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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利尼(—)

时间:2022-06-21 百科知识 版权反馈
【摘要】:切利尼承继他的活力,活了71岁。他的父亲是个工程师、象牙雕刻匠及笛迷,他的希望是切利尼将来成为职业笛手,在美第奇宫廷中的乐队里当乐师。但是,切利尼对美的形式的热爱甚于悦耳的声音。这时候,已无法再走,切利尼有足够的钱雇一匹马,两个年轻人便共骑一马,“我们一路上唱着笑着,终于到了罗马。那时候,我刚满19岁,这世纪也是一样”。但是,这个昏聩的父亲不断催促他回家,所以,两年之后,切利尼便回到佛罗伦萨去。

这个时代,在科西莫·美第奇的宫廷中,有一个人集所有的暴躁和敏感,追求生命和艺术之美的狂热,对健康、技巧或权力的自负等文艺复兴时代的特点于一身,除此之外,他还有倾泻思想及感触、变化与完成的自然天赋。切利尼不完全是典型的文艺复兴时代的天才人物——没有人可能是,他缺乏安杰利科的虔诚、马基雅维利的技巧、卡斯底里欧尼的谦虚、拉斐尔乐观的文雅。当然,并不是所有这时代的意大利艺术家都跟切利尼一样遵循法律,然而,当我们阅读他狂烈的叙述时,我们会感觉到,此书比其他任何人的书,甚至于瓦萨里的《名人传》,更能把我们带到文艺复兴的幕后,进入到它的核心。

他坦率地开始:

所有的人,不管禀赋如何,只要他们做了最完美的或接近最美好的事物,若他们是诚挚的人,便应该用他们自己的手,写出他们的一生。但是,在40岁之前,他们不该从事这样美好的事业,现在,我已快度过48岁,且在我的出生地佛罗伦萨,这种责任感在我心中出现。

他很骄傲他出身寒微而竟使其家庭闻名于世。同时,他也郑重声明,他是恺撒麾下一位军官的后裔,他警告我们说:“在这种工作中,经常有机会便会自然而然地吹嘘起来。”他被取名为贝内维努托(Benvenuto,意即欢迎),因为其双亲本预料会是女孩,后来发现生下的是个男孩,至为惊喜。他的祖父,可能犯了卡·科拿洛所有的戒律,却活了100岁。切利尼承继他的活力,活了71岁。他的父亲是个工程师、象牙雕刻匠及笛迷,他的希望是切利尼将来成为职业笛手,在美第奇宫廷中的乐队里当乐师。几年后,当他听说他的儿子在克莱门特教皇的私人乐队中担任笛手时,他似乎比听说他儿子在做金匠赚钱、出名更高兴。

但是,切利尼对美的形式的热爱甚于悦耳的声音。他看到一些米开朗基罗的作品,便对艺术着迷,他研究《比萨之役》(The Battle of Pisa)的连环画,印象至为深刻,甚至于西斯廷教堂的天花板画,他都认为较差。不顾他父亲的要求,他去当金匠学徒,但是为了孝顺,他仍然继续练习讨厌的笛。在弗拉·菲利皮诺·利比的家中,他发现一本代表罗马古艺术的画集,他燃起了亲自去看那些范本的欲望,经常与朋友谈论要到都城去的事情。有一天,他跟一个年轻的木雕匠吉·塔索(Giambattista Tasso)漫不经心地走着,热烈地交谈着,后来发现已走到圣卡托里尼(San Piero Gattolini)的大门,切利尼说他当时觉得他们已在佛罗伦萨和罗马的半途上。经过互相激励,他们继续走,一里一里地,终于到了33英里外的锡耶纳。这时候,已无法再走,切利尼有足够的钱雇一匹马,两个年轻人便共骑一马,“我们一路上唱着笑着,终于到了罗马。那时候,我刚满19岁,这世纪也是一样(1519年)”。

在罗马,他找到一份金匠的工作,研究古代的遗物,还赚了些钱寄给他的父亲。但是,这个昏聩的父亲不断催促他回家,所以,两年之后,切利尼便回到佛罗伦萨去。他并没有定居下来,因为在一次争吵中,他杀了一个青年,以为这个青年已经死了,他又逃到罗马去(1521年)。他在西斯廷教堂研究米开朗基罗的画,在基吉别墅及梵蒂冈研究拉斐尔,他领悟到男人与女人、金属与树叶中所有有趣的形态和线条,不久,他便成为罗马的最佳金匠。克莱门特本以为他是个吹笛手,后来才发现他在构图上的才华。切利尼为他铸就很美观的铜币,教皇命他做“教廷廷库的铸币官”,即为教皇通币设计官。每个主教都有个印玺,有时候,这种印玺“大如12岁孩童的头颅”。这种印玺是用来印盖漆封的信件的,有些玺价值100个克朗(约等于1 250美元)。切利尼刻玉玺及铜币、镶宝石、铸勋章,在宝石的浮雕上饰珐琅,用银子及金子做了成百个不同的图案。“这些不同的艺术,互异其趣,大相径庭,是以在某种艺术上非常优秀的人,若从事于另一种艺术,就很难获得同样的成功,而我却尽全力精通全部,在某些地方,我将证明我已达到我的目的。”

几乎在每一页的叙述中,切利尼都很自负,以其恒心与毅力,我们终于相信他。他提及他的“相面术及身体的对称”,我们无法否认,“自然赋予我如此快乐的气质,使我具有如此至佳的条件,只要我高兴做什么,便可随心所欲,在这些令人愉快的物体中,有一个经常做我的模特儿的美女……有时我常常与她共度良宵……有时于狂纵性欲之后,我的睡意极浓”。一觉醒来,他发现已患了性病,在50天之内,他被治愈了,便又找上另一个女人。

当我们知道切利尼逾越教规及政法之后,良心仍然如此安宁时,16世纪意大利城市生活的无法无天便可略知梗概,显然,罗马的警察制度是松弛且片面的。一个本能强烈的人可能自律——有时必须如此。被触怒时,切利尼“感到发烧”,这种发烧“若我不发泄,就可能致我于死”。生气时,“我便想我应该吟诵我的赞美诗”。他曾与人争吵过百次,但他保证,除了一次之外,他都是对的,他将匕首戳进一个对手的体内,奇准无比,那个人竟倒地而亡,“我只刺在他的耳朵下面,只打了他两拳,因为第二拳他就倒地不能动弹了。我无意杀死他,但就如俗语所说,打击是无法度量的”。

他的宗教理论跟他的道德观一样,是独立的,因为他一直都是对的(除了一次之外),所以他一直觉得上帝一定护着他,使他更有力量。在谋杀中,他求助上帝,也将他的成功归功于上帝。可是,当上帝没依他的祈祷帮他找到他失去的情人安杰莉卡时,他又转而求助于魔鬼了。一个西西里的巫术家在晚上带他到荒废的圆形大戏场去,在地上画了一个魔圈,点上火,火焰喷散芬芳的香味,而且,还用希伯来、希腊和拉丁语的咒语召集恶魔出现。切利尼相信有成百的幻影出现在他眼前,并相信他们预言他会和安杰莉卡重逢,他回家之后,整夜都看到恶魔。

当帝国的军队洗劫罗马时,切利尼逃到圣安杰洛城堡去充当枪手,他断言是他射死波旁公爵的,也是他精确的枪法使敌人无法近城,因而救了教皇、主教和自己。我们不知其真实度有多高,但是,我们可相信,当克莱门特回到罗马之后,封他为显贵,俸禄是每年200克朗(约值2 500美元),并说:“假如我只是个富有的皇帝,我会把视力所及的所有土地都给切利尼,但是,现在虽已破产,我无论如何要供给他足够的食物,满足他的需要。”

在克莱门特之后,保罗三世继续赞助他。也许为自我安慰而夸大其词,切利尼引一段保罗对一个反对如此宽待他的人所说的话:“你要知道,像切利尼这样的人,其工作是最崇高的,自应超然于法律之上,而且,据我所听到的,他受到的指责更多。”但是,保罗的儿子皮耶路易吉·法尔内塞跟切利尼一样,是个粗心的流氓,他终于使教皇与切利尼对立,甚至于连切利尼的艺术都不足以消除这种影响力。1537年,切利尼终于放弃在罗马的店铺,前往法兰西,途中在帕多瓦,他受到本博热诚的款待,他为本博画了一小幅肖像,本博则送马匹给他及他的同伴作为酬谢之礼。他们越过格里松斯(Grisons),经苏黎世、洛桑、日内瓦及里昂到巴黎。在巴黎,切利尼也发现了对手,吉·罗西(Giovanni de'Rossi),这位佛罗伦萨的画家,不愿有对手来跟他分享国王的钱,他用各种方法阻碍这个新来的人。最后,当切利尼见到弗兰茨王时,发现国王正忙于应付战争。生病又想家,他翻过阿尔卑斯山,徒步到洛雷托,越过亚平宁山脉,回到罗马。他发现皮耶路易吉·法尔内塞控告他窃用教皇的珠宝,这使他至为惊骇,他被关进城堡中达数月之久。他逃出城堡,在途中撞断了一条腿,再度被捕,在地下室中被囚了两年,后来因弗兰茨一世的请求才获得释放。当时,弗兰茨一世热烈地请求他到法国服务,于是,他再度翻越阿尔卑斯山(1540年)。

他在枫丹白露晋见国王,受到热情的接待,并在巴黎获赐一座邸堡,作为他的家和工作室。当占据者拒绝迁离时,他用武力加以驱逐。法国人不喜欢他的态度及谈吐,埃唐普(Etampes)夫人因他对她缺乏敬意而憎恨他。当她听说他丢掷城邸住民的门窗和家具时,她便警告弗兰茨说:“那个魔鬼在这几天内就会扫平巴黎。”这位诙谐的国王很喜欢这个故事,为艺术而原谅切利尼粗暴的行为,并给他700个克朗的年俸(约等于8 750美元),另加500克朗作为他由罗马到巴黎的旅费。此外,切利尼为他而作的艺术作品另外论件计酬,知道这是24年前给达·芬奇的条件时,切利尼感到很骄傲。

有一位被逐出的房客在法院告他偷窃,法院的判决对切利尼不利,他大胆地驳回该判决:

当我发现我的动机不公平地被忽视时,为了自卫,我只好求助于我所携带的匕首了。我一向喜爱保存精致的武器,我攻击的第一个人是控告我的原告,有天晚上,我刺伤他的腿部和手臂,伤势非常严重,使其双腿因而残废。但是,这还是因为我当时一直注意不要杀死他的结果。

这位原告显然不敢再追究这件事情,于是切利尼可以在别的方面发泄其精力,在他巴黎的画室中,他养着“一个可怜的少女——卡泰丽娜(Caterina),我留养她主要是因为我的艺术,因为我作画时不能没有模特儿,但也因为我是男人,所以兴之所至,我也玩玩她”。然而为了获得优厚的报酬,卡泰丽娜也跟他的助手帕·米奇尼(Pagolo Micceri)睡觉。切利尼知道以后,便打她,一直到精疲力竭为止。他的用人罗伯塔(Roberta)责备他为了这么平常的事情便如此残酷地惩罚人,难道他不知道,“在法国,没有不戴绿帽的丈夫吗?”第二天,他又叫卡泰丽娜当模特儿,“在作画时,几度发生爱欲。最后,与前一天的同一时间,她使我气得七窍生烟,我又狠狠地打了她一顿。这种情形继续了好几天……同时,我也以一种使我成名的风格完成了我的作品”。另一个模特儿珍妮(Jeanne)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他给这个母亲一些钱财,“从那时起,我与她再也没有关系”。这个孩子后来被护士闷死了。

弗兰茨一直忍耐着这种无法无天的行为。但是最后,切利尼在巴黎树敌太多,要求国王允许他前往意大利,国王并没同意。但切利尼仍然离开法国,经过艰苦的跋涉之后,又回到他的故乡佛罗伦萨(1545年)。在那里,他表现他本性善良的一面,接济他的妹妹及她的6个女儿。他发现科西莫不如弗兰茨慷慨。他仍然树了许多敌人,但是他为公爵雕了一尊尚佳的半身像(在巴吉诺),并为他塑了一尊最著名的作品《珀修斯》,现仍存于洛·兰齐(Loggia de Lanzi)。为这尊像,他讲了一则很生动的故事:焦虑、辛勤、热冷的侵袭,终于使他发高烧。当他特别为这件工作设计的火炉在熔化金属时,他无法不上床休息,而这些熔浆明显地不够填满巨大的模型。就在数月的心血行将毁于一旦之际,切利尼从床上跳起来,丢了锡和锡铅合金的容器在火炉内,这才补足了。这尊铸像十分成功,当这尊像揭幕时(1545年),它所受到的评价自从米开朗基罗的《大卫王》以来,和佛罗伦萨的其他雕像一样高,甚至于连邦迪内利都加以赞赏。

这个故事由高潮转入平淡无奇,他开始在《珀修斯》这尊铸像的价格上与公爵讨价还价。切利尼期待已久,而科西莫则缺乏基金。这段叙述突然于1562年结束,其中并没提起1556年切利尼两度入牢的事情。在这些晚年之中,切利尼写了一篇关于铸造术的论文《特拉》(Trattato dell'Orificeria)。纵情享乐了半世纪之后,他在1564年结婚,有2个合法的儿子,另外,在法国有1个私生子,回到佛罗伦萨后也有5个私生子。

他的作品通常小得随时可以移动,其中只有数件知道下落,还可辨认。圣彼得宝库有一座献给切利尼的华贵银灯台;巴吉诺保留有他的《纳齐苏斯》(Narcissus)和《加尼米德》,两个都是用大理石雕成的,都很完好;在比蒂也有一个信盘和一个水罐,都是银制的;卢浮宫藏有《本博大奖牌》及一座叫《枫丹白露的女神》(The Nymph of Fontainebleau)的青铜浮雕;维也纳保有他为弗兰茨一世而做的盐罐;波士顿的加德纳展厅(Gardner Collection)有他的阿托维提半身像;他的巨大的《耶稣被钉十字架》(Crucifixion)存在伊斯科利亚。这些零散的作品无法使我们判断切利尼是个艺术家,它们的实不符他的名,甚至于强烈的、过分装饰的《珀修斯》也流于文艺复兴衰败时的表现形式。虽然,借用切利尼的话说,克莱门特七世仍然赞誉他为“有史以来,技艺最精的艺术家”。一封仍存在的米开朗基罗给切利尼的信这样说:“这些年来,我一直认为您是世界上最好的金匠。”我们可以概括地说,切利尼是个天才,也是恶棍;是个极佳的艺术家,也是个谋杀凶手。他的生动的《自传》,胜过他的银、金和宝石之浮雕,使我们安于我们这时代的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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