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商直接投资的制度效应

8.5.2　外商直接投资的制度效应

作为一种组合资源，外商直接投资本身就是承载国际制度或规范的载体。中国经济转型的中心特征就是由计划经济朝着市场经济的制度变迁。转型的过程和市场经济的转变与形成往往伴随着跨国资本在创造和发展市场制度方面的作用的日益提高。⁽³⁾外资对中国经济制度变迁和制度环境改善的促进作用是显而易见的。对于中国来说，允许外资进入本身就是一种制度创新，引入外资意味着引进了一种新的制度形式、新的分配理念和新的资源配置方式。在利用外资的过程中，由跨国公司带来的合理完善的制度因素与制度特征，为中国制度变迁奠定了良好基础。外商直接投资因其制度属性对中国制度变迁的影响在如下几个方面体现得尤为突出:

1.推动了市场导向制度的确立

外资企业进入中国市场的目标是寻求长期利润最大化，他们习惯于按照国际惯例从事生产经营活动，需要有相对健全的市场体系为依托。外商直接投资对中国的制度建设提出了相应要求。国家要吸引外国直接投资就必须按照国际规范和市场经济要求改善投资环境，形成较为完善的招商引资和投资者权益保护体系，这样，就必须对财税体制、金融体制、外汇管理体制、投融资体制、外贸体制、价格管理体制、知识产权保护等相关政策进行相应的重大变革。例如，在整个20世纪80年代，为了有效地吸引外资，中国设立经济特区和沿海开放城市，并在这些地方从事国际商业活动。这些围绕引进外资而做的制度安排为其他相关市场机制的导入施加了持续的压力。不仅如此，政府为了更好地发挥外资效应，避免其带来的消极影响，也往往在制度上加以调整和变革。例如，为了避免外资进入造成垄断，中国政府加快了反垄断法、反不正当竞争法等方面的法规建设。与此同时，外资进入所造成的更为复杂的经济生活，也迫使长期在计划经济体制下行使自己权利的政府管理机构不得不改变过去单凭行政命令来管理经济生活的职能，开始运用利率、税收和汇率等宏观经济调控手段和法律手段来管理经济生活，从而促进了政府职能的转变。

2.改善了国有部门改革的制度环境

外资的进入冲击和瓦解了束缚国有企业制度创新的制度环境，使国有企业朝着建立与市场机制相适应的企业制度的方向转变。外资这种作用主要通过以下四种途径实现:

(1)增强了市场环境的竞争性。在外国直接投资进入中国以前，国有企业在中国经济中一直处于垄断地位，竞争压力的缺乏导致国有企业自身制度创新动力严重不足。外资进入后，市场竞争压力的加大，危机感的增强，使国有企业不进行制度创新的成本加大。

(2)改变束缚国企制度创新的传统思想。外资的进入，使得长期依赖计划经济体制的国有企业认识到市场经济体制下的企业运作模式管理体制、公司制度，改变了传统体制下长期形成的惯例，打破人们对计划经济体制下各种福利的依恋，增大制度创新主体的变革积极性，减少社会对推行现代企业制度的抵触成本和风险成本。

(3)增强政府支付国企改革成本的能力。外资的进入，一方面提供了一定的收入增长和“经济剩余”，使政府能够利用这部分收入增量来对国有部门改革中受到损害的利益集团进行一定的补偿，从而减少了改革阻力;另一方面，通过与国有企业合资，在国有企业中导入外资的产权，国有企业得以注入新的资本来源，使改制后的公司自身解决历史性债务的能力得以加强，这也缓解了政府冲销国有企业历史性债务的成本;尤其是当中国允许外资并购竞争性行业中的国有企业时，国有企业大量的闲置国有资产变现，这也加强了国家用于解决关键性领域中国企的债务能力，从而推动关键性行业国有企业的制度创新。⁽⁴⁾

(4)在外资企业与国企的合作过程中，外资企业会强制性要求作为其关联或关系企业的国有企业进行符合市场经济运行规则的改革，从而产生强制性制度变迁。⁽⁵⁾

(执笔:邓慧慧)

【注释】

(1)钟飞腾.国内联盟、制度与对外直接投资［J］.国际政治研究，2006年第2期.

(2)David Zweig，Internationalizing China，pp.39～40.

(3)L.Grigor'ev.Transformation without Foreign Capital:Ten Years Later［J］.Problems of Economic Transition，Vol.44，No.12，2002，pp.3.

(4)丁宁.外商直接投资对国企改革制度环境的影响［J］.现代企业，2006年第9期.

(5)郭宏.中国转型的国际动力:外国直接投资对制度变迁的影响［J］.当代亚太，2008年第2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