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贸易效应

第二节　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贸易效应

对外直接投资与对外贸易的关系的传统理论研究主要有替代效应的蒙代尔理论模型和互补效应的小岛清理论模型。罗伯特·A.蒙代尔在《国际贸易与要素流动》中认为，在存在国际贸易壁垒的情况下，如果直接投资厂商沿着特定的轨迹实施对外直接投资，那这种投资就能够在相对最佳的效率或最低的生产要素转换成本基础上，实现对商品出口贸易的完全替代。蒙代尔认为资本的流动起因于贸易，它只是替代贸易，投资减少了比较优势产品的生产和出口。日本的小岛清在《对外贸易论》中提出国际直接投资与国际贸易之间互补关系的理论。他认为，国际直接投资并非单纯的资金流动，而是包括资本、技术、经营管理的总体转移。通过一些假设和推论，小岛清认为对外直接投资创造了贸易机会，对外直接投资与对外贸易之间是互补的关系。

20世纪60年代以来的各种新贸易理论和跨国公司理论的出现，从不同角度分析了对外直接投资。美国哈佛大学的雷蒙德·弗农在《产品周期中的国际贸易和国际投资》中提出了产品生命周期理论。他认为，当产品处于创新阶段时，企业不会冒很大的风险进行对外直接活动，所以只有贸易活动，没有对外直接投资；当产品处于成熟阶段时，企业会采取对外直接投资方式，在国外当地生产当地销售，以避开贸易壁垒打开国际市场，所以在这个阶段，对外直接投资对贸易具有替代效应，替代母国的出口贸易，减少母国的贸易量；当产品进入标准化阶段后，企业之间的竞争主要表现为价格竞争，企业则会通过对外直接投资将产品转向低成本的国家生产，意味着在这阶段对外直接投资具有贸易创造效应。弗农的产品生命周期理论认为对外直接投资的贸易效应是随着产品的不同阶段发生动态变化的。英国里丁大学教授邓宁在《国际生产与跨国公司》一书中进一步得到完善的国际生产折中理论认为，对外直接投资与产品出口贸易是企业的两种经营方式的选择，企业之所以选择对外直接投资，是企业具备所有权优势、内部化优势和区位优势，选择了对外直接投资方式以后就不会进行产品的出口贸易了，所以对外直接投资的开展会逐渐替代对外贸易的进行。从折中理论来讲，对外直接投资对于对外贸易具有很强的替代效应。

所以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可以充分利用国内国外两个市场、国内国外两种资源，促进母国贸易结构的转换，改善贸易条件，从而带来贸易效应。

一、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出口规模效应

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是包括资金在内的一揽子生产要素的跨国转移，所以它一方面会带动投资国对东道国的各种原材料、中间产品等的出口；另一方面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有助于开辟国际新市场，扩大出口。

由于美国金融危机等的影响，国际贸易保护主义盛行，中国的出口贸易遇到了很大的挑战和困难，通过民营企业在国外开办生产性企业有助于避开一些发达国家的贸易壁垒，扩大产品的出口。对外直接投资对出口的推动作用主要有：一是扩大设备和物资的出口。如果目标市场是发展中国家，开办的是生产性的合资合作企业，一般会由中方提供设备、物资作为投资，这就扩大了设备、原材料、辅助材料等的出口。二是扩大技术的出口。如果在发展中国家建立合资合作企业，中方的技术优势相对明显，可以以技术入股，从而带动专有技术、专利技术等的出口。三是更好地提供适销对路的产品。无论在发达国家还是在发展中国家当地设厂生产，都可以准确地了解当地市场行情，并及时地将信息反馈到国内，国内企业可以根据国际市场需求生产并出口适销对路的产品。四是可以避开贸易壁垒扩大产品的出口。在国外设厂，避开个别国家专门对中国产品所设的配额、关税和非关税壁垒，扩大产品的出口。

具体来讲，由于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动机不同，对外直接投资的出口规模效应也呈现出差异。根据联合国贸易与发展会议发表的《世界投资报告2006》把对外直接投资的动机分为四类：一是市场寻求型；二是效率寻求型；三是资源寻求型；四是创新资产寻求型。

市场寻求型对外直接投资主要是以规避贸易壁垒，寻找市场为目的的对外直接投资。由于种种贸易限制，阻碍了民营企业的出口，通过对外直接投资在当地设厂生产，在当地销售，保持和扩大原有的出口市场，或向没有出口限制的第三国投资生产，利用该国的优惠政策再出口到原有市场。显然，市场寻求型对外直接投资会产生较大的出口规模效应。

效率寻求型对外直接投资主要是利用国外相对便宜的生产要素，来达到降低企业生产成本目的的对外直接投资。在劳动力和土地资源相对丰富而廉价的国家投资设厂，利用较低的投入成本来提高企业的经营效率，获得比在国内生产更高的利润所得。一方面，效率寻求型对外直接投资在海外生产的产品会返销回国，从而引起进口量的增加；另一方面，效率寻求型对外直接投资是在全球较适宜的地点进行生产和布局，会带动我国的生产设备、原材料和中间产品的出口。从世界范围来讲，效率寻求型的对外直接投资和对外贸易具有互补效应，即效率寻求型对外直接投资有可能带来民营企业的出口规模效应。

资源寻求型对外直接投资主要是为了开发和利用国外的自然资源而进行的对外直接投资。主要目的是在国外直接投资设厂寻求关系国计民生的，对经济发展起重要作用的自然资源。对投资国来讲，这种对外直接投资必定带来进口量的增加。如果在国外投资设厂是为了保障国内企业生产资源的供应，也会增加投资国的进口量。我国民营企业资源寻求型的对外直接投资大多数是纯资源开发企业，开发资源是为了满足国内生产的需要，所以民营企业资源寻求型对外直接投资也会带来我国贸易数量的增加。

创新资产寻求型对外直接投资主要是为了获取和利用国外的先进技术和信息，促进技术研究和开发而进行的对外直接投资活动。其投资的目的是为了获取先进技术、生产工艺和经验等。我国民营企业采取创新资产寻求型对外直接投资的目标市场大多是西方发达国家，这些国家经济发展水平高，科学技术发达，市场发育成熟，无论是在品牌、渠道还是在管理等方面都具有一定的国际竞争力。这种投资方式带动科技研发、管理经验、信息、情报和科技人员流动的增加，不但促进我国贸易量的增加，而且还促进我国民营企业提升创新研发能力，增强研发的实力，有利于我国民营企业出口竞争新优势的培育。

三、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贸易结构转换效应

对外贸易结构是指对外贸易的商品结构。贸易结构转换是指从初级产品出口为主转化为以工业制成品、高科技产品出口为主的转换和升级。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可以带来我国的贸易结构转换升级效应。

一般而言，影响贸易结构转换的关键因素是要素的积累和流动、国民收入、技术进步、需求结构和政策调整等。所以，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促进贸易结构转换的效应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

（1）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通过要素的积累和流动促进贸易结构的转变。H-O定理的扩展之一雷布津基定理分析了一个国家所拥有的要素数量变化对国际贸易的影响。认为在商品和要素相对价格不变的前提下，一种要素的增加会导致密集使用该种要素生产的产品数量增加，而导致另一种产品数量的减少。要素的国际流动通过改变各国的要素结构而影响了贸易结构。对外直接投资不同于对外间接投资，它包括资本的转移，也包括技术和设备等生产要素的转移。虽然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的规模相对较小，但其非货币形态的生产要素的转移在对外直接投资中占有较大的比重。也许在短期内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给我国的资本项目带来负效应，但要考虑到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还存在着生产和经营期间的利润等汇回国内所带来的收入流量。所以从长期来讲，民营企业在对外直接投资中获得的要素积累和要素流动的利益，会带来我国贸易结构的转换升级。

（2）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通过获得国外先进技术促进贸易结构的转变。在本章第一节第二部分中已分析了民营企业通过对外直接投资获得国外先进技术，提升企业核心技术创新能力，促进我国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最终促进我国贸易结构的转变。但不同行业直接投资的贸易结构转换效应不同，批发零售业和采矿业的对外直接投资会带动劳动密集型和资源密集型贸易的开展，制造业的对外直接投资带动资本密集型贸易的发展，有利于我国贸易结构的转换升级。所以改善我国的贸易结构，应重点发展制造业、服务业等行业中对高新技术产业的投资，来带动资本密集型贸易的发展，转换和升级我国的贸易结构。

（3）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通过创造新需求等促进贸易结构的转变。国民收入、消费需求、外资外贸政策等都会对贸易结构的变化带来影响。在国民收入影响方面，随着一国经济的发展，人均收入水平增高，购买力水平提高，相应地对商品的质量要求也高。所以，国民收入的提高会促进贸易结构向高级化发展。民营企业成功的对外直接投资活动可以带来整体收益的增加，增加收入，增强有效需求，转变消费结构，从而带动贸易结构的转化升级。

在消费需求方面，消费者对产品的差异化程度越高，越会影响贸易结构的转变。需求偏好的多样性要求产品也要多样性，以满足不同的消费需求。产品的多样性包括质量差别，包括售前售后的服务工作，也包括企业形象等。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尤其是对发达国家的投资可以引进国外先进的消费理念和消费模式，引导消费者需求偏好多样性的形成，特别是加强对高新技术产品的需求，通过创造新需求支持高新技术、新兴产业的发展，以促进贸易结构的转变。

在国家宏观政策方面，政策的调整如刺激消费方面的政策的出台，可以带动消费者增加对消费品的需求，改变一国的进出口贸易结构。外资、外贸政策的调整，提高或降低某产品的关税，取消某产业的免税待遇、补贴等，都会导致一国贸易结构的变化。对外直接投资的国家政策调整对贸易结构的转变也会产生重大的影响。民营企业对外直接投资尤其是向资源丰富的国家投资，可以缓和和保障国内生产对于资源、能源的大量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