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外直接投资的结构福利效应

在这一节，我们通过经典的贸易引力模型，将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作为一个主要的影响因素来进行研究。引力模型是研究贸易效应的经典方法。其实质和核心是提供了一个分析框架，这个分析框架本质是研究关于贸易负面因素(譬如贸易壁垒)或者贸易正面因素对贸易国双方(或多方)的各种效应的，包括总量效应和结构效应^[11]。Edwards和Odendaal(2008)通过对贸易引力模型的扩展，提供了一种分析具体产业投资的贸易效应的分析思路，我们通过对这个分析框架的扩展应用，来分析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的结构福利效应。

一、理论分析

下面我们遵循Edwards和Odendaal(2008)的思路进行扩展^[12]。对于国家j，其福利函数包括消费者效用和企业收益，为简化起见，我们在模型中研究的是投资自由化的情形，这样就暂时不考虑政府的关税效应。

国家j的福利函数可以表示为

在式(7- 1)中，等号右边的第一项是消费者的福利效应大小，第二项是厂商的福利效应大小。

沿用引力模型中的一贯假设:每个国家的都生产相同的产品组合;消费者是同质的^[13]。我们重点说明一下厂商。厂商将贸易得益主要应用在三个方面:一是为了扩大再生产进行的投资，二是弥补各种成本，三是企业家自身的消费。第一个方面，为了扩大再生产而进行的投资包括购买机器、聘请技术人员进行技术创新等，可以理解这些福利最后进入了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的消费领域;第二个方面，各种成本包括资本成本(利率和利息)和劳动力成本(工资)等，最后也可以进入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的消费领域;第三个方面，企业家自身的消费最后也进入消费领域。所以我们可以将企业的福利归化为消费者的福利^[14]。

这里作了一个重要的假设:对外投资是将“资本”看成一种产品，将“投资”这种产品从母国卖到了东道国，“投资”的价格即为利率。这样得到

其中，cij表示从国家i出口到国家j的所有“产品”^[15]总量，σ表示产品的替代弹性。这里我们还要假设从国家i出口到国家j的所用产品具有同样的价格pij，而且在国家i中生产的产品组合Ni(i=1，…，C)中的产品具有相同的贸易成本。国家j将最大化(7- 2)式，其面临的预算约束为(7- 3)式:

这里，Yj表示国家j支出和收入的加总。国内市场价格pi和国际市场价格pij之间必然存在着这样的一种关系:pij=Tijpi，其中，显然可以看出:Tii=1，Tij＞1。这种情况就表明了Tij单位的产品运到国家j，最后只有一单位的产品到达，也就是(Tij－1)单位被“融化”了。在(7- 3)式约束下，对(7- 2)式求最大化，通过计算我们可以解出对每种产品的需求量cij:

其中，国家j的价格总指数Pj可以表示为

从国家i出口到国家j的产品总值为:Xij=Ni pij cij，将(7- 4)式和(7- 5)式代入，得

冰山模型中有关贸易成本的假设意味着厂商的产出超出了消费者所能消费的量，即

显然，此时价格指数为

将(7- 7)式代入(7- 5)式，我们得出

这里，Pi与Pj表示的是在市场出清条件下的价格指数。

由上述的分析和推导，我们可以看出双边贸易与贸易成本之间的具体关系，这种具体的关系可由贸易设施进行很好的解释与阐述。

贸易设施与不可观察的贸易成本因素Tij之间的关系分析如下。

首先，我们根据Limao和Venables(2001)^[16]贸易成本的分析，可以得到

这里Ii与Ij分别表示国家i和国家j的贸易福利，θij表示由所有其他因素组成的一个向量。

至此推导完成，我们只需将其中关于产品的指标换为资本的指标，并进行适当的变换就可以得到下式:

其中，Xi表示在某一类结构中的福利大小，sofdii表示母国对外直接存量，sifdii母国吸收外资的存量，dij表示母国和东道国的差距(可以有很多种指标表示两国之间的差距)，θij表示母国向东道国投资的障碍(如果考虑是在投资自由化的情况下，此项为零)，ri和rj表示母国和东道国两国资本的平均成本(即平均利率)。

二、来自中国的数据和实证

1．回归方程

我们按照理论模型中的分析，得到回归方程:

由于资本的平均利率数据较难获得，因此中国的资本利率用外资的流量表示，其他国家的资本利率用全球的资本流量表示。但是，考虑到中国的资本利率用外资的流量与外资存量具有很强的相关性，因此新的回归方程为

其中，Xi表示在某一类结构中的福利大小，sofdii表示母国对外直接存量，sifdii表示母国的吸收外资的存量，dij表示母国和东道国的差距(这里用中国人均GDP和世界人均GDP的差距表示)，wifdi表示世界的投资流量。α0、α1、α2、α3、α4是相关系数。

下面我们以城镇工人的福利为例，研究中国对外直接投资对城镇工人的福利影响。城镇工人的福利是结构性福利的一个例子，使用上述分析框架可以对不同空间结构的福利效应、主体结构的福利效应进行研究。回归方程为

2．数据说明

回归方程一共涉及5个变量:我国的城镇工人工资、对外直接投资存量、吸引外商直接投资存量、世界人均GDP与我国人均GDP的比率以及世界投资流量。除了我国城镇工人工资以人民币元为单位，其他4个变量都是以当年汇率折合为美元计算的，单位是亿美元。

模型回归引用的样本数据的时间跨度是1990—2008年。模型的回归及相关检验全部运用Eviews6．0完成。

表7-2　相关数据资料

续表

数据来源: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网站;联合国贸发会议网站。

3．检验结果

我们对时间序列数据进行相应的处理，得到结果如下所示。

从输出的结果来看，基本满足收敛准则，拟合优度较高，可决系数及调整可决系数都达到了0．99以上，都在5%显著性水平下拒绝零假设。从这个例子来看，我国的外向直接投资对福利有正的推动作用，且非常显著;内向直接投资对福利虽然有抑制作用，但不显著。因此，国际直接投资在总体上对贸易福利具有正向推动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