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毛泽东学习用幽默的语言表达拒绝

第三章　跟毛泽东学习用幽默的语言表达拒绝

Chapter 3

拒绝别人，真的是一门很高深的艺术。从拒绝的艺术性的角度来说，直接的拒绝没有间接的拒绝效果好，间接的拒绝没有委婉的拒绝效果好，委婉的拒绝没有幽默的拒绝效果好。

——作　者

在人类的交际生活中，谁都会碰到拒绝别人的要求的事。比如，别人向你借钱、借物，如果你不想借给他，你该怎么向他说“不”？再如，别人要你帮他办一些你根本不想办、不能办、不应该办的事，你该如何对他张口？不拒绝吧，自己确实难以做到，或者自己根本就不想做。拒绝吧，又确实是怕伤害与得罪别人。因为从人的心理接受角度讲，任何人在遭到拒绝时，他在心理上都会觉得很尴尬，很没面子，觉得有些下不来台，甚至有些无地自容的感觉。所以，拒绝别人，对别人说“不”，确实是一件让人头痛、让人心痛、让人尴尬、让人左右为难的事。

意大利著名影星索菲娅·罗兰在她的自传《生活与爱情》中，曾记录下世界著名的喜剧艺术家、幽默大师卓别林对她的一段告诫的话：“你必须克服一个缺点。如果你想成为一个生活异常美满的女人，你必须学会一件事，也许是生活中最重要的一课，你必须学会说‘不’。你不会说‘不’，索菲娅，这是个严重缺陷。我也很难说出口，但是我一旦学会说‘不’，生活就变得好过多了。”由此可见，就是如著名影星索菲娅·罗兰和幽默大师卓别林那样的名人，都觉得拒绝是一件难事，何况我们这些平凡的人呢。卓别林认为，不会拒绝，不会说“不”，这是个严重缺陷，意思是不会恰到好处地拒绝别人，不仅会在交际中得罪别人，影响事业与前途，也会让自己身心疲惫，而弄得两败俱伤。所以，学会拒绝，学会说“不”，学会委婉地拒绝，幽默的拒绝，这是每一个渴望社交成功与事业成功的人的必修课，“是生活中最重要的一课”！

现在，给你上如何拒绝别人这个人生必修课的老师来了！他就是杰出的幽默家毛泽东。毛泽东靠着天生的幽默智慧，面对形形色色的人，面对纷纷杂杂的事，面对不同的人提出的各种各样的问题与要求，运用了一个又一个幽默的方法巧妙地向他们说了“不”字，成功地表达了拒绝。他用自己的实践证明了美国幽默大师特鲁·赫伯的话：“幽默帮助你解决人际关系问题，当你希望成为一个能克服障碍、赢得他人喜欢和信任的人时，千万别忽视这股神秘的力量。”

1．要不打一个漂亮仗，就是白发三千丈，我也不理了。

1935年初，遵义会议结束了王明路线的错误领导，确立了毛泽东的领导地位。毛泽东指挥中央红军越过娄山关，一渡赤水，准备与红四方面军会合。因蒋介石急调40万大军封锁长江，毛泽东当机立断，率军回师贵州，并二渡赤水，重占娄山关，再取遵义，歼敌20个团，取得了长征以来第一次重大的胜利。

在部署和准备这次战役时，有一天，后来成为张闻天夫人的刘英来找毛泽东，要给毛泽东理发。她知道毛泽东不太好说服，就特意说得玄一点：“毛主席，你看你的头发跟女同志差不多了，我今天就是专门请你去理发的。”

毛泽东正忙着，心里不想理，就冲她诙谐地回答道：“要不打一个漂亮仗，就是白发三千丈，我也不理了。”

一句话，说得刘英差点笑出了声。

“白发三千丈”这句诗，出自李白《秋浦歌》（十七首之一）。全诗为：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李白在这首诗中，巧运神思，用“白发三千丈”来形容自己的悲情愁绪，因奇特而传神成为了流传千古的名诗。后来人们一说到悲愁时，多爱用“白发三千丈”来形容。

当时，毛泽东正忙于指挥娄山关的战役，决心要打一个大胜仗，无暇顾及理发的小事。当他听到刘英劝他理发时用了一种夸张的说法“你的头发跟女同志差不多了”时，灵机一动地想到了李白这句名诗，心想：你能夸张，我比你还能夸张！于是顺手拈来，引用了这句“白发三千丈”来表达自己不打胜仗不理发的决心！而且这种引用是与夸张方法相结合，是一种对本意变型的引用：李白是用这句话来夸张地形容“愁”之长，而毛泽东是夸张地形容自己头发之长！极度的夸张和变型的引用，让人一下子觉得不真实和荒唐好笑，幽默感也就随之而生了。毛泽东就这样以幽默的方式巧妙地拒绝了理发的要求，同时也表达他坚决打一个大胜仗的信心和决心。

2．我同意，我批准你60年以后改行。

1947年9月22日，解放军总卫生部部长苏井观到神泉堡向中央汇报工作。除此外，他看到战争局势发展很快，部队很需要政治领导干部，他想请毛泽东批准他改行去做部队政治工作。苏井观到了毛泽东住的窑洞，向毛泽东汇报了伤员的情况后，就向毛泽东提出了他想改行的请求。

毛泽东沉吟了一会，问道：“你向恩来同志提出过没有？”

苏井观说：“提了，恩来同志没有同意。”

毛泽东说：“噢？我同意，我批准你60年以后改行。”

苏井观听后明白了毛泽东的意思，不好意思地笑了。

毛泽东接着讲了战争的形势：“看来战争比我们预计的发展更快一些。形势发展快是好事，但是也带来很多新问题，譬如你想改行，这不就是一个新问题吗？”

接着毛泽东又语重心长地说：“我们的干部不仅要看当前，而且要想到将来，想到全国胜利后怎么办。中国这么大，疾病那么多，求神拜佛的那么多，卫生条件那么差，你们的工作应该怎么办？你们考虑了没有？”

苏井观点了点头说：“主席讲的对，这是我们应该考虑的问题。”

毛泽东又问苏井观：“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苏井观说：“40多了。”

毛泽东说：“所以我说，你再干60年后改行，并不晚嘛。”

说完这话，毛泽东自己先笑了，苏井观和在场的人也都笑了起来。苏井观在笑声中明白了毛泽东的意思，很快就离开了神泉堡，回到工作岗位上去。临走时，他对另一位领导同志说：“现在好了，我的思想问题解决了。”

面对苏井观提出的改行要求，毛泽东没有直截了当地表达自己的“不同意”，而是用了另外一种委婉而幽默的表达方式，这就是“倒反”的修辞方法，即运用与本意相反的语词来表达本意。也就是反话正说的方法。它和反语的区别是，反语是正话反说。这里，毛泽东说是“我同意”，其实是“不同意”。因为后面还有一个前提啊——“60年以后”，谁都知道，一个40多岁的人能再活60年的概率是非常非常低的啊！况且，60年以后是个什么样子，情况发生了什么变化，这一切都是未知数啊。显然，毛泽东是用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构成了一种风趣诙谐的情境，让幽默来替他表达思想感情。这里，毛泽东用的幽默方法可以称作故作蠢言，也就是故意说出假的、虚的、根本不能实现的大话、蠢话来达到幽默目的。

你看，没有使用一个“不”字，却表达了他对苏井观改行的拒绝。这要比明确的拒绝要温和得多，也更容易让人接受。毛泽东的拒绝艺术可谓无与伦比了。

3．它就是白天睡觉，夜里出来，它也不见什么太阳，不是也很健康呀？

在长期的革命斗争中，毛泽东形成了一个比较特殊的生活方式和规律，比如他喜欢一边吃饭一边看书看报看材料；而且吃饭吃起来狼吞虎咽似的。他还喜欢夜里办公，他说夜深人静时人的大脑思维更加活跃。对这种明显不合科学规律的生活方式，毛泽东还自以为科学，并经常调侃地说自己是按月亮的规律办事。这本来是毛泽东在长期战争环境里养成的工作和生活习惯，可到了解放后，生活安逸多了，毛泽东的这种不良生活方式仍未改变。保健医生徐涛对毛泽东的这种不规律的生活习惯深表忧虑，经常苦口婆心地规劝毛泽东。

有一次，徐涛又同毛泽东谈到日夜规律对人体健康的影响问题，希望他改变自己不合理的生活规律。毛泽东对他的话不置可否，却突然反问他：

“你说老虎厉害不厉害？”

“厉害呀，有时候还能吃人。”

“它就是白天睡觉，夜里出来，它也不见什么太阳，不是也很健康呀？”

毛泽东这才把话切入正题。直到这时徐医生才恍然大悟：原来主席在为自己的生活习惯进行辩解呢！

“那……那人和老虎不一样。”徐涛一时觉得有些“理屈”（其实他的“理”不屈）词穷，并没有找出什么好的理由，于是又补充了一句：“人还能捉住老虎呢，还是人厉害。”

毛泽东见徐医生没有说到点子上，更觉得自己有理了：“其实有的人和老虎也是一样的嘛，有什么不同呢！”

这里，毛泽东用了一个“请君入瓮”的方法，也叫作“圈套法”。这种方式就是先设下一个伏笔或者叫圈套，然后引导对方进入其中，再进一步地进行推理，进而得出对方的道理站不住脚或是不合理的结论，往往，让对方不能自圆其说，从而表达自己所反驳或拒绝的道理是正确的。毛泽东先逼迫对方承认老虎是厉害的，然后他将“老虎”的生活方式与人的生活方式做了一次类比，居然就得出了老虎“就是白天睡觉，夜里出来，它也不见什么太阳，不是也很健康呀”的论点，为自己拒绝改变自己不健康的生活方式而找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其实，毛泽东这里做的完全是一种诡辩。徐医生在不小心进了毛泽东的“圈套”后，如果能抓住毛泽东类比中的错误进行反击，也是可以获胜的。比如，他可以这样说：“老虎是厉害，但他的健康是短暂的，老虎的寿命还不到人的三分之一呢，这不正是老虎白天睡觉，夜里出来，总不见太阳的危害吗？可见老虎的生活方式多么错误啊！”

4．是他们逼我这样，你们要劝就劝他们吧！

抗美援朝战争爆发后，毛泽东为朝鲜战场的战争和中国人民志愿军的胜利而日夜操劳，常常顾不得休息。

有一次，卫士李家骥接班。上一班的卫士告诉小李，毛主席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了。不一会儿，毛泽东可能是太饿了，就过来要吃饭，他抬头看了小李一眼说：“怎么还是你值班？”

小李听了这话一开始感到惊奇，接着他马上明白过来：毛泽东因全身心地思考问题，周围情况他根本不注意，以至于卫士早已换了几班他都不知道。小李抱怨地说：“主席，我这是又上一班了，您已经两天两宿未睡觉了。”

毛泽东似乎才发现昼夜的变化，自言自语地说：“又过了一天喽。”

毛泽东刚吃完饭，聂荣臻等匆匆来到，进屋便指着地图对毛泽东说：“我们的部队已进入指定阵地。”

毛泽东马上问到：“敌人部署怎么样，要让他们按我们设计的方案行动！”说完，毛泽东与在场的同志又研究了很长时间。

聂老总走后，江青叫来了保健医生王鹤滨，两人轮番做毛泽东的工作，劝他休息一会儿。毛泽东说：“我也不想这样做，有什么办法呢？是他们逼我这样，你们要劝就劝他们吧！”

说罢，就大声地叫两人出去。

江、王两人回到值班室。

王鹤滨不解地问：“主席今天生谁的气？”

李家骥说：“主要是太忙了。”

“不对，他怎么说谁逼他，让我们有本事劝他们？”王鹤滨仍是不明白。

李家骥哈哈笑起来，解释说：“那是让你去劝美帝国主义别侵略我们，这样主席就不用忙于考虑打仗的事了。”

“哎呀！我好糊涂！”王鹤滨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地惊呼起来。

毛泽东为了“排除”保健医生和卫士们让他休息的劝说，拒绝休息，就提出了一个故意刁难人的，而且让人根本做不到的办法，让保健医生与卫士们去劝“他们”，而这“他们”不是什么人，就是正在疯狂侵略朝鲜的美帝国主义！这里，毛泽东用“他们”来代替“美帝国主义”，替代后两者之间的极不相称、极不和谐，自然构成了一种幽默感。这其中，毛泽东运用的仍是故作蠢言的幽默方法，避实击虚，用“劝美帝国主义停止侵略”这种根本不能做到、不可能实现的借口来拒绝保健医生及卫士的劝告。

5．我们接受你们的提议。假如你们对罐头菠萝有兴趣，可以给我们一笔贷款，由我们自己来建个罐头厂。

在新中国成立以后的一段时间里，中国和苏联的关系非常亲密，被称为中苏关系的“蜜月”时期，中国人尊称他们为“苏联老大哥”。但就在这一时期，毛泽东也绝对不允许苏联共产党凌驾于中国共产党的头上，非常看不惯苏共以“老子党”自居，随意发号施令的行为。有时，他会给“老大哥”点颜色看看。这个颜色不是别的，就是中国人的幽默。

50年代初，有一天，斯大林不知为什么心血来潮，竟突然喜欢菠萝罐头了，他立即指示身边的秘书：“给中国人发个电报，我希望他们拿出一块地方来，让我们建立一个菠萝罐头厂。”

两天后，斯大林收到了“中国人”非常简单的回电。毛泽东在电报（这封电文是毛泽东口述的，自然算在口头语言范畴，所以收录进来）中说：“我们接受你们的提议。假如你们对罐头菠萝有兴趣，可以给我们一笔贷款，由我们自己来建个罐头厂。我们用这个厂生产的罐头来偿还你们的贷款。”

多么高明的拒绝，多么幽默的拒绝！

毛泽东表面上给了斯大林的面子，先表示“接受你们的提议”，而后却来了个“偷梁换柱”，将对方要建立罐头厂偷偷换成了自己要建立罐头厂，并大大方方地表示了向对方借钱的意思。这种概念和意思的偷换，就让对方处于非常被动和吃亏的境地。吃了亏而又难以说出口，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这种难堪和尴尬当然是令人难以忍受的。难怪，斯大林接到毛泽东的电报后，恼羞成怒，大发雷霆。

这种软中有硬、柔中带刚的幽默委婉式拒绝等于给斯大林一颗软钉子，真是让人叫绝！

6．大师傅掌勺连我也管不了啊！

1960年冬，是国家经济最困难的时候，全国人民的生活水平都很低。在这种情况下，毛泽东仍坚持让小女儿李讷住校，在学校吃食堂，两三个星期才回家一趟。

一个周末，李讷一回到家，就跑到毛泽东卧室向父亲汇报了学习情况，然后才委婉地向父亲诉苦说：“我的定量老是不够吃。菜少，全是盐水煮的，上课肚子老是咕噜噜叫。”

毛泽东和蔼地摸着女儿的头说：“困难是暂时的，要和全国人民共渡难关。要带头，要做宣传，要相信共产党……”

最后，他还跟女儿开了一句玩笑：“大师傅掌勺连我也管不了啊！”

哪一个父亲听着孩子述说自己吃不饱，吃不好时，心里能不难受呢？但身为国家主席，不但自己要带头领导全国人民共渡难关，还要自己的家人、子女做好表率作用。又怎么能去带头为自己的女儿搞特殊化呢？可是，面对一个饥饿难忍的孩子光讲着“带头”这些大道理，是不容易解决问题的。于是，毛泽东引用、化用了一句俗语：“大师傅掌勺连我也管不了啊！”这一句幽默的玩笑话，不但逗笑了女儿，而且也明确地回绝了女儿的要求。

“大师傅掌勺谁也管不了”，是一句老百姓非常熟悉也非常爱说的俗语。意思是在饭锅面前，掌勺的大师傅就是最高的权威，别人不论多大的官，谁都管不了。毛泽东将“谁”改成了“连我”，意思是说：就是我国家主席也不能去管食堂大师傅啊，更不能去搞特殊化呀。这就风趣幽默地拒绝了女儿让自己求情照顾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