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式连贯与语义连贯的辩证观

4.4.3　形式连贯与语义连贯的辩证观

英语虽然是重形合的语言，但也有意合的情况。汉语虽然重意合，但在西风东渐的影响下，正如法国文化学者路易·加迪等说的“随着和西方精神的接触，一种逐渐增长的形式化趋势引入汉语……”(见蒋坚松，2002:8)。潘文国说汉语中也有某些类似形合的地方，如古汉语中某些介系词(则、而、与等)，现代汉语由于受外语影响，这种东西就更多了(包括虚词和“格式”)，现代汉语明显带有很多的形合语言的结构特点和形式标记。但相对来说，英语的“形合”要多得多，汉语的“意合”要多得多。这种相对程度反映了不同语言的民族文化及思维特征(1997:339-340)。他又说:“纯粹用意合或纯粹用形合的语言都是少见的，各种语言都使用意合手段，各种语言也都使用形合手段，只是使用的范围、程度各不相同”(1997:351)。英语重形合、汉语重意合，并不意味着英语完全不用意合或汉语一概排斥形合。类型语言学的研究表明，语言分类可以有多种标准，不可能只有一种简单的分类法，而且语言之间的差异并不是十分明确的，只是程度有别而已。换言之，各语言类型之间都存在着相对性。

“意合”在许多现代语言中根本无法形成优势，而“重意合”的汉语在它们面前却优势尽显。汉语文体的意合特点在古代汉语里便已鲜明地表现出来。

语言的历时变化也可能对形合与意合的使用频繁有明显影响，例如现代汉语由于受西方语言的影响，形合句就比古汉语多。现代英语由于屈折变化功能的减弱，在类型上逐渐接近于汉语而不是拉丁语，语序相对比较固定，意合手段的使用也就时有所见。有人称意合法在英语里属变态(deviation)，且多见于一些简练的谚语、不规范的口语、表达复合句内容的简单句等，如:

(46) There was no breeze came through the open window.(Hemin way)(窗子开着，却一点儿风也没有。)

(47) Man proposes，God disposes.(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48) The best short cut would still take five hours.(即使抄最近的路也要5小时)。

这些情况都说明，英语和汉语都是形合意合兼而有之，所谓重形合、重意合只是英汉两种语言彼此相对而言。尽管如此，我们绝不可夸大这种相对性。美国著名翻译理论家尤金·奈达在其Translating Meaning(1982)一书中指出:就汉语和英语而言，也许在语言学上最重要的一个区别，就是形合与意合的对比。把握这一点，对英汉两种语言之间的翻译转换具有重大指导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