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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言的本质

时间:2022-04-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一节 语言的本质一、语言是社会现象从社会功能的角度来看,语言本质是社会性的,它是一种特殊的社会现象,既不属于上层建筑,又不属于经济基础,而是作为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和不可缺少的思维工具来为全社会服务的。我国古代的鲜卑语,南北朝时候说这种语言的鲜卑人还曾一度统治过中国的北部。民族同化,鲜卑语少有人用,也停止了发展。鲜卑语随着这一民族的消亡而消亡了。

第一节 语言的本质

一、语言是社会现象

从社会功能的角度来看,语言本质是社会性的,它是一种特殊的社会现象,既不属于上层建筑,又不属于经济基础,而是作为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和不可缺少的思维工具来为全社会服务的。

语言是社会现象,首先是由语言和社会的依存关系所决定的。一方面,语言依存于社会,人类社会出现以前还没有语言存在,语言是人类社会的产物。语言起源历史说明,语言是在人类发展过程中为满足社会的交际需要而产生的。远古时代生产力极其低下、个人的抵抗能力弱,为了生存和发展,人类祖先自然地选择了集体活动的方式,共同与自然界作斗争,以获取生活资料。在集体劳动的过程中他们首先解放了双手,学会了直立行走,从而完成了从猿转变到人这一具有决定性意义的一步。狩猎活动促进了人类祖先大脑机制的发展,改造了他们的发音器官,日益增长的社会交际的需要也使他们到了非说不可的地步了,于是,经过社会约定俗成,就有了能代表某种特定的含义去表达一定的思想的音符。语言产生了,人也终于成为社会的人。语言不仅随着社会的产生而产生,而且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发展。从甲骨文时期到现在,汉语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如果没有三千多年来中国社会各方面的发展,汉语的发展是不可能的。同样,语言也将随着社会的消亡而消亡。我国古代的鲜卑语,南北朝时候说这种语言的鲜卑人还曾一度统治过中国的北部。后来,鲜卑族渐渐地与汉族同化,以至于消失了。民族同化,鲜卑语少有人用,也停止了发展。鲜卑语随着这一民族的消亡而消亡了。可见,语言依赖社会而存在,社会之外,无所谓语言。另一方面,社会也离不开语言。语言是人类区别于其他动物的一个重要标志。有了语言,人类的祖先——类人猿才最后变成了人。语言是组成人类社会,并且成为推动社会向前发展的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历史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类社会,即使是最落后的社会能够没有自己的语言。人们的思维必须借助于语言才能得到发展,人们的社会实践活动需要语言来协调,人们积累的社会经验和生产知识必须依靠语言来巩固、发展,并相互交流,世代相传。社会一旦失去了语言,就会停止生产,走向崩溃,就会无法作为社会而存在下去。

语言虽然是社会现象,但与其他的社会现象不同,语言还有其自然属性的一面,这表现在语言的物质外壳是声音。声音是物体振动发出来的一种自然现象,语言以人的发音器官发出来的声音作为其存在的物质形式,从一开始就带有社会的色彩,因为并非人发出的任何声音都是语音,哪些声音作为语音是社会集体所决定的。属于自然现象的声音一旦由社会约定俗成作为语音的材料,便具有社会属性。所以说,语言虽然具有自然属性,但它还是属于社会现象之列。语言不是自然现象,也不是个人现象。表面上看,语言表现为具体的人说的话、写的文章,而且在表达思想的时候,每个人的话语都有自己独特的风格,其实这些只不过是个人对语言的具体运用。语言实践与语言系统本身不是同一个概念,尽管语言的社会性并不否认语言的个人特点,但这并不足以说明语言是个人现象。如果语言是个人现象,那么有多少人就该有多少种语言,这种推论显然是荒谬的。世界上确实存在着多种多样的语言,那都是不同的社会集体各自约定俗成的结果。我们强调语言的社会性,认为语言是全社会成员共同创造的产物,语言的发展是全社会成员共同努力的结果,同时又承认个人在语言发展中的作用。语言中一种新的变异或创新在得到社会公认而普遍使用之前,总是先出现在少数人的语言实践中,这种变异或创新如果既符合语言发展的规律,又适应社会的需要,就会很快地为社会所接受,成为整个语言系统中的一个新要素。古今中外有许多著名的文学家、政治学家对语言的发展都作出过较大的贡献。如普希金被公认是现代俄罗斯文学语言的奠基人,但丁、薄伽丘等文豪的作品促进了意大利共同语在多斯岗方言基础上的形成,鲁迅、巴金等人以及我国其他现代优秀作家的著作被当做现代汉语的语法规范。这些语言大师们个人是不能创造一个民族的语言的,他们只不过是把人民群众中的语言财富发掘出来,经过加工和整理,成为规范的语言材料,为社会广泛使用和接受,从而推动了语言的发展。

在人类社会中,社会现象一般不是属于上层建筑就是属于经济基础。经济基础是社会发展的一定阶段上的社会经济制度,是人们的生产关系的总和。上层建筑是社会的政治、法律、宗教、艺术、哲学观点,以及和这些观点相适应的政治、法律等机构。有什么样的基础就有什么样的上层建筑,它们总是为一定的阶级服务。语言有自己的特点,它与经济制度、生产关系毫无共同之处。它也不属于在某一经济基础上产生的,并为一定阶级服务的上层建筑。语言是社会全体成员共同的财富,它一视同仁地为不同的基础、不同的阶层服务。基础改变了,语言却可以基本不变。由于语言有自己的社会职能和特定的结构系统,尽管都是为社会服务,语言的生命却比任何一个基础及其上层建筑的生命都要长久得多。因此,语言是既非经济基础又非上层建筑的一种特殊的社会现象。

语言作为社会现象所以特殊就在于它是以交际工具和思维工具的身份来替社会服务的。列宁曾经指出,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这一论断概括了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1)语言是交际工具。(2)语言是人类所特有的交际工具,具有全民性的特点。(3)在人类所有的交际工具中语言是最重要的交际工具。语言的产生是由于集体劳动过程中社会交际的迫切需要,从它产生的时候起,就一直是作为交际的工具、作为社会成员间交流思想的工具服务于社会。交际功能是语言最基本的社会功能。现代科学研究表明,动物之间也有交际行为,也有交际工具,只是它们的交际工具同人的交际工具——语言有着本质的不同。动物,甚至高度发展的动物,彼此要传达的东西很少,不用音节分明的语言就可以互相传达出来。而且,它们用来传递信息的声音、动作是先天的、本能的,所表达的内容也极为有限,除了表达情绪和表示一些具体事物外,谈不上有什么思想交流。动物没有语言,语言是人类所特有的,为社会统一使用的交际工具。语言是全民的财富,社会中所有的人不管他处于什么阶级地位都需要利用语言与他人交往,利用语言进行思维来认识世界,个人无权改变全民语言的结构系统,创立所谓的阶级的语言。语言一旦不为全民共有,整个社会的交际就无法进行。语言是许多时代的产物,在阶级社会出现以前,它不可能有阶级性,在阶级社会里,同样没有阶级的语言。语言没有阶级性并不是说阶级(层)对语言没有影响,为了表达本阶级(层)的思想意识和维护本阶级的利益,各个阶级(层)总是把自己的特殊词语强加到语言中去,形成专门用于本阶级(层)内部的习惯用语。这些阶级(层)习惯语为数很少,只限于一些词语,不涉及语法结构,而且它们常常是选用全民语言的语音形式和通用词汇构成的,只不过是赋予了特定的意义来表现阶级的思想意识罢了,对全民语言系统没有根本的改变。阶级的语言不存在,语言永远是全民的交际工具。人类的交际工具不只是语言,旗语、电报代码、手势、身态等都可以在某种范围内作为人们的交际工具。旗语、电报代码等只适用于某些特殊领域,而且它们大多是在语言和文字的基础上产生的,使用的范围相当狭窄,它们只是作为语言的代用品起辅助性的作用,根本无法同语言相比。语言服务的领域要广阔得多,生产领域、经济关系领域、政治领域、文化领域以及人们的社会生活、日常起居无所不包。在交际过程中它不仅能交流思想,还可以传达彼此的情感。虽然人们的手势、身态等各种伴随动作也能传达情感,甚至还可以脱离语言独立地完成某些交际任务,但它们毕竟是非语言的交际工具,所表达的意义非常有限。至于聋哑人的手指语,那是为了帮助失去说话、听读能力的聋哑人进行交际,人们按照正常人的语言设计的一套特殊的语言。手指语的交际功能完全是语言赋予的。在所有的交际工具中,只有语言才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

用语言进行交际,包括两个方面:一方面说话人运用语言这个工具来表达自己的思想;另一方面听话人通过同样的工具来理解对方所表达的思想。当然,双方也通过语言来传达彼此的感情,但是运用语言进行交际的主要内容是交流思想。因此,语言不仅是交际工具,它还是人类必不可少的思维工具。思维是人脑的一种机能,是人脑反映客观世界的过程。思维活动的成果就是我们常说的思想。同语言一样,思维只存在于人类社会中。它也是社会的产物,随着社会的产生而产生,并随着社会的发展而发展。离开社会,无所谓语言;没有语言,思维活动无法进行。社会、语言、思维同时产生,互相依存,任何将它们割裂开来的想法都是错误的。思维分为形象思维和抽象思维两种。形象思维是通过具体形象直观地反映客观世界的过程。这种思维人和动物都有。我们所说的主要是抽象思维,即运用概念、判断和推理间接地、概括地反映客观世界的过程。这种对客观世界的理性认识动物不具备,它只为人类所独有。精神活动必须用物质的东西作手段,思维必须借助语言才能进行。一个会说话的正常人总是在语言材料的基础上进行思维的,交谈的时候如此,沉思默想的时候也是如此,只是后者话在心里“说”,没有发出声音罢了。语言是思想的直接现实,是认识成果的储存所。任何思想只有在语言的术语和词句的基础上才能产生和存在,脱离语言的赤裸裸的思想无处生存。在实际生活中人们会遇到“口不从心”,“词不达意”的情况,这主要是因为表达者语言素养差,不善于表达;或者是因为表达者对客观事物的认识尚未明晰,思想本身模糊不清,难以准确表述,我们不能就此说语言可以脱离思维而存在。聋哑人由于生理缺陷,不会说话,无法用正常人的语言进行思维,但是他们有健全的大脑,借助于人工的信号语言,他们不仅能感知世界,相互交际,还可以发展抽象思维,进行复杂的判断和推理。没有语言,聋哑人也无法发展自己的思维。

语言是思维的工具,人类思维的成果依靠语言的帮助得以巩固和发展;语言又是交际工具,这些成果依靠语言的帮助才能得到广泛的交流。这两方面相互统一,不可分离。不与思维相联系,就谈不到交流思想,当然也就无法担负起交际的任务;脱离了交际的需要,语言也无从产生,也就无所谓思维工具。由此可见,语言不仅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而且还是人类必不可少的思维工具。正是由于这种特殊的社会功用,语言同其他社会现象才有了本质的区别。它作为一种特殊的社会现象,以自己独特的方式,一视同仁地为社会所有成员服务。在语言面前,人人平等。

二、语言是符号系统

(一)语言的若干属性

语言的属性很多,较为重要的是符号性、系统性、生成性和民族性。

1.符号性

用甲事物代替乙事物,甲事物就是乙事物的符号。符号具有约定性和任意性两个重要的特点。所谓约定性,是指用什么样的事物代替什么样的事物,是由使用者共同约定的;所谓任意性,是指符号与其所代表的事物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语言也是一种符号。就本质上来说是任意的,是由各语言社团约定的。

2.系统性

语言的系统性首先表现在它的层级性上。语言由语音、语义、语汇、语法等子系统构成,每个子系统又由更小的系统构成,如语音系统就可以分为音段系统和超音段系统,音段系统又可以分为元音系统和辅音系统等。这样就使语言形成了不同的层级。语言的系统性不仅体现在它的层级性上,而且也体现在任何语言单位都处在组合关系和聚和关系经纬起来的系统。语言符号看起来零零散散,好像是一堆乱糟糟的材料,但实际上它们相互间存在着规律性的联系,组成一个严密的系统。可以从两方面来认识这种系统:一是组成规则,二是运转规则。语言系统的组成规则主要表现为结构的层次性,就是说,语言是一种分层的装置,可以从低到高、或者从下到上分出若干个层次,使音、义以及由音义相结合而组成的符号“各就各位”,各得其所,但每一种现象又不是孤立的,相互之间处于一种互相依存、彼此制约的关系之中,形成一个严密的系统。我们可以从下到上去观察语言系统的结构层次。

3.生成性

语言是有限的语言单位及其规则构成的有限集合。人们可以利用这些有限的单位和规则造出无限的句子。生成性是语言有别于任何动物“语言”的性质,也是语言之所以能成为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的奥妙所在。

4.民族性

语言具有民族性。不同的语言,在语音、语义、语汇、语法等各子系统中,都有自己的特色。语言的民族性,是各语言社团长期形成的文化习惯、社会生活方式、思维惯性和审美情趣等在语言中的积淀,反映着一个民族的深层精神世界。正因如此,一个民族的语言,就往往成为这个民族的标志和形象。

语言是社会全体成员共同使用的交际工具,说话是使用这种交际工具的行为,说出来的话语则是使用这种交际工具所产生的结果。无论有多少人说话,说多少话,他都在这个特定的语言范围之内,都是这种特定的语言的运用结果。所以系统论有一个观点,叫做整体大于局部之和。对一种语言来说,古今中外人们运用过的所有句子,仍然是语言中句子总数的一小部分,因为句子的数量是无限多的,无穷多的。这就像下棋一样,尽管每个棋手的风格、路数不一样,但他行棋绝对不能违反有关规则;否则,双方各下各的,那就乱了套了。

(二)语言与说话

语言和说话的关系究竟应该怎样表述呢?首先,我们可以借助哲学上的观点来认识。哲学认识世界,认为世界上的事物之间有多种多样的关系,如对立统一关系、绝对相对关系、运动静止关系、一般特殊关系等。语言和说话其实就是一般和特殊的关系。

一般的事物反映同类事物的共同特征,一般的事物实际上是不存在的,而是通过千千万万的特殊事物、个别事物反映出来的,一般是对特殊的概括,特殊是对一般的反映。语言就是一般的事物,说话就是特殊的、个别的事物。语言在哪里呢?我们既看不见,又摸不着,尽管它实际上就在我们身边。语言就是通过说话反映出它的存在的。就人类语言而言,语言就存在于汉语、英语、俄语、法语等具体语言之中,没有这些特殊的个别的语言,语言也就不存在。就一种语言而言,语言就存在于无数的说话行为之中,比如汉语,在哪里呢?在我们口头上,在你的说话之中,在我的说话之中,在他的说话之中。离开了说话,语言也就不存在了,或者成为死的语言了。

属于语言的一切都是概括的、一般的,反映共性的东西,属于说话的一切都是具体的、个别的、特殊的。因为说话总是和具体的环境密切地联系在一起的,话语中的任何词语反映的任何概念,都是具体有所指的。例如“马、人、书、树、笔”等,这些东西好像很具体,其实是非常抽象的,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把它拿出来,它们都以具体的形式存在着。以马为例,在具体的话语中,只能是“白马、大马、小马、母马、黑马、骡马……”这样的具体形态存在,不可能在话语中是个抽象的、空洞的马。即使是在语法学的抽象的例句中,虽然我们不能肯定句子中的马的形态,但仍然可以肯定它绝对不会是抽象的马。比如“来客人了”中的客人,可以是任何一个客人,“买了一本书”中的书,可以是任何一本书。

总之,单纯的语言是不存在的,总是以这样或那样的个体形式存在着,通过许许多多的个体形式表现出来,通过你我他的说话表现出来。因此,语言是抽象的,说话是具体的,抽象的一般的语言寓于个体之中。英国语言学家帕尔默说:“语言只能从人们的言语行为中去观察”。

所以语言和说话是一般和特殊的关系、一般和个别的关系。当然,这里的说话,包括口头形式的口语和通过文字形式的书面语,说话的这两种形式也是语言的两种具体表现形式。我们使用语言,或者使用口语,或者使用书面语,不会再有第三种形式。

第二,语言是一套规则系统,说话时对规则的具体运用,所说的话是根据规则系统的要求使用组织材料的结果。语言的规则是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而发展起来的,是社会全体成员在使用语言的过程中逐步完善并共同遵守的。每个人运用语言,想说什么可以说是自由的,但选择材料和结构规则是不自由的,必须服从已有的规则,不能破坏规则。比如“爸爸看报”,汉语是主语加动词加宾语,大家都这样说,比照这个格式造出的句子就符合汉语的规则,反之就是病句或听着让人别扭的话语,如“报看爸爸”、“报爸爸看”。

第三,语言是社会的,说话是个人的。语言是社会约定俗成的,而说话则是个人行为。语言好像是为社会全体成员设立的免费的材料仓库,规则、材料,全在其中,谁都可以去拿来使用,可以自由组合。选用什么材料,使用什么规则,那完全是你的自由。

第四,说话推动语言的发展。说话不断为语言提供新鲜的材料,充实语言,促进语言的发展。说话可以说是语言发展的直接动力,没有说话,没有社会全体成员对语言的运用,语言也不可能自行发展起来。所以,语言是材料库,而说话则是材料库的最重要的补给手段。比如个人使用的话语,可能是临时的、偶尔的,但为社会大众接受了,大家都这样使用,就变成了社会的了。如汉语中的“推敲”一词,是从唐代诗人贾岛斟酌诗句“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的典故演化来的,我们常见中药铺上的匾额“云深处”、“此山中”等,表示这是中药房,也是贾岛的诗歌演化来的:“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英国文学家萨士比亚戏剧中的许多词语,如今都成了英语中的成语。所以,语言就是在这样成千上万的人的说话运用中逐渐地发生变化的。

同样的语言,也就是说,同样的工具,为什么说话却是这样的千差万别呢。这主要是说话者个人风格影响所致。语言是工具,说话是运用工具的行为,那么说话人就可以根据实际需要灵活运用工具组成话语,表达自己的思想。就像教材上所举打字盘的例子,打字盘提供的字库都是一样的,但不同的人运用,产生的结果完全不同。又比如下象棋,同样的棋子,同样的规则,不同的人下棋有不同的棋风,不同的路数,当然也有不同的结局。

说话之所以不同,主要有以下一些方面的原因:一是说话的环境,二是说话的规则运用(多种规则供选用),三是说话的材料(多种材料选择,如同义词),四是创新活用(如倒装、变位等,很少不折不扣地遵循规则的,人们有一种求新求异的心理,这是促进社会发展的动力,也是促进语言发展的动力和直接的原因)。语言存在于人们的交际中,也存在于文献作品中。

(三)语言的符号性

语言是人类最重要的交际工具,是人与人相互联系和沟通的桥梁和纽带。那么语言在人类社会中为什么能发挥交际作用,又是怎样来发挥这种联系工具的作用的呢?现实生活中,我们需要什么,我们要别人拿点什么,并不需要把那个事物搬出来比划解释,而是用语言表达就可以了。语言的这个功能是怎样实现的呢?语言为什么能成为现实事物的代用品呢?我们这里先得要弄清楚什么是符号。

用A事物代替B事物,A事物就是B事物的符号。符号,甲能代表乙或指称乙,甲就有条件成为乙的符号。所谓符号,就是指代某种事物的标记、记号,它是由一个社会的全体成员共同约定用来表示某种意义的标记和记号。这种记号代表什么意义是社会全体成员都知道的,都认可的。现实生活中,用一个事物做另一个事物意义的标记的情况比比皆是。比如用红绿灯代表停止和行进,红灯是停止的符号,绿灯是行进的符号。古代人打仗,击鼓表示前进进攻,鸣金(敲锣)表示退却收兵;敌人来了,在烽火台上放火发出信号。现代军营还用号声表示起床、休息等意义。交通警察用手势还可以表示各种意义。符号具有任意性和约定性,约定性也可以说是强制性。

符号是用作传递信息的,符号本身是一种代替的关系,用一定的可以感知的东西代替另一种东西或一定的思想。上面我们所举的各种符号,它们的共同作用是代替现实现象,是现实现象的替代品。这些符号,有的是视觉可以感受到的,是视觉符号,如灯光、火光;有的是听觉可以感受到的,是听觉符号,如锣声鼓声号声。

符号是怎样代替现实现象的呢?它是怎样构成的呢?这需要我们进一步认识。

符号代替现实现象,有两个方面,一个是代替者,一个是被代替者。例如马路上的红灯是代替者,“禁止通行”是被代替者。这种替代和被替代的关系,也就是用什么符号表示什么事物,是一定的社会集团全体成员共同约定的。

符号构成的两个方面,语言学上通常用形式和意义来表述。形式是符号的外壳,是可以被人的感觉器官感知的,因而形式具有物质性。比如色彩、线条可以为视觉感知,音响可以为听觉感知,凹凸不平的物体可以为触觉感知等。意义是符号形式所代表的内容,也就是现实现象事物。

任何符号都包括形式和意义中两个方面的要素,二者互相依存,各以对方为存在条件,缺一不可。构成符号的色彩、线条或声响,是符号的外在形式,是我们感知符号的前提,一个符号没有特定的物质形式,就没有存在的物质基础,符号就被架空了,实际上就不可能存在,因为我们无法感知它的存在,比如我们上街购买了一件衣服,当别人询问我们购买了什么的时候,我们要告诉对方买了什么,但是这个意义不用声音、色彩、手势等外在的形式,别人就根本不知道我们到底表达了什么意思。符号的意义,只有借助符号形式,依附在一定的形式上,才能表现出来,为人们所感知。同时符号还要代表一定的意义,它才有存在的价值,如果一个符号没有任何内容和意义,那么它的存在也就失去了意义。试想,谁会去创造一个不代表任何事物现象的符号呢。比如黑板上答题,我们可以根据情况打钩或打叉,大家都明白表示对错,如果我们随意画几个线条,它不代表任何内容,这样的线条就没有存在的价值。或者说,我们什么也不画,只是心里明白对错,那么别人就无法感知,我们就无法把有关的信息传递给别人知道。

所以符号的形式和符号的内容是统一于一体的,各以对方为存在条件,世界上没有无内容的空洞形式,也没有不借助物质化的形式而能存在的内容。符号形式和意义二者相辅相成,密不可分,居于同等重要的地位。不能说形式比内容重要,也不能说内容比形式重要,二者都重要。

符号的最大特点是它的形式和意义的联系完全是社会成员约定俗成的,而不是它们之间有什么必然的、本质的联系,符号中一定的形式和一定的意义的结合完全是偶然的,由社会习惯决定的。司机开车遇见红灯就停,并非是红灯天生就是表示停止这一活动,司机也不是根据红灯色彩本身就能推导出停止的意义,而是掌握了由社会约定的红灯与停止意义的联系罢了。比如“书”,我们之所以叫它为书,而不叫它是别的什么,完全是一种十分偶然的选择,只是选择后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形式和意义就固定下来,在任何场合都用这个音表示这个意义罢了。而同样的意义内容,英语中用book表示,日语、俄语又用其他的语音形式表示,这就充分说明了符号的形式和意义的联系并非是必然的,本质性的。

符号和它所代表的事物之间的联系是由社会约定的,而不是相互之间存在着必然联系。所以莎士比亚借戏剧人物的口说出了这个道理:“玫瑰即使我们不叫它玫瑰,不也一样芬芳吗?”因为物的名称,对于物的内容来说,完全是外在的,不会因为形式的变化而改变了内容。同其他符号一样,语言符号的形式和意义的联系也是具有社会性的,是由一定的社会集团的全体成员约定俗成的。什么样的语音形式代表什么样的意义内容,是人类在长期的社会实践活动中共同约定的,比如照明用具,汉族人用deng表示,英国人用lamp表示;又如成本的著作,汉语用shu表示,英语用book表示。这里同样的内容,形式不同,就是因为不同的社会集团选择了不同的语音形式的缘故。

同理,上和下,生和死,好和坏,假如古人用的是完全与今天相反的语音形式,那么我们也只能这样说,汉语中“生”为什么要说sheng,“死”为什么要说si,这都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完全是社会集体全体成员共同约定并认可的。古代有个人走路渴了,便到一处山泉喝水,当他听说这处山泉名叫盗泉,就拒绝喝水,因为他怕这泉水玷污了他的名声,他就把名和实的关系混为一谈了。

符号形式和意义之间的这种关系,我国学者在两千年前就认识到了。荀子在他的论著《荀子·正名》中说:“名无固宜,约之以命,约定俗成谓之宜,异于约为之不宜。名无固实,约之以命实,约定俗成谓之实名。”约定俗成,换句话说,符号是具有社会性质的,因为符号的意义也好,符号的形式也好,意义和形式结合的方式也好,都是一定的社会集团赋予的。符号的社会性,这可以说是语言符号的本质。领会这一点,对于我们认识语言的特点、语言的规范等都有重要的意义。

正因为符号形式和内容的这种联系不是天生的,不是必然的,所以世界上才有多种多样的表示同样意义的符号,符号的形式和意义的联系是可以改变的,符号是可以发展变化的。

符号一般有视觉符号、听觉符号、触觉符号三种。任何符号都不是孤立存在的,而与其他符号相对地存在着。比如交通信号灯是以红灯、绿灯、黄灯构成的一个系统,如果只有一个红灯,就难以指挥车辆行驶。

语言就是一种符号系统,具有所有符号的一般特点,也有形式和意义两个方面。语言所以是一种符号,就是因为它能代表或指称现实现象。比方说,词就是一种能代表和指称某一种现实现象的符号,我们一听到“人”这个词就知道它指的是会说话、用两条腿走路、会制造生产工具进行劳动的动物。词是语言中最重要的一种符号,因而成为语言的基本结构单位,离开词,我们就无法造句,自然也就无法指称现实现象,表达我们想要表达的意思。符号的形成需要具备一定的条件,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在使用中要受一定规则的支配,装拆自如,可以重复使用。例如“火”字,它是汉语中的一个符号,可以和其他的符号组合,构成如火把、火锅、火花、战火、鬼火、灯火等词语,也可以从这些组配的构件上拆下来,再和其他的符号相组合,构成如烟火、烧火、火种等单位以及如“纸是包不住火的”、“火的发明是人类进步的标志”这样的句子。“火”就是汉语中一个装拆自如的符号,可以重复使用,并且所表示的意思也一样。符号的使用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

清代小说《镜花缘》中有个“小人国”,语言十分奇特,主要区别在词汇。“小人国”的居民使用的是一种反话。例如他们问你“苦不苦”,就是“甜不甜”。如果你觉得菜淡了,你必须说“咸了”。因此在这个国家里,你说话要十分小心。如果你买水果,你要是想要甜的、大的、好看的,就必须说:“请给我拿苦的、小的、难看的。”从语言学的角度看,这很正常,因为音义的结合具有任意性。另外,前南斯拉夫有一个民间故事:一个长工过年前讨要工钱。财主说:“你要想工钱,必须回答四个普通的问题”,他指着猫问民工:“这是什么?”,民工回答:“猫”。财主说:“不对,这叫清洁。”他又指着小楼问:“那是什么?”,自答“那叫崇高。”又指着水、火问各是什么,又自答:“善良和美丽。”一天晚上,长工抓住地主家的猫,点着尾巴,叫道:“‘清洁’带着‘美丽’蹿上了‘崇高’,快拿‘善良’把‘美丽’扑灭吧。”

赵高“指鹿为马”也充分说明语言符号的强制性。当然,民间故事是经过加工的文学作品,但在日常生活中,如中小学生的作文中,不少同学有时也会有意无意地违背语言的强制性,生造出一些词来:“高阔仓蓝,闪笑汉星,一只高白的玉鸟,凝瞰着神寂、冷阴的地袤”、“看到这骨立的哀场像,蕴埋在心层的怒火,像火浆油然愤发”、“一面火焰的烈旗,迎着斑斓的晨霞,浸带着中国人的豪爽、苦伤,飘飘跳起在天安门上方”等。

事物的征候与符号有联系也有区别。就征候与符号的区别来讲,前者是必然联系,后者则是任意约定的。日常生活中的体态语是不是一种符号?体态语也是一种符号,因为它也是任意的、约定的。

语言符号本身是由音、义的结合构成的。“音”是语言符号的物质表现形式,“义”是语言符号的内容,只有音和义相结合才能指称现实现象,构成语言的符号。例如“人”这个符号,rén是它的语音形式,“会说话、用两条腿走路、会制造和使用生产工具进行劳动”是和这个音结合在一起的意义,构成符号的内容。音与义是语言符号的两个“面”,彼此依存,犹如一张纸有正反两面,我们不能只要正面而不要反面,也不能只要反面而不要正面,任何人都不可能把纸张的正面和反面分开,割裂二者的关系。语言符号的音义关系与此一样,只有和特定意义相结合的声音才能叫做语音,由特定语音表达出来的意义才能成为交际所需要的语义。符号的意义是现实现象的反映,如果“人”不会制造和使用生产工具,那么“人”的意义中也就不会有这方面的内容。正确理解音、义、物之间的相互关系是掌握语言符号性质和特点的关键。词是语言的一种符号,人们就是用语言符号进行交际、认识现实的。

语言符号的形式和意义也是密不可分的统一体,一定的语音形式代表一定的意义内容,一定的意义内容一定要用一定的语音形式表达,二者是相辅相成的,互相依赖的。我们把语言中的句子切分成一个一个的单位,每一个部分也都是音义结合体。语音和意义的这种密切关系,有人作了一个生动形象的比喻:“语言好比一张纸,正面是语音,背面是语义,用剪刀剪也剪不开。”这个比方恰如其分地说明了形式和意义的关系。

语言虽然也是符号,但是又不同于一般符号。这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观察认识:

第一,语言符号是声音和意义的结合体,是说的和听的。语言符号的形式选择的是声音,即语音,而不是色彩、线条一类作为形式。人类之所以选择语音作为语言符号的外在形式,这主要是因为语音符号本身具有突出的优点:一方面,语音是人类发音器官发出来的声音,发音器官人人都有,随时可以使用,因此人们可以在任何地方使用语音形式表达意义内容,不需要任何附加设备,使用非常方便,简便。另一方面,语音的容量非常大,一种语言一般只有几十个音,就可以任意排列组合,表达思想;而且,用嘴说话还不影响手脚的活动,在劳动的过程中,有声的语言不会因为距离和光线而影响交际沟通。所以人类语言一开始就是有声语言,而不是无声的手势之类。

第二,一般符号的构成比较简单,而语言符号却是非常复杂的,可分不同的层级。语言符号可以说是人类创造的最为复杂的符号体系,符号单位最多,可以分为音位层和符号层,符号层又可分为语素、词、句子三层,每一层次都有相当数量的符号单位。而其他的符号则非常简单,例如,十字路口的红绿灯,只有红、绿、黄三种色彩的变化;军营的军号通过长短音的组合表示不同的意义,构成也很简单。

第三,一般符号由于构造简单,因而只能表达有限的内容,而且这种内容是简单而固定的,如红绿灯,其中的红灯表示禁止通行,绿灯表示可以通行,黄灯表示预备。语言符号则可以表达丰富多彩的意义,人类任何复杂的思想,以及思想感情的微妙之处,都可以通过语言表达出来。比如汉语中可以用“死亡、逝世、殉职、就义、牺牲、驾崩、坐化、驾鹤西归、完蛋、蹬腿”表示不同身份的人的死亡,用“精细、精巧、精美、精致”表示美好的物品的一些细微差别。这样细腻地表达人类的感情的功能,除了语言符号,别的符号不可能做到。

第四,语言符号具有以少驭多的生成机制,具有生成新的结构的能力,具有生成性和开放性。一般符号表达的意义是固定的,因而不能生成新的意义,使用者不可能在使用过程中灵机一动,来个新的创造。而语言符号则可以表达无穷无尽的意义内容,可以由较少的单位组合成较多以致无穷的单位,以少驭多可以说是语言符号的核心。比如有限的语素组成有限的词,有限的词组成无限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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