委员会、宁夏文史馆、宁夏社科院、宁夏社科联、宁夏文联等单位或部门联合举办的“宁夏新边塞诗研讨会”,在宁夏政协9楼会议室召开。宁夏政协副主席洪洋出席会议并讲话,宁夏政协文史和学习委员会专职副主任张树仁主持研讨会。

宁夏政协副秘书长陈莉萍、宁夏师范学院副院长钟正平、宁夏文联副主席苏保伟、宁夏社科院副院长段庆林等领导出席研讨会,宁夏政协文史专员、文史和学习委员会成员,以及宁夏文史馆、宁夏社科院、宁夏社科联、宁夏文联、宁夏作协、宁夏诗词学会、宁夏诗歌学会等单位或部门负责人和区内部分诗人、作家参加研讨会。

研讨会上,宁夏政协副主席洪洋在讲话中指出,一要坚持正确的创作方向。要认真学习贯彻习近平总书记在文艺工作座谈会上的讲话精神,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方向,把满足人民精神文化需求作为文艺和文艺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把人民作为文艺表现的主体,把人民作为文艺审美的鉴赏家和评判者,把为人民服务作为文艺工作者的天职。把握正确的创作方向,坚持与时俱进,创造文艺精品,把最好的精神食粮奉献给人民,做先进文化的建设者和传播者。二要准确把握时代精神。习近平总书记在讲话中,把文艺和文艺工作放在我国和世界发展大势中审视,强调文艺最能代表一个时代的风貌,最能引领一个时代的风气,包括文艺在内的文化发展和中华民族发展紧紧联系在一起。我们要深刻认识到文艺事业是党和人民的重要事业,文艺战线是党和人民的重要战线,认清所担负的历史使命和责任,更加积极主动地推动文艺事业和诗歌创作的繁荣发展。三要服务“四个宁夏”建设。文化是民族生存和发展的重要力量,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需要中华文化繁荣兴盛。同样,建设“四个宁夏”,也离不开我区文化大发展大繁荣。我们要高度重视,充分发挥文学和文学工作者的重要作用,不断增强包括文艺在内的文化软实力,突出“不到长城非好汉”的宁夏精神,为宁夏发展提供强大精神动力。不断推动宁夏文学事业繁荣发展,为建设“四个宁夏”作出更大贡献!

研讨会上,北方民族大学教授、宁夏诗歌学会特邀诗评家左宏阁对宁夏新边塞诗进行了综合论述,评论家唐晴、段庆林、于永森和闫立岭,针对以古体诗词创作为主的秦中吟、项宗西、吴淮生和张嵩的作品进行了评论;王武军、安奇、许峰和张富宝针对以现代诗创作为主的肖川、骆英、杨梓和杨森君的作品进行了评论。现将研讨会发言摘要如下,以飨读者

左宏阁(评论家,北方民族大学教授):宁夏新边塞诗的内容与唐代到清代的边塞诗既有联系又有区别,明显体现出地域特点、时代风貌、民族风情,是宁夏文学乃至全国文学宝库中不可或缺的珍贵财富。主要有:

一是塞上古风的哲思。历史是一面镜子,不忘历史是为了更好地珍惜今天,建设明天。所以,诗人们始终把对历史的思考作为自己咏叹主题之一。宁夏境内的固原地区,古代主要属于中原王朝统治地区,是通向朔方的交通要道,六盘山及萧关在宋代及以前,曾起着重要的作用。是军事重地,也是丝绸之路的枢纽。今天虽已不再发挥作用,但他们的历史价值人们始终不会忘记。秦中吟《萧关道上》“萧关无复马萧萧,散尽烽烟地阔辽。汽笛频催杨柳翠,行人不识霍嫖姚。”这里的萧关,指的是固原城南的萧关。宋代的萧关在今宁夏同心县。诗中由萧关、固原的今天,想到了卫青、霍去病,今天汽笛长鸣,绿染千家,回汉和谐,无复烽烟,卫青等若能再至,一定高兴不已。其实,作者要表达的正是卫青、霍去病等众多古代战将所追求的目标,今天得以实现,人们安居乐业,各族同胞和谐相处,共建家园。

二是历史文化印记的咏叹。贺兰山上的历史文化遗存十分丰富,有些还需要我们进一步挖掘。高嵩先生曾提出贺兰山就是古代不周山的说法,值得我们采纳和研究,但因研究者不多,且未形成学界共识,所以,歌咏者寥寥无几。而贺兰山上的岩画则是诗人们津津乐道的一个主题。在贺兰山上,有二十多处先民凿刻的岩画留存。岩画的每一笔、每一画都浸透着先民的智慧,镌刻着先民的喜怒哀乐。从岩画的内容看,这里的先民定是以狩猎和养羊为主,因为岩画中有各种形态的鹿、羊、马、狗和猛兽,游牧民族气息浓郁,时间约为春秋战国到西夏王朝时期。今天在宁夏文学作品中常常提及的岩画中的羊群、牧人、弓箭、图腾、马匹等,仿佛一群活生生的人与动物。这些故事让诗人感动,同时诗人又把读者的心灵带回到远古时代。

三是农耕文化与游牧文化碰撞的浅吟。农耕文化与游牧文化的碰撞与交融使宁夏山水文化的内涵更加丰富,也使得宁夏文学中的山水情结更加浓厚。历史上,宁夏地区是中原王朝与北方游牧民族互相争夺的重要地带,周朝尹吉甫率军队攻打到今宁夏灵武一带,唐朝李世民在灵武接受各部落的投降,西夏王朝与宋朝战争不断,元朝以后,宁夏基本归中央管辖。清代吴复安《贺兰怀古》:“贺兰山色望玲珑,虎踞龙盘气象雄……贺兰山势抑何遒,险扼三边据上游……赫连古垒蓬蒿乱,元昊遗宫鹿豸游。割据雄图今已矣,苍烟漠漠锁荒丘。”该诗慨叹贺兰山虎踞龙盘,山势险峻,绵延二百多公里的山峦遍布一千三百多座烽火台,在朔方上游阻扼三边。今天,割据争霸已经结束,各个民族的矛盾冲突已被尘封,诗人的感慨随之戛然而止。阿尔《西夏王陵》:“我们要开始了/诵经之后的马队沾满鲜血/我站着,手里的青砖落下局部的黑暗/是的,我们不应该去歌颂这种孤独”。历史已经过去,但它留下的教训不能遗忘。阿尔的《西夏王陵》虽然很短,却耐人寻味。

四是象征意蕴的情感解读。在诗人眼里,贺兰山已不单是一座山,她已经变成一种具有象征意义的意象。唐代韦蟾《送卢潘尚书之灵武》:“贺兰山下果园成,塞北江南旧有名。”这里的贺兰山随着历代文人的演绎,已经变成一种指代意象,即整个银川平原地区。项宗西,20世纪60年代作为知青从杭州来到宁夏,四十多年的塞上工作生活经历,使其诗词刚柔并济,情感真挚。《忆秦娥·塞上情》词中“征途千里凌霜雪”,把当年知青满怀激情凌霜傲雪,赴宁投入建设的气势描写得形象生动。如今的贺兰山,已成为诗人表情达意的美丽意象,她时而雄浑巍峨,时而青翠俊秀;时而风雨雷霆,时而艳阳高照、魅力四射。贺兰山题材的诗歌,以其独有的魅力,值得人们去关注、研究。

另外还有塞上今日风土人情的描绘,塞上景物的描写,以及个性情感的抒发等,使得新边塞诗更加丰富多彩。当然,诗词中有待提高之处,一是雄壮有余、浑融不足。二是粗犷豪迈,但欠缺细腻。三是生产建设内容偏少,主观情绪抒发偏多。

唐 晴(诗人,宁夏人民出版社副总编辑):诗歌的思想内容、表达方式等等,在同一地域,同一时代,也存在个体差异和个体的独特性。秦中吟老师作为西部田园诗和新边塞诗的倡导者,具有鲜明的个性色彩。用他的话说,他的诗词“都是对生我养我的家乡塞北黄土地的颂歌,对沧桑巨变中现实生活的反映,也是自我心灵历程的记录。不同的是主观愿望力求超越前者,在精神境界上有所提升”。其实也高度概括了秦中吟作品的几个主要特点。

一、匍匐在黄土地上,聆听生活的心跳,书写栖居的诗意。秦中吟写作的题材面很广,但诗人心中对生养的塞北大地充满了浓烈的乡土情结,“一行翠柳万行诗,不许漠风摧半只”(《唐徕柳》),“一路风光看不够,无心诉说旧时愁”(《公交车开到家门口》),讴歌家乡风土人情,生活的点点滴滴都充满了诗意。“丰收曲漫天涯路,谁道茨农只为钱”(《晒果》),劳动者在《午间小憩》时,“婆娑枝叶遮阴凉,姐妹闲聊聚一帮”,她们不仅友爱和谐,而且勤劳,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二、雄浑大气话沧桑,娓娓道来说家常,形成独特的诗性。所谓诗性,就是形式与内容都趋于完美。他认为:“传统诗词之博大精深,意境美妙,神韵幽远,它抑扬顿挫铿锵悦耳的声调,古朴、典雅、凝重的艺术风格,和谐蕴藉的美学意味,实在诱人,迷人。”这里透露出三个信息:一是诗人认为诗来源于生活,是要与人交流沟通的;二是说明了诗人对诗歌意象、艺术、美学等的认识与观点;三是诗人拒绝当下一些新诗的散漫、浮华、浅薄、不知所云。

旧体诗的形式之于内容的能动作用,在于句式简练,节奏铿锵,意象排列充满了张力。这在秦中吟的新边塞诗中表现十分突出。“天上流来向海奔,坚冰难锁赤诚心。欢浇黄土无边地,苦汇千川绿化村”(《黄河魂》),诗人对历史题材、社会变迁等宏大叙事虽然简练,却雄浑大气,意象纷呈。

三、以出世的眼光,写入世的诗歌,构建诗人的灵魂。以出世的眼光,写入世的诗歌,构建诗人的灵魂。“真个夕阳无限好,平常心态即诗篇”(《诗友重逢》)。虽是暮年,但感觉生活美好,处处诗意。“小草春摧才泛青,挺身何必记虚名?风沙信可锤筋骨,寂寞诚能养性灵。天道酬勤终有报,浮心损志定无成。俏然独立成高格,管啥人看重与轻”(《与宁夏诗友共勉》)。不计虚名,但有筋骨、性灵,勤勤恳恳,俏然有高格。

四、师古不法古,新词新意表心声,成为时代的歌者。秦中吟的诗词有一个鲜明的特点,就是吸收现实生活中新鲜的词汇和民间口语、俗语等,形成富有时代感具有自己独特“诗家语”的现代诗词。秦中吟的诗短小但具有内核,能在读者心中飞翔。如“茶浓却伴郎情谊,别后多年仍不凉”(《盖碗茶》)。“萝卜快时不洗泥,深怀诚信不堪疑。心中自有公平秤,量得公私高与低。”另如《左柳公》:“左公主政问如何,古柳株株实证多。叶叶寄情边塞事,莫将斧锯写悲歌。”呼唤人类与大自然和谐相处,关爱绿色生态。

一个诗人应该保持“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的审美自由和丰富多变的想象力。在秦中吟很多诗词中存在内容、意象单一、简单,没有审美的独特角度,没有丰富多变或给人深刻印象的影像,显得平淡。这是秦中吟诗词存在的主要问题。

段庆林(诗人,宁夏社会科学院副院长):边塞诗是一种以题材划分的诗歌类别。其对边疆奇绝风物和艰苦卓绝军务生活的描写,都给读者产生强烈的陌生化艺术感受。然而,随着现代交通的便捷化,边疆生产生活条件的显著改善,边塞诗给人的陌生化效果大大降低。宁夏已经自清朝开始从边疆成为内陆地区。新边塞诗面临读者对边疆认知的淡化,边疆已经不再神秘新奇,正如星汉认为“新边塞诗在题材内容上的继承有限”。传统题材的式微需要突破题材的限制。边塞诗也可以看做是以地域划分的诗歌类别,从突出其题材特色到突出地域特色,也应该是新边塞诗发展的方向之一。

项宗西诗词以七律、七绝和词为主,有少量五言诗。较多地以塞上为题,是重要的新边塞诗人,他的诗词有以下几个基本特点。

一是对人文精神和典雅审美的追求。项主席诗词追求中国特色美学精神,以及言志抒情的诗歌传统。很好地处理了继承与创新、言志与抒情的关系。具有时代精神和人文精神。正如秦中吟先生评价的是:质朴境界、崇高精神。

二是情景交融。诗的境界是情趣与意象的融合。项主席的诗词很好地做到了即景生情、因情生景、情景交融。一些作品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一些作品采取移情、通感等艺术手法,表达深刻的思想内容。如“西湖借我三巡雨,塞上赢来一岁丰”,自是佳句。

三是语言自然清新。项主席诗词的语言典雅、自然、洗练、含蓄,语言质朴,感情饱满,韵味浓厚,很少使用典故。

下面我以个人对诗词的认识,从项主席三种诗体中各选择一首,试着做个简要的赏析。

项宗西的词,一是长调见功力,如《水调歌头·送友之沪》等。二是小令以咏物诗为佳。如《渔歌子·春芳咏》《鹧鸪天·咏梅》等,语言清新绮丽。

《水调歌头·送友之沪》是项宗西诗词的代表作之一。该诗表达了作者送别知青战友的离别之情。上段写聚会,下段写嘱托。上段分三个层次,首四句为一层,晓星、望远桥、送君,点明聚会的时间、地点、事由。次三句,从塞北到浦江,从烟尘到激浪,表达了对战友命运转变的赞赏。并借用苏轼“一蓑烟雨任平生”句,表现了乐观和豁达的人生态度。末两句,以海阔凭鱼跃的祝愿,为战友壮行。下段亦分三层意思。首五句,以西北大美之景,嘱励志;“长河落,渔帆起,雁南征”,也可以解释为以雁南征串起长河落和渔帆起的南北两地景色,比喻新起点。次三句,嘱生花妙笔,不辜负百载、银汉的大时空、大时代。末两句,嘱重聚,常记北国知音,期待群英重聚。总之,全诗雄浑豪放,是首优秀的送别诗。

《京西初冬》是首以艺术语言反映反腐倡廉重大题材的作品。作者2006年开始兼任自治区纪委书记,更多地关注反腐倡廉事业。首联以寻红叶起,写时间地点。颔联承接,翠柏、丹枫喻坚守与本色。颈联以枯荷残梗和衰柳疏条为转,表示却看到腐败现象。晓风即清风。其中“凝”“敛”“携”“掠”炼字精准。最为精彩的是尾联的合,“删尽繁英落清瘦,来年烂漫报春浓”。宕开一笔,语言奇崛,富于哲理,对反腐倡廉给予光明前景。联想到十八大以来中央大力从严治党,此首作于2008年的七律确实具有前瞻性。

绝句往往小中见大。《两岸标语牌》以短小的篇幅,反映了海峡两岸“九二共识,一中各表”的现实。第一句起,明写国共的分歧,两岸都宣传“统一中国”,但是以“三民主义”还是“一国两制”来统一中国却存在分歧。第二句承,暗写民进党与国民党的冲突,虽然经历了陈水扁时期的“风浪”,标语牌依然从容而立。绝句的重点在于第三句,第三句是转折处,以一轮团圆月,来映照“两岸一家亲”的期望。最后以“字字红”来预示大陆统一台湾,句绝而意不绝,意味深长。全篇看似句句写景,实为处处言志抒情。该诗作于2010年台湾马英九执政时期,目前台湾民进党执政,开启“去中国化”道路,不知“两岸标语牌”是否还在?

于永森(文学博士,宁夏师范学院副教授):吴淮生先生是享誉塞上的诗坛老前辈。从整体上来看,其诗词创作所涉及的内容较为广泛,主要分为六大类别:山水吟唱、感怀言志、咏叹历史、乡情之思、情感人生和酬唱寄赠,现就各类作品分别作一简单评析。

一、山水吟唱。在吴淮生先生的诗词中,这类作品较多,大多写得局度工稳,情境开阔,具有较高的艺术成就。比如《夜宿六盘山顶》一诗:“拔地三千米,凌空二岱遥。苍穹连玉阁,星月挂崖梢。银汉峰前瀑,雁鸿云外桥。天风吹猎猎,相送入云霄。”吴先生此诗写出了六盘山巍峨雄伟的磅礴气势,也写出了夜宿才能见到的奇丽景观,令人神往。尤其是中间两联,写景精工,境界阔大,作者就实景进行了虚境的开拓和营构,既创造出了虚实结合的独特意境,又渲染了作者的高远情怀。

二、感怀言志。任何一个作者,对于创作来说都是有一个不错的价值观判断结果的。类似感怀抒情的作品有《念奴娇·六十初度自识》,“只诗书旧识,情萦难绝”,道出的正是笔者上述所言的内容,而平生钟情于文字而无悔,对于人生来说既是自足的,也是幸福的。

三、咏叹历史。吴先生诗词作品的代表作品还有一些咏古咏史之作,这些作品大多也写得格律精工,意蕴深沉。比如《访陕西岐山五丈原诸葛寺》:“背倚青山一栈通,挥师六出足称雄。渭滨征战愁司马,蜀国安危系卧龙。三国纷争棋局乱,九州康乐普天同。木牛何似飞车快,五丈原头旭日红。”既缅怀了诸葛亮的功勋,又写出了为特定的社会发展情态所局限的历史人物的悲壮感,今昔对比,令人无限感慨。其后所写的《破阵子·重游成都武侯祠》一词,以更为激烈的声情表达了对于诸葛亮大志未酬的感慨,令人动容。

四、乡情之思。吴先生原籍安徽,工作于宁夏数十年,但对于家乡的深切感念,显然是任何一个作者都避免不了的,这使得他的一些诗词作品写得情感浓烈,情怀真挚。比如《回乡偶书》:“飘零岁月每愁肠,缕缕乡情万里长。今日回乡身是客,已将客地作家乡。”通过客地和故乡的情感对比,辩证地写出了作者对于故乡和客地的深刻而浓烈的情感,而“已将客地作家乡”的感慨,也显得情怀真挚,毫不做作。而在《赠台湾诗人羊令野先生》一诗中,则更进一步写出了对于故乡之情的复杂心态,可谓豪迈浓烈,熔于一炉。

五、情感人生。爱情是诗歌创作的一大重点内容,在吴先生的诗词中这类作品较少,有的也非专门而纯粹的性质,但还是能够看出一些蛛丝马迹。比如《访汉阳古琴台》:“高山流水慕名来,紧闭龙门扣不开。欲访知音何处觅?桥头空望古琴台。”这是一首怀古兼游踪之作,咏叹追怀的内容是钟子期和伯牙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故事,从此作中是看不出情感的因子的。

六、酬唱寄赠。吴先生的诗词中属于此类的作品不算少,比如《万州呈劲强兄》以较为恢宏的笔墨书写了两人生平交际中的一些非常豪迈慷慨的生活历程,这就使得此类酬唱寄赠之作在很大程度上摆脱了应景或庸俗。类似的诗作,还有《呈吴葆萼师》等篇。

总起来看,吴淮生先生的诗词具有较高的艺术水平,也具有相当的个人艺术特色,情感真挚,情怀高远,格律工稳,意境独到,个别作品呈现出不错的神味。需要特别指出的是,如果从内容方面来看,吴先生反映表现宁夏当地的社会历史、人文风物方面的作品还不是很多。而从审美理想的层次来看,其诗词作品偏于“意境”的营造,以“意境”为主,而“神味”略见不足——“神味”说系笔者提出并系统建构、阐释的旨在突破、超越中国传统文艺旧审美理想“意境”的新审美理想理论体系。

闫立岭(诗人,宁夏遥感测绘勘查院副院长):张嵩是一位从黄土地上成长起来的诗人,作品带有豪放的边塞号角的声音,带有浓厚的黄土的味道,阅读他的作品足以令人精神振奋。

张嵩三十多年间创作的旧体诗有五言七言,有绝句律诗,有古风体短诗,有歌行体长诗。其诗以成熟的技巧,优美的韵律,凝练的语言,充沛的感情和丰富的意象,高度集中地表现了诗人的精神世界和社会生活的景象。其诗从形式的建筑美、韵律的音乐美和语言的古典美,反映了自然的物镜美、感情的情境美和思想的意境美,即从内心世界出发,抒发了对理想世界的热烈追求,表现出热情、奔放、瑰丽、夸张的浪漫主义浓烈色彩;同时,又从现实世界中来,反映了忧国忧民的思想情怀,表现出细腻、冷静、客观、真实的现实主义价值取向。特别是他创作的13首歌行体长诗,形式变化较多,语言朴实无华,内容丰富感人,既承袭了高适的“边塞”之风,又兼具了张若虚的“春江”之美,在创作风格上有一定的独创性。

一、张嵩现实主义的创作风格。他的歌行体长诗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社会生活的广度和深度,在艺术手法上达到了比较纯熟和精湛的高度。

注重细节描写的真实性。《祭父诗》从不同时段的不同细节描写了一位勤劳、善良、正直、平凡、真实的父亲形象,情之所至,自然生发出了诗人由衷细腻的感慨、悲痛和怀念,细品有些联句,情思缠绵,意念悲切,感人至深,催人泪下。

注重形象刻画的典型性。《重读〈清贫〉有感》一诗通过有血有肉的故事情节,通过今人与烈士、清贫与富有、生活与良心、现实与理想的强烈对比,形象而生动地刻画出了“清贫者”方志敏烈士高尚而伟大的典型形象。该作品获“塞上清风”全国廉政诗词大赛一等奖,受到广泛好评。

注重具体描写方式的客观性。《读书感怀》是一首七言诗,其诙谐、幽默、童趣及人生感悟跃然纸上,从谈三国、红楼、聊斋、水浒,到读数理化和文史;看罢聊斋不起夜,读完红楼真糊涂;街坊前后皆陌生,书店男女都很熟;白鬓回首总怀想,黑发明目不孤独;莫论人间少知己,从头开始向书悟。整首诗通过具体描写读书的过程、经历、现象,客观地反映了书对人的影响、启发,表达了作者爱书、读书、悟书的美好情结。

具有浓厚的体物缘情的思想。《别固原》感情真挚隽永悠长,从始至终贯穿着一种朴素的故乡情,让人回味铭记。

具有强烈的批判性。《五月京城起大风》从四个层面逐渐深入地表达了诗人内心感受,深刻批评了社会上的丑陋现象,表达了诗人关心现实疾苦、“位卑未敢忘忧国”的思想。是一首现实主义叙事歌行体长诗代表作。

二、张嵩浪漫主义的创作手法。他的作品表现了自己的感情世界和认知,表现了强烈的主观色彩,寄情山水和歌颂大自然,善于吸收民间文学的精华,特别注重诗歌的艺术效果。

表达了强烈的主观色彩。重主观,轻客观和重自我表现,轻客观模仿,偏爱表现主观思想,注重抒发个人的感受和体验。《陌上花开缓缓归》抒情而不做作,其意象海阔天空,其感情回肠九转。以浪漫主义情怀,表述了诗人个人体验和主观思想,长短句交叉形成了诗歌的错落美和形式美,感情色彩浓郁而强烈,活色生香,意境优美。

寄情山水和歌颂大自然。诗人喜欢将自己理解的人事景物置身于淳朴宁静的大自然中进行吟唱,进而抒发出诗人的美好向往和真情寄托。《六盘山颂》有对历史的回顾、现实的关注、未来的展望和个人感情的抒发,视野随着渐进式的镜头徐徐展开,境界宏阔、气象万千,超越了他本身要抒写的六盘山的意象。

注重诗歌的艺术效果。诗人喜欢用夸张、对比的手法,追求强烈的艺术效果、曲折离奇的情节,塑造非凡的传奇性的人物形象。他的《君心向山我向水》是一首七言抒情歌行体诗,诗人巧妙运用夸张和对比的艺术手法,增强了诗的画面感和意象美,激起了内心感情的起伏和跌宕,显示了诗的艺术感染力和审美效果。

张嵩的歌行体长诗有较强的艺术感染力,既含有盛唐时期边塞诗的雄浑气象,又兼有中唐以后边塞诗的深沉感慨;既有抒发报效国家、渴望建功立业的豪情,又有状写别家离朋的思绪和浓浓乡愁;既有描摹塞上绝域的奇异风光,歌颂祖国大好河山的美好情怀,又有痛恨腐败与壮志难酬的思想矛盾。张嵩的歌行体长诗以自由转换新韵的韵脚来极尽内容多变、结构转折、气势壮阔、感情跌宕多姿之妙,承载了较大思想内容,抒发了激越奔放之情,其手法技巧多样,语言骈散结合、优美多姿,读来令人意气昂扬。

王武军(评论家,宁夏政协文史资料编辑):肖川是宁夏著名的诗人,也是中国诗坛上的一员骁将。在众多西部诗人当中,肖川无疑是第一代西部诗人的主要骨干之一,与杨牧、周涛、章德益、昌耀、马丽华等诗人一道,使西部诗(新边塞诗)在20世纪80年代初期有过一个辉煌的时期。肖川诗歌真实地展现了特定时期宁夏乃至整个西部广阔的社会现实和地域特征,形象地将一代人的生活付诸笔端,表现出个体生命在社会现实和自然环境中的抗争、奋发、创造与追求,具有雄浑、旷达、豪放、劲健的“西部”特质。

肖川诗歌的雄浑之美。在肖川的诗歌中,有一种浑然一体、不可分割的整体美,雄浑的诗境中蕴含着无穷的意味……“精美的青铜造型与大西北之风采一起出土/拭去岁月的斑锈/无价之宝和无穷潜力/同时发出诱人的光/一切都不是幻想……”诗人在《这巍巍山这沉沉瀚海这厚厚荒壤》一诗中,通过“出土”“发出”“开发”“找到”“造”等动词,雄浑地再现了西部大开发的蓝图美景——“在广袤的大西北/造一轮中国味的太阳”。同时,在他的诗歌中,“雄浑”之美具有空间性、立体感,是一种有生命力的、流动的动态的美。诗人觉得,大西北不“只是雄性的粗犷与亢奋”,西部有一半的历史至少是女人书写的,旨在构建一个和大自然本身一样的立体的生命空间,从宏观世界对人类意志的探索,转到了从具象领域对人类意志的问津,彰显出肖川诗歌“超以象外,得其环中”的雄浑之美。

肖川诗歌的旷达之美。曹操在《短歌行》中写道:“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就是对“旷达”之美的最好诠释。而肖川在自己的诗歌《中年的船,没有港湾》中写道:“我不是神仙,也不是‘高大全’/坦率地说,我的心并未全都交给荒原/我有家庭,有老人、妻子、儿女/几代人的忧欢苦乐,压在我的双肩/我知道,中年的船,没有港湾……”这种大度、超脱,而不拘泥于小节的“旷达”表白,具有超尘拔俗的人生审美体验。

肖川诗歌的豪放之美。肖川的诗具有“观化匪禁,吞吐大荒。真力弥漫,万象在旁”的豪放之美。诗人驰骋西北、穿越时空,无所拘束、诗意远翔。在他的笔下,无论苍茫古老的山塬,抑或是风景如画的塞上江南,这一切都不是单纯的自然景观,而是艾略特所说的思想感情的“客观对应物”。这些客观物象所呈示的意蕴,远远超出了它本身的范畴,变成了容量博大的艺术载体,基调高昂豪放,回荡着这个伟大时代高亢的声音。“若非亘古冰川之呼遏云漠野之吸/岂有这如此骄狂如此强悍如此犀利/又如此深长的西部风……风说:我将不朽”(《风说》)。表现出当今西部人“都领今日之风骚”的豪迈之气,是建设者“与血汗先祖与血火前辈是否同样风流”的历史见证。其诗出乎自然之气质,想象丰富、夸张大胆,波澜起伏壮阔,有一种极强的穿透力,让人激越而振奋。

肖川诗歌的劲健之美。肖川的诗在抒写人与自然的抗争中,体现着力量的抗争,有一种“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的劲健特点。西部沉睡的自然需要开拓,这就需要男儿的开拓精神,歌颂“力”,歌颂“西部汉子”正是西部诗人的责任。这一点,在《易水行》这首诗中表现得尤为突出:“一条大汉/一条与荆轲与狼牙山壮士同等气韵的大汉/使古之易水决然西向/雪山朝暾古塬午照漠野沉阳循行不已/趟着厚厚的西部光大汉走得很远了。”很显然,这条“大汉”是西部的最早创业者,是开拓西部的“大汉”,是“趟着厚厚的西部光”“走得很远了”的“大汉”。诗是人的主体精神,在这个“西部大汉”的身上得到了集中体现,勇于开拓、勇于献身、勇于抗争的男性精神在此表现得淋漓尽致。正是因为有这种精神,西部才有开拓的可能,西部才有建设的未来。他们的男性精神,使西部更加苍健、更加崇高,彰显出肖川苍凉而雄健的诗风。

通过以上几个方面对肖川诗歌的分析,人们不难看出,肖川之所以能成为西部诗人的一代主干人物,是其雄浑、旷达、豪放、劲健的风格所致。肖川带给宁夏诗坛的不仅是他的西部诗,也带来诗学上的思考和沉思,诗艺上的审美和观照,对早期宁夏诗歌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当然,在肖川的诗歌中也有一些奇异的、晦涩的诗句,应该引起我们的警觉和反思。

安 奇(诗人,宁夏教育厅语文教研员):收到骆英先生的诗集《知青日记及后记》《水·魅》合集。立着就进入了阅读,我一口气读完了《知青日记及后记》,可以说它给了我比较大的震撼,因为对我来说知青时代的生活毕竟与我有着距离。但是在读到《水·魅》之时就没有那么快的速度了,一种宁静的诗意强烈地感染了我的心灵。

诗人必须有着一颗柔韧的心,还必须有一双善于观察的眼,透过世界的表象去看,所有被表达出来的诗境都使用那些来自自然界的物象,经过诗意的锤炼,进而成为意象,于是《水·魅》中的这些诗歌中的世界就呈现出两个层面上的意义——表象及表象之后的隐喻。也就是说表象的世界实际上来自诗人对生活的直观感受,这些感受都是非常细小的点,有着梦幻,有着迷幻,有着触景生情,有着不可言说的秘密,当然最重要的就是这些诗歌透过对自然情景的描绘隐喻了一个人生的世界。我们需要将自然界的事物看作诗人对人世的一个比拟,或者是一个比喻,需要我们将喻体转换为本体,进一步看到事情的真相。例如《赤脚的痛》:“赤脚淌过山溪时我感到冷浚/也许是深秋的霜化作了溪流/我让心静下来慢慢在溪流中走/想象着世界其实一直就这么流动/早早熟悉了圆石触痛脚底的感觉/慢慢走让痛从心底慢慢升上来”。在这首诗中,一个漫游者在经过山溪时感受到的冷峻。这世界为什么冷峻,是因为时光有了变化,于是溪水、赤裸的脚与圆石的相触,给了诗人对这个自然之境的最初感受。这个感受是直接直观的,如果仅是这样诗歌就只能停留在表象之上,就不会有更深刻的感受,所以诗歌中结尾处的“踢翻”这个动作将圆石从静止的状态打破,进入一个新的世界,同时,在表达的过程中诗人采取了物我互换位置的方式,站在圆石的角度重新给世界一个定义,从而看到更多的世界,我想这里应该有这样的一个品味——冷峻是现实的味道。如果“圆石”不想变换位置,却只能被动地接受这个变化,那么它的拒绝显得苍白无力;反之,从物我相存的角度来看,这样的换位正是一种欣喜的接受。拒绝还是接受,这是《水·魅》这个文本中几乎贯穿的线索。只是这个线索,或者说这种感受诗人并没有意识到,所以他不是有意为之的。

我喜欢骆英的这些来自生活细节的诗歌,它们非常的柔美、寂静、同时又带有清新和小小的快乐,它们仿佛藏在某个瞬间。总之,这里的一切都会成为诗人笔下一个充满了自我反思的世界,因为可以透过生活中这所有的细节看透自己的内心,随时都可以将奔腾的生活之河静止下来,以便借此看透自己的心,在这个浮躁的世界中有着怎样的闪光:拒绝或者接受。在《水·魅》的诗章里比较完美地呈现了这样对立面的感受。如果表达了接受的意愿,那么拒绝的思想就会存在于对立面,当然这样的对立面不一定非得要表达出来。我们不妨再寻找几首诗歌来看一下这样的意味。

这些作品集中写作于2010年底至2011年初,我们可以把这些作品视为情感的集中爆发期,因此这些作品就具有了较为相近的哲学意味,也就带有着生活的痛感,例如《彩色的鱼》中鱼、马在时光中的意味,时间如水,鱼的游动跃伏,马的随意行走,世界的变化,清醒与睡梦的选择,不肯睡去,于是点亮了一支火烛用来照亮世界。这里就有着选择,既然有了选择,那么拒绝的将是什么。看到这样的诗歌,我知道我自己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梦境,梦境在心海中反复出现,就会知道自己的方向。《时光》中我喜欢时光与山路上的每一个细节,当一只小鹿出现在隐藏起来的时光中,她的一切就变成选择将内心柔弱下来的理由,谁让现实是那样的坚硬。怎么选择?什么样的理由拒绝?《宇宙的89度》,差一度就成为绝高,成为不可企及,在这样的角度上,最后只剩下智慧的选择,这时的人生最应该看到什么,留下什么,是可以做最后的决断的时候,留下的就是人生的选择,抛弃的就是人生的拒绝。每一首诗歌都有它美好的地方,每一个细节,犹如一滴清水滴落整个镜面的世界,在喧嚣烦恼中,在波动不安的内心中,以静止的精致,细细地打造了时光流动中的细节,而这些细节,犹如一面面镜子,让阅读的人,从中照出自己的内心,从喧嚣中解脱,从低俗中趋向高雅。

这时,通过《水·魅》去看《知青日记及后记》对生存感觉的记忆就来得更加真切了。从总体上来看两部仿佛毫不搭界的作品,因为“拒绝或者接受”这样的一个概念而显得完整,显得颇有哲学意义的高度。

许 峰(青年评论家,宁夏社科院助理研究员):作家和诗人都有一种“文学史”情结,能够进入“文学史”,可以说是对作家和诗人创作水平的认可。在丁帆先生主编的《中国西部现代文学史》中,进入此“文学史”的宁夏诗人只有杨梓,而且仅仅是以杨梓在20世纪90年代的诗歌成就来进行考量的。这足以证明杨梓作为西部“第三代诗人”在西部诗坛的分量。

20世纪80年代前期,周涛、杨牧、章德益等西部边塞诗人以其豪迈壮阔、粗狂激越的“新边塞”诗风雄起诗坛并影响深远,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西部的许多诗人在前辈诗人面前不可避免地产生“影响的焦虑”。但杨梓的写作有意地去避开“新边塞诗”的群体化写作状态,而是追求一种诗歌创作的多元化。

迄今,杨梓创作的诗集有《杨梓诗集》《西夏史诗》《骊歌十二行》,可以说,每一部诗集,杨梓总试图在践行“摆脱主义”,实现“我的写作”。杨梓之所以在西部诗坛占有重要的地位,就在于杨梓诗歌体现出来的价值是一种创造,他的诗歌在每一个阶段,都在去努力摆脱他人和自己的创作经验。

一、“我一直在寻找诗的宗教,或者说一种诗的信仰。”(杨梓《扔掉而又拾起的诗片》)作为早期的《杨梓诗集》展现出来的并非是有具象的西部风景、风俗、风格,而是表现出作者对宇宙、人生的心灵感悟,对个体生命本质的苦苦探寻,对精神家园的执着守望。诗人“常常把个体生命置于广袤无际的宇宙空间与永恒无垠的时间中去冥思苦索”。从中,流露出他在追求“诗的信仰”过程中的痛苦与孤独,并在这种矛盾的痛苦中寻找自己、寻找世界,同时,还试图通过与喧嚣的现代都市文明的痛苦对抗来呵护自己的心灵净土,守卫自己的理想家园。

这一时期,杨梓的诗歌在艺术上特点鲜明,在诗情上呈现一种立体多维空间,意象跳跃,诗境迷离。诗句颠倒、断裂,追求意象化的意象。诗歌受禅宗思维方式的影响和各种艺术手法的继承,传统与现代熔于一炉。

二、“西夏是我离世的亲人,是我追寻的根。”(杨梓《触摸原型》)《西夏史诗》是杨梓创作的转折,是诗人以追寻远去历史的神光来探索诗歌再生契机的一次有价值的尝试。诗人以抒情的方式,展现西夏的神话、历史和文化,努力树起诗后面的美、美后面的善和善后面的真。

在《西夏史诗》中,作者则抓住了大量蕴含深刻的浸淫着远古西部风情的原型意象和地理自然符号。比如“牧羊人”“白牦牛”“白骁马”“大舞羊”“孪生湖”等进行了诗意的描述。这种近似于格尔茨所说的文化“深描”的方法使诗歌既摆脱了时空僵硬的框架,又灵动地展现出西夏的历史与文化,更深入地挖掘出历史背后的人文内涵。

杨梓笃信黑格尔的一句名言:“这个英雄时代的已沉没的光辉,使人感到有必要用诗来表现它和纪念它。”所以,在《西夏史诗》中,杨梓通过追溯历史、礼赞英雄来彰显一种内涵更为丰富的英雄主义。传统史诗中的英雄往往只是历史的创造者和历史进步的推动力,而杨梓笔下的英雄不仅是历史的创造者,而且还是真善美的化身,有着神的力量与激情,充满着可以触摸的生命的张力。

《西夏史诗》在意境上雄浑旷达,诗风上强劲明朗,流露出慷慨悲壮的意味。

三、“你梦寐以求的近在咫尺,已经与你照面。”(荷尔德林《返乡——致亲人》)《骊歌十二行》是以“乡”为轴,将离乡、还乡再到处处是乡的人生历程内在化、诗意化,将乡行过程中的真切感受具象化。以梦为乡,独在异乡,空手还乡,四处皆乡。是诗人情感的升华,是具象世界走向内心世界,最终达到一个物我合一的境界。真正实现了故乡异乡四处皆乡的一个超越现实的理想境界。

杨梓诗歌此时探索的是一种内在化的真实,这种真实虽然是以故乡为基点,但诗人笔下的故乡成为诗人不断精心构筑的一个精神之乡。

总之,杨梓三十多年的创作,看似风格多变,实际上存在着一种永恒的东西。无论是对宇宙奥秘的探求,对西夏历史的透视还是对精神故乡的不懈构筑,都是在对个人内心不断地开掘的维度上实现的。所以,杨梓的诗歌可以说是一部“心史”。

张富宝(青年评论家,宁夏大学人文学院副教授):杨森君的诗无疑具有很高的辨识度和鲜明独特的个性风格,他的诗早已超逸出地域性的阈限而具有了更普遍的价值。杨森君有近乎偏执的浪漫主义的抒情倾向,但他的诗在形式的表达和诗意的凝练上却是深得古典主义之神韵与现代主义之精髓。由此,杨森君的抒情是节制的、内敛的、沉静的,他的抒情是祛除了矫情与滥情的真情,是蕴含着哲学意味的抒情,是包孕着艺术理性的抒情。

一、“荒凉征服了我”:作为“词根”的“西域”。在《西域见闻:老者》《西域的诗篇》《西域的忧伤》等一系列重要作品中,都清晰可见杨森君对“西域”的偏爱。那么对杨森君而言,“西域”就不仅仅是一种地理空间,更是一种陌生而美好的文化想象,蕴含着丰富而多元的诗性元素与美学意味。当然,杨森君对“西域”的发现经历了一个从懵懂到自觉,从疏离到回归的往复过程,这更加丰富了“西域”的意蕴空间。而正是这种地理性、文化性与审美性的合一,使得杨森君的诗获得了一种大的“景深”,充分彰显出一种特别的“西部气质”,从而变得苍茫、空阔、大气,充满更多的可能性。

二、“光线与阴影”:探寻时间深处的秘密。诗人杨梓曾把杨森君称为“心象化”的诗人,这种概括不无一定道理。的确,在杨森君的诗中,所有的人或事、情或景、历史与现实最终都变为一种充满“时光感”的“心象”,完全显现为具有诗人个性特征的诗意画面。读杨森君的诗,会发现它极像是一幅幅水墨画或油画,有时候寥寥数笔,有时候精雕细琢,在点染勾连之间、腾挪跌宕之中境界全出。他仿佛有一种超强的视像能力,写景状物如在眼前,我总觉得他的每一首诗都是可以看见的,不仅可以看见光线的流动,还可以看见阴影的堆积,甚至时间无常的渐变。

三、“荒野”与“废墟”:自然与历史的当代性介入。如果说杨森君早期的诗偏于短小精悍的形式,奇巧别致的哲思,追求极简主义的美学风格,具有“语不惊人死不休”般的艺术效果,那么成熟期的杨森君在其诗歌中注入了“自然与历史”的元素,从而打开了一个更为辽阔深邃的当代性视野,使其进入一个大诗人的行列。镇北堡大家都不陌生,《镇北堡》一诗其实也可以看作是一首“咏史诗”,接续了中国传统的文脉,但它的运思却完全是现代性的。“鸳鸯剑”恰如见证者,穿越时间的锈蚀与磨砺,它既是爱情的隐喻,也是战争与离别的象征,把一个悲剧性故事的残酷与执着推到了极致,让人唏嘘不已。杨森君以极富张力的语言和精妙绝伦的想象写出了苍凉之美,写出了苍凉的各种“表情”,它可能是情,也可能是事,可能是物,也可能是时间。

四、“隐秘地活着和叙述”:忧伤气质与宁静诗学。在《美好部分》一诗里,杨森君这样写道:“我无法选择言辞答复你们/诚实的暴露与虚伪的掩饰/都不是我的意图——/所以,我愿意如此隐秘地/活着和叙述,并且用怀念减轻/我对被遗忘了的美好事物的极度伤感——”这几乎就是对其诗歌美学的最好概括:其一,“隐秘地活着和叙述”,构建了一个敏感、细腻、卑微的“抒情主体”,一种发现者与观察者的视角;其二,“对被遗忘的美好事物极度伤感”,“被遗忘的美好事物”也就是充满“时光感”与“荒凉感”的事物。由此,杨森君在细腻的语言与精巧的叙事之后,写尽了各种忧伤的表情与姿态,有的含蓄静美,有的热烈残酷,有的电光火石,有的穿越洪荒。而这种四处弥漫的“忧伤气质”,已经成为诗人的个人传统,成为其表达“对人间世事终极意义上的虚无感的紧张”的基本表征。

五、写作的喜悦:从经验细节到超验想象的穿越。无疑,杨森君是一个洞悉了写作的秘密并且体验到写作喜悦的诗人。需要提及的是杨森君的诗有极强的结构性处理,整首诗的起点往往小而微,然后慢慢拓展,旁逸侧出、峰回路转,最后水到渠成、超以象外,直达一个圆通之境。《父亲老了》并不是杨森君最好的诗,但因为入选了2011年5月被IB(international baccalaureate)国际文凭组织中文最终考试试卷采用,从而成为广受关注的一首诗。

这首诗用非常简洁、平实、直白的语言展开,因为老了,父亲的话越来越少,脸色阴沉地坐在窗前,而一句“他在想些什么”让人浮想联翩、不胜感慨。整首诗起笔平淡,然而结尾处构思精巧、独具匠心,以“我”变老之后的视角去反观年轻时候的“父亲”,最终完成了诗性的飞跃。

张 嵩(诗人,宁夏政协民族宗教委员会办公室主任):宁夏政协文史和学习委员会牵头的“宁夏新边塞诗研讨会”在这里隆重举行,这是塞上文坛的一件大事、喜事。

宁夏地处边塞,向有塞上江南之美誉,诗词创作有着优良的传统。因为在这片神奇的大地上,历代文人骚客都曾留有优美的篇章。诸如:“回中道路险,萧关烽堠多”“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出塞复入塞,处处黄芦草”“贺兰山下果园成,塞北江南旧有名”等等,这其中最著名的当属毛泽东的《清平乐·六盘山》一词。正是这些传诵千古的诗词,为我们今天的诗人提供了丰厚的精神食粮和创作动力,诗人们只有不断地汲取前人诗篇中的不竭营养,深深植根于今天的火热生活,运用诗人灵巧的智慧,就会创作出无愧于时代的精品力作。诗人不仅仅是一种称号和荣誉,更是一种责任与担当。我们今天在前人奠定的诗坛上高举起“新边塞诗”的大旗,我们就应该承担起更多的历史重任,继承发展,推陈出新。旧体发新韵,新诗存古意,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并行不悖,都是文艺百花园内的香花蕙草,都在为塞上诗歌繁荣、文艺发展做着各自的贡献。

宁夏政协及政协文史委等单位不仅独具慧眼,而且立足高远,为宁夏诗歌繁荣发展大计着想,更为宁夏诗歌走向全国、不断提高诗人们的知名度和美誉度着想,不惜时力,多方组织,举办四位旧体诗作者、四位新体诗作者的作品研讨会,可谓用心良苦。惊魂一瞥,诗坛瞩目,这是何等的景致。但无论如何,这都是宁夏诗人们的幸事。我在这里向主办方宁夏政协文史委等单位,向各位不辞辛苦、费神劳思撰写评析文章的诗词评论家们表示最衷心的感谢!

多年来坚持旧体诗创作并且蜚声诗坛的前辈著名诗人秦中吟先生、吴淮生先生、项宗西先生,作品丰硕,名至实归,各位评论家就此论析他们的作品,人心服膺。秦中吟先生是新时期宁夏诗词的领军人物,他生前不仅身体力行,创作了大量的诗词作品,影响力波及海内外华文诗坛,而且不遗余力,奖掖后进,为塞上诗坛培养了一批诗词人才,开辟了一片诗词的新天地,功莫大焉。吴淮生先生现以87岁高龄移居广东珠海。他在宁夏工作生活了60余载,创作了大量文学作品,声名远播,其中的诗词作品显示了他的旧学功底和人生阅历,内容厚重,贡献独特,是塞上诗坛的一位重要诗人。项宗西先生生于江南,沐浴着南国的柔水温情一路走来,参与塞上建设50余年,饱经了北方畛域的风霜雪雨,人生经历丰富,其情其诗关注现实生活和重大事件,语言质朴平实,诗风透畅明亮,咏物、抒情或婉转流畅,或抑扬顿挫,与关注民生、不忘国事时时交织在一起,时入议论,想象丰富,在国内诗词界有一定影响,是新时期塞上诗坛的代表性人物。以上三位诗人创作了大量描写塞上风光、民族风情、人情风物的具有全新境界的“新边塞诗”,可谓思接千载,视通万里,意境深博、大气豪迈,一扫昔日边塞荒凉、冷酷的坚硬诗风,作品新意迭出,积极乐观。

承蒙主办方见爱,我亦忝列其中,劳人评析,诚惶诚恐。我是一名诗词爱好者和学习者,创作的路还长,虽然写了一些与“新边塞诗”关联的诗作,大多与本身生活的环境和所处的地域有关,身在塞上,感慨由之,引发为诗,但还不够成熟,需要更多地历练,苦学前人的本领,反思自己的写作。今日虽受知遇,也不敢稍有懈怠,以此鞭策,自当发愤努力,为宁夏的诗词繁荣竭尽绵薄之力。

新体诗人肖川先生、骆英先生、杨梓先生、杨森君先生,都是在全国有影响的著名诗人,为宁夏乃至全国的诗歌创作作出了贡献,他们或在宁夏长期生活工作,或视宁夏为其故乡,对塞上这片热土怀有深厚的感情,他们的作品自然带有悲壮、磅礴、激越、苍凉的边塞诗共有特点,只是表现形式不同罢了,但都洋溢着迷人的风采,充满着骄人的魅力,所以,他们的诗歌理念与创作风格很值得研究和探讨。

最后,我想说,诗歌是我们心中共同的语言,需要我们用纯情的文字去表述,诗歌是我们脚下共同的热土,需要我们用勤劳的双手去耕耘,诗歌更是我们每一个爱诗的人共有的家园,需要我们细心的呵护、爱惜甚至为之献身,因为诗回馈给了我们爱,因为我们在拥有诗的同时,也拥有了最美好的人生!谢谢诗,也谢谢大家!

(悟君摘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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