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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传播的本质是人文精神的音声化

时间:2022-04-0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语言传播的终极目的是用时代精神去激励人们创造美好的生活,去争取人类美好的未来,促进人与社会不断向前发展,并最终实现人的解放。因此,我们说,语言传播的本质是人文精神的音声化。在语言传播活动中,“目的是统帅”。这里所说的“目的”就是指语言传播的社会需要。

我们认为语言传播的本质是人文精神的音声化。

在前文中,我们讨论了语言的根本属性。语言作为文化体现与载体,又是文化的反映,是超越时代、超越政治、超越观念的。而语言传播则必须在特定的时代中,在特定的政治环境中传播信息,提供娱乐,引导人们的认识,凝聚社会的力量,提高人的生活(尤其是精神生活)质量,提升人的境界。现代的语言传播活动借助先进的电子媒体,更综合、更集中地体现了语言的人文本质。

人文精神是人的存在、人的尊严、属人的生活、人的权利、人的义务、人的理想在典章器物、精神产品、思想意识当中的反映。人文精神的核心是对真善美等人类崇高价值理念发自内心的不懈追求。人文精神的终极目标是人的全面发展与人的自由自觉创造本质的不断丰富。而人文关怀是指关怀的主体用属于这个时代的人文精神的主流、精华去关照和提升人。因此,人文关怀提倡肯定人、尊重人、服务人、引导人、陶冶人、塑造人、鼓舞人、提升人、关心人。

语言传播的终极目的是用时代精神去激励人们创造美好的生活,去争取人类美好的未来,促进人与社会不断向前发展,并最终实现人的解放。而人文精神是时代精神的精髓。语言传播的目的与人文精神建设的终极目标是一致的。因此,我们说,语言传播的本质是人文精神的音声化。

大胆的理论需要严谨的论证。马克思从资本主义社会最普遍的现象——商品入手,运用矛盾分析的方法揭示了剩余价值与资本的本质,揭示了资本家剥削工人的秘密。马克思对剩余价值与资本本质的探寻生动地表明,决定事物本质的是其内部矛盾。当然,为了更加明晰地剖析事物的本质,还要进一步分析这一事物在大矛盾系统中所占的位置。本文就将利用矛盾分析的方法剖析语言传播的本质。

语言传播的结果呈现给我们的是一个个完整的节目(或者称为语言传播作品)。通过对创作活动的分析,我们发现,语言传播创作主体与创作依据的矛盾是语言传播创作过程的根本矛盾。

一、在语言传播创作主体与创作依据的矛盾中探寻语言传播的本质

语言传播创作主体指播音主持专业人员。语言传播的创作依据,指节目、栏目、稿件、话题、播讲提纲,甚至编导的创作意图等,概括起来就是文字稿件和内部语言。语言传播是一种创造活动。在语言传播中,创作主体与创作依据的矛盾体现为“他人酒杯”的差异性与“自己心中之块垒”的独特性以及传播目的的确定性之间的矛盾。这种矛盾主要体现于创作主体要把创作依据所提供的、所指定的、所限定的人、事、理、物、景、情变成创作主体“要说的话”。这对矛盾焦点就是创作主体的“非说不可”状态与感觉的取得。

语言传播中“非说不可”的状态是“指话语出口前要求说出口的愿望,必须说的内容和说给听者的目的、效果。‘说’首先在于内心的一种冲动,一种感觉。有了这种内心冲动和感觉,便有了满足心理需要和社会需要的基点和起点。”①“非说不可”首先是一种个体心理需要,但它更是一种社会需要。个体的心理需要只是“说”的起点,而社会的需要才是创作活动的指归。在成熟的创作过程中,创作主体的个体心理欲求和社会需要是融为一体的。在语言传播活动中,“目的是统帅”。而语言传播的目的是“以事醒人”、“以理服人”、“以情感人”。这里所说的“目的”就是指语言传播的社会需要。因此,语言传播的创作活动就是以社会需要引导、规范、提升个体心理欲求的过程。在这一过程中,任何求得个人名利的杂念都会成为取得正确创作状态的障碍

①张颂著:《播音语言规范化三题》,《语言传播文论》,177页,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1999年版。

创作主体要取得“非说不可”的感觉和状态,就必须通过对创作依据的“深入理解”、“具体感受”而“形之于声”,最终要“及于受众”。而语言传播中创作主体创作状态的结果是“我就在”的感觉的取得——讲述事件时,我就是事件的亲历者;介绍人物的时候,我就是他的知心朋友或者见证人。这时候,创作主体身临其境、触景生情,向受众倾诉他的所见、所闻、所感、所想、所悟、所得。而创作主体只有对他所要说的人、事、理、物、景、情具有发自内心的关注和关心,从而产生一种“我特别想把它告诉你、传递给你”的不可遏止的创作的冲动,才能够做到身临其境,感人所欲感、发人所欲发。而这种对人以及与人紧密关联的事、物、情、景的发自内心关注和关心正是人文关怀的基点。

在创作主体与创作依据这对矛盾对立统一体中,创作主体是矛盾的主要方面,因此,这一对矛盾的彻底解决要以创作主体对自身内部矛盾的解决为前提。

二、在创作主体的内部矛盾中探寻语言传播的本质

创作主体通过对创作依据“我就在”的深度介入,而获得“非说不可”的冲动和愿望。而要实现这种介入,创作主体必须调动全身所有的感觉器官,用心灵的手去抚摸创作依据中的每一个角落,用自己的心灵去碰撞创作依据中人物的心灵,用“我”的思维的金线串起创作依据中的思想的珍珠,把“我”的情感激流汇入创作依据的大潮从而掀起惊涛骇浪!每一次创作都是一次灵魂的洗礼,每一次传播都是一次形与神的检阅。在这每一次介入中,都包含着创作主体自身的心灵与呈现、内省与外放、内语言与外语言的矛盾以及感觉的丰富与单一、敏锐与钝滞、细腻与粗疏的矛盾。而解决这些矛盾的钥匙就是创作主体语言功力的发掘、训练、涵养、强化、发出。语言功力是创作主体对语言的接收、判别、存贮以及发出、调控、驾驭的能力,它包括观察力、理解力、思辨力、感受力、判断力、表达力、感染力、调控力、回馈力等。

语言功力集中地表现于创作主体获得语感和语感通悟的过程之中。“语感,简单说是语言的感受,……是对语言刺激的‘感之于外,受之于心’,是对语言运用的‘情动于衷,声形于外’。”①而“语感通悟是一种通感中的悟性,表现为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由于在某一种样式、某一种样态中的深刻感悟,使语言中的悟性得以生发、飞跃,使之对相关的样式、相近样态产生通感,并以这悟性为轴心,辐射到更多的样式、更多的样态中去,并使语感通悟升华,染上个人审美特色,带出个性发展的光环。”②而对于语感的呵护、涵养,对于语感通悟的“暖之以日月”,是人的全面发展在语言中的表现。人的全面发展既包括物质与精神的协调,又包括感觉、知觉与理性的融合,并共同向悟性生发。

①张颂:《播音语言通论——危机与对策》,141页,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1994年版。

②张颂:《播音语言通论——危机与对策》,第142页,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1994年版。

而这些是“人之为人”的丰富规定性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是“同‘人’一起成长的,同‘人’一样成型的”①。

语感的关键是要丰富、精密。语感通悟的妙处在于融会与升腾。语感的形成与先天因素有关,但更重要的是在一定天赋基础上的后天的不断磨砺与点滴积累——朝阳落照、雾霭流岚、险峰大川会令你激动;清晨草叶上滚动的露珠所折射出的七彩光辉会直射入你的心扉;贫困山区失学儿童那一双双渴望的大眼睛会时时牵动着你的魂魄;一'座座拔地而起的建筑和每天都在延伸的高速公路会让你豪情万丈所有这些牵动、触动、感动、激动都可以作为创作主体鲜活生命律动的一个个音符,在创作目的的指挥下,在创作依据的琴键上,奏出最动人的生命乐章!而语感通悟的形成则需要创作主体在达到一定的生命境界之后,在“我”与天地万物圆融无碍,感受、思维、情感、语言全都融为一体的基础上所形成的一种在语言中对存在的融会贯通的创作境界和人生境界。而这些则是创作主体作为“人”的规定的丰富性在语言中的充分展开。

当然创作主体创作活动的成功与否还要看创作活动是否影响了受众——接受主体。因此,我们还要进一步到创作主体与接受主体的矛盾中去探寻语言传播的本质。

三、在创作主体与接受主体的矛盾中探寻语言传播的本质

①张颂:《播音语言通论——危机与对策》,第145页,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1994年版。

创作主体(在大众传播过程中也是传播主体)是语言传播的发端和起点,而接受主体是语言传播的终端和指归。在传播过程中,受众不是完全被动地接受,他要主动选择,产生共鸣,给予反馈,传播主体根据这些反馈再对语言传播活动进行利于受众接受的调整。因此,我们把受众称为接受主体。而语言传播的根本特点之一就是“心里想着受众,一切为了受众”,而让受众“乐于接受”一直是新中国语言传播活动的传统。在传播过程中,解决好传播主体与接受主体的矛盾,将直接影响传播过程能否顺利完成。

语言传播的功能是“信息共享”、“认知共识”和“愉悦共鸣”,即为受众提供信息,使受众明理解惑,趋向至美之境,为社会的发展提供智力支持和精神保障。从传播主体与接受主体的关系来看,传播主体的根本任务就是要尊重人、服务人、引导人、感染人、鼓舞人、关心人。而这是人文关怀的基本内容。

在语言传播的具体创作过程中,创作主体对接受主体的设定直接关系到其思想感情能否真正运动起来,以及思想感情的运动程度。创作主体对接受主体的设定关键是要做到“目中无人,心中有人”。传播主体在传播过程中一定要考虑到接受主体的切实的需要,照顾到他们具体而细微的心理变化,设想他们对自己所说内容将会做出的反应、产生的响应,以激发起传播主体进一步说下去的强烈愿望。有的节目现场有观众,或者有热线电话,受众会对传播主体所讲的内容做出相应的反应,这有利于激发传播主体的播讲愿望,但此时传播者尤其不能忘记你是在通过现场或“在场的”的受众向更多“不在场”的受众进行传播。这时候,虽然目中有人,更要“心中有人”。

创作主体心中的人是一定年龄、从事一定职业、有一定收听收视需求、在一定的环境中进行收听收视的受众。创作主体要想他们所想、急他们所急、爱他们所爱、恨他们所恨、言他们所欲言、抒他们胸中之情,真正与他们同呼吸、共命运,成为受众的“贴心人”。这样传播主体就能在“共享”、“共鸣”的愉悦传播中与受众达成“共识”,完成对“人之为人”的共同提升。因此,传播主体一定要抓住一切机会,创造机会深入生活,深入到受众当中去,与各个行业、各个群体的人做知心朋友,了解他们的生存状态,时刻关心他们的利益,分享他们的欢乐,体味、分担他们的苦恼,知道他们最需要什么精神食粮,甚至要了解他们不同人的不同心理、愿望、收听收看节目时心灵中细微的变化……那真诚交流中电光石火般的惊鸿一瞥、灵光突现,都会成为将来在语言传播创作过程中瞬时点燃思维、情感之火的灵感火花。惟有如此,传播主体才能做到与受众息息相通、心心相印、血脉相连、命运相关。也惟有如此,传播主体在传播过程中才能真正做到胸有成竹、有的放矢,无一字无依据,无一言无对象。

人民广播在深入群众、为受众服务、加强与受众交流方面有着优良的传统。梅益在《如何加强与听众的联系》一文中说:“各人民台,由于它从最初的一天起,就以其广播为人民服务,因此它就获得了人民的支持,并大大有利于它和听众的联系。经过一个时期的摸索之后,各人民台的工作方法终于有了改变,编辑和记者走出播音室,和群众的联系比较广泛。”①许许多多老一辈的播音员很自觉地经常深入工地、车间、矿山、田间地头,与工人、农民、解放军同吃、同住、同劳动,作为一名普通的劳动者融入到人民之中去,培养起了与受众的深厚感情。老一辈播音员的这些努力成果直接反映在他们的语言传播实践当中,他们的播音感情质朴、爱憎分明、入耳入心,准确地反映了那些时代的时代精神,鼓舞了人们为建设新中国而艰苦奋斗的战天斗地的豪情壮志。那影响深深地烙在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心中,也深深地嵌入了共和国走向独立与富强的历史足迹之中。深入受众与“甘为党和政府的喉舌”一样,造就了语言传播的人民性质。

①梅益:《如何加强与听众的联系》,《人民日报》副刊《新闻工作》,1950年第9期,转引自张颂著:《播音语言通论——危机与对策》,第32页,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1994年版。

深入受众,去了解他们的生存状况,体味他们生活中的酸甜苦辣,知晓他们的生存诉求,感受他们内心的细微变化,并以此强化传播主体的责任,激发创作主体为受众服务的强烈愿望,进而为他们提供尽可能高质量的信息、服务、娱乐,激励他们在现实生活的道路上,通过自己的艰苦努力,实实在在地提高生活质量。这是解决传播主体与接受主体矛盾的根本途径,也是人文关怀的基本内容。

广播电视的语言传播,以播音员、节目主持人为创作主体,把完整的节目奉献给受众——接受主体。但是,语言传播是广播电视传播的最后一个环节,语言传播的顺利实现还有赖于创作主体解决好与编、采、制作等创作群体的其它诸环节之间的关系。

四、在创作主体与创作群体及传播系统的矛盾中

探寻语言传播的本质

广播电视传播系统包括管理系统、业务系统、社会系统三大子系统。而业务系统是这个大系统的核心①。语言传播是业务系统中的重要一环,它和采访、编辑、制作、传输共同构成业务系统的五个环节。这五个环节组成了节目(或栏目)的创作群体。语言传播的创作主体必须深刻领会节目的主旨,了解节目的风格,在制作节目的过程中认真执行编导的意图(当然有不同意见可以讨论,那也是为了更好地实现传播目的,但在达成一致之后,一定要认真贯彻节目的方针)。创作主体在创作过程中要谦虚谨慎,与灯光、音响、美工、画妆、摄像、录音、制作、导演等部门和人员(即群体成员)精诚合作,形成一股合力,为尽可能完美地实现传播目的而共同努力。

①参见张颂著:《播音语言通论——危机与对策》,83页,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1994年版。

而语言传播也是广播电视管理体系中的一个重要环节。语言传播的创作主体要服从统一管理,时时严格要求自己,绝不能有丝毫的松懈和自我膨胀,把自己作为整个传播系统中的一个不断吐故纳新的元素,作为传播系统这部大机器上的一个牢固的“齿轮”,或一颗永不松动的“螺丝钉”,全心全意、勤勤恳恳、踏踏实实、永不疲倦地坚守自己的岗位

社会系统是语言传播的源泉和归宿。语言传播在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系统中分属文化系统。在先进文化的建设中,广播电视传播,尤其是其语言传播处在先进文化建设的最前沿。语言传播的创作主体必须深深植根于中华民族优秀传统文化的土壤中,立足于改革开放和现代化建设的伟大实践,汲取世界先进文化的精华,融会中西、贯通古今,制作出精良、精致的精神产品,丰富广大人民群众的精神生活,增强人们的精神力量,为经济建设提供智力支持,为政治文明建设提供精神保障,汇聚全民族的力量,戮力同心,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鼓与呼!

在与创作群体的倾力合作中,在与广播电视传播系统的各个分系统的整合中,在与社会大系统的融通互动中,语言传播创作主体的人文精神得以充实和实现。而向社会提供高品质的精神产品,既是创作主体的职责,更是语言传播创作主体人文关怀的较高层次的体现。

以上,我们抓住语言传播中矛盾的主要方面——创作主体,分析了语言传播创作活动的主要矛盾——创作主体与创作依据的矛盾,并以这对矛盾为核心,剖析了创作主体的内部矛盾、创作主体与接受主体的矛盾、创作主体与创作群体及社会系统的矛盾。创作主体是整个矛盾系统的核心,要解决这些矛盾,完成有声语言创作,达到语言传播的目的,创作主体对于时代的、主流的、精华的人文精神的选择、汲取并用它们去关怀受众(即在语言传播中实施人文关怀)是解决这一系列矛盾的关键。因此,我们说,语言传播的本质是创作主体人文精神的体现,是创作主体人文关怀的展现。而广播电视语言传播的独特性就在于是有声语言传播,所以我们认为语言传播的本质就是人文精神的音声化。

在人文精神的音声化中,“人”是核心。在语言传播过程中,“人文精神”与“音声化”是水乳交融、浑然一体、不可分开的。我们在这里把“音声化”单拿出来谈,一方面是为了论述的方便,另一方面也是由广播电视语言传播的特点所决定的,因为广播电视的语言传播是有声语言(包括副语言)创作主体“出声露面”,以有声语言为主干或主线,驾驭节目进程的活动。

音声化,首先是声音的问题。美好的情感、细腻的感受、真挚的关怀,如果仅仅停留在心中,而不能外化为有声语言的表达,也只能是语言传播本质实现的一种可能而已,纵然主体的“素质”再高,“文化”再深,“思想”再精,也只能是一种美好的愿望。

“声”和“音”是不同的。“声”的范围要比“音”宽泛得多,自然界万籁皆有声,风声雨声、雷声涛声等,动物也有声,虎啸猿啼,莺歌燕语等。语言的声音不同自然界的声音,它是人的声音,不同于器物的声音,“故知器写人声,声非学器者也”①。而人的语言声音特殊性在于“凡音之起,由人心生也。人心之动,物使之然也。感于物而动,故形之于声。声相应,故生变,变成方,谓之音;比音而乐之,及干戚、羽旄,谓之乐。”②在同一文中,接着又说:“凡音者,生人心者也。情动于中,故形之于声。声成文,谓之音。”《礼记》中所说“音”与因此“音”是语言传播人文精神由内到外、由隐向显、由里及表、由星星之火到燎原烈火转变的一个基础、前提。舍此,就谈不上语言传播中的人文精神。

①刘勰著:《文心雕龙声律》。

②《礼记乐记》,陈襄民等编:《五经四书全译》,第1483页,中州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

人文精神的音声化,首先要求语音准确、规范。“凡切韵之动,势若转圜;讹音之作,甚于枘方。”②用韵讲究使用标准音,作为人文精神体现的有声语言必须是标准的普通话。在我国,作为一名播音专业人员,他的普通话等级要达到一级,这已经成为一个行业规范。方言当然也可以体现人文精神,但它所影响的范围毕竟是有限的,不如标准的普通话所体现出的人文精神能覆盖全国。

作为人文精神音声化的声音还要清晰流畅。汉语言简意赅、辞约义丰,与形态语言相比,汉语的音节比较少,每一个音节所负载的信息量很大,这本身就要求每个音节都要有较高的清晰度。而广播电视的电子传播方式也要求播音专业人员在发音过程中要减少噪音,相对于日常的谈话状态而言,必须要提高每个音节的发音清晰度。而另一方面,有声语言又不能因此而出现“蹦字”,语流又不能出现“磊块”,字音既要清晰又要流畅,如潺潺流水,跌岩起伏,蜿蜒向前,流入受众的心田。

①刘勰:《文心雕龙声律》。

②刘勰:《文心雕龙声律》。

这样的声音还要圆润集中。声音圆润就是要润泽,共鸣丰富,吐字要颗颗饱满,玉润珠圆,最好不要干瘪、嘶哑、暗淡。声音集中是要声挂前腭,声音不散,字音不扁。

这样的声音还要坚实持久。声音自始至终都能保持洪亮响亮、圆润结实,不能忽明忽暗、忽宽忽窄。

这样的声音还要有弹性,富于变化。一般来说,语言传播中,男声要刚健有力、洪亮结实,女声要亲切柔美、富于磁性。如果男声女气,女声男性化最好还是不要出现在语言传播中。但以上只是就总体而言,在语言传播的实践中,不论是男声还是女声,都要有弹性。“过刚则直,过柔则靡”,一味地刚会显得呆板,一味地柔则会萎靡不振。这就要求在声音本身的基础上,能够做到刚中有柔,柔中带刚,刚柔并济。当然,声音的弹性不仅表现在刚柔上面,还表现在虚实相生、明暗相间、疾徐相进、抑扬相长、轻重相融、高低相依的分寸把握上。

语言传播就是要传情达意。语言传播中作为人文精神音声化的声音是反映传播主体对创作依据充满感情对接受主体充满关怀的声音,是“暖声”。“暖声”负载着诚挚、平等、关爱的“意义”。只有这样的声音才会有感染力、吸引力,也才会打动人,达到传播的效果。而平淡、冷漠的声音,不论它显得多么“平民化”,也不会使人感兴趣,更不会使人“愿意接受”。在语言传播中,“气者,音之帅也。情者,气之根也。”①只有情动于衷,气随情转,气催声动,声发于外的状态才是语言传播中的创作状态。语言传播创作状态的核心是“非说不可”的冲动与愿望。在这种状态下所发出的声音就是老一代的播音艺术家们所说的“暖声”。在这种状态下,语言神经是敏锐的,牵一发而全身联动;气息是集中而通畅的,运用自如;发音器官是紧张而灵动的,“腔圆壁坚”,咽壁和上颚、颧肌和双唇积极而紧张,舌头灵动有力,动作干净利索、不拖泥带水。总而言之,所有的发音器官和发音系统都处于“主动出击”的积极“求战”状态,招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

①张颂著:《朗读美学》,第92页,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2002年版。

人文精神是人生存状态和生存意识、生命理想的反映,语言传播必须要把创作(传播)主体的生存感受、人生况味、生命感悟、生命理想涵化、融会到有声语言中去。“音声化”绝不能被庸俗地理解为“声”与“音”的外化。人文精神音声化的声音是充满个人感悟的可拓展性空间的声音。只有这样的声音才能随着创作主体人生阅历的丰富而折射出更深、更细腻的生命感念。只有这样的声音才能让一个生命越来越接近其它生命,才容易和受众产生共鸣,才能更好地达到语言传播的效果。那一嗟一叹无不饱含着细腻感受,那一顿一挫无不折射着独特的人生境况,那一字一句无不积淀着创作主体生命体验。而这些都要在“语感”这个母体中孕育,在“语感通悟”这个平台中生发,在“及于受众”的过程中受到检验。语言传播中的语感,不仅是人们受到语言文字刺激后的综合感受,还包括创作主体对传播环境的适应感、对节目现场气氛调控的感受、被创作依据所激发出的独特的人生感念等等。语感包括“听”和“说”两方面的感受。“听”的语感是指创作主体对信息进行“接收”、“判别”、“储存”时的综合感受。而“说”的语感是创作主体对创作内容的“发出”、“深化”、“驾驭”过程的综合感受。电光石火的瞬间灵感火花也可能会成为照亮语感天空的熊熊大火,燃烧起创作主体的激情火焰,创作主体在一个称呼、一个句首、一个意象中得到的心灵触动也可能成为化解创作状态坚冰的春日煦阳。而在语感通悟的悟性升腾中,这些灵感的水滴会凝聚为三月春雨,播撒在创作主体的心田,催生出姹紫嫣红的有声语言的百花园。

人文精神音声化的声音是美的声音。醇厚坚实、甜美清亮没有上限,沙、嘶、哑、干、涩、瘪是其下限。越是美的声音就越能入于耳、达于心。

人文精神音声化的声音是富有表现力的声音。只有这样的声音才能把创作主体的生命感念、人生况味、生存关怀外化,才能真正及于受众,也才能感染人。

语言传播人文精神的“音声化”当然不仅仅是“声”与“音”的问题,“‘音声化’是指人的声音,显然还要具有语音的系统性、词汇的序列性和语法的规则性这三大要素。”①“音声化”是在语法、句法规则许可的范围内进行的,要严格遵循语法、句法规则的要求。“音声化”涵化着词语的感受,创作主体要把抽象的文字变成鲜活的、元气淋漓的、可感的世间生命,要把内语言的语词片段和浓缩的意象串联、扩展、丰富、外化为生动的有声语言。“音声化”更是创作主体对自身思维的整合,是其思维的活力、思想的生命力通过有声语言的张扬。“音声化”更意味着创作主体对优美修辞的合理运用,创作主体根据有声语言创作的具体情况,选择恰当的修辞格,以更加准确、鲜明、生动地表情达意、言志传神,而绝不卖弄文采、玩弄文字游戏。“音声化”也体现为创作主体语言风格的生成与完善,每个创作主体的独特文化修养、人生阅历、生活经验、价值理想、审美趣味、生命感念都化为独特的理解、独特的感受、独特的表达,闪耀着创作主体独特的人文精神的光辉。

①张颂著:《关于语言本质的思考》,《语言传播文论(续集)》,第21页,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2002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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