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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与利奥十世(—)

时间:2022-06-20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拉斐尔的性情与鉴赏力都很能投合利奥。或许是因工作过度及爱情所致,拉斐尔盛年而殁。他的生活优裕,甚有奢华之势,住的宫室系布拉曼特所建,后以3 000金币的代价售给拉斐尔。由于一时兴起——并且是为了象征“野蛮”被逐出意大利起见——尤利乌斯选定了阿提拉王与利奥一世那具有历史意义的晤面,作为该室次要的壁饰。利奥十世登基时,拉斐尔已经为利奥一世绘好尤利乌斯二世的模样。拉斐尔对此有极深刻的印象。

利奥不理睬米开朗基罗,乃是半因他喜欢心气平和的人,半因他对建筑或粗枝大叶的艺术不很感兴趣;他喜欢的是大教堂里的珠宝以及纪念碑上的小画像。他使卡拉多索、萨巴(Santide Cola Sabba)、纳尔迪尼(Michele Nardini)等金匠忙着铸雕珠宝、浮雕、勋章、钱币、圣器。他死的时候,留下了珍藏的宝石、红宝石、蓝宝石、翡翠、钻石、珍珠、宝冠、法冠以及胸饰等,价值高达24 655金币,约合250万美元以上,不过,我们应该记住的是:这其中大半是前任诸教皇的遗物,是教产的一部分,不受通货贬值的影响。

他敦请了20位画家到罗马来,但他真正喜欢的几乎就仅拉斐尔一人。他试用过达·芬奇,认为他懒散而辞退了。巴托罗米奥于1514年来到罗马,画了一帧圣彼得和一帧圣保罗的像,但那紧张的气氛对他颇不合宜,于是不久就返回佛罗伦萨的寺院去过宁静的生活了。利奥很赏识索多马的作品,但又不敢让那鲁莽的浪子在教廷到处游荡。皮翁博获得利奥的堂兄朱丽奥·德·美第奇的资助。

拉斐尔的性情与鉴赏力都很能投合利奥。两人都是温厚的享乐主义者,认为对基督教的信仰是一种乐趣,皆视之为天堂福地。他们勤勉工作,尽情玩乐。利奥硬逼着这位幸运的艺术家勤苦工作。“房间”的竣工,为西斯廷教堂的花毡设计底图,装饰教廷侧临庭院的走廊,建造圣彼得教堂以及保存古典的艺术品等。拉斐尔很乐于接受这些嘱托,并且还抽空画了20幅宗教画、数套异教的壁画,以及数达半百的圣母画像与人像,其中任何一帧都足以使他致富获名。利奥见他柔顺,又让他安排贺宴,为某出戏画布景,并且替他所喜爱的像画像。或许是因工作过度及爱情所致,拉斐尔盛年而殁。

此时正值他年富力强,声名极盛之际。他曾于1514年7月1日致书给他“亲爱的西蒙叔叔”……西蒙对他亲如其父,曾责怪他持久不婚,他以充满自信的愉快口吻写道:

至于妻子,我得跟你说:我每天能这么高兴,乃是因我不曾娶了你所安排的或任何别的女人。目前我一直比你聪明……我相信你看得出我现在过得很痛快。我在罗马拥有3 000金币的资本,另有固定的收益金币50。教皇陛下钦赐薪资300以监造圣彼得教堂,这个款项只要我活着就有……此外,只要是工作所需,他们都会给我。我已经开始为教皇陛下装饰一个大厅,由此我还能得到1 200金币的报酬。这么说来,我亲爱的叔叔,你该看得出我确是在为门楣争光,为国家争荣。

他到31岁时,就已自觉进入成年时期了。他蓄有一撮黑胡子,或是有意掩饰他的年轻。他的生活优裕,甚有奢华之势,住的宫室系布拉曼特所建,后以3 000金币的代价售给拉斐尔。他穿着年轻贵族的服饰。他来访教廷时,作陪的尽是有威仪的学者与随从。米开朗基罗数落他说:“你带着扈从同行,犹如一位将军。”拉斐尔答道:“你孑然独行,就像个绞吏。”他依旧是个和善的青年,不忌人所长,却善与人争较,不很像从前那么谦虚(他怎么会?),随时都想助人,将杰作送给友人,并且慨助那些运道较差、才情较逊的艺术家。他的机智偶尔也显得异常敏锐。当两位红衣主教来访他的画室,尽在他所画的像上找毛病消遣,并且说《使徒》的脸孔太红,他答道:“阁下,请勿感到讶异,我是故意这么画的,当他们发觉教会竟然是由你们这批人掌管时,难道我们就不会想到他会在天堂脸红吗?”然而,他也曾毫不感到愤懑地接受纠正,圣彼得教堂的计划就是一例。他会以模仿别的艺术家的优点来使他们感到得意,但并不因而失去自己的独立心与创见力。他无须孤独以得自我。

他的品格并不很能配称他的行止。他若非深受女人的娇媚所吸引,就不会把她们画得那么动人。他在《争论》(Disputa)这幅画的背面写上了情诗。他有好几个情妇,但每个人,包括教皇在内,似乎都认为:这么伟大的艺术家有权如此消遣。瓦罗在描写拉斐尔的乱交之后,在隔两页处说:“凡是此生模仿他的贞洁者,将在天堂获赏。”这显然是没有发觉其中的矛盾。当卡斯底里欧尼问拉斐尔说:他所绘的那些美女到底是在那里寻得的模特儿时,他回答说,他是从不同的女人中综合她们的美质,然后依其想象力所创造出来的,因此他需要各色各类的样品。尽管如此,他的人品和作品都有一种健全与提升生命的风格,而他虽是身处一个充满冲突、分歧、嫉妒与挑剔的时代,他的事业依旧统一、平和与稳静。他对于使利奥和意大利心劳神疲的政治熟视无睹,这或许是因他觉得:政党与国家的争权夺利,都是历史上无聊的琐事,而最要紧的莫过于献身真、善与美。

拉斐尔让那些放浪形骸的人去追求真,而自以尽力于美为满足。利奥统治的最初数年,他继续装饰《伊利欧多罗诗篇》这幅画。由于一时兴起——并且是为了象征“野蛮”被逐出意大利起见——尤利乌斯选定了阿提拉王与利奥一世那具有历史意义的晤面(452年),作为该室次要的壁饰。利奥十世登基时,拉斐尔已经为利奥一世绘好尤利乌斯二世的模样。该画经过修改之后,就变成利奥了。比这幅大画还要成功的,是拉斐尔画在该室窗户拱门上的那幅小画。在这幅画上,新教皇或许是想纪念他在米兰逃离法军的缘故,建议以彼得被天使从牢中释放为主题。拉斐尔尽施其构图的技巧,使一则被窗叶隔成三景的故事,呈现谐和与生命:左边是打盹的守卫,顶上有个天使在唤醒彼得,右边是天使引导这位困倦而茫然的使徒步向自由。天使的光彩照亮了牢狱,闪烁在军士的盔甲上,使他们睁不开眼,而一弯新月照亮浮云。这一切都使该画成为以图画表现光的典范。

这位年轻的艺术家渴望以各种新技巧来表现。布拉曼特未曾获得米开朗基罗的允许,在西斯廷教堂拱形圆顶的壁画竣工之前,就暗自带着他的朋友去观赏一番。拉斐尔对此有极深刻的印象。或许是他的谦虚依旧掺杂傲气所致,因而使他深感是面对一位比自己更强但较不谦和的天才。他将这种新的影响表现于赫利多鲁斯(Helidorus)房间天花板壁画的主题和形式上:《上帝对挪亚的显现》(God Appearing To Noah)、《亚伯拉罕的献祭》(Abraham's Sacrifice)、《雅各之梦》(Jacob's Dream)以及《燃烧的灌木》(The Burning Bush)。这种新的影响再度表现于《先知以赛亚》(Prophet Isaiah)上面,这幅画是他为圣奥古斯丁教堂所画的。

1514年间,他开始修饰一间以其主要之画《小村之火屋》(Stanza Dell'Incendio Del Borgo)为名的房间。有个中古时期的传闻说,教皇利奥三世(795—816年)仅做了个十字的手势,就熄灭了势必将焚毁波哥戈——即教廷周遭的罗马市镇——的大火。或许拉斐尔只绘了这幅壁画的草图,然后指派他的学生吉安·彭尼(Gianfrancesco Penni)完成细图。即令如此,这幅画的构图仍然精巧动人,表现了拉斐尔最佳的插话叙述风格。拉斐尔在该画融汇了古典与基督教的故事,其左描绘健壮的埃涅阿斯背负其健壮的老父恩科西斯(Anchises)奔往安全的去处。另有一幅构绘精巧的裸体男画,挂在焚屋的墙头上,随时都会掉下来。米开朗基罗的影响,明显地表现在这3幅裸体画上。拉斐尔的风格较显著的是:一位紧张的母亲靠在墙上将婴儿交给一个站在下面翘足的男人。在宏伟的圆柱之间,数群妇人向教皇求助,而教皇则站在露台上,从容不迫地命令大火熄灭。在这幅画中,拉斐尔依旧表现其造诣的巅峰。

该室其余的那些画,还是由拉斐尔起草,或许连草图也是由他的学生帮忙的。瓦加就按照这些底样将在查理曼面前自剖的《利奥三世之誓》(The Oath of Leo III)画在窗门上头。出口的墙上由另一位更为优异的学生朱丽奥·罗马诺——文艺复兴的艺术中,唯一杰出的罗马本地人——画上了《奥斯蒂亚之战》(The Battle of Ostia);利奥四世(酷似利奥十世)在画中逐退了入侵的回教徒(849年);在其他空当处,这些能干的学生绘上了被理想化的君主画像,他们都对教会有过贡献。在最后的一幅画《查理曼大帝的加冕礼》(The Coronation of Charlemagne)里,利奥十世变成利奥三世;而画成查理曼大帝的弗兰西斯一世则借监理而达成其当皇帝的野心。这幅画遥应利奥于前年(1516年)在博洛尼亚约晤弗兰茨的盛况

拉斐尔给第四组房间,即君士坦丁大帝厅起了草图。那几幅画都在他死后受到克莱门特七世的资助才完成的。同时,利奥十世催促他着手修饰侧临庭园的走廊——即布拉曼特建以环绕教廷圣达玛苏斯宫(St.Damasus)的开敞式柱廊。拉斐尔亲自完成了这些柱廊的建造。现在(1517至1519年),他为某处柱廊的天花板构绘了52幅壁画,重述始于《创世纪》迄于《最后审判》的圣经故事。实际的绘制皆委诸罗马诺、彭尼、卡拉瓦焦(Polidoro Caldara Da Caravaggio)诸人,而乌迪内则将挨壁柱与拱廊下端,饰以欢乐的图画与灰泥油漆绘成的蔓藤花纹。这些柱廊壁画有时会重复西斯廷教堂天花板上的主题,不过画迹较淡,精神亦较朴实爽快,其所欲表现的并非庄严雄伟的气势,而是愉悦的描述,诸如亚当、夏娃及其子孙享用伊甸园之果,三位天使访亚伯拉罕、以撒拥抱利百加、雅各与拉结汲水、约瑟与波提乏(Potiphar)之妻、摩西之判决、大卫与巴西巴(Bathsheba)、牧羊人之朝拜等。这些小画当然无法与米开朗基罗的相提并论。它们所拟表现的世界与类别迥异——女性的优雅,而非男性的雄武。它们表现了拉斐尔最后5年无忧无虑的心境,而西斯廷教堂天花板上的小画则表现了造诣已达巅峰的米开朗基罗。

利奥对尤利乌斯统治间的繁华昌隆或许有点妒羡。在他登基之后不久,就想以挂毡装饰西斯廷教堂的墙壁来纪念自己就任教皇。意大利境内的织匠比不上佛兰德斯的,而利奥认为佛兰德斯的画家比不上拉斐尔。他委托这位艺术家(1515年)画10幅草图,描写《使徒行传》(The Acts of The Apostles)中的数景。其中有7幅被鲁本斯于1630年在布鲁塞尔卖给英王查理一世,目前珍藏于伦敦的维多利亚与阿伯特博物馆(The Victoria and Albert Museum)。这些都是旷世的杰作。拉斐尔尽其所能,精研构图、组织与戏剧性的效果。在整个画史上,很少有能超过下面这些作品的:《网鱼神迹》(The Miraculous Draught of Fishes)、《基督对彼得的托付》(Christ's Charge To Peter)、《亚拿尼亚之死》(The Death of Ananias)、《彼得治愈跛者》(Peter Healing the Lame Man)或《保罗在雅典的讲道》(Paul Preaching at Athens)——虽然最后一幅画在佛罗伦萨的画家马萨乔的画室里失窃了。

这10幅草图被送往布鲁塞尔,由奥利(Bernaert Van Orley,系拉斐尔在罗马弟子)主理以丝毛织就。在短短的3年之内,完成了7件挂毡,到1520年前后全部织完。1519年12月26日,有7件已挂在西斯廷教堂的壁上,罗马的名士都被邀来观赏。这真是轰动一时。帕里斯·德·葛拉西斯在日记上这么写道:“整个教堂的人见了这些挂毡都目瞪口呆,一致认为系旷世佳作。”每件挂毡费资2 000金币(合2.5万美元),全部的制费耗尽利奥的府库,只得再兜售赦罪券与僧职。[1]利奥必然会以为:他跟拉斐尔在同一个教堂内的艺术战,已足以颉颃尤利乌斯与米开朗基罗,并且还赢得胜利哩。

拉斐尔的作品量多得惊人。他在37年间所画的,远比米开朗基罗到89岁时还多。这使我们很难确切地总结他的成就,因为几乎每件作品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杰作。他设计过镶嵌细工、木工手艺、珠宝、勋章、陶器、铜器皿与半浮雕、香盒、雕像、宫殿等。米开朗基罗听说拉斐尔设计了一个图样,不禁忐忑不安。佛罗伦萨的雕刻部洛提(Lorenzetto Lotti)就按照这个图样,在大理石上刻了一尊约拿骑鲸雕像,结果使米开朗基罗重获信心——拉斐尔没有专注其绘画的艺术,是个不智之举。他在建筑方面的表现较佳,因为其友布拉曼特会指引他。1514年左右,当他负责圣彼得教堂的建筑时,他请其友卡尔沃(Fabio Calvo)替他将罗马建筑家维特鲁维亚的作品译成意文。此后,他便热爱古典建筑物的风格与形式了。他续建布拉曼特未曾完成的柱廊工事,很得利奥的赏识,因而授命他监理教廷所有的建筑与艺术部门。拉斐尔在罗马兴建了一些平凡的宫室,并为红衣主教朱丽奥筹建优雅的玛达玛别墅(Villa Madama)。但这项工程主要还是由罗马诺担任建筑师与画师,由乌迪内担任装饰师。仅存拉斐尔的建筑杰作,是他死后才按照他的计划建造的潘多尔菲尼宫(Palazzo Pandolfini),这依旧是佛罗伦萨最精美的宫室之一。他又漫不经意地展露才华,为其友银行家基吉在圣玛利亚修道院建了一个小教堂,并且还为他的马盖了一个马厩(1514年),足供一个皇宫所需。为了要了解拉斐尔及利奥时代的罗马起见,我们只好稍停来看看这位卓越不群的基吉。

[1]利奥既殁,这些挂毡都被典当来减缓教会的破产。罗马城陷时,这些挂毡都受了严重的损毁,有一件被砍成碎片,两件卖到君士坦丁堡,1554年左右才尽数回藏西斯廷教堂。每年的“圣餐节”盛会,都在圣彼得罗广场展出让民众观赏。路易十四仿绘成油画。1798年被法人掠走,但1808年又复返教廷。目前这些挂毡有其悬挂的专室,即“挂毡厅”(The Galleria Degli Arazz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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